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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從奶奶家回來，白天在陳遷書家癱著，晚上就在自己家癱著。
在放假的這幾天裏，許之也萌生出了剪頭發的想法。她的頭發從年後就沒再剪過，已經長至肩胛骨下方。媽媽聚餐回來說，她朋友的女兒高考結束當天就把頭發燙過染過了，問她要不要也換個造型。
許之隨口應道要不染個彩虹色，看著多麽炫酷。媽媽一時語塞，隨即警告她不準染這種非主流發型。
許之笑道：“開玩笑的，我還沒想好。”
想了幾天，許之決定還是只剪短，並讓陳遷書來幫她剪。
許之洗完頭，敞著兩條腿坐在地毯上，肩膀處墊了一張毛巾，發梢處還在往下滴水，白色短袖上有一些水珠滴上去的深色印跡。
陳遷書跪在她身後直起身，輕輕將許之頭擺正，拿起一縷濕發問她：“我先剪一點，你看下這個長度可以嗎？”
他還沒有為別人剪過頭發，忐忑得不行。
許之笑：“沒關系，你大膽剪好了。只要我可以紮起來，大概剪到肩膀以上一點。對了，底下要剪平。”
夏天頭發散下來容易熱，許之喜歡紮起來隨便彎成一個球，不會掃到脖子。
許之不在乎剪得好不好，但陳遷書依舊小心翼翼。
普通剪刀剪頭發不快，剪著剪著就容易剪不動，一不小心就剪得參差不齊。陳遷書修整好，許之跑到衛生間看了看，晃了下頭，輕了不少。
自己在家剪頭發做不到把頭發削薄，留下厚厚的一層，像堵不透風的墻，不過許之已經很滿意了，比她好多了。
陳遷書拿起吹風機晃動著將許之的短發吹幹。吹風機聲音嘈雜，許之打了個哈氣，坐著昏昏快要睡過去。
這段時間在陳遷書家，或許是天氣逐漸熱了，許之下午都會睡覺，短則一小時，長則睡到傍晚。
“先別睡，不吹幹睡覺頭會痛。再等等，快吹好了。”陳遷書放柔了聲音，吹散一些還黏在一起的濕發，吹去留在許之衣服上的細碎頭發，“這幾天太陽大，床單、被套我拆下來放洗衣機洗過了，今早曬好已經鋪上了。”
吹完頭發，許之撲上床。陳遷書笑笑拉上窗簾，許之翻了個身，陳遷書幫她把被子蓋好走出房門。
陳遷書收拾掉在地上的頭發，突然發覺他和許之相處才不到幾個月，卻像是在一起七八年之久。
他見過許之哭，見過許之睡著流口水，見識過她很多的狼狽。而許之也同樣，理解他的窘迫，明白一些他的沈默不語。
他們很少吵架，大多是相互照顧，相互包容。他從沒想過和一個女生長久地在一起，或者說是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怎麽想過，但是這幾個月來，他過得很安心。
陳遷書另抱了一床被子與許之睡一起。
陳遷書靠近許之，怕許之感覺熱，也不懷抱，只盡量貼在一塊。
空調、兩床薄被、白色短袖，許之和陳遷書挨著，與透過窗簾的陽光睡在一起。
夏日午睡，就像回到了兩人正式熟識的正月裏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陳遷書做了一個夢。
他在夢中感受到自己倒在血液裏，看見汩汩刺激人心的彌天紅色。畫面一轉，在許多墓碑中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墓碑。他的碑文很單調，寫了他的名字生辰還有他的父母。墓邊有棵佝僂的松樹，針葉少且小，一眼望去只有瘦枯的枝幹。
起初有很多人來他墓前哀悼，他看不清他們，卻知道是家人、同學和老師。
四季交織，墓前的人漸漸消失，剩下他媽媽和一個女生。媽媽每年歲初會來，女生冬夏兩季時常來。
陳遷書看到她收拾墓前的生長出的一些荒草，擺上新的花，倒酒、燒紙。女生臉上沒有表情，一步一步將所有祭拜的儀式做好。她蹲在火堆旁一張一張往裏放紙，紙燃盡產生的灰燼有些落在她身上。火光邊，她靜靜講述一些她的事。
後來她來的時間隔得很長，但她總是會來。捧著一束又一束不同的花。每過一歲，花就多一朵。
陳遷書躺在鮮花裏看到女生的頭發留長又剪短，面容從青澀變得明麗。她沈穩了許多，話也少了許多。
他原先想著，如果可以，能夠不在任何人的記憶裏存留，如煙消散，不留痕跡也不存念想。
但那個一直以來都會來看他的女生，他知道，她是許之。
陳遷書從夢中醒來，一抹眼角一手的淚。
他拼命想要記起夢中發生的事，卻發現一片空白，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一直在游往生死線。
他看見許之安穩睡在身旁，發覺突然有一瞬記不起她的模樣，她的名字和與她有關的任何過往。陳遷書晃過神，隔著被子輕輕抱了抱許之。
隔著被子的厚度，陳遷書發覺許之小了些，瘦了些。是前一兩個月太累了嗎？
許之醒來，陳遷書已不在身邊。許之猜他應該是在廚房，抓了被子想繼續睡，但也沒有睡著。下午不宜久睡，醒來腦子裏一團漿糊，許之索性起床，不顧散亂的頭發，穿上拖鞋走出去。
許之坐在沙發上，看了看廚房，陳遷書果然在。
陳遷書出來，看見沙發上癱著一個人，腳還在地上，人已經躺倒了，笑說：“起來了，喝點水，去洗把臉。馬上就要吃飯了，不可以再睡了。”
陳遷書蹲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許之拍掉他的手，慢吞吞挪動著身體起來了。
許之來到衛生間，開了水龍頭，掬水潑向自己。意識逐漸清醒，腦子回轉過來了。許之瞧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好奇陳遷書是怎麽受得了自己的邋遢的，她媽媽看到她這樣已經開始罵了。
陳遷書慣著她的小性子，她在他面前越來越隨便了。
許之回到房間想找皮筋把頭發紮起來，剪頭發前隨手放了，得找一找。不等她找，她一眼就看到皮筋已經被撿好放在了床頭櫃。
許之紮頭發時，正對著陳遷書的書櫥。書櫥不止放書，也放陳遷書的衣服。
陳遷書放衣服的地方很單調，就是書櫥下的櫃子。打開一看除了校服，清一色的黑白灰和其它暗色的衣服褲子，像極了退休老幹部的衣品。
許之早就想帶陳遷書上街給他買兩件鮮艷明亮的衣服。吃飯中途，許之對遷書說：“晚上我們上街買衣服吧。”
陳遷書答應：“噢噢。”
陳遷書以為他是來陪許之買衣服的，已經做好了雙手拎滿袋子的準備，到了商場才發覺許之根本沒想給她自己買，拉著他直奔男士衣服區域。
陳遷書站在邊上像是一個木偶，任許之拿起一件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劃。
“你有什麽喜歡的嗎，有看上的就試試。”
面對著各式各樣的短袖，陳遷書有些不知所措：“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感覺都差不多。”就像他從外觀上永遠分不清菠蘿和鳳梨有什麽不同。
“啊？這樣啊。”許之想到自己之前也是這樣，不分美和醜，夏天隨便套件短袖搭配著拖鞋就出門了，她翻著一件件掛著的短袖，“那我找到了什麽，你不排斥穿上試試看。”
陳遷書跟著許之，許之看上了一件混在眾多平平無奇短袖中的粉色短袖，把它拿出來，眼前一亮。
衣服料子舒適，左邊的胸前用更深的粉紅色畫出一個草莓的輪廓，中間點上細細的黑籽，上頭還有幾筆綠色的小葉子。
許之期待地問他：“想試試這件嗎？看著很可愛。”
“這件嗎，嗯……我還從沒穿過這樣子的。”陳遷書糾結著接過衣服，粉色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大膽了。
“真的不試試嗎？沒有穿過所以才要穿呀。”
導購小姐姐跑過來在一旁拱火：“這一系列的衣服賣出去最多了。這件也很適合男孩子穿，布料是棉的，穿著不紮人，夏天穿最舒服了。”
許之問：“要試試嗎，不想我們就看看其它的。”
陳遷書看了看許之，笑道：“那我去試試。”
“好耶。”陳遷書被許之高興地推進了換衣室。
陳遷書走出來的一瞬間，突然答應下來好像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穿著從沒試過的衣服，他有些難受，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怎麽樣。
許之很少看到他穿鮮艷的衣服，適合他的年齡。
“很好看的。”許之笑著把他拉到長鏡前：“你喜歡嗎，衣服穿上舒不舒服？”
陳遷書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鏡子斜放著，把他的人拉長：“料子穿上很舒服，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沒關系，新嘗試總會有一個適應期。”
許之在邊上突然歪頭靠近他比了個“耶”，陳遷書被許之舉止逗笑。
“那我們就買了，你要記得穿啊。”換下衣服結賬前，許之提出了小小的請求，“能不能讓我拍個照？”
“好。”陳遷書站在那，雙手垂在褲邊，朝著鏡頭微微露出笑容。過了一會，陳遷書擡起手青澀地比了個耶，許之在手機後頭笑。
許之將拍的照片裁剪後設置成了微信背景圖。陳遷書驚訝之餘有些害羞會不會有人看到，許之安慰他，除了新加的朋友，不會專門有人點進來的。
陳遷書拎著新衣服，想帶許之去女裝店給她買，可許之拒絕。
許之言之有理：“我看到了你的衣櫃，衣服好少，今天就是打算來給你買衣服的。夏天的衣服我家裏已經有好多了，這個暑假我媽媽給我新買了很多。我會主動給自己買衣服，但是你不會啊。”
“我……”陳遷書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好像是這樣的。
“我看你每天這幾件來回穿，心裏不好受。你缺什麽自己就要學會買，不要等破了爛了才買，這樣來不及的。”
許之看陳遷書糾結的神色，笑道：“你想給我買衣服的話，我們過幾天再出來吧，反正晚上要多出來走走。今天就再看看，待會去外面吃點小吃吧，我還沒仔細逛過那條小吃街呢。”
“嗯。”
回到家裏，陳遷書洗完澡，靠在床頭看書。關燈前，想到新買的衣服，他起來拿出粉色短袖，笑了笑，明天穿這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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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從奶奶家回來，白天在陳遷書家癱著，晚上就在自己家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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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隨口應道要不染個彩虹色，看著多麽炫酷。媽媽一時語塞，隨即警告她不準染這種非主流發型。
許之笑道：“開玩笑的，我還沒想好。”
想了幾天，許之決定還是只剪短，並讓陳遷書來幫她剪。
許之洗完頭，敞著兩條腿坐在地毯上，肩膀處墊了一張毛巾，發梢處還在往下滴水，白色短袖上有一些水珠滴上去的深色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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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為別人剪過頭發，忐忑得不行。
許之笑：“沒關系，你大膽剪好了。只要我可以紮起來，大概剪到肩膀以上一點。對了，底下要剪平。”
夏天頭發散下來容易熱，許之喜歡紮起來隨便彎成一個球，不會掃到脖子。
許之不在乎剪得好不好，但陳遷書依舊小心翼翼。
普通剪刀剪頭發不快，剪著剪著就容易剪不動，一不小心就剪得參差不齊。陳遷書修整好，許之跑到衛生間看了看，晃了下頭，輕了不少。
自己在家剪頭發做不到把頭發削薄，留下厚厚的一層，像堵不透風的墻，不過許之已經很滿意了，比她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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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在陳遷書家，或許是天氣逐漸熱了，許之下午都會睡覺，短則一小時，長則睡到傍晚。
“先別睡，不吹幹睡覺頭會痛。再等等，快吹好了。”陳遷書放柔了聲音，吹散一些還黏在一起的濕發，吹去留在許之衣服上的細碎頭發，“這幾天太陽大，床單、被套我拆下來放洗衣機洗過了，今早曬好已經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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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少吵架，大多是相互照顧，相互包容。他從沒想過和一個女生長久地在一起，或者說是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怎麽想過，但是這幾個月來，他過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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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遷書靠近許之，怕許之感覺熱，也不懷抱，只盡量貼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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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睡，就像回到了兩人正式熟識的正月裏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陳遷書做了一個夢。
他在夢中感受到自己倒在血液裏，看見汩汩刺激人心的彌天紅色。畫面一轉，在許多墓碑中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墓碑。他的碑文很單調，寫了他的名字生辰還有他的父母。墓邊有棵佝僂的松樹，針葉少且小，一眼望去只有瘦枯的枝幹。
起初有很多人來他墓前哀悼，他看不清他們，卻知道是家人、同學和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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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被子的厚度，陳遷書發覺許之小了些，瘦了些。是前一兩個月太累了嗎？
許之醒來，陳遷書已不在身邊。許之猜他應該是在廚房，抓了被子想繼續睡，但也沒有睡著。下午不宜久睡，醒來腦子裏一團漿糊，許之索性起床，不顧散亂的頭發，穿上拖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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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遷書出來，看見沙發上癱著一個人，腳還在地上，人已經躺倒了，笑說：“起來了，喝點水，去洗把臉。馬上就要吃飯了，不可以再睡了。”
陳遷書蹲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許之拍掉他的手，慢吞吞挪動著身體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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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遷書慣著她的小性子，她在他面前越來越隨便了。
許之回到房間想找皮筋把頭發紮起來，剪頭發前隨手放了，得找一找。不等她找，她一眼就看到皮筋已經被撿好放在了床頭櫃。
許之紮頭發時，正對著陳遷書的書櫥。書櫥不止放書，也放陳遷書的衣服。
陳遷書放衣服的地方很單調，就是書櫥下的櫃子。打開一看除了校服，清一色的黑白灰和其它暗色的衣服褲子，像極了退休老幹部的衣品。
許之早就想帶陳遷書上街給他買兩件鮮艷明亮的衣服。吃飯中途，許之對遷書說：“晚上我們上街買衣服吧。”
陳遷書答應：“噢噢。”
陳遷書以為他是來陪許之買衣服的，已經做好了雙手拎滿袋子的準備，到了商場才發覺許之根本沒想給她自己買，拉著他直奔男士衣服區域。
陳遷書站在邊上像是一個木偶，任許之拿起一件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劃。
“你有什麽喜歡的嗎，有看上的就試試。”
面對著各式各樣的短袖，陳遷書有些不知所措：“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感覺都差不多。”就像他從外觀上永遠分不清菠蘿和鳳梨有什麽不同。
“啊？這樣啊。”許之想到自己之前也是這樣，不分美和醜，夏天隨便套件短袖搭配著拖鞋就出門了，她翻著一件件掛著的短袖，“那我找到了什麽，你不排斥穿上試試看。”
陳遷書跟著許之，許之看上了一件混在眾多平平無奇短袖中的粉色短袖，把它拿出來，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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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期待地問他：“想試試這件嗎？看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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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遷書看了看許之，笑道：“那我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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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遷書走出來的一瞬間，突然答應下來好像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穿著從沒試過的衣服，他有些難受，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怎麽樣。
許之很少看到他穿鮮艷的衣服，適合他的年齡。
“很好看的。”許之笑著把他拉到長鏡前：“你喜歡嗎，衣服穿上舒不舒服？”
陳遷書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鏡子斜放著，把他的人拉長：“料子穿上很舒服，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沒關系，新嘗試總會有一個適應期。”
許之在邊上突然歪頭靠近他比了個“耶”，陳遷書被許之舉止逗笑。
“那我們就買了，你要記得穿啊。”換下衣服結賬前，許之提出了小小的請求，“能不能讓我拍個照？”
“好。”陳遷書站在那，雙手垂在褲邊，朝著鏡頭微微露出笑容。過了一會，陳遷書擡起手青澀地比了個耶，許之在手機後頭笑。
許之將拍的照片裁剪後設置成了微信背景圖。陳遷書驚訝之餘有些害羞會不會有人看到，許之安慰他，除了新加的朋友，不會專門有人點進來的。
陳遷書拎著新衣服，想帶許之去女裝店給她買，可許之拒絕。
許之言之有理：“我看到了你的衣櫃，衣服好少，今天就是打算來給你買衣服的。夏天的衣服我家裏已經有好多了，這個暑假我媽媽給我新買了很多。我會主動給自己買衣服，但是你不會啊。”
“我……”陳遷書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好像是這樣的。
“我看你每天這幾件來回穿，心裏不好受。你缺什麽自己就要學會買，不要等破了爛了才買，這樣來不及的。”
許之看陳遷書糾結的神色，笑道：“你想給我買衣服的話，我們過幾天再出來吧，反正晚上要多出來走走。今天就再看看，待會去外面吃點小吃吧，我還沒仔細逛過那條小吃街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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