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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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那些存單最終還是被秦斂拒絕了，他心裏對錢的事情早有打算，生活上的溫和跟好說話屬性隱藏起來，驕傲又自閉地把那本雜志鄭重地放到衣帽間的小書櫃裏，那裏是周舟的私人領地。
第二天早晨照例早起做早餐，周舟卻意外地也跟著早起了。
頂著兩只黑眼圈，一夜都沒睡好，為哪般，周舟都不願意去想。
秦斂看見人從臥室裏走出來，瞥了一下餐桌邊的擺鐘，一邊問道：“怎麽起這麽早？”一邊起身去廚房端出來綠豆湯和晨跑後帶回來的糍粑團子。
周舟揉著眼睛坐下來：“在開嘲諷？”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秦斂從廚房鉆出來，放下手裏的早餐，殷勤地拉開椅子，“刷牙了嗎？”
“當然。”抱著碗喝了一大口綠豆湯，自然冷卻還帶著一點點的餘溫，一點糖都沒加，不過習慣這樣的口味，也竟覺得比甜的好喝。
“一會我跟你一起出門。”
“去店裏？”
“嗯。”
秦斂心裏的小意外又落下去，聲音裏都忍不住帶了落寞，“哦。”
“唔，也陪陪你吃早餐嘍。”
秦斂扭著嘴抑制不住地偷笑，“那吃慢點。”
周舟點點頭，但逗他似的抱著碗，仰頭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餵。”
周舟放下碗咯咯地笑。
說起來住在一起，但多久沒有在早上這樣清醒地坐著聊天見面了呢？想不起來了，這是才結婚的時候常有的事，如今居然對這種相處有點陌生、新奇。
她強迫自己清醒，坐在對面的人是她的合法配偶，是蓋過國家大圓章的人生伴侶，尤其他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昨晚的事，她沒有錯，但不能再發生了。
秦斂的手在她面前搖晃：“想什麽呢？”
“呃……”差點要說出那個名字，但在回過神的第一秒止住了，“我吃好了。”
秦斂低頭看到她面前只咬了幾口的糍粑團子，“再來點吐司？”
“不要了，咱們走吧。”
溫馨的時光極其短暫，早高峰也攔不住時間的流逝。路過彩虹廣場的時候，周舟便下了車。
車窗搖下去，“拜啦。中午來找我吃飯？”
秦斂猶豫起來：“等我電話，應該可以。”
只能算是一半的承諾了，含義是一半的拒絕，“好。”
周舟大力揮手，看著秦斂也揮手，車窗又搖上去，車子發動，匯入車流，消失。轉身往店裏走，這個點的彩虹廣場人很少，大片的門面房店鋪有的閉著卷簾門，有的玻璃門上掛著一把長長的鎖，放眼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跟平日的熱鬧截然不同。
還早，婷婷也沒到上班時間。周舟的服裝店也是閉著門，她不太嫻熟地打開玻璃門上的長鎖，進去先打開了空調，太陽還沒升上去，但已經很熱了。
開了收銀電腦，簡單看了看這兩天的銷售記錄，意料之內的慘淡，總是這樣，連失望的感覺都感受不到了。但每到這時刻，她總要在心裏默默念著秦斂的好，他人好，錢也很好。
唉。想起來他昨天晚上的宏圖壯志，周舟有點焦慮。
要不然找個班上吧？
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找個班上，建立起和公司同頻的作息，每個月領取相似的薪水，如果不是畢業那會家裏有事，她應該也是畢業生面試大營中的一個。
像陳楚郅一樣。
咦，怎麽又是他。周舟懊惱地閉上了雙眼。
手機適時地想了一聲。
絕不可能是秦斂，雖然心裏這樣想，但手指動作還是很快地點開來查看。
師洋洋發來的消息。
失聯又覆聯的人邀請她參加一場同學聚會，“都是X大的欸，來嘛來嘛。”
“有幾個今年研究生畢業等著入職呢，很快就要回老家了。”
“大智也來呢，你不知道，他現在出息了，大廠HR，嘖嘖嘖，可惜專業不對口，否則我要去抱他大腿。”
“我算是混得最不咋地的了，人比人哦……唉，周老板，來吧？”
周舟問：“你不用去讀書？不去醫院？”
“周六欸。”
無業的人和工作狂都沒有工作日和周末的意識，周舟一下子把本來打好的字一溜刪了。
師洋洋甩來一個期待臉。
“是晚上吧？”
“對。”
那正好，中午興許還能跟秦斂吃個飯。
周舟沒有放下手機，她料到師洋洋還有話要說。果然他沒有讓人等太久，“喻思涵呢？”
“嗯……可多她的老朋友了。”
喻思涵既然和姚誠分手了，周舟想了一下便直接打給了喻思涵，“思涵，你晚上有空嗎？”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 “啊？約我啊？我想想哦。”
“是有個同學聚會。”停了一下，周舟還是把師洋洋供了出來，“師洋洋想喊上你一起來。”
喻思涵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電話，但聽筒裏冷了幾秒才傳來她略帶吞吐的話，“嗯——我不去啦哈哈。”喻思涵頓了一下，又說：“我又跟姚誠覆合了。”
“……”
似乎是感受到周舟的驚訝和無語，喻思涵趕忙解釋：“等我有空和你解釋，乖啊。”電話那邊又傳來雜亂的人聲，“得掛了，嗚嗚，晚上跟你說。”
“好吧。拜拜。”
“拜。”
師洋洋註定要失望了，“她不太空哈。”
久久的沈默。
周舟離開了聊天的界面。
很快到了中午，秦斂又開啟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的模式。大老板梁明恒不在，秦斂的事情更多了。
周舟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煩。她此刻像一只想黏人又粘不到的炸毛貓，但又不完全是，再炸毛心裏還有一份體貼和寬解，他是為了他們的家。
可是可是，就是有悶氣。
婷婷來上班的時候，看見店門上的鎖不在了，嚇了一跳，推門而進，發現老板沈著臉面色不太好看的樣子，又嚇了一跳。可匆匆環顧一圈又不像是遭賊的樣子，店裏現金都沒有，最值錢的電腦此刻正呆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婷婷有點不確定，“老板好……”
周舟回神，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頭朝她微笑：“婷婷呀。沒事沒事，得空來看看，你還記得吧，我近期可能關店，有沒有開始找工作呀？”
“嗯嗯，有在聯系面試了。一般都是在上午9.30點或者10點樣子，正好結束到店裏來。”
周舟大手一揮，很大方地，“沒事，遲點過來也沒事。”
“謝謝老板。”
“盡快找工作哦。”周舟也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遍，輕輕地，畢竟她自己還不確定。
婷婷點點頭。
秦斂聯系不上，周舟並沒有再嘗試給公司打電話，昨晚是在姑姑家，總要給點說法，打得太頻繁，像個深閨怨婦，等著老公恩賜的音訊一樣。
她隨便打包了點吃的就打車回了家。
因為晚上有聚會，這一整個下午都變得有意義了。一種飄渺的意義。兩年沒有見了，或者說從大四開始，大家都默默地把時間用在自己的事情上的那一年，活動和聚會都明顯的少了，保研的四處打卡，考研的天天上圖書館，學醫的依舊有大部頭要啃，預備就業的穿上了正裝往各個宣講會擠。
那時候喻思涵已經在實習了，她在大三暑假面上的實習生，苦苦爭取一個留下轉正的名額。
而周舟在大四上準備了半個學期的考研之後，回到了家裏，照顧生病的媽媽。
媽媽是沒有征兆進的醫院，或者說粗心的周舟並沒有覺察到那些變化。媽媽住院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腦子裏有水腫，說不清是什麽。”
周舟手忙腳亂地辦了轉院，到北京，到上海。可是每個醫生都在病歷本前躊躇，往日裏飛舞的字，此刻有點不知道怎麽下筆。
“醫生？”
醫生看了她一眼，問：“家裏還有大人嗎？”他在問爸爸。
周舟哭著搖頭。
醫生也搖頭。
但是不能就此放棄。周舟和媽媽很樂觀，直到花掉卡裏全部的錢。
媽媽說：“咱們回家吧。”
秦斂是在這時候像神明一樣出現的。
分分合合的前男友、前…前…前男友，按理說沒有他任何事，可是他偏要伸出手。
“我聯系不上你，好多天，我怕出事，問了喻思涵，她才告訴我的。”
並不是故意地失聯，天天只在病床跟醫生辦公室兩點切，手機常常沒點到關機，與媽媽無關的電話和消息都被忽視了。
周舟哭了，抱著風塵仆仆飛來北京的秦斂，他戴著周舟媽媽織的圍巾。周舟曾騙他圍巾是自己對著教程學的，卻在某次打鬧時候說漏了嘴。
“阿姨會好起來的。”他把人抱住，自己也覺得溫暖。
姑姑從病房出來，病房門發出開闔的響聲。周舟才勉強止住了哭聲，從秦斂的懷裏掙開來，袖子隨意擦了擦眼淚，接過姑姑手裏的飯盒，“我來洗。”
秦斂朝姑姑打了聲招呼，跟著周舟走。
到水池邊，秦斂搶過她手上的飯盒，周舟呆站著，等他洗好才註意到他胸前的衣裳沾了她的眼淚鼻涕。他不喜歡這些邋遢的痕跡，她很愧疚：“對不起。”
想找紙巾，但是沒有。
秦斂從隨身包裏抽出來一張，沾了一丁點水，給周舟擦臉，等她擡起紅紅的眼睛，才開始清理自己的衣裳。
他才擦掉那些鼻涕和眼淚，周舟又埋首在他懷裏哭了。
嗚嗚咽咽地聽不清具體的話，只那一聲又一聲的“秦斂”和環住他腰身的手就已經夠戳中他的心了。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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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存單最終還是被秦斂拒絕了，他心裏對錢的事情早有打算，生活上的溫和跟好說話屬性隱藏起來，驕傲又自閉地把那本雜志鄭重地放到衣帽間的小書櫃裏，那裏是周舟的私人領地。
第二天早晨照例早起做早餐，周舟卻意外地也跟著早起了。
頂著兩只黑眼圈，一夜都沒睡好，為哪般，周舟都不願意去想。
秦斂看見人從臥室裏走出來，瞥了一下餐桌邊的擺鐘，一邊問道：“怎麽起這麽早？”一邊起身去廚房端出來綠豆湯和晨跑後帶回來的糍粑團子。
周舟揉著眼睛坐下來：“在開嘲諷？”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秦斂從廚房鉆出來，放下手裏的早餐，殷勤地拉開椅子，“刷牙了嗎？”
“當然。”抱著碗喝了一大口綠豆湯，自然冷卻還帶著一點點的餘溫，一點糖都沒加，不過習慣這樣的口味，也竟覺得比甜的好喝。
“一會我跟你一起出門。”
“去店裏？”
“嗯。”
秦斂心裏的小意外又落下去，聲音裏都忍不住帶了落寞，“哦。”
“唔，也陪陪你吃早餐嘍。”
秦斂扭著嘴抑制不住地偷笑，“那吃慢點。”
周舟點點頭，但逗他似的抱著碗，仰頭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餵。”
周舟放下碗咯咯地笑。
說起來住在一起，但多久沒有在早上這樣清醒地坐著聊天見面了呢？想不起來了，這是才結婚的時候常有的事，如今居然對這種相處有點陌生、新奇。
她強迫自己清醒，坐在對面的人是她的合法配偶，是蓋過國家大圓章的人生伴侶，尤其他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昨晚的事，她沒有錯，但不能再發生了。
秦斂的手在她面前搖晃：“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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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斂低頭看到她面前只咬了幾口的糍粑團子，“再來點吐司？”
“不要了，咱們走吧。”
溫馨的時光極其短暫，早高峰也攔不住時間的流逝。路過彩虹廣場的時候，周舟便下了車。
車窗搖下去，“拜啦。中午來找我吃飯？”
秦斂猶豫起來：“等我電話，應該可以。”
只能算是一半的承諾了，含義是一半的拒絕，“好。”
周舟大力揮手，看著秦斂也揮手，車窗又搖上去，車子發動，匯入車流，消失。轉身往店裏走，這個點的彩虹廣場人很少，大片的門面房店鋪有的閉著卷簾門，有的玻璃門上掛著一把長長的鎖，放眼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跟平日的熱鬧截然不同。
還早，婷婷也沒到上班時間。周舟的服裝店也是閉著門，她不太嫻熟地打開玻璃門上的長鎖，進去先打開了空調，太陽還沒升上去，但已經很熱了。
開了收銀電腦，簡單看了看這兩天的銷售記錄，意料之內的慘淡，總是這樣，連失望的感覺都感受不到了。但每到這時刻，她總要在心裏默默念著秦斂的好，他人好，錢也很好。
唉。想起來他昨天晚上的宏圖壯志，周舟有點焦慮。
要不然找個班上吧？
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找個班上，建立起和公司同頻的作息，每個月領取相似的薪水，如果不是畢業那會家裏有事，她應該也是畢業生面試大營中的一個。
像陳楚郅一樣。
咦，怎麽又是他。周舟懊惱地閉上了雙眼。
手機適時地想了一聲。
絕不可能是秦斂，雖然心裏這樣想，但手指動作還是很快地點開來查看。
師洋洋發來的消息。
失聯又覆聯的人邀請她參加一場同學聚會，“都是X大的欸，來嘛來嘛。”
“有幾個今年研究生畢業等著入職呢，很快就要回老家了。”
“大智也來呢，你不知道，他現在出息了，大廠HR，嘖嘖嘖，可惜專業不對口，否則我要去抱他大腿。”
“我算是混得最不咋地的了，人比人哦……唉，周老板，來吧？”
周舟問：“你不用去讀書？不去醫院？”
“周六欸。”
無業的人和工作狂都沒有工作日和周末的意識，周舟一下子把本來打好的字一溜刪了。
師洋洋甩來一個期待臉。
“是晚上吧？”
“對。”
那正好，中午興許還能跟秦斂吃個飯。
周舟沒有放下手機，她料到師洋洋還有話要說。果然他沒有讓人等太久，“喻思涵呢？”
“嗯……可多她的老朋友了。”
喻思涵既然和姚誠分手了，周舟想了一下便直接打給了喻思涵，“思涵，你晚上有空嗎？”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 “啊？約我啊？我想想哦。”
“是有個同學聚會。”停了一下，周舟還是把師洋洋供了出來，“師洋洋想喊上你一起來。”
喻思涵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電話，但聽筒裏冷了幾秒才傳來她略帶吞吐的話，“嗯——我不去啦哈哈。”喻思涵頓了一下，又說：“我又跟姚誠覆合了。”
“……”
似乎是感受到周舟的驚訝和無語，喻思涵趕忙解釋：“等我有空和你解釋，乖啊。”電話那邊又傳來雜亂的人聲，“得掛了，嗚嗚，晚上跟你說。”
“好吧。拜拜。”
“拜。”
師洋洋註定要失望了，“她不太空哈。”
久久的沈默。
周舟離開了聊天的界面。
很快到了中午，秦斂又開啟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的模式。大老板梁明恒不在，秦斂的事情更多了。
周舟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煩。她此刻像一只想黏人又粘不到的炸毛貓，但又不完全是，再炸毛心裏還有一份體貼和寬解，他是為了他們的家。
可是可是，就是有悶氣。
婷婷來上班的時候，看見店門上的鎖不在了，嚇了一跳，推門而進，發現老板沈著臉面色不太好看的樣子，又嚇了一跳。可匆匆環顧一圈又不像是遭賊的樣子，店裏現金都沒有，最值錢的電腦此刻正呆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婷婷有點不確定，“老板好……”
周舟回神，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頭朝她微笑：“婷婷呀。沒事沒事，得空來看看，你還記得吧，我近期可能關店，有沒有開始找工作呀？”
“嗯嗯，有在聯系面試了。一般都是在上午9.30點或者10點樣子，正好結束到店裏來。”
周舟大手一揮，很大方地，“沒事，遲點過來也沒事。”
“謝謝老板。”
“盡快找工作哦。”周舟也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遍，輕輕地，畢竟她自己還不確定。
婷婷點點頭。
秦斂聯系不上，周舟並沒有再嘗試給公司打電話，昨晚是在姑姑家，總要給點說法，打得太頻繁，像個深閨怨婦，等著老公恩賜的音訊一樣。
她隨便打包了點吃的就打車回了家。
因為晚上有聚會，這一整個下午都變得有意義了。一種飄渺的意義。兩年沒有見了，或者說從大四開始，大家都默默地把時間用在自己的事情上的那一年，活動和聚會都明顯的少了，保研的四處打卡，考研的天天上圖書館，學醫的依舊有大部頭要啃，預備就業的穿上了正裝往各個宣講會擠。
那時候喻思涵已經在實習了，她在大三暑假面上的實習生，苦苦爭取一個留下轉正的名額。
而周舟在大四上準備了半個學期的考研之後，回到了家裏，照顧生病的媽媽。
媽媽是沒有征兆進的醫院，或者說粗心的周舟並沒有覺察到那些變化。媽媽住院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腦子裏有水腫，說不清是什麽。”
周舟手忙腳亂地辦了轉院，到北京，到上海。可是每個醫生都在病歷本前躊躇，往日裏飛舞的字，此刻有點不知道怎麽下筆。
“醫生？”
醫生看了她一眼，問：“家裏還有大人嗎？”他在問爸爸。
周舟哭著搖頭。
醫生也搖頭。
但是不能就此放棄。周舟和媽媽很樂觀，直到花掉卡裏全部的錢。
媽媽說：“咱們回家吧。”
秦斂是在這時候像神明一樣出現的。
分分合合的前男友、前…前…前男友，按理說沒有他任何事，可是他偏要伸出手。
“我聯系不上你，好多天，我怕出事，問了喻思涵，她才告訴我的。”
並不是故意地失聯，天天只在病床跟醫生辦公室兩點切，手機常常沒點到關機，與媽媽無關的電話和消息都被忽視了。
周舟哭了，抱著風塵仆仆飛來北京的秦斂，他戴著周舟媽媽織的圍巾。周舟曾騙他圍巾是自己對著教程學的，卻在某次打鬧時候說漏了嘴。
“阿姨會好起來的。”他把人抱住，自己也覺得溫暖。
姑姑從病房出來，病房門發出開闔的響聲。周舟才勉強止住了哭聲，從秦斂的懷裏掙開來，袖子隨意擦了擦眼淚，接過姑姑手裏的飯盒，“我來洗。”
秦斂朝姑姑打了聲招呼，跟著周舟走。
到水池邊，秦斂搶過她手上的飯盒，周舟呆站著，等他洗好才註意到他胸前的衣裳沾了她的眼淚鼻涕。他不喜歡這些邋遢的痕跡，她很愧疚：“對不起。”
想找紙巾，但是沒有。
秦斂從隨身包裏抽出來一張，沾了一丁點水，給周舟擦臉，等她擡起紅紅的眼睛，才開始清理自己的衣裳。
他才擦掉那些鼻涕和眼淚，周舟又埋首在他懷裏哭了。
嗚嗚咽咽地聽不清具體的話，只那一聲又一聲的“秦斂”和環住他腰身的手就已經夠戳中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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