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 章
神州大學，應用數學研究工作室內。
“學弟，你等會把這份文件跟李老師匯報一嚇，哦，還有這個項目……”
立刻有人高舉手，“學長，小於有點忙，要不我來吧！”
名叫小於的學生立馬紅著臉站起來，朝那人吼道：“你別想，上次就是你去，霸占了李老師三個小時，這次輪到我了。”
“嘁，小氣。”
身穿卡其色毛呢大衣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斂眉彎唇，面色沈靜，一雙如琉璃般透亮的眼睛含著幾分淡漠疏離，看起來十分年輕。
任誰都不會聯想到，這個年僅26歲的女人已經是學術圈內聲名鵲起的大學教授。
李含青修長白皙的手指扣扣手機外殼，淺笑道：“終於連上網了？”
對面是一個咋咋呼呼的女聲：“天吶，你是不知道，我們在雨林裏呆了兩個星期，靠那點物資活著，要不是找到大部隊，我們都要被食人部落給抓走了……”
“欸，對了，咱們的大歌星是不是快回國了？”
李含青展眉，眼裏透出幾分想念，“對，夏希是後天的票，你抓緊忙完，到時候我們一起聚聚。”
“沒問題，放心好了，我這裏已經在做收尾工作了。”
小於輕輕敲了敲李含青辦公室的門，李含青正好掛斷電話，回頭。
小於咽了口口水，將近期做的研究和作業交給李含青，趁李含青低頭查看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
李含青指了指小於手上的一份文件，微笑問道：“這是什麽？”
小於連忙將文件打開給李含青看。
“這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看中了您之前做的分析模型，代理機構認為沒有問題，協談之後暫時確定了合同，但是具體還要您之後和他們見一面。”
“這是他們負責人要求的，代理機構看起來也不是很清楚怎麽回事。”小於撓撓臉，也頗為不解。
李含青和團隊做的幾款數據模型都交給了其他機構代理，像這種事情一般都不需要她親自去洽談。
李含青挑挑眉，將合同翻到最後一頁，瞳孔一縮，負責人的地方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周江夕。
飄逸又鋒利的字跡，李含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垂眸，手指輕撚紙張的邊緣。
窗外灌進一陣涼風，混著樓外剛被雨水淋過的青草的氣味，像那陣十七歲的風，又一次拂上她的臉頰。
......
“叮鈴——”一道清脆的鈴聲兀然劃破清晨的寂靜。
面容清麗，眉宇間帶著英氣的女孩正飆著她的山地車飛馳。
感受著初夏的風劃過臉龐，帶起她的長發，但此刻的她已無暇他顧，因為——
“啊啊啊，蔣姨，小心！讓開啊！我要遲到啦！”
被女孩喚作蔣姨的女人此刻正抱著一捆白菜從家門口往外走，被女孩嚇得連忙縮回了腳，嚷嚷著：
“哎呦你這丫頭，幹什麽呢大清早這麽毛毛躁躁的？”
李含青轉頭朝李嬸笑了笑，“對不住了啊姨！今天我們報道！”
蔣姨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回頭對著自己的丈夫說：
“這孩子，老李他們給她取了個這麽文靜的名字，怎麽養成這麽活潑的性格。”
蔣叔朝李含青的方向望了望，也笑著道：“她這哪是活潑啊，你還記得不，當初這孩子來我們家玩，那手腳拘束得不知道往哪放，逗一逗就給你整個大紅臉，我們那小子還問我是不是欺負人家青青了，嘿這小子，想想我都來氣。”
“話說，這小子呢？”
蔣叔講著講著突然記起來，青青都去上學了，他們家那臭小子呢？
兩人默然一頓，轉身大喊：“蔣軒耀！快起床！”
蔣氏夫婦說話間，李含青已經彪著她的山地自行車到了學校的停車處。
她之所以能這麽輕車熟路，倒多虧了蔣軒耀這個“學長”。
知道她考上了元溪一中，他硬是在暑假把她這個十級宅家患者拉出家門，帶著她把元溪一中“參觀”了一番，甚至連學校後花園高墻上的狗洞都扒拉出來給她看。
李含青看著他熟練扒草的樣子，暗自腹誹：這洞該不會就是這廝挖的吧？
當然，她可不敢說出口，最近這蔣軒耀知道自己成為他學妹臭屁得很，她要是說出口，這人肯定要摁著她的腦袋教育她要尊重學長。
不過這家夥今天早上居然沒叫她，實在可惡，回去一定要狠狠譴責他一番。
思慮間，她已站在元溪一中的大門前，不得不說，能成為全市初中生夢寐以求的高中，從外表上看它就極具吸引力。
大門別具一格，頗有些南天門的味道，校牌掛在上方的正中央，“元溪一中”四個字是行書，蒼勁有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超越到古代，誤入了某些富貴人家的邸府。
新生們還未領到校服，個個都穿著花枝招展，李含青這樣的黑白運動套裝在人群中隨性得有點過了頭。
他們要從正門入，做入校登記，而高二高三的學生直接憑校卡從側門進入校園。
李含青看著人頭聳動的隊伍，無奈踱步到末尾，低著頭，扯著手上的紅繩玩弄。
“青青！”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一回頭，就看見紀思正朝她跑過來。
她跑著忽然又想起什麽，腳步慢了下來，捏了捏裙擺往下扯了扯，慢吞吞地挪過來。
李含青看著她扭捏的模樣，嘴角抽了抽，“雞絲你幹嘛，發病啊？”
“去，”紀思錘了李含青一下，又左顧右盼擔心別人看到自己粗魯的動作。
她清清嗓子，揚了揚頭宣布道：“別再叫我雞絲了哦，我以後要當一個氣質女神。”
“喲~不得了啊。”李含青笑著退後了一步，上下打量紀思這一身行頭。
碎花的縮腰裙穿在她勻稱的身體上剛好服帖，一頭卷發被同款碎花發帶紮起，發尾剛好落到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
她的嘴唇上微微塗了一層潤唇膏，小鹿般的眼睛裏透著稚氣。
李含青抿唇勾起嘴角，故作痞帥的樣子彈了下紀思的腦門，笑道：“你給我裝吧你就。”
紀思怎麽會依著李含青這臭脾氣，當場就黏上去揪了揪她的運動服，笑嘻嘻道：
“你這家夥，長著一張清心寡欲誰都不愛的臉，還不打扮打扮，給同學留個印象分啊，不然誰敢靠近你啊。”
“什麽啊，我這麽平易近人的，誰都愛好吧。”
李含青嘟囔著把自己的衣服從紀思的手裏抽回來，抱著手臂盯著紀思看，盯得紀思差點又暴走。
在審判之拳落下前李含青突然啟唇：“思思，說真的，我很開心還能再和你一起上同一所學校。”
紀思轉頭，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李含青。
突然有些慶幸，伸手抱了抱她，笑吟吟道：“我也是，你不知道，我知道我考上了元溪一中，我有多激動，我們又可以在一個學校了。”
說起她們的緣分那也是奇妙，李含青小升初考試考得好，一到初中就是班級第三，但是紀思的成績卻落在車尾。
一開始按成績排兩人並不是同桌，李含青和一個有點害羞的男生同桌，紀思則和一個出了名的調皮搗蛋的男生做同桌。
紀思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和這樣一個男生同桌，可是嚇壞了，開學當晚就買了禮品送到她們班主任那裏。
加上許多家長對老師這樣按成績排有諸多怨言，班主任也就順勢重新隨機排了位置。
紀思成功換了個同桌，也就是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李含青。
做同桌的第一天，二人看著對方的名字那麽文雅，性格好像也是有些安靜的，就都不敢暴露自己。
每天就是對著對方溫溫柔柔地笑，輕聲細語地說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人家嚇走了。
後來漸漸裝不下去了，一個課間李含青小心翼翼地拿出辣條，偷偷伏在課桌下吃了起來。
接著就看見一只白嫩的手伸了過來，五指並攏，手心朝上，討要的意味十分明顯。
一擡頭就對上紀思透著渴望的目光，就差沒流個哈喇子下來。
也就是從那天起，兩人逐漸真正熟悉對方真面目，時常扼腕嘆息：“誰能想到這人竟是同道中人呢？”
再具欺騙性的皮囊都蓋不住這兩人沙雕的本質，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搞笑女。
但李含青沒想到紀思背叛組織，想要成為氣質女神，不過李含青也不擔心這位戲多的好朋友會持續這種狀態多久，畢竟每次她假正經都是以失敗告終。
正當她們正討論著去哪裏吃飯慶祝開學時，一道熟悉的背影從李含青的視線裏滑過。
她驀然停下，轉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高挑的男生在做登記。
溫潤的晨曦輕輕地鋪在他的側臉，一雙劍眉偏偏配上一對桃花眼，卻毫無違和感，反倒顯得別樣。
“哎呀，好多人在看周江夕呀，你說是不是，青青？”紀思帶著調侃的表情看著李含青，李含青一聽就知道這女人露出什麽雞賊表情，幹脆翻了個白眼。
“啊，他看過來了。”紀思忙拍了拍李含青，略微慌亂地說。
李含青連忙收起不屑的表情，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地轉身，一眨眼就看見紀思陰謀得逞的表情。
她惱羞成怒地罵道：“好啊你個雞絲你耍我！”說著擡手作打。
“別別別，真的，現在他看過來了，你別不信呀！欸，別打我頭！”
紀思笑著躲開，連忙低聲道。
“我再信你才有鬼了。”李含青說著就去扒拉紀思。兩人鬧作一團。
然而兩人誰也沒看見，周江夕回頭的那一眼，以及他再轉過頭時眼裏的笑意。
……
周江夕對於元溪第二初級中學的女生來說是一個有些難以說出口的存在。
因為初中按照地域劃分，元溪的每個初中都均勻分布著優等生和差等生。
像周江夕這樣成績拔尖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在元溪第二初級中學，在年段前十裏像周江夕這樣的顏值，那確實是獨一份。
劍眉鋒利毫不拖泥帶水，襯得眉宇下的一雙本是多情的桃花眼都顯得犀利無情，鼻梁高挺。
十分典型的帥哥面貌。
那時還沒有那麽多的帥哥靚女的視頻或圖片流傳在網上，青澀的學生們也大多不好意思上網去搜除學習以外的、其他讓人臉紅心跳的東西。
大家就是關在象牙塔裏讀書的溫室花朵。
偶爾擡頭時看見一個溫文爾雅的帥哥從你的桌邊擦過，任誰都會有所悸動。
李含青也不例外。
雖說沒有到少女傾心的地步，最多也就是用餘光偶爾欣賞欣賞。
她其實很多次在周江夕身上尋找缺點，試圖告訴自己一個討厭他的理由，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江夕也算她的對頭。
但周江夕從不自持傲物，反倒是溫和有禮，無論見誰都是用那雙含笑的眼睛認真地註視你，待人接物讓人挑不出錯處。
如果用一句詩句來形容周江夕，
從李含青腦海裏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
“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李含青與周江夕從小認識，兩人的母親那時候是同事，都教小學，順帶著他們也互相認識。
小學年級時被分到一個班，那時兩人都沒長開，虎頭虎腦的，打打鬧鬧是家常便飯，而且事事也都要比較，就連玩小游戲都要比誰丟沙包丟得更遠。
不過後來李含青聽說周江夕被送去給奶奶照顧，也就離開了他們那個小學，再見就是三年後的初中時了。
但周江夕不僅是外貌上讓李含青覺得陌生，就連性格也讓她看不懂了。
這種好似只有自己在原地楞楞地看著他遠遠離去的感覺讓李含青極不好受。
也許是因為次次考試排名周江夕都壓了她一頭。
也許是因為周圍人有意無意的打探。
也許是因為少女的玻璃自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神州大學，應用數學研究工作室內。
“學弟，你等會把這份文件跟李老師匯報一嚇，哦，還有這個項目……”
立刻有人高舉手，“學長，小於有點忙，要不我來吧！”
名叫小於的學生立馬紅著臉站起來，朝那人吼道：“你別想，上次就是你去，霸占了李老師三個小時，這次輪到我了。”
“嘁，小氣。”
身穿卡其色毛呢大衣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斂眉彎唇，面色沈靜，一雙如琉璃般透亮的眼睛含著幾分淡漠疏離，看起來十分年輕。
任誰都不會聯想到，這個年僅26歲的女人已經是學術圈內聲名鵲起的大學教授。
李含青修長白皙的手指扣扣手機外殼，淺笑道：“終於連上網了？”
對面是一個咋咋呼呼的女聲：“天吶，你是不知道，我們在雨林裏呆了兩個星期，靠那點物資活著，要不是找到大部隊，我們都要被食人部落給抓走了……”
“欸，對了，咱們的大歌星是不是快回國了？”
李含青展眉，眼裏透出幾分想念，“對，夏希是後天的票，你抓緊忙完，到時候我們一起聚聚。”
“沒問題，放心好了，我這裏已經在做收尾工作了。”
小於輕輕敲了敲李含青辦公室的門，李含青正好掛斷電話，回頭。
小於咽了口口水，將近期做的研究和作業交給李含青，趁李含青低頭查看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
李含青指了指小於手上的一份文件，微笑問道：“這是什麽？”
小於連忙將文件打開給李含青看。
“這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看中了您之前做的分析模型，代理機構認為沒有問題，協談之後暫時確定了合同，但是具體還要您之後和他們見一面。”
“這是他們負責人要求的，代理機構看起來也不是很清楚怎麽回事。”小於撓撓臉，也頗為不解。
李含青和團隊做的幾款數據模型都交給了其他機構代理，像這種事情一般都不需要她親自去洽談。
李含青挑挑眉，將合同翻到最後一頁，瞳孔一縮，負責人的地方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周江夕。
飄逸又鋒利的字跡，李含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垂眸，手指輕撚紙張的邊緣。
窗外灌進一陣涼風，混著樓外剛被雨水淋過的青草的氣味，像那陣十七歲的風，又一次拂上她的臉頰。
......
“叮鈴——”一道清脆的鈴聲兀然劃破清晨的寂靜。
面容清麗，眉宇間帶著英氣的女孩正飆著她的山地車飛馳。
感受著初夏的風劃過臉龐，帶起她的長發，但此刻的她已無暇他顧，因為——
“啊啊啊，蔣姨，小心！讓開啊！我要遲到啦！”
被女孩喚作蔣姨的女人此刻正抱著一捆白菜從家門口往外走，被女孩嚇得連忙縮回了腳，嚷嚷著：
“哎呦你這丫頭，幹什麽呢大清早這麽毛毛躁躁的？”
李含青轉頭朝李嬸笑了笑，“對不住了啊姨！今天我們報道！”
蔣姨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回頭對著自己的丈夫說：
“這孩子，老李他們給她取了個這麽文靜的名字，怎麽養成這麽活潑的性格。”
蔣叔朝李含青的方向望了望，也笑著道：“她這哪是活潑啊，你還記得不，當初這孩子來我們家玩，那手腳拘束得不知道往哪放，逗一逗就給你整個大紅臉，我們那小子還問我是不是欺負人家青青了，嘿這小子，想想我都來氣。”
“話說，這小子呢？”
蔣叔講著講著突然記起來，青青都去上學了，他們家那臭小子呢？
兩人默然一頓，轉身大喊：“蔣軒耀！快起床！”
蔣氏夫婦說話間，李含青已經彪著她的山地自行車到了學校的停車處。
她之所以能這麽輕車熟路，倒多虧了蔣軒耀這個“學長”。
知道她考上了元溪一中，他硬是在暑假把她這個十級宅家患者拉出家門，帶著她把元溪一中“參觀”了一番，甚至連學校後花園高墻上的狗洞都扒拉出來給她看。
李含青看著他熟練扒草的樣子，暗自腹誹：這洞該不會就是這廝挖的吧？
當然，她可不敢說出口，最近這蔣軒耀知道自己成為他學妹臭屁得很，她要是說出口，這人肯定要摁著她的腦袋教育她要尊重學長。
不過這家夥今天早上居然沒叫她，實在可惡，回去一定要狠狠譴責他一番。
思慮間，她已站在元溪一中的大門前，不得不說，能成為全市初中生夢寐以求的高中，從外表上看它就極具吸引力。
大門別具一格，頗有些南天門的味道，校牌掛在上方的正中央，“元溪一中”四個字是行書，蒼勁有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超越到古代，誤入了某些富貴人家的邸府。
新生們還未領到校服，個個都穿著花枝招展，李含青這樣的黑白運動套裝在人群中隨性得有點過了頭。
他們要從正門入，做入校登記，而高二高三的學生直接憑校卡從側門進入校園。
李含青看著人頭聳動的隊伍，無奈踱步到末尾，低著頭，扯著手上的紅繩玩弄。
“青青！”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一回頭，就看見紀思正朝她跑過來。
她跑著忽然又想起什麽，腳步慢了下來，捏了捏裙擺往下扯了扯，慢吞吞地挪過來。
李含青看著她扭捏的模樣，嘴角抽了抽，“雞絲你幹嘛，發病啊？”
“去，”紀思錘了李含青一下，又左顧右盼擔心別人看到自己粗魯的動作。
她清清嗓子，揚了揚頭宣布道：“別再叫我雞絲了哦，我以後要當一個氣質女神。”
“喲~不得了啊。”李含青笑著退後了一步，上下打量紀思這一身行頭。
碎花的縮腰裙穿在她勻稱的身體上剛好服帖，一頭卷發被同款碎花發帶紮起，發尾剛好落到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
她的嘴唇上微微塗了一層潤唇膏，小鹿般的眼睛裏透著稚氣。
李含青抿唇勾起嘴角，故作痞帥的樣子彈了下紀思的腦門，笑道：“你給我裝吧你就。”
紀思怎麽會依著李含青這臭脾氣，當場就黏上去揪了揪她的運動服，笑嘻嘻道：
“你這家夥，長著一張清心寡欲誰都不愛的臉，還不打扮打扮，給同學留個印象分啊，不然誰敢靠近你啊。”
“什麽啊，我這麽平易近人的，誰都愛好吧。”
李含青嘟囔著把自己的衣服從紀思的手裏抽回來，抱著手臂盯著紀思看，盯得紀思差點又暴走。
在審判之拳落下前李含青突然啟唇：“思思，說真的，我很開心還能再和你一起上同一所學校。”
紀思轉頭，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李含青。
突然有些慶幸，伸手抱了抱她，笑吟吟道：“我也是，你不知道，我知道我考上了元溪一中，我有多激動，我們又可以在一個學校了。”
說起她們的緣分那也是奇妙，李含青小升初考試考得好，一到初中就是班級第三，但是紀思的成績卻落在車尾。
一開始按成績排兩人並不是同桌，李含青和一個有點害羞的男生同桌，紀思則和一個出了名的調皮搗蛋的男生做同桌。
紀思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和這樣一個男生同桌，可是嚇壞了，開學當晚就買了禮品送到她們班主任那裏。
加上許多家長對老師這樣按成績排有諸多怨言，班主任也就順勢重新隨機排了位置。
紀思成功換了個同桌，也就是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李含青。
做同桌的第一天，二人看著對方的名字那麽文雅，性格好像也是有些安靜的，就都不敢暴露自己。
每天就是對著對方溫溫柔柔地笑，輕聲細語地說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人家嚇走了。
後來漸漸裝不下去了，一個課間李含青小心翼翼地拿出辣條，偷偷伏在課桌下吃了起來。
接著就看見一只白嫩的手伸了過來，五指並攏，手心朝上，討要的意味十分明顯。
一擡頭就對上紀思透著渴望的目光，就差沒流個哈喇子下來。
也就是從那天起，兩人逐漸真正熟悉對方真面目，時常扼腕嘆息：“誰能想到這人竟是同道中人呢？”
再具欺騙性的皮囊都蓋不住這兩人沙雕的本質，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搞笑女。
但李含青沒想到紀思背叛組織，想要成為氣質女神，不過李含青也不擔心這位戲多的好朋友會持續這種狀態多久，畢竟每次她假正經都是以失敗告終。
正當她們正討論著去哪裏吃飯慶祝開學時，一道熟悉的背影從李含青的視線裏滑過。
她驀然停下，轉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高挑的男生在做登記。
溫潤的晨曦輕輕地鋪在他的側臉，一雙劍眉偏偏配上一對桃花眼，卻毫無違和感，反倒顯得別樣。
“哎呀，好多人在看周江夕呀，你說是不是，青青？”紀思帶著調侃的表情看著李含青，李含青一聽就知道這女人露出什麽雞賊表情，幹脆翻了個白眼。
“啊，他看過來了。”紀思忙拍了拍李含青，略微慌亂地說。
李含青連忙收起不屑的表情，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地轉身，一眨眼就看見紀思陰謀得逞的表情。
她惱羞成怒地罵道：“好啊你個雞絲你耍我！”說著擡手作打。
“別別別，真的，現在他看過來了，你別不信呀！欸，別打我頭！”
紀思笑著躲開，連忙低聲道。
“我再信你才有鬼了。”李含青說著就去扒拉紀思。兩人鬧作一團。
然而兩人誰也沒看見，周江夕回頭的那一眼，以及他再轉過頭時眼裏的笑意。
……
周江夕對於元溪第二初級中學的女生來說是一個有些難以說出口的存在。
因為初中按照地域劃分，元溪的每個初中都均勻分布著優等生和差等生。
像周江夕這樣成績拔尖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在元溪第二初級中學，在年段前十裏像周江夕這樣的顏值，那確實是獨一份。
劍眉鋒利毫不拖泥帶水，襯得眉宇下的一雙本是多情的桃花眼都顯得犀利無情，鼻梁高挺。
十分典型的帥哥面貌。
那時還沒有那麽多的帥哥靚女的視頻或圖片流傳在網上，青澀的學生們也大多不好意思上網去搜除學習以外的、其他讓人臉紅心跳的東西。
大家就是關在象牙塔裏讀書的溫室花朵。
偶爾擡頭時看見一個溫文爾雅的帥哥從你的桌邊擦過，任誰都會有所悸動。
李含青也不例外。
雖說沒有到少女傾心的地步，最多也就是用餘光偶爾欣賞欣賞。
她其實很多次在周江夕身上尋找缺點，試圖告訴自己一個討厭他的理由，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江夕也算她的對頭。
但周江夕從不自持傲物，反倒是溫和有禮，無論見誰都是用那雙含笑的眼睛認真地註視你，待人接物讓人挑不出錯處。
如果用一句詩句來形容周江夕，
從李含青腦海裏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
“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李含青與周江夕從小認識，兩人的母親那時候是同事，都教小學，順帶著他們也互相認識。
小學年級時被分到一個班，那時兩人都沒長開，虎頭虎腦的，打打鬧鬧是家常便飯，而且事事也都要比較，就連玩小游戲都要比誰丟沙包丟得更遠。
不過後來李含青聽說周江夕被送去給奶奶照顧，也就離開了他們那個小學，再見就是三年後的初中時了。
但周江夕不僅是外貌上讓李含青覺得陌生，就連性格也讓她看不懂了。
這種好似只有自己在原地楞楞地看著他遠遠離去的感覺讓李含青極不好受。
也許是因為次次考試排名周江夕都壓了她一頭。
也許是因為周圍人有意無意的打探。
也許是因為少女的玻璃自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