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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和萬聖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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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和萬聖節

冬天在一天一天的課程裏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冷,越來越潮濕,夜晚也更加黑暗了。一天晚上,埃斯特拉從圖書館回到格蘭芬多院的休息室,在布告板上看到一張通知: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末,十月底,萬聖節前夕。

就在她剛剛找了個座位坐下,攤開自己的論文的時候,壁爐旁就傳來了爭吵:赫敏那只姜黃色的大貓叼著一只蜘蛛跳上了座位。

貓的習性還是各不相同,埃斯特拉想起在宿舍的塔菲,它無疑更偏愛魚類。而克魯克山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羅恩,一面輕輕搖動它那多毛的尾巴尖。然後,它一聲不吭地來了個突然襲擊,想要去咬地上的書包。

“羅恩,別傷害它!”赫敏尖叫道。一下子整個休息室都在看熱鬧,埃斯特拉也忍不住被吸引了註意力。羅恩拿著書包飛快地轉了一圈,克魯克山仍舊抓住不放,斑斑從書包頂端跳了出來——“抓住那只貓!”羅恩大叫。這時,克魯克山放開了書包,跳到桌子上,追趕那嚇壞了的斑斑。

羅恩廢了好大力氣才從五鬥櫥下面抓著老鼠尾巴把它拽出來。

“那只貓就是盯著斑斑不放!”羅恩說,沒有去理會周圍的人,他們都開始笑起來。“斑斑是先在這裏的,而且它病了!” 羅恩大步走過公共休息室,上樓到男生宿舍去了。

周圍的人群又重新散開,赫敏抱著克魯克山,顯得有些膽怯。埃斯特拉重新攤開自己的變形課本還有論文,寫了兩筆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可以把它一直留在宿舍的。塔菲不是很在意其他動物,不會對它怎麽樣。”

赫敏和哈利從壁爐邊的椅子裏驚訝地擡起頭,似乎沒有意識到她會安慰她。“謝——謝謝,但是我總是關不住克魯克山。”她翻弄著手裏的書,“我把它留在宿舍,晚上回來就看見它在公共休息室了。”

“真聰明。這麽聰明的貓不應該這麽久了還不聽主人的命令——除非它是真的不喜歡那只老鼠。”埃斯特拉重新低下頭對付她的作業。

第二天顯然這兩個人還沒有原諒彼此。無論是草藥課還是變形課前羅恩一句響亮的“她認為別人的寵物不要緊”。埃斯特拉在晚餐時把這件事講給德拉科,“要我說,韋斯萊有的時候確實很過分——你怎麽啦?我臉上有東西?”

德拉課猛地回過神來。他一直在盯著埃斯特拉的側臉,和撐著下巴的手。他送的手鏈還纏在細瘦的手腕上,長出一截的鏈子垂下來,閃閃發光。

“沒事。”他搖了搖頭,咬了一口布丁,覺得有些過甜了。“萬聖節我在前廳等你。我們一起去霍格莫德?”

“不然呢?你想甩了我?”埃斯特拉奇怪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德拉科立刻反駁,“你最近不是圖書館就是在去上課的路上,連飯都沒怎麽好好吃。我以為你要拿來寫那些論文,可能不想去霍格莫德。”他小聲補充,“而且我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你。和。我。沒有其他人。”

對面的布雷斯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潘西睜大了眼睛,一邊漫不經心地拍著他的背一邊看過來,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所以應該叫做一個約會嗎?埃斯特拉咬著勺子點點頭。是不是應該早起一點,打扮得好看一點?但是她什麽樣子德拉科沒見過?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前和對方一起去對角巷買書時可從來沒有過這些念頭。

可能因為霍格莫德就是不一樣的吧。直到睡覺前她也沒有弄明白。

-

萬聖節前夕的那天早晨,埃斯特拉醒來下樓去吃早飯。每個人看上去都喜氣洋洋,迫不及待地討論著一會的行程安排。

飯後德拉科在前廳等她。看管人費爾奇站在大門裏面,拿著一張長長的名單核對著一個個人,懷疑地看著每一個人的臉,提防著任何不應該去的人溜出去。埃斯特拉走過去和他一起排隊,“你沒吃早飯?”

“比你早一點。會不會對你來說時間太早了?”德拉科戴著她去年送的圍巾,伸出手把她的馬尾從衣領裏翻出來,又替她拉緊了圍巾。

“是有一點。”埃斯特拉註意到德拉科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於是把他的手拉了下來。銀色的指環纏繞成戒托,上面是馬爾福家的家徽,她從前在盧修斯·馬爾福的手上看到過。大概是調整過大小,在德拉科手上也不顯得空蕩蕩的。

德拉科也沒有把手抽回來。“開學前就給我了,最近才戴上。”

埃斯特拉把他的手放開。“你爸爸是真的對你有很高的期望,對吧?”

核對過名單之後他們一起向霍格莫德的方向走去。十月底還不算最冷的時候,難得的陽光也驅散了一部分寒意。蜂蜜公爵是他們的第一站——埃斯特拉說不上喜歡甜食,但是店裏擺放著一個又一個貨架,新奇感很快讓她挑了起來。

“你說如果我聖誕節帶回家一包這個,”她站在貨架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吹寶泡泡糖飄起的藍色風鈴草顏色的泡泡,“這些泡泡圍著聖誕樹,會很漂亮吧?”

德拉科手裏拿著一盒包裝漂亮的南瓜味巧克力,正假裝閱讀說明,實際上看著埃斯特拉的側臉。聽到她講話,他把手裏的東西放回貨架,說道,“這東西吹出來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破滅,你媽媽不會高興的。”他伸出手撫了一下她松松綁起來的馬尾,“怎麽又紮起來了?”

“風太大了。我才不想在外面走路的一半時間裏都被頭發擋住臉,太丟人了。”埃斯特拉甩了一下頭發,“假期回家可以修剪一下,實在是太長了。”原本過肩的淺栗色現在已經越過肩胛骨還要再長一點,發梢在脖頸掃來掃去。

蜂蜜公爵的客人絡繹不絕,付了錢之後兩人很快就出了店門。埃斯特拉拆開一塊發微光的粉紅色椰子冰糕咬了一小口,又從德拉科拎著的袋子裏翻出了一盒包裝漂亮的巧克力塞進他的外衣口袋。“這是送給你的。”

“怎麽突然想到送我巧克力?”德拉科想拿出來看一眼,被按住了手。

“回霍格沃茨再看——走了,去那裏吧。”埃斯特拉指了指寫著“文人居羽毛筆店”標牌的一家店面。“我要再買一根羽毛筆和墨水。古代魔文要寫的東西太多了,你送我的那套我都用完了。”她撇撇嘴,“早知道我也選保護神奇生物。”

德拉科忍不住笑她。“那不行。你連騎掃帚飛一圈都不願意,怎麽能願意每周在外面站兩節課?”

埃斯特拉白了他一眼。他們進了文人居,走過一排排插在銅缽裏的羽毛筆。

“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好奇了,”她拉著德拉科的袖子小聲在他耳邊說,“你們家的白孔雀。你真的不覺得它們的尾巴很適合用來做羽毛筆嗎?”

“這就是你每次暑假在花園裏坐著發呆的時候在想的東西?”德拉科驚奇地看著她,“你一天到晚腦子裏能不能裝一點有用的?”

“當然不是。”埃斯特拉一邊反駁一邊仔細檢查一支長長的、金色雕花筆頭、墨綠色的羽毛筆。“這支顏色可真好看——可惜,我不在斯萊特林。”但她還是拿起了那支筆,連同旁邊另一支深灰色的,又拿了兩瓶墨水。

她執意要自己拿著去結賬,還囑咐店員分開包裝。德拉科正覺得奇怪,她一走到街上就把其中一個塞到他懷裏,“這是給你的。”

他覺得自己一定看上去傻透了,但還是問道,“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第一次約會*的日子。”埃斯特拉笑著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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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去過了三把掃帚酒喝了一杯黃油啤酒(德拉科顯然對擁擠嘈雜的環境並不太滿意)回到了學校,剛剛好是薄暮時分。再有五分鐘,晚宴就開始了。

禮堂裏掛著成百上千只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面懶洋洋地飄蕩,像是燦爛的水蛇。埃斯特拉跟在德拉科後面,一坐進斯萊特林長桌就被布雷斯和潘西一邊一個按在了餐桌的對面。

“說!今天都做什麽了,怎麽一整天都沒看到你們?”潘西跟她咬耳朵。

“去了蜂蜜公爵、文人居還有三把掃帚。”埃斯特拉老老實實地回答,“別的地方也隨便看了看,但是沒買什麽東西——說起來,我也一整天沒有看到你們啊。”

“別傻了,我們也沒刻意避開你們。”德拉科甩開布雷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嘲諷道。

食物無疑是精美的:埃斯特拉一直認為霍格沃茨的食物是為數不多可以在她心裏和她媽媽的手藝不相上下的水平。吃飽喝足困意襲來,埃斯特拉靠著潘西閉上眼睛,後者摸了摸他的頭,拆掉了她綁馬尾用的發帶,“看,約會果然是體力活。走累了,對吧?”

埃斯特拉抱著她的胳膊哼哼。在霍格莫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走了一天路。

德拉科伸出手拿過她的發帶收了起來。

晚宴以霍格沃茨的幽靈提供的文娛節目作為結束。幽靈們從墻上和桌子上突然出現,來作一種列隊滑行。埃斯特拉和他們告別後跟隨格蘭芬多的其他人沿著通常的路線一起去到格蘭芬多塔樓,但是等他們走到胖夫人肖像面前時,卻發現走廊裏擠了許多人。

“大家為什麽都不進去呢?”她聽到前排的羅恩好奇地說。

“請讓我過去。”珀西·韋斯萊從人群中神氣地走出來。“幹嗎堵在這兒啊?你們大家總不見得都忘了口令吧——對不起,我是男生學生會主席——”

人群靜了下來,是從最前面開始安靜下來的,所以這就像一陣寒流在走廊裏散布開來一樣。他們聽到珀西說話,聲音突然尖起來:“誰去請一下鄧布利多教授。快!”

後面的人都靠得更緊了一些,想看清楚麻煩出在哪裏,埃斯特拉也被推著向前,這才發現胖夫人已經從肖像畫上消失了,肖像畫遭到了惡意破壞,帆布小片在地上到處都是,大塊畫布則被完全從畫框上撕走了。

趕來的鄧布利多先是吩咐人去找胖夫人,又問了皮皮鬼究竟是誰做的。皮皮鬼在空中翻跟鬥,從他自己的雙腿中間對鄧布利多咧著嘴笑。“他脾氣可真壞,這個小天狼星布萊克。”

-

十分鐘以後,四個學院的學生都來到了禮堂,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鄧布利多只說了要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拿出魔杖讓長桌都飛到禮堂邊上,又變出成百個睡袋,就出去了,還隨手關上了門。禮堂立即響起一片嚶嚶嗡嗡的說話聲,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忙著告訴其他學生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埃斯特拉立刻抓了一個睡袋,趁著沒人註意的時候跑到角落裏去了。

她顯然不是唯一一個——德拉科從一回到禮堂要他們在這裏過夜開始就拎著睡袋溜到了身後。“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埃斯特拉按著他淡金色的、無比顯眼的頭,“我沒事的。”

“算了吧,好像我不知道你沒有塔菲的時候格外認床一樣。”德拉科壓低聲音,和埃斯特拉一樣和衣鉆到睡袋裏去,嫌棄地捏著睡袋的一角,“紫色。看在梅林的份上,鄧布利多的品味和他選教授的水平也差不多了——”他話沒說完就被埃斯特拉拍了一下頭。

“我提醒你,這附近都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她四下看了一圈,好在周圍的人都在彼此討論布萊克是怎麽進來的,並沒有過多關註這個角落。她松了口氣。

德拉科湊近她,壓低了聲音,“我剛剛聽到他們說,是布萊克闖進了你們的塔樓?”

“格蘭芬多塔樓門口是一副肖像畫。他劃破了進來的,畫上的胖夫人嚇壞了。”埃斯特拉側過身躺下,“我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城堡本來就有這麽多保護魔法,以防外人偷偷進來。更別提每一處入口還有攝魂怪。無論是潛行還是化裝,都是不可能的。”

這時珀西開始催促了,“現在熄燈!”他大叫,“我要每一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惟一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游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著話。施過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布滿了星星。在這種情況下,加之禮堂裏仍舊到處是耳語聲,埃斯特拉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清風拂面的戶外。

“我們明年夏天——去看星星吧,德拉科。”她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

“去哪裏?”德拉科支著沒受過傷的半邊胳膊,側著身和埃斯特拉說話。

“都可以啊。”埃斯特拉偏過頭和他說話,卻楞了一下。天花板的星光映在淺色的眸子裏,溫柔又平和地看著她,好像她無論說什麽他都會耐心聽著,會去實現一樣。

她莫名地覺得睡袋裏有點熱了,所以溫度也升到了臉頰上。

德拉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會陪你去看星星的。”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能睡著嗎?”

埃斯特拉閉上眼睛。禮堂的地有些硬,也不是她熟悉的寢具,沒有塔菲呼嚕呼嚕地在身邊。但是德拉科和她靠得很近,他身上香根草的香氣是她格外熟悉和親近的——她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在教師巡邏的腳步聲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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