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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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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報名

血羅團團長那天回去後就安排人徹查了扶川的信息, 基本也追到了神暗之森突然出現的黑魂之森,也通過當時在場一些人提供的口供信息確定了那個“老舅”的身份。

大概率是她了。

“還是得確定,這個女人總給我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如果不是有價值的目標人物, 犯不著跟她對上。”

作為南部大海盜團之一, 利益始終是第一要務, 其次是恩怨, 跟呼嘯固然有仇, 但那個女人並不是呼嘯的人, 且論爭鬥性,他們跟其他海盜團都有仇,跟所有貴族所有傭兵團都有仇, 不過是這龐大世界中為資源而廝殺的手段而已。

所以, 假如這個女人不是公爵夫人江時鏡,那他在當前因為二團全滅而自家四面楚歌的境遇下會暫時忍耐,絕不會主動招惹麻煩。

但如果她是,那他不介意將她送回浮空大公府那虎狼窩。

“需要她的照片, 就真的拿不到她以往的模樣信息?按理說這個女人在南部也算是風頭極大的人物,怎麽……”

就是很奇怪,公爵夫人這個名頭很大, 在南部基本是權貴的體現之一,因為當代浮雲公爵本人特別低調, 內斂且隱晦, 難得出了三角戀這麽狗血的事,結果最關鍵的死人竟然樣貌神隱了, 世人只知道公爵跟那位白月光的樣子,這太離譜了, 甚至有陰謀家掰扯這是兩個家族的險惡用心,早就選擇好了放棄幾乎百分百死去的江時鏡,選擇好了重歸家族的白月光來代替她重新跟浮空氏族締結盟約。

大貴族之間,始終是家族利益為第一,個人情感反而次要。

何況人都死了。

所以要確定公爵夫人的樣子就很難,除非是權貴階層裏面彼此接觸過,在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見過面。

“只能出點血去找那些貴族走走關系問下了,但那些大貴族在某種潛規則下基本也不會留存私人照片,可能只能經過對方口訴或自己描繪出來樣子。”

但凡跟兩家關系好的貴族肯定不會這麽幹,那就得找關系不好或者敵對陣營的。

“怪了,雖然說這些頂級大貴族,尤其是財富驚人的大貴族最避諱核心成員的樣子外洩被人盯上,但江家其他子弟顯然沒有江時鏡這麽敏感,就好像就她的樣子萬萬不能暴露一樣。”

血羅團長總覺得這背後有什麽秘密。

其實扶川倒是知道這個秘密,無非是因為江時鏡親爹是某個大親王,估計江家那邊也知道,出於某種心思的規避風險,怕惹來禍患,就把江時鏡的樣子給隱蔽了,畢竟……這人樣貌是太顯眼了,跟其他江家女子差別不小。

掌握這個核心機密後,她沒太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只關註中央學宮的信息跟感悟意志空間,順便準備領域的事。

時間在旅途中過去。

南部範圍巨大,不再如五省那樣采用傳送陣可以送到畢竟也沒仲裁院那樣的頂級傳送設備。

三天後,南部第一省南蒙省省都區東湼市進入扶川眼簾。

精致,先進,奢華,經濟繁華中心,用一些年輕一代的描述就是南部富有大家閨秀的婉約跟矜持,東部則是殺伐激烈的勇者。

但南部的確異族特別多,因它是僅次於核心區最適合生活的好地方,生活條件水平特別高,百姓幸福指數也高,估計是因為政局穩定又不缺錢吧。

而不過南蒙省不像孤山省或者貝魯可省,把資源都集中在省城東涅一個區域,事實上南蒙省有這樣一句話。

“住在東涅,鬥在關隘谷,殺在白石川,死在黑麟灘。”

東涅是經濟中心,是資源的中轉地,是所有人暫時得以休息且保證安全的駐紮地,而關隘谷、白石川跟黑鱗灘都是副本高發區,危險程度也不斷遞增,其中關隘谷那邊接近星河密集的隕落地,是南部唯一的星圖感悟地,在那一塊誕生的星核也特別多。而白石川則是因為海陸兩種怪物很多,怪多意味著資源多,還都是野怪,打野雖然不似副本有副本獎勵,但它起碼能有進退的自由,唯獨黑麟灘是最危險的,但它是領悟領域的好地方。

紫級副本很多,銀耀級副本也常有,經常能看到沒被破掉的銀耀級副本結束天幕時間,釋放裏面的怪物,打外面奧術師一個措手不及。

滅團是常有的事。

不過此刻扶川人在東涅的教育核心區。

南部真大,南蒙也真大。

“他們的學府聯盟區域有一個不錯的名字叫無間使徒,意味著教育體系間必須無間抱團,共禦外敵,背叛者必下地獄。”

此刻一張小長桌,六張椅子,一堆啤酒跟燒烤小龍蝦。

在南部也算是叱詫風雲的呼嘯老大團帶著扶川一共六人就窩在這路邊熱鬧沸騰滿是市井氣的大攤上。

這裏吃喝的學生很多,各個看著出彩,精致或豪邁,甚至能看到穿著晚禮服的金貴大小姐跟光膀子背劍的隊友來這豪飲。

扶川覺得“炸街”可能是任何一個世界年輕一代的統一特色。

因為扶川現在是他們的金主,在她不開口氣人之前,二副他們還是能把她當自己人看待的,所以提供了一些信息。

但他們也看出這位公爵夫人顯然很不適應這麽多人的鬧騰,更不適合燒烤跟小龍蝦這麽不……“高貴”的吃法。

她說:“人這麽多……今天什麽好日子嗎?”

雖穿著黑褲子跟衛衣,也不事妝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跟船醫站在一起,她一定是更傲驕的一個。

“噥,你看那。”

船長擼串後用油膩膩的手指指著對面商業街上高頻率出現的高考信息,以及上面披露的帝國各大高校招生信息。

“都奔著高考回來的,不過這一屆比往年是要緊張一些,應該說,三年前後,南部東部西部中部的壓力都變大了。”

三副撇嘴,“還不是因為北部,我原以為蕭侖跟周琳瑯都算是北部的幺蛾子了,搞半天,這倆都算是古板保守的,生猛的在後面……那謝克戾死後第二年,那些跟他當代的天才全部爆發了,可能是被那謝思懿的基因秘法影響到了,成長速度特別可怕,這年葉孤九跟蔚冥棠都考上了中央學宮,整個北部考上中央學宮的一共三人,北部其他所有省九出一個,貝魯克九占了倆,要知道那一年中央學宮在整個帝國也就招收60人名額,核心區占了一大半,35人,東部8人,南部7人,中部4人,北部3人,西部3人,要是往年應該是北部顆粒無收,畢竟當年紫衣侯那麽優秀,也沒考上中央學宮,被第一軍校錄取了,可只在第二年北部就全面爆發了,聽說高考的時候跟咱們南部的人對上了,最可怕的竟那個蔚冥棠,也不知那一年間發生了什麽,直接亡靈系全奧了,而且煉出了骸骨小君王,在考核副本裏面大開殺戒,而且亡靈真眼也變異了,免疫了大部分靈魂攻擊,自己卻最擅長靈魂攻擊……對了,她的星圖是變異的魔蠍,死亡魔蠍,那死亡魔蠍附身在骸骨小君王身上的時候達成了死亡異象,把她所在的那個副本BOSS拖進了地獄活生生用僵屍大軍搞死了,她的得分反超,在錄取的50人裏面都排到了中段。”

迄今為止,扶川也不明白蔚冥棠的上限在哪裏,她是靠資源攻略逆襲,後者是真的資質無上限。

起碼她當年也沒想到這人進步這麽快。

二副:“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麽是第二年才考,我以為他們在謝克戾掛掉那一年就會考掉,或者再考慮北部的基因秘法好處,再熬兩三年,在今年考最好,畢竟三年一個季度。”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扶川驟然得知這些故人的信息,有些恍惚,剛拿起一點烤肉,卻聽到不遠處有一個學生好像也在談這個話題。

那人說:“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走了一個本該領著他們高考的人,在那一年,並不是他們的黃金時代,哪怕他們考得再好。”

“這就好比如果我們南部一下子死去聶大他們三人,可能我也不會參加這次高考,寧可再熬一年,感覺不一樣。”

扶川有些發怔,卻想到自己跟那些人多限於資源的相交模式,一時暗訕自己多情了。

她低頭喝了一口小酒,忽然插話。

“大學好玩嗎?”

本在交談的幾人齊刷刷看她。

船醫若有所思,“大學,一般不是用來玩的,是為了前途而廝殺的場合。”

這跟地球不太一樣,反正懂的都懂。

扶川問:“我以前上過大學沒?怎麽覺得一點印象也沒有,如果我是受的情傷,沒道理把這些記憶也忘了。”

都說了你百分百不是情傷。

船醫倒是認真回答了,“聽說公爵夫人是從小接受的家族精英教育,沒有任何學歷體驗。”

也就是說在官方登記裏面,她是文盲?

三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比當年那個謝克戾還不如呢,人家好歹小學學歷。”

二副:“好像是初中。”

三副:“都一樣。”

扶川忍著當年覆古的羞恥心,淡定喝著小酒,說:“搞不好他們就是在這裏嫌棄我,你們說,我要不要去考個大學?”

這下五人都安靜了。

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人家讀書是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資源跟權力,你生來已經具備,為何?”

大廚忽然出聲詢問。

扶川放下小酒杯,“別人給的東西,隨時可以收回去。”

三副撓撓頭,不以為然道:“那你恐怕除了考上中央學宮,是沒有一個學校能讓那兩個家族另眼相看的,畢竟就算是核心區那些最好的學校畢業出來的人才,大部分人的人生上限也是為金耀氏族這種級別的存在服務。”

只有那一小簇拔尖的妖孽會成為新的大貴族血統開辟者、強者、高官……

扶川:“怎麽,你們覺得我不配考上中央學宮?”

那也不是,她現在的實力已經很剛了,而且五人私下聊過,都覺得暫時看不到她的上限。

真的,能活著從黑魂之森出來已經吊炸天了,沒人知道她的上限。

其實他們想要護送她,根本上也想攤個人脈。

萬一她回歸家族,手握家族重權是百分百的事,男人沒了,權力還在,將來對他們呼嘯團也是好事。

“主要的問題是,你現在是個黑戶,沒有學籍,沒有學籍的考生只能等社會招考渠道,還有一個原因,中央學宮是先過高考,經過篩選進入中央學宮的標準,才有資格被其通知可以參加考核,”

“最重要的是,它有年紀限制,必須是25以下,除非特別特別優秀才能破格……”說著,二副忽然問船醫:“她多大?”

依稀記得這位公爵夫人好像成婚很多年了。

船醫:“32。”

那芭比Q了。

沒戲。

三副撐著下巴:“那我豈不是有機會,我還是個少女。”

其餘四人:“?”

他們都沒吭聲,扶川心裏腹誹:這恐怕不是這矮冬瓜的真身,真正的團長本體根本不在這裏,也就是說呼嘯的最強大武力神秘莫測,所以其餘四人才這麽閑散陪自己,不然早該回歸本部提防血羅報覆了。

呼嘯團的駐地也不是隱藏的。

看樣子考中央學宮的可能性被完全杜絕了,他們看到公爵夫人似乎特別失望,低垂眉眼,手裏刷著通訊器。

煙花落寞的緋糜殤情的樣子。

讓人看著……心裏特別著急,恨不得替她當牛做馬好讓她笑開顏。

船醫:“你怎麽想”

扶川:“我查了下,上面沒我年紀信息,你怎麽知道我多少歲,摸我恥骨了?”

恥骨……

噗……幾個人全噴了。

船醫窒了幾秒,在三副幾個歪瓜裂棗的探究目光下,她沒吭聲。

然後反而是隨口調侃轉移話題的扶川安靜了。

不是有另外的信息渠道,是真摸了?

額……扶川忽然清醒自己是模擬過那位公爵夫人真身軀體的,否則就算外表再像,恥骨年齡這種細節也容易暴露。

畢竟,她現在不是吞噬這位公爵夫人身體,而是擬態偽裝狀態。

但她一直以為船醫最先確定她身份,是有足夠詳細的信息渠道,沒想到……還真是摸骨。

氣氛其實也就尷尬了一小會,畢竟都是女的,也沒什麽。

“我還是得去考大學。”

“因為,我得在這個過程中讓他們看到我,不然我不是白來這了?”

話是這麽說,結果她剛說完,街道那頭有些躁動,原來是有幾個人騎馬而來。

飛艇走中高空,也沒有汽車,南部交通開闊,街道寬廣,有單獨的人行道跟騎行道,專供一些寵物坐騎行走。

對面園林偏道外就有這樣的騎行道,正是落英繽紛的美景,一些貴族子弟從園林中騎馬而出,身上的衣服耀耀生輝。

明顯街道都安靜了些許。

貴族自持身份,自然可見橙級紫級一些貴族子弟在天才雲集的學府聯盟區放低身份,但銀耀級以上跟其他人是有壁壘的。

那些人騎著馬,好像從宮廷走入了胡同市井,連馬蹄踐踏出的空氣都含著幾分高貴臨駕於的味道。

“那個為首的就是郁金香家族的,恐怕你不需要去高考就能讓他撞見你,只要你轉頭。”船醫名聲在調侃。

這什麽運氣……

但扶川卯足了勁要參加高考,自然不為所動,“不行。”

三副:“為啥子?”

扶川:“我是個高貴的人,怎麽能讓他發現我在吃這些東西,還是跟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一起吃。”

MD!

三副又下意識摸煙灰缸了,不過船醫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的確不好被發現,這人應該會跟你不合。”

怎麽說?

因為他們現在能聽到那幾個人的交談聲。

“阿術,你姐姐今天來嗎?”

“來的吧,核心區那邊招生辦的人來登記報名了,雖然高考是統一報名的,但各個學校有提前意向指標,先報名的人,以後可以有優先錄取權的。”

“真牛皮,你姐姐要考中央學宮了吧,肯定能上,絕對是我們南部第四巨頭,畢竟有公爵大人手把手教導。”

“算是吧,不過還不知道能考什麽名次,但反正在婚期之前考上就最好了吧。”

他們交談是有設置隔音的,但這些貴族子弟們足夠恣意,也沒什麽需要隱蔽的,當街閑聊就提了。

而且有點不巧的是這群貴公子竟自降身段來燒烤店這邊了。

咦?與民同樂?

很快他們就看到這幾個人下馬了,特地坐在了扶川他們身邊。

發現公爵夫人了?

倒不是,此刻的扶川帶著口罩呢,他們看的是船醫……以及大廚。

“小姐姐,給個通訊號嗎?”

“這位小哥哥,一起喝酒?”

長得美的人,吃個燒烤也能被貴族看上。

還是扶川機敏,給三副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揪住了倆人的衣袖,“爸爸媽媽,寶寶不許你們喝酒,萬一你們又酒後亂性給我生個哥哥呢?我不要我不要!”

額?額?額?

幾個貴族子弟立馬敗退,悻悻走了,趕去報名了。

接著扶川擦擦嘴,站起來了,“看到了,我的尊嚴不允許我輸給這對野鴛鴦。”

“走!”

忽然,三副揪住她的袖子。

扶川:“別攔我,今天天王老子也別想阻止我。”

三副:“不是,說好的你請客,你還沒付錢。”

行吧,逃單失敗。

白賺五千萬定金,還能白吃白喝,當度假一樣,這對於呼嘯五人絕對不是苦差事,至於雇主要高考還是進場擰螺絲都跟他們沒關系。

她去考試還更好,到時候教育局監管著,他們在外面看熱鬧就行了唄。

十五分鐘後,他們到了密密麻麻全是黑點的報名區。

“我的媽呀,好多人。”

“這一個核聚變鈦能彈炸下來,南部生源毀一半。”

五人看到這麽多人,估計也會想到自己當年的學生生涯。

也曾意氣風發?

等待的時候,扶川他們聽到好多人在談兩件事。

1,中央學宮聽說來的是大美人。

2,江家的那位江月初今天也會來。

好在登記很快,也不需要等多久,畢竟登記口很多,正要輪到扶川的時候。

教育部大門那邊走出幾個人來,原來那幾個貴族少年正陪著一個年輕女子跟一位教育部的副部走出來。

普通人排隊報名,不普通人是有人接待的或者說,別人上趕著接待。

一片倒抽氣中,扶川轉頭就看到江月初的樣子。

秀雅淡青長裙,錦繡紋,腰白緞,青絲如瀑,圖騰郁金香,高雅而秀俊,身子苗條姚麗,眉眼精致秀美得勝似三四月江南雨季下了好幾天的蓮池。

水影幽幽,窗柩剪影,她似提燈的嫵影,靠墻照光,閑看風雨淡看池魚。

還真是……挺白月光的。

扶川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呼嘯五人在觀望了那位名動南部白月光的美顏後,也沒多談論,畢竟最近身邊常看倆美女,有免疫了。

充其量類型不同而已。

他們倒是怕公爵夫人暴露,比如忍不住捶死那白月光跟傻逼弟弟……但顯然多慮了,他們只看到公爵夫人寫名字……寫了好一會。

她啥名字啊,這麽長?

臨時遍的?暫且還不知道她沒學籍怎麽考,這邊又不是社會考渠道。

這人路數有點不可測。

登記官看了扶川一下子寫的內容,板著臉說:“你這寫的什麽?“花褲衩狐貍眼矮冬瓜庸醫廚子”是你的名字?”

“不是,是我的下人,他們跟我一起考試。”

不是,你有毒吧,登記我們的做什麽?

五人震驚。

那邊正說話的江月初等人並不在意這邊的動靜,除非……動靜太大。

登記官立即抽回登記本,黑著臉說:“高考不允許帶人幫忙,那是作弊,你們都不是學生吧,你也不是?社會考渠道不在這邊,你戴著口罩做什麽?”

扶川嘆氣,忽然釋放了身後的精靈光明羽翼。

這一下,江月初側目看來了,看到光明羽翼後楞了下。

仔細打量前面那個穿著隨意的高挑女子。

“我現在32歲,但按異族入人族學府考學法,精靈血統攜帶者的年齡換算起來,現在我才17歲未成年。”

她雙手撐著桌子,俯下身,近距離看著登記官,一雙眼靜靜瞧著他,那裏清明冷靜,說出的話卻……

“叔叔,求求你了,我好想上大學啊。”

這一冷一軟的反差感,聲音偏偏又特別磁感。

臥槽!

登記官臉都漲紅了,身體往後倒,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

周遭人都側目了。

身後五人:“……”

這哪裏是精靈,這是狐貍精吧。

登記官又羞恥又尷尬,一秒抓著椅子如同一鍵還原一般秒坐起,但礙於眼前人是精靈血統,而且看似血統還不低,便咳嗽了下,壓著火氣說:“高考是每個人的合法權益,只要匹配條件就可以,但就算你年紀符合,你沒有學籍……”

“我有的,你看這個。”

扶川拿出三天前臨時聯系精靈族那邊外交處部門溝涉後拿到的學籍證明擺在桌子上。

登記官有點懵圈,“高中不允許辦臨時學籍,你這學籍肯定沒有法律效益,走外交部那邊也……”

“我知道,所以我辦的是小學的。”

登記官:“你要用小學學籍是去高考?!”

他驚呼了,其他人聽到也有點懵圈。

扶川:“我要跳級高考,我查過了,教育法並不禁止。”

登記官按了好幾下太陽穴,壓著理智懷疑道:“你這雖然不違法,但反顯得你身份可以,抱歉我得多咨詢你一些信息看你這些準備,顯然是你臨時準備高考的,為什麽這麽突然?”

“而且你一直沒有顯露樣貌,看著倒像是在隱藏身份。”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女子收了精靈羽翼,平靜道:“問問也是應該的,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至於我的身份……我結婚了,但老公出軌。”

忽然,某些人忍不住看向江月初,江家的傻逼弟弟察覺到,惱怒瞪回去,還想走向扶川,但被江月初拽住了袖子。

登記官已經完全沈浸於八卦中了,壓根沒看到教育部的上司在給他打眼色,她問得很上頭:“這樣?哦,所以你要考大學變強去報覆他?”

扶川:“不是啊,他已經掛了,死於重病,他的紅顏知己也不要他了,卷了財產跑了,他癱瘓在床好幾年,我端屎端尿伺候他,可算把他送走了,日子這才有了奔頭。”

登記官:“……那你高考是?”

扶川:“他死了,一下子沒人養我,我不知道怎麽辦,但我又不想去上班,思來想去覺得考大學最好,既有正經職業,又有人做飯給我吃,還有免費宿舍,而且我查過了,考得好還能免學費……我都想好了,就在大學裏面養老。說出去又不丟人。”

不,很丟人。

登記官都被她搞自閉了,覺得她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畢竟擁有精靈血統的人怎麽可能混得這麽世俗。

可這人在行為邏輯上也沒有邏輯,不算癲狂,起碼看著特別一本正經。

登記官深吸一口氣,“我需要查下你在異族監管庫那邊的資料。”

然後他查了一會,確定了。

那肯定能確定啊,她的分身帶著海隱蟻遠渡大海跑到人家部門那邊偷偷制作的資料呢。

還熱乎著。

登記官擡頭看向扶川,“資料沒有問題,你是叫木奈伊是嗎?”

“對,我能高考了嗎?”

“可以,但是……”

登記官忍了忍,還是問:“那小三最後怎麽樣了?你沒報官抓她?”

你直白點說,你是不是在八卦?

扶川:“抓她做什麽,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何況我也有情人。”

噗!

借著喝水八卦的登記官噴了。

登記官捂著嘴:“你看起來不像正常的精靈。”

扶川:“所以我其他血脈是人族啊,這不就正常了。”

一句話把所有人族都罵了。

眾人:“???”

但她登記完了,完全著陸,楞是把這事辦下來了,順帶當著面內涵了某倆狗男女一波。

呼嘯五人目瞪口呆,大開眼界。

不過登記官顯然是個八卦癌晚期患者,在扶川臨走時還忍不住問:“你還沒說為什麽戴口罩呢?”

重點來了。

扶川摸了下臉,傷感道:“那大概是因為……怕這副區區的皮囊引來太多狂蜂浪蝶,給我創造讓我再次出軌的環境吧他死的時候,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一直抓著床邊帶子,盯著我,當時我就對自己發誓過,要替他守節呢。”

“起碼得守七七四十九天吧。”

不至於,真不至於,你可以不用守的,又不是煉丹。

一番話,信息量大得驚人,但也大概率滿嘴跑火車。

登記官:“額?真的?!”

扶川拿了資料,微微一笑。

“騙你的。”

“反正騙你又不犯法。”

登記官跟其他人:“……”

MD!

她好壞啊!

“不過,我好看是真的,起碼比你們說的那什麽北部第一美女好看吧。”

這話剛說完,教育部小門那邊有了些許躁動,原來裏面有人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站了多久,就那麽挨著小門邊上垂掛的火狐鳶尾樹,她站在樹下,火紅一片的花枝顫顫,那人眉眼淡淡看來。

24歲了,她。

明明生死懨懨頹倒冰山,卻總能似一枝梨花壓海棠,蔚冥棠就那麽握著一袋子的資料,看著她,眉眼如刻。

像一個女人看著另一個女人,不探究,不審視,就那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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