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一口一個“信球！信球！”的叫嚷，李明和秦時明也起哄的喊，“進球！”

後來秦時明才知道李傑說的信球是傻子的意思，而不是進球。

已經夜裏十一點多，幹油燒完，半盆子魚也涼了，服務員也偷偷過來看了兩次。

秦時明看王福祿眼神有些飄忽，覺得再這樣喝下去會出人命，他雖然也犯暈，但喝的不多頭腦還算清醒，於是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六瓶都喝完了，咱們回宿舍吧，我有點撐不住了。”

魚館離宿舍不遠，秦時明攙扶著王福祿，回去的路上王福祿被涼風一灌就吐了，秦時明被嘔吐物的酒腥味一熏也跟著吐了。

李明和李傑站在一邊沒有幫忙，怕也跟著吐，所以站在上風口抽著煙等他們吐完。

這是王福祿第一次喝醉，顯得很興奮，一路上不住的嘿嘿的笑。

雖然快零點了，遠處還是有零星的煙花在空中一閃而過，很久才傳來爆開的聲音。

四人回到宿舍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李明與眾人隨便吃了點飯就回了北區。

十七號早上分配了車間，一二車間已經開始投入生產，這次報名的人員都分到三四車間。

幸運的是秦時明和李傑都分到了三車間二樓的粗紗工序當平車隊，王福祿去了三車間的第一道工序梳棉幹車工。

具體工作是按成績來分的，九十分以上包括九十分的男青年的工作是平車隊，就是負責維修和保養設備。

不到九十分的只能當車工，負責在一樓的梳棉、精梳和並條工序看機器。

女青年就不按成績來算了，不管你是八十分還是一百分，大多去了粗紗、細紗和後紡當車工。

一樓幾乎全是男的，只有幾個年齡超過二十八的，二樓百分之九十是女的。

平車隊和看車工的最大區別就是平車隊上長白班，而看車工需要三班倒，工資比平車隊高點。

不過看車工提升空間不大，最高也就是個總操作員，相當於工序副主任。

14.傻人有傻福

粗紗一共有四十八臺龐大的機器，每臺有十多米長，年前已經開啟了一半，秦時明這一批新職工來了後全部運行起來。

車間很悶熱，常溫三十五度以上，即使是冬天也像是在過夏天，女職工都統一穿著白襯衣，帶著白圍裙，頭戴白帽子。

因為熱，所以女職工裏面只穿了一件胸罩，白襯衣遮不住它們的色彩，紅的、紫的、花的，很是養眼。

平車隊加上秦時明和李傑一共八個人，其中有四個外調的老職工來帶著這批新手，一人負責培養一個菜鳥。

秦時明的師傅叫宋尚東，是平車隊隊長，來自本省的青山市，三十多歲的人兒子已經上二年級。

宋尚東本人工作的時候不怎麽愛閑聊，就會埋頭苦幹，秦時明聽他講，這個地方叫什麽有什麽功能，那個地方最容易壞，應該怎麽修。除了工作上的事，一概不說不問。

秦時明對於第一次參加工作，比較好奇，也非常認真，因為是跟著技術最好的隊長學習，他不得不用上全力，不然不止丟隊長的面子，而且顯得自己比別人笨。

除了第一天對工具的不熟悉，出了一次糗，以後再也沒失誤過。

那次隊長宋尚東把一個內六角扳手遞給秦時明，讓他緊螺絲，秦時明翻來覆去的看著手裏的六角，奇怪的問了一句，“這是……這是小錘子嗎？”

換來隊長好大一個白眼。

畢竟小時候就對小收音機、錄音機手表等小玩具好奇，而拆裝自如的他，學了三天，就大體了解了粗紗機的基本生產過程和各配件的名字及功能。

十五號發工資，看到工資表上的六百多塊錢，秦時明稍稍有點激動，畢竟是自己小半個月參加工作以來第一筆工資，雖然不多，但也挺滿足。

除了四車間的新職工另分配了宿舍，剩下的該在哪裏住都沒挪窩。

回到宿舍，秦時明請李傑和王福祿好好吃了一頓，算是慶祝一下第一次拿工資。

這段時間的相處，李傑這人給秦時明的印象怎麽說呢，嗯……就是喜歡拉感情，沒幾天就和粗紗的每一個人，平車隊和女職工聊熟了，秦時明經常看到他和女職工打情罵俏的，心裏還有點嫉妒。

不過秦時明長得有點像古天樂，而且粗紗男性少。有許多女職工時不時來找秦時明聊天，這讓秦時明心裏找回了點平衡，而且有幾個大膽的女孩還對他叫起了哥哥。

看對方含情脈脈的眼神，秦時明暗自揣測，對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大半個月過去了，秦時明已經可以獨自維修大多數設備故障，他的隊長師傅宋尚東也放心的分給了他兩臺設備，負責維護和保養。

有來的就有走的，一個月時間也不算不長，就有四五個人受不了苦辭職了，其中一個是平車隊的，和李傑感情很好。

看對方離去，李傑砸吧著嘴唉聲嘆氣，看這幅模樣就像煮熟的鴨子讓別人吃了，秦時明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走就走了，至於這樣不舍嗎？

轉眼這個月結束，到現在秦時明還沒有回過家，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手裏沒錢，從家帶來的兩千，加上六百的工資，到現在花的只剩六十來塊，他沒臉回去。

堅持到發工資，一千六！

秦時明挺高興，還有一個月就出徒，就能拿正常工資，看這些老職工一個月三千一二的拿著，他眼紅的要命，不過這工齡不好混，需要慢慢熬。

看老職工拿高工資也就算了，讓秦時明不能接受的是，王福祿竟然發了二千八的工資。

秦時明覺得極其不公平，“他奶奶的，都是學習的命，為什麽你拿的是我的兩倍！”秦時明把王福祿按在床上審問他。

王福祿嘿嘿的說出了原因，原來老師傅嫌棄他腦袋不靈光不會操作機器，他的領導怕出事故，所以讓他去幹了最累的活，運輸棉包，純體力活，環境差，勞動強度大，所以工資就高。

“你真他娘的傻人有傻福！”

假請下來了，行李也準備好了。

第二天一早，秦時明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一看是母親打來的。

“媽！咋了？”秦時明半睡半醒的問。

“明子！家裏下雪了，就先不要回來了！”母親在電話裏說。

“啥！下雪！”秦時明一骨碌爬起來，挑起窗簾往外一看，可不！鵝毛般的大雪剛下不久，路面上只蓋了薄薄的一層。

都二月底，天都暖和了，竟然還下雪，看來老天不想讓我回家呀！

得了！不回就不回吧！

請了三天假，秦時明也沒去上班，用發的工資，花了一千二買了一部小米智能手機，躺在被窩裏玩了三天。

因為買手機讓李傑好一頓埋怨，“我哥在西山就是開手機店的！你跟我說還能省四五百塊錢呢！”那神情就像他吃了虧一樣。

“你又沒和我說過！”秦時明也肉疼了許久。

平車隊的工作很輕松，也很枯燥，天天除了擦油就是檢查設備的運轉，秦時明有些索然無味。

但是一想到那兩萬，心裏就沈甸甸的。

“現在手裏連七百都不夠！唉！”秦時明拿著抹布擦著設備上的油漬嘆了一口氣。

“不行！這工作還得幹，但是得想個法子再賺點錢才行！”秦時明暗自琢磨。

轉頭看到大屁股、瞇溜眼和自己一起來的大騷包王明柱，他正在一邊檢查設備一邊偷偷看女工幹活，秦時明將抹布一扔走了過去。

“柱子！你擺攤一晚賺多少錢啊？”

王明柱嚇了一跳，“你也想幹？”

“就是問問，挺好奇的！”

對方低頭想了想說道，“平均也就一二十塊錢，你也知道這襪子攤太多，咱這廟小，要是去北區賣那可就說不好了。那裏人多，關鍵是美女也多，而且……”一提到擺攤，王明柱來了興致，還想繼續說下去。

“靠！一二十不夠受罪的！”秦時明一下就沒了興趣，擺了擺手回去繼續擦油漬去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一千八，比上個月多了二百，秦時明決定不能再大手大腳繼續花了，如果照這樣下去，那兩萬什麽時候能還上。

狠了狠心買了兩箱方便面，把一個櫥子都擺滿了。

李傑從別的宿舍串門回來，大事不解的問，“你幹嘛！準備念佛啊！”

“省錢唄！”秦時明順便買了一把鎖，給鎖上了。

“我呿！還當寶貝了！”

秦時明吃了一袋方便面就躺床上玩手機連連看，床下的李傑半天沒動靜，秦時明問了一句，“你怎麽還不去上網？”

李傑沈默了半天，這才扔給秦時明一顆煙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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