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的什麽？”蕪握著惡絕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曹沛泉的脖子頓時就被壓出了血來，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說的是真的。”這個時候，有一個魁梧的人走了進來。

是青戈，此刻的他，已經將身上的青銅戰甲完全褪去，但是那股威嚴和壓迫力不減反增。

“人族，的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青戈，乃是曾經突破到第八重天境界無限接近於第九重天的人族修者，在場的各位，應該沒有誰說的話能夠比他說的更有分量了。

“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那層壁障。”青戈看著曹沛泉，其目光之中的那股銳氣，讓他忍不住顫抖，“那麽我早就已經足以媲美聖人了，也不用去妖族領軍。”

什麽？青戈的這句話，可謂是在人們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如果現在其餘七族還是決意要繼續對人族的封鎖的話，那麽，下一次戰爭，我們必定被滅。”青戈向來不開玩笑。

“因為懼怕人族而在人族青黃不接之時，暗中對人族進行封鎖……他說的沒錯，這個世界的確就是安逸太久了，之前對方已經給出了警告了，結果七族仍舊不肯解開那道封鎖線。”青戈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憤怒，“之前的血妖之亂，就是他們對你們的警告。”

血妖之亂，原來如此……可憐的玉筱涵，已經被他們蠱惑利用，但是卻還是覺得很開心。

就是因為血妖們能夠跟她玩，她很開心……

“如果這次還是沒能將七族給打醒的話，那麽這個世界，遲早要完。”青戈的話，每一個字，就像是重錘一般，錘在人們的心上。

“不。”這個時候，燭羿發話了。“為什麽要讓他們來解除那道壁障？”

“既然是他們專門為了人族而設下的，再讓他們解開，我覺得太憋屈。”燭羿的話，都震撼到了青戈的心，“我要去將那層壁障給打破。”

“你要打破那層壁障？”青戈覺得燭羿盲目自信，不，是自大，“那可是不知道多少強大的先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嗯，沒錯，我就是要打破那層壁障。”燭羿並未因為青戈的質疑而改變自己的想法，“我相信自己能夠做得到。”

“很多事不是你相信就能夠做得到的。”

“可是如果不敢相信，那就永遠做不到。”

燭羿並非盲目自大，因為現在躲在自己背後暗中操縱著某些事物的存在，讓他感覺到，自己絕對能夠突破那層障礙。

他不知道那些家夥究竟要躲到多久，但是按照現在這樣的發展形勢來看，突破九重天，只是遲早的問題，他也相信對方絕對有那個能力，能夠幫助他突破。

對方這麽幫他，其目的，他不清楚。

他總感覺，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更多的風暴，那些風暴，是以他們現在的力量，遠遠抵擋不住的。

蕪將架在曹沛泉脖子上的重劍給收了回去，再想想青戈所說的話，免不了怒由心生，如果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般，現在的人族，已經被限制得這麽嚴重的話，那他們和所謂的七族，豈不是只是表面上的融洽？

都現在這種時候了，還封封封封封，到底是有多麽的畏懼人族？

燭羿帶著裴夕，率先離開了這裏。燭羿還是很心疼她，畢竟她是為了救他，才會獻出讓自己的眼睛變成這樣，雖然現在裴夕看起來很開心，但是燭羿還是能夠感受得出來，從她身上時不時傳出來的那種悲涼之意。

她還是希望自己的眼睛是完好的，她還是希望自己擁有一個彩色的世界。

“走吧，我也帶你回家看看，嘻嘻。”裴夕對燭羿狡黠地眨眨眼，但是因為那雙石眼，本該很俏皮的一個動作，只會讓燭羿覺得心疼。

“嗯。”燭羿很溫柔地摸了摸裴夕的腦袋，“走。”

**********

裴家的人們看到裴夕真的沒有記起雲歌，而且也真的遇上了值得托付的人，自然都替她感到開心。

除了那些冥頑不靈整天念叨著靈眼靈眼的元老們，實在是太討人厭了，他們甚至還要堅決阻止燭羿與裴夕的婚事，其結果就是被燭羿以雷霆手段制裁了。

雖然使用暴力確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用暴力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去跟他們講道理，何況對方又是那種又臭又硬的石頭。

以絕對碾壓的力量將他們給壓制住就好了。

燭羿與裴夕的婚事，當然是要選擇一個良辰吉日。

像世間所有終成眷屬的有情人一樣，燭羿和裴夕，臉上都洋溢著難以言表的幸福。人們不斷地對他們送上自己的祝福，他們也都笑著接受。

就是新娘的眼睛，美中不足，多少人都在為這一點而感到遺憾。

然而，就在他們對拜的時候，裴夕擡起頭來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恢覆了明亮。

裴夕感覺自己的眼睛忽然變輕了許多，然後，她的黑白世界多出了星星點點的顏色，漸漸的變得五顏六色，她覺得好不適應，緊接著變得十分欣喜。

燭羿的臉，一開始在她的眼中很是模糊，一點點的變得清晰，裴夕眨了眨眼，讓自己努力適應那種變化。

“包包！”裴夕十分驚喜地伸出手去撫摸燭羿的臉，“我，我能看到了！”

她撫摸著燭羿那張又多了幾分滄桑的臉，眼中噙起了淚花，現在她的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燭羿看到她的眼睛時，心中先是一驚，而後是大喜，再之後是疑惑：不可能會有奇跡的，在一個人身上發生的奇跡，總是要以另一個人付出點什麽東西為代價的。

就比如說他的傷勢，就是裴夕以自己的靈眼為代價治愈的。

裴夕的眼睛，之前無數的強大修者嘗試了諸多方法，但是依舊沒能夠起到絲毫的作用。

因為，她的眼睛已經完全的“死”了，完全死去的事物，是不能夠用一般的方法來拯救的。

現在不知道是誰將她的眼睛給救活了。

燭羿欣喜的同時，心中也一直在疑惑著。

人們看到裴夕的眼睛恢覆，紛紛高呼著祝福他們。

“這是用愛感動上天所以老天開眼了嗎？”闊子燕見狀不由得讚嘆連連，“可以啊兄弟，祝福你們。”

李笑笑仍舊是躲在尹小恬的身後，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探出腦袋去看一身喜慶的紅衣的新人。

“娘……新娘子好美呀，笑笑什麽時候才能像她那麽美啊？”眼睛恢覆明亮的裴夕讓小小的李笑笑都忍不住讚美。

尹小恬摸摸李笑笑的小腦袋，笑道：“等你長大了，要嫁人了，娘就把你打扮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好！”李笑笑的一雙大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兒。

……

原本就站在人群最外圍的慕芷，退得更遠了。她的身側紫蝶繚繞，依舊美麗，但是卻始終像是少了一些什麽東西。

她的眼睛，已經成了石頭了。

就是她救活了裴夕的眼睛，但是她並不想讓人們知道是她所為，所以，她打算把自己藏起來，藏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她的魂像，共身替厄像，就是她的身體。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的神識是與裴夕的神識連在一起的，然後她幫助裴夕恢覆了她的眼睛，而代價，就是自己的眼睛。

所謂共身替厄，便是如此。

慕芷已經活得夠久了，能夠讓她有所感觸的和私情並不多，面對燭羿與裴夕，其實她也沒覺得有什麽，這就當是自己對他們的祝福吧。

沒有誰發現慕芷的異樣，她就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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