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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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北面的屋子是用來供奉河神擺放供品的聖地，平日裏一定是嚴嚴實實關著門的，有需要的話還需要上鎖，可是胡華三人走近了卻發現這本該嚴實關著的屋子此時虛掩著，從門縫朝裏望去，一片昏暗。
“這屋子怎麽沒關好？是誰進去了還是誰出來了！”
沒等胡華拉住，胡金漢大步一跨，急匆匆地就把門給推開，一雙眼睛瞬時放在了案幾前的矮小床榻上。
還好還好，人還在上邊躺著。
胡金漢松了一口氣，只是氣還沒喘勻呢，腳背就是一熱，低頭一看，有個女人正倒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面朝下躺著，兩條腿並著，一擺一擺的帶著身子蹦跶，地上的灰都要被她蹭沒了。
“啊！哎呦，這不是阿狗媳婦兒嗎？怎麽倒在地上。”
胡金漢下意識地一聲低呵將人踢開，這才發現這女人眼熟得很。
“生翠！”
胡華趕緊上前把被踹到一旁的生翠攔腰抱了起來，卻不想生翠瘋狂扭動著腦袋，還不停地甩著雙腿，連帶著一雙手也胡亂揮舞，粗糙的手呼在胡華的脖頸臉面上，銳利的指甲帶出一道道血痕。
“嫂子！嫂子你瘋啦！”
眼見著自己大哥似乎要鉗制不住那個黑發散了滿頭的女人，楞在一旁的胡二回過神來後趕緊上前，按住了生翠的一雙手。
“草這力氣怎麽這麽大？金漢叔快來幫忙啊！”
胡二沒想到自家嫂子一個女人家家的此時力氣竟然這麽大，他把嫂子的手扭在身後將將控制住了，可是那雙腿還在亂擺亂踢，一腳踹在他的小腿骨上，他險些直接跪下去了。
“誒誒。”
胡金漢也趕緊湊過去，想要伸手把生翠的腿給按住，哪知原本還在亂踢亂踹的生翠一見胡金漢那張老臉，一張嘴呼哧呼哧地開始喘氣，掙紮得愈發用力，腿一甩，就把正要蹲下去按腿的胡金漢照臉踢了個正著。
“哎呦——哎呦——”
胡金漢仰倒在地上，口中發出哀嚎，頭一偏，從嘴巴裏吐出一口血來，一團血紅裏還有兩粒黑黃的牙齒。
“金漢叔！”
胡二偏過頭去看胡金漢，生翠趁著他分心掙脫了胡二的手，胡二一個個踉蹌，腦袋正正好磕在了架子床的床頂，床頂的雕花月季染上了一片艷色，胡二順著床柱緩緩滑落到了地上，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老二！”
胡華死死按著生翠的腰，看著後腦勺氤氳出一片血跡的弟弟，慌張又著急，這邊的生翠卻不管那麽多，眼睛閃著詭異的光，張口就直接咬在了胡華的脖子上。
“啊——”
胡華吃痛，下意識松開了生翠，又踹了一腳，將頭發淩亂，滿身灰塵的女人直接踹到了墻角。
墻角擺著大水盆和一個竹編雞籠，裏邊的魚和雞都是準備獻給河神的祭品。
胡華捂著脖子滿臉痛苦，溫熱的血液從他的指縫流出，被踹到墻角的女人卻扭動著身體，用腿帶動著身體，一蹦一蹦地朝著那大水盆過去。
“嘩啦”
女人的腦袋重重地砸進水裏，盆裏的水高高濺起，又摔碎在地面，長發在水裏似水草一般晃蕩，女人的腦袋埋在水盆裏，其餘的身子落在外邊，瘋狂地左右扭著。
水盆裏的那條大魚拼命地擺動著尾巴，滑膩冰涼的腦袋頂著女人的一只眼窩，企圖讓這女人的鼻子嘴巴離開水面。
“生翠！”
胡華還來不及發火，便看見女人把腦袋紮進了水裏，那咕嚕咕嚕冒泡泡的聲音由大變小，瘋狂扭動的身體也逐漸無力。
胡華捂著脖子，呲著牙把女人的腦袋從水裏拉了出來。
被打濕的頭發成綹地垂落在女人的臉上和胸前，女人此時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著，一片薄且透明的魚鱗像是從眼球裏鉆出來的野草一般嵌在左側眼皮之間，看上去滲人又惡心。
“噗噗，噗噗噗”
胡華蹲下身查看生翠的呼吸，水盆裏的那只大鯽魚卻使勁搖晃著尾巴拍打著盆壁，又腥又涼的水兜頭澆了他一臉。
大鯽魚期待地將頭擡出水面，卻對上胡華冰冷的目光。
“他媽的一條魚也來欺負老子！”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破入水中，鉗住鯽魚的兩腮，將魚帶離了水面高高舉過頭頂，下一秒，整條魚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淺淺鋪在地面的水濺起了高高的水珠。
大鯽魚無力地在地面掙紮著，圓圓的魚眼隨著胡華的身影而轉動，直到胡華和胡金漢帶著胡二和女人離開，大門將光亮和希望一起隔絕在門外。
一條魚，連流淚都做不到。
躺在床上的青年緩緩起身，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間裏好似閃著光一般，目光淺淡地看著一地水痕以及那條還在徒勞掙紮的大鯽魚。
“怎麽樣？開心嗎？這才剛剛開始哦。”
妄將身體交還給了胸膛裏的那個灰色靈魂，讓這具身體的主人親眼看看這些害他溺亡在河底的人的下場，他含著笑，將嘴唇貼近符離的耳邊，語氣中帶著親昵和不易察覺的誘惑。
“我可以幫你懲罰他們，無論你想要做到什麽程度。鮮血也好，生命也罷，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幫你實現，再惡劣都沒關系。”
那條大鯽魚，它的掙紮逐漸微弱了下來，魚鰓開開合合，符離琥珀色的眼中閃著晦暗不明的光。
“你看，她變成了一條魚，無力反抗，無力掙紮，只要你想，她的生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裏。”
“不僅僅是她，村子裏的所有人，我都可以把他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中。”
“就像曾經他們對你一樣，你可以隨意處置他們，讓那群漠視生命的人付出代價吧。”
“只要你想，你就是這裏至高無上的獵人，這座村子可以成為你狂歡的狩獵場。”
“來吧，看見那條魚了嗎？她曾經用針線將你的嘴縫了起來，現在，就用她的生命開啟你的狩獵吧。”
低啞而甜蜜的聲音回蕩在符離的耳邊，有著陽光般溫和眼瞳的青年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地上那條冰冷的身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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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怎麽沒關好？是誰進去了還是誰出來了！”
沒等胡華拉住，胡金漢大步一跨，急匆匆地就把門給推開，一雙眼睛瞬時放在了案幾前的矮小床榻上。
還好還好，人還在上邊躺著。
胡金漢松了一口氣，只是氣還沒喘勻呢，腳背就是一熱，低頭一看，有個女人正倒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面朝下躺著，兩條腿並著，一擺一擺的帶著身子蹦跶，地上的灰都要被她蹭沒了。
“啊！哎呦，這不是阿狗媳婦兒嗎？怎麽倒在地上。”
胡金漢下意識地一聲低呵將人踢開，這才發現這女人眼熟得很。
“生翠！”
胡華趕緊上前把被踹到一旁的生翠攔腰抱了起來，卻不想生翠瘋狂扭動著腦袋，還不停地甩著雙腿，連帶著一雙手也胡亂揮舞，粗糙的手呼在胡華的脖頸臉面上，銳利的指甲帶出一道道血痕。
“嫂子！嫂子你瘋啦！”
眼見著自己大哥似乎要鉗制不住那個黑發散了滿頭的女人，楞在一旁的胡二回過神來後趕緊上前，按住了生翠的一雙手。
“草這力氣怎麽這麽大？金漢叔快來幫忙啊！”
胡二沒想到自家嫂子一個女人家家的此時力氣竟然這麽大，他把嫂子的手扭在身後將將控制住了，可是那雙腿還在亂擺亂踢，一腳踹在他的小腿骨上，他險些直接跪下去了。
“誒誒。”
胡金漢也趕緊湊過去，想要伸手把生翠的腿給按住，哪知原本還在亂踢亂踹的生翠一見胡金漢那張老臉，一張嘴呼哧呼哧地開始喘氣，掙紮得愈發用力，腿一甩，就把正要蹲下去按腿的胡金漢照臉踢了個正著。
“哎呦——哎呦——”
胡金漢仰倒在地上，口中發出哀嚎，頭一偏，從嘴巴裏吐出一口血來，一團血紅裏還有兩粒黑黃的牙齒。
“金漢叔！”
胡二偏過頭去看胡金漢，生翠趁著他分心掙脫了胡二的手，胡二一個個踉蹌，腦袋正正好磕在了架子床的床頂，床頂的雕花月季染上了一片艷色，胡二順著床柱緩緩滑落到了地上，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老二！”
胡華死死按著生翠的腰，看著後腦勺氤氳出一片血跡的弟弟，慌張又著急，這邊的生翠卻不管那麽多，眼睛閃著詭異的光，張口就直接咬在了胡華的脖子上。
“啊——”
胡華吃痛，下意識松開了生翠，又踹了一腳，將頭發淩亂，滿身灰塵的女人直接踹到了墻角。
墻角擺著大水盆和一個竹編雞籠，裏邊的魚和雞都是準備獻給河神的祭品。
胡華捂著脖子滿臉痛苦，溫熱的血液從他的指縫流出，被踹到墻角的女人卻扭動著身體，用腿帶動著身體，一蹦一蹦地朝著那大水盆過去。
“嘩啦”
女人的腦袋重重地砸進水裏，盆裏的水高高濺起，又摔碎在地面，長發在水裏似水草一般晃蕩，女人的腦袋埋在水盆裏，其餘的身子落在外邊，瘋狂地左右扭著。
水盆裏的那條大魚拼命地擺動著尾巴，滑膩冰涼的腦袋頂著女人的一只眼窩，企圖讓這女人的鼻子嘴巴離開水面。
“生翠！”
胡華還來不及發火，便看見女人把腦袋紮進了水裏，那咕嚕咕嚕冒泡泡的聲音由大變小，瘋狂扭動的身體也逐漸無力。
胡華捂著脖子，呲著牙把女人的腦袋從水裏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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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噗”
胡華蹲下身查看生翠的呼吸，水盆裏的那只大鯽魚卻使勁搖晃著尾巴拍打著盆壁，又腥又涼的水兜頭澆了他一臉。
大鯽魚期待地將頭擡出水面，卻對上胡華冰冷的目光。
“他媽的一條魚也來欺負老子！”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破入水中，鉗住鯽魚的兩腮，將魚帶離了水面高高舉過頭頂，下一秒，整條魚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淺淺鋪在地面的水濺起了高高的水珠。
大鯽魚無力地在地面掙紮著，圓圓的魚眼隨著胡華的身影而轉動，直到胡華和胡金漢帶著胡二和女人離開，大門將光亮和希望一起隔絕在門外。
一條魚，連流淚都做不到。
躺在床上的青年緩緩起身，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間裏好似閃著光一般，目光淺淡地看著一地水痕以及那條還在徒勞掙紮的大鯽魚。
“怎麽樣？開心嗎？這才剛剛開始哦。”
妄將身體交還給了胸膛裏的那個灰色靈魂，讓這具身體的主人親眼看看這些害他溺亡在河底的人的下場，他含著笑，將嘴唇貼近符離的耳邊，語氣中帶著親昵和不易察覺的誘惑。
“我可以幫你懲罰他們，無論你想要做到什麽程度。鮮血也好，生命也罷，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幫你實現，再惡劣都沒關系。”
那條大鯽魚，它的掙紮逐漸微弱了下來，魚鰓開開合合，符離琥珀色的眼中閃著晦暗不明的光。
“你看，她變成了一條魚，無力反抗，無力掙紮，只要你想，她的生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裏。”
“不僅僅是她，村子裏的所有人，我都可以把他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中。”
“就像曾經他們對你一樣，你可以隨意處置他們，讓那群漠視生命的人付出代價吧。”
“只要你想，你就是這裏至高無上的獵人，這座村子可以成為你狂歡的狩獵場。”
“來吧，看見那條魚了嗎？她曾經用針線將你的嘴縫了起來，現在，就用她的生命開啟你的狩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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