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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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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第二十八章:

參加完天族的婚禮,回到瀛洲。

第三天,胥寒就去了冥界,忘川。

我本想隨他同去,但他終是不肯,一聽到我要去忘川,就患得患失,仿佛好像會再一次失去我。

他抱了我一夜不肯松手,午夜睡夢中,我潛入他的識海,見到了他當年的得知我跳下忘川的樣子。

歷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瀛洲真君,提劍入忘川後,竟雙目泣出豆大的血淚。

他於每一寸陣法機關處,搜尋我的氣機;在每一縷煞怨戾氣之下,翻找我的魂魄。

忘川三千裏,每一寸河底,都有他的足跡。

他被忘川大陣的罡氣,與交雜喧鬧的魔氣,傷的體無完膚,淌著血在忘川河底找了三十三天。

終於在一棵鬼水草下,找到我一縷微弱的魂魄。

他將這團白色靈魄捧在掌心,帶回瀛洲,以他的心頭血,溫養了我三百年,才將魂魄補全。

我看完這點記憶熒光,又點開另一點記憶熒光。

看見的是他親自送我入輪回,於每一世默然守護,等我死亡,再將我送入輪回,又繼續守著我的轉世……

七百年間,每生每世,周而覆始。

我從他的識海中退出,捂著嘴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

胥寒在睡夢中聽到我的抽噎聲,瞬間驚醒,他擁著我的背,輕柔拍撫,“怎麽哭了?做噩夢了?”

我點頭又搖頭,開口就洩了哭聲,埋頭在他懷中:“二師兄,我都知道了。”

他不斷撫順我的背部,擁著我坐起,將我微微拉出他的懷抱,伸指試去我眼角的淚水,低聲安慰:“不哭。”

我擡起朦朧淚眼,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唇角。

胥寒的幽紅色眼瞳微縮,反應過來,立刻反守為攻,冰涼薄唇吮吸我的唇瓣,攪弄舌頭在我口中攻城略地。

我一手環住他的肩,一手摸向他的腰腹,感受到衣下的堅硬肌理……我哆嗦著摸到他腰際的衣帶處,撩開一道空隙,指尖大膽地朝裏探去,卻被他一把按住。

糾纏的唇舌驟然分離,他微微後仰,敷上我的手,呼吸綿長,極盡隱忍:“辟邪,現在不行,等我回來,成親之後……”

我傾前身子,坐在他懷中,以吻封緘,堵住了他理智的話語。

唇齒交融間,我故意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瑩白。

他的眸色越幽深,呼吸愈加粗重,我不管不顧執起他的手,帖在我胸前的豐盈之上。

胥寒聲線低啞:“我不想你後悔。”

我環上他的脖頸,輕聲在他耳邊呢喃呵氣:“二師兄,良宵苦短——啊——”

他掌中微微用力一握,刺激地我驚呼出聲。

他另一只手環住我的腰,微一用力,就將我和他的位置掉了個個,霎時間,我就被他壓在身下。

胥寒撐在我的上方,蒙著一層欲色的紅瞳凝視著我,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努力睜開渙散的眼眸,與他對視:“二師兄,我不後悔,我願意。”

我聽見一聲嘆息,下一瞬,冰涼的唇落在我的頸側,他單手解開我的衣帶。

細密的吻從頸脖一路向下,他用牙咬開我的衣襟,更多的重吻,如雨落下……

夜涼如水。

但我和他體溫滾燙,足以這燎燒千金一夜。

……

翌日醒來,我躲在被子中輾轉反側,實在不知昨夜的自己,怎麽如此大膽孟浪。

胥寒見我日上三竿還未起床,端了早餐進來,輕輕放在桌案。

我聽見他進來的聲音,拉下一點被子偷看。

見他轉身,連忙將臉埋入被褥中。

他卻是註意到我的躲閃,邁步過來,隔著被子輕輕擁住我:“醒了?”

“嗯。”我甕聲應答,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幹,聲音有些嘶啞。

想到這裏,我不禁紅了臉。

昨夜進行到某些時刻,我似乎是痛的不可抑制地呻/吟了幾聲。

胥寒拉下蓋住我臉的被子,聲音一黯:“你臉好紅。”

“因為天氣熱,”我不自然地找著借口,根本不敢看他,於是轉頭去看櫻花垂條的窗外的艷陽,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太陽這麽大,今天肯定很熱。”

他忽然擡起我的下巴,又在我唇上烙下重重一吻。

自然而然,我又聯想起昨夜的一些畫面,不由面紅耳赤。

這下是真的覺得體內有團火,灼地我生熱。

我將手從被子中伸出,不覺薄被從肩頭滑落,胥寒隨之看去,視線停頓在我的鎖骨。

我後知後覺隨著他的目光垂眸看去,只見鎖骨處開出一片青紫的痕跡,向下延綿而去……

我連忙拉起被子,遮住外洩的春光。

此舉惹得胥寒眼神一暗,他將我擁到在床,掀開我的被子,俯身下來,從我唇上往下落下一串細碎的吻……

共赴巫山結束後,已經到了正午。

胥寒盡興之後,用他的外袍裹住我抱到溫泉宮,為我洗去這一身歡/愛的痕跡。

*

陪我吃完午飯,胥寒去了一趟天庭,為明日去冥界忘川做準備。

與他行了親密之事後,我似乎覺得我的氣海中多了許多豐沛的靈力。

運轉一個周天,竟發現我的修為赫然精進了不少。

我驚呆住,不由想起從前茶茶給我講的那種‘采陰補陽’,‘采陽補陰’,以及‘雙修’之事。

心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雙修?

我想著想著,又覺得不像。

若是雙修,如此輕易就能從對方身上得到靈力,會不會是從對方身上竊取下來的呢?

不然,為何從前我苦苦勤學苦練,未得精進時,胥寒不與我雙修?

思來想去,竟然覺得憑空多出來的這團靈力,得來不正,也不純粹。

與胥寒共赴巫山,親密相觸,是情人間的情不自禁,自然而然。

而非我有目的的為求靈力,與他交易。

胥寒回來後,就看見我倚在窗前。

他問我怎麽了。

我遂將今日的異樣,告知於他。

他聽後喉頭一滾:“雙修啊。”

我追問:“怎麽了,這究竟是不是雙修?”

胥寒點頭,一本正經分析給我聽:“這便是雙修,你不用覺得受之有愧。‘玄化初辟,天地分陰陽,鑄男女之體,男女交接,成於夫婦,合乎陰陽。【1】’你我兩情相悅,兩心相印,共度魚水之歡,我能通過雙修,分你些靈力,是我的本分和福分。”

我聽著一楞一楞的,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竟也顯得合情合意,順理成章。

也因如此,是夜我提出分開睡。

我怕他不知節制,若是臨行前控制不住雙修了,又分掉他一些靈力,豈不是有害於他。

但是我的提議遭到了他的反對,他依舊擁著我,聲音冷靜又理智:“辟邪信不過我?”

我欲言又止,不是信不過你,是信不過我自己罷了。

見我不說話,他又和軟了幾分聲音,帶著哀求和蠱惑:“此去要九十天,你我九十天不難見面,今夜我再抱抱你,一定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我拗不過他:“好吧。”

後來我才知道,戀愛腦的男人的話不可信,尤其是食髓知味後,說‘只抱抱,不做什麽’的這種話。

這夜上半夜,他還規規矩矩,擁著我入眠。

可到了下半夜,他就開始不安分。修長的手摸到我的領口,手指繞在衣帶上,半哄半求,脫掉了我的衣物,又是一夜毫無節制的翻雲覆雨。

早上起來,我發覺氣海之中又增長了的靈力,簡直氣哭了。

胥寒坐在床頭,柔聲哄勸:“不礙事,這一點點靈力,我吸收一次日月精華就能修煉回來。”

我將信將疑:“真的?沒騙我?”

他給我拉上衣襟,攏了攏領口,臉不紅心不跳:“當然,修煉一事上,二師兄從不騙你。”

我默默接了一句:修煉之事確實從不騙我,但在床上說的話,歷經昨晚之後,在我心裏充滿了不可信。

胥寒似乎讀到我的心聲,又說了好些話,減緩我的憂慮。

很久之前,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那外表冷若冰霜的二師兄,會與我有這麽多羞於啟齒的話說;更未曾設想過,我與他之間,會有那傳說中親密無間的‘雙修’。

陪我用過早餐,臨行前,他將玄武省心留了下來,說是用以陪我解悶。

我知道他的意思,說是解悶,其實是留下來保護我的。

臨行前,胥寒說:“等我回來。”

我上前輕輕擁住他,應聲好。

那日,我沒有送他去忘川,只在神君殿目送著他獨自出了瀛洲。

這段時間,我在瀛洲看天上雲卷雲舒,看庭前花開花落。

期間,那只迦樓羅也從靈山飛回來了。

那日華嚴會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它,還以為它受不了我這個平平無奇的主人,自行尋找機遇去了。

它卻暴躁大罵:“放屁!本座既然已經認了主,便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鳥!本座只是誤入靈山禁地,一直出不來罷了,誰知道你這個便宜主人,竟是一點也不關心我!!連我去向不明,都不曾尋找,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聽它一通幽怨,我才知道自己錯怪它了,遂對它道歉。花了幾天時間,在瀛洲海域給它釣魚捕魚,才換來這只神鳥的原諒。

迦樓羅金羽金翅,在飛禽一類神獸中,長相屬於十分俊美且威儀的,自然而然就吸引了很多同類靈鳥。

一時間,瀛洲新入駐了很多靈鳥靈獸。

這些小可愛們十分懂禮貌,來這裏的第一天,就來神殿拜見我。

福元見神殿每天湧入這麽多精靈,忍了又忍,數次想上前和我說些什麽,但都被寶元和省心拉住了。

此前那些來瀛洲與我學劍術的天族弟子,也照常過來,繼續學習。

我白天教習,晚上修煉。

加上與胥寒三次雙修,兩個月下來,感到我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第四十天的時候,我聽路過的精靈說,天族的太子妃有喜,天帝陛下大赦天下。

後來聽說,韶雋也因此獲得赦免,提前被從九幽放了出來。

但她出來之後,曾經執掌冥界的無上輝煌和權力,都被冥帝重新攥在手中。不可一世的冥後,成了冥皇宮裏一個普通的後宮貴婦。

我沒有聽到殷宿的消息。

畢竟那些被津津樂道的六界軼事的主角,都是有著翻雲覆雨能力的不等閑之輩。

第六十天的時候,我收到茶茶和麒硯送來的結婚請柬,上面寫著他們的婚期在一個月後。

距離現在還有一個月,這對小情人的進展很可以。

我對茶茶豎起大拇指:“我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茶茶紅著臉,支支吾吾說:“辟邪,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是我有喜了,所以將婚事提前了,我們原定的是明年的春日,本來想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成婚。”

意外又驚喜,我眸光一亮,替她開心:“竟是這樣,那是好事成雙了,我們茶茶又當新娘又當娘,且與聖姬同時有孕,日後你們的娃娃,也是青梅竹馬呢。”

說到聖姬,茶茶一拍腦門,立刻起身,“一孕傻三年,我差點忘了還有聖姬這個朋友,辟邪,還好有你提醒我。我先走了啊,還要去給她送請柬。”

我送他們二人出了神殿,心裏泛起一絲羨慕。

不由想起,聖姬大婚前夕,胥寒送我至碧翎清洲,他曾問我:“等他們大婚之後,我解決了忘川之事,我們也成親,好不好?”

我摸了摸頸間的和合如意墜,將那日未應答的答案,宣之於口:“好。”

但其實胥寒濕聽不到的,去了忘川,他就全心全力,一心只放在忘川大陣之上。

為了不分神,他斷絕了對外界的所有感知。

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每天想他的時候,想對他說的話,都習慣說給如意聽。

我剛說完,忽見漫天霞光,破雲而出,瀛洲花開千頃。

一擡頭,就見到陌上花開間,朝思暮想的人,踏花歸來。

他朝著我走來,親昵地喚著我的名字,“辟邪,我回來了。”

我朝他嫣然一笑,撲向他的懷中:“二師兄,我好想你。”

胥寒以魔神之力,用了六十天,徹底封印了飄搖裂開的忘川大陣,比預計的快了足足一個月。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忘川之下,關閉了世間所有感知,卻唯獨沒有斷掉與和合如意的神念相通。

蓄寒聽到過我每一日的自言自語。

他說,我每一句對他的思念,都是他加速封印忘川大陣的動力。

“辟邪,你對我的每一份想念,都猶如天憲,讓我情不自禁,依令而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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