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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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
第十七章：
華嚴法會結束後，胥寒帶我回了瀛洲。
他說那裏是我的家。
且仙家之地，靈氣旺盛，遠比天山修行好得多。
我並無前世的記憶，從靈山出來，渡過東海到達瀛洲，這一路對我而言，都十分陌生又新奇。
胥寒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怕我冷著熱著，怕我渴著餓著，時時刻刻都在關註我的狀態，我對這樣的待遇，感到受寵若驚。
到達瀛洲的時候，兩只仙鶴在空中飛旋，隨著我們落地，它們也從空中降落，俄而，就化作兩個童子。
少年少女都紮著雙髻，著寶相紋紫衣，頸帶八寶項圈，眉心一顆朱砂痣。
赫然就是當初來天山，找二師兄的那一雙仙鶴。
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少年叫福元，少女叫寶元。
福元見了我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只對著胥寒行禮，對我愛搭不理。
名為寶元的少女則是迎了上來，親親切切喚我仙子，“仙子居住的寢殿，我已經收拾好了，還請隨我來。”
我跟著寶元而去，她將我帶進一座名為‘暄和’的宮殿。
寶元打開殿門，“這是仙子曾經住的地方，物什擺設還是當年您喜歡的樣子，這千年來，君上一直為您保持著原貌。”
我走進去，率先見到的是一座寒山孤月的雲母屏風，繞過屏風，是一張雕刻著花花草草的雲榻，榻上軟衾絲被，繡著海棠。
東面的窗臺上，垂著一叢櫻花。
我的視線被窗外的粉櫻吸引，不自覺走到窗邊。
粉櫻燦爛，觸手可及。
微風過處，翩花瓣躚。
很美的一片花海。
寶元跟在我身後，笑道：“仙子愛花，君上便在窗外種了一棵櫻花，您還記得嗎？”
我搖頭，忽然很羨慕從前的自己。
屋中陳設都是按照‘從前的我’的喜好擺的，從前的我想必愛花成癡，隨處可見的花紋和鮮花。
這瀛洲的主人，珍對從前的我格外珍重，處處以‘我’的喜好為上。
不由想起幾十年前，我跟茶茶學了時下最流行的打扮，回來後卻被二師兄一頓訓。
兩世的被對待的差異，簡直不可思議。
我倏忽想起來，二師兄並未告訴我，從前我的名字，於是我問寶元：“我從前，是叫長贏嗎？”
寶元點頭，笑容歡欣：“仙子你想起來了！？”
我轉過身，對她一笑：“沒有，我只是忽然想到前段時間，有人將我認成了長贏。現在看你的反應，長贏確實是我從前的名字。”
寶元看了看我，苦笑道：“還以為仙子想起了從前，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想起這裏，想起你自己。”
為了更加熟識曾經的自己，我向寶元請教，長贏是哪兩個字，又問了她許多關於自己的前世。
寶元告訴我，“長贏，是君上為仙子起的名字。取自‘長贏開序，炎上為德’的‘長贏’，君上說因你喜炎畏寒，開於夏季，便叫長贏。”
“仙子從前活潑好動，但君上時常外出降魔，怕你在瀛洲寂寞，便於六界搜羅奇花異草，栽種庭院，供你賞玩。仙子的好友茶花仙，便是君上親自點化，用來陪你的。”
聽到茶花仙，我一萬個想知道具體：“既然是我的好友，那茶花仙人呢？”
寶元笑道：“仙子莫急，君上已經安排了仙使，去人界天山接她了，想來再有兩日就可到達瀛洲，與仙子團聚。”
我隱約知道了她說的是誰。
茶花仙，天山的茶茶，我在人界唯一的好友。
寶元前面所說的一切都不足以讓我有所波動，唯獨這句說二師兄派人去接茶茶，與我團聚，讓我真正開懷。
因為那些再美好的過去，於現在的我而言，都仿佛只是旁觀者，聽了一場別人的故事。
唯有這一世我認識的茶茶，才是與我有關的，屬於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當下就開心到去找胥寒，想當面和他說謝謝。
但胥寒很忙，一回來就見不到人影。
連同玄武省心，也不見蹤跡，只有福元守在神殿中。
我問後，他才不情不願地開口，“因為你咯，真君有幹不完的活，都快一千年了，他還在因此受罪。”
我再細問，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了。
這話聽著，讓我惴惴不安。
我嘗試用如意和胥寒聯系，卻也不得他的回覆。
以至於我想出去尋找他，卻發現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無從找起。
一連半個月，我在瀛洲能做的只有修行。
期間，胥寒一直並未回來。
而茶茶終於被接到了瀛洲。
她一見我，就撲到我懷中，興奮道：“茍富貴，勿相忘！辟邪，真有你的，你竟然比我先一步飛升神界！嗚嗚嗚，還好你沒忘記我這個老朋友，帶著我一起雞犬升天。”
許久不見，她還是原來的樣子。
瀛洲清冷，除了寶元，沒人和我說話，見到茶茶，我才覺得這陌生之地，有了那麽一絲鮮活和溫情。
從前她就聽我說過瀛洲真君對我的庇護，如今到了這裏，才後知後覺發現這竟然是瀛洲真君的府邸。
她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我大略告訴了她前因後果，以及那個我不記得的前世。
茶茶聽後嗷嗷抹了一把辛酸淚，“原來你竟然是轉世的曇花仙子，而我竟然只是真君為了照顧你，點化出來的茶花仙……辟邪，我的花生真是太平淡了。”
她又嗷嗷宣誓：“嗚嗚嗚嗚，我一定要抱好你這個大腿！誰也不能和我搶你唯一好友的這個身份！”
我聽著有些心虛，心想上次在靈山剛結識了聖姬這個新朋友，還專門寫信告知了茶茶。
現在聽她這樣說，可知是路途遙遠，我又仙力低微，她壓根沒收到我的信。
我正要開口和她說這件事，卻見寶元進來，說是碧翎淸洲的聖姬公主來找我。
茶茶警惕地問我聖姬是誰。
我故作坦然，拉著她一同出去迎接聖姬：“我新結識的朋友，茶茶來，我介紹你們認識。”
茶茶暴跳如雷：“好啊你！竟然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我慌的好像人間，腳踏兩條船被抓包的渣男：“不是的，你聽我說……”
“算起來，長盈和我千年前就認識了，就算是前世，你也才是後認識她的那個，小茶花。”一道女聲傳來，聖姬從外面進入庭院。
藍衣美人姿容姝麗，氣度清貴。
茶茶見到來人瞬間蔫了，她不服輸的哼哼兩聲：“好朋友又不是比誰認識的時間長，而是看是不是無話不說。我和辟邪的關系，你哪裏知道。”
聖姬凝眉，臉色有些不好。
見她如此，茶茶得意洋洋:“看吧看吧，你說不出話了吧。”
聖姬：“我……”
見她們劍拔弩張，我連忙打斷：“別吵了！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兩個美人被我吼的一懵，我連忙哄聲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間要和諧互助。茶茶，聖姬，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畢竟是前世今生都和我交好的人，茶茶很給面子，當即點頭：“你說是就是咯，就是不知道人家高貴的孔雀族公主，願不願意和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小花精做朋友。”
聖姬挑眉，“我可沒說不願意，長贏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見她們如此，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牽起她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姐妹萬歲！友誼萬歲！”
這天之後，兩個姐妹花日漸和諧，聖姬常常踏上瀛洲，來找我們玩，我和茶茶也時常渡海，去碧翎清洲看聖姬。
三個人的時光，如白雲蒼狗，過得很快。
神界仙洲靈氣旺盛，於修煉也更上一層樓。
三個月後，茶茶就從花精，修煉進階成了花妖。
為了慶賀她的進步，我在瀛洲給她辦了一個小宴。
請了從前在天山上，備受茶茶崇敬的‘辟塵師兄’。
畢竟茶茶此前一直以他為準則，努力修行，聽聞他‘飛升神界’後，更是一心只想飛升。
但茶茶還不知道辟塵是佛門中人。
到見到他後，才得知他原來是靈山的迦耶尊者。
宴會結束後的當晚，茶茶大醉一場，抱著我哭了一夜。
“辟塵師兄為什麽會是佛門中人啊？他這麽溫潤如玉的一個人……”
“他怎麽是個出家人，辟邪我好苦，我愛了他這麽多年，結果他是個出家人……”
“我剛剛鼓起勇氣像他告白，可是他拒絕了我，一點念想都不曾留，他說他是出家人，終其一生，不會為誰停留。”
“他們佛界的人，比你們仙神兩界的還要清心寡欲，我沒機會了，他永遠也不會愛上我的……”
“辟邪你明不明白？我一腔暗戀，結果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失戀嗚嗚嗚嗚。”
我拍著茶茶的背，將她哄睡，竟然才明白，原來她從前對大師兄一片癡心。
我能感受到茶茶的傷心欲絕，和無可奈何。
偏偏辟塵不是真的辟塵，他是迦耶，是永遠不會為誰回眸的佛。
神佛愛世人，但並不會獨獨愛上哪一個人。
我從茶茶的房間出來，回到暄和殿，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我坐在屋頂，望著那輪明月，想著不由驚心，那麽胥寒呢？
他二度成神，又修佛法，若要說佛門中人，皆是無欲無念，四大皆空，那他豈不是更是如此。
猛然之間，我想起來在靈山腳下的般若寺中，智樓法師曾語重心長對我說：
“瀛洲真君是天地神祇，消魔滅罪，降災解難，護佑六界，受萬人敬仰。敬仰之情，並無不妥，但若心有其他，卻是罪過。”
那時候我並不知曉二師兄就是瀛洲真君，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對他並無他念，只有感恩。
可是，我卻是真真切切對二師兄，有著未曾宣之於口的傾慕之情。
頓時，苦澀溢滿我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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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華嚴法會結束後，胥寒帶我回了瀛洲。
他說那裏是我的家。
且仙家之地，靈氣旺盛，遠比天山修行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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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寒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怕我冷著熱著，怕我渴著餓著，時時刻刻都在關註我的狀態，我對這樣的待遇，感到受寵若驚。
到達瀛洲的時候，兩只仙鶴在空中飛旋，隨著我們落地，它們也從空中降落，俄而，就化作兩個童子。
少年少女都紮著雙髻，著寶相紋紫衣，頸帶八寶項圈，眉心一顆朱砂痣。
赫然就是當初來天山，找二師兄的那一雙仙鶴。
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少年叫福元，少女叫寶元。
福元見了我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只對著胥寒行禮，對我愛搭不理。
名為寶元的少女則是迎了上來，親親切切喚我仙子，“仙子居住的寢殿，我已經收拾好了，還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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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去，率先見到的是一座寒山孤月的雲母屏風，繞過屏風，是一張雕刻著花花草草的雲榻，榻上軟衾絲被，繡著海棠。
東面的窗臺上，垂著一叢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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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的一片花海。
寶元跟在我身後，笑道：“仙子愛花，君上便在窗外種了一棵櫻花，您還記得嗎？”
我搖頭，忽然很羨慕從前的自己。
屋中陳設都是按照‘從前的我’的喜好擺的，從前的我想必愛花成癡，隨處可見的花紋和鮮花。
這瀛洲的主人，珍對從前的我格外珍重，處處以‘我’的喜好為上。
不由想起幾十年前，我跟茶茶學了時下最流行的打扮，回來後卻被二師兄一頓訓。
兩世的被對待的差異，簡直不可思議。
我倏忽想起來，二師兄並未告訴我，從前我的名字，於是我問寶元：“我從前，是叫長贏嗎？”
寶元點頭，笑容歡欣：“仙子你想起來了！？”
我轉過身，對她一笑：“沒有，我只是忽然想到前段時間，有人將我認成了長贏。現在看你的反應，長贏確實是我從前的名字。”
寶元看了看我，苦笑道：“還以為仙子想起了從前，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想起這裏，想起你自己。”
為了更加熟識曾經的自己，我向寶元請教，長贏是哪兩個字，又問了她許多關於自己的前世。
寶元告訴我，“長贏，是君上為仙子起的名字。取自‘長贏開序，炎上為德’的‘長贏’，君上說因你喜炎畏寒，開於夏季，便叫長贏。”
“仙子從前活潑好動，但君上時常外出降魔，怕你在瀛洲寂寞，便於六界搜羅奇花異草，栽種庭院，供你賞玩。仙子的好友茶花仙，便是君上親自點化，用來陪你的。”
聽到茶花仙，我一萬個想知道具體：“既然是我的好友，那茶花仙人呢？”
寶元笑道：“仙子莫急，君上已經安排了仙使，去人界天山接她了，想來再有兩日就可到達瀛洲，與仙子團聚。”
我隱約知道了她說的是誰。
茶花仙，天山的茶茶，我在人界唯一的好友。
寶元前面所說的一切都不足以讓我有所波動，唯獨這句說二師兄派人去接茶茶，與我團聚，讓我真正開懷。
因為那些再美好的過去，於現在的我而言，都仿佛只是旁觀者，聽了一場別人的故事。
唯有這一世我認識的茶茶，才是與我有關的，屬於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當下就開心到去找胥寒，想當面和他說謝謝。
但胥寒很忙，一回來就見不到人影。
連同玄武省心，也不見蹤跡，只有福元守在神殿中。
我問後，他才不情不願地開口，“因為你咯，真君有幹不完的活，都快一千年了，他還在因此受罪。”
我再細問，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了。
這話聽著，讓我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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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我想出去尋找他，卻發現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無從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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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胥寒一直並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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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她還是原來的樣子。
瀛洲清冷，除了寶元，沒人和我說話，見到茶茶，我才覺得這陌生之地，有了那麽一絲鮮活和溫情。
從前她就聽我說過瀛洲真君對我的庇護，如今到了這裏，才後知後覺發現這竟然是瀛洲真君的府邸。
她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我大略告訴了她前因後果，以及那個我不記得的前世。
茶茶聽後嗷嗷抹了一把辛酸淚，“原來你竟然是轉世的曇花仙子，而我竟然只是真君為了照顧你，點化出來的茶花仙……辟邪，我的花生真是太平淡了。”
她又嗷嗷宣誓：“嗚嗚嗚嗚，我一定要抱好你這個大腿！誰也不能和我搶你唯一好友的這個身份！”
我聽著有些心虛，心想上次在靈山剛結識了聖姬這個新朋友，還專門寫信告知了茶茶。
現在聽她這樣說，可知是路途遙遠，我又仙力低微，她壓根沒收到我的信。
我正要開口和她說這件事，卻見寶元進來，說是碧翎淸洲的聖姬公主來找我。
茶茶警惕地問我聖姬是誰。
我故作坦然，拉著她一同出去迎接聖姬：“我新結識的朋友，茶茶來，我介紹你們認識。”
茶茶暴跳如雷：“好啊你！竟然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我慌的好像人間，腳踏兩條船被抓包的渣男：“不是的，你聽我說……”
“算起來，長盈和我千年前就認識了，就算是前世，你也才是後認識她的那個，小茶花。”一道女聲傳來，聖姬從外面進入庭院。
藍衣美人姿容姝麗，氣度清貴。
茶茶見到來人瞬間蔫了，她不服輸的哼哼兩聲：“好朋友又不是比誰認識的時間長，而是看是不是無話不說。我和辟邪的關系，你哪裏知道。”
聖姬凝眉，臉色有些不好。
見她如此，茶茶得意洋洋:“看吧看吧，你說不出話了吧。”
聖姬：“我……”
見她們劍拔弩張，我連忙打斷：“別吵了！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兩個美人被我吼的一懵，我連忙哄聲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間要和諧互助。茶茶，聖姬，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畢竟是前世今生都和我交好的人，茶茶很給面子，當即點頭：“你說是就是咯，就是不知道人家高貴的孔雀族公主，願不願意和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小花精做朋友。”
聖姬挑眉，“我可沒說不願意，長贏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見她們如此，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牽起她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姐妹萬歲！友誼萬歲！”
這天之後，兩個姐妹花日漸和諧，聖姬常常踏上瀛洲，來找我們玩，我和茶茶也時常渡海，去碧翎清洲看聖姬。
三個人的時光，如白雲蒼狗，過得很快。
神界仙洲靈氣旺盛，於修煉也更上一層樓。
三個月後，茶茶就從花精，修煉進階成了花妖。
為了慶賀她的進步，我在瀛洲給她辦了一個小宴。
請了從前在天山上，備受茶茶崇敬的‘辟塵師兄’。
畢竟茶茶此前一直以他為準則，努力修行，聽聞他‘飛升神界’後，更是一心只想飛升。
但茶茶還不知道辟塵是佛門中人。
到見到他後，才得知他原來是靈山的迦耶尊者。
宴會結束後的當晚，茶茶大醉一場，抱著我哭了一夜。
“辟塵師兄為什麽會是佛門中人啊？他這麽溫潤如玉的一個人……”
“他怎麽是個出家人，辟邪我好苦，我愛了他這麽多年，結果他是個出家人……”
“我剛剛鼓起勇氣像他告白，可是他拒絕了我，一點念想都不曾留，他說他是出家人，終其一生，不會為誰停留。”
“他們佛界的人，比你們仙神兩界的還要清心寡欲，我沒機會了，他永遠也不會愛上我的……”
“辟邪你明不明白？我一腔暗戀，結果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失戀嗚嗚嗚嗚。”
我拍著茶茶的背，將她哄睡，竟然才明白，原來她從前對大師兄一片癡心。
我能感受到茶茶的傷心欲絕，和無可奈何。
偏偏辟塵不是真的辟塵，他是迦耶，是永遠不會為誰回眸的佛。
神佛愛世人，但並不會獨獨愛上哪一個人。
我從茶茶的房間出來，回到暄和殿，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我坐在屋頂，望著那輪明月，想著不由驚心，那麽胥寒呢？
他二度成神，又修佛法，若要說佛門中人，皆是無欲無念，四大皆空，那他豈不是更是如此。
猛然之間，我想起來在靈山腳下的般若寺中，智樓法師曾語重心長對我說：
“瀛洲真君是天地神祇，消魔滅罪，降災解難，護佑六界，受萬人敬仰。敬仰之情，並無不妥，但若心有其他，卻是罪過。”
那時候我並不知曉二師兄就是瀛洲真君，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對他並無他念，只有感恩。
可是，我卻是真真切切對二師兄，有著未曾宣之於口的傾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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