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吼很快就斃命於聶一樓和林語漠的快刀之下，那個女人和她的部下們都得救了，誰也不用死了。

“謝謝二位！”那個女人鄭重的對著他們道謝。聶一樓搖搖頭，說道：“剛好路過，發現這個家夥有些礙事罷了。”

但是女人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她完聽不見。她的耳朵已經被剛才山吼的那一聲吼震聾了，有鮮血從她的耳中流了出來。

她的部下們也整整齊齊地跑了過來，跟著她一起，對著聶一樓和林語漠行禮。

林語漠直接隱身消失了，聶一樓覺得很尷尬，但是總不能直接走吧？

於是他將那個女人給扶了起來，並且對讓其他人也起來，跟他們說不用道謝，然後也走了。

“為什麽你對陌生人總是這麽小心翼翼的？”林語漠對聶一樓有些不滿，“不必跟他們有什麽交集，我們只是從山吼身上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不用管這麽多吧？”

“可我不想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的面前啊。”聶一樓有點無奈，“出手總沒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的意思就是說，之前我做的一切，都不如今天救了這些人麽？”林語漠問聶一樓道。

“不不不！”聶一樓連忙否認，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什麽理由來，“你救了很多人的啊！”

“呵呵……”林語漠不再跟聶一樓說話了，直接消失了。聶一樓又嘆了一口氣，自從跟林語漠在一起之後，她的性格就變得陰晴不定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生氣。

“鬧別扭？”燭羿過來拍了拍聶一樓的肩膀。

“不會，畢竟都一起這麽久了。”聶一樓無奈地笑笑，“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的，只不過，這些問題，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開心的日子總是比較多就好。”燭羿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快去把她找回來吧，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走吧，往後的日子，不一起，很難了。”

“好。”聶一樓收刀，向著林語漠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而去。他知道燭羿說的沒錯，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十分難熬，誰知道那些大家夥們又要打多久呢？也許它們並不具備將這個世界毀滅的能力，就算是有，也不會將這個世界毀滅，但是，那種每天都在煎熬之中度過的日子，更加難受吧？每天都要在那些大家夥們的戰鬥之中度過，沒有充足的準備真的不行，誰知道睡覺時會不會忽然被一條從天而降的龍給壓死呢？

林語漠和聶一樓來找這山吼，正是為了它的毛皮和內臟，這家夥的這些東西，相比起其他靈獸的來，要實用多了。

“師父，好像你還認識不少厲害的人啊……”玉筱涵說道，“你跟他們早就認識了嗎？”

“對啊，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燭羿點點頭，“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感覺他們還是沒什麽變化。”

他們真的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倒是他真的變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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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安寧，玉筱涵靠著燭羿，披著大衣，睡著了。她在睡夢之中時不時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以此讓自己睡得更加舒坦。燭羿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替她攏攏有些散亂的頭發。

“這是……”聶一樓在看到玉筱涵時早就想問他了，這個女的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難道這家夥喜歡這樣的嗎？

“這是我徒弟，很傻很天真的一個丫頭。”燭羿對她的寵溺和關心，從他的話語裏面就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這丫頭，太單純了，容易受到傷害，我不放心她，我要看著她找到自己的依靠，一個能夠讓我滿意的依靠。”

“我不想看著她這麽傻，但是，又想看著她一直這麽傻這麽天真，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教給她什麽，真是個不合格的師父……”燭羿笑笑。

“才……沒有呢……”睡夢中的玉筱涵迷迷糊糊間聽到了燭羿的輕聲細語，將這些話也給帶入了夢境之中，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燭羿對她說，我真的教不了你什麽，她說不會，她感覺自己跟著他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那些術法什麽的，她可以自己學，自己領悟的，她可是十分聰明的！

林語漠看了玉筱涵一眼，想，到底是這小姑娘太傻，還是燭羿變了？她記得那個時候的燭羿，可是很冷很冷的，眼中透出來的，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得很冷血，她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仇恨和憤怒等種種負面情緒，仿佛就是一個為了覆仇而生的傀儡。

這一片區域十分安靜，只能聽得到風穿過山林還有他們說話的聲音，那些靈獸，溫順也好，兇殘也罷，都沒有任何動靜。

“你們休息，我替你們看著。”燭羿對聶一樓和林語漠說道，“順便看著這個丫頭，萬一出了什麽事，我還是可以應付得過來的。”

……

今晚是不會出事的吧？燭羿看著熟睡的三人，這般想道。

然後，也的確沒出什麽事，幾個人一起安穩的待到了第二天天亮，然後醒來，繼續趕路。

為什麽要在地面上趕路？因為，最近，不動龍朝的空間是越來越不適合禦空而行了，現在，天空於修者而言，就像是沼澤對普通人一般，十分危險，說不定就陷進了某條看不見的裂縫之中，然後無法掙脫，只能看著自己一點點的陷進去，體驗著那種被虛空一點點吞噬的絕望感……

雖然燭羿並不怎麽害怕，但是畢竟他帶著玉筱涵啊，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也怕自己不能救出她，畢竟，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所珍惜所在意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而自己又無能為力了。

就像慕芷與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東方虎釘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無力感，那種痛苦，是他永遠也不能忘記的。

所以，現在，他對自己所在乎的人都格外的關心，格外的註意，對玉筱涵如此，對聶一樓和林語漠如此，對……

對李軒、尹小恬、闊子燕還有那個他最在意的人，曾經的那個叫做步若雨的女人，亦是如此。

他也總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當初的那種舉動，是何等的懦弱，以為自己對她那樣，對彼此都好，結果卻是讓她被傷得這麽深，流言蜚語，外界的種種冷嘲熱諷，族人看她的眼光之中都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甚至最後，還要將她趕出族門。

為什麽自己不試著去努力，去爭取，而是想著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呢？後來，當他想抹去自己對她的記憶時，發現自己根本就下不去手，他才終於了解到，她究竟有多痛苦……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時候的那件事，也許，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了吧？末日之戰過後，步若雨緊緊地擁抱他，說，我終於等到你了，然後，一切就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他們過著平凡而幸福的日子，時不時為點瑣事而爭吵，然後和好，甜蜜上那麽一段時間，然後再繼續爭吵……日子就是那麽的簡單平凡吧。

不過，一切都回不去了啊，他知道自己心裏十分在乎那個女人，太難放下了，畢竟，他那個時候也因為一時沖動，而做了某些對不起對方的事，總歸是得負責任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對方連那件事都給忘了，他總不能提醒她吧……

“哎……”燭羿忽然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一旁的玉筱涵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師父這般嘆氣，連忙問他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都沒多少時間給筱涵做好吃的了，就覺得，有點可惜。”燭羿說道。

“哼！才不信你呢！一定有什麽事瞞著我！對不對？”玉筱涵嘟嘟嘴，“突然覺得師父還有好多好多事瞞著筱涵，還有許許多多的故事沒說出來，感覺師父就像是一夜之間換了一個人一般，不過你不想說筱涵也不會一直追著問的……”

“嗯嗯，筱涵乖。”燭羿習慣性地去揉玉筱涵的腦袋，對方卻有些抗拒。

“走吧，得找個能夠落腳的相對安穩的地方，然後，在那裏定居下來。”燭羿道，“要從這種地方走出去，確實不容易，少說也得有半個月吧？”

“不止。”林語漠搖搖頭，“這個地方，還是潛藏著太多未知的事物，要解決一路之上的麻煩，恐怕不會太簡單。”

“對，山吼只能算是中下等的靈獸，再向前，遇到真正強大的東西，會很難辦。”聶一樓接話，“將山吼的內臟吃下去，對這裏的地形感知就能變得十分敏銳，山吼不算特別的強，但是也能夠在這一帶稱霸，跟這一點是脫不了幹系的。”

“吃下去？”玉筱涵一想到那些東西就覺得反感，靈獸的肉她可以接受，但是，那些東西，她真的，難以接受……

“對，吃下去，在這種地方，少了這些東西，不行，尤其是對於那些實力不夠的人來說。”林語漠回答玉筱涵道。

“啊？！實力不夠？你是在說我嗎？”玉筱涵有點生氣，“我可是很強的好嗎！”

“實力不夠就是不夠，再這麽任性，會拖大家後腿。”林語漠十分不客氣，“現在你有人寵著，萬一哪天，寵你的人也不見了，你該怎麽辦？遇到危險任性就有用？”

“你！”玉筱涵被氣得不想說話，燭羿對著林語漠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了。

那些東西，肯定是要讓玉筱涵吃下去的，多幾分保障總是好的，就是得想個好辦法。

暫且再帶著這個丫頭走幾天吧，等她餓得不行了，再親手給她做點好吃的，偷偷的把那些東西加進去，就沒問題了。這麽做，雖然他的心裏總是有點過意不去，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走吧，再繼續向前。燭羿仰望著眼前那些奇形怪狀的巨木，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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