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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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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草原上盛產藥材,隨便屁股下坐的小花小草,就可能是味不錯的草藥。比如草原上常見的柴胡和防風,可以用於治療傷風感冒和發熱,效果非常好。

傅驚梅跟著烏日娜和楊晏學會了不少辨識草藥的方法,還讓作弊器大虎幫忙,將見到的植物在記憶裏搜尋,最終收獲頗豐。

不僅在草原上挖到大量的藥材,準備曬幹後在回去時帶上,她還找到不少在其他方面大有用處的植物。

比如常見的蓬蓬草,用它燒灰可以提取出堿,用蓬灰和面,可以讓面條更勁道。百裏香可以用作調料,可以提煉出精油,既有非常強的抗菌消炎效果,還能用於男士香水。

想著等回到莊子裏,又能弄出不少來錢的路子,垂涎已久的化妝品生意也終於能做起來,傅驚梅覺得自己的罪也算是沒白遭。

跟著阿木古郎在外面跑得灰撲撲的,洗澡也又不太方便,要不是她用酸模煮水擦身,小心預防,估計疹子早就找上門來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陳弘他們興沖沖地從遠處打馬跑過來,說今天運氣好,打到了只黃羊,中午可以烤來吃了。

眾人忙壘竈生火,剝皮放血地忙活起來。傅驚梅和阿木古郎用刀一片片割下羊腿山的肉,蘸著鹽碗吃得很香。

陳弘出來前帶了阿舟給的燒烤料,這會也拿出來和鐵敕族的兄弟分享,連肥帶瘦的黃羊肉,烤得微焦就吱吱冒油,別提多勾人了。

吃著吃著,他們問起傅驚梅和阿木古郎都幹了什麽。知道兩人閑得無聊,就說上午打獵時,老獵人發現了野馬群的痕跡,想是就在附近。眾人已經打算下午去找找,看能不能套上幾匹野馬回來。

阿木古郎一聽就高興起來,要帶著傅驚梅同去看熱鬧,還說到時候套回的野馬生下小馬,可以分給傅驚梅幾匹。

傅驚梅聽了個一知半解,便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草原部落的人們雖對基因學毫無概念,也知道要時不時地為馬群註入新鮮血液,才能生下健壯的小馬。所以他們時不時會去抓些野馬回來,和自己養的馬配種。

但套馬是件技術活,好在這次出來的都是老把頭,真有好的公馬,不怕套不回來。

傅驚梅也來了興趣。她現在騎的是頭脾氣溫馴的老馬,也是阿木古郎小時候的馬。

倒不是鐵敕族小氣,不肯給她良駒,而是阿木古郎念她騎術不精,怕是降不住年輕性烈的馬。還不如給她匹通人性,識路途的老馬,一旦有個意外,也不至於把她摔出個好歹。

不過,馬是草原人的夥伴,自己的馬是不能輕易送人的,就算是安達也不行。

族長說,等傅驚梅回中原時,這匹老馬就要留下,再送她匹真正的好馬。阿木古郎瞄了眼安達的小身板,覺得給她成年馬怕是不行,最好是給她匹小馬駒,從小養著感情親厚,也更好馴化。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那興致越高,決定吃了飯後就跟著看套馬,總好過守在原地發黴。

大虎自從來草原也撒歡了,吃飽了就追著草地裏的蝴蝶玩,聽見有新鮮事,馬上傳話說它也要去。傅驚梅覺得反正可以把它裝在皮口袋裏背在身後,並不礙事,於是就答應了。

吃完飯又喝了奶茶,眾人帶上箭筒配好馬刀,備好用牦牛毛擰的繩子,上馬一路跟著馬群的足印去了。

跑了不久,遠遠能望見一大團黑壓壓的馬群,正在悠閑地覓食。幾個走在隊伍前面的老把頭商量了會,似乎是定好了計劃,抄起長桿帶人分成幾撥,慢慢地圍攏過去。

傅驚梅和阿木古郎幫不上忙,早就帶馬避得遠遠地觀看。他們倆為了看得清楚,特意選了個高處。

這野馬群極大,其中還零星夾雜著小撥的黃羊。鐵敕族漢子們也不敢略其鋒芒,只撿著邊兒過去。

只見鐵敕族人先趴伏在馬背上,由著馬緩緩靠近,待得離得足夠近時,忽地一夾馬肚,讓馬加速向前跑,同時齊齊擡身縱桿向馬奔去。

那些野馬一見之下,卻不驚慌,在頭馬的帶領下,向著那被人特意留出來的缺口沖去。

漢子們緊緊墜在馬群後,個個抖索精神,悍勇無比。一時間,草原上熱鬧非常,呼啦啦驚起無數飛鳥,紅狐和野兔也都竄出來沒頭蒼蠅似地奔逃。

傅驚梅看得有趣,和阿木古郎說著話,還不忘跟腦海裏的大虎調侃兩句。

大虎唱著走調的草原歌曲,大咧咧道:“大爺我還沒被封印的時候,也有這等的威風。”

傅驚梅說你可得了吧,上嘴皮碰下嘴皮,還真是吹牛不要錢。大虎不服,正要和她拌幾句嘴。就見那遠處野馬群不知怎麽炸了鍋,正急速向他們這邊狂奔而來。

牧民們拼命打著馬鞭追在後面,殺雞抹脖子地向他們喊叫著什麽,可馬蹄聲太大,只好拼命揮手。

阿木古郎還沒太反應過來,大虎就在傅驚梅腦中驚慌叫到:“不好!野馬群受驚了!快跑!”

套馬趕馬本是草原漢子做慣的勾當,一般都留出個缺口給野馬們逃生,為的就是不讓它們做困獸之鬥,平白傷了人。

可今天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那野馬群本也好好地,不知是哪匹馬一蹄子踩空了地上的兔子洞,陷進去小半條馬腿,後面的馬又沒剎住閘,當即兩匹滾作一團。

老把式們何等經驗豐富,見了立刻打起馬哨,讓所有人避開。可一時沒想到傅驚梅和阿木古郎,此時再示警,卻是有些遲了。

馬性易驚,且一旦受了驚,當即就會發起狂來。一匹馬受驚不要緊,要命的是密密匝匝的馬群被這麽一激,立刻亂了陣腳,不管不顧地四散沖開。

野馬群沖撞起來,力踏萬鈞勢不可擋,甭說是他們這幾個人,就是狼群來了,也得被踩成狼皮地毯。

急得忘了胡語怎麽說,也顧不上再思考解釋,傅驚梅不知哪來的血勇沖上頭頂,一鞭子抽在阿木古郎的馬屁股上,大喊道:“快跑!”

說罷,她自己也拽緊馬韁對準一個方向,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傅驚梅雖從沒經歷過此等場面,但她下意識地覺得,躲避驚馬就跟躲雪崩、泥石流差不多。如果順著馬群奔跑的方向逃命,絕無法跑過發了狂的馬,只有死路一條。

唯有向著垂直90度的方向跑,才有可能避開馬群的襲擊範圍,爭得一線生機。

傅驚梅騎的老馬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發起四足狂奔起來,阿木古郎的那匹馬下意識地跟著老馬,緊隨其後。

馬蹄聲越來越近,連大地都被踩得塵煙四起,隆隆巨震,跑紅了眼的馬群簡直如同脫軌的列車,駭得人心發顫。

傅驚梅此時在馬背上被顛得七葷八素,楞是死死拽著韁繩,硬撐著不去看側面的情形。旁邊的阿木古郎也好不到哪去,咬著牙發狠,馬鞭被他抽得啪啪作響。

也不知沒頭沒腦地跑了多久,眼看著終於避開了馬群,撿回了小命。兩匹馬也撐不住了,呼哧呼哧地噴著粗氣,臥在草地上。

傅驚梅趕緊在腦海中詢問大虎的情況,得到肯定答覆後才終於放下心來。但她也已是丁點力氣使不出來了,全身打著擺子,阿木古郎稍微強一些,拖著雙腿,把傅驚梅半拖半抱弄下馬背,兩人一同癱在地上。

緩了好半天,牙關才算不再打顫。傅驚梅哆哆嗦嗦地掏出馬背旁的皮水囊,喝了一口,又遞給同樣口舌冒煙的阿木古郎。

阿木古郎不客氣地接過,勉強擠出笑:“安達,這次你救我一命。”

傅驚梅深呼吸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聲道:“你...你沒事吧?”

阿木古郎看她都這樣了,還想著問自己,哭笑不得:“沒事,你還是先看看自己再說吧。” 他擡頭望了望四周,奇道:“我們這是跑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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