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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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小修）
陶老太太還在猶豫，搶修的塌方路段那邊就傳來了新消息。
說是搶修工作已經收尾，塌方路段也恢覆了通車。
被堵在路上的救援車輛，也會繼續進山，來接應已經徒步趕來卻遲了一步的救援人員。
“這正好，讓兩個娃娃趁一回公家的車，去縣醫院走一圈。”老橋順口就幫老太太張羅，“你要是不方便，我領著兩個娃娃跑一趟。弄了這一身傷，老大兩個還不回來看看？”
他說的是小春小糖的爸媽。
意思是正好借這機會，知會兩個大人，直接回縣裏看看孩子。
兩個小的也聽見了這一句。
知道有機會見著爸爸媽媽，一直蔫巴的小眼神，也一下子多了些光亮。
有點期待，又不太好意思要求。
陶老太太終於點了頭，答應讓老橋帶著兩個孩子，趁車去一趟縣醫院瞧病。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林茉他們還在給兩小只處理傷口。
鄒曼和幾個師兄師姐也都過來幫忙。
都是醫學院的學生，理論聯系實際的事在學校從沒少做。
幾個人又是餵湯，又是弄藥，護理得還挺周到。
周分隊長這個糙老爺們兒，很快便挪了位置，主動退位讓賢。
手裏的藥箱，交給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生。
然後，就是短暫的無用時光。
他就站在蹲著的林家丫頭身後，一言不發瞧著她和同學們七手八腳地認真忙碌。
那一頭還散亂著的黑軟頭發，發旋微亂，還有些微微的打卷。
想到了還在前胸口袋裏的什麽東西，周分隊長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那個小春的小姑娘說這是自己送給茉茉姐姐的，不肯伸手接回去。
他便答應了她，把東西從哪裏借的再還回哪裏，所以才又原原本本裝回了自己口袋。
如今再見原主，似乎該是原物奉還的時候了。
可閑著的一雙手，到底沒多此一舉往口袋邊擡上一擡。
一旁，林茉他們的帶隊師姐，正在跟已經來接他們的司機師傅通上了電話。
他挺熟悉情況，估摸著搶修的時間，差不多這會兒也已經進山了。
山裏的民用通訊信號不好。
帶隊師姐連等帶喊，十二分艱難地跟他敲定了出山的時間。
天氣預報明天是多雲轉陰，到了晚上又要開始幾天的連續降雨。
他們於是也不想耽擱，決定趁著目前道路通暢天色尚明，抓緊時間下山回程。
離車子能到達的山道盡頭還有不短的距離。
帶隊師姐掛了電話看看表，差不多收拾收拾就該出發了。
她回頭剛跟林茉們交代了幾句，院外村間，便傳來了一陣人聲犬吠。
是遲到了一步的救援人員。
接到通知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村子了。
因為聽說兩個小姑娘都受了傷，於是決定還是到村子裏走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老橋一邊招呼著大嬸也給警察和消防的同志也送上一口水，一邊就近介紹起陶家兩個小姑娘的情況。
有點驗傷經驗的老警察，看了兩個小姑娘的傷，也覺得應該去醫院看看。
“你們的車能再多捎三個人不？我想帶兩個娃娃去縣醫院瞧瞧病。”老橋直截了當提請求。
救援隊的應急預案裏，運送傷員的可能也被考慮了進去。
於是，老橋的請求當即就被應了下來。
被林茉他們護理了一番的小春和小糖，隨即被奶奶和鄰家大嬸抱進屋子，要簡單收拾一下，換身幹凈衣裳。
其他人便都等在外面，等著兩個小傷員準備停當。
鄒曼和研一的師姐正好在給小春的腳上纏繃帶，也跟著一道進了屋，順便幫忙專業指導，別讓兩小只疑似傷到了骨頭的胳膊和腿，再被磕著碰著。
林茉抱著不知何時又回到自己手裏的藥箱盒，站在門口朝裏望了望。
發覺裏面似乎並不缺自己這麽個人手，於是就又默默退了出來。
帶隊師姐正在院子裏，給導師打電話匯報行程。
惱人的信號強度，通話過程拖拉又艱難。
其他三位研一師兄等在一邊，都是一臉幫不上忙的無奈。
院子另一邊，幾路制服系的大老爺們兒正在紮堆寒暄。
先來卻後到的民警和消防員大哥，一邊跟周弋他們道著“辛苦”，一邊眼熱地打量這群大小夥子手裏的高段位裝備。
一臉後生可畏的欽羨。
明顯比對面兩個帶隊隊長年輕一截的周分隊長，繃著一臉的年少老成，一邊嘴上說著“客氣”，一邊客氣地推謝著前輩們讓過來的軟包香煙。
這東西，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還背著他爹沒少沾過。
反倒是後來長大了，沒了那許多管束了，對這東西也就沒那麽惦記了。
不過，對方善解人意遞來的面包和瓶裝水，他都不客氣地讓小子們道謝收下。
老鄉們讓的不方便拿，而兄弟單位請的，至少就不用客氣了。
抱著藥箱的林茉，站在屋檐下看著。
看著他並不擅長地客氣應酬，精悍帥氣的側臉，不經意間流露出些這幾年間未褪盡的少年氣。
跟那時候她喜歡的他一個樣。
林茉抿了抿唇，又垂眼去看他露在袖口外的勁瘦小臂。
那幾道沾著血色的劃傷還在。
不大受重視似的，一直被晾著。
同樣的傷口，他的戰友身上也有。
不過也和他的一樣，不怎麽受重視的樣子。
終於，一陣忙於點煙的打火機劈啪聲，短暫的安靜來臨。
已經看到微微怔忡的林茉，沒怎麽猶豫，就擡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周弋哥。”她在他背後喊。
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那一幫身著迷彩的我軍精銳的註意。
她叫的是一個人，回頭卻是一大片。
連剛點上煙的幾個老煙槍前輩，也帶著隊伍擡頭望這邊瞧。
他們不過是下意識瞧一眼聲源，全然沒有別的想法。
可周分隊長手下的那幾個，卻一個個像是在瞧不知何時窺伺了我軍情報的女間諜。
只有白凈臉的中尉隊副，擰著手裏的瓶裝水，瞧瞧林茉，又去瞧已經應聲回頭的自家戰友。
一臉“呦，竟然被我料中了”的果然。
林茉預料到可能會被圍觀，可沒想到，現實的陣仗如此有力壯觀。
她默默看了眼消防隊員腳邊，同樣行過註目禮來的兩只德牧搜救犬，抱著藥箱，鎮定自若地走近。
中尉隊副到底沒忍住，捏著水瓶的手在兩人間虛點了一回，帶著笑好奇問：“你們兩個，認識？”
問題像是提給兩個人的，目光卻是落在自家兄弟身上。
明擺著要一個解釋。
周弋掀著眼皮睨了搭檔一眼，手上拆著面包袋的動作一點沒停。
尋常淡淡的一個鼻音：“嗯。”
然後反手就把這最後一個面包塞在了隊副手裏，跟著才是一句解釋：“是我一個高中同學的妹妹。”
兄弟單位的讚助正好缺了一份。
隊裏的小子們都被他強行派了人手一份。最後剩下的這個，他也沒打算留下。
“……”
被強行投餵的隊副，福爾摩斯的思路突然中斷，反手就想把這最後一份的口糧塞還回去。
可身邊的目標人物，已經邁開長腿，撇下他重色輕友去了。
頂著一腦門視線的林茉，緩了步子，等著出列的周弋走近。
一邊自忖自己方才的舉止表現，搭配這一句“高中同學的妹妹”的人設，是不是恰到好處恰當合理。
一晃神間，男人就到了跟前。
垂眸看她之前，還是習慣地柔了一下眉眼。
“怎麽了？”他問。
一瞬間想到的是還在前胸口袋裏的非己物品。
可他也就一想。
堂堂見過世面的特種兵隊長，怎麽可能在這樣的小陣仗面前露怯。
沈著冷靜的一雙手，連小指頭尖也沒有動一下。
物主本人卻執意低頭去看他的手。
然後擡起頭來，認真坦誠地盯住他的眼，又用視線向後示意了下：“你們手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周分隊長被這眼神盯得心虛了一下，反應也跟著遲了半拍。
順著好心丫頭的目光，低頭看了眼並不在意的劃傷，又回頭去瞧同樣受了好心關照的戰友同伴。
隊副同志反應迅速，只楞了一秒，就擺著手裏不稱手的面包，笑著搖頭說“不用”。
“這點兒小傷沒什麽。”他笑說。
完全是面對群眾送針送線時的下意識客氣。
群眾林茉卻堅持著：“還是處理一下吧。我們這藥箱，閑著也是閑著。”
說著，又把閑著的藥箱，往周分隊長跟前送了送。
周弋從隊友身上抽回眼，又回過頭來去看遞到眼前的藥箱。
捧著藥箱的一雙纖手，被半長的外套袖子遮去一半，露出白凈的細長指節。
和它捧著的東西一起，頑強又固執地在他眼皮底下停著。
他不自覺地笑了下。
是面對極熟的人的一點輕松。
“行，那把酒精棉給我吧。”他擡眼，瞧著面前的好心群眾道。
並沒有幫著自家兄弟把原則進行到底的打算。
“嗯好。”
好意被接受，好心群眾林茉挺高興，連忙開了藥箱蓋子，示意周分隊長隨心自取所要的東西。
周分隊長也不客氣，伸手撿出裏面的酒精棉瓶子和鑷子，轉身走了回去。
隊伍裏的隊副看得直挑眉毛。
趁著林茉低頭扣藥箱蓋子的空當，默默朝歸隊的周分隊長比了個無聲的口型：“艹，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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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太太還在猶豫，搶修的塌方路段那邊就傳來了新消息。
說是搶修工作已經收尾，塌方路段也恢覆了通車。
被堵在路上的救援車輛，也會繼續進山，來接應已經徒步趕來卻遲了一步的救援人員。
“這正好，讓兩個娃娃趁一回公家的車，去縣醫院走一圈。”老橋順口就幫老太太張羅，“你要是不方便，我領著兩個娃娃跑一趟。弄了這一身傷，老大兩個還不回來看看？”
他說的是小春小糖的爸媽。
意思是正好借這機會，知會兩個大人，直接回縣裏看看孩子。
兩個小的也聽見了這一句。
知道有機會見著爸爸媽媽，一直蔫巴的小眼神，也一下子多了些光亮。
有點期待，又不太好意思要求。
陶老太太終於點了頭，答應讓老橋帶著兩個孩子，趁車去一趟縣醫院瞧病。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林茉他們還在給兩小只處理傷口。
鄒曼和幾個師兄師姐也都過來幫忙。
都是醫學院的學生，理論聯系實際的事在學校從沒少做。
幾個人又是餵湯，又是弄藥，護理得還挺周到。
周分隊長這個糙老爺們兒，很快便挪了位置，主動退位讓賢。
手裏的藥箱，交給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生。
然後，就是短暫的無用時光。
他就站在蹲著的林家丫頭身後，一言不發瞧著她和同學們七手八腳地認真忙碌。
那一頭還散亂著的黑軟頭發，發旋微亂，還有些微微的打卷。
想到了還在前胸口袋裏的什麽東西，周分隊長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那個小春的小姑娘說這是自己送給茉茉姐姐的，不肯伸手接回去。
他便答應了她，把東西從哪裏借的再還回哪裏，所以才又原原本本裝回了自己口袋。
如今再見原主，似乎該是原物奉還的時候了。
可閑著的一雙手，到底沒多此一舉往口袋邊擡上一擡。
一旁，林茉他們的帶隊師姐，正在跟已經來接他們的司機師傅通上了電話。
他挺熟悉情況，估摸著搶修的時間，差不多這會兒也已經進山了。
山裏的民用通訊信號不好。
帶隊師姐連等帶喊，十二分艱難地跟他敲定了出山的時間。
天氣預報明天是多雲轉陰，到了晚上又要開始幾天的連續降雨。
他們於是也不想耽擱，決定趁著目前道路通暢天色尚明，抓緊時間下山回程。
離車子能到達的山道盡頭還有不短的距離。
帶隊師姐掛了電話看看表，差不多收拾收拾就該出發了。
她回頭剛跟林茉們交代了幾句，院外村間，便傳來了一陣人聲犬吠。
是遲到了一步的救援人員。
接到通知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村子了。
因為聽說兩個小姑娘都受了傷，於是決定還是到村子裏走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老橋一邊招呼著大嬸也給警察和消防的同志也送上一口水，一邊就近介紹起陶家兩個小姑娘的情況。
有點驗傷經驗的老警察，看了兩個小姑娘的傷，也覺得應該去醫院看看。
“你們的車能再多捎三個人不？我想帶兩個娃娃去縣醫院瞧瞧病。”老橋直截了當提請求。
救援隊的應急預案裏，運送傷員的可能也被考慮了進去。
於是，老橋的請求當即就被應了下來。
被林茉他們護理了一番的小春和小糖，隨即被奶奶和鄰家大嬸抱進屋子，要簡單收拾一下，換身幹凈衣裳。
其他人便都等在外面，等著兩個小傷員準備停當。
鄒曼和研一的師姐正好在給小春的腳上纏繃帶，也跟著一道進了屋，順便幫忙專業指導，別讓兩小只疑似傷到了骨頭的胳膊和腿，再被磕著碰著。
林茉抱著不知何時又回到自己手裏的藥箱盒，站在門口朝裏望了望。
發覺裏面似乎並不缺自己這麽個人手，於是就又默默退了出來。
帶隊師姐正在院子裏，給導師打電話匯報行程。
惱人的信號強度，通話過程拖拉又艱難。
其他三位研一師兄等在一邊，都是一臉幫不上忙的無奈。
院子另一邊，幾路制服系的大老爺們兒正在紮堆寒暄。
先來卻後到的民警和消防員大哥，一邊跟周弋他們道著“辛苦”，一邊眼熱地打量這群大小夥子手裏的高段位裝備。
一臉後生可畏的欽羨。
明顯比對面兩個帶隊隊長年輕一截的周分隊長，繃著一臉的年少老成，一邊嘴上說著“客氣”，一邊客氣地推謝著前輩們讓過來的軟包香煙。
這東西，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還背著他爹沒少沾過。
反倒是後來長大了，沒了那許多管束了，對這東西也就沒那麽惦記了。
不過，對方善解人意遞來的面包和瓶裝水，他都不客氣地讓小子們道謝收下。
老鄉們讓的不方便拿，而兄弟單位請的，至少就不用客氣了。
抱著藥箱的林茉，站在屋檐下看著。
看著他並不擅長地客氣應酬，精悍帥氣的側臉，不經意間流露出些這幾年間未褪盡的少年氣。
跟那時候她喜歡的他一個樣。
林茉抿了抿唇，又垂眼去看他露在袖口外的勁瘦小臂。
那幾道沾著血色的劃傷還在。
不大受重視似的，一直被晾著。
同樣的傷口，他的戰友身上也有。
不過也和他的一樣，不怎麽受重視的樣子。
終於，一陣忙於點煙的打火機劈啪聲，短暫的安靜來臨。
已經看到微微怔忡的林茉，沒怎麽猶豫，就擡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周弋哥。”她在他背後喊。
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那一幫身著迷彩的我軍精銳的註意。
她叫的是一個人，回頭卻是一大片。
連剛點上煙的幾個老煙槍前輩，也帶著隊伍擡頭望這邊瞧。
他們不過是下意識瞧一眼聲源，全然沒有別的想法。
可周分隊長手下的那幾個，卻一個個像是在瞧不知何時窺伺了我軍情報的女間諜。
只有白凈臉的中尉隊副，擰著手裏的瓶裝水，瞧瞧林茉，又去瞧已經應聲回頭的自家戰友。
一臉“呦，竟然被我料中了”的果然。
林茉預料到可能會被圍觀，可沒想到，現實的陣仗如此有力壯觀。
她默默看了眼消防隊員腳邊，同樣行過註目禮來的兩只德牧搜救犬，抱著藥箱，鎮定自若地走近。
中尉隊副到底沒忍住，捏著水瓶的手在兩人間虛點了一回，帶著笑好奇問：“你們兩個，認識？”
問題像是提給兩個人的，目光卻是落在自家兄弟身上。
明擺著要一個解釋。
周弋掀著眼皮睨了搭檔一眼，手上拆著面包袋的動作一點沒停。
尋常淡淡的一個鼻音：“嗯。”
然後反手就把這最後一個面包塞在了隊副手裏，跟著才是一句解釋：“是我一個高中同學的妹妹。”
兄弟單位的讚助正好缺了一份。
隊裏的小子們都被他強行派了人手一份。最後剩下的這個，他也沒打算留下。
“……”
被強行投餵的隊副，福爾摩斯的思路突然中斷，反手就想把這最後一份的口糧塞還回去。
可身邊的目標人物，已經邁開長腿，撇下他重色輕友去了。
頂著一腦門視線的林茉，緩了步子，等著出列的周弋走近。
一邊自忖自己方才的舉止表現，搭配這一句“高中同學的妹妹”的人設，是不是恰到好處恰當合理。
一晃神間，男人就到了跟前。
垂眸看她之前，還是習慣地柔了一下眉眼。
“怎麽了？”他問。
一瞬間想到的是還在前胸口袋裏的非己物品。
可他也就一想。
堂堂見過世面的特種兵隊長，怎麽可能在這樣的小陣仗面前露怯。
沈著冷靜的一雙手，連小指頭尖也沒有動一下。
物主本人卻執意低頭去看他的手。
然後擡起頭來，認真坦誠地盯住他的眼，又用視線向後示意了下：“你們手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周分隊長被這眼神盯得心虛了一下，反應也跟著遲了半拍。
順著好心丫頭的目光，低頭看了眼並不在意的劃傷，又回頭去瞧同樣受了好心關照的戰友同伴。
隊副同志反應迅速，只楞了一秒，就擺著手裏不稱手的面包，笑著搖頭說“不用”。
“這點兒小傷沒什麽。”他笑說。
完全是面對群眾送針送線時的下意識客氣。
群眾林茉卻堅持著：“還是處理一下吧。我們這藥箱，閑著也是閑著。”
說著，又把閑著的藥箱，往周分隊長跟前送了送。
周弋從隊友身上抽回眼，又回過頭來去看遞到眼前的藥箱。
捧著藥箱的一雙纖手，被半長的外套袖子遮去一半，露出白凈的細長指節。
和它捧著的東西一起，頑強又固執地在他眼皮底下停著。
他不自覺地笑了下。
是面對極熟的人的一點輕松。
“行，那把酒精棉給我吧。”他擡眼，瞧著面前的好心群眾道。
並沒有幫著自家兄弟把原則進行到底的打算。
“嗯好。”
好意被接受，好心群眾林茉挺高興，連忙開了藥箱蓋子，示意周分隊長隨心自取所要的東西。
周分隊長也不客氣，伸手撿出裏面的酒精棉瓶子和鑷子，轉身走了回去。
隊伍裏的隊副看得直挑眉毛。
趁著林茉低頭扣藥箱蓋子的空當，默默朝歸隊的周分隊長比了個無聲的口型：“艹，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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