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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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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解的情感

廣闊的海面像是沒有邊際一般,目之所及,皆是純粹透徹的藍,遙遠的相接一線,海吞了天,天落了海。

若是在度假,這般心曠神怡景色定讓她感嘆不已,可事實是,他們倆現在狀況比逃難還不如。

勉強掬起海水擦擦臉,昨晚著實睡的糟糕,後面山中整夜間歇的野獸嘶吼,嚇得她翻醒了多次,好在熬到天亮也沒來襲擊他們。

揉了揉困倦的眼底,現在不用鏡子照都知道自己該有多憔悴了。

擡手又壓下個哈欠,迷迷糊糊走回篝火前。

羅也醒了,坐在石頭上用刀撬著椰子皮。

海灘邊天出了兩顆椰子樹,她爬樹本事沒忘掉,醒來看見便搞了幾個下來,至少今早溫飽解決了。

聽到腳步聲,羅擡眸掃了眼,把身旁起開一個洞的椰子往她那邊一放。

林林見勢坐下,抱住椰子撐著頭沒兩分鐘又打起瞌睡來。沒辦法,她對睡眠要求比較高。

羅又撬開一個椰子,放下刀擡頭,面前正對他的女人頭一點一點,好像睡著了。

大抵受了驚嚇,休息不好,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冰冷,沾濕黑發的水珠從額頭滑落,越過豐滿的唇珠,滴落在衣衫上。她似是覺得癢,眉心微蹙,擡起手背抹了抹唇,淺淡唇色,像水洗過的花瓣。

她這樣子才像個女人,嬌弱而文靜。要是醒過來,再想想平素她的模樣,羅嘴角自己都沒發覺彎了彎,那就是個魔頭。

手腕撐的發麻,林林幽幽轉醒。無神的眼中,小少年以蜜汁神情看著她微笑。簡直要把她嚇死,驚人的腦回路一下抖擻,他莫非在暗戳戳想謀害她?!!

揮揮手臂,“你看什麽呢?”

羅驚醒,連忙垂頭,“沒看你!”此地無銀三百兩。

“嘁~”林林癟嘴,抱起椰子灌了口,“要睡覺就去睡,看我睡幹什麽。莫非還想我陪你一起睡。”

此話一出,小少年腦袋騰的一下漲紅,想起昨晚被她摟住相擁入眠的畫面,整個人連滾帶爬跑出老遠。

沒有,他才沒有。

林林瞪圓了眼睛看他慌張背影,良久,合起下巴。琢磨了會兒,沖著躲在樹後的身影喊到:“你別害怕,我昨晚是擔心你著涼才那樣的,不用害羞啦。”

話音落,羅捂住耳朵縮成一團,愈加不可見。

林林無奈搖頭,背過身轉向大海。太陽已升上半空,熾熱耀眼。一天一夜過去了,多弗他們肯定發現他們不見了吧。那會來找她嗎?

就算多弗不會,那羅西南迪也一定會的。她這麽安慰自己。在她潛意識裏,已認定自己對多弗影響力微小了。他是船長,是君主,是梟雄,他要強悍,要冷酷,要決斷。前面是未知冒險的誘惑,後面是海軍圍追堵截,這種人啊,怎麽會有空親自來找自己呢。

不覺心情都低落了,但給了自己一個失望卻能接受的結果,總比之後希望破碎的好。

坐了一會兒又犯了困,想著不能這樣,要是錯過了路經的船就不好了,拍拍臉起身,羅還躲在樹後自糾自結,她只好繞著火堆跑跑步當鍛煉了。

跑到三十圈的時候天海銜接盡頭朦朧的藍中出現了抹灰影。

她睜大眼睛跳上岸邊巖石,那影子很小,但是在移動著,正漸漸靠近,豎起的帆,站立的人。

“羅,羅!”她激動的叫他,“我們要得救了,你看那邊,是船,有人來了。”

羅瞇起眼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慢慢走到她身邊。

“這裏,這裏!”

身旁的女人還在雀躍興奮,他執起小刀背於身後,靜默的看著那艘駛近的船。之前逃亡的生活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如果來的是別有異心之人呢。

“他過來了!”林林拍拍他肩膀,跳下石頭往前面跑去。“嘿!這邊,這邊有人,你能……”

話語瞬時啞然,在她看清駛近的小船上站立是誰之後。

淩風翻飛的羽毛大衣,還是那般騷氣的粉色,黑沈的臭臉,甚至比以往都要嚇人。可她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卻覺得無比安心穩定。

眼睛被風親吻,酸澀又難忍,水霧在眼裏開出花,模糊了他走來的身影。他竟然來了!他竟然真的來了!!!

晶瑩的淚水溢滿滾下,她又看清了他的樣子,很兇,暴怒的那種,可她忍不住想笑,跑著撲到了他身上。

“多弗……”開口才發現自己已泣不成聲。

多弗朗明哥在看清岸上人影時無疑是憤怒的,夾雜了血腥以及暴戾的憤怒。沒日沒夜屠殺的疲累,找不到人的恐慌通通爆發,他甚至想用鎖鏈將她關起,徹底限制在自己身邊。但緊緊摟著他的女人哭的那樣委屈那樣無助,從未有過的一種情緒硬是敲碎了他石頭一樣的心,從中生根發芽,和著她滴落的滲透在他肩膀上的眼淚,在胸腔內滋生蔓延,糾纏著他冷硬的情感,叫他不得不屈服柔軟。

懷裏的女人還在大哭,盤在他腰上的雙腿沒了力氣漸漸滑下,連帶著摟住他脖子的手也松了開來。多弗手往下,拖住她大腿往上撈,讓她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別怕,我在這。”無奈又心疼。

原本要停歇的哽咽又因這一句話更嚴重了,她其實很怕的,握著刀要去救羅的時候,她手都是抖得;從冰涼的海水裏把羅救下,她的腿已經累的要抽筋,她好害怕自己會死啊;海中沖出來的那條海王類,刺牙那麽鋒利,她已預見自己被戳穿撕碎的痛了;再吞進魚腹,那麽惡心的地方,四周是要把人腐蝕的液體;流浪到荒島上,晚上還要擔心野獸出沒,她很怕的,真的很怕的,她就是個普通人,還很廢物。

枕在他胸口,小臉使勁往衣服上蹭。現在,她不用怕了。

多弗垂眸,懷裏小人永遠安分不了,“夠了,別把你鼻涕抹我衣服上。”

嗅了兩下鼻子,林林撐圓了紅通通清淩淩的眼爭論,“我沒有!”

視線裏都是他,不自覺又想笑,“多弗,怎麽是你來啊?”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來,一個人來,來的這麽快。

聽完這句話,多弗朗明哥收回手把人放下地,語氣裏多了絲難察覺的陰狠,“不然你想誰來?”

她只要報出誰的名字,他就削了誰的頭顱。

她的手指嵌進他的手指,摟靠著他胳膊,沙沙啞啞嬌嬌軟軟的嗓音:“你,你來。”

這一聲,真是陷進了他心裏。扣握住纖軟小手,轉身,“走吧,帶你回去。”

她拉住他,“哎,等等,還有羅。”

朝站在巖石上的小少年揮手,“羅,過來,我們回去了。”

小少年站在那沒動,她有點奇怪,不會這位小少爺還在鬧剛才的脾氣吧。

松開手,對多弗道:“你等等,我把他叫來。”

多弗沒松手,把要跑的女人拉回懷抱,皺著眉看了眼羅,沈聲,“一起去。”

“哦。”林林看看他,應了聲。右手捏捏他小臂,低聲道:“多弗,這次是我一個人惹出來的事。我知錯了,你別怪羅,要怪就怪我。”

她當然看見多弗朗明哥來時兇悍的樣子,只不過那時感動沖昏腦子,只記得歡喜了。現在他不是要對羅發作吧,結了梁子鬧大了可不好。他可是成年後帶著著海賊王路飛滅你王國的死亡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啊!

多弗朗明哥瞥了她一眼,她也知道錯?但原先胸腔裏要灼燒的怒氣早就被她眼淚澆息了,看著摟著自己胳膊獨自偷樂的小傻子,還能發作什麽?

***

他該過去的,可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呢。不願意看他們貼的那麽近,手牽著手;不願意看她笑的那麽燦爛,因為多弗朗明哥。早就從baby—5和巴法羅聊天中知道她是少主的女人了!可為什麽,此時看到胸口喉嚨口像堵滿了棉絮一樣不爽。

孤單單站立的小少年若再大一些,了解了人世情感,便會明白,左右他難受的東西,叫嫉妒。

但他現在不懂情感,也不知喜歡。

多弗朗明哥從口袋裏掏出記錄指針扔給羅,“你走吧,沿著指針方向會找到托雷波爾他們,到時候叫他們過來接。”

“誒?你為什麽要一個人留在這?”林林迷惑。

她是裝傻還是真傻,多弗洩憤的掐她臉上肉,“你也給我留下!”

林林疼得的齜牙咧嘴,手指扣他腕子,口齒不清道:“弗要,留哈來幹神馬?”

松手,多弗得意的看他傑作,白皙的臉上被蹂.躪出大塊血紅,而他腕子也不幸掛彩。

悠閑眺望海島,嘴裏吐出兩個字。

“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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