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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探險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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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探險日記

TIPS:

1.克系鬼故事第三發,《弗蘭肯斯坦恐怖事件》的前傳

2.本篇CP只有游快,結尾有男生子暗示,註意避雷

3.外神游馬×人類科學家快鬥

4.克系Paro,非原著世界觀,接著搞點俗炮文學

5.整篇故事由第三者敘述,人物性格存在OOC

我第一次見到那位年輕的天城先生時,是在城市港口,正是他發出邀請組織了這一支極地科考兼搜救隊伍,我從三天前的報紙頭條上知道了那條消息。可憐的萊斯利先生和他的探險小隊在茫茫冰原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萊斯利的隊伍正是由天城先生一手資助的,好心的天城先生最終還是決定組織我們這一支隊伍前去極地冰原搜尋他們的蹤跡,順帶完成一些科考項目。於是我出於采集一些極地土壤的想法從而申請加入了這支科考隊伍。

“感謝你能加入這支隊伍,馬斯格雷夫先生。”

我和天城先生禮節性地握了握手。

“不必這麽說,我也是有私人目的才會加入這支隊伍的。”

天城先生辦起事來雷厲風行,沒花幾天時間就整頓好了整支隊伍的探測儀器、後勤物資還有交通工具,我還記得出發那天的日子,正好是七月的最後一天。我們乘坐著最先進的船只啟程了。一路上順風順水,到達極地之後,我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紮營。

我環顧了一下營地四周的地貌,遠處隱約可見巍峨的山脈,我們選擇紮營的地方是暴風雪比較小的一處地點,我對極地的風景有種難以形容的癡迷,於是我走的距離遠了些,我突然發現在一個小雪堆下好像有著什麽東西,走近了一看,我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昏迷的年輕人。他身上自然穿著厚厚的棉服用以保暖,而身上帶著的行李好像被壓在了雪堆裏,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個年輕人和他的行李從雪堆裏清出來,起初我以為這個年輕人是萊斯利教授隊伍的人,就算不是,出於人道主義,我也該把他帶回去。

“嘿!老兄,你跑哪去了!”

“肖恩!搭把手,我帶回來一個需要救助的人!”

驚詫的肖恩連忙接過無名之人的行李,幫我一起把這個家夥擡進了溫暖的營帳裏。

看到我帶一個陌生人回來,天城先生倒也沒說什麽,他對了一下名單,告訴我這個年輕人不是萊斯利隊伍裏的,估計是迷路的旅行者。

但是,我們在極地遭遇的禍事很大程度上都和這個年輕人有關。

等到我們完全整備好營地之後,已經是入夜時分了,所有的正式工作當然要等到第二天才能進行,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我們聚在了一起,在睡覺前聊點什麽話題,打消彼此之間的生疏感。就在我們之中都準備找個話題時,那個被我救回來的年輕人醒了。他有著一雙漂亮的瑪瑙紅色眼睛,但我卻覺得那雙眼睛看了就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你們要聊些故事嗎?”

“是啊,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老友肖恩向這個東洋人搭話道。

“名字?我叫九十九游馬。”

哦,是個日本人。

不過英語似乎講得不錯。

被他這麽一打岔,肖恩似乎找到了話題。

他講起了自己聽過的異端宗教崇拜的神話故事,肖恩滔滔不絕地講著,而天城先生只是垂眸看向自己杯子裏的咖啡,神情冷淡,一言不發。

肖恩講的神話故事在我聽來荒誕不經,沒有固定外貌的太古邪神、聳人聽聞的祭祀儀式……怎麽聽都像是用來嚇不睡覺的小孩的。關於這尊沒有固定外貌的太古邪神人們有著各種各樣的說法,有說祂有著純白無暇的容顏,身上有著如同圖騰的花紋,有說祂有著一對漂亮的金色眼睛,看上去神聖極了,似乎不應該用邪神一詞來形容祂。

但總之說法多得很。

那個叫做九十九游馬的日本旅行者倒是很認真地在聽肖恩講故事。

聽到中途,我開始走神,自然也就沒聽到那句“星光般的色彩”的描述。

****

第二天,天氣不錯,我們立即開始了各自的工作,一邊進行相應的地質鉆探項目,一邊搜尋失蹤的萊斯利等人。

工作進行到中午,一聲駭人的尖叫響徹在冰原之上,穿越山脈。

被驚動了的我們通過各自的通訊了解到萊斯利的營地已經被發現了,這顯然是個好征兆,證明我們至少找到了萊斯利等人的蹤跡,很快,我們就知道為什麽發現者會發出那般駭人的尖叫聲。

來到萊斯利小隊的營地,最先入目的是掛在儀器鋼架上的幾架骨骸,上面還殘留著少量的人類皮肉,像是被什麽東西徹底腐蝕了一樣,我註意到那些殘留在骨架上的少量皮肉還沾染著一些奇怪的東西,我不好說那是否是液體,它呈現出一種猶如星光般的色彩,純白,卻又散發著淡藍色的美麗色調,閃爍著星辰的光芒,那些附著在人類皮肉上的東西呈現出了如此驚人的美麗。

“嘀嗒——!”

閃爍著星光般色彩的“液體”掉落了一滴。

流動的、美麗的、卻又超出人類想象的東西。

天城先生看著那東西的神態簡直是入了迷。

直到最後,我們在營地深處發現了萊斯利的整張臉皮,可憐的萊斯利甚至連骨架都沒剩下,而那張臉皮上還殘留著死時受到驚嚇的嚴重扭曲的表情。

現在,我們可以確認一件事,那就是萊斯利小隊——包括萊斯利在內,總共十三人,已經殞命於極地冰原了。因為我們找到了除萊斯利以外完整的十二具人類骨骸。

我們收斂好所有屍骸後,便返回了營地,回程的路上我們心情都很沈重。

在極地冰原的未來一段時間裏,我們剩下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完成預定的科考項目,我還需要采集幾個地點的土壤樣本。但天城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年輕人為好。他確實是科研方面的天才,或者說絕無僅有、萬中無一的天才,也只有那樣的天才,最終才能做到與魔鬼交易,換取無上的知識,獲得了惡魔般的能力。

天城先生大概是用了我不知道的某些手段,將屍骸上沾到的不知名流體收集進了容器裏,那些流體聚集在容器中,又表現出了一種流動的色彩,仿佛那些東西是有生命的,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避諱我們,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註意到那個日本旅行者似乎一直在註視著天城的一舉一動。

第三天,我走得更遠了些,收集下一份土壤樣本,雖然真的很枯燥,但這是地質學家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就在我即將出發的時候,天城喊住了我,他說他要跟我一起去,我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答應了。我印象裏,那天走了很遠很遠,直到一處巍峨山脈阻攔住了我們的腳步,我打算進山洞看看,天城也答應了。

走進山洞裏,我們聞到了一些難以形容的氣味,也不能說那種氣味很難聞吧,只是以人類的知識水平形容不出來那種氣味的具體感覺。

越往裏走,我們發現山洞的人工開鑿痕跡越多。

走了大約有幾百米,原本狹小的通道瞬間變成了一個開闊的空間。

在之後的幾十年裏每每回憶起來,我都認為那是一個充滿了宗教意味的場地,那上面有聖壇,有各種精美的壁畫,還刻著各種異端宗教崇拜的悼詞,但那些悼詞則是用我們看不懂的語言書寫的,那或許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其歷史遠遠超出人類的想象。

我突然想起來死掉的萊斯利就是個考古學家。

“嘀嗒——!”

又是水滴滴落的聲音。

我驚愕地發現,這水滴是從我們上方的穹廬位置滴落下來的。

這水滴——

或者說這種流體——

和我們在萊斯利營地裏發現人類屍骸上沾染到的東西一模一樣。這時我們才發現,在這片巨大的空間裏,在這片土地上,不知何時浸滿了擁有著星光般色彩的流體,整片地面都呈現出了一種極為美麗的色調。冷風順著通道呼嘯著吹進了這片空間,狂風的聲音被漸漸扭曲成了一種古怪的音樂。

“天城先生?快醒醒!這裏不對勁!”

我打了個冷顫,一下子意識過來這裏不對勁!

“我很清醒,馬斯格雷夫。”天城先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聽到了一種嘩啦啦的古怪聲音。

那個叫做九十九游馬的日本旅行者就站在通道的盡頭,那雙瑪瑙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們,他的聲音聽上去空靈而悠遠,但那聲音絕非是來自於人世的靡靡之音。

“營地裏的人都是你殺掉的吧。”天城先生此話一出,令我瞬間愕然。

我用一種驚駭的眼神看向九十九游馬。

“別為此感到奇怪,快鬥。”

九十九游馬以一種很親昵的語氣喊天城的名字。

“睡得太久了,那個家夥的闖入吵醒了我。”

“你餓了?”天城問他。

“我也需要重新擬態,快鬥,你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一個純粹的人。”

閃爍著星光般色彩的流體在九十九游馬的腳下延伸開來,那種古怪的音樂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在由狂風構成的音樂中,那片美麗至極的流體構成了一條“河”,熟悉的面容從“河”中出現,凝聚。我猜到了——那些就是被祂吞噬了的生命。

“還不快走!!”天城推了我一把。

我這時才回過神來。

“那你呢!”

“我有些事情要做。”

他的神情很平靜。

****

祂需要一個能在人世行走的外貌,在此之前祂也曾經蘇醒過,模擬過人類,每一次蘇醒祂都會重新讀取信息,祂總是不厭其煩地做這種事情。直至這次被人類意外喚醒,於是祂吞噬了那些人類,讀取了所有的生物信息,重新構造出了一具人類軀殼來容納自己。在“星光之海”中,祂褪掉了身為“九十九游馬”的外殼,呈現出了難以用語言完全形容的、不定型的外貌,但整體卻表現出了令人永生難忘的、星光般的色彩。

那團流體束縛住了天城快鬥。

一場獻祭發生在這個遺世獨立的穹廬之下。

流體構成的觸手擠進了溫暖的肉.體內部,“游馬”能感覺到自己的食欲又被勾起來了。

祂……他開始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殘暴的歡愉之中,年輕人發現眼前不可直呼其名的存在又在重新凝聚起那具人類軀殼。

他的手溫和地撫摸著快鬥那有些慘白的臉龐,年輕人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那座古老的聖壇之上,像獻給神明的、待宰的羔羊。

“你將自身獻給我。”

“我將給予你一些事物。”

在低語裏,他說出了自己真實名諱——僅僅一個單詞。

天城快鬥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他的大腦裏被塞入了大量原本不屬於他自己的知識與記憶,就像是小孩子惡作劇一般,完全不考慮他的承受能力到底在什麽程度。

****

“感謝您,天城先生。”我看著眼前這個第二個“天城”。

自那次極地科考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那惡魔般的一日過後,天城快鬥全須全尾地也回來了,但我心中始終有種不安感,果然,在結束科考——返回家中的三個月後,我收到了那封郵件,那封郵件來自於心城,更準確地說是來自於天城家。

來信人是天城快鬥一母同胞的弟弟,陽鬥。

在郵件中,他告訴我,天城快鬥在返回家中的三個月後失蹤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蹤跡,最終他從其他科考隊員那裏知道我是唯一一個和他一起出去的人,天城陽鬥請求我告訴他快鬥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思來想去,最終在郵件裏寫下了我知道的所有真相。

天城快鬥失蹤十年後,我再度受邀來到心城,辦一場地質學的講座。

在講座結束後,我給幾個年輕人講解一些學術問題,偶然間,我瞥了一眼聽眾席最後一排的位置,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就坐在那裏,待看清男孩的面容後,我頓時感到脊背發涼,渾身戰栗。那雙瑪瑙紅色的眼睛我再熟悉不過了。看我給其他人講解學術問題結束後,男孩才走上前來和我打招呼。

“呃……我記得他喊你馬斯格雷夫對吧?”

男孩思索了一會兒,像是才從記憶裏扒出來和我有關的部分。

“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我這次也只是來心城看看,接下來我就要去索羅卡那邊了。”他就像是遇見老朋友那樣,和我搭話。

索羅卡?我知道那地方,是位於東歐的一個小鎮。

他去那幹什麽?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問。

“找人啊。”

十三四歲的男孩——九十九游馬說得理所當然。

“那個人類躲了我十年誒,而且說實話,他身體裏那個東西……我覺得不處理可能也不太合適。”

什麽東西?

我滿腹疑問。

但“九十九游馬”卻沒有再回答,只是向我招招手,告別了,自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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