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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寧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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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寧靜時光

進入三月以後,天氣變得晴朗了一些,但每次來到外面的場地上,凜冽的寒風仍然吹得他們的手和臉生疼。貓頭鷹們不能及時把信送來,因為狂風總是吹得它們偏離目標。

這天午飯的時候,斯萊特林的餐桌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正傳閱著什麽。這可是個稀奇的場景;要知道這張桌子通常是午飯時最安靜的。

潘西走過去問了一下,回到座位上時手上拿著一本攤開的《巫師周刊》。她掃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臉上閃著興奮的光,“你們看這個!”

攤開的那一頁有一張哈利·波特的彩色照片,下面是一篇短文: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短文裏甚至還提到了潘西的名字。

“你是什麽接受采訪的?”埃斯特拉對這種桃色新聞的興趣不大,拿上自己的東西就和他們一起前往地下教室。下午是兩節和斯萊特林一起的連上的魔藥課,比起什麽人的情史她更關心自己前段時間交上去的論文。

“不是我,是米裏森。”潘西聳聳肩,“記得她二年級的時候在決鬥俱樂部和格蘭傑打起來了嗎?她巴不得說點格蘭傑的壞話呢。我只是剛好在邊上,說了句‘她平時可不長舞會上的那個樣子,不過她腦子機靈,沒準用了什麽特殊方法’。”她的視線突然落在了埃斯特拉背後,“他們來了。”

埃斯特拉回過頭。

“你在裏面會找到你感興趣的東西,格蘭傑!”潘西大聲說,把雜志扔給了赫敏。赫敏伸手接過,顯得有些驚慌。就在這時,地下教室的門開了,斯內普招呼大家進去。

今天的魔藥課上要配制增智劑。這是一種配料並不覆雜、但是需要格外仔細操作每個步驟的魔藥。埃斯特拉心無旁騖地盯著自己的藥劑,一滴一滴地加著犰狳膽汁,直到藥劑變成藍色,開始搗她的聖甲蟲。

教室後方突然傳來了斯內普冷淡嘲諷的聲音。他發現了後排的三個人正在翻看那本雜志,小聲交談,並為此扣去了格蘭芬多的分數。接著他開始大聲念起了那篇《巫師周刊》上的文章,一時間教室裏哄響著斯萊特林們的笑聲。

“……格蘭傑小姐,去那,帕金森小姐旁邊。波特——我講臺前的那張桌子。現在,過去。”

“梅林——我才不想和萬事通一張桌子!”原本專註於嘲笑那幾個人的潘西憤憤地攪動著她的藥劑,她剛剛不小心加多了膽汁,錯過了下一步驟需要的黃色藥劑,現在正在想辦法拼命補救。

“斯內普教授今天好像很生氣。雖然他平時也不怎麽喜歡波特就是了。”埃斯特拉同情地看了一眼潘西的藥劑,開始切割更多的姜根。

德拉科的藥劑已經變成了最理想的綠色,只需要繼續順時針攪拌直到變成黃色。他看了一眼講臺的方向,小聲說道,“斯內普教授的私人儲藏室最近好像丟了些東西,他很生氣。”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了哈利·波特憤怒的聲音,“我從來沒有靠近過你的辦公室!”

德拉科聳聳肩,露出一個“你看吧”的神色。“說到這個,波特在第二個項目裏用的鰓囊草,真的不是從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偷的?”

“千真萬確。”埃斯特拉把姜根加進坩堝,現在她的藥劑也是綠色的,只需要攪拌就可以了。“他特地問我可不可以不通過斯內普教授拿到,我就告訴他可以通過貓頭鷹郵寄在藥店買。有一天早飯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收了包裹。”

這時,教室外有人敲門。

“進來,”斯內普用他慣常的聲音說道。

門開了,全班同學都扭頭看去。卡卡洛夫走了進來,大家望著他走向斯內普的講臺。他的手指卷著山羊胡胡須,看上去焦躁不安。

他們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些什麽,卡卡洛夫卷起了左手的袖子,斯內普看上去很生氣。直到下課,同學們都離開地下教室,他也沒有離開。

-

第二天中午,微弱的銀白色太陽正照耀著場地。天氣是一年來最暖和的,學生們都去往霍格沃茨享受周末。

“你們真的不去嗎?”潘西和布雷斯在離開禮堂前看著德拉科和埃斯特拉,“今天的天氣這麽好,你們不會要在圖書館待一天吧?”

“每次去都是那幾家商店。而且我最近也不缺什麽,沒什麽想買的。”埃斯特拉搖搖頭,和朋友們揮手,“你們玩得開心。”

天氣確實很好。積雪融化,霍格沃茨又被綠色的草地和樹木覆蓋著,湖面在微風下波光粼粼,能看到巨烏賊在水面下懶洋洋地游動,卷著自己巨大的觸手。布斯巴頓的飛馬和馬車停在場地邊緣,毛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德拉科牽著埃斯特拉在湖邊散步,塔菲在離兩人不遠的前方追著樹蔭間投過來的小光斑跳來跳去,時不時回過頭來叫一聲。埃斯特拉就跟過去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零食遞給它。

舞會過後埃斯特拉就剪了頭發,超過肩胛骨的淺栗色長發現在又是只到肩膀的長度,柔順地搭在脖頸周圍。德拉科在後面看著她追著塔菲跑出去兩步,又叉著腰停下來,轉過身向他跑來,淺褐色的眸子閃閃發光,無奈地搖頭,伸出手臂。

埃斯特拉一下跑到他懷裏,抱住他的腰。“我不追了——讓它自己玩去吧。”

塔菲本身也是性格乖巧的貓,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跑出去很遠。果然見小主人不在身後跟著,它又停下來坐在原地,轉過身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他們在湖邊走了一圈,靠著一塊大石頭坐下來,塔菲仰躺在他們面前,肚皮朝上曬著太陽,舒服得眼睛都瞇起來。埃斯特拉靠著德拉科的肩膀打了個哈欠,“有的時候我想,要是被分在斯萊特林就好了,可以和你有更多在一塊的機會。”

德拉科的手指繞過她柔軟、被太陽曬得溫暖的發絲。“比如呢?”

“魁地奇比賽的時候?”埃斯特拉苦惱地皺了下眉頭,“去年——和拉文克勞的比賽。當時我就在想,要是能一起慶祝也不錯。如果我在斯萊特林,我們也不用現在每次約會都去圖書館——不過好像也可以,對學業幫助倒是很大。”

“可惜今年沒有魁地奇。”德拉科笑著說。

“對啊,明年又是O.W.Ls年。你大概會很忙吧?”埃斯特拉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有那麽多要考的科目,還要魁地奇訓練……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時間這樣什麽也不做,在外面閑逛。希望明年別再辦這些其他的比賽了,一整年看不到你在球場上飛來飛去的樣子,我還有點不習慣。”

德拉科笑意加深。“我以為你不喜歡魁地奇。這是我能從你這裏聽到的最高標準的讚美了,是吧?”他親了一下她的側臉,“你要是喜歡的話——等到暑假回家,我還是可以帶你騎著掃帚飛幾圈。”

埃斯特拉假裝聽不懂他的得意和調侃。

他們在外面待到太陽不那麽溫暖的時候返回城堡。德拉科抱起了塔菲,兩人一起越過草地向大門走去。

在禮堂前的石階上,一個不速之客攔住了他們。“真是一對甜蜜的年輕人。”麗塔·斯基特透過那副難看的眼鏡看著他們兩個,笑得讓人不舒服,速記羽毛筆在她肩頭躍躍欲試,“馬爾福和諾裏森……不同尋常的組合,讓我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傳言——”

“你都知道我是誰了,還敢說這些話?”德拉科把埃斯特拉護在身後,拖長了腔調諷刺,“我以為‘大難不死的男孩’那些讓人心碎的愛情故事足夠你寫了。”

“讀者們總是口味多變的,不可能永遠只對一個話題感興趣。”麗塔圓滑地說道,“不同種類的愛情故事,特別是純血統世家之間或真或假、涉及到利益關系的結合也是有大批讀者的,小馬爾福先生。”

埃斯特拉拉了一下德拉科的袖子,對他搖了搖頭。盡管他們掌握著麗塔·斯基特的一些把柄,但是如果在這個時機惹惱她,只會兩敗俱傷。

德拉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相信一個總能拿到獨家新聞的優秀的記者,”他意味深長地說,“一定也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消息來源,無論合法與否——當然,那不是我的重點。”他盯著麗塔微變的神色,“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給過你足夠多的東西可以去發掘了。別把你那些‘天賦’用在錯誤的地方,斯基特記者。”

“這是威脅嗎?”麗塔·斯基特微笑著問。

“不,這是忠告。”德拉科搖搖頭,神色平靜,“究竟寫什麽才能讓你名聲大噪,你比誰都清楚。第三個項目來臨前這段時間,你有大把的時間。”

說完他就帶著埃斯特拉走進了城堡。

-

當天晚些時候,埃斯特拉想著要給她父母寄一封信,關於麗塔·斯基特今天說的話。吃過飯她回到宿舍,這才註意到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黃金三人組的身影,而宿舍裏赫敏·格蘭傑的床也始終空著。

但她沒有多想,只想著第二天要去貓頭鷹棚屋寄信,就早早睡下了。

幾個小時後,已經是深夜時分,但馬爾福莊園的書房卻燈火通明,盧修斯·馬爾福坐在椅子上,握著手杖的手都有些用力。納西莎·馬爾福坐在他身邊,臉色蒼白,覆在那只手上,低聲說道,“盧修斯……不要擔心。”

不久前他得到消息,“食死徒聽從那個人的命令在行動。晚些時候面談。”

他們的視線都緊緊盯著壁爐。直到墻上的掛鐘走到了淩晨兩點,火焰終於變成了綠色,菲利克斯·諾裏森從裏面走了出來,神色並不好看。

“怎麽樣?”馬爾福夫婦立刻站了起來。

“跑了。”菲利克斯簡單地說,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拉過一把椅子在他們對面坐下,“我恐怕去年夏天我們的猜測都是正確的——神秘人確實在變強。”

兩人的臉色變了又變,重新坐下。

當天傍晚,菲利克斯·諾裏森就快要下班,準備通過飛路網回諾裏森莊園的時候,被一封緊急通知叫走,跟著康奈利·福吉、傲羅甚至是國際魔法合作司的人,在一個攝魂怪的陪同下趕往霍格沃茨——福吉得到通知,一個逃脫阿茲卡班的食死徒出現在霍格沃茨,由神秘人授意,策劃了一系列危險事件。

只是沒想到事情發展超出了想象,現在才有時間脫身。

“霍格沃茨裏的阿拉斯托·穆迪,其實是巴蒂·克勞奇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他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喝了覆方湯劑,進入霍格沃茨,把哈利·波特的名字放進了三強爭霸賽的獎杯,因為神秘人說需要他。”

“他母親來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兩人用覆方湯劑交換了身份,讓他逃了出去。前段時間失蹤的伯莎·喬金斯精神恍惚,正是因為她發現小克勞奇活著,被老的施了一個強力的遺忘咒。她後來去了阿爾巴尼亞,遇到了從阿茲卡班逃跑的小矮星彼得,被帶到了神秘人面前,說了不少東西。”

盧修斯詫異地問,“你是說去年那個代替布萊克進了阿茲卡班的人?”

菲利克斯點點頭。“沒錯,他和布萊克一樣是個非法的阿尼瑪格斯,而且從他那裏得到了靈感,阿茲卡班一直被人看守的那個只是個老鼠的變形罷了。”

盧修斯深吸一口氣。“黑魔王是什麽時候回到英國的?”

“這我倒是不知道,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菲利克斯皺眉,“克勞奇給他兒子用了奪魂咒,但是不知道他開始抵抗了。魁地奇世界杯上,正是他變出了黑魔標記。當天晚上,黑魔王就去找了他,給老克勞奇施了奪魂咒。然後他們一起制服了真的穆迪,來到霍格沃茨。”

“我在世界杯上看到標記就去找了他,但是他似乎對我也很不滿意。”盧修斯摩挲著手杖上的浮雕,“指責我為什麽只是發起一些無意義的集會,而不是去尋找黑魔王的下落,幫助他東山再起。”

菲利克斯吐出一口氣。“哈利·波特今天發現了他是假的,於是鄧布利多制服了他,用了吐真劑,”他諷刺地笑了一下,“可是福吉帶的攝魂怪一看到活人就撲了上去。之後福吉勉為其難派人去了克勞奇家,當然什麽都沒搜到。”

盧修斯的神色變得更為嚴峻。“那三強爭霸賽呢?”

“還是要照常舉辦,這是福吉的死命令。”菲利克斯按了按額角,“策劃的人已經成了行屍走肉,他覺得沒人能將哈利·波特帶到黑魔王面前了,當然,他也不相信黑魔王還活著。”

三人互相看著,眼裏都是晦暗不明的光。

-

第二天一早,埃斯特拉將貓頭鷹放了出去。她倒是不指望能立刻收到回信,不過顯然接下來幾天的報刊雜志裏也都沒有她的名字出現。倒是那些讀過《巫師周刊》的人,不停地給赫敏·格蘭傑寄去散發著味道或是帶著惡咒的信件,甚至還有炸開的吼叫信。

然而還有更讓人意想不到的——《預言家日報》報道了巴蒂·克勞奇重病入院,以及之前失蹤的魔法部女巫伯莎·喬金斯已確認身亡的消息;而在新一周開始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他們甚至沒有再看到過阿拉斯托·穆迪的身影。

這門課突然變成了自習,一直持續到覆活節假期。因為越來越多的功課埃斯特拉沒有回家,但是貓頭鷹捎來了來自爸爸媽媽的彩蛋和信件。

“親愛的埃拉:

不必擔心麗塔·斯基特。她只是擅長通過言語威懾鼓動人心(是的,誰讓她是一個懂得操控文字的記者呢),並非真的對愛情故事感興趣。她一向執著於那些可以真正轟動魔法界的大消息。我猜她會寫之前的文章只是因為主角是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以及保加利亞萬眾矚目的追求手威克多爾·克魯姆。

但我仍然對你和德拉科正在交往這件事感到詫異,並且疑惑為什麽已經到了四月我才知道這個消息。

埃拉:不要管你爸爸的胡言亂語。喜歡的男孩也喜歡你是件幸運的事,希望你們過得開心。暑假見。

愛你的,

爸爸媽媽”

覆活節後,夏季學期開始時,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開始由一位魔法部的傲羅擔任,理由是穆迪生病需要在醫院修養。埃斯特拉有想過寫信給她爸爸問一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最終還是作罷了。

夏天越來越熱,期末考試也一天天靠近。無論是長篇需要記下來的古代魔文詞匯還是那些算數占蔔的圖表都讓人心煩意亂,埃斯特拉覺得自己唯一稱得上是有信心的課就只有變形術——畢竟為了一份禮物她可提前學習了太多了。

進入六月,連期末考試也不能阻阻止堡中的氣氛重新變得緊張又興奮起來。

考試在第三個項目那天結束,上午埃斯特拉結束了自己的魔法史考試和德拉科一起回到禮堂吃中午飯,發現格蘭芬多長桌上的人遠比想象中要多。

“給了我充足的理由把位置讓出去。”埃斯特拉在斯萊特林長桌上越過人群看到了一大堆紅頭發和一個黑頭發,“你們考得還好嗎?”

“想不起來那些叛亂妖精的名字。”潘西搖搖頭,“我腦子裏只有那些妖精做的首飾,只能隨便編了幾個名字上去。不過沒關系,過了明年我就不打算再上了。”

下午他們四個一起在湖邊玩了一下午的巫師棋。起初是潘西和埃斯特拉走一步看一步,單純地消磨時間,但是在德拉科明目張膽地偷偷在後面提示之後游戲的性質就變了。布雷斯不甘示弱,然後游戲演變成了兩個男生的對決,而埃斯特拉和潘西在一邊互相染指甲。

晚餐因為看上去平時都要正式,埃斯特拉坐回了格蘭芬多長桌。第五名評委由克勞奇指派的韋斯萊變成了康奈利·福吉。當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藍色轉為暗紫的暮色時,鄧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了起來,眾人安靜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再過五分鐘,我就要請大家去魁地奇球場,觀看三強爭霸賽最後一個項目的比賽。現在請勇士們跟巴格曼先生到運動場上去。”

魁地奇球場已經變得完全認不出來了。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樹籬把場地邊緣團團圍住。在最外層的籬笆有一個缺口,那便是這個大迷宮的入口。

天空現在是澄澈的深藍色,星星開始出現。

等到觀眾都落座,盧多·巴格曼那經過魔法放大的聲音便在看臺上回響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項比賽就要開始了!我來報一下目前的比分!塞德裏克迪戈裏和哈利波特——85分,並列第一,霍格沃茨學校!”掌聲和歡呼聲把禁林裏的鳥兒驚飛到漸漸暗下來的夜空中。“威克多爾克魯姆——80分,第二名,德姆斯特朗學院!”又是一陣掌聲。“芙蓉德拉庫爾——第三名,布斯巴頓學院!”

“現在……哈利和塞德裏克,聽我的哨聲!”巴格曼說,“三——二——一——”

隨著一聲短促的哨音,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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