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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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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花

扶川心裏想的, 在表面上別人也看不出來,貝魯克省的這些醫師只知道這位在幾個月內讓整個市的醫學界都沸騰、且憑著一己之力就讓賢者醫館的人流量以及收入乃至好評度爬到全省公立私立no1位置的門面擔當原來是這樣的人。

安靜,平和, 斯文, 素有書香氣, 又在極年輕稚嫩的年紀有一種了然世事的豁達風情。

怎麽說呢, 醫師群體大多數是小姐姐大姐姐, 見過人間百態, 生死輪回, 最大的苦難,最嚴肅的生死命題都在他們生活裏每天上演,所以醫生群體註定比一般人的心理年齡超脫許多, 她們看人的眼光就通透很多。

所以, 比如市第一醫院的幾位大主任,以她們的判斷,實在忍不住對身邊的同事說:“不得不說,這妹妹實在是讓人很“哇塞”。”

“是阿, 之前還覺得搞這麽多噱頭,以為是個虛榮的,沒想到……”

一個人的氣質強烈到一定程度, 不需要實際接觸就會推翻固有的印象跟判斷,可惜賢者醫館的門面好像太斯文低調了, 除了跟自己醫館的人說話, 以及寵著那個可愛的土撥鼠,別的很少表態。

哪怕那些罪犯各種調戲, 這人好像也當沒聽見,就是瞥了他們一眼, 眼神淡淡的,不帶情緒,而醫師們不跟這些罪犯一列巴士,另外來了一艘白魚巴士,漂亮修長。

眾人悉數上車,扶川坐在靠窗外置,偏頭的時候,發現隔壁的鰲龍巴士上第三排靠窗位置有一個青年貼著臉隔著窗戶看她,窗戶很幹凈,玻璃透亮,將他亂糟糟的細碎紅棕色頭發跟厭世低氣壓的眼神,以及那蒼白變態的臉龐顯露無疑。

犯人衣服在他身上並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扣子也沒扣緊,領口缺了一塊,脖子跟胸膛下面還有些可疑的紅痕,好像在漫長的監獄生涯裏吃了很大的虧。

但他是好看的,是那種顛倒雌雄的美感,偏棱角又分明,並不幼受,反而是那種雅俊清貴偏偏跌落風塵,引人欺辱他的長相跟氣質。

他的左眼眼角還有一顆微紅的小小淚痣。

點睛之筆。

是煙花絢爛後,頹靡而不詳的美色,是邪惡而惑人的朱果。

你想吃,但是怕有毒。

扶川隔著玻璃看到他,他好像不是在看她,倒是盯著玻璃本身,擡手動了動,手指在玻璃上劃動……

手指受傷了?

反正血在上面畫下了一個圖樣。

微笑的笑臉。

最簡單的表情包,但因為是血,所以它在滴血。

血從微笑表情的上鉤弧線嘴角滑流下來,莫名讓隔壁巴士上的眾多醫師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在做什麽!”一聲低喝後,扶川看到一個高大剛武的男子從獄警堆中走過眾多犯人密集的區域,到了第三列那邊,伸手揪住了青年的衣領,像拎著雞仔一樣將他提起來。

“在傳遞信息給外面的同夥嗎?白慎。”

青年虛弱,咳嗽了幾下才懨懨說:“獄長大人,難道你覺得,對面巴士上的那些美麗天使們會是我的同夥嗎?”

“謝謝提醒,單獨關押禁閉室。”獄長閻本刑面無表情把白慎交給下屬帶走後,以白慎所在的這個位置附身看去。

他為人實在高大,兩米都有了,彎腰俯身後,銳利烈性的目光從這個角度看向對面的巴士。

目光所及,他看到了賢者醫館跟第一醫院兩塊的醫生群體。

他的目光在扶川身上逗留了下,很快移開。

“出發。”

扶川這邊的巴士上了最後一批人,竟還是熟人。

大熊護士長有些驚訝,“怎麽是你?”

秦冽川帶人坐下,簡約道:“每個省最見不得人的任務,還能缺了情報局嗎?”

那倒是。

情報局的名聲可是一向不好,黑白兩道都不喜歡。

第一醫院的骨科主任陳開雲問:“去哪裏阿,秦局長,這不是支援行動嗎,我們就負責治療,這次是支援罪犯嗎?”

龍崗監獄本來就很嚇人,這些罪犯沒被關起來之前,隨便一個都可以屠戮他們這裏所有醫生了。

想想都讓人害怕。

而陳開雲本身也是柔弱一掛的女性,憂心忡忡詢問下,其他醫師也難免關註起來。

省醫療中心主任胡釗推了下眼鏡,“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這龍崗監獄是什麽個路數,大家都知道,秦局長也不用藏著掖著,我總得為這些醫生負責本來貝魯克行省跟其他省一比就缺醫師,為了支援這次行動,我連學府聯盟對這次五省聯賽的醫生配置都沒響應,基本全在這邊了,秦局長可不能把我把陰溝裏帶啊。”

他是有話語權的,在省權力中心班底那邊都有人脈,所以對秦冽川並不客氣。

秦冽川:“抱歉諸位,現在還沒法告知目標位置,不過可以確定你們此行的任務的確是負責支援,任何有關危險的行動環節都不會讓你們受累,你們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救援療傷就行了。”

“至於帶溝什麽的,胡主任,我這麽一個小局長可沒這本事。”

眾人一聽這才安心幾分,但也聽出這件事本身的上級權威恐怕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秦冽川都算是小局長,那主管此事的得是什麽級別?

秦冽川又補充道:“這次辛苦大家了,這麽早就得出發。”

“都吃過了嗎?”

秦冽川雖跟大熊護士長等人說話,眼神也沒看過扶川,但詢問眾人吃否吃過早飯的時候,順帶拿出了一堆吃的喝的,而且東西還都不一樣,他的下屬也幫忙發放。

他發到扶川這邊,恰好是她平常愛吃的口味。

“謝謝,我吃過了。”扶川道謝後,把糕點遞給了土土跟大熊護士長,土土是異族,別看個子小,胃口挺大,更別提大熊了。

兩人吃的開心,秦冽川也只是笑笑,坐在了對面。

巴士飛馳而起,直接走航空路線,速度極快,起碼比學府聯盟的飛船還快。

扶川想著這種巴士的來頭。

“奧靈巴士,紫級運輸交通設備,采用帝國最尖端的空間瞬移技術,只用於官方核心團體跟軍用。”

扶川琢磨著這次行動本身打底軍部參與,但能在行政命令上直接覆蓋情報局跟醫療所,那這個命令應該出自大政司府。

一把手的命令,又跟王族有關。

是要用特殊手段殺死白慎嗎?聽說不死凰血統,也就是王族,一旦血統濃度到達一定程度,要滅殺很難,但也不至於要這麽麻煩。

這個白慎到底蘊含了什麽秘密?

奧靈巴士的速度太快,其實眾人也才坐上去二三十分鐘,地方就到了。

扶川本來還想用時間跟速度來計算距離,但後來發現不行。

這奧靈巴士能走空間隧道,中間沒法就算距離,所以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扶川只覺得視覺一穿梭,在白魚巴士的最後一個空間跳躍後,巴士的前端有一層薄膜自動溶解,接納了白魚,將他們吞入。

一眼似萬年,眼前頓然海闊氣清。

只見一片雲蒙白霧覆蓋的錦繡山海,水汽濕潤,下面的海川水面如鏡,倒影了兩艘巴士在高空的跳躍或者游動,鰲龍跟白魚巴士出於程序上的天性,好像極喜歡水體,主動從天空飛馳而下,落在水面上,愉快奔跑著……

但速度慢下來了。

挺人性化的,因為真的很美。

扶川手指劃動,將窗戶拉開。

葉片嫩黃色的水杉橫斜清淺,枯木靜臥水面,有漣漪一圈圈飄動來,曲線分離,觸碰到枯木跟水杉的樹幹時,會回蕩出一圈波動的紋理。

也驚動了水下纏綿柔軟的海藻跟游動的青魚。

它倒映了一個浪漫而靜思的黃昏。

而眾人是闖入的天真路人。

再遠處,扶川看到了開闊,大氣,但又有精致江南山水感的山林。

但它明明白白也在巨大的懸崖翹臺上佇立著一座規模不大不小的別莊。

這是什麽地方,這又是什麽別莊?

扶川印象裏沒有這個地方,但察覺到這裏已經被改造且封禁過了。

當前美景勝過一切,

眾多醫生都忍不住到窗口看。

土土更是扒著窗戶流口水下面的魚蝦很多,超級多。

巴士往半山腰飛去,扶川看到別莊前面的廣場上已經被布置了軍隊。

似乎是騎士。

貝魯克行省軍部裏面最強的兵種天空騎士。

扶川之前在西晉學府擊潰的那個騎士就是出自他們這個體系。

天空騎士兵團也不全是那樣的垃圾,至少眼前千位騎士氣勢森然,在兩艘巴士停下後,前面那位年輕帥氣的指揮官脫下白手套,跟獄長閻本刑握手,兩邊聯手押送這些罪犯前往他們的關押地那是別莊中的核心紅房子。

扶川下車的時候,正看到那個白慎被閻本刑跟指揮官一起押送他。

“那人到底是誰啊,這麽高的待遇,看這不像是個惡人。”

有些顏控的年輕女醫生忍不住詢問,卻被年長的前輩捂嘴拖走了。

此時,別莊內走出一位白發蒼蒼的斯文老管家,對方穿著燕尾服跟皮鞋,擡手示意眾人跟他走。

“我們別莊現在一共五個區塊,中間紅房子是監牢區,用來看押龍崗罪犯,左上醫務人員宿舍區,左下天空騎士第一團跟獄警住宿區,右上是領導們住的宿舍區,右下是生活+會議區。”

領導們,誰啊?

眾人目光掃過秦冽川這些人。

不過有人更好奇,“請問,這裏是什麽別莊,以前沒見過。”

扶川以為管家會遮遮掩掩,結果沒有。

“落神,我們這裏叫落神別莊。”

“以前沒聽說過。”

“當然沒聽說過,因為是剛取的名。”

眾人:“……”

扶川瞥了一眼周邊景色,若有所思。

是特地打造出來的空間?

那這手筆有點恐怖了。

而且為什麽需要這麽多醫生?

扶川目光一掃,將這些醫生的樣子全都記下,隨著眾人前往宿舍區各自的房間。

進屋,房門一關,扶川拿起通訊器看了一眼,沒有信號。

果然封禁了。

那她也沒法查這些醫生的信息了,不過,好在她早有準備。

扶川坐下來後,拿出出發前就特地從副院長那拿到的貝魯克市醫療體系大部分人員名單。

副院長當時推著眼鏡說:“不可能包括所有在職醫務人員,但是呢,能被請去的,一定是在這裏面的人,一共三千五百人。”

名單有3500人。

巴士上有214個醫師。

扶川記下了他們的樣子,開始校對,很快確定了所有醫師的身份,然後查看他們的大概信息。

級別,奧義路線,實力手段,身份背景……

看完所有信息後,扶川發現了一個事實214個醫生裏面,有四分之一比例的醫師的奧義屬性以及所擅的醫療手段都貼近基因學。

“是因為必須在基因學上應對白慎具備的不死凰血脈?”

扶川不理解了,但也知道以現在扶川這個身份,只要白慎不主動找她,她就不需要摻和進去。

靜觀其變。

扶川起身整理衣物,也拿出自己的東西……如果她沒猜錯,她應該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了。

白慎被送入紅房子的秘密監牢中後,天空騎士指揮官抽了一根煙遞給閻本刑,後者拒絕了,“按原計劃,你我兩邊各自搭配看管,註意了,不管誰的人出事,我們都得一起擔責,所以認真些吧,別把你天空騎士那一群貴公子哥的傲氣帶到這裏來,壞了我的事,我不確保你們的人改天不會在我看管的監獄裏軍事法庭,也是可以轉龍崗的。”

頗有浪蕩公子哥氣質的指揮官冷笑,“還用你說,不過看來上面對你們龍崗監獄不太信任啊,就護送這群已經被完全禁奧的階下囚也需要出動我們天空騎士第一團,我這個團都可以跟孤山的暗影軍團鬥一鬥了。”

閻本刑:“是能鬥一鬥,就一鬥,然後就全體陣亡了吧。誰不知道上次的軍事聯賽上,你們騎士團輸得褲衩都沒了。”

MD!

指揮官黑了臉,閻本刑冷著臉去了辦公室,從下屬那拿到了專門讓後者調過來的資料檔案。

“當前所有人員的信息檔案都在這了,老大,您真懷疑那群軟趴趴的醫生啊。 ”

閻本刑不是在翻看所有資料,而是從中找到了一份。

“這個人,不太對勁。”

“突然就出現在貝魯克省,還莫名其妙加入賢者醫館如果她是白慎的人,這算不算有所準備?”

下屬如醍醐灌頂。

“對啊,我也聽說過這個扶川,資質那麽優秀的人,最好的去處應該是神殿,為什麽要去賢者醫館當工資那麽低的醫師?”

閻本刑也不會跟下屬聊這種事,揮揮手讓對方退下,然後他開始仔細查看資料,當看到上面說明了扶川當初摻和了秦抿風的案子……

他眼底微微深,又拿出了另一分卷宗上面記錄了TK集團的探子在賢者醫館附近活動,而且……幾次進入花店購買花朵。

連購買的花跟數量都記錄在冊。

閻本刑看著這些信息,手指摩梭了一會。

陳開雲等醫生也都分配好了房間,進屋後,各自找了自己醫院的朋友跟同事商討這件事,一時間宿舍樓十分熱鬧,大概過了半小時後,他們看到閻本刑來了,本來吵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而高大得好像一頭獅子的閻本刑冷漠走來,身後的一群獄警相繼到每個房間檢查……

艹!

檢查什麽啊,地方不是你們安排的嗎,這都要檢查?

眾醫生無語,卻不敢說什麽。

直到閻本刑本人到了一間房門前,叩叩叩。

門開了,閻本刑跟後面探頭探腦的其他醫師以及其他獄警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花香。

然後就是穿著碎花長裙的扶川。

對方應該洗過澡,身上都帶著一股子沐浴過後的清爽濕氣。

不一樣,很不一樣,其他人都在忙著探討這次行動的虛實,擔心被那群罪犯害了,也搞不懂上面的打算,都焦慮著呢,哪裏像這姑娘。

清理,裝點房間,沐浴,換衣。

別人的房間都千篇一律,高端大氣上檔次這人的房間不一樣,毛毯花瓶掛畫咖啡杯茶座等等這些都是她自己專用的,顯是廢了心思的日常用品。

所以,這人為什麽如此安逸?

扶川也沒料到閻本刑會專門來找她。

她很快想到了巴士上白慎的言行就因為這就懷疑她嗎?

這個獄長如此武斷?

還是說在其他她不知道的地方,其實白慎就已經給她下套了。

她心思百轉千回,表面不露聲色,平靜問:“閻獄長有事?”

“有些事找你問問,方便進去?”

“沒什麽不方便的。”扶川拉開門讓人進去,隔壁的熊熊護士長在聽到動靜後出來,看見了閻本刑等人。

“是你啊,監獄頭子,要問什麽?我一起看看。”

熊熊護士長是老醫療人員了,跟誰都熟,但閻本刑這人管著最窮兇極惡的罪犯,就沒給過任何人面子,冷漠道:“機密事務,不可洩露,你在門外等就是了,又不會把她吃了。”

熊熊護士長跟土土大怒,正要說什麽,秦冽川匆匆趕來,盯著閻本刑問:“那我算有權限吧,可以一起。”

閻本刑打量了他一眼,嗤笑,更不客氣道:“有權限,但我說不能進,那就不能進。”

秦冽川沈下來你。

扶川笑了笑,按住了熊熊護士長的手臂,“沒事,就問問,我一會找你們吃午飯。”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看著扶川帶著他們進去,門一關,外面的人議論紛紛,但很快陷入古怪的靜寂。

扶川有什麽問題嗎?

為什麽盯著她?

屋內,閻本刑氣場太強,明明很寬敞的茶室,因為他跟兩個獄警的森然氣質而顯得逼仄了似的,扶川坐在對面,問他喝什麽。

“不用,如果不順利,我們一會就走。”

“如果不順利,你跟我們一起走。”

這是人話嗎?

攻擊性這麽強烈。

扶川並未生氣,也不動茶了,只平靜坐著,等他問。

“你認識白慎嗎?”

“今天第一次見。”

“知道白樓嗎?”

“聽說過。”

“你為什麽去賢者醫館?”

扶川問題肯定跟賢者醫館有關她待在那本就有點奇怪,如果以獄長那邊的有罪論來反推,可能懷疑她是白慎的人,因為早就知道今日的行動而提前家族賢者一貫,進而今日跟白慎配合……

以人家司法機構的力場,也沒錯,雖然對她而言委實是個天大的誤會。

可她又不能說自己的真正處境跟隱秘。

“做個好人,救死扶傷。”

這個回答很高端,但閻本刑這種見多了罪惡的人不以為然,冷漠道:“那開花店呢?”

花店?

扶川皺眉。

“喜歡而已,生活太無趣了,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但有時候太忙了,經常顧不上店裏的事,有什麽問題嗎?”

身後的獄警卻遞上一份資料,裏面記錄了某些人在她店裏購買花的信息。

花種,數量,時間,次數。

以及購買人員的身份。

看起來普普通通,毫無嫌疑,但扶川看著看著,皺眉了。

閻本刑拿起茶壺,把玩著,語氣冰冷如刀。

“這些花種的花語代表了文字信息,而數量則代表數字密碼,往下面翻,他們每一次購買的信息都能對應一條TK跟白樓的行動指令,你說巧不巧,每次指令對上的時候,你基本都不在醫館工作,也沒有在外活動。”

“更不巧的是這些買家都是TK情報探子。”

扶川往下翻,看到了這些指令裏面包括了TK的幾次線下聚集活動,比如暗殺官方探子,截斷搜查人員的工作,再比如……甚至包括了最後一條指令,就是桐廬山那邊的指令。

她懂了。

從她殺秦抿風開始,TK對她的懷疑跟部署就已經開始了,可能是因為當時的她已經被納入柳無士的保護範圍,他們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細密布局構陷……但如何利用這個布局也得看那個白慎的心思,它需要一個觸發點。

比如,他在巴士是故意行為異樣,然後把她引到閻本刑眼皮底下。

她的預感沒錯,這個白慎的確盯上了她。

那她怎麽解釋呢?因為其中幾條指令,她的確外出辦事,尤其桐廬山那邊的事,她不能坦然告知自己每次外出的真正行為。

“我剛剛好像說過了,我很忙,不常在花店,這點你們應該心裏有數。”

“扶醫師是在暗示我們需要調查你的店員嗎?”

扶川皺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做服務行業的,買家的身份由不得我們選擇,自然他們想買什麽,怎麽買,什麽時候買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

幾個店員都是普通的打工/兼職大學生,進了龍崗監獄的審訊室就完了。

“而且花語的意義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不是因為這些邪徒買了它們才存在,我記得律法上全部由犯罪分子主觀性決策的一些線索,無法跟嫌疑人實現雙線關聯的,不能作為證據。”

“所以不管是我,還是那些店員,我們可以基於為帝國案件調查配合,你們盡可以詢問,但不意味著我們需要為此承擔被獄長你定罪的風險。”

兩個獄警大概沒想到看著這麽柔弱的女性會有這麽平靜而堅韌的姿態。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沈悶。

閻本刑手指摸過茶壺大半圈,忽然說:“我定罪了嗎?扶醫師一定是個高智商人群,那麽,這麽高智商的人為什麽要混淆我的問題關鍵點呢我的意思是,這些時間點,你本人到底在哪?”

“尤其是這三條。”

他手指點過的三條,其中一條就是桐廬山。

“在這不說,就得換一個地方說了,那就有點對不起你花了這麽久打理的房間了呢。”

“扶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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