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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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三十章
楓葉開始變紅的時候，江湖上出了件新鮮事。
“嘿！那小子多少有些不識擡舉了！那可是水月娘子的女兒，江湖上數得著的美人！這都沒看上？”
這是羨慕嫉妒恨的。
“現在的後生啊……嘿，未免狂妄了點！”
這是倚老賣老的。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無名小卒，能挺過八大高手的圍攻？說不準使了什麽下作的手段呢！”
這是陰陽怪氣的。
“咳咳！”一個寬肩厚背的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瞬間止住了竊竊私語，“各位好生吃著茶果，莫要閑話了。”
中年人似乎很有威望，短短兩句話便已震懾住眾人，道場中恢覆了安靜。他環顧一周，露出了些許滿意之色，這才走到臺前，對著手持鼓槌的赤膊大漢說了些什麽。
不怪那些人嘀咕，就連中年人自己也是納罕不已。
這“插香會”已經多少年沒人請過了，凡是江湖裏年紀小些的都只是從父輩口中聽過，卻從未見識。就連中年人自己也只見識過一回而已，還是在幾十年前，曾經創下偌大名頭的霍章霍大俠請過這麽一次。
“插香會”是個江湖裏代代相傳的規矩。
中原人什麽都講究個香火，講究個代代相傳。那些個歷史悠久的門派傳承，更是將這些看得極重，因此江湖裏將某一流派的功夫稱為“一香”。
後來，雖然有些自成一派的高人門徒稀少，甚至不收徒，可還是因為其開創了一派新的武功流派，而被授予了”香主“的美稱。
傳到如今，“插香會”便漸漸變成了江湖中獨立門頭，開宗立派的必經程序。江湖兒女灑脫，但又極重視師門傳承，因此少有人會跑出來自立門戶。
更重要的是，想要自立門戶，武功流派必須是自創或者別具一格才行。在曾經，插香會是武林盛事。然而如今的江湖，你學我一點，我學你一點，彼此融合吸收，誰敢說自己的功夫能不落窠臼？
然而這還不算完，想要成功“插香”，必須要在九位武器、門派、風格都不同的高手圍攻下，撐過一柱香的時間。不然，江湖上那些自學成才的醬油黨多了去了，還能誰都上來摻和下不成？
條件苛刻，好處又有限，因此慢慢地“插香會”便沒人提了。
誰能想到，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個青年俠客，不僅在短短半年之間連敗十幾位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更是囂張地提出要過這插香會。雖然這人戴著個赭色鬼面，說話也很不中聽，可他的功夫之高著實讓不少人都大吃一驚。
最難得的是，這家夥不僅武藝高超，而且悍不畏死，失敗後便會不依不饒地抓著對方挑戰，在生死一線中尋求突破。短短時間內的成長速度便足以令人遍體生寒。
他的成名一戰，便是前些日子趁著水月娘子過壽辰混進賓客席，借機向吃席的高手們挑戰。
在門下子侄都被他打得屁滾尿流後，老家夥們終於坐不住了，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禮數的野人。結果說好的教訓，成了葫蘆娃救爺爺，最後八位高手圍攻他一人，越打越來勁。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際，東道主水月娘子出面叫停了比試，才沒讓自己壽宴被徹底搞砸。
本來還有些火氣的前輩們起了惜才的心思，而水月娘子的眼神則隱晦地流連在了青年那充滿異域風情的一對黃金匕首上。
可遇不可求的烏茲鋼匕首，萬金難買的大宛良駒，還有這在年輕一代中堪稱翹楚的身手……
水月娘子看向自己的女兒，望著青年的目光突然變得火熱起來。
甭管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兒女，還是家教森嚴的世族，凡是當父母的，就沒有不操心兒女婚事的。甚至對水月娘子這樣的女俠而言，在挑選女婿這件事上還要比當家主母們更加嚴苛。
她並不是個眼皮淺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曾艷名遠播，出入過公侯宅邸。再加上夫妻倆經營多年，手中積蓄頗過得去，在對方的財力上倒是並不如何看重，反而更在乎出身和背景。
這年輕人的服飾盡管不如何奢侈精致，但他隨身的物件卻樣樣來頭不小，都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難道他在西域那邊有什麽靠山不成？
水月娘子笑了，柔媚的一雙水杏眼仍能見到年輕時的風采。瞄了眼身邊的女兒，見她還在四處打量，水月娘子立刻輕輕推了推：“去呀！”
少女不情不願地磨蹭起來，奈何頂不住母親的威壓，只好癟著嘴向獨自立在一邊的面具男人走去。男人掃了她一眼，往旁邊站了站。
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少女的不滿：“你躲什麽呀？”
對方沒回答，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餵！和你說話呢！” 少女面子上掛不住，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 男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終於吐出一個字。
盡管很不滿意這人對自己的忽視，少女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很好聽，好像某種動物的皮毛酥酥地刮過手心。
“對呀，這裏除了你還有誰？” 少女輕哼，“一會的比試你有把握嗎？”
“嗯。” 男人的回答心不在焉，透著一股敷衍。
少女接不下去了，畏懼地看了眼正殷切望著這裏的母親，只能繼續沒話找話：“那你……”
“你到底有什麽事？” 男人不耐煩地盯著他。
少女被那張猙獰的面具嚇到，不自覺倒退一步：“沒……沒事。”
“沒事還說這麽多。” 男人滿臉不耐煩。
“你……你……” 少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臊得掉頭就走。
“等一下！”
少女回頭，以為對方是見自己不悅，想要道歉。
“東西掉了。” 男人扔過來一樣東西，少女下意識接住，才發現是自己偷偷扔在他腳邊的劍穗。
劍穗是個漂亮的同心結，滿滿的女兒情絲。這招是水月娘子教的，對著她耳提面命多時，可憐少女才出師便遭遇慘敗。
霍伯彥轉眼便將這個奇怪的姑娘扔在了腦後，專心拆解起腦中的招式。今天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只要能夠成功“插香”，便是在江湖上立住了腳，那麽和傅驚梅的約定就等於完成一半了。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江湖闖出名頭，霍伯彥付出的不可謂不多。那些原本已經淡化的陳年傷疤上，又增添了許多或大或小的新傷。從前的他也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如今卻不知為何，每一天都顯得格外煎熬和漫長。
“咣——咣——咣——”
堂前的鑼被敲響，霍伯彥的思緒收回。看著緩緩將自己包圍的九位俠客，他的手指驀然收緊，扣住了那兩把匕首。
“沖啊！！！”
兩邊的男人同時爆發出怒吼，隨機揮舞著各自的武器戰成了一團。
這是修家莊例行的“軍事演習”，只是近來的頻率格外高，守衛們對此倒沒什麽不滿意的，成天的看門巡邏哪有這個有意思，何況受傷的話，東家還給額外的補貼。
修家莊正是農忙的季節，換在任何一個莊子中，這種對勞動力的征用都是可恥的浪費。可傅驚梅卻底氣十足，而這都要歸功於谷場上一個長得頗有維多利亞時期風采的鋼鐵怪物。
倫敦蒸汽馬車，前世誕生於十九世紀初期，是最早的載人蒸汽車輛。這玩意看著像是馬戲團的獨輪車排列組合後的完成體，後面還拖著碩大的蒸汽機和排氣筒，行動速度只有27公裏每小時，簡直是見者落淚。
然而就是這麽個看似毫無實用價值的東西，卻被修家莊的人封為珍寶，孩子們早早做完功課跑來，就為了一睹它的風采。坐在上面的駕駛員更是別提有多風光了，這一周下來脖子都伸長了一節。
原因無他，這個“蒸汽馬車”的前面掛著迅速轉動的鋼鐵轉輪，鋒銳的刀片迅速攪過，只留下匍匐在地上的麥梗。沒錯，這就是在工坊和陸縝合作下弄出的四不像收割機。和傅驚梅前世見過的聯合收割機相比，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故宮和積木的區別。
然而，盡管這個簡陋的機器很是嬌貴，非常吃燃料，還動不動就卡住，傅驚梅還是很滿意。因為它解放出了三分之二的勞動力，讓他們能夠從事軋場脫粒，堆垛揚場等活計，收割時間整整被壓縮到了原來的一半。
而那些被節省出來的時間和勞動力，則用在了比秋收更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備戰。
武裝好了自己，修家莊的其他人也不能例外。作為戰鬥力的護衛隊就不用說了，多年下來已經像模像樣，配合默契。
莊中的少男少女們也都經過基礎的防身訓練，危急時刻應付普通的士兵還是有些把握的，其中諸如庾十娘等人，甚至比他們的師傅還要出色。
而那些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弱婦孺也沒閑著，接手了快要被徹底打通的地道，齊心協力地挖了起來。他們中的一些在莊中有親人，另一些雖然獨自生活，但這些年的安穩日子過下來，也把莊子當成了家。如果修家莊真被攻破的一日，那些沒有戰鬥力的人將會立刻從地道中撤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統一的戰時培訓、野外生存常識、傅驚梅在宣傳時並沒有遮遮掩掩，但也只說了一部分實情。
這是個動員，也是個篩選，大虎會在這個期間嚴密地監控莊中，一旦有人想要趁機會“跳船”，那她絕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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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開始變紅的時候，江湖上出了件新鮮事。
“嘿！那小子多少有些不識擡舉了！那可是水月娘子的女兒，江湖上數得著的美人！這都沒看上？”
這是羨慕嫉妒恨的。
“現在的後生啊……嘿，未免狂妄了點！”
這是倚老賣老的。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無名小卒，能挺過八大高手的圍攻？說不準使了什麽下作的手段呢！”
這是陰陽怪氣的。
“咳咳！”一個寬肩厚背的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瞬間止住了竊竊私語，“各位好生吃著茶果，莫要閑話了。”
中年人似乎很有威望，短短兩句話便已震懾住眾人，道場中恢覆了安靜。他環顧一周，露出了些許滿意之色，這才走到臺前，對著手持鼓槌的赤膊大漢說了些什麽。
不怪那些人嘀咕，就連中年人自己也是納罕不已。
這“插香會”已經多少年沒人請過了，凡是江湖裏年紀小些的都只是從父輩口中聽過，卻從未見識。就連中年人自己也只見識過一回而已，還是在幾十年前，曾經創下偌大名頭的霍章霍大俠請過這麽一次。
“插香會”是個江湖裏代代相傳的規矩。
中原人什麽都講究個香火，講究個代代相傳。那些個歷史悠久的門派傳承，更是將這些看得極重，因此江湖裏將某一流派的功夫稱為“一香”。
後來，雖然有些自成一派的高人門徒稀少，甚至不收徒，可還是因為其開創了一派新的武功流派，而被授予了”香主“的美稱。
傳到如今，“插香會”便漸漸變成了江湖中獨立門頭，開宗立派的必經程序。江湖兒女灑脫，但又極重視師門傳承，因此少有人會跑出來自立門戶。
更重要的是，想要自立門戶，武功流派必須是自創或者別具一格才行。在曾經，插香會是武林盛事。然而如今的江湖，你學我一點，我學你一點，彼此融合吸收，誰敢說自己的功夫能不落窠臼？
然而這還不算完，想要成功“插香”，必須要在九位武器、門派、風格都不同的高手圍攻下，撐過一柱香的時間。不然，江湖上那些自學成才的醬油黨多了去了，還能誰都上來摻和下不成？
條件苛刻，好處又有限，因此慢慢地“插香會”便沒人提了。
誰能想到，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個青年俠客，不僅在短短半年之間連敗十幾位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更是囂張地提出要過這插香會。雖然這人戴著個赭色鬼面，說話也很不中聽，可他的功夫之高著實讓不少人都大吃一驚。
最難得的是，這家夥不僅武藝高超，而且悍不畏死，失敗後便會不依不饒地抓著對方挑戰，在生死一線中尋求突破。短短時間內的成長速度便足以令人遍體生寒。
他的成名一戰，便是前些日子趁著水月娘子過壽辰混進賓客席，借機向吃席的高手們挑戰。
在門下子侄都被他打得屁滾尿流後，老家夥們終於坐不住了，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禮數的野人。結果說好的教訓，成了葫蘆娃救爺爺，最後八位高手圍攻他一人，越打越來勁。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際，東道主水月娘子出面叫停了比試，才沒讓自己壽宴被徹底搞砸。
本來還有些火氣的前輩們起了惜才的心思，而水月娘子的眼神則隱晦地流連在了青年那充滿異域風情的一對黃金匕首上。
可遇不可求的烏茲鋼匕首，萬金難買的大宛良駒，還有這在年輕一代中堪稱翹楚的身手……
水月娘子看向自己的女兒，望著青年的目光突然變得火熱起來。
甭管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兒女，還是家教森嚴的世族，凡是當父母的，就沒有不操心兒女婚事的。甚至對水月娘子這樣的女俠而言，在挑選女婿這件事上還要比當家主母們更加嚴苛。
她並不是個眼皮淺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曾艷名遠播，出入過公侯宅邸。再加上夫妻倆經營多年，手中積蓄頗過得去，在對方的財力上倒是並不如何看重，反而更在乎出身和背景。
這年輕人的服飾盡管不如何奢侈精致，但他隨身的物件卻樣樣來頭不小，都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難道他在西域那邊有什麽靠山不成？
水月娘子笑了，柔媚的一雙水杏眼仍能見到年輕時的風采。瞄了眼身邊的女兒，見她還在四處打量，水月娘子立刻輕輕推了推：“去呀！”
少女不情不願地磨蹭起來，奈何頂不住母親的威壓，只好癟著嘴向獨自立在一邊的面具男人走去。男人掃了她一眼，往旁邊站了站。
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少女的不滿：“你躲什麽呀？”
對方沒回答，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餵！和你說話呢！” 少女面子上掛不住，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 男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終於吐出一個字。
盡管很不滿意這人對自己的忽視，少女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很好聽，好像某種動物的皮毛酥酥地刮過手心。
“對呀，這裏除了你還有誰？” 少女輕哼，“一會的比試你有把握嗎？”
“嗯。” 男人的回答心不在焉，透著一股敷衍。
少女接不下去了，畏懼地看了眼正殷切望著這裏的母親，只能繼續沒話找話：“那你……”
“你到底有什麽事？” 男人不耐煩地盯著他。
少女被那張猙獰的面具嚇到，不自覺倒退一步：“沒……沒事。”
“沒事還說這麽多。” 男人滿臉不耐煩。
“你……你……” 少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臊得掉頭就走。
“等一下！”
少女回頭，以為對方是見自己不悅，想要道歉。
“東西掉了。” 男人扔過來一樣東西，少女下意識接住，才發現是自己偷偷扔在他腳邊的劍穗。
劍穗是個漂亮的同心結，滿滿的女兒情絲。這招是水月娘子教的，對著她耳提面命多時，可憐少女才出師便遭遇慘敗。
霍伯彥轉眼便將這個奇怪的姑娘扔在了腦後，專心拆解起腦中的招式。今天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只要能夠成功“插香”，便是在江湖上立住了腳，那麽和傅驚梅的約定就等於完成一半了。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江湖闖出名頭，霍伯彥付出的不可謂不多。那些原本已經淡化的陳年傷疤上，又增添了許多或大或小的新傷。從前的他也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如今卻不知為何，每一天都顯得格外煎熬和漫長。
“咣——咣——咣——”
堂前的鑼被敲響，霍伯彥的思緒收回。看著緩緩將自己包圍的九位俠客，他的手指驀然收緊，扣住了那兩把匕首。
“沖啊！！！”
兩邊的男人同時爆發出怒吼，隨機揮舞著各自的武器戰成了一團。
這是修家莊例行的“軍事演習”，只是近來的頻率格外高，守衛們對此倒沒什麽不滿意的，成天的看門巡邏哪有這個有意思，何況受傷的話，東家還給額外的補貼。
修家莊正是農忙的季節，換在任何一個莊子中，這種對勞動力的征用都是可恥的浪費。可傅驚梅卻底氣十足，而這都要歸功於谷場上一個長得頗有維多利亞時期風采的鋼鐵怪物。
倫敦蒸汽馬車，前世誕生於十九世紀初期，是最早的載人蒸汽車輛。這玩意看著像是馬戲團的獨輪車排列組合後的完成體，後面還拖著碩大的蒸汽機和排氣筒，行動速度只有27公裏每小時，簡直是見者落淚。
然而就是這麽個看似毫無實用價值的東西，卻被修家莊的人封為珍寶，孩子們早早做完功課跑來，就為了一睹它的風采。坐在上面的駕駛員更是別提有多風光了，這一周下來脖子都伸長了一節。
原因無他，這個“蒸汽馬車”的前面掛著迅速轉動的鋼鐵轉輪，鋒銳的刀片迅速攪過，只留下匍匐在地上的麥梗。沒錯，這就是在工坊和陸縝合作下弄出的四不像收割機。和傅驚梅前世見過的聯合收割機相比，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故宮和積木的區別。
然而，盡管這個簡陋的機器很是嬌貴，非常吃燃料，還動不動就卡住，傅驚梅還是很滿意。因為它解放出了三分之二的勞動力，讓他們能夠從事軋場脫粒，堆垛揚場等活計，收割時間整整被壓縮到了原來的一半。
而那些被節省出來的時間和勞動力，則用在了比秋收更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備戰。
武裝好了自己，修家莊的其他人也不能例外。作為戰鬥力的護衛隊就不用說了，多年下來已經像模像樣，配合默契。
莊中的少男少女們也都經過基礎的防身訓練，危急時刻應付普通的士兵還是有些把握的，其中諸如庾十娘等人，甚至比他們的師傅還要出色。
而那些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弱婦孺也沒閑著，接手了快要被徹底打通的地道，齊心協力地挖了起來。他們中的一些在莊中有親人，另一些雖然獨自生活，但這些年的安穩日子過下來，也把莊子當成了家。如果修家莊真被攻破的一日，那些沒有戰鬥力的人將會立刻從地道中撤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統一的戰時培訓、野外生存常識、傅驚梅在宣傳時並沒有遮遮掩掩，但也只說了一部分實情。
這是個動員，也是個篩選，大虎會在這個期間嚴密地監控莊中，一旦有人想要趁機會“跳船”，那她絕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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