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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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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肖冰從廚房出來,來到了江雪的臥室,臥室的門沒有鎖,肖冰悄悄的打開了一個縫隙,看見江雪正安靜的睡著,身體呈蜷縮狀,窗簾緊緊的關著,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肖冰只能借著客廳的燈光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這個身影是那麽的孤單,整個人小小的蜷縮在被子裏,肖冰看到她眉頭緊鎖,似乎不是很安穩,肖冰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也許現在她也是幸福的有人保護,有家人溫暖的,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肖冰想到,這麽多年這個女人懷著對家人的想念,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自從出國後,和母親見面的次數就少了,母親堅決不同意肖冰在與他有過多的接觸,生怕別人認出自己的兒子與那個罪犯的關系 ,可是作為一個母親怎麽會不想念自己的兒子呢,肖冰又何嘗不想念自己的母親呢。

肖冰曾經也試圖與自己的母親聯系,可是母親的態度很堅決,他一直想著等自己能夠完全的獨立的時候,就將母親一起接到國外,開始新的人生,肖冰江雪的臥室門,想到江雪又想到自己的母親無力的靠在墻上。

成峰和李誠銘來到了交警隊,交警隊的人找出了案發時的監控錄像,從錄像上可以看出李澤義的車淩晨三點45分在繞城高速公路上行駛,十分鐘後駛離高速,向城外駛去,監控顯示4點11分他們進入了正在施工修路的路段,因監控尚未安裝,所以沒有那段錄像,但是從肇事車輛上摘取的行車記錄儀顯示,李澤義帶領其女友池硯駕車,一路上他們都處於精神亢奮的狀態,又哭又笑的,直到事發,他們駕駛的車輛沖向了一處圍墻,最終導致了車禍。交警同志對成峰說“我們檢測了車輛,車本身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駕駛人是事故的主要責任人”

監控裏,車上只有死者和那名幸存的女孩,沒有第三人,因為此事,事發時的交警還被眼裏的批評了,因為沒有來得及組織悲劇的發生。

“能幫我們找出兩年前的那起酒駕案件的檔案嗎,我們想看一下”成峰想起兩年前的交通肇事案,也是在這裏處理的,於是向交警詢問當時的檔案。

“好,稍等”很快,交警同志就找出了兩年前李澤義的那起交通肇事案,檔案上記載的遠比成峰他們了解的更加詳細,兩年前11月6號的晚上,受害人的奶奶生病,他11歲的孫子下樓為奶奶買藥,在從藥店出來的時候,被正在快速行駛的李澤義駕車撞倒,受害人當場死亡。李澤義沒有逃跑,被人報警後,當場被帶往警局。事後李澤義父親取得了受害人父親的諒解,因此李澤義因酒駕致人死亡被判處2年有期徒刑。

正當成峰和李誠銘研究案件資料的時候,醫院的同事打來電話說,受傷的女孩已經醒來了,成峰和李誠銘趕緊前往醫院,在醫院裏成峰見到那個女孩,她的身上插著管子。醫生告訴成峰,病人剛醒,不宜聊太久,成峰答應著醫生,醫生說完就出去了。

成峰找了個椅子坐在女孩的病床旁,輕聲的問。

“你叫什麽名字?”

“池硯,池水的池,筆墨紙硯的硯”床上的女孩說,可能是第一次面對警察,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你為什麽在醫院嗎”成峰接著問,同時仔細觀察著池硯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昨天我和幾個朋友在澤義家玩,後來澤義說出去兜風,結果出了車禍,對了澤義怎麽樣了”女孩提起自己的朋友,關切的問。

“你們都是怎麽玩的”成峰沒有直接回答池硯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接著問。

“就唱唱歌,跳跳舞”女孩說著,但是明顯避開了成峰和李誠銘的眼神,成峰註意到了,但是依然不動聲色的問到“還有呢”

“還有,就是吸了點”女孩有些慌張,但是卻又不敢隱瞞。

“毒品是誰帶去的”成峰進入了正題,

“澤義,他找人弄來的”女孩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很清晰。

“據我們所知,他剛剛出獄,在這之前他沒有吸任何的毒品”

“澤義愛玩,喜歡新鮮刺激的東西”

“知道他都是在哪,通過什麽渠道買的嗎”

“不知道,他從來不跟我們說這些”

“你也吸?”

池硯沈默不語,不再說話。“你不說話,我們也能驗出來,在對你手術之前醫生已經給你做了全面的檢查”李誠銘停下了記錄的筆對池硯如是說。

終於一直不說話的池硯開口了“是,我也吸,剛開始,我只是弄些□□之類的,後來認識了澤義才開始吸粉的”

“你和李澤義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他出獄的那天,他在9號會所辦了個趴,正好我和朋友也去了那,在那個趴上認識的,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你和你的朋友,你朋友是誰,叫什麽名字”

“她叫山南。”

“山南,這一聽就是個假名字,她是做什麽的”

“她說她是做那種生意的,山南是她的藝名”

“你和這個山南是怎麽認識的?”

“就是在酒吧認識的,她說聽她姐妹說有個富二代在9號公館有個局,問我要不要去看看,後來我就去了”

“後來呢”

“到那沒多久,她出去接了個電話,說她有個老顧客要見他,他就走了,我誰也不認識,就一個人在那喝酒,然後沒成想澤義竟然過來和我說話,我們就這麽認識了,後來他就成了我的男朋友”

“你和這個山南是怎麽聯系的,知道電話嗎”

“不知道,我們就是在酒吧喝酒,聊了兩句,覺得挺投緣的,後來她說去9號公館我就去了,其實我們也就見過那一次”

“一個陌生人,就不怕是什麽陰謀嗎”

“在夜店裏混,這種都是挺正常的,很多人都是見一面,聊著聊著就跟著換了地方,所以我也沒覺得不對”

“說說當天晚上的情況吧”

“當天晚上,玩的挺嗨的,後來澤義提出來要出去兜兜風,我們就出來了,沒想到就出了事,當時就感覺我們像長了翅膀飛起來了一樣”池硯說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

“說說那天晚上和你們一起聚會的還有誰”

“還有…….”池硯說著,李誠銘一一記錄錄了下來。“警官,您還沒說澤義他怎麽樣了”池硯焦急的,期待著問成峰。

“他意外去世了”成峰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成峰和李誠銘離開後,池硯靜靜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女孩不再說話,她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只是她沒說,第一次見到李澤義的時候是她主動拿出來那個東西,勾引李澤義走上了這條路,並且越走越遠,越陷越深。

池硯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麽,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自己走上了這條路。

成峰派人去各個酒吧、夜總會、娛樂場所查找,也沒有找到那個叫山南的人,甚至連相片,視頻監控也沒有這個叫山南的信息,根據調查發現這個山南就是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她的名字很可能是假名字,這一點在這一行中很常見,有的人甚至隔幾天就會換一個名字,這樣一方被警方或者什麽人抓住。

排除了山南的嫌疑,又有了池硯以及當天晚上幾人的口供,可以確定李澤逸確系主動吸毒後駕駛汽車發生了意外死亡,當成峰把這個消息通知李家的時候李信和他的妻子完全不能接受,直吵鬧著讓成峰繼續調查,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死了。

成峰理解李家父母,畢竟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哪怕在外人的眼裏他是罪有應得,是報應,看著李信指著成峰,暴跳如雷,叫囂著要□□的樣子,他的內心突然被什麽退了一下,是啊,哪怕自己的孩子是個混蛋,作為父母的都想給他報仇,那麽如果只是個無辜的孩童呢,那種仇恨的沖動會不會更深,他突然想到了江雪,在方長青審判的那一天,她靜靜的坐在觀眾席上,期間一言不發,但是那個眼神,那個眼神,他知道為什麽見到張曉菲的那個眼神那麽熟悉了,因為他曾經在江雪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狠辣與怨恨。

想到這些,成峰感覺到後背發涼,劉東、李阿妹的死,可能都與江雪有關系,甚至現在呂振、金憲中都有可能是她報覆的對象,想到這,他不在理會李家父母的無理取鬧,吩咐李誠銘將精力再次集中在呂振的案件上,在證據確鑿將呂振繩之以法之前,他必須要弄清楚江雪是不是他想想的這樣,如果是,他必須阻止,不僅僅是因為與江雪的朋友之情,還有就是呂振案不能節外生枝。

成峰決定帶江雪去一個地方。

二人開著車往市郊行去,等到了目的地,江雪很驚訝,他們來到的是家養老院。這個地方曾經江雪和成峰來過很多次,但是距離上次來這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江雪沒有想到成峰會再次來到這裏。

“很久沒來了,走,我們去看看”成峰說著,從後備箱裏拿出了幾箱事先準備好的營養品。

這是一個普通的養老院,住在這裏的也大多是普通人家的留守老人,子女不在身邊,江雪第一次來到這裏時,成峰向她介紹了自己的老師,一個六十多歲的退休的語文老師,張老師年輕的時候一次意外,她的女兒意外落水去世,可是她並沒有失去生活的希望,反而將自己的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學生之中,她將自己的學生看作自己的孩子,愛護他們,關心他們,後來張老師住進養老院後,成峰就會經常來看望自己的老師。

張老師的樂觀豁達曾經一度感染江雪,對於成峰,因為他的身份,她從沒向成峰展示過自己陰暗的一面,對於心理醫生郝傑她也有一些抗拒,但是面對張老師,她好像能夠放下自己的戒心,願意展示自己陰暗醜陋的另一面,而這位和藹的老師是或許因為喪子的關系能夠理解她,對於她的經歷更能感同身受,他不是像成峰那樣講大道理,更不像郝傑那樣形式化的步調。

如今再次來到這裏,感慨良多,可以說張老師才是照亮了她人生中那條灰暗的道路的那個人。

“張老師是位好老師”江雪看著養老院的大門說道。

“是啊,一晃她也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了”成峰感嘆的說道,“老師的追悼會那天,你沒來”

“她教會了我很多,但是我可能做不到她希望我成為的那樣,所以我想我是讓她失望的吧”江雪說,曾經這個沒有交過自己任何文化知識的老教師,卻在這個小院裏給她的人生種下了希望的種子,只是這個種子並沒有在江雪的心中生根發芽,江雪想自己終究是讓這位可愛和藹的老人失望了,自己的人生現在過的一塌糊塗。

走進院子,有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地上的落葉,有老人在閑聊,散步,成峰走進院長的辦公室,放下了帶進來的東西。江雪在外面走著,無意中來到了觀影室,幾個老人正在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新聞上百信集團小公子毒駕身亡,股價暴跌,百信集團涉嫌偷稅,走私等犯罪活動已被有關部門立案偵查,在調查期間,董事長李信跳樓身亡。

成峰看到這個新聞一怔,剛剛自己還和李信見過面,則呢麽才這麽一會的功夫,他就跳樓了呢,心中升起的不敢迅速的在周身散開,江雪看看他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成峰打電話給李誠銘,詢問情況,李誠銘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兩個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成峰調整了呼吸,轉頭面對江雪,江雪早就吧目光從成峰的身上移開,此時正看著屋子裏的幾位老人。

觀影室裏面幾位老人認真的看著電視,在最邊上的角落裏,有一位老人默默的擦著眼淚。

看著老人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成峰上前與老人說了幾句,可是老人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難過。

離開了觀影室,江雪和成峰默默的走在小路上,中午的太陽很溫暖,兩個人離得很近,成峰有意的走在路的正中間,讓陽光正好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剛才有個老人哭了,你看見了嗎”成峰問。

江雪瞪了他一眼,這是什麽問題,她又不瞎,當然看見了。

“她時剛才新聞裏那個百信集團李信兒子當年撞死的那個男孩的奶奶,我也是這次查這個案子才知道她也住在這個養老院的,今天她看到自己的仇人得到了報應,你說她的心情是怎樣的”成峰平靜的說。

“估計開心吧”江雪淡淡的說到

“不,你知道,她不開心,在他的心目中,不管在死多少人,哪怕她的仇人都死了,也換不回他的孫子了,如果我告訴你劉東就是當年方長青的同夥,你開心嗎”

“沒感覺”江雪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實際上,她的眼睛腫有一絲的嫌惡與仇恨,雖然只是一瞬,但是成峰還是捕捉到了,成峰在心裏苦笑,或許時因為私人的關系,讓他總是心存一絲希望,所以面對江雪時,失去了一名警察該有的警惕,現在當他的內心確定了什麽的時候,作為警察的敏感直覺就又回來了。

“你早就知道劉東的身份了是嗎,你知道他是方長青的同夥”成峰還是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盡管他知道江雪大概率不會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江雪看似輕松的,避開了成峰的眼神,看向了遠方,太陽西沈,江雪知道成峰可能已經猜到了,只是他現在沒有證據所以沒有對自己采取行動而已。

成峰聽著江雪的否認,內心竟然感到一絲失望,可是現在他必須阻止江雪繼續調查呂振。

“以前張老師就跟我說過,你最像他,我相信你可以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真的嗎,自己最想張老師,江雪從來不敢將自己與張老師作比較,她知道她不配,可是今天聽著成峰說張老師曾經對自己的評價,江雪陷入了懷疑,因為真實的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配和張老師相提並論呢,甚至可以說一黑一百的兩種人生,想到這裏江雪覺得自己真的愧對張老師。

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站在這個院子裏,耳邊似乎想起了張老師的話,他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卻有力量,曾經給了她走向新生的勇氣,可是從什麽時候起她忘了這些話呢,她已經記不清了,可是今天再次想起張老師的話,張老師雙手握住她那雙瘦弱幹巴的雙手,雙手傳遞過來的暖流慢慢的流進她的心裏。

成峰說了很多,包括最近在查的呂振和金憲中的事情,他知道說的有些話不符合規矩,可是他必須給江雪一個定心丸,那就是不管呂振是不是與八年強的案子有關,現在他已經被警方關註,早晚會被繩之以法。

江雪自然明白這些話是成峰特意對自己說的,一是不希望自己打亂警方辦案的步伐,二是不希望自己深陷覆仇的泥沼,從而走向犯罪的深淵,如果說劉東的死亡與江雪沒有關系,那麽今天在警方的嚴密監控下,江雪的一舉一動,呂振的一舉一動都難逃警方的眼睛,也就是說江雪如果真的如成峰猜測的那樣的話,必定會讓警方查到證據,所以今天成峰借張老師一是勸解,二是警告。

成峰說完,目光看著江雪,成峰幾乎是在明示江雪,不要輕舉妄動。

江雪讀懂了,也明白成峰的良苦用心,她輕松的威威一笑,示意成峰她什麽也不會做,沒錯,他什麽也不會做,因為她沒有任何的證據顯示,那件事情與呂振有關系,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或者說是她還想活下去的動力,有的時候她常常想是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假想敵,而自己這麽投入進去,或許完全就是自己的仇恨情緒使然,或者是張老師說的,只是自己太過自責了而已,今天在這裏想起張老師的話,她覺得張老師或許說的對,自己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而就讓一切交給警方,交給成峰吧。

對於劉東的事情她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畢竟警方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真的與他的死有關。

或許真的該放下了,這是江雪離開養老院時對自己說的話。江雪走在樹蔭下,成峰習慣性的一把拉過江雪,兩個人就這樣在夕陽的餘暉中走向遠處的方向。

陽光映在江雪的臉上,哪怕只是餘暉,也映的她滿面紅光。成峰亦然。

突然成峰的手機震動,成峰拿出手機,上面寫著“隊長,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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