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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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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搏鬥

臨春思忖著拒絕的可能,最後的結論是沒有可能。只好慢吞吞地挪近床榻邊,從謝明崢腳邊滾進裏側,動作飛快地躺平,扯過被子蓋上,連眼睛也閉上。

只是睫羽顫抖個不停,出賣了她的緊張。

他……又不舉,又很討厭她,即便與她同榻而眠,兩個人也不會發生什麽的。

臨春在心裏自我安慰,重覆了好幾遍,終於冷靜了些。

她呼出一口氣,慢慢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偏頭看身側的謝明崢。

正對上謝明崢一雙星眸。

“……你怎麽還沒睡著?”她聲音有點大,反應很激烈。

謝明崢有些無奈,笑了笑:“公主殿下,我們才躺下不到片刻。”

又開始陰陽怪氣她了。

她悻悻轉回頭,道:“那趕緊睡吧,晚安。”

說罷自己又閉上了眼,試圖趕緊讓自己睡著,緩解這種尷尬。可是她越想讓自己睡著,卻越是毫無睡意,分外清醒。

謝明崢這麽大一個人躺在她身邊,很難不讓人註意到他的存在。他占據了半張床的位置,渾身上下仿佛散發著熱度,連同床帳之間的溫度都上升了幾分似的。他的呼吸聲均勻沈穩地落在臨春耳中,臨春根本睡不著。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時間點滴流逝似乎變得很漫長,不知道過去多久,臨春再次睜開眼,偷瞄了眼身側的謝明崢。只見他閉著眼,胸口的起伏規律而平緩,似乎已經睡著了。

發現他睡著之後,臨春緊繃的精神漸漸放松,今日熬藥熬了一整日,她累得不行,慢慢地睡了過去。

在身邊的少女進入夢鄉之後,謝明崢緩緩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炯炯有神,未見半點睡意。

在她身邊躺著,怎麽可能睡得著?

她身上的花露的味道漸漸淡去,屬於自己的清甜香氣再次飄散出來,絲絲縷縷地鉆入謝明崢心脾。他滾了滾喉結,不由自主地湊她更近。他支著腦袋,手肘上散下來幾縷柔順的青絲,屬於臨春。

讓謝明崢想起那天,她幾縷青絲垂在雪白後頸處的樣子。

謝明崢伸出手,勾住她那縷青絲,在食指上繞了個彎兒,又慢慢地松開。他的目光移向她的嬌靨,只需要伸出手,便可以觸碰到。

他這麽想著,也這麽做了。

粗糲的指腹擦過她凝脂玉一般的臉頰,心癢起來,謝明崢感覺到自己的反應。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這樣不堪一擊。

謝明崢的指尖從她臉上,落到她手上。他捏著她的手心,很軟乎,目光忽地一頓,看見了她指尖的紅,不由皺眉。她皮膚白,那點紅色很是顯眼,像是被燙到了。

他記起她曾說今日給她熬藥的事,是為他受的傷……

這幾個字一從心底冒出來,便勾出他的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送到嘴邊,在她指尖印下一個吻。

蔥白如玉的手指,近在咫尺,謝明崢忽然很想咬上一口。想了想,還是沒敢咬,怕吵醒她。

謝明崢放下她的手,目光又落在她那張芙蓉面上。

靜默片刻後,終是緩緩俯身,咬住了那雙唇。

這是第三次品嘗到她的滋味,和前幾次一樣,清甜可口。他嘴巴裏還殘留著一點藥的苦味,被她的甜覆蓋,漸漸地沁入心脾。

他小心翼翼,攪亂一池春水。本以為她不會有什麽反應,可忽然之間,謝明崢感覺到她微微地吮|了吮,而後將口中津涎吞咽下去。

謝明崢頓覺某根緊繃著的弦斷掉,像一個信號,瞬間身體裏的獅子便造反起來,叫囂著要沖出牢籠。他退出來,閉上眼睛躺平,努力讓自己冷靜。

但或許是臨春今晚給他喝的藥起了效果,他不僅沒能平靜下來,反而愈發覺得熱起來。那頭獅子像是與他打架,勢必要打出一個結果。

那藏進雲層裏的月亮又鉆出來,照出淡淡的光,如水一般。臨春身上的清香再次撲來,又澆了一把火。

他喉頭發緊,壓抑著呼吸,緩緩地側過身,面向那個熟睡著的少女。

窸窸窣窣的動靜於深夜中響動,不足以吵醒臨春。

臨春又在做夢了,這一次她夢見自己好渴,想要喝水。不知為何,那水卻是苦的,定睛一看,原來那不是水,而是藥。

她驚呼一聲,和碧雲說自己不要喝,叫她倒掉。可碧雲這丫頭不知怎麽回事,竟不肯聽她的話,一定要餵她喝。

她被藥的苦味嗆到,倏地推拒,終於將藥碗打翻在地。碗中黑乎乎的藥灑了一地,落在她腳邊,她在夢裏哭出來,為自己喝了這麽苦的藥哭哭啼啼。

夢境只到這裏,臨春又睡熟了。

他們二人都是和衣而眠,謝明崢手中攥著臨春的一點衣角,將她衣角攥得皺皺巴巴,幾乎要被他揉破。

終於他松開她的衣角,制服了獅子,讓它重新沈睡下去。

這一晚臨春睡得極好,一早醒來時謝明崢已經上朝去了。她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翻身下床,叫碧雲她們進來伺候梳洗。

碧雲與朱弦都是她從前摘星殿中的宮女,從小就伺候她,與她關系極好。如今能重新回來,主仆幾人相見時已經哭過一場,這會兒只剩下歡喜了。

碧雲和朱弦不知道她和謝明崢的交易,雖也不明白謝明崢怎麽會封臨春做妃子,但還是為她高興。

碧雲捂著嘴笑,擱下銅盆,將浸濕的方巾遞給臨春洗臉。

“陛下待娘娘真好呢,還特意囑咐我們不許吵醒娘娘。”

臨春隨意地應了聲,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認為她和謝明崢之間,除了仇人,或者合作夥伴,沒有別的關系。

她洗漱過後,打算換身衣裳。昨晚連寢衣都沒換,就這麽穿著衣服睡了一覺,衣服都被她睡得皺皺巴巴的,不好看了。

年輕姑娘家哪有不愛俏的,臨春更是個中翹楚。畢竟是自幼嬌生慣養著的。

替她更衣時,朱弦忽然咦了聲。

原來是她那身漂亮的衣裙上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有些奇怪的痕跡。臨春皺眉,以為是昨日熬藥時不知道在哪裏搞的。

“算了,洗洗就好了,若是洗不掉,日後便不穿了。”

她梳妝更衣完,走出殿門,接受陽光和風的沐浴。漸近夏日,陽光變得有些刺眼,也有點曬。臨春用過早膳後,便又繼續自己的熬藥大業。

見她如此辛苦,碧雲勸道:“娘娘,奴婢們來吧。”

朱弦也道:“是啊,娘娘,您若是有什麽病癥,宣太醫瞧瞧就好了,可別自己給自己亂吃藥。”

臨春道:“沒事,你們下去吧。你們放心,只是一些安神的藥。”

她將人趕走,自己繼續熬藥。有了昨日的經驗,今日快了許多,只消半日,便熬好了藥。

她捂著鼻子,欣喜地看了眼藥罐子,又看了眼時辰,正好能趕上用午膳。她松開手,要把藥罐子的藥裝好,一松手便聞見了濃烈的藥味,不禁幹嘔了聲。

待把藥裝好,送去兩儀殿,正趕上謝明崢在用午膳。

臨春把藥往他跟前放下,“我覺得,沒有效果可能是因為只喝了一次,你再多喝幾天試試。”

謝明崢思及昨夜的焦灼,有些抗拒:“我覺得這藥全無效果,要不還是不喝了。”

臨春皺眉,她熬都熬好了,怎麽能不喝呢?

她嫣然一笑,從食盒裏又拿出幾顆蜜棗,“沒事的,你喝了藥,再吃點蜜棗就好了。”

以前他們就這麽騙她,雖然她從不上當。

藥那麽苦,蜜棗的甜根本蓋不過,還會搞得嘴巴裏又苦又甜的。

謝明崢沒動,與她僵持著。

臨春不自覺帶上了些撒嬌的語氣,尾音軟糯婉轉:“哎呀,求你了,你就喝一口吧,你不喝病怎麽能好呢?”

謝明崢表情有所松動,臨春見狀,繼續說:“我為了你的藥可努力了,我昨晚還夢見我都喝藥了。”

謝明崢擡眸,眼神幽深,“是麽?”

臨春小腦袋點了點:“真的,我夢見我在喝水來著,可不知怎麽,那水一下變成了藥。我不肯喝,碧雲便押著我喝,我怎麽都不肯,一下把藥碗打翻了。”

她柳眉微皺,別說這場夢還挺真實的,今早醒來時嘴巴裏都帶著苦味,跟真喝了藥似的。她記起那種味道,鼻梁皺了皺。

謝明崢道:“那你都不肯喝,為何要我喝?我不喝。”

臨春理所當然:“我怕苦啊。但我是小小女子,你不同,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對不對?再說了,為了給你熬藥,我手都燙紅了。”

她攤開手心給他看。

謝明崢嘆了聲,終是妥協,仰頭將藥喝光了。臨春看著他喝完,眼疾手快地往他嘴裏塞了兩顆蜜棗。

指腹擦過他的唇,謝明崢咬著蜜棗,只覺得甜得厲害。

“你快些用膳吧,用完膳,跟我去個地方。”臨春收拾好藥碗,道。

謝明崢微低眉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臨春坐下:“你既然來了,便與我一起用膳吧。用完膳,你要帶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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