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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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吵架？
上堯跟霧瞳在場, 再次看到這位殿下，就是看她撞船後還要人賠錢的畫面。
長老當時臉都氣紅了，最後還是上堯跟扶川好生解釋了一把海上交通法。
嚴格說來, 這是很大的事故了, 畢竟誰家能一口氣創了兩大帝國大親王跟太子外加一群帝國高官。
到現在都有不少人腦震蕩, 滿腦子嗡嗡嗡的。
會議廳那邊正在準備會議的超級大佬們都被驚動了, 莫亞發話, 上堯才來, 畢竟他的身份夠高, 是三大殿之一的未來繼承人。
他給出了態度，有理有據，扶川皺眉：“但從人道主義來說, 這就好比你點了外賣, 雞扒叉燒飯，送到家了，但忽然地震來了，你的叉燒飯翻了, 你總不能不給錢啊，雞都為你死了。”
上堯：“？”
站在上堯身邊的霧瞳大概被這麽不要臉的說法給震驚了，瞳孔微震, 邊上幾個長老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人話嗎？
還人道主義。
還有雞是誰？叉燒是誰？罵誰呢？
夜非循盯著扶川，大概想著如果手裏能動刀, 該從這人身上哪個部位開口。
叉掉算了。
上堯：“神殿以理服人, 若以情論公理，會亂套的, 還請時鏡殿下海涵。”
“沒事，又不用我出錢, 那就這樣吧，我替他們答應了。”
扶川轉頭對夜非循以及夜非東吳跟長亭晚說：“有點過分了，他們竟然不報銷維修費，我為兩位殿下盡力了，你們感動嗎？”
“幸好你們將夜出了三分之二，意靈出了三分之一。”
一座塔造價如果是1，三艘戰艦的價值起碼是10000。
登天碰瓷不過如此。
扶川如此說，夜非循皮笑肉不笑道：“本王希望貴國戰艦能通過神殿維修部的檢查，確定它是真的故障了。”
扶川：“那肯定啊，最後他們總不能查出是那指引燈被撞壞了引錯路吧，不然就你們再反駁一下？我一定支持你們。”
夜非循：“……”
這人是會造假的，壞了燈，他們根本沒法解釋，神殿也只會把責任推給他們。
天殺的，誰家被撞了還得賠錢啊？
凰時鏡這神經病！
夜非東吳瞇起眼，而長亭晚看下赤楓帝國那邊冒煙的船頭，看到那指引燈的在冒煙，比女相還美麗動人的臉上有了幾分冰冷的思索。
他思索的不是這種操作的技巧，而是赤楓帝國這位殿下的為人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狠人。
上堯跟霧瞳已經在查看這燈了，確定故障。
霧瞳：“要麽說燈的問題，要麽是兩大帝國撞壞了燈的問題，看你怎麽跟上面匯報了。”
上堯手指把玩著燈籠，淡淡道：“這位殿下是能洞察時局玩弄人心，自然不會有破綻，就如實匯報吧，畢竟是人家撞壞的燈。”
霧瞳不言不語，站在甲板上看著那位殿下氣死了將夜的大親王，且在兩位太子的冷漠目視下離開。
她靜靜的，後說道：“三大神殿，總殿只安排我們赤楓神殿的神子神女參與這次會議，其餘兩殿的在內島，必是有些緣由的。”
“這次會議的中心歸根究底還是在這赤楓帝國。”
上堯看著扶川的背影，輕輕說：“不是這次會議，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一直是赤楓帝國。”
“風波中心啊，這上天入海不死不滅的鳳凰。”
住所都安排好了，扶川這次是真的納悶，問了領路的長老。
“就開一次會，還需要安排睡覺的地方？”
“這場會就這麽開不完嗎？”
這身份地位上來了，連領路的都是長老級，而長老深感頭疼，因為這位殿下問的問題實在是太煩人了。
“不會的，只要大家誠心解決問題，會議肯定會成功舉辦，至於安排住所，是因為遠道是客，希望貴賓們多玩幾天。”
扶川：“大家來開會的，誰會來玩，你這思想不對，幸好你是跟我說，萬一你是跟將夜跟意靈那兩個不要臉帝國的人說，你肯定會被舉報。”
長老：“……”
好煩啊，你閉嘴吧。
長老把人領到地方就火速帶人跑了，周琳瑯等代表團跟凰青玄等人都表示理解。
畢竟這位殿下是真的煩人。
把人氣走後，扶川就懶得說話了，一進屋就癱在椅子上，作為這裏身份最尊貴的人，目光掃過凰青玄等人，揉了下眉心，“說吧，對這次會議，你們有什麽看法？”
核心人都在這玻璃房裏，外面鳥語花香，景色宜人，詮釋了什麽叫自然美景，而這美景喜好顯然是貼合某位殿下的，但這位殿下好像沒有欣賞神殿好客之道的心思，坐著喝水，開門見山。
白日宣焰跟扶川接觸不多，看了幾眼，在角落坐下了，天都郡主跟扶川倒是熟，但也是事業型的，都進入正題了，就先不寒喧了，直接說：“邪魔的事，不外乎在這點上挑歷史原因上的刺，尤其是利用這個話題來質問參與者有沒有我們王族的。”
神武無川：“當前看來，邪魔發現的時候，機械族嫌疑最大，有指認，一來是機械族調查自辯，多方審判，二來是對我們帝國轉嫁風險……歸根就是談判。”
武曌：“那就是吵架。”
天才們是懂得歸納的，沒錯，就是吵架。
但英塵有點委婉，文質彬彬說：“也不是吵架，談判還是要有技巧跟氣度的，講究一個時局，節奏以及心胸。”
他是接受的正統政治教育，清正耿直，但遠沒有周琳瑯那麽玲瓏周到，現在青澀中帶點固執。
周琳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她知道英閣老是讓自己帶他出來被吊打一下。
扶川還在想著其他事，有些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那你們負責吵架，額不是，談判。”
英塵：“……”
“可是殿下，他們一定會針對你，要你發言的。”
扶川：“那我盡量不吵架。”
英塵：“……”
隔這跟吵架脫不開了吧，可這真的是談判啊！
嚴肅點！
因為這位殿下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表完態就要走。
神武無川看著她，“你要走？”
扶川：“是啊，不然呢。”
神武無川：“你不是說要討論，讓我們說看法？”
扶川：“對啊，你們討論，你們說看法，我才能走啊，這不是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嗎？”
“你見誰家驢幹活，邊上老板還陪著一起幹的？”
凰青玄犀利反駁：“農家是有的，就是這麽幹的。”
白日宣焰：“我見過。”
當他們真的不通世俗嗎？
也曾去過最偏遠落後的世界，或者副本世界中代表的上古時期，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
扶川：“是啊，所以你們不是驢，就絕不能讓老板陪著一起啊，不然你們跟驢有什麽區別？”
凰青玄跟白日宣焰：“？”
其他人：“……”
有句法克不知道能不能說，說了又以下犯上。
凰青玄看了一眼沒忍住低頭淺笑略溫柔的周琳瑯，心裏有些驚訝，但也略郁悶。
大意了，上套了。
但好像從來沒贏過……一直被拿捏。
然後扶川就走了。
其他人只能負擔起盡量不讓她上會議桌後跟人吵架的重任，本來神武無川這些人也就是作為赤耀塔的核心成員過來，至多負責武力，現在還特麽得負責智囊，全力分析會議上他們可能面對的諸多外交問題，各抒己見，漸漸分離……可怕的是本來應該主導負責此事的周琳瑯好像也很寡言。
其他人跟周琳瑯不太熟悉，還覺得古怪，最後是冷漠不發言的凰青玄問了一句，“周大人有何看法？”
周琳瑯看下他們，笑意從容婉約，輕聲道：“諸政治，求共同而誅異，所謂外交談判，就是讓一張不穩定桌子上滾動的球不落在地上，也不讓球落在自己這邊，在這個目的前提下，任何敵意都可以被原諒，大家大可不必這麽動怒。”
“其實會議上，如果真能吵架反而是好事。”
“不必動武，是最好的結果。”
武曌這些人是修行上的天才，但在帝國謀算的彎彎繞繞上，還真不是周琳瑯這些狐貍的對手，她三言兩語就讓有些火氣的玻璃房安靜了下來。
不必動武？難道還有可能動武？
赤楓帝國這邊基於“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思維進行提前預演的策略討論，但大將級的武力不參與，都在外面武廳休息，偶爾看玻璃房那邊花色景簇中有人言論熱烈，一群大將有些感慨。
“咱們帝國年輕一輩的還是不錯的，有勇有謀。”
“可不是，想起當年，還真是羨慕他們。”
他們的年輕時代正處於先帝時期，混亂內鬥，烏煙瘴氣，那時候他們不是大將，也沒有多少大將能庇護他們，更別提那時候他們所受的教育跟底氣遠不如這一代厲害，論資質也不如，但其他兩個帝國卻處於鼎盛時期，各種欺辱，他們只能忍著，有些忍不住的一時意氣，後來都吃了大虧，早早隕落了。
他們能活下來，多少都靠忍。
現在看神武無川他們想懟就懟，想嘲諷就嘲諷，他們既覺得羨慕，又有些感慨。
神武將軍素來沈穩，聞聲卻笑：“是挺好的，但咱們那一代的大將何嘗有咱們幸運？”
“倒也是，這一代的天才，拔尖的幾個隨便挑一個在咱們那個時代都是斷層的，如今倒是人才輩出，文武相濟。”
“我覺得那個周琳瑯很強，出人意料的強。”
“廢話，英閣老那老狐貍連自家子孫都百般挑剔，偏偏對她另眼相看，手把手帶閣教導，那能不厲害，我也算護過她幾次參加帝國會議跟番邦事務，是個厲害的，步步算計，這次連那指引燈都是她提前讓科技部緊趕慢趕把陣法趕制出來用上的，可惜她在奧義層面用心不太多。”
“閣部的強在大腦，武鬥靠咱們，什麽時候如果連閣部重臣都得靠自己打架，那還需要我們跟軍部幹嘛？”
這些人說著就把話題扯遠了，卻聽神武大將說：“也有文武相濟皆強的。”
額，這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總不會是凰青玄，後者雖也聰明，但論手段，他們這些大將都看得出那人比他強得多。
王族大將轉過臉，看了神武將軍一眼，片刻後，這兩個大將領頭人到了隔壁小茶室。
王族大將慢吞吞說：“拋開此前投資下註不說，你神武家族看好的顯然是凰青玄，如今變心志了？”
他們同一時代崛起，共經生死，交情非比尋常，倒也不能遵循王族跟臣下的級別，就好比神武無川兄弟在凰青玄面前就不太講究身份高低。
神武將軍睨他，“你別胡說八道，小孩子一輩請個將而已，怎麽就我神武家族下註了，我還說你出自天權王一脈呢。”
“我就說說，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怕我錄音？”
神武大將嗤了聲，吹散茶氣，小抿一口後淡淡道：“陛下若一直無心子嗣，那必然會在這兩人裏面選一個，不過當前我們都看得出來，凰時鏡雖半道加入，但天資手段心智都在凰青玄之上，單以繼承人選拔標準，她顯然比凰青玄合適至少，帝國更需要一個能搞出問題又能解決問題的統治者，而非更好戰專心修煉的天才。論心志，凰青玄看似鋒芒畢露，內斂冷靜，實則適合守成。”
簡而言之就是凰青玄只有在打架的時候是有鋒芒的，論手段，他的主觀能動性不強，就是太有原則。
這點從他待凰時鏡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王族大將嘆氣，“我何嘗不是這麽覺得，可惜我那父王不這麽想，他的看法是凰時鏡看似能搞事也能解決事，實則本身存疑太多，總是事來找她，宛若定時炸彈，這對本就在多事之秋的帝國並非好事。並且，她對王族歸屬感不強，這點你們估計也都看出來了，這人從黑魂之森橫空出世，由死轉生，待人接物別有不同，焉知其心如何，且還有一點，你們都認為凰青玄是經我一脈以及中央學宮教養出來的，實則是陛下教養過的，其修煉跟心志皆有幾分陛下風骨。”
神武大將一時沈默，這點他們也看出來了。
冷靜，獨立悠遠，品格堅毅，這些都是跟帝王神似的地方。
但……對待競爭者，太正直了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因為凰青玄不屑用手段，至少他不屑主動用。
然而即便有所不足，這種品質也是雙面的，未知好壞，可這些年來朝野上下乃至宗室都默認凰青玄是未來太子，何況天權王，突然來一個凰時鏡更替王權，一般人肯定受不住。
神武大將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在替你父親游說我的？你們還是不甘心？”
王族大將：“並不是，帝王春秋鼎盛，年紀也不大，談這個太早，但就是因為局面不明朗，才希望你們神武家族別亂動，畢竟，我王族內部站位尤可幸免，但神武一族本就為人忌憚，你們選錯人，那凰時鏡未必會善罷甘休。”
神武大將低頭喝茶，“你又說錯了，我神武家族從未選過人。”
王族大將翻白眼，略有訕訕，“對對對，你們沒選。”
神武家族的人渾身上下嘴最硬。
其他兩個帝國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其他閣樓廂院的會議廳也在討論。
將夜那邊集體武人多，禾狂就差拍板打打打了，意靈這邊多擅算計的，和風細雨中分析利弊，但核心都是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機械族的事，自有神殿那邊咬著，也輪不到咱們得罪，主要是這個凰時鏡，諸位可有什麽洞察結果？”
“她是不是又進步了？”
眾人看向一個白發碧眼的青年，鏡夜白，帝國瞳術天才第一人，天生一雙夜魂眼，天賦強弱比將夜的梨落都強，在天才榜中論洞察僅次於赤楓神殿的霧瞳。
鏡夜白素有鏡氏一族固有的冷靜跟覆雜心事，此時波瀾不驚道：“我只看到她對光明跟空間的元素親和力超過了我們這裏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但時間獨立在元素之外，我看不到。”
這點已經都嚇人了。
眾人看向長亭晚，太子長亭晚擅靈魂，空間，光明三系，且三系都已組建棱光塔，如果這都被追上了，凰時鏡又是五王紅武士，要贏她，也只能在超能天賦上超越了。
當然，太子什麽超能天賦他們也不知道。
“難道她已大將級？”
“不可能，她突破懷光王脈也才幾天。”
“就是，坐飛船都沒這麽快的，別把她神魔化了，自己嚇自己。”
鏡夜白對這種說法也不太認可：“你們的確太敏感了，我說了，只是親和力超過，非實力，別的我看不到，話說回來，若我能看到，也就不足為太子殿下忌憚了。”
長亭晚面對眾人的不安跟憂慮，態度有些平淡，“這種場合，考慮武力反而無意義，真要打起來，輪不到我們出手，自有帝國幾位大將硬頂著，你們需要考慮的是一旦真打起來，三大帝國大將對殺，巔峰大將壓軸，在那幾位的強攻下，我們這些人跟他們那些人誰能更早脫身回國，若真要等我們這些太子跟大親王死戰到地，也就到了帝國開戰的時候，那時候更不用提我們單人的戰力，是以，別把這種事看太重。”
倒也是，是他們誤入窮巷了。
鏡夜白看向長亭晚：“殿下似更看重凰時鏡的手段。”
長亭晚：“我擔心的是這場會議屆時就算形成了對她的封鎖，她也有理由應付，但這樣強度的封鎖，就得看赤楓帝國願不願意全方位支持她了。”
有人若有所思，“殿下是在猜測赤楓是否要更替原有的繼承人身份，從凰青玄到凰時鏡？三心二意，不像是赤楓帝王的作風。”
“那就得看這次會議的結果了，她跟凰青玄，總得選一個，但我疑惑的是如果赤楓帝王屬意後來的凰時鏡為繼承人，在原有凰青玄這個標準繼承人的前提下，何必把她也派來東海冒險。”
這個問題也是周琳瑯這類人的疑惑所在。
鏡夜白眼眸微闔，“要麽是那位帝王信了王肇的主張，再次試探她的底細，要麽，拿她當棋子……如果是後者，一旦這場談判到了動武的關頭，赤楓帝國在場的大將也只有餘力保一個全身而退。”
長亭晚倒扣茶杯，淡淡道：“那我們就只能二選一殺一個。”
前提是，這個凰時鏡個人不是大將級。
不然雙王血脈且五王紅武士的她遠比凰青玄難殺。
“我想，凰時鏡他們現在也一定在想著怎麽從這場危機中脫身。”
隔壁閣樓臥室躺下的扶川通訊器一直在飆私人信息。
各種信息響動。
核心內容如下。
殿下，下午開會千萬不要吵架。
你吵不贏，咱得幹架。
你吵贏了，咱還得幹架。
把人氣死可不得打架麽。
所以千萬別吵架哈。
—
下午的會議到點開始。
夜非東吳跟長亭晚在門口撞上了，兩大帝國的人似乎不太和睦，見狀針鋒相對了幾句，裏面有些族群已經到了，精靈族美人魚族這些高等族群也在，三大聯盟也派了人來，巨獸聯盟就來了一個泰坦族的，蟲族聯盟來了一個千猦蠍族，倒是海妖聯盟來的人多，那兇氣側漏的，看誰都不爽都想吃掉的樣子。
然後就是世界仲裁勞倫斯到場……神殿的人還沒來，也沒見到禾歲這些巔峰大將。
這次會議要被審判調查的一方機械族也還沒來人。
畢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長亭晚翻著書，過了一會，門口傳來聲音。
機械族的人來了。
費恩目光掃過，在一些重點人物的身上跳過，沒看到赤楓的人，有些驚訝，但正要坐下，身後有腳步聲，他轉頭，看到赤楓的人來了。
幾個大將後面跟著一群人，論上桌的代表，那位在精靈族之事上壞他大計的麻煩精步伐散淡，一身喪葬風衣服一到場就跟給所有人送葬似的。
“時鏡殿下，又見面了。”
費恩微笑著打招呼，扶川：“我好像不認識你。”
“抱歉，你等下是要被審判的，跟邪魔扯上關系，我也不好說認識你……萬一被你連累，他們說我也是邪魔一方的怎麽辦。”
正在喝水的某些人喝不下了，放下水杯。
長亭晚瞟了下扶川。
扶川：“你能體諒我嗎？”
費恩眉心直跳，露出冰冷的機械族標志笑容：“理解，但我是無辜的，殿下。”
扶川：“你轉我十億金耀幣我就信你。”
費恩：“……”
好尷尬啊，這會議室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尤其是兩人身後來了神殿的人。
莫亞帶著一群神子神女跟長老團，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好像教導主任看早戀的倆學渣。
更尷尬的是千裏明樓跟禾歲等人也到了。
扶川看到千裏明樓，一時有些尷尬，但又想到：被抓包的是凰時鏡，又不是我。
禾歲：“公然索賄，不道德也不合法。”
“千裏，你這個徒弟很可愛嘛。”
千裏明樓看了扶川一眼，“她在家不這樣，大概外面環境不好。”
其他人神色微異，到現在，除了凰青玄這些人親眼見到，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千裏明樓會讓一個半路收下的學生一起住。
而且……明擺著護短了。
千裏明樓沒理會這些人，走過去，從扶川身邊走過。
“等下坐我邊上。”
“老師，我好像有自己位置，它標簽都貼好了。”
“離我太遠，被人打死救不了你。”
“……”
扶川只能過去把自己的標簽撕掉，再把王族大將的標簽換過去。
王族大將：“……”
我沒變空氣吧？
眾人相繼落座，扶川剛坐下就發現對面神殿總殿除了莫亞，露面的也只有赤楓神殿的人，包括神子神女，但那麽多神子神女，唯獨上堯有前排落座的席位，跟陳家的大長老都在第一排。
霧瞳跟灼衣在第二排，其餘像藍又這些人則是在第三排。
另一邊，第一排的除了各方代表，比如扶川跟周琳瑯，其餘的只能是大將級戰力。
身份或者戰力往後的挪第二第三排等排位。
排位前次越靠近莫亞的，身份越高，所以千裏明樓把扶川帶到邊上，有些出格，但也沒什麽人抗議。
細枝末節，沒人較真。
但扶川從位置安排看出了一點貓膩。
其他倆神殿的都沒來，就赤楓的來了，但凡她不知道邪魔的歷史原因，就以為赤楓的神殿是站本國的。
其實不是。
扶川感覺到整個會議大多數人的關註都在兩個人身上。
她，以及費恩。
莫亞第一次看見扶川，但因為千裏明樓在邊上，他的瞳術沒法細看，只簡單瞥過，就宣布會議開始。
“邪魔的事，大家都知道，不需要我多說，你們也都有情報局探查過，可能在我神殿內的探子也給你們輸出了情報。”
這老頭可真直接。
在場不少人表情不太自在，但這麽一開口，某些外交層面的體面就被撕下來了，莫亞繼續道：“然後以海妖一方的證詞，控訴機械族當時深入東海深海區域奪走了邪魔凰無厭的傳承石板，且在我與三大帝國三位強者的圍堵下聯系了巔峰大將把人就走，傳承石板亦被帶走。”
“經過這段時間，我神殿一方對機械族的調查，鎖定一個人物，貴族弗裏斯可在？且事發期，費恩王子以及以上這些人物的去向還請告知。”
他擡手一撥，懸浮光腦釋放一片片個人資料光屏，上面赫然是一些機械族潛在高手的資料，以扶川當時親歷且通過洞察眼看穿黑夜兵團一些人的面具偽裝。
這上面的人物十之八九都對上了。
就憑這個調查，扶川相信神殿一方，至少莫亞這邊負責調查的神殿團隊跟費恩一方不是一掛。
也對，費恩這些人意在稱霸世界，跟神殿本就是對立的，內部機械族殿主那一脈勢力可能會維護，但神殿整體不會偏向機械族。
其他族群跟三大帝國的人本以為神殿也就過過場子，沒想到調查有點東西，連人頭像都搞出來了。
不過機械族這邊集體冷靜狀態，並未緊張，好像這些人都不是自家機械族的一樣。
費恩說：“基於其他人當前都不在這裏，就我在，那就我先來解釋吧，按照神殿調查的時間段，就算再往前延申幾天，我也有證明諸位請看，這是我經過我機械族一些通道的記錄，因我機械族擅科技，關卡洞察很嚴，經過某些特殊區域，不僅會有徹底的數據掃描，也有信號標記的審查，當然，你們可以說這些記錄是可以被我機械族認為更改的，但還有一個秘密是我的機械族的芯片之中會有數據庫記錄我們的坐標路徑，這是為了我們的機械族帝王用核心數據網管控我們這些族人的動向，基於邪魔之事嚴重性，神殿若有需求，可以跟我族帝王申請，而我本人也願意開放這一部分數據方便審查。”
“諸位也都知道，我機械族的芯片在芯片法則的影響下，在誕生後，是無法被任何外力更改的，包括我自己。”
簡而言之就是機械族公共設施跟他自己的芯片都可以為他自己作保。
這個證據很鐵，起碼比海妖一族的三大妖王供詞要鐵得多。
氣氛一時安靜，大概很多人覺得為難雖然大部分人都不太想跟機械族撕破臉，但海妖族又沒咋可能汙蔑機械族，萬一機械族真的投靠邪魔，那邪魔如此可怕，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能查出結果最好，合力之下還是能對付機械族的，但現在……
這麽為難的氣氛，夜非循忽然問：“赤楓帝國的諸位，你們怎麽看？”
“我說的是你，時鏡殿下。”
正低頭看摁標簽翹角的扶川擡頭，此時，她又看到智能武裝裏面的信息了。
別吵架別吵架，殿下千萬別吵架。
扶川斟酌了下，說：“我看明白了，其實我是信的。”
這人竟然會幫機械族的？難道賄賂到位了？
莫亞：“比如？”
扶川：“因為他們百分百不孕不育。”
其他人：“？”
費恩跟一群機械族的人：“……”
雖然是事實，可她是怎麽打著幫人的旗號罵人的？
可是又有點道理。
“的確，如果機械族能更改芯片內容，那他們就可以自發覆制了，比我們這些生命種族更方便繁衍，可他們沒有，顯然芯片數據是可信的，可以確定費恩的蹤跡。”
“那就等神殿去核查好了。”
唯獨巫妖多看了扶川兩眼。
莫亞看了費恩一眼，“已發審核要求給貴族帝王，那包括弗裏斯等人的辯解，你們準備好了？”
邊上的機械族大將道：“已跟族群申請調查這些人的蹤跡，已有回覆，這些人隸屬我機械族對異端創立的秘密稽查組，於一年前啟動調查，三個月前到來東海，這裏有他們這一年間行動匯報跟行蹤記錄，以我機械族的特質，一旦有任務指令一定會嚴格執行，不會有偏差。還有一份是他們在事發期間之前發回來的信號內容，都比較斷裂，可能遭遇了襲擊，我們比對了下時間，發現在諸位大人發現邪魔石板之前，他們的信號就已經不對勁了，且主動跟我族發布了求救內容，但他們發布信號時的坐標並不在事發地，而是在這裏。”
他點出了坐標位置，眾人的表情忽然有點奇怪。
因為那裏是赤楓帝國當前在東海的安全區範圍。
這氣氛就……
英塵當時就想力證這跟自家沒關系，譴責對方汙蔑，但他還沒說話。
周琳瑯：“拋開他們為什麽失蹤不談，為什麽要闖入我們這邊的安全區領地？”
這年頭還流行自證嗎？當然是拋出新的問題讓對方自證。
機械族大將：“估計是誤入。”
周琳瑯：“那說明在此前他們就被襲擊了才慌不擇路，那既然後面誤入後有能力發送信號，為什麽被襲擊時沒有發送信號？你們求救還得挑風水寶地嗎？”
“迷信這種優良傳統，不是我們人族專利？”
“如果不迷信，那就是故意發的信號，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他們雖被襲擊，逃亡中故意逃往我們這邊，意圖禍水東引且栽贓嫁禍。二是他們並未被襲擊，屬本身另有陰謀，故意入我赤楓安全區發布信號挑起動亂。且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以貴機械族聞名於萬族的特質且剛剛你們也自認了有任務指令必須嚴格執行，必然是上端有任務，要麽就是芯片出問題了，可你們也說過外力改變不了芯片，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你們機械族發布給這些人的上端指令任務就是如此。可見貴族統治階層必有人帶頭，當然我們也不能無端把陰謀往上層延申，以國際法規安全守則，不當以陰謀論臆測整個族群層次以策劃戰爭，那就只能認為這些人跟那個策劃指令的貴族高層隸屬邪魔陣營。”
機械族等人：“……”
不少人都忍不住關註周琳瑯，霧瞳跟灼衣都看著她，前者思索，後者又瞥了扶川一眼，發現這人有小動作。
扶川差點笑出聲來，低頭喝水了。
後面武曌等人集體瞪大眼，哦豁！
這就是專業官僚的辯證語言能力嗎？
費恩盯著周琳瑯好一會，眼底暗閃。
吵架嗎？這不是吵架，這是正常的辯證審判。
有不少種族當即覺得有理，也開始質問起來，不過他們當前情緒還算穩定，畢竟機械族強大，他們不敢太上頭。
莫亞翻了下資料，語氣很平，“機械族的，怎麽說？”
這種會議，其實就是當前礙於某些阻力（機械族殿主）在有限的範圍內極限調查後，合理利用群體的壓力逼迫單族進行自辯，且結合群體的力量，讓其他掌握情報的勢力有底氣拿出證據或者質問對方。
面對這些人的質問，費恩不說話，機械族大將初始皺眉，但很快板著臉道：“我記得邪魔凰無厭當年可利用時間法則將任何物體或者生命體回溯到一定時間，我想，這個背後的邪魔繼承人大概率也利用時間將我族的成員先回溯到芯片生成的時候，再改變它的指令，然後時間恢覆到近期……邪魔的可怕，大家是知道的，他搞不好就控制了我們機械族的人，不僅栽贓嫁禍，還控制驅使了我族部分成員，以達成他的目的，試想此人能從四位妖王以及莫亞大人諸位的眼皮底下搶走石板，可見其可怕。“
這整體不是又被拉回來了嗎？
夜非循不忘補刀：“不死凰族的血脈真是可怕，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說這繼承人一定是你們不死凰族後代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想來凰無厭那般狡猾挑剔的人，不會看中其他血脈吧，反正我們夜氏的肯定看不上。”
鏡夜白：所以時間這種手法真的能完成對機械族的控制？”
不死凰族攤上凰無厭這麽一個祖宗是真倒了血黴啊。
赤楓帝國這邊的人厭煩但無奈，只能針對這個命題反擊。
神武大將：“這就確定時間系了？這太武斷了吧，貴族這番判斷誤傷我族不要緊，畢竟我們也習慣了，這萬一誤傷別人就不妙了，讓我算算掌握時間的都有哪些族群跟特殊能力者哈，時間詭蛇是一個對吧，聽說神殿這邊也有擅時間的，上堯神子你也是對嗎？”
上堯瞇起眼，不說話，神武大將繼續道：“這麽一算嫌疑者還挺多，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神殿扯進來，不然就跟之前兩大帝國打架結果打壞了我們赤楓的燈，又間接差點壞了神殿的光塔，你們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啊，開會呢，給過東道主面子嗎？”
“沒見過審判會議，有罪的人還去給主辦方定嫌疑的，我聽著都生氣！”
說完，神武大將忽然覺得好舒服啊，忍不住看向扶川，眼露讚賞。
後面看到他小眼神的神武無川等人：“……”
兩帝國跟機械族的人：“……”
這種語氣話術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莫亞：“赤楓的不要學個別人說話方式，陰陽怪氣的不健康。而且你大將了，有點前輩架子。”
扶川：“？”
點誰呢？
關我什麽事。
她當沒聽到，卻感覺到千裏明樓意味不明看了自己一眼，估計撞船那會這人也瞧見了。
十有八九編排自己在家唯唯諾諾，在外重拳出擊。
她低頭喝水，不參與談判，主打一個盡量不吵架，
雖然嫌棄赤楓這邊茶裏茶氣陰陽怪氣，但莫亞並未有偏向，只看著機械族道：“弗裏斯這些人自辯不合理，駁回，你們得為此負責不僅需要上交當前投遞的數據，我們神殿還需要去貴族核心數據庫徹查這些機械族族人從誕生到現在的所有記錄，而機械族如果在一定期限內無法通過貴族的秘法強召這些機械體，我神殿將會合理對機械族展開種族調查。”
“僅此通知。”
機械族眾人頓時沈下臉，機械族大將牙根緊了，還欲說什麽，費恩忽然應下了，“自然，我們族群一定盡力配合調查，且為了配合調查，我們機械族近期研究出了一個新設備，具體針對物質分體跟靈魂分體有檢驗能力，畢竟以我機械族為例，近期總有人猜疑我機械族殺人害人奪寶，幸好我機械族有芯片法則可自證，但貌似對其他族群沒有芯片法則可以庇護，所以我們就研究出了這個設備。試想，以海妖諸位妖王的口供，那人一定十分特異，大概率屬於特殊生命體或者擁有超強稀有血脈天賦，當前符合這種條件的人並不多，如果審查的時候，對方有分體或者靈魂寄宿之能，用不在場證明擺脫嫌疑，那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查到真相。”
扶川垂下眼，眼底微深，這設備？機械族會閑著去研究其他生命體的這類設備？就當是他們閑，但也太及時了……這種設備的作用單一，不太符合在場有能力研究這些設備大勢力的需求，倒像是……臨時從別的地方買來的。
扶川不動聲色瞟過勞倫斯，後者好演技，滴水不漏，而費恩說著看向巫妖。
“巫妖大人，雖然不能詳細查看你的靈魂，但您對那個人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巫妖化形後是個糟老頭，遠不如蛇妻美艷絕倫，妖媚無雙，他翻著白眼：“除了是個女的，還有線索？你別胡攪蠻纏，想趁機逼我讓你們查看靈魂。”
費恩：“那你如果直接接觸到嫌疑者的靈魂或者血液，可有感覺？”
巫妖這次不說話了。
顯然他能，但他似乎很猶豫的樣子。
其他人見狀，將夜跟意靈帝國的人都開始勸說起來，其他依附他們的族群或者本身懷有個別心思的都在勸說巫妖。
這就是為什麽兇殘的海妖聯盟前來參加的原因，因為大勢所趨。
巫妖冷冷道：“如果你們能把確切的嫌疑人搞到我面前，我當然不介意嘗試辨認，但你們顯然不能。”
莫亞：“是否有其他線索？”
他的眼神很有壓迫性，因為邊上禾歲等人也若有若無瞧著他們。
打，四大妖王肯定是不怕的，但都上了東海會議了，如果真的惹禍上身，海妖聯盟內部也不會支持他們。
巫妖遲疑了下，說：“最初，我吃掉了那個異端頭領，嘗過她的心臟味道，後來這女人跟蟑螂精一樣怎麽也搞不死，又跑了，我就追，追著追著，後面……事情大概是就是這樣。”
雖然他盡量簡化，但眾人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蟑螂精”這個稱謂的咬牙切齒之恨。
而周琳瑯好像被擊中了久遠的記憶，低頭喝茶了。
蟑螂精什麽的，有點歷史感。
扶川揉了眼角，瞥了巫妖一眼，沒什麽反應。
“後來，這個女人死了，被機械族的搞死了，然後就是那個弗裏斯把屍體帶走了吧。”
“中途，她突破過一次，在邪魔古井下面，這女人好生詭異，竟敢往古井下面躲，若非那個弗裏斯的機械體也比較抗魔性，往下面殺了她且奪走石板，可能最後拿走石板的人就是她了。”
機械族的想要說話，被費恩阻止了，問：“你確定她死了？”
費恩當然知道屍體，他們見過只是後來混亂，為了拿石板，他擊殺了弗裏斯奪石板又竄到……屍體就不見了，他還以為是海妖吃掉了她，現在看來沒有，那就是被人奪走了。
當然是海神奪走的。
但這不能說，費恩當前只想把嫌疑推到異端身上，造成她沒死的幕後真兇假象。
畢竟光是異端這個名頭就可以承擔許多不合理，包括最後在諸強者面前奪走石板+全身而退+控制機械族強者……
“大概率死了吧，別的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還是那句話，你們只要能搞來嫌疑人我就能判斷虛實。”
夜非東吳：“那巫妖大人的說法，那女子明明垂死，還能從它體內脫身，實是聰明狡詐，且在雙毒之下還能解毒恢覆突破，實在是可怕，這世上滿足這些條件的人恐怕不多吧。”
特殊血脈，靈魂跟血脈，女性，異端嫌疑，看似沒有指向，其實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
赤楓帝國這邊的人都有感覺到費恩意指的嫌疑人滿足要求的不多，謝思懿首屈一指，然後就是……
扶川被眾人若有若無的目光包圍，而費恩此時假意正直朝莫亞道：“我機械族願貢獻出設備，徹查諸位的不在場證明這個設備連分體的時間都能確定，也就是說那段時間內，如果有人是分體尤在外的，需要提供兩個不在場證明，這樣才能洗幹凈嫌疑，而單體在某些地方修煉的，或者有人作證的，其實都是刻意為之罷了。”
所謂賊喊抓賊不過如此。
扶川心知肚明費恩的險惡用心，也知道當前這個局面不知是費恩自救以及機械族的禍水東引，更是背後很多人的推動結果。
也許連神殿都偏向於借此機會審查不死凰一族。
但不死凰族怎麽可能願意！
自家血脈是多大的優勢，歷史上幾次沈浮都硬生生靠著血脈強大逆天翻盤，如果被人刻意洞察血脈跟靈魂秘密，且公開向萬族，那對於自家族群絕對是致命的危機，更別提這種行為帶來的帝國榮譽損傷，怕是讓萬族都看到了自家帝國的軟弱無能。
不可能答應！
扶川知道敵意在自己，剛想說話，邊上王族大將摁住了她，大概怕這人吵架，“莫慌，穩住。”
然後他主動笑著說：“我就問問諸位萬族族群的王族可否都肯放開血脈跟靈魂秘密為這次東海會議的調查做貢獻？”
地精一族的王子陰陽怪氣：“可是我們的血脈很差啊，可沒有凰無厭這樣的祖輩。”
“他也看不上我們吧，細算這裏，有幾個能入其法眼呢？”
地闋一族的親王：“其實說起來被指認最有嫌疑的機械族已經很配合了，不死凰族也應該犧牲一下，大家萬族一體，都是為了對付邪魔嗎，為了萬族，難道這都不願意？”
這還能忍？！
本來摁著扶川的王族大將當即拍桌子了，這次輪到扶川摁住他，不讓他罵人，畢竟大將級一旦吵起來，一旦控制不住就放大招了，場面收不住。
大將穩住了。
後面的小輩的忍不住。
天都郡主壓著火氣，淡淡道：“長這麽大，我還沒聽說過嫌疑犯自家屁股還沒擦幹凈，以為主動貢獻出馬桶就能不洗手上桌了，不僅上桌，還打算讓賣廁紙的免費出錢給他蓋茅廁。”
我的姐，你是會罵人的。
機械族大將：“何必生氣，探討而已，這次會議的核心還是審查跟談判。”
“當前審查不出結果，那當然自然是談判。”
“我若是你們不死凰族，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必呢？”
禾狂呵呵笑，“除非是真的怕查出什麽吧，不過我們也沒說讓你們都被查啊，其實查一個最有嫌疑的就行了，你們急什麽？”
神武無川：“沒證據，沒嫌疑指證，還想著讓人自證？誰給你們的自信？”
此時，扶川看向有些不耐煩的千裏明樓，也怕巔峰大將打起來，於是耐性低聲說：“老師你別生氣，當前就是談判，談判麽，都這樣的，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此前就一再叮囑我非必要不吵架，更不會罵……”
這話剛說完，一句國罵飆出來，接著一瓶水砸了過去。
水瓶砸在將夜帝國某人身上，對方怒了，又砸了回來。
不到三秒，什麽水瓶紙筆橫飛……
莫亞坐在上座，上堯等人也看著下面萬族席位前後席一亂混亂堪比菜市場，莫亞不吭聲，其他人也不好阻止，只能看著場面越發混亂。
扶川低頭看了一下人均給她好幾條讓她忍別罵人的私心，再看看毫無形象的武曌等人，甚至連英塵都梗著脖子跟對面意靈的閣老對線……最後看向邊上穩如泰山喝茶的周琳瑯。
“周大人，你還喝得下茶？”
“那不然呢，這裏也沒果汁啊。”
“……”
扶川第一次見這場面，本來有點慌，但她適應性一向厲害，瞟了莫亞等神殿高層好幾下，低頭拿起通訊器噠噠噠也不知道在操作什麽。
在這邊，上堯等人察覺到了她的動作。
霧瞳：“她可能是在搬救兵，跟帝王求救，或者是謀劃什麽。”
上堯估計吧，“莫亞大人應該也猜到了，且看她做什麽。”
過了二十分鐘。
外面有提示。
外賣送來了。
有人……點了外賣。
當外面的首位詢問要不要把外賣送入，莫亞一時楞神，“誰的外賣？”
“我。”
吵鬧的會議室內一下子靜下來了。
齊齊看向舉手的扶川。
千裏明樓手指動了動，看向邊上打開外賣的便宜徒弟，又看她的外賣。
一拆開，一堆馬桶。
千裏明樓：“……”
扶川微微一笑，優雅又迷人。
“我給對面諸位點的。”
“飯點到了。”
“按上面的名字自己領取。”
她好貼心，還給貼了名牌，字體還很粗，生怕他們不識字，級別高的還備註了太子跟大親王這些身份。
主打一個強弱尊卑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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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堯跟霧瞳在場, 再次看到這位殿下，就是看她撞船後還要人賠錢的畫面。
長老當時臉都氣紅了，最後還是上堯跟扶川好生解釋了一把海上交通法。
嚴格說來, 這是很大的事故了, 畢竟誰家能一口氣創了兩大帝國大親王跟太子外加一群帝國高官。
到現在都有不少人腦震蕩, 滿腦子嗡嗡嗡的。
會議廳那邊正在準備會議的超級大佬們都被驚動了, 莫亞發話, 上堯才來, 畢竟他的身份夠高, 是三大殿之一的未來繼承人。
他給出了態度，有理有據，扶川皺眉：“但從人道主義來說, 這就好比你點了外賣, 雞扒叉燒飯，送到家了，但忽然地震來了，你的叉燒飯翻了, 你總不能不給錢啊，雞都為你死了。”
上堯：“？”
站在上堯身邊的霧瞳大概被這麽不要臉的說法給震驚了，瞳孔微震, 邊上幾個長老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人話嗎？
還人道主義。
還有雞是誰？叉燒是誰？罵誰呢？
夜非循盯著扶川，大概想著如果手裏能動刀, 該從這人身上哪個部位開口。
叉掉算了。
上堯：“神殿以理服人, 若以情論公理，會亂套的, 還請時鏡殿下海涵。”
“沒事，又不用我出錢, 那就這樣吧，我替他們答應了。”
扶川轉頭對夜非循以及夜非東吳跟長亭晚說：“有點過分了，他們竟然不報銷維修費，我為兩位殿下盡力了，你們感動嗎？”
“幸好你們將夜出了三分之二，意靈出了三分之一。”
一座塔造價如果是1，三艘戰艦的價值起碼是10000。
登天碰瓷不過如此。
扶川如此說，夜非循皮笑肉不笑道：“本王希望貴國戰艦能通過神殿維修部的檢查，確定它是真的故障了。”
扶川：“那肯定啊，最後他們總不能查出是那指引燈被撞壞了引錯路吧，不然就你們再反駁一下？我一定支持你們。”
夜非循：“……”
這人是會造假的，壞了燈，他們根本沒法解釋，神殿也只會把責任推給他們。
天殺的，誰家被撞了還得賠錢啊？
凰時鏡這神經病！
夜非東吳瞇起眼，而長亭晚看下赤楓帝國那邊冒煙的船頭，看到那指引燈的在冒煙，比女相還美麗動人的臉上有了幾分冰冷的思索。
他思索的不是這種操作的技巧，而是赤楓帝國這位殿下的為人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狠人。
上堯跟霧瞳已經在查看這燈了，確定故障。
霧瞳：“要麽說燈的問題，要麽是兩大帝國撞壞了燈的問題，看你怎麽跟上面匯報了。”
上堯手指把玩著燈籠，淡淡道：“這位殿下是能洞察時局玩弄人心，自然不會有破綻，就如實匯報吧，畢竟是人家撞壞的燈。”
霧瞳不言不語，站在甲板上看著那位殿下氣死了將夜的大親王，且在兩位太子的冷漠目視下離開。
她靜靜的，後說道：“三大神殿，總殿只安排我們赤楓神殿的神子神女參與這次會議，其餘兩殿的在內島，必是有些緣由的。”
“這次會議的中心歸根究底還是在這赤楓帝國。”
上堯看著扶川的背影，輕輕說：“不是這次會議，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一直是赤楓帝國。”
“風波中心啊，這上天入海不死不滅的鳳凰。”
住所都安排好了，扶川這次是真的納悶，問了領路的長老。
“就開一次會，還需要安排睡覺的地方？”
“這場會就這麽開不完嗎？”
這身份地位上來了，連領路的都是長老級，而長老深感頭疼，因為這位殿下問的問題實在是太煩人了。
“不會的，只要大家誠心解決問題，會議肯定會成功舉辦，至於安排住所，是因為遠道是客，希望貴賓們多玩幾天。”
扶川：“大家來開會的，誰會來玩，你這思想不對，幸好你是跟我說，萬一你是跟將夜跟意靈那兩個不要臉帝國的人說，你肯定會被舉報。”
長老：“……”
好煩啊，你閉嘴吧。
長老把人領到地方就火速帶人跑了，周琳瑯等代表團跟凰青玄等人都表示理解。
畢竟這位殿下是真的煩人。
把人氣走後，扶川就懶得說話了，一進屋就癱在椅子上，作為這裏身份最尊貴的人，目光掃過凰青玄等人，揉了下眉心，“說吧，對這次會議，你們有什麽看法？”
核心人都在這玻璃房裏，外面鳥語花香，景色宜人，詮釋了什麽叫自然美景，而這美景喜好顯然是貼合某位殿下的，但這位殿下好像沒有欣賞神殿好客之道的心思，坐著喝水，開門見山。
白日宣焰跟扶川接觸不多，看了幾眼，在角落坐下了，天都郡主跟扶川倒是熟，但也是事業型的，都進入正題了，就先不寒喧了，直接說：“邪魔的事，不外乎在這點上挑歷史原因上的刺，尤其是利用這個話題來質問參與者有沒有我們王族的。”
神武無川：“當前看來，邪魔發現的時候，機械族嫌疑最大，有指認，一來是機械族調查自辯，多方審判，二來是對我們帝國轉嫁風險……歸根就是談判。”
武曌：“那就是吵架。”
天才們是懂得歸納的，沒錯，就是吵架。
但英塵有點委婉，文質彬彬說：“也不是吵架，談判還是要有技巧跟氣度的，講究一個時局，節奏以及心胸。”
他是接受的正統政治教育，清正耿直，但遠沒有周琳瑯那麽玲瓏周到，現在青澀中帶點固執。
周琳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她知道英閣老是讓自己帶他出來被吊打一下。
扶川還在想著其他事，有些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那你們負責吵架，額不是，談判。”
英塵：“……”
“可是殿下，他們一定會針對你，要你發言的。”
扶川：“那我盡量不吵架。”
英塵：“……”
隔這跟吵架脫不開了吧，可這真的是談判啊！
嚴肅點！
因為這位殿下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表完態就要走。
神武無川看著她，“你要走？”
扶川：“是啊，不然呢。”
神武無川：“你不是說要討論，讓我們說看法？”
扶川：“對啊，你們討論，你們說看法，我才能走啊，這不是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嗎？”
“你見誰家驢幹活，邊上老板還陪著一起幹的？”
凰青玄犀利反駁：“農家是有的，就是這麽幹的。”
白日宣焰：“我見過。”
當他們真的不通世俗嗎？
也曾去過最偏遠落後的世界，或者副本世界中代表的上古時期，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
扶川：“是啊，所以你們不是驢，就絕不能讓老板陪著一起啊，不然你們跟驢有什麽區別？”
凰青玄跟白日宣焰：“？”
其他人：“……”
有句法克不知道能不能說，說了又以下犯上。
凰青玄看了一眼沒忍住低頭淺笑略溫柔的周琳瑯，心裏有些驚訝，但也略郁悶。
大意了，上套了。
但好像從來沒贏過……一直被拿捏。
然後扶川就走了。
其他人只能負擔起盡量不讓她上會議桌後跟人吵架的重任，本來神武無川這些人也就是作為赤耀塔的核心成員過來，至多負責武力，現在還特麽得負責智囊，全力分析會議上他們可能面對的諸多外交問題，各抒己見，漸漸分離……可怕的是本來應該主導負責此事的周琳瑯好像也很寡言。
其他人跟周琳瑯不太熟悉，還覺得古怪，最後是冷漠不發言的凰青玄問了一句，“周大人有何看法？”
周琳瑯看下他們，笑意從容婉約，輕聲道：“諸政治，求共同而誅異，所謂外交談判，就是讓一張不穩定桌子上滾動的球不落在地上，也不讓球落在自己這邊，在這個目的前提下，任何敵意都可以被原諒，大家大可不必這麽動怒。”
“其實會議上，如果真能吵架反而是好事。”
“不必動武，是最好的結果。”
武曌這些人是修行上的天才，但在帝國謀算的彎彎繞繞上，還真不是周琳瑯這些狐貍的對手，她三言兩語就讓有些火氣的玻璃房安靜了下來。
不必動武？難道還有可能動武？
赤楓帝國這邊基於“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思維進行提前預演的策略討論，但大將級的武力不參與，都在外面武廳休息，偶爾看玻璃房那邊花色景簇中有人言論熱烈，一群大將有些感慨。
“咱們帝國年輕一輩的還是不錯的，有勇有謀。”
“可不是，想起當年，還真是羨慕他們。”
他們的年輕時代正處於先帝時期，混亂內鬥，烏煙瘴氣，那時候他們不是大將，也沒有多少大將能庇護他們，更別提那時候他們所受的教育跟底氣遠不如這一代厲害，論資質也不如，但其他兩個帝國卻處於鼎盛時期，各種欺辱，他們只能忍著，有些忍不住的一時意氣，後來都吃了大虧，早早隕落了。
他們能活下來，多少都靠忍。
現在看神武無川他們想懟就懟，想嘲諷就嘲諷，他們既覺得羨慕，又有些感慨。
神武將軍素來沈穩，聞聲卻笑：“是挺好的，但咱們那一代的大將何嘗有咱們幸運？”
“倒也是，這一代的天才，拔尖的幾個隨便挑一個在咱們那個時代都是斷層的，如今倒是人才輩出，文武相濟。”
“我覺得那個周琳瑯很強，出人意料的強。”
“廢話，英閣老那老狐貍連自家子孫都百般挑剔，偏偏對她另眼相看，手把手帶閣教導，那能不厲害，我也算護過她幾次參加帝國會議跟番邦事務，是個厲害的，步步算計，這次連那指引燈都是她提前讓科技部緊趕慢趕把陣法趕制出來用上的，可惜她在奧義層面用心不太多。”
“閣部的強在大腦，武鬥靠咱們，什麽時候如果連閣部重臣都得靠自己打架，那還需要我們跟軍部幹嘛？”
這些人說著就把話題扯遠了，卻聽神武大將說：“也有文武相濟皆強的。”
額，這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總不會是凰青玄，後者雖也聰明，但論手段，他們這些大將都看得出那人比他強得多。
王族大將轉過臉，看了神武將軍一眼，片刻後，這兩個大將領頭人到了隔壁小茶室。
王族大將慢吞吞說：“拋開此前投資下註不說，你神武家族看好的顯然是凰青玄，如今變心志了？”
他們同一時代崛起，共經生死，交情非比尋常，倒也不能遵循王族跟臣下的級別，就好比神武無川兄弟在凰青玄面前就不太講究身份高低。
神武將軍睨他，“你別胡說八道，小孩子一輩請個將而已，怎麽就我神武家族下註了，我還說你出自天權王一脈呢。”
“我就說說，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怕我錄音？”
神武大將嗤了聲，吹散茶氣，小抿一口後淡淡道：“陛下若一直無心子嗣，那必然會在這兩人裏面選一個，不過當前我們都看得出來，凰時鏡雖半道加入，但天資手段心智都在凰青玄之上，單以繼承人選拔標準，她顯然比凰青玄合適至少，帝國更需要一個能搞出問題又能解決問題的統治者，而非更好戰專心修煉的天才。論心志，凰青玄看似鋒芒畢露，內斂冷靜，實則適合守成。”
簡而言之就是凰青玄只有在打架的時候是有鋒芒的，論手段，他的主觀能動性不強，就是太有原則。
這點從他待凰時鏡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王族大將嘆氣，“我何嘗不是這麽覺得，可惜我那父王不這麽想，他的看法是凰時鏡看似能搞事也能解決事，實則本身存疑太多，總是事來找她，宛若定時炸彈，這對本就在多事之秋的帝國並非好事。並且，她對王族歸屬感不強，這點你們估計也都看出來了，這人從黑魂之森橫空出世，由死轉生，待人接物別有不同，焉知其心如何，且還有一點，你們都認為凰青玄是經我一脈以及中央學宮教養出來的，實則是陛下教養過的，其修煉跟心志皆有幾分陛下風骨。”
神武大將一時沈默，這點他們也看出來了。
冷靜，獨立悠遠，品格堅毅，這些都是跟帝王神似的地方。
但……對待競爭者，太正直了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因為凰青玄不屑用手段，至少他不屑主動用。
然而即便有所不足，這種品質也是雙面的，未知好壞，可這些年來朝野上下乃至宗室都默認凰青玄是未來太子，何況天權王，突然來一個凰時鏡更替王權，一般人肯定受不住。
神武大將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在替你父親游說我的？你們還是不甘心？”
王族大將：“並不是，帝王春秋鼎盛，年紀也不大，談這個太早，但就是因為局面不明朗，才希望你們神武家族別亂動，畢竟，我王族內部站位尤可幸免，但神武一族本就為人忌憚，你們選錯人，那凰時鏡未必會善罷甘休。”
神武大將低頭喝茶，“你又說錯了，我神武家族從未選過人。”
王族大將翻白眼，略有訕訕，“對對對，你們沒選。”
神武家族的人渾身上下嘴最硬。
其他兩個帝國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其他閣樓廂院的會議廳也在討論。
將夜那邊集體武人多，禾狂就差拍板打打打了，意靈這邊多擅算計的，和風細雨中分析利弊，但核心都是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機械族的事，自有神殿那邊咬著，也輪不到咱們得罪，主要是這個凰時鏡，諸位可有什麽洞察結果？”
“她是不是又進步了？”
眾人看向一個白發碧眼的青年，鏡夜白，帝國瞳術天才第一人，天生一雙夜魂眼，天賦強弱比將夜的梨落都強，在天才榜中論洞察僅次於赤楓神殿的霧瞳。
鏡夜白素有鏡氏一族固有的冷靜跟覆雜心事，此時波瀾不驚道：“我只看到她對光明跟空間的元素親和力超過了我們這裏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但時間獨立在元素之外，我看不到。”
這點已經都嚇人了。
眾人看向長亭晚，太子長亭晚擅靈魂，空間，光明三系，且三系都已組建棱光塔，如果這都被追上了，凰時鏡又是五王紅武士，要贏她，也只能在超能天賦上超越了。
當然，太子什麽超能天賦他們也不知道。
“難道她已大將級？”
“不可能，她突破懷光王脈也才幾天。”
“就是，坐飛船都沒這麽快的，別把她神魔化了，自己嚇自己。”
鏡夜白對這種說法也不太認可：“你們的確太敏感了，我說了，只是親和力超過，非實力，別的我看不到，話說回來，若我能看到，也就不足為太子殿下忌憚了。”
長亭晚面對眾人的不安跟憂慮，態度有些平淡，“這種場合，考慮武力反而無意義，真要打起來，輪不到我們出手，自有帝國幾位大將硬頂著，你們需要考慮的是一旦真打起來，三大帝國大將對殺，巔峰大將壓軸，在那幾位的強攻下，我們這些人跟他們那些人誰能更早脫身回國，若真要等我們這些太子跟大親王死戰到地，也就到了帝國開戰的時候，那時候更不用提我們單人的戰力，是以，別把這種事看太重。”
倒也是，是他們誤入窮巷了。
鏡夜白看向長亭晚：“殿下似更看重凰時鏡的手段。”
長亭晚：“我擔心的是這場會議屆時就算形成了對她的封鎖，她也有理由應付，但這樣強度的封鎖，就得看赤楓帝國願不願意全方位支持她了。”
有人若有所思，“殿下是在猜測赤楓是否要更替原有的繼承人身份，從凰青玄到凰時鏡？三心二意，不像是赤楓帝王的作風。”
“那就得看這次會議的結果了，她跟凰青玄，總得選一個，但我疑惑的是如果赤楓帝王屬意後來的凰時鏡為繼承人，在原有凰青玄這個標準繼承人的前提下，何必把她也派來東海冒險。”
這個問題也是周琳瑯這類人的疑惑所在。
鏡夜白眼眸微闔，“要麽是那位帝王信了王肇的主張，再次試探她的底細，要麽，拿她當棋子……如果是後者，一旦這場談判到了動武的關頭，赤楓帝國在場的大將也只有餘力保一個全身而退。”
長亭晚倒扣茶杯，淡淡道：“那我們就只能二選一殺一個。”
前提是，這個凰時鏡個人不是大將級。
不然雙王血脈且五王紅武士的她遠比凰青玄難殺。
“我想，凰時鏡他們現在也一定在想著怎麽從這場危機中脫身。”
隔壁閣樓臥室躺下的扶川通訊器一直在飆私人信息。
各種信息響動。
核心內容如下。
殿下，下午開會千萬不要吵架。
你吵不贏，咱得幹架。
你吵贏了，咱還得幹架。
把人氣死可不得打架麽。
所以千萬別吵架哈。
—
下午的會議到點開始。
夜非東吳跟長亭晚在門口撞上了，兩大帝國的人似乎不太和睦，見狀針鋒相對了幾句，裏面有些族群已經到了，精靈族美人魚族這些高等族群也在，三大聯盟也派了人來，巨獸聯盟就來了一個泰坦族的，蟲族聯盟來了一個千猦蠍族，倒是海妖聯盟來的人多，那兇氣側漏的，看誰都不爽都想吃掉的樣子。
然後就是世界仲裁勞倫斯到場……神殿的人還沒來，也沒見到禾歲這些巔峰大將。
這次會議要被審判調查的一方機械族也還沒來人。
畢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長亭晚翻著書，過了一會，門口傳來聲音。
機械族的人來了。
費恩目光掃過，在一些重點人物的身上跳過，沒看到赤楓的人，有些驚訝，但正要坐下，身後有腳步聲，他轉頭，看到赤楓的人來了。
幾個大將後面跟著一群人，論上桌的代表，那位在精靈族之事上壞他大計的麻煩精步伐散淡，一身喪葬風衣服一到場就跟給所有人送葬似的。
“時鏡殿下，又見面了。”
費恩微笑著打招呼，扶川：“我好像不認識你。”
“抱歉，你等下是要被審判的，跟邪魔扯上關系，我也不好說認識你……萬一被你連累，他們說我也是邪魔一方的怎麽辦。”
正在喝水的某些人喝不下了，放下水杯。
長亭晚瞟了下扶川。
扶川：“你能體諒我嗎？”
費恩眉心直跳，露出冰冷的機械族標志笑容：“理解，但我是無辜的，殿下。”
扶川：“你轉我十億金耀幣我就信你。”
費恩：“……”
好尷尬啊，這會議室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尤其是兩人身後來了神殿的人。
莫亞帶著一群神子神女跟長老團，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好像教導主任看早戀的倆學渣。
更尷尬的是千裏明樓跟禾歲等人也到了。
扶川看到千裏明樓，一時有些尷尬，但又想到：被抓包的是凰時鏡，又不是我。
禾歲：“公然索賄，不道德也不合法。”
“千裏，你這個徒弟很可愛嘛。”
千裏明樓看了扶川一眼，“她在家不這樣，大概外面環境不好。”
其他人神色微異，到現在，除了凰青玄這些人親眼見到，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千裏明樓會讓一個半路收下的學生一起住。
而且……明擺著護短了。
千裏明樓沒理會這些人，走過去，從扶川身邊走過。
“等下坐我邊上。”
“老師，我好像有自己位置，它標簽都貼好了。”
“離我太遠，被人打死救不了你。”
“……”
扶川只能過去把自己的標簽撕掉，再把王族大將的標簽換過去。
王族大將：“……”
我沒變空氣吧？
眾人相繼落座，扶川剛坐下就發現對面神殿總殿除了莫亞，露面的也只有赤楓神殿的人，包括神子神女，但那麽多神子神女，唯獨上堯有前排落座的席位，跟陳家的大長老都在第一排。
霧瞳跟灼衣在第二排，其餘像藍又這些人則是在第三排。
另一邊，第一排的除了各方代表，比如扶川跟周琳瑯，其餘的只能是大將級戰力。
身份或者戰力往後的挪第二第三排等排位。
排位前次越靠近莫亞的，身份越高，所以千裏明樓把扶川帶到邊上，有些出格，但也沒什麽人抗議。
細枝末節，沒人較真。
但扶川從位置安排看出了一點貓膩。
其他倆神殿的都沒來，就赤楓的來了，但凡她不知道邪魔的歷史原因，就以為赤楓的神殿是站本國的。
其實不是。
扶川感覺到整個會議大多數人的關註都在兩個人身上。
她，以及費恩。
莫亞第一次看見扶川，但因為千裏明樓在邊上，他的瞳術沒法細看，只簡單瞥過，就宣布會議開始。
“邪魔的事，大家都知道，不需要我多說，你們也都有情報局探查過，可能在我神殿內的探子也給你們輸出了情報。”
這老頭可真直接。
在場不少人表情不太自在，但這麽一開口，某些外交層面的體面就被撕下來了，莫亞繼續道：“然後以海妖一方的證詞，控訴機械族當時深入東海深海區域奪走了邪魔凰無厭的傳承石板，且在我與三大帝國三位強者的圍堵下聯系了巔峰大將把人就走，傳承石板亦被帶走。”
“經過這段時間，我神殿一方對機械族的調查，鎖定一個人物，貴族弗裏斯可在？且事發期，費恩王子以及以上這些人物的去向還請告知。”
他擡手一撥，懸浮光腦釋放一片片個人資料光屏，上面赫然是一些機械族潛在高手的資料，以扶川當時親歷且通過洞察眼看穿黑夜兵團一些人的面具偽裝。
這上面的人物十之八九都對上了。
就憑這個調查，扶川相信神殿一方，至少莫亞這邊負責調查的神殿團隊跟費恩一方不是一掛。
也對，費恩這些人意在稱霸世界，跟神殿本就是對立的，內部機械族殿主那一脈勢力可能會維護，但神殿整體不會偏向機械族。
其他族群跟三大帝國的人本以為神殿也就過過場子，沒想到調查有點東西，連人頭像都搞出來了。
不過機械族這邊集體冷靜狀態，並未緊張，好像這些人都不是自家機械族的一樣。
費恩說：“基於其他人當前都不在這裏，就我在，那就我先來解釋吧，按照神殿調查的時間段，就算再往前延申幾天，我也有證明諸位請看，這是我經過我機械族一些通道的記錄，因我機械族擅科技，關卡洞察很嚴，經過某些特殊區域，不僅會有徹底的數據掃描，也有信號標記的審查，當然，你們可以說這些記錄是可以被我機械族認為更改的，但還有一個秘密是我的機械族的芯片之中會有數據庫記錄我們的坐標路徑，這是為了我們的機械族帝王用核心數據網管控我們這些族人的動向，基於邪魔之事嚴重性，神殿若有需求，可以跟我族帝王申請，而我本人也願意開放這一部分數據方便審查。”
“諸位也都知道，我機械族的芯片在芯片法則的影響下，在誕生後，是無法被任何外力更改的，包括我自己。”
簡而言之就是機械族公共設施跟他自己的芯片都可以為他自己作保。
這個證據很鐵，起碼比海妖一族的三大妖王供詞要鐵得多。
氣氛一時安靜，大概很多人覺得為難雖然大部分人都不太想跟機械族撕破臉，但海妖族又沒咋可能汙蔑機械族，萬一機械族真的投靠邪魔，那邪魔如此可怕，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能查出結果最好，合力之下還是能對付機械族的，但現在……
這麽為難的氣氛，夜非循忽然問：“赤楓帝國的諸位，你們怎麽看？”
“我說的是你，時鏡殿下。”
正低頭看摁標簽翹角的扶川擡頭，此時，她又看到智能武裝裏面的信息了。
別吵架別吵架，殿下千萬別吵架。
扶川斟酌了下，說：“我看明白了，其實我是信的。”
這人竟然會幫機械族的？難道賄賂到位了？
莫亞：“比如？”
扶川：“因為他們百分百不孕不育。”
其他人：“？”
費恩跟一群機械族的人：“……”
雖然是事實，可她是怎麽打著幫人的旗號罵人的？
可是又有點道理。
“的確，如果機械族能更改芯片內容，那他們就可以自發覆制了，比我們這些生命種族更方便繁衍，可他們沒有，顯然芯片數據是可信的，可以確定費恩的蹤跡。”
“那就等神殿去核查好了。”
唯獨巫妖多看了扶川兩眼。
莫亞看了費恩一眼，“已發審核要求給貴族帝王，那包括弗裏斯等人的辯解，你們準備好了？”
邊上的機械族大將道：“已跟族群申請調查這些人的蹤跡，已有回覆，這些人隸屬我機械族對異端創立的秘密稽查組，於一年前啟動調查，三個月前到來東海，這裏有他們這一年間行動匯報跟行蹤記錄，以我機械族的特質，一旦有任務指令一定會嚴格執行，不會有偏差。還有一份是他們在事發期間之前發回來的信號內容，都比較斷裂，可能遭遇了襲擊，我們比對了下時間，發現在諸位大人發現邪魔石板之前，他們的信號就已經不對勁了，且主動跟我族發布了求救內容，但他們發布信號時的坐標並不在事發地，而是在這裏。”
他點出了坐標位置，眾人的表情忽然有點奇怪。
因為那裏是赤楓帝國當前在東海的安全區範圍。
這氣氛就……
英塵當時就想力證這跟自家沒關系，譴責對方汙蔑，但他還沒說話。
周琳瑯：“拋開他們為什麽失蹤不談，為什麽要闖入我們這邊的安全區領地？”
這年頭還流行自證嗎？當然是拋出新的問題讓對方自證。
機械族大將：“估計是誤入。”
周琳瑯：“那說明在此前他們就被襲擊了才慌不擇路，那既然後面誤入後有能力發送信號，為什麽被襲擊時沒有發送信號？你們求救還得挑風水寶地嗎？”
“迷信這種優良傳統，不是我們人族專利？”
“如果不迷信，那就是故意發的信號，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他們雖被襲擊，逃亡中故意逃往我們這邊，意圖禍水東引且栽贓嫁禍。二是他們並未被襲擊，屬本身另有陰謀，故意入我赤楓安全區發布信號挑起動亂。且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以貴機械族聞名於萬族的特質且剛剛你們也自認了有任務指令必須嚴格執行，必然是上端有任務，要麽就是芯片出問題了，可你們也說過外力改變不了芯片，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你們機械族發布給這些人的上端指令任務就是如此。可見貴族統治階層必有人帶頭，當然我們也不能無端把陰謀往上層延申，以國際法規安全守則，不當以陰謀論臆測整個族群層次以策劃戰爭，那就只能認為這些人跟那個策劃指令的貴族高層隸屬邪魔陣營。”
機械族等人：“……”
不少人都忍不住關註周琳瑯，霧瞳跟灼衣都看著她，前者思索，後者又瞥了扶川一眼，發現這人有小動作。
扶川差點笑出聲來，低頭喝水了。
後面武曌等人集體瞪大眼，哦豁！
這就是專業官僚的辯證語言能力嗎？
費恩盯著周琳瑯好一會，眼底暗閃。
吵架嗎？這不是吵架，這是正常的辯證審判。
有不少種族當即覺得有理，也開始質問起來，不過他們當前情緒還算穩定，畢竟機械族強大，他們不敢太上頭。
莫亞翻了下資料，語氣很平，“機械族的，怎麽說？”
這種會議，其實就是當前礙於某些阻力（機械族殿主）在有限的範圍內極限調查後，合理利用群體的壓力逼迫單族進行自辯，且結合群體的力量，讓其他掌握情報的勢力有底氣拿出證據或者質問對方。
面對這些人的質問，費恩不說話，機械族大將初始皺眉，但很快板著臉道：“我記得邪魔凰無厭當年可利用時間法則將任何物體或者生命體回溯到一定時間，我想，這個背後的邪魔繼承人大概率也利用時間將我族的成員先回溯到芯片生成的時候，再改變它的指令，然後時間恢覆到近期……邪魔的可怕，大家是知道的，他搞不好就控制了我們機械族的人，不僅栽贓嫁禍，還控制驅使了我族部分成員，以達成他的目的，試想此人能從四位妖王以及莫亞大人諸位的眼皮底下搶走石板，可見其可怕。“
這整體不是又被拉回來了嗎？
夜非循不忘補刀：“不死凰族的血脈真是可怕，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說這繼承人一定是你們不死凰族後代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想來凰無厭那般狡猾挑剔的人，不會看中其他血脈吧，反正我們夜氏的肯定看不上。”
鏡夜白：所以時間這種手法真的能完成對機械族的控制？”
不死凰族攤上凰無厭這麽一個祖宗是真倒了血黴啊。
赤楓帝國這邊的人厭煩但無奈，只能針對這個命題反擊。
神武大將：“這就確定時間系了？這太武斷了吧，貴族這番判斷誤傷我族不要緊，畢竟我們也習慣了，這萬一誤傷別人就不妙了，讓我算算掌握時間的都有哪些族群跟特殊能力者哈，時間詭蛇是一個對吧，聽說神殿這邊也有擅時間的，上堯神子你也是對嗎？”
上堯瞇起眼，不說話，神武大將繼續道：“這麽一算嫌疑者還挺多，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神殿扯進來，不然就跟之前兩大帝國打架結果打壞了我們赤楓的燈，又間接差點壞了神殿的光塔，你們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啊，開會呢，給過東道主面子嗎？”
“沒見過審判會議，有罪的人還去給主辦方定嫌疑的，我聽著都生氣！”
說完，神武大將忽然覺得好舒服啊，忍不住看向扶川，眼露讚賞。
後面看到他小眼神的神武無川等人：“……”
兩帝國跟機械族的人：“……”
這種語氣話術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莫亞：“赤楓的不要學個別人說話方式，陰陽怪氣的不健康。而且你大將了，有點前輩架子。”
扶川：“？”
點誰呢？
關我什麽事。
她當沒聽到，卻感覺到千裏明樓意味不明看了自己一眼，估計撞船那會這人也瞧見了。
十有八九編排自己在家唯唯諾諾，在外重拳出擊。
她低頭喝水，不參與談判，主打一個盡量不吵架，
雖然嫌棄赤楓這邊茶裏茶氣陰陽怪氣，但莫亞並未有偏向，只看著機械族道：“弗裏斯這些人自辯不合理，駁回，你們得為此負責不僅需要上交當前投遞的數據，我們神殿還需要去貴族核心數據庫徹查這些機械族族人從誕生到現在的所有記錄，而機械族如果在一定期限內無法通過貴族的秘法強召這些機械體，我神殿將會合理對機械族展開種族調查。”
“僅此通知。”
機械族眾人頓時沈下臉，機械族大將牙根緊了，還欲說什麽，費恩忽然應下了，“自然，我們族群一定盡力配合調查，且為了配合調查，我們機械族近期研究出了一個新設備，具體針對物質分體跟靈魂分體有檢驗能力，畢竟以我機械族為例，近期總有人猜疑我機械族殺人害人奪寶，幸好我機械族有芯片法則可自證，但貌似對其他族群沒有芯片法則可以庇護，所以我們就研究出了這個設備。試想，以海妖諸位妖王的口供，那人一定十分特異，大概率屬於特殊生命體或者擁有超強稀有血脈天賦，當前符合這種條件的人並不多，如果審查的時候，對方有分體或者靈魂寄宿之能，用不在場證明擺脫嫌疑，那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查到真相。”
扶川垂下眼，眼底微深，這設備？機械族會閑著去研究其他生命體的這類設備？就當是他們閑，但也太及時了……這種設備的作用單一，不太符合在場有能力研究這些設備大勢力的需求，倒像是……臨時從別的地方買來的。
扶川不動聲色瞟過勞倫斯，後者好演技，滴水不漏，而費恩說著看向巫妖。
“巫妖大人，雖然不能詳細查看你的靈魂，但您對那個人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巫妖化形後是個糟老頭，遠不如蛇妻美艷絕倫，妖媚無雙，他翻著白眼：“除了是個女的，還有線索？你別胡攪蠻纏，想趁機逼我讓你們查看靈魂。”
費恩：“那你如果直接接觸到嫌疑者的靈魂或者血液，可有感覺？”
巫妖這次不說話了。
顯然他能，但他似乎很猶豫的樣子。
其他人見狀，將夜跟意靈帝國的人都開始勸說起來，其他依附他們的族群或者本身懷有個別心思的都在勸說巫妖。
這就是為什麽兇殘的海妖聯盟前來參加的原因，因為大勢所趨。
巫妖冷冷道：“如果你們能把確切的嫌疑人搞到我面前，我當然不介意嘗試辨認，但你們顯然不能。”
莫亞：“是否有其他線索？”
他的眼神很有壓迫性，因為邊上禾歲等人也若有若無瞧著他們。
打，四大妖王肯定是不怕的，但都上了東海會議了，如果真的惹禍上身，海妖聯盟內部也不會支持他們。
巫妖遲疑了下，說：“最初，我吃掉了那個異端頭領，嘗過她的心臟味道，後來這女人跟蟑螂精一樣怎麽也搞不死，又跑了，我就追，追著追著，後面……事情大概是就是這樣。”
雖然他盡量簡化，但眾人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蟑螂精”這個稱謂的咬牙切齒之恨。
而周琳瑯好像被擊中了久遠的記憶，低頭喝茶了。
蟑螂精什麽的，有點歷史感。
扶川揉了眼角，瞥了巫妖一眼，沒什麽反應。
“後來，這個女人死了，被機械族的搞死了，然後就是那個弗裏斯把屍體帶走了吧。”
“中途，她突破過一次，在邪魔古井下面，這女人好生詭異，竟敢往古井下面躲，若非那個弗裏斯的機械體也比較抗魔性，往下面殺了她且奪走石板，可能最後拿走石板的人就是她了。”
機械族的想要說話，被費恩阻止了，問：“你確定她死了？”
費恩當然知道屍體，他們見過只是後來混亂，為了拿石板，他擊殺了弗裏斯奪石板又竄到……屍體就不見了，他還以為是海妖吃掉了她，現在看來沒有，那就是被人奪走了。
當然是海神奪走的。
但這不能說，費恩當前只想把嫌疑推到異端身上，造成她沒死的幕後真兇假象。
畢竟光是異端這個名頭就可以承擔許多不合理，包括最後在諸強者面前奪走石板+全身而退+控制機械族強者……
“大概率死了吧，別的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還是那句話，你們只要能搞來嫌疑人我就能判斷虛實。”
夜非東吳：“那巫妖大人的說法，那女子明明垂死，還能從它體內脫身，實是聰明狡詐，且在雙毒之下還能解毒恢覆突破，實在是可怕，這世上滿足這些條件的人恐怕不多吧。”
特殊血脈，靈魂跟血脈，女性，異端嫌疑，看似沒有指向，其實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
赤楓帝國這邊的人都有感覺到費恩意指的嫌疑人滿足要求的不多，謝思懿首屈一指，然後就是……
扶川被眾人若有若無的目光包圍，而費恩此時假意正直朝莫亞道：“我機械族願貢獻出設備，徹查諸位的不在場證明這個設備連分體的時間都能確定，也就是說那段時間內，如果有人是分體尤在外的，需要提供兩個不在場證明，這樣才能洗幹凈嫌疑，而單體在某些地方修煉的，或者有人作證的，其實都是刻意為之罷了。”
所謂賊喊抓賊不過如此。
扶川心知肚明費恩的險惡用心，也知道當前這個局面不知是費恩自救以及機械族的禍水東引，更是背後很多人的推動結果。
也許連神殿都偏向於借此機會審查不死凰一族。
但不死凰族怎麽可能願意！
自家血脈是多大的優勢，歷史上幾次沈浮都硬生生靠著血脈強大逆天翻盤，如果被人刻意洞察血脈跟靈魂秘密，且公開向萬族，那對於自家族群絕對是致命的危機，更別提這種行為帶來的帝國榮譽損傷，怕是讓萬族都看到了自家帝國的軟弱無能。
不可能答應！
扶川知道敵意在自己，剛想說話，邊上王族大將摁住了她，大概怕這人吵架，“莫慌，穩住。”
然後他主動笑著說：“我就問問諸位萬族族群的王族可否都肯放開血脈跟靈魂秘密為這次東海會議的調查做貢獻？”
地精一族的王子陰陽怪氣：“可是我們的血脈很差啊，可沒有凰無厭這樣的祖輩。”
“他也看不上我們吧，細算這裏，有幾個能入其法眼呢？”
地闋一族的親王：“其實說起來被指認最有嫌疑的機械族已經很配合了，不死凰族也應該犧牲一下，大家萬族一體，都是為了對付邪魔嗎，為了萬族，難道這都不願意？”
這還能忍？！
本來摁著扶川的王族大將當即拍桌子了，這次輪到扶川摁住他，不讓他罵人，畢竟大將級一旦吵起來，一旦控制不住就放大招了，場面收不住。
大將穩住了。
後面的小輩的忍不住。
天都郡主壓著火氣，淡淡道：“長這麽大，我還沒聽說過嫌疑犯自家屁股還沒擦幹凈，以為主動貢獻出馬桶就能不洗手上桌了，不僅上桌，還打算讓賣廁紙的免費出錢給他蓋茅廁。”
我的姐，你是會罵人的。
機械族大將：“何必生氣，探討而已，這次會議的核心還是審查跟談判。”
“當前審查不出結果，那當然自然是談判。”
“我若是你們不死凰族，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必呢？”
禾狂呵呵笑，“除非是真的怕查出什麽吧，不過我們也沒說讓你們都被查啊，其實查一個最有嫌疑的就行了，你們急什麽？”
神武無川：“沒證據，沒嫌疑指證，還想著讓人自證？誰給你們的自信？”
此時，扶川看向有些不耐煩的千裏明樓，也怕巔峰大將打起來，於是耐性低聲說：“老師你別生氣，當前就是談判，談判麽，都這樣的，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此前就一再叮囑我非必要不吵架，更不會罵……”
這話剛說完，一句國罵飆出來，接著一瓶水砸了過去。
水瓶砸在將夜帝國某人身上，對方怒了，又砸了回來。
不到三秒，什麽水瓶紙筆橫飛……
莫亞坐在上座，上堯等人也看著下面萬族席位前後席一亂混亂堪比菜市場，莫亞不吭聲，其他人也不好阻止，只能看著場面越發混亂。
扶川低頭看了一下人均給她好幾條讓她忍別罵人的私心，再看看毫無形象的武曌等人，甚至連英塵都梗著脖子跟對面意靈的閣老對線……最後看向邊上穩如泰山喝茶的周琳瑯。
“周大人，你還喝得下茶？”
“那不然呢，這裏也沒果汁啊。”
“……”
扶川第一次見這場面，本來有點慌，但她適應性一向厲害，瞟了莫亞等神殿高層好幾下，低頭拿起通訊器噠噠噠也不知道在操作什麽。
在這邊，上堯等人察覺到了她的動作。
霧瞳：“她可能是在搬救兵，跟帝王求救，或者是謀劃什麽。”
上堯估計吧，“莫亞大人應該也猜到了，且看她做什麽。”
過了二十分鐘。
外面有提示。
外賣送來了。
有人……點了外賣。
當外面的首位詢問要不要把外賣送入，莫亞一時楞神，“誰的外賣？”
“我。”
吵鬧的會議室內一下子靜下來了。
齊齊看向舉手的扶川。
千裏明樓手指動了動，看向邊上打開外賣的便宜徒弟，又看她的外賣。
一拆開，一堆馬桶。
千裏明樓：“……”
扶川微微一笑，優雅又迷人。
“我給對面諸位點的。”
“飯點到了。”
“按上面的名字自己領取。”
她好貼心，還給貼了名牌，字體還很粗，生怕他們不識字，級別高的還備註了太子跟大親王這些身份。
主打一個強弱尊卑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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