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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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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

女兒島沿岸的某塊巖石區灣岸,劇烈震動聲響斷斷續續從森林中傳出,野獸猛躥,驚散樹梢成群飛鳥。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船員們正修補剛被路飛撞碎的船頂。

“船長,潛水艇已經維修好了。可以正常入水。”

毛絨冬季帽的男人屈腿坐在岸邊,一手架於膝上,一手轉動手中草帽。他按她心意隱瞞火拳艾斯存活消息,草帽小子難以接受,瀕臨崩潰。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在馬林梵多救下他們的不正是她嗎?或者她為何要拼命救下他們,她與他們何時認識的?

如果多弗朗明哥當初並沒有殺死她,她這些年又經歷過什麽,為何了無音訊?是在躲他,所以才上了紅發的船?如果不是頂上戰爭他帶走了草帽當家的和火拳當家的,她是不是就不聯系他了?

患得患失的感覺讓他無法控制思量最壞的打算。

劍眉橫揚,帽沿下男人目光沈得可以恍若深淵。

不會,她一定有理由的!她說過會來找他。

可他……等不及了!

無風帶海面平靜而危險,夏奇從船上找出根魚竿,盤腿坐下釣魚,貝波抱了個鐵桶哼哧哼哧跟在身後。

“有魚嗎?不會釣上來巨大海王類吧?”

“正好給晚飯加餐,艾弗蘭德拉做的菜最好吃啦!”想到一島香噴噴的女人,佩金托著下巴陶醉。

粉紅的泡泡中,貝波嘆氣,“要是有母熊就好了!”

“煩死了,這裏是女兒國啊!母的也僅限人類!”

“對不起!”頹喪道歉。

浮標晃動,夏奇瞧準時機收竿,可惜上面空空蕩蕩,餌被吃掉了。水面漾出漣漪,“真狡猾啊!”

貝波擦擦口水,不甘心繼續盯向海面。

重新換上魚餌,拋落。

“聽不到那家夥的聲音了啊。”

“話說,草帽小子去哪兒了呢?”佩金看向安靜下來的密林。

他一說,他們都發現了。

“要是傷口裂開的話,會沒命的吧!”貝波不由擔心。

羅灰黑色眼眸動了動,手中依舊拎著草帽。

雖是這樣說,但他直覺他會挺過來。若是這點打擊就能讓他喪命,那他該考慮是否要把他從合作者預選名單剔除了。

不過現在,他沒耐心等在這了。

浮標再次淹沒水中,釣線緊繃,夏奇迅速擡起,一尾小魚紅蹦亂跳。

“抓到了!抓到了!”

歡笑聲中,似有強烈海風吹拂,鼓動著印有九蛇海賊標志的帳布,裹挾淩厲劍氣。

佩金收斂笑容,眺望廣闊渾如鏡面的大海。

“怎麽了?”夏奇放下魚,也察覺到不好。

舉起望遠鏡,拉遠的視野中巨大鱔魚躍出海面,身長足有百來米,一個翻身估計能把他們碾成肉餅!

“超巨大海王類,好…好長!”

海下,相比起來游近的人影就顯得十分渺小。巨鱔銅鈴般雙眼鎖定,張開兇惡獠牙嘶叫沖去。

雪白的浪花破開海面,濺起數十丈高。

白浪褪去,沖出的海王類痛苦拍打海水,眼中、嘴中溢出鮮血。

“快看,海王類出來了?”

“他在幹嘛?是在打架嗎?”

透過望遠鏡,起伏搖晃的海浪終於慢慢停下,幾段巨鱔屍體浮上海面,死不瞑目。

“死掉了,被什麽給幹掉了!”佩金抽著涼氣說道。

血腥味彌散,岸上船員感慨:“那個大家夥嗎?都沒有看到對手生物是什麽,真是恐怖的海域啊!”

羅眉尾揚了揚,眼神移向巖石灣岸。

一只手伸出海面,白發老者擰著濕答答的外套順著石坡走上,腰間攜掛長刀。

“餵!你是誰!”

老者撣撣身上海水,擡起頭,“真傷腦筋啊!”

看清來的樣貌,除羅外眾人驚詫的後退,“冥…冥王雷利!”

雷利記起了斑點帽的陰冷少年和大白熊,“是你們啊!上一次見是在香波地群島吧!”

***

“不去嗎?不去嗎?真的不上去看一眼嗎?闊別有十年了吧,他可是從小蘿蔔丁長成獨當一面的船長了哦?不好奇他現在什麽樣嗎?”

林林撐著腦袋在他眼前不斷誘惑。

紅發磨牙,一巴掌按上她臉,將人推遠,“不去,通緝令上見過,我不好奇。”

“可是說不定路飛很想見你啊!一起上島嘛!”林林和他手掌作戰,不忘勸說。

紅發轉頭,視線穿過敞開窗戶,落向碧綠幽森的島嶼。閉眼,似是溫柔笑了下,“就算這樣也不行,現在見面的話,就和約定的不一樣了!”

誘惑失敗,林林坐回桌邊,“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去找雷利大叔討教了。”

她的劍道,尚不知前路如何。暫且找海上各路高手切磋切磋,權當修煉了。

“決定要走?留在我們船上,你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頭兒,我有我的路。再說我也不想待在你們庇護下,拖你們後腿呀!”

香克斯倒了杯酒,推給她,“你這樣說我都沒辦法反駁你。那林林,去走你的路吧。我們不會阻擋!”

晃了晃飲盡,“吶,還是需要你提供點幫助。”

“哦?”他笑,咬開酒瓶蓋,“盡管說,包管給你辦成。”

“你和鷹眼關系不是很好嗎?他在哪?等這邊結束我想去找他。”

“米霍克?你想去挑戰他?好辦是好辦,不過你的實力去可是會輸的很慘喲!要不要我……”

“不用!我可能就是想找虐吧!”

這幾日在船上,她沒嫌著,有空就和香克斯比劃兩下。結果很是淒慘,次次KO,不開領域空間的情況下就沒有能站著接過十招的。

“哈哈哈,找虐?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愛好啊!”

目光註意到岸上走來的男人,走到窗臺,“雷利先生,上來一起喝杯酒嗎?”

雷利手中一手插兜,一手提著銀制酒壺,灌完最後一口,搖了搖塞回腰間。擡眸,邁著慢悠悠步伐上船,“香克斯啊,來得正好。你到這來是要見蒙奇·D·路飛吧?”

香克斯推開門,和一眾船員們等在甲板上。

摟了摟披風上前,嘴角噙掛笑意,“不,來這是想給您塞個人。”

“誰?”雷利停下,有些出乎意料。

“我啊!”林林從香克斯身後鉆出腦袋,笑得燦爛,“雷利大叔,好久不見!”

雷利楞了楞,認出她,“是你啊,你還活著呢。”

“……”笑容漸垮,“大叔,你問候的方式不要這麽奇怪好不好。”巴不得她不在了是嗎?

“哦,那你欠的酒錢可以還下了吧。”

“……”

“噗——哈哈哈哈。”香克斯捶柱子大笑,“看來你們認識呀!”

***

“那我們走嘍,拜拜!”

“頭兒,以後再見嘍,我會想你們的!”

“等下次見面我會變成超級厲害的林林,讓你們誇目相看!”

三步一回頭的看向岸邊的海賊船,蹦跳著不舍揮手,直到茂密的叢林遮蓋視線,再看不到他們。

其實要是可以,她願意待在香克斯船上的。只是,她有必須要完成的事。

雷利心滿意足裝滿兩大壺酒,可以在島上湊合好幾天了。看看身後跟上的丫頭,這些年她似乎一點變化沒有。

“像我請教劍術?馬林梵多能接下赤犬一拳,你需要的是不斷的戰鬥與成長,我能教會你的不多。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追上他們的船。”

“不。”林林搖頭,“那不是我真正實力,我只是借助了某種強大的力量。”

“就算如此也無法救下老爹,是我自身太差勁了。所以拜托您教教我吧,我想變得更強。”

淚花在眼底打轉,消失後,是愈加堅定的眼神。

進入密林,光線不如外邊明亮。遠處依稀聽到戰鬥的聲響,地面樹幹隱隱震動。

雷利蓋上酒壺,掛回腰上,神色嚴肅而認真。“修行道路很苦,堅持的了嗎?”

她透過樹葉縫隙望向天空,側過頭,“嗯。若是只有我自己或許不行,可想想我想保護的人,堅持的了!”

“走吧!快點了!一旦修行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最好發揮全部實力。”

“求之不得!”

“對了,大叔。特拉法爾加·羅在這嗎?”她和羅講過,他應該還在吧。

“前幾天走了,急匆匆要去找什麽人。”

“啊?”找誰啊?比她還重要麽。

果然長大了,可能不記得小時候的荒唐事了。嘆氣,她最好不要再想了。重新,開始。

雷利帶著她繞過雨林,爬上島中央的死火山。等來到半山腰,天色已經暗下。

白濛濛濕氣從巖石縫裏升騰出,輕微的硫磺味熏得她忍不住揉鼻子。

“大叔,我們要幹啥啊?泡溫泉嗎?”

雷利好笑的看了看她,拔出她身側鐵碎牙,“如果你能提早完成的話當然可以。”

鐵碎牙感受到他人氣息,不安嗡鳴躁動。紅光勾勒出龍鱗圖紋,瞬間燃成火焰。

自上次吸收巖漿後它就解鎖了紅色形態,可與牙刀形態任意切換。頂上戰爭後的一些報道中,因為拍攝的照片模糊,猜測不到她來歷。恰恰照片中鐵碎牙很顯眼,能刮出颶風還能吸融巖漿,於是有一群人把它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淩駕於【無上大快刀十二工】,得之可得天下,什麽說法都有。

雷利釋放威壓震懾,鐵碎牙靜默沒幾秒,顫動更加劇烈,冰寒的殺意射出。

“哈哈哈哈哈哈,有脾氣,是把好刀啊!”提刀步入昏暗的山洞中。

林林跟上。

“哢嚓——”不小心踩斷腳下一截枯木,發出清脆聲響。漆黑的山洞頂,霎時睜開無數雙赤紅圓瞳,密密麻麻,陰森恐怖。

“大…大叔,這啥啊?”慢慢擡腿,她密集恐懼癥犯了。

“看清楚了!”

刀光一閃而過,頭頂啪嗒掉下個什麽東西。

雷利把刀拋給她,“這是紅巖蝙蝠,戳穿雙眼是殺死它們最便捷的方法,明早之前帶著一百只蝙蝠屍體下山找我。如果砍到其他地方不作數的哦!”

“啊?山洞裏太黑了,能點個火把嗎?”林林哀叫轉頭,原先站在她旁邊的人沒了。

雷利走到洞口,“遇到火光它們會散發毒氣,輕則致命,重則屍骨無存。你確定要嗎?”

“忘了說了,紅巖蝙蝠是群居動物,攻擊它們中的一只就相當於攻擊整個群體。註意力集中哦。”

他話說完,迎面黑影接連襲來,身後,四周,極快的飛行速度,尖銳鋒利的獠牙與勾爪。她還來不及出手,臉頰、脖頸與手臂已被他們刮出道道傷痕。

“不用想太多,什麽都看不見並不影響你揮刀。”雷利話語聲從洞外傳來。

淩晨的森林,清涼寂靜。太陽照不破濃濃白霧,月光星光黯淡難見。

路飛蒙眼和猩猩大象打了大半夜的架。一旁小火燉煮著菌菇鮮湯,雷利時不時抿口小酒,提點他兩下。

“不要自亂心思,攻擊是蘊含著意識的,草率出拳是無用功,路飛。”

眺望半山腰,算算時間,林林應該要下來了吧。

正想著,霧氣裏現出個影子。荊林林散著頭發,一身汙血,背上扛著包蝙蝠屍體從山上沖下,神情疲累而又輕松。

“大叔,那一洞都給我滅了,三百多只哦,我完整的殺了三百多只!”

雷利折了根樹枝扒弄著滿地的蝙蝠屍體,從它們死像上可以看出她對力量掌控的提升。

“嗯,吃完早飯休息下接著訓練。”丟掉樹枝回頭。荊林林毫無顧忌倒頭大睡,不一會兒,響起輕微呼嚕聲。

脫下披風蓋她身上,“做的不錯!”

***

羅離開女兒國後動用手頭關系很快打聽到紅發海賊團去向。一周後找到他們時卻沒有看到她。

荒僻的無人島上,熱烈的篝火,濃醇的酒水,撲鼻的烤肉香,該是場歡樂的宴會。只不過,場面略顯安靜。

持刀穿過或坐或立的人群,走到最中間紅發男人身前。“荊林林在哪?她說,她在你船上的。”

紅發給烤焦的野豬肉翻了個面,“你就是特拉法爾加·羅?找林林幹什麽?”

羅握緊刀,“她是我非見不可的人。”

瞧見他動作,紅發團船員紛紛掏出武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樹後躲著觀察的貝波緊張咬手,“怎麽辦?要是打架了我們上去幫忙還是逃啊?”

“廢話,當然不能丟下船長逃啊!貝波,你太沒良心了!白虧了船長對你這麽好!”夏奇、佩金一人一拳敲他腦袋。

“對不起!”白熊淚眼汪汪捂頭,“我是說帶著船長一起逃!那可是四皇呀!我們打不過吧!”

“好像有道理哦。”

貝克曼望了眼草叢三人,嚇得他們立馬埋下頭。

“哈哈哈哈,喝了這杯酒再告訴你啊!”香克斯舉杯,“林林養大的小鬼,算是自己人。”

“繼續開宴會!”

歡樂氣氛又起,連貝波等人都被拉過去碰杯。

羅皺眉幹掉碗中酒水,“她不在你們……”

香克斯給他滿上,“繼續喝!”

一晚上過後,紅心海賊團載著滿滿一肚酒水逃回了自己船上。

“哇,他們不怕喝死嗎?太……嘔……”

佩金抱著船欄往海裏吐得五彩斑斕。

“喝…酒…誒?怎麽沒人了?”貝波捧著酒瓶子意猶未盡睡去,熊臉上暈散酒醉潮紅。

“船長,你沒事吧?”夏奇喝的算少,揉著腦袋看向站在船頭吹風的男人。

羅除了面色微紅其他還算正常,“嗯,往女兒島去。”說完,頂著清冷凝重的面色走進船艙。

找到自己臥室,關上門,連上床的清醒勁都提不了,直接暈的昏天黑地。

“頭兒,這壺是十天醉,你竟然給他全喝了。”

“是啊!”紅發伸個懶腰,把烤好的肉拋給他,“誰讓他和我打聽林林的。”

“你太卑鄙了,頭兒。喝那麽多,還不知道他要睡多久呢!”船員們互看一眼,撫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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