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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番外-化形
第二天，小曇花喝飽甘霖，曬過太陽之後，就被胥寒抱著去了書房。
從千字文開始學。
胥寒念一句，小曇花跟著讀一句。
她的化形開竅比別人晚，但識字這方面的造詣，並不遜色。
半天下來，小曇花認識的字都差不多了，一天下來，她完全能背得出。
但是其中有些東西，她沒見過，對此一知半解，於是在第二天纏著胥寒問東問西。
胥寒便揮袖，開通四合萬象鏡，凡是六界有的東西，都能通過這裏看到。
小曇花從未去過外面的世界，見此很是新奇，學得越發認真。
她歡愉道：“神君，我學會啦，現在讀萬卷書，等我化形後，我要去外面的世界，行萬裏路。”
*
瀛洲真君在人界三千世界都有廟宇，庇護著一方風調雨順。
凡是廟中收到的人界許願，或是感知到轄區有邪祟霍亂，他都會前往處理。
漸漸地，他越來越忙，待在瀛洲的日子越來越短。
有時候胥寒外出，無法給小曇花授課，他就會留下四合萬象鏡，讓她自己觀看外界的事物。
起初她還挺喜歡這樣的自習時間，畢竟神君在時，教學是真的嚴厲，讓她不敢有一絲走神。
但漸漸時間長了，除了奉命給她澆水的寶元，沒人和她講話，小曇花竟然第一次懂得了孤單。
胥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株唉聲嘆氣地小曇花。
但她一見到他，低迷的心情就一掃而光，活潑地喊他神君：“神君，終於盼到您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在漫長的神生裏，‘想’這個詞，胥寒第一次聽有人對他說。
在此之前，他覺得哪裏都一樣，並未覺得瀛洲和別的地方有什麽不同。
如今，這裏有株花，會想他，還會盼著他回來。
他心下一動，輕輕觸了觸她的葉子，問：“要喝水嗎？”
小曇花搖頭：“寶元給我餵過水了，我不渴。”
胥寒垂眸看了看花盆，土壤還是濕潤的。
他沒忘記她剛才的嘆息，又問：“自學有哪裏碰到瓶頸了？”
“也沒有。”
“那你剛剛在哀嘆什麽？”
小曇花解釋：“因為神君不在的日子裏，我感到孤單，想著要是您在家就好了，結果我剛想，您就回來了。”
她說她孤單。
於是胥寒去青帝那裏要了很多鮮花苗，在她窗外的庭院種了一片花，都是她的同類。
但是瀛洲的氣候，其實不適合種這種觀賞性的花，剛種下去，它們就都零落成泥了。
有了對比，他才知道小曇花其實並不嬌氣。
一直以來，她都很頑強。
頑強地紮根在靈山的土壤，頑強地頂住了瀛洲的霜寒。
很可愛的小曇花。
*
見到同類都在這裏活不下去，小曇花很傷心。
胥寒當然不會讓她傷心，硬是靠著一身磅礴神力，為這片花園開辟出一個暖房，供它們四季如春，花開不敗。
有了同類在瀛洲，小曇花才覺得這裏有了生機和熱鬧。
她最喜歡那棵茶花，時長積攢自己的甘霖，給它澆水。
……
一晃數月，又到了瀛洲的冬季。
雖說瀛洲四季皆雪，但這裏的冬日，比其他三個季節，都更為寒冷。
小曇花如今能和瀛洲真君對話交流，這一年的冬天，她再也不需要咬牙消耗自身的靈力去抵禦嚴寒。
她直接同胥寒講了自己怕冷，要住到花園去，和那些花花們擠在一起。
胥寒依照她的意願，將她移植進了花園。
這裏暖烘烘的，天氣晴朗的時候，有陽光直照，小曇花很受用這樣的環境。
不方便的就是，她紮根在花園了，不適合搬來搬去，也去不了書房上課。
於是胥寒就拿著書，坐在櫻花樹下，為她講課。
胥寒外出的時候，需要穿那套端嚴威儀的絳紅色真君服；唯有在瀛洲，他喜歡穿簡單些的長衫。
素白長衫，沒有任何繡紋圖樣，清清冷冷，皎潔無暇，像瀛洲的冰雪。
此刻起了一陣風，吹落櫻花如雨，樹下白衣神君，正襟端坐，給她念書。
小曇花被這幅畫面美到，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胥寒註意到小曇花在走神，探手在空中抓住一片櫻花瓣，屈指一彈，砸在那個不認真聽講的學生頭上：“認真一點。”
花瓣剛好糊在小曇花的眼睛上，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粉霧遮擋，就看不見神君了。
她抖了抖葉子，將那片花瓣抖了下來。
她想挽回一點面子，隨後欲蓋彌彰，以示自己沒有走神。
她道：“神君，我剛剛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所以一時失神。”
胥寒放下手中的書，問她：“在想什麽？”
他教她讀書一貫認真，但凡她有疑惑，他都會解答。
此刻聽見她說在思索問題，只當她有哪裏沒聽懂，便耐心詢問。
小曇花找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在想，《說文》中講‘寒，凍也’，神君雖然看起來冷若冰霜，但其實您是個溫柔的神呢。您為什麽叫胥寒呢？明明一點都不冷，我覺得您應該叫辟寒才對。”
胥寒沒想到小曇花竟然想的是這樣一個問題，他淡聲道：“因為我誕生在華胥之地的北部寒山，便以此為名。”
小曇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她又問：“神君，我也想有個名字，我叫什麽好呢？”
胥寒同她道：“等你化形了，再給你起名。”
小曇花高興極了，為了名字，修煉更加勤奮。
*
這一段時間，她都享受在這樣的環境下。
但好景不長，第二年冬天，靈山那位燃燈佛祖忽然圓寂，胥寒趕過去送了最後一程。
回來時，靈山封山，胥寒帶著其中一顆佛骨舍利回了瀛洲。
至此開始，六界漸起波瀾。
沒了佛光普照，鎮壓在各處的妖魔，乘機破開封印，逃逸各界，造成毀天滅地的危難。
天界連發十二道征集令，要胥寒外出降魔。
這一次六界動亂，妖魔猖獗的很，連仙洲神界都不放在眼裏。
胥寒走後，瀛洲也遭遇了魔物侵襲。
那日，小曇花在吸收日之精華，忽然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
隨後，闖進來一批烏漆嘛黑的魔物，將她的花園踩踏，將神殿攪得亂七八糟。
那些魔物將神殿的每一間屋子，都洗劫搶掠一番，仍然沒有找到他們要找到東西，漸而更加狂暴。
領頭那人怒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他肯定不會隨身攜帶，一定就在這神殿之中！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是！”
胥寒留下的玄武省心，與魔物拼死一戰，雙生仙鶴被打成重傷。
小曇花見此很是心焦，她很想沖出去，把這些可惡的魔物打一頓。
正當她又急又氣的時候，省心被魔物一招打到她面前，從口中吐出個圓乎乎的金丹一樣的東西。
她聽見省心細微的聲音，宛若在交代遺言：“小曇花，這是佛骨舍利。那些魔物是沖著這個來的，你把它好好藏在土壤之下，等真君回來，將舍利交給他……我大概是要不行了。還好你只是一棵花，想來不會被發現……”
省心很艱難的說完，就暈倒在地上，還很小心地把一只爪虛虛擋住小曇花，不被發現。
小曇花葉子不由自主地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
她的家園被破壞，她的朋友被打傷，她卻無能為力，連行走都不能做到。
小曇花帶著怒火，迅速開了一下花，給昏迷瀕死的省心治療續命。
也正是一念之間，她釋放出的靈力，陰差陽錯將滾到她腳下的佛骨舍利吸收掉，讓她在危急關頭，化形成人。
花園中，聖潔耀目的白光，沖天而起。
蘊含佛法的力量，將整座神殿包裹，把在神殿掃蕩的魔物，瞬間絞殺得灰飛煙滅。
小曇花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修成了人身，一朝成仙。
她看著渾身是血的省心，滿目傷心，不斷給它輸送靈力，維系他的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省心掀開厚重的眼皮，入目就是一個眼角含淚的白衣仙子，蹲在它眼前。
白衣仙子膚如白玉，口若渥丹，一雙眼睛哭的微紅，宛如桃花，長得十分秀氣嬌美。
見到它睜眼，她破涕而笑：“省心，太好了，你沒事，嚇死我了！”
省心一楞，微微疑惑，看了看她，又扭頭看了看四周。
是在瀛洲神殿啊。
這人是誰？怎麽知道我名字？
見省心不應，小曇花擔憂：“省心你怎麽了？”
省心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被打死登極樂，又聽得這聲音十分熟稔，於是帶著試探喊她：“小曇花？”
小曇花使勁點頭：“是我呀，剛剛你是不是被打傷腦袋了，怎麽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省心用前爪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你修成人身了，我沒認出你。”
小曇花這才知道自己化形了。
但她沒來得及開心，就聽到省心問她佛骨舍利在哪。
“在地上，我把它找出來。”小曇花蹲在花園，在自己剛剛待著的地方挖開土壤。
然而怪異的是，她並沒有找到，“奇怪，剛剛明明掉土裏了，我敢肯定，那些魔物沒有找到帶走，我去那邊找找。”
“它們都死了，哪能帶走，”省心懷疑的看著她，見她忙碌挖土的身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佛骨舍利被你吸收了，所以你才能化形。”
說完，省心眉目一皺，自言自語憂心忡忡：“壞了，我有負神君所托，沒看好佛骨舍利……”
小曇花走了過來：“我把舍利吐出來就好了。”
“應該不能吧？”
“我試試。”
結果無論怎麽弄，那顆舍利子都沒辦法弄出來。
小曇花嘆氣，也和省心一樣，憂慮極了。
他們收拾好被破壞的神殿後，天界招引官感知到小曇花除魔有功，化形成仙。於是帶著接引書，來為她加贈仙子之稱，要接引她去天界。
小曇花沒有選擇和接引官去天界，她道：“我不走，我就在瀛洲，等神君回來。”
*
時隔三天，在外降魔的胥寒，才從同僚九天玄女的口中得知，自個瀛洲出了一個曇花仙。
同為上古戰神，九天玄女深知他的脾性，就是看著面冷，不易近人，於是笑問他：“什麽時候金屋藏了個嬌？還是降魔有功飛升的，這樣的女中豪傑，可不多見，什麽時候帶來給我瞧瞧啊。”
胥寒默然不語，他對此一無所知，心下一樣猶疑。
曇花仙。
那株小曇花？
降魔有功飛升的。
是瀛洲進了魔物？她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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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千字文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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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化形開竅比別人晚，但識字這方面的造詣，並不遜色。
半天下來，小曇花認識的字都差不多了，一天下來，她完全能背得出。
但是其中有些東西，她沒見過，對此一知半解，於是在第二天纏著胥寒問東問西。
胥寒便揮袖，開通四合萬象鏡，凡是六界有的東西，都能通過這裏看到。
小曇花從未去過外面的世界，見此很是新奇，學得越發認真。
她歡愉道：“神君，我學會啦，現在讀萬卷書，等我化形後，我要去外面的世界，行萬裏路。”
*
瀛洲真君在人界三千世界都有廟宇，庇護著一方風調雨順。
凡是廟中收到的人界許願，或是感知到轄區有邪祟霍亂，他都會前往處理。
漸漸地，他越來越忙，待在瀛洲的日子越來越短。
有時候胥寒外出，無法給小曇花授課，他就會留下四合萬象鏡，讓她自己觀看外界的事物。
起初她還挺喜歡這樣的自習時間，畢竟神君在時，教學是真的嚴厲，讓她不敢有一絲走神。
但漸漸時間長了，除了奉命給她澆水的寶元，沒人和她講話，小曇花竟然第一次懂得了孤單。
胥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株唉聲嘆氣地小曇花。
但她一見到他，低迷的心情就一掃而光，活潑地喊他神君：“神君，終於盼到您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在漫長的神生裏，‘想’這個詞，胥寒第一次聽有人對他說。
在此之前，他覺得哪裏都一樣，並未覺得瀛洲和別的地方有什麽不同。
如今，這裏有株花，會想他，還會盼著他回來。
他心下一動，輕輕觸了觸她的葉子，問：“要喝水嗎？”
小曇花搖頭：“寶元給我餵過水了，我不渴。”
胥寒垂眸看了看花盆，土壤還是濕潤的。
他沒忘記她剛才的嘆息，又問：“自學有哪裏碰到瓶頸了？”
“也沒有。”
“那你剛剛在哀嘆什麽？”
小曇花解釋：“因為神君不在的日子裏，我感到孤單，想著要是您在家就好了，結果我剛想，您就回來了。”
她說她孤單。
於是胥寒去青帝那裏要了很多鮮花苗，在她窗外的庭院種了一片花，都是她的同類。
但是瀛洲的氣候，其實不適合種這種觀賞性的花，剛種下去，它們就都零落成泥了。
有了對比，他才知道小曇花其實並不嬌氣。
一直以來，她都很頑強。
頑強地紮根在靈山的土壤，頑強地頂住了瀛洲的霜寒。
很可愛的小曇花。
*
見到同類都在這裏活不下去，小曇花很傷心。
胥寒當然不會讓她傷心，硬是靠著一身磅礴神力，為這片花園開辟出一個暖房，供它們四季如春，花開不敗。
有了同類在瀛洲，小曇花才覺得這裏有了生機和熱鬧。
她最喜歡那棵茶花，時長積攢自己的甘霖，給它澆水。
……
一晃數月，又到了瀛洲的冬季。
雖說瀛洲四季皆雪，但這裏的冬日，比其他三個季節，都更為寒冷。
小曇花如今能和瀛洲真君對話交流，這一年的冬天，她再也不需要咬牙消耗自身的靈力去抵禦嚴寒。
她直接同胥寒講了自己怕冷，要住到花園去，和那些花花們擠在一起。
胥寒依照她的意願，將她移植進了花園。
這裏暖烘烘的，天氣晴朗的時候，有陽光直照，小曇花很受用這樣的環境。
不方便的就是，她紮根在花園了，不適合搬來搬去，也去不了書房上課。
於是胥寒就拿著書，坐在櫻花樹下，為她講課。
胥寒外出的時候，需要穿那套端嚴威儀的絳紅色真君服；唯有在瀛洲，他喜歡穿簡單些的長衫。
素白長衫，沒有任何繡紋圖樣，清清冷冷，皎潔無暇，像瀛洲的冰雪。
此刻起了一陣風，吹落櫻花如雨，樹下白衣神君，正襟端坐，給她念書。
小曇花被這幅畫面美到，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胥寒註意到小曇花在走神，探手在空中抓住一片櫻花瓣，屈指一彈，砸在那個不認真聽講的學生頭上：“認真一點。”
花瓣剛好糊在小曇花的眼睛上，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粉霧遮擋，就看不見神君了。
她抖了抖葉子，將那片花瓣抖了下來。
她想挽回一點面子，隨後欲蓋彌彰，以示自己沒有走神。
她道：“神君，我剛剛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所以一時失神。”
胥寒放下手中的書，問她：“在想什麽？”
他教她讀書一貫認真，但凡她有疑惑，他都會解答。
此刻聽見她說在思索問題，只當她有哪裏沒聽懂，便耐心詢問。
小曇花找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在想，《說文》中講‘寒，凍也’，神君雖然看起來冷若冰霜，但其實您是個溫柔的神呢。您為什麽叫胥寒呢？明明一點都不冷，我覺得您應該叫辟寒才對。”
胥寒沒想到小曇花竟然想的是這樣一個問題，他淡聲道：“因為我誕生在華胥之地的北部寒山，便以此為名。”
小曇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她又問：“神君，我也想有個名字，我叫什麽好呢？”
胥寒同她道：“等你化形了，再給你起名。”
小曇花高興極了，為了名字，修煉更加勤奮。
*
這一段時間，她都享受在這樣的環境下。
但好景不長，第二年冬天，靈山那位燃燈佛祖忽然圓寂，胥寒趕過去送了最後一程。
回來時，靈山封山，胥寒帶著其中一顆佛骨舍利回了瀛洲。
至此開始，六界漸起波瀾。
沒了佛光普照，鎮壓在各處的妖魔，乘機破開封印，逃逸各界，造成毀天滅地的危難。
天界連發十二道征集令，要胥寒外出降魔。
這一次六界動亂，妖魔猖獗的很，連仙洲神界都不放在眼裏。
胥寒走後，瀛洲也遭遇了魔物侵襲。
那日，小曇花在吸收日之精華，忽然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
隨後，闖進來一批烏漆嘛黑的魔物，將她的花園踩踏，將神殿攪得亂七八糟。
那些魔物將神殿的每一間屋子，都洗劫搶掠一番，仍然沒有找到他們要找到東西，漸而更加狂暴。
領頭那人怒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他肯定不會隨身攜帶，一定就在這神殿之中！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是！”
胥寒留下的玄武省心，與魔物拼死一戰，雙生仙鶴被打成重傷。
小曇花見此很是心焦，她很想沖出去，把這些可惡的魔物打一頓。
正當她又急又氣的時候，省心被魔物一招打到她面前，從口中吐出個圓乎乎的金丹一樣的東西。
她聽見省心細微的聲音，宛若在交代遺言：“小曇花，這是佛骨舍利。那些魔物是沖著這個來的，你把它好好藏在土壤之下，等真君回來，將舍利交給他……我大概是要不行了。還好你只是一棵花，想來不會被發現……”
省心很艱難的說完，就暈倒在地上，還很小心地把一只爪虛虛擋住小曇花，不被發現。
小曇花葉子不由自主地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
她的家園被破壞，她的朋友被打傷，她卻無能為力，連行走都不能做到。
小曇花帶著怒火，迅速開了一下花，給昏迷瀕死的省心治療續命。
也正是一念之間，她釋放出的靈力，陰差陽錯將滾到她腳下的佛骨舍利吸收掉，讓她在危急關頭，化形成人。
花園中，聖潔耀目的白光，沖天而起。
蘊含佛法的力量，將整座神殿包裹，把在神殿掃蕩的魔物，瞬間絞殺得灰飛煙滅。
小曇花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修成了人身，一朝成仙。
她看著渾身是血的省心，滿目傷心，不斷給它輸送靈力，維系他的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省心掀開厚重的眼皮，入目就是一個眼角含淚的白衣仙子，蹲在它眼前。
白衣仙子膚如白玉，口若渥丹，一雙眼睛哭的微紅，宛如桃花，長得十分秀氣嬌美。
見到它睜眼，她破涕而笑：“省心，太好了，你沒事，嚇死我了！”
省心一楞，微微疑惑，看了看她，又扭頭看了看四周。
是在瀛洲神殿啊。
這人是誰？怎麽知道我名字？
見省心不應，小曇花擔憂：“省心你怎麽了？”
省心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被打死登極樂，又聽得這聲音十分熟稔，於是帶著試探喊她：“小曇花？”
小曇花使勁點頭：“是我呀，剛剛你是不是被打傷腦袋了，怎麽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省心用前爪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你修成人身了，我沒認出你。”
小曇花這才知道自己化形了。
但她沒來得及開心，就聽到省心問她佛骨舍利在哪。
“在地上，我把它找出來。”小曇花蹲在花園，在自己剛剛待著的地方挖開土壤。
然而怪異的是，她並沒有找到，“奇怪，剛剛明明掉土裏了，我敢肯定，那些魔物沒有找到帶走，我去那邊找找。”
“它們都死了，哪能帶走，”省心懷疑的看著她，見她忙碌挖土的身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佛骨舍利被你吸收了，所以你才能化形。”
說完，省心眉目一皺，自言自語憂心忡忡：“壞了，我有負神君所托，沒看好佛骨舍利……”
小曇花走了過來：“我把舍利吐出來就好了。”
“應該不能吧？”
“我試試。”
結果無論怎麽弄，那顆舍利子都沒辦法弄出來。
小曇花嘆氣，也和省心一樣，憂慮極了。
他們收拾好被破壞的神殿後，天界招引官感知到小曇花除魔有功，化形成仙。於是帶著接引書，來為她加贈仙子之稱，要接引她去天界。
小曇花沒有選擇和接引官去天界，她道：“我不走，我就在瀛洲，等神君回來。”
*
時隔三天，在外降魔的胥寒，才從同僚九天玄女的口中得知，自個瀛洲出了一個曇花仙。
同為上古戰神，九天玄女深知他的脾性，就是看著面冷，不易近人，於是笑問他：“什麽時候金屋藏了個嬌？還是降魔有功飛升的，這樣的女中豪傑，可不多見，什麽時候帶來給我瞧瞧啊。”
胥寒默然不語，他對此一無所知，心下一樣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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