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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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院長
謝清宴的花對於扶川而言的確是一個意外, 但也並非威脅，因為這起碼告訴了她兩件事。
1，謝思懿行動力很強, 果然已經聯系了謝清宴並警告了他, 否則以後者的能力跟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2, 謝清宴當前並未看出她跟謝克戾之間的身體問題, 不過這也不難奇怪, 因為……
扶川當著員工的面心平氣和, 把卡片收了, 然後把這捧花放在顯眼一些的位置。
“老板喜歡這捧花？”
“算是，插花技術不錯。”
然後員工就看到老板把捧花上了一個價格表，直接推出去賣了。
“您不是喜歡？”
“喜歡啊, 但拿來賣幾杯奶茶讓你們喝不好嗎？”
簡單用翡翠夾子束著一頭青絲的年輕小老板笑意妍妍, 似是這家店裏唯一不需要陪襯跟點綴的嬌花。
幾個員工忽然一致覺得前老板帶著小姨子私奔跑路是個好事了。
經濟部不愧是四大部之一，調查力度之大有點嚇人，連西晉學府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副部長那條人脈其實並非TK集團主經營的脈絡, 不過是為了單獨花錢走了中間人臨時打通的人脈，驅使來對付下一個毫無根基的醫館醫師。
“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不然那女的畢竟是賢者醫館的人, 我也不敢招惹啊，我們真不是TK集團的人。”倆審查員一開始還敢咬死不認, 但秘密賬戶跟私密的通訊器交流信息證據被甩到臉上後, 他們直接撂了。
經濟部的審查員也是一貫的斯文做派，宛若高貴而精明的金融男, 只推了下眼睛，說：“別怕, 我們經濟部有自己的法庭，判多判少也取決於你們的老實程度。”
兩人有點害怕，現在被開除公職是百分百的事，就看會不會判刑了。
得立功。
“我，我，我說，我知道副部長那邊其實不是第一次安排我們做這種事，畢竟我們算什麽東西，值得TK集團特地針對的人也不是我們摸得到的層次，多數是他走中間人安排我們。”
“好幾次下來，我也琢磨到了一點規律……”
另一邊，副部長也是堅持自己只是被人情跟利益引導，並不知對方底細，所以也談不上是TK集團的內奸。
“我一個學校裏面的執法部人員，怎麽會是內奸，這次只能算是我被人情影響，不小心審訊過當，不過也不是我負責審訊的啊，我只是讓下面兩個下屬嚴格點，本身這也沒錯，何況我沒有收任何賄賂。”
這人奸詐狡猾，但經濟部最擅長對付的就是這類人。
白袍人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你的兩個下屬撂了，提交了一些信息，我們審查了下，發現你被人情影響的頻率可不低，而你幫忙影響的這些案子，若是當事人為學府師生，必被開出學籍或者被處死，如果是學校外的人，則是被關押或者被處死，要麽就是被無罪釋放，最終去查這些人的背後，發現他們都關聯了TK集團的利益。”
“你看看名單，認一認，別拖太久，如果不能戴罪立功的話，就憑著這些……你的處境不太妙啊。你的孩子也是西晉學府的學生，正在隔壁一起被審問，說起來也是可憐，好好前途無量的孩子，竟被自己爸爸給拖累了，高三了，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參加高考。”
“真可憐，你老婆嚇壞了，也一直哭，梨花帶雨，挺漂亮的，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被你得罪過的那些人欺負。”
有人說經濟部才是披著西裝外套的人渣流氓，其實是真的。
副部長的瞳孔震動。
他知道自己得付出點什麽，把罪名控制在不會影響妻兒的成都內，否則……他這個家就完了。
不到五分鐘，白袍人就帶著信息傳達到了經濟部部長這邊。
“他交代了TK集團混在西晉學府裏面真正的內奸，稽查隊過去了，挺敏銳，人去樓空，但已經鎖定了對方的國際航班，正在抓捕。”
部長卻是皺眉，起身看向窗外，仿佛看到了高空之上飛馳過空間隧道的飛船。
“那人是個幌子，真正布局此事的人應該已經逃了，去找省部的空間局核查空間波動，篩選範圍：優選官方部門，尤其是經濟部跟軍部兩個部門的辦公區或者家屬大院等官方區域，並針對這些部門核查上班情況，還要查個別人的徽章特權，看哪些人沒有到崗，且臨時使用過相關特權，鎖定他的身份。”
白袍人一驚。
真正的大魚已經跑了？
這麽敏感的嗎。
但部長下一秒就瞬移去了經濟部的重案區，到了法醫室，看到了秦抿風這些人的屍體。
他的手指修長，套上手套後開始查看屍體。
邊上的白袍人恭謹，道：“沒有奧術手段，沒有實際接觸，特地使用了類似自殺的物理死法，這麽謹慎，生怕被秦抿風的死粘連上關系，看著不像是脊狼下的死手，但血液證據偏偏指向他，是有人故意引導的嗎？我怎麽覺得這是一個完美閉環的圈？”
部長：“大概是。”
白袍人：“那這事會跟那個扶川跟謝克戾有關嗎？但他們又是最早被牽扯進來的，太明顯了，反而像是被人故意套進來陷害的，還扯到X5星上存在什麽秘寶，現在四大橙血家族的人都往那邊摸，倒把李氏搞得無所適從焦頭爛額了，但基因報告顯示這個扶川跟那個扶川毫無關系，差距太大了，除了名字，就連外貌其實差距也很大。”
一個長期被壓迫被折磨的小女奴怎麽也不可能跟當前閑散從容的醫師對上，就算營養跟生長情況可以在幾個月內補全，氣質跟思維也不可能變化這麽快。
天翻地覆。
而且暴露地太明顯了，反而不太可能是她幹的。
部長一邊查看秦抿風被電過的肌肉跟內臟，一邊道：“看證據吧明明有秒殺的能力，也能不動聲色把屍體藏起來或者毀掉，卻明明白白藏在地下，鐵定會暴露，這人很矛盾啊，倒像是要拿秦抿風的屍體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賢者區那邊最近在電路整修是吧，把那晚留在那邊的電路材料拿來我看看。”
白袍人很快去把這些電路材料拿來了，部長一眼就算出了它們的綜合電量，再根據秦抿風的體質……
最終得出他的真正死亡時間在淩晨12點。
部長擡頭，白袍人立刻地上報告。
他隱約覺得自家部長似乎很懷疑這個風度不俗且天賦恐怖的年輕醫師。
部長掃了一眼，當前扯進來的人裏面，他一眼看到扶川的時間表……她那時早就在家了，而且在遇襲前後，附近監控可以拍到她實打實在家的一切活動。
不是她。
部長皺眉了，他的感覺出錯了？
他又翻了謝克戾的，發現這人也早就去了東莞，都有人證跟官方監控。
兩人被完完全全排除。
“會不會是fen身？”白袍人問。
“那個謝克戾有遠程操控光線跟觸手的本事，偽裝能力超強，但是我們徹查過地下的能量脈絡，並未留存跟他們有關的信息。”
當前說來，不管別人多多少少的嫌疑，這兩個人反而一點痕跡都沒有，就是被牽連的。
部長收回手，手指抵著停屍臺，吐出兩個字，“禁奧。”
白袍人錯愕。
但部長很快又冷漠道：“如果有禁奧，還是那句話，不管他們兩人哪個有禁奧手段，都可以輕輕松松把這些人都殺於無形，加上他們的智商，完全可以連TK集團都找不到痕跡，可偏偏屍體都暴露了，痕跡也都暴露了要麽這個人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沒法處理秦抿風的處理，要麽，這人是故意把屍體留給我們經濟部，把這條線引過來，所以他們的身份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想提醒我什麽。”
他很明確說了這段話，而後手指捏住秦抿風的腦袋。
“這個小子看起來微不足道，但鑒於他跟琳瑯以前有過一點牽扯……我想，他的這顆腦子才是X5星最大的秘密。”
“我記得前段時間任務出發前琳瑯曾經有些憂慮，問我這世上有沒有一些天才擁有靈魂類預言未來的天賦。”
“當時她跟謝家那小子有些聯系，我以為她在感慨那小子的特別，現在看來，她始終芥蒂的是這個秦抿風。”
白袍人有些動容，驚疑不定：“難道她懷疑這人有這樣的天賦？能預言到我們經濟部的行動？然後賣消息給TK集團的人？”
“當時她應該沒這樣超前精準的預感，但我查了下這個秦抿風跟她在X5星的事，秦抿風逃走後，我開了權限，看到她留下的秘密任務報告中看到針對李氏公司的那次任務後續提及這人很可能是提前判斷了到了她帶隊出發去X5星，並以意外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不僅提供了關於李氏的一些證據，還對她示好……有趣的是那次出行也是機密，你知道琳瑯一向謹慎，可一個X5星的小子都能提前知道，可她後面查了李氏，又發現他們並未提前勾結，倒是這人提前藏了李氏的罪證反勒索對方。”
“這說明這個秦抿風很可能千年難得一見的赤紅級預言天賦。”
赤紅級基因天賦！
白袍人錯愕，“這種天賦真的存在？”
“是有的，不過極稀有，且使用一次天賦損害極大，還得看預言的事件本身大不大，但那人的確通過預言看到了對手的所有能力，然後直接以弱點斬殺，那對手品級高了她一大階，且等級高了20級，但仍舊被秒殺。”一省四部之一的部長，身在高位，在帝國中都算是封疆大吏，眼界自然超凡，橙級是他們眼底的底線。
橙級以下都是螞蟻，而他們不需要往上看，平常出入帝都就能看到赤紅的光輝。
“是王族嗎？”
“不是，神殿的一個神女。”
白袍人面露驚容，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冰山一角。
可是看看人家神女，再看看……這個秦抿風。
白袍人露出覆雜的表情，不能吧，就這就這？這個專業傍小富婆的他也配？
“他的資質表現可不像這麽厲害啊……”
“可能是殘缺的，或者其他資質沒跟上，發揮不出來。所以就因為如此，琳瑯當時估計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出於性格上的謹慎記錄下來，說起來，如果當時我當時沒那麽忙，提前跟她說有這種預言存在，她可能也會有準備吧，也不至於……”
部長沒有緊皺，顯然有些不太舒服。
白袍人看自家部長，雖然才三十多點，比周琳瑯大不了幾歲，但後者入行就入了他門下，多年扶持，如今又有師生關系，多少也是難過的。
但部長情緒內斂很快，很快壓制了情感，只冷漠脫下手套。
“但這個秦抿風能讓TK出脊狼相助，十有八九給了足夠有價值的信息那次任務失敗只是一個前兆，接下來省部很多機密大事都得重新審核內容，不能讓對方卡住信息精準打擊。”
他沒有再說，但白袍人知道自家部長要卡住這些機密行動的計劃，必然要上報貝魯克的第一人。
那位任職貝魯克一把手的大政司。
但當前只是懷疑，並無實證，不知道大政司會不會通過這個提議。
不過部長在離開後，再次查看了下扶川的基因報告，有些思索。
“十八歲能擊殺齊玄英，而且似乎還不是出全力……那麽她的資質已經是貝魯克百年間這個年紀所屬的第一了，這樣的天才難道來自其他省？”
如果X5星的所謂秘寶是無稽之談，那這人又不是那個女奴扶川，那她來自哪裏？
跟秦冽川合作的時候，扶川就知道經濟部一定會插手，因為她留下了關於周琳瑯的物件，那是後者曾經給她的，她現在留下一點痕跡，就為了把線引到經濟部那邊。
但她也知道以經濟部的能力，很快會查到電路線的事，進而判斷延遲時間的死法，最終判斷真正死亡時間，但扶川並不怕自己會在時間線上露底，她甚至不需要另外用其他電器去改變電量計算的結果，因為本身秦抿風這個人就是一個不可預計的變量。
那些電路在他身上的電擊會有大量miss。
這誰能計算？
這是人家的BUG啊。
扶川利用了這種天然BUG，為自己做了無破綻的不在場證明，至於地下光線的痕跡，自然查不到，因為她的觸手也融合了禁奧的特性，融合光線後，它們是隔絕元素的，也就談不上留下痕跡。
禁奧可以是對外的（比如瞳術），也可以是對自己的保護跟偽裝（比如觸手）。
至於兩個身體分開，這本身是高級吞噬卷軸才有的效果，但因為她有針對性對重塑身體進行了加強的變異觸手跟小黃的能力增強了這種變異的方向指引。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她提前get了這種能力。
“只要分裂開就失去了吞噬卷軸的雙體契約規則痕跡，再強大的高手也看不出貓膩，反而合體後才有破綻，所以如果他們是要查我的不在場證明，兩個身體分開存在，他們反而查不出貓膩反正那個主任沒看出虛實，但不知道這種手段能不能瞞過賢者醫館院長這個層次或者經濟部部長這些人……畢竟，我的兩個身體某些力量還是重合太多了。”
殺秦抿風是極有把握的計劃，從入職賢者醫館的時候就開始了。
人已死了，在收尾這件事上，扶川反而不是穩操勝券，所以在第二天去賢者醫館的時候，被大熊提醒院長喊她，她當時心裏咯噔了下。
來了，這次事件最大的關卡來了。
院長室在醫館最深處的竹樓小院。
隱居高人的做派？
並不，扶川一眼看到了各種新興的舒適沙發跟科技設備國際最貴的咖啡機跟頂級家務機器人應有盡有。
顯然，雖然賢者醫館名聲極好，創始人卻不走清廉孤高的聖者形象……門是開著的，扶川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人。
背對著她，身高一米八五，梳著她那個世界近代時期的男士經典大背頭發型，頭發發白似銀，但發量茂密，身體強健英挺，窄腰寬肩，上身倒三角，穿著銀色西裝馬甲跟白襯衫，手臂上還有西裝袖扣。
正廳兩側開展，有客廳跟餐廳，正中是開放式的吧臺，設備一應俱全，他背對著正在做咖啡，一手插兜，一手搗咖啡豆，站姿略隨意，按動機器鍵的時候，咖啡豆的純粹香氣已經滿室飄。
“坐。”他背對著說了一句。
聲音低沈沙啞，極有磁性。
扶川沒看到他的臉，但回憶了下網絡上查到的一些資料。
當代賢者醫館院長，柳無士，62歲。
扶川記得奧術世界並非玄幻世界，除了特殊種族之外，人族這邊並不走修為等級越高就越超凡年紀的人均老古董路線，事實上強者的確遠比普通人壽長且長期保持青春狀態，但並不過度，人類也還是受限於年紀，比起龍族以及魅族等特殊族群，還是吃了極大的虧，就算是90級的大佬，事實上壽命也不會超過200歲，尤其在外表上也沒有青春永駐這麽誇張的效果。
所以這個世界的天才含金量是很高的，對年紀有很高的要求，越小覺醒越好，所以當時很多人才對謝克戾18歲才從垃圾星歸來那麽不好看。
而眼前人62歲了，能保持這樣的身體狀態……估計等級超過80，或者自身有貴族血液，而且到達橙血。
扶川還在揣測，但人也拉開吧臺外面的高腳椅坐下，長腿搭著地面，靜靜等著對方做好咖啡。
沒一會，對方轉身，一杯咖啡遞到她面前。
她先看到對方的手掌，目光從修長且光滑緊致的手指皮膚到落在對方臉上。
劍眉朗目，國士無雙。
天涯四美古典中式帥哥某寬？反正就是那個類型的。
是真正讓扶川都楞了下。
她下意識再次確定了下網絡上的年紀信息，心裏十分吃驚，但不形於色。
“謝謝院長。”
“叫我什麽？”
“老師。”
“好喝嗎？”
“挺好。”
扶川喝了一口咖啡，手指捧著並不常見的咖啡杯，看著上面的印記，她感覺這可能是對方自己手工做的。
“既然你已經喊我老師，那我對你有三點要求。”
扶川：“您請說。”
“第一，院裏的工作完成度90%，時間你自己調配，並且我不管你以前是哪裏人，是什麽人，現在你就只是賢者醫館的扶川，要履行合同，遵守你的職業道德。”
“第二，我尋常不在院裏，你兩個師姐一個要管理院裏的事，一個要管護士團隊，都很忙，你要做的是看管好我這裏。”
扶川一時不太理解，“您說的看管好這裏是？”
“外面的花園，屋裏的清潔，偶爾我回來沒飯吃……”他羅列了一大堆工作，細密且繁瑣，扶川忽然想：這找的不是徒弟，是女傭+廚師+花匠啊。
扶川內心是拒絕的，但想到秦抿風為了傍富婆不惜出賣自己各種情緒跟身體價值，她這又算什麽呢。
起碼連素錦跟柳無士沒有可比性。
“好的老師。”
柳無士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第三，打扮好看點。”
扶川都做好了第三點對方讓自己洗馬桶的準備了，這忽然來一下……她怔了怔。
審美高，挑剔，龜毛。
“我能問問第三點的原因嗎？”
“想不通為什麽我會收你徒弟，懷疑我會害你？”
扶川沒有否認，但委婉一些，“無功不受祿。”
“你低估自己了。”
柳無士：“你的資質不錯，起碼在你這個年紀，貝魯克這一代一個能跟你打的都沒有。”
他也沒問她的來頭，更不問這次牽扯的事件，就顧自說院裏的事，“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足夠好看。”
扶川：“……”
大概她的表情太明顯了，柳無士還挺嚴肅，“院裏如今壓力很大。”
“？”
“人怕出名豬怕壯，賢者醫館成立到現在，在貝魯克行省威望很高，在私立醫院裏面排第一，公立醫院那邊也有些敵視。”
“所以，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扶川問。
她穿什麽跟這個有關系嗎？
柳無士喝了一半咖啡，放下杯子，雙手撐著漆黑高雅的吧臺石板，靜靜看著扶川，“你是很好的代言人，可以提高賢者醫館的名氣，讓它的品牌具現化，也讓人在口口相傳中有一個具體的印象。”
可真是過獎了。
雖然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差點被拉去入這行，但那都是小打小鬧，如今被一個省級大醫館這麽寄予眾望，她有點受不了。
“老師，你這是要把賢者醫館上市嗎？”
“……”
柳無士知道自己可能被懟了，但沒證據，他瞥了眼前這個溫婉動人的小女生，淡淡道：“最重要的是神殿註意到了。”
扶川喝咖啡的動作頓了頓，看向柳無士，若有所思：“神殿那邊的光明所跟賢者醫館的業務有沖突？”
“沒沖突，但他們要擴大業務，很可能要收購私立醫院，神殿實在強大，為了避免被收購，必須從名氣上走民間路線，讓收購難度加大。”
“神殿很註重名聲，如果他們覺得將醫館收購後，無法在經營上達成現在的效果，很可能破壞神殿的名聲，那他們會放棄賢者醫館，因為面子比什麽都重要。”
那的確，賢者醫館現在經營模式，如果被神殿這樣龐大的體量吞並，反而很難維持現在水平。
所以柳無士的策略也不算錯。
左右三點其實也不是什麽很高的要求。
扶川答應了。
但……
“為了回報你的付出，我打算給你一個好處。”
柳無士已經喝完了咖啡，“書房那邊有奧義書架，是我這些年的修煉所得，你們三人作為徒弟都有權限進去，不過我對你期待高一點一共七面書架，你必須在三個月內完成第一個書架的領悟，回來我要考，到時候你也要給我一個職業選擇報告，讓我看看你的想法跟準備，我不希望進了我的門，你連職業規劃都沒有。”
扶川手指微微曲進，臉上略有憂慮，“如果考不過呢？”
柳無士俯下身，盯著扶川，好像看透了她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剛好回來，撞上你了，小女孩。”
扶川心驚，但眼前人往後一退，人已無聲無息消失，只留下淡淡一句，“記得打掃。”
頭皮一寸寸發麻。
她僵在原地很久，最後吐出一口呼吸。
之前她怕什麽來著？怕什麽就來什麽！
原來真的有大佬路過，而且看到了她殺人的一切。
這秦抿風……真的是天殺的氣運bug！
如果不是她提前入了賢者醫館，而且後者看上她，想招她當代言人，恐怕……秦抿風不僅會被救下，她也會死。
被人拿捏了這麽大的把柄，扶川知道這美色代言人自己是非做不可了，平覆心情後，她拿了咖啡杯清洗，又打掃了吧臺，然後才去書房那邊。
大佬的居所不需要怕被人刺探闖入，因為在貝魯克行省有這個膽子跟能力的又不需要做這麽下作的事。
書房內果然有七個書架，扶川發現七個書架都有奧義封印限制，所以秩序封印就是她必須參悟完第一個書架上的奧義內容，然後去突破第二個書架的奧義封印，以此類推……
第一個書架倒是沒有限制，直接可以看，她抽了一本，發現是藍級的，又抽了幾本，忽然被鎮住了，擡頭目光一掃，默數了下。
一共120本。
“空間，光系，風系……看來他收我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元素親和力對上了他自己的職業。”
“他其實可能真的在找徒弟。”
但真真假假的，這英俊逼人挑剔無比的高雅老頭子是真的讓人弄不明白。
不過白撿這麽大的好處，還有完整的高等奧義傳承，怎麽看都是她賺了。
“有了這些奧義，恐怕我要將奧義啟靈也不難了。”
現在她已經奧義具現武器，但對於橙級的重力空間奧義掌握不是很熟練，只是入門，正想著要不要從學府那邊用幾分兌換空間奧義石來參悟，現在看來可以省下大量積分了。
還是有大腿好啊。
她忽然有點理解秦抿風了。
不過這件事看來已經擺平了，否則他不會讓她專心參悟，周琳瑯的事也有經濟部盯著，她已無能為力。
剩下的……就是謝人渣的學府生涯了。
-
東莞學府這邊，男生宿舍樓，作為中考第一的風雲人物，扶川從昨天報完名，再到今天把衣物這些弄進來，一路遭受了許多關註。
四大學府沒有年級之別，只有強弱之分，她在A班，宿舍裏的同學卻不一定都是A班的，抽簽混雜類，也就是什麽班級的都有，可能S的會跟E組一起。
而且每一個學期都會換人。
聽說這是為了避免讓不同班級的學生形成霸淩之風如果階級過於固定，會從上層形成對下層的壓制，壞處遠高於所謂的“激勵”好處。
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宿舍都有積分評比，舍友間的默契、道德以及各方面評分如果拖後腿，這個積分會算進學期綜合系數裏面，直接影響成績。
這很要命，直接杜絕了宿舍裏面某些人搞東搞西的壞心思，因為被欺負的那個人只要一告發被核查成功，其餘幾人就全被影響到。
作為主攻策略控制系的學府，某些細節東莞學府是真的比西晉這些來得好。
而東莞學府雖然在四大學府裏面顯得摳摳搜搜一些，但其實也不缺錢，宿舍樓挺高大上的，一個宿舍裏面五個房間，裝修高檔。
五個房間都配備單獨的修煉室以及衣帽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
唯一的不好是學府為了加強學生間的感情，促進以後在打野副本中的生存率每個宿舍都不給私人淋浴間，都只有公共澡堂。
扶川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滿腦子都在嗡嗡嗡。
跟謝清宴那倆人的洗澡經歷到現在都挺讓她不自在的，畢竟放在她的世界裏，這都算猥瑣侵犯隱私了。
一次就算了，當意外。
這以後如果長期……
不過她也在想可能也沒那麽糟糕，當下學生都忙，都比較註意隱私，總不會愛拉著別人一起洗澡吧。
結果門一推開，屋內客廳三個一米九的猛男齊刷刷看來，有兩個在脫衣服，一個還在拿肥皂。
一個樂觀爽朗的十九歲少年笑著說：“新來的？以後就是自己人，來，一起洗澡。”
“你喜歡什麽香味的肥皂？我這好幾種。”
扶川：“……”
她僵在門口還在思索著要不要選擇校外居住。
“來啊，兄弟，發什麽呆呢。”
那裸著精裝胸肌的少年來門口就要拉人，活像是蜘蛛洞裏吃人的男蜘蛛精是指環王裏面的那種雄壯大蜘蛛。
實話實說，扶川覺得對方的胸圍比自己的都大。
她當時陷入了難言的窘迫，但義正言辭道：“不用，我就是來放個衣服什麽的，其實我準備申請外校居住。”
正好此時闕白陌經過，到他身後，跟鬼一樣，“克戾哥哥，你怕是不知道東莞是禁止外校居住的吧，宿舍排好了基本就是固定的，可不像西晉那邊還可以拿錢砸。”
這陰險的家夥怎麽也來東莞了？！
“跟你有關？”扶川本著謝克戾的惡劣脾氣白了這人一眼。
“有關啊，我也是這個宿舍的，說起來，咱們以後就是能一起洗澡的兄弟了呢，來啊。”
闕白陌這人精明狡猾，扶川保不準日後會不會被這人看出點什麽，正想著如何應對，通訊器忽然響起。
號碼有點陌生。
扶川隨手接通，聽到了那邊的清冷女聲。
“我是伏倻，能談談嗎？”
扶川眸色微斂，思索了下，道：“地方。”
一個小時後，扶川在伏家的伏倻兄妹所在單獨小樓見到了兩兄妹。
說實話，她來是為了跟倆兄妹攤牌的，不打算摻和他們的秘密，結果剛進門就見伏倻拿出了一張卡。
“先聽我說完，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撤退。”
扶川挑眉，坐下了，而伏羌特別殷勤，還特地送來咖啡，自己則乖巧坐在邊上……顯然要把談判權交給自己的妹妹。
她也想知道這人會說什麽。
結果第一句就是。
“我懷孕了，三個月。”
噗！
扶川嗆住了，邊上的伏羌立即送上紙巾，甚至想親自幫扶川擦。
我的天，這個伏家兄妹是真的生猛，就這麽攤牌了，不過對她的考核就這麽篤定她不會說出去？
謝克戾的人設不夠成功？
扶川避開了些，壓下喉嚨的癢意，默默看著伏倻，“不是我的吧？”
你這反問的語氣相當靈性啊。
伏倻依舊冷漠，大抵這個話題對她也挺傷的，只能以冷漠保持體面，“不是，但我不能跟你說是誰，只能讓你知道我需要一個丈夫。”
扶川：“我應該不是一個好人選。”
伏倻：“你是唯一的人選。”
扶川還想婉拒。
伏倻手指點了下那張卡。
“裏面有一百萬藍幣。”
很多，但不足以讓她甘心應付李家的風險。
“還有這個。”伏倻伸手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本身很奇怪，銀白色的木頭，扶川一眼認出這是天空橙級木材空枯木，用於蘊養空間類珍稀寵物蛋。
她眉心微跳，看向伏倻。
後者雙手交叉，道：“我知道你聰明，可能猜到了其中的風險，無意摻和，只有最真誠的利益才能打動你，這也無可厚非，所以我準備了這個東西裏面有一顆空間類變異寵物蛋，保底藍級，能不能突破橙級看你自己，但它的種族是極珍稀的日耀玄鶴，空間跟光明雙系，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從覆選賽裏面拿到了關於魏然的重力空間類資源，目前應該也在攻略空間。”
“空間跟光明也的確是極完美的搭配，這個寵物最適合你，當然，也許你的姑姑也會為你準備類似的寵物。”
那你想多了，她不會。
扶川是真心被打動了，她是資源商，很清楚這一顆寵物蛋意味著什麽。
“恕我直言，這顆寵物蛋如果培養的好，可能發揮出堪比橙級寵物的效果，比如對我這樣的人而言，就是功效發揮極好，那麽對於李家的人應該也如此，用好處去削減風險，並非沒有談判的空間我給個建議，你們可以去找李桀談，他的地位足夠，也需要支持，你們正好對上了他的需求。”
如果談得好，沈棲溪那一脈可以得到伏家的支持，伏倻跟他的孩子也可以得到李家李桀這一脈的庇護，屬於雙贏。
這人果然猜到了。
伏羌嘆氣，而伏倻平靜自若道：“這個選項我考慮國，但最後否決了，因為一個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估計不會說了。
扶川還在考量，也準備離開，但伏倻忽然說：“我跟李無坤從小認識，一起長大，我沒想到他出發任務前會憂心忡忡提醒我以後註意李家人，我還未明白，後來他就出事了，再後來我在他曾送我的禮物裏面找到他給的信息他近期得知李家那邊有一個機密，他們曾跟外省一位橙血的強大星空師有過往來，後者計算過李家的命格，曾言李家這一代將有新生兒出生，而這個孩子將會讓李家的輝煌覆滅。”
扶川吃驚。
她知道星空師有多強大，也是70級轉職後最強大的職業之一，還是橙血的星空師，那對方算出來的結果恐怕含金量極高，這也意味著李無坤出事是李家內部懷疑後的結果，而伏倻也是他們重點懷疑的對象。
這個孩子如果確定是李家的種，很可能會被殺。
扶川忽然冷靜下來了，用符合謝克戾的作風對這個準媽媽冷漠道；“恕我直言，你現在最好的方法是打掉他。”
伏羌表情微變，伏倻卻深吸一口求，平靜道：“當天知道這個機密，我就準備這麽做了，但結果不行。”
“你不知道我們這一族的血脈特性，每一個媽媽一旦懷孕後，孩子資質越高，關連的母系血脈就越強，一旦我強行打掉它，家族所有血脈成員都會遭遇極嚴重反噬我們這一族不允許棄嬰這樣的情況出現，是反噬，也是詛咒。”
“當然，反過來因為有家族成員的血脈加持，我們這一族誕生的孩子天賦一般都很高。”
扶川這才知道這個家族的秘密，這是一把雙刃劍。
不完美，但足夠強大以及危險。
不過……扶川指著伏羌，“這不是有個例外嗎？”
伏羌：“？”
伏倻：“他不重要。”
不是，你們說歸說，埋汰我做什麽？！
伏羌在邊上苦笑，補充道：“而且我妹妹百分百會死。”
“而家族如果集體遭遇反噬……登高跌重，家族已經壯大到這個程度，加上我們家的這種特性，一旦大幅度衰弱，將會成為很多強者嘴裏的羔羊，尤其是家裏那些未婚未育的妹妹，最終會成為某些人的生育機器吧，可能連下面那些依附我們的綠血家族都會爬上來咬我們一口。”
“本來我妹妹跟李無坤也是兩情相悅，如果沒有這事，可能不久以後就會在高考後公開關系成婚的，現在搞成這樣……”
伏羌情緒有些強烈，伏倻卻看向窗外，幽幽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可委屈的，貴族爭鬥本來就如此，榮耀跟屈辱雙線並行，誰也不知道哪條線會斷掉，哪條線會瘋長……但盡人事，我們只能努力自救，而需要你做的就是背上這個身份，認下這個孩子因為都是光元素親和力天才，你很符合這方面的基因傳承，而且你放心，只是用你來遮掩真相，一旦真相真的暴露了，你不需要參與到李家對我們的滅殺。寵物跟這張卡也會在你答應後就立即給你，不會吊著，至於孩子的孕育時間問題，我這邊可以用種族生育的特性拉長孕育期，做足證據。”
“你如果同意就拿走東西，不同意就……”
扶川轉身就走。
伏羌表情苦了，一噗通就跪了下來，而伏倻面色動容，卻是拉住了伏羌，但下一秒，握住門把的扶川轉過身來，看著伏倻。
“我想問問，你高三了吧，能轉學來東莞嗎？”
伏倻：“？”
扶川：“我這人比較潔身自好，不想跟四個喜歡集體洗澡的猛男每天一起撿肥皂，而東莞的住宿規則之一是如果有合理合法的關系，可以脫離這樣的集體住宿，另外申請其他住宿方式未婚夫妻關系是很好的選擇。”
按東莞的宿舍輪排制度，什麽時候排到S班的妖孽一個宿舍，那些人精一個賽一個厲害，肯定有人跟謝氏那位大公子差不多一個水平的，朝夕相處下，她是真沒把握不會暴露。
畢竟東莞是公認的高智商群體集中地。
所以在此之前她就想著怎麽搬出去住。
“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伏倻沒想到峰回路轉，至於扶川的保證，她並未在意，因為也不計較這個，“可以。”
伏羌也迅速爬了起來，猛拍大腿道：“哦豁，正好啊，你們現在同居，等十個月後瓜熟蒂落正正好就是你的崽！”
“哎呀，妹夫，這是天賜的緣分啊，你看你低調有內涵，名聲不好，我妹妹也被人嫉妒汙蔑，名聲不好，命中註定是一家人，你也是命中註定要喜得一個漂亮老婆跟超級可愛的寶貝啊，你好大的福氣啊！”
扶川：“？”
伏倻忍了忍，紅唇輕抿，還是偏過臉扶額嘆息，以掩飾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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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宴的花對於扶川而言的確是一個意外, 但也並非威脅，因為這起碼告訴了她兩件事。
1，謝思懿行動力很強, 果然已經聯系了謝清宴並警告了他, 否則以後者的能力跟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2, 謝清宴當前並未看出她跟謝克戾之間的身體問題, 不過這也不難奇怪, 因為……
扶川當著員工的面心平氣和, 把卡片收了, 然後把這捧花放在顯眼一些的位置。
“老板喜歡這捧花？”
“算是，插花技術不錯。”
然後員工就看到老板把捧花上了一個價格表，直接推出去賣了。
“您不是喜歡？”
“喜歡啊, 但拿來賣幾杯奶茶讓你們喝不好嗎？”
簡單用翡翠夾子束著一頭青絲的年輕小老板笑意妍妍, 似是這家店裏唯一不需要陪襯跟點綴的嬌花。
幾個員工忽然一致覺得前老板帶著小姨子私奔跑路是個好事了。
經濟部不愧是四大部之一，調查力度之大有點嚇人，連西晉學府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副部長那條人脈其實並非TK集團主經營的脈絡, 不過是為了單獨花錢走了中間人臨時打通的人脈，驅使來對付下一個毫無根基的醫館醫師。
“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不然那女的畢竟是賢者醫館的人, 我也不敢招惹啊，我們真不是TK集團的人。”倆審查員一開始還敢咬死不認, 但秘密賬戶跟私密的通訊器交流信息證據被甩到臉上後, 他們直接撂了。
經濟部的審查員也是一貫的斯文做派，宛若高貴而精明的金融男, 只推了下眼睛，說：“別怕, 我們經濟部有自己的法庭，判多判少也取決於你們的老實程度。”
兩人有點害怕，現在被開除公職是百分百的事，就看會不會判刑了。
得立功。
“我，我，我說，我知道副部長那邊其實不是第一次安排我們做這種事，畢竟我們算什麽東西，值得TK集團特地針對的人也不是我們摸得到的層次，多數是他走中間人安排我們。”
“好幾次下來，我也琢磨到了一點規律……”
另一邊，副部長也是堅持自己只是被人情跟利益引導，並不知對方底細，所以也談不上是TK集團的內奸。
“我一個學校裏面的執法部人員，怎麽會是內奸，這次只能算是我被人情影響，不小心審訊過當，不過也不是我負責審訊的啊，我只是讓下面兩個下屬嚴格點，本身這也沒錯，何況我沒有收任何賄賂。”
這人奸詐狡猾，但經濟部最擅長對付的就是這類人。
白袍人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你的兩個下屬撂了，提交了一些信息，我們審查了下，發現你被人情影響的頻率可不低，而你幫忙影響的這些案子，若是當事人為學府師生，必被開出學籍或者被處死，如果是學校外的人，則是被關押或者被處死，要麽就是被無罪釋放，最終去查這些人的背後，發現他們都關聯了TK集團的利益。”
“你看看名單，認一認，別拖太久，如果不能戴罪立功的話，就憑著這些……你的處境不太妙啊。你的孩子也是西晉學府的學生，正在隔壁一起被審問，說起來也是可憐，好好前途無量的孩子，竟被自己爸爸給拖累了，高三了，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參加高考。”
“真可憐，你老婆嚇壞了，也一直哭，梨花帶雨，挺漂亮的，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被你得罪過的那些人欺負。”
有人說經濟部才是披著西裝外套的人渣流氓，其實是真的。
副部長的瞳孔震動。
他知道自己得付出點什麽，把罪名控制在不會影響妻兒的成都內，否則……他這個家就完了。
不到五分鐘，白袍人就帶著信息傳達到了經濟部部長這邊。
“他交代了TK集團混在西晉學府裏面真正的內奸，稽查隊過去了，挺敏銳，人去樓空，但已經鎖定了對方的國際航班，正在抓捕。”
部長卻是皺眉，起身看向窗外，仿佛看到了高空之上飛馳過空間隧道的飛船。
“那人是個幌子，真正布局此事的人應該已經逃了，去找省部的空間局核查空間波動，篩選範圍：優選官方部門，尤其是經濟部跟軍部兩個部門的辦公區或者家屬大院等官方區域，並針對這些部門核查上班情況，還要查個別人的徽章特權，看哪些人沒有到崗，且臨時使用過相關特權，鎖定他的身份。”
白袍人一驚。
真正的大魚已經跑了？
這麽敏感的嗎。
但部長下一秒就瞬移去了經濟部的重案區，到了法醫室，看到了秦抿風這些人的屍體。
他的手指修長，套上手套後開始查看屍體。
邊上的白袍人恭謹，道：“沒有奧術手段，沒有實際接觸，特地使用了類似自殺的物理死法，這麽謹慎，生怕被秦抿風的死粘連上關系，看著不像是脊狼下的死手，但血液證據偏偏指向他，是有人故意引導的嗎？我怎麽覺得這是一個完美閉環的圈？”
部長：“大概是。”
白袍人：“那這事會跟那個扶川跟謝克戾有關嗎？但他們又是最早被牽扯進來的，太明顯了，反而像是被人故意套進來陷害的，還扯到X5星上存在什麽秘寶，現在四大橙血家族的人都往那邊摸，倒把李氏搞得無所適從焦頭爛額了，但基因報告顯示這個扶川跟那個扶川毫無關系，差距太大了，除了名字，就連外貌其實差距也很大。”
一個長期被壓迫被折磨的小女奴怎麽也不可能跟當前閑散從容的醫師對上，就算營養跟生長情況可以在幾個月內補全，氣質跟思維也不可能變化這麽快。
天翻地覆。
而且暴露地太明顯了，反而不太可能是她幹的。
部長一邊查看秦抿風被電過的肌肉跟內臟，一邊道：“看證據吧明明有秒殺的能力，也能不動聲色把屍體藏起來或者毀掉，卻明明白白藏在地下，鐵定會暴露，這人很矛盾啊，倒像是要拿秦抿風的屍體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賢者區那邊最近在電路整修是吧，把那晚留在那邊的電路材料拿來我看看。”
白袍人很快去把這些電路材料拿來了，部長一眼就算出了它們的綜合電量，再根據秦抿風的體質……
最終得出他的真正死亡時間在淩晨12點。
部長擡頭，白袍人立刻地上報告。
他隱約覺得自家部長似乎很懷疑這個風度不俗且天賦恐怖的年輕醫師。
部長掃了一眼，當前扯進來的人裏面，他一眼看到扶川的時間表……她那時早就在家了，而且在遇襲前後，附近監控可以拍到她實打實在家的一切活動。
不是她。
部長皺眉了，他的感覺出錯了？
他又翻了謝克戾的，發現這人也早就去了東莞，都有人證跟官方監控。
兩人被完完全全排除。
“會不會是fen身？”白袍人問。
“那個謝克戾有遠程操控光線跟觸手的本事，偽裝能力超強，但是我們徹查過地下的能量脈絡，並未留存跟他們有關的信息。”
當前說來，不管別人多多少少的嫌疑，這兩個人反而一點痕跡都沒有，就是被牽連的。
部長收回手，手指抵著停屍臺，吐出兩個字，“禁奧。”
白袍人錯愕。
但部長很快又冷漠道：“如果有禁奧，還是那句話，不管他們兩人哪個有禁奧手段，都可以輕輕松松把這些人都殺於無形，加上他們的智商，完全可以連TK集團都找不到痕跡，可偏偏屍體都暴露了，痕跡也都暴露了要麽這個人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沒法處理秦抿風的處理，要麽，這人是故意把屍體留給我們經濟部，把這條線引過來，所以他們的身份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想提醒我什麽。”
他很明確說了這段話，而後手指捏住秦抿風的腦袋。
“這個小子看起來微不足道，但鑒於他跟琳瑯以前有過一點牽扯……我想，他的這顆腦子才是X5星最大的秘密。”
“我記得前段時間任務出發前琳瑯曾經有些憂慮，問我這世上有沒有一些天才擁有靈魂類預言未來的天賦。”
“當時她跟謝家那小子有些聯系，我以為她在感慨那小子的特別，現在看來，她始終芥蒂的是這個秦抿風。”
白袍人有些動容，驚疑不定：“難道她懷疑這人有這樣的天賦？能預言到我們經濟部的行動？然後賣消息給TK集團的人？”
“當時她應該沒這樣超前精準的預感，但我查了下這個秦抿風跟她在X5星的事，秦抿風逃走後，我開了權限，看到她留下的秘密任務報告中看到針對李氏公司的那次任務後續提及這人很可能是提前判斷了到了她帶隊出發去X5星，並以意外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不僅提供了關於李氏的一些證據，還對她示好……有趣的是那次出行也是機密，你知道琳瑯一向謹慎，可一個X5星的小子都能提前知道，可她後面查了李氏，又發現他們並未提前勾結，倒是這人提前藏了李氏的罪證反勒索對方。”
“這說明這個秦抿風很可能千年難得一見的赤紅級預言天賦。”
赤紅級基因天賦！
白袍人錯愕，“這種天賦真的存在？”
“是有的，不過極稀有，且使用一次天賦損害極大，還得看預言的事件本身大不大，但那人的確通過預言看到了對手的所有能力，然後直接以弱點斬殺，那對手品級高了她一大階，且等級高了20級，但仍舊被秒殺。”一省四部之一的部長，身在高位，在帝國中都算是封疆大吏，眼界自然超凡，橙級是他們眼底的底線。
橙級以下都是螞蟻，而他們不需要往上看，平常出入帝都就能看到赤紅的光輝。
“是王族嗎？”
“不是，神殿的一個神女。”
白袍人面露驚容，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冰山一角。
可是看看人家神女，再看看……這個秦抿風。
白袍人露出覆雜的表情，不能吧，就這就這？這個專業傍小富婆的他也配？
“他的資質表現可不像這麽厲害啊……”
“可能是殘缺的，或者其他資質沒跟上，發揮不出來。所以就因為如此，琳瑯當時估計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出於性格上的謹慎記錄下來，說起來，如果當時我當時沒那麽忙，提前跟她說有這種預言存在，她可能也會有準備吧，也不至於……”
部長沒有緊皺，顯然有些不太舒服。
白袍人看自家部長，雖然才三十多點，比周琳瑯大不了幾歲，但後者入行就入了他門下，多年扶持，如今又有師生關系，多少也是難過的。
但部長情緒內斂很快，很快壓制了情感，只冷漠脫下手套。
“但這個秦抿風能讓TK出脊狼相助，十有八九給了足夠有價值的信息那次任務失敗只是一個前兆，接下來省部很多機密大事都得重新審核內容，不能讓對方卡住信息精準打擊。”
他沒有再說，但白袍人知道自家部長要卡住這些機密行動的計劃，必然要上報貝魯克的第一人。
那位任職貝魯克一把手的大政司。
但當前只是懷疑，並無實證，不知道大政司會不會通過這個提議。
不過部長在離開後，再次查看了下扶川的基因報告，有些思索。
“十八歲能擊殺齊玄英，而且似乎還不是出全力……那麽她的資質已經是貝魯克百年間這個年紀所屬的第一了，這樣的天才難道來自其他省？”
如果X5星的所謂秘寶是無稽之談，那這人又不是那個女奴扶川，那她來自哪裏？
跟秦冽川合作的時候，扶川就知道經濟部一定會插手，因為她留下了關於周琳瑯的物件，那是後者曾經給她的，她現在留下一點痕跡，就為了把線引到經濟部那邊。
但她也知道以經濟部的能力，很快會查到電路線的事，進而判斷延遲時間的死法，最終判斷真正死亡時間，但扶川並不怕自己會在時間線上露底，她甚至不需要另外用其他電器去改變電量計算的結果，因為本身秦抿風這個人就是一個不可預計的變量。
那些電路在他身上的電擊會有大量miss。
這誰能計算？
這是人家的BUG啊。
扶川利用了這種天然BUG，為自己做了無破綻的不在場證明，至於地下光線的痕跡，自然查不到，因為她的觸手也融合了禁奧的特性，融合光線後，它們是隔絕元素的，也就談不上留下痕跡。
禁奧可以是對外的（比如瞳術），也可以是對自己的保護跟偽裝（比如觸手）。
至於兩個身體分開，這本身是高級吞噬卷軸才有的效果，但因為她有針對性對重塑身體進行了加強的變異觸手跟小黃的能力增強了這種變異的方向指引。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她提前get了這種能力。
“只要分裂開就失去了吞噬卷軸的雙體契約規則痕跡，再強大的高手也看不出貓膩，反而合體後才有破綻，所以如果他們是要查我的不在場證明，兩個身體分開存在，他們反而查不出貓膩反正那個主任沒看出虛實，但不知道這種手段能不能瞞過賢者醫館院長這個層次或者經濟部部長這些人……畢竟，我的兩個身體某些力量還是重合太多了。”
殺秦抿風是極有把握的計劃，從入職賢者醫館的時候就開始了。
人已死了，在收尾這件事上，扶川反而不是穩操勝券，所以在第二天去賢者醫館的時候，被大熊提醒院長喊她，她當時心裏咯噔了下。
來了，這次事件最大的關卡來了。
院長室在醫館最深處的竹樓小院。
隱居高人的做派？
並不，扶川一眼看到了各種新興的舒適沙發跟科技設備國際最貴的咖啡機跟頂級家務機器人應有盡有。
顯然，雖然賢者醫館名聲極好，創始人卻不走清廉孤高的聖者形象……門是開著的，扶川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人。
背對著她，身高一米八五，梳著她那個世界近代時期的男士經典大背頭發型，頭發發白似銀，但發量茂密，身體強健英挺，窄腰寬肩，上身倒三角，穿著銀色西裝馬甲跟白襯衫，手臂上還有西裝袖扣。
正廳兩側開展，有客廳跟餐廳，正中是開放式的吧臺，設備一應俱全，他背對著正在做咖啡，一手插兜，一手搗咖啡豆，站姿略隨意，按動機器鍵的時候，咖啡豆的純粹香氣已經滿室飄。
“坐。”他背對著說了一句。
聲音低沈沙啞，極有磁性。
扶川沒看到他的臉，但回憶了下網絡上查到的一些資料。
當代賢者醫館院長，柳無士，62歲。
扶川記得奧術世界並非玄幻世界，除了特殊種族之外，人族這邊並不走修為等級越高就越超凡年紀的人均老古董路線，事實上強者的確遠比普通人壽長且長期保持青春狀態，但並不過度，人類也還是受限於年紀，比起龍族以及魅族等特殊族群，還是吃了極大的虧，就算是90級的大佬，事實上壽命也不會超過200歲，尤其在外表上也沒有青春永駐這麽誇張的效果。
所以這個世界的天才含金量是很高的，對年紀有很高的要求，越小覺醒越好，所以當時很多人才對謝克戾18歲才從垃圾星歸來那麽不好看。
而眼前人62歲了，能保持這樣的身體狀態……估計等級超過80，或者自身有貴族血液，而且到達橙血。
扶川還在揣測，但人也拉開吧臺外面的高腳椅坐下，長腿搭著地面，靜靜等著對方做好咖啡。
沒一會，對方轉身，一杯咖啡遞到她面前。
她先看到對方的手掌，目光從修長且光滑緊致的手指皮膚到落在對方臉上。
劍眉朗目，國士無雙。
天涯四美古典中式帥哥某寬？反正就是那個類型的。
是真正讓扶川都楞了下。
她下意識再次確定了下網絡上的年紀信息，心裏十分吃驚，但不形於色。
“謝謝院長。”
“叫我什麽？”
“老師。”
“好喝嗎？”
“挺好。”
扶川喝了一口咖啡，手指捧著並不常見的咖啡杯，看著上面的印記，她感覺這可能是對方自己手工做的。
“既然你已經喊我老師，那我對你有三點要求。”
扶川：“您請說。”
“第一，院裏的工作完成度90%，時間你自己調配，並且我不管你以前是哪裏人，是什麽人，現在你就只是賢者醫館的扶川，要履行合同，遵守你的職業道德。”
“第二，我尋常不在院裏，你兩個師姐一個要管理院裏的事，一個要管護士團隊，都很忙，你要做的是看管好我這裏。”
扶川一時不太理解，“您說的看管好這裏是？”
“外面的花園，屋裏的清潔，偶爾我回來沒飯吃……”他羅列了一大堆工作，細密且繁瑣，扶川忽然想：這找的不是徒弟，是女傭+廚師+花匠啊。
扶川內心是拒絕的，但想到秦抿風為了傍富婆不惜出賣自己各種情緒跟身體價值，她這又算什麽呢。
起碼連素錦跟柳無士沒有可比性。
“好的老師。”
柳無士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第三，打扮好看點。”
扶川都做好了第三點對方讓自己洗馬桶的準備了，這忽然來一下……她怔了怔。
審美高，挑剔，龜毛。
“我能問問第三點的原因嗎？”
“想不通為什麽我會收你徒弟，懷疑我會害你？”
扶川沒有否認，但委婉一些，“無功不受祿。”
“你低估自己了。”
柳無士：“你的資質不錯，起碼在你這個年紀，貝魯克這一代一個能跟你打的都沒有。”
他也沒問她的來頭，更不問這次牽扯的事件，就顧自說院裏的事，“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足夠好看。”
扶川：“……”
大概她的表情太明顯了，柳無士還挺嚴肅，“院裏如今壓力很大。”
“？”
“人怕出名豬怕壯，賢者醫館成立到現在，在貝魯克行省威望很高，在私立醫院裏面排第一，公立醫院那邊也有些敵視。”
“所以，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扶川問。
她穿什麽跟這個有關系嗎？
柳無士喝了一半咖啡，放下杯子，雙手撐著漆黑高雅的吧臺石板，靜靜看著扶川，“你是很好的代言人，可以提高賢者醫館的名氣，讓它的品牌具現化，也讓人在口口相傳中有一個具體的印象。”
可真是過獎了。
雖然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差點被拉去入這行，但那都是小打小鬧，如今被一個省級大醫館這麽寄予眾望，她有點受不了。
“老師，你這是要把賢者醫館上市嗎？”
“……”
柳無士知道自己可能被懟了，但沒證據，他瞥了眼前這個溫婉動人的小女生，淡淡道：“最重要的是神殿註意到了。”
扶川喝咖啡的動作頓了頓，看向柳無士，若有所思：“神殿那邊的光明所跟賢者醫館的業務有沖突？”
“沒沖突，但他們要擴大業務，很可能要收購私立醫院，神殿實在強大，為了避免被收購，必須從名氣上走民間路線，讓收購難度加大。”
“神殿很註重名聲，如果他們覺得將醫館收購後，無法在經營上達成現在的效果，很可能破壞神殿的名聲，那他們會放棄賢者醫館，因為面子比什麽都重要。”
那的確，賢者醫館現在經營模式，如果被神殿這樣龐大的體量吞並，反而很難維持現在水平。
所以柳無士的策略也不算錯。
左右三點其實也不是什麽很高的要求。
扶川答應了。
但……
“為了回報你的付出，我打算給你一個好處。”
柳無士已經喝完了咖啡，“書房那邊有奧義書架，是我這些年的修煉所得，你們三人作為徒弟都有權限進去，不過我對你期待高一點一共七面書架，你必須在三個月內完成第一個書架的領悟，回來我要考，到時候你也要給我一個職業選擇報告，讓我看看你的想法跟準備，我不希望進了我的門，你連職業規劃都沒有。”
扶川手指微微曲進，臉上略有憂慮，“如果考不過呢？”
柳無士俯下身，盯著扶川，好像看透了她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剛好回來，撞上你了，小女孩。”
扶川心驚，但眼前人往後一退，人已無聲無息消失，只留下淡淡一句，“記得打掃。”
頭皮一寸寸發麻。
她僵在原地很久，最後吐出一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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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秦抿風……真的是天殺的氣運bug！
如果不是她提前入了賢者醫館，而且後者看上她，想招她當代言人，恐怕……秦抿風不僅會被救下，她也會死。
被人拿捏了這麽大的把柄，扶川知道這美色代言人自己是非做不可了，平覆心情後，她拿了咖啡杯清洗，又打掃了吧臺，然後才去書房那邊。
大佬的居所不需要怕被人刺探闖入，因為在貝魯克行省有這個膽子跟能力的又不需要做這麽下作的事。
書房內果然有七個書架，扶川發現七個書架都有奧義封印限制，所以秩序封印就是她必須參悟完第一個書架上的奧義內容，然後去突破第二個書架的奧義封印，以此類推……
第一個書架倒是沒有限制，直接可以看，她抽了一本，發現是藍級的，又抽了幾本，忽然被鎮住了，擡頭目光一掃，默數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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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光系，風系……看來他收我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元素親和力對上了他自己的職業。”
“他其實可能真的在找徒弟。”
但真真假假的，這英俊逼人挑剔無比的高雅老頭子是真的讓人弄不明白。
不過白撿這麽大的好處，還有完整的高等奧義傳承，怎麽看都是她賺了。
“有了這些奧義，恐怕我要將奧義啟靈也不難了。”
現在她已經奧義具現武器，但對於橙級的重力空間奧義掌握不是很熟練，只是入門，正想著要不要從學府那邊用幾分兌換空間奧義石來參悟，現在看來可以省下大量積分了。
還是有大腿好啊。
她忽然有點理解秦抿風了。
不過這件事看來已經擺平了，否則他不會讓她專心參悟，周琳瑯的事也有經濟部盯著，她已無能為力。
剩下的……就是謝人渣的學府生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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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學府這邊，男生宿舍樓，作為中考第一的風雲人物，扶川從昨天報完名，再到今天把衣物這些弄進來，一路遭受了許多關註。
四大學府沒有年級之別，只有強弱之分，她在A班，宿舍裏的同學卻不一定都是A班的，抽簽混雜類，也就是什麽班級的都有，可能S的會跟E組一起。
而且每一個學期都會換人。
聽說這是為了避免讓不同班級的學生形成霸淩之風如果階級過於固定，會從上層形成對下層的壓制，壞處遠高於所謂的“激勵”好處。
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宿舍都有積分評比，舍友間的默契、道德以及各方面評分如果拖後腿，這個積分會算進學期綜合系數裏面，直接影響成績。
這很要命，直接杜絕了宿舍裏面某些人搞東搞西的壞心思，因為被欺負的那個人只要一告發被核查成功，其餘幾人就全被影響到。
作為主攻策略控制系的學府，某些細節東莞學府是真的比西晉這些來得好。
而東莞學府雖然在四大學府裏面顯得摳摳搜搜一些，但其實也不缺錢，宿舍樓挺高大上的，一個宿舍裏面五個房間，裝修高檔。
五個房間都配備單獨的修煉室以及衣帽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
唯一的不好是學府為了加強學生間的感情，促進以後在打野副本中的生存率每個宿舍都不給私人淋浴間，都只有公共澡堂。
扶川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滿腦子都在嗡嗡嗡。
跟謝清宴那倆人的洗澡經歷到現在都挺讓她不自在的，畢竟放在她的世界裏，這都算猥瑣侵犯隱私了。
一次就算了，當意外。
這以後如果長期……
不過她也在想可能也沒那麽糟糕，當下學生都忙，都比較註意隱私，總不會愛拉著別人一起洗澡吧。
結果門一推開，屋內客廳三個一米九的猛男齊刷刷看來，有兩個在脫衣服，一個還在拿肥皂。
一個樂觀爽朗的十九歲少年笑著說：“新來的？以後就是自己人，來，一起洗澡。”
“你喜歡什麽香味的肥皂？我這好幾種。”
扶川：“……”
她僵在門口還在思索著要不要選擇校外居住。
“來啊，兄弟，發什麽呆呢。”
那裸著精裝胸肌的少年來門口就要拉人，活像是蜘蛛洞裏吃人的男蜘蛛精是指環王裏面的那種雄壯大蜘蛛。
實話實說，扶川覺得對方的胸圍比自己的都大。
她當時陷入了難言的窘迫，但義正言辭道：“不用，我就是來放個衣服什麽的，其實我準備申請外校居住。”
正好此時闕白陌經過，到他身後，跟鬼一樣，“克戾哥哥，你怕是不知道東莞是禁止外校居住的吧，宿舍排好了基本就是固定的，可不像西晉那邊還可以拿錢砸。”
這陰險的家夥怎麽也來東莞了？！
“跟你有關？”扶川本著謝克戾的惡劣脾氣白了這人一眼。
“有關啊，我也是這個宿舍的，說起來，咱們以後就是能一起洗澡的兄弟了呢，來啊。”
闕白陌這人精明狡猾，扶川保不準日後會不會被這人看出點什麽，正想著如何應對，通訊器忽然響起。
號碼有點陌生。
扶川隨手接通，聽到了那邊的清冷女聲。
“我是伏倻，能談談嗎？”
扶川眸色微斂，思索了下，道：“地方。”
一個小時後，扶川在伏家的伏倻兄妹所在單獨小樓見到了兩兄妹。
說實話，她來是為了跟倆兄妹攤牌的，不打算摻和他們的秘密，結果剛進門就見伏倻拿出了一張卡。
“先聽我說完，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撤退。”
扶川挑眉，坐下了，而伏羌特別殷勤，還特地送來咖啡，自己則乖巧坐在邊上……顯然要把談判權交給自己的妹妹。
她也想知道這人會說什麽。
結果第一句就是。
“我懷孕了，三個月。”
噗！
扶川嗆住了，邊上的伏羌立即送上紙巾，甚至想親自幫扶川擦。
我的天，這個伏家兄妹是真的生猛，就這麽攤牌了，不過對她的考核就這麽篤定她不會說出去？
謝克戾的人設不夠成功？
扶川避開了些，壓下喉嚨的癢意，默默看著伏倻，“不是我的吧？”
你這反問的語氣相當靈性啊。
伏倻依舊冷漠，大抵這個話題對她也挺傷的，只能以冷漠保持體面，“不是，但我不能跟你說是誰，只能讓你知道我需要一個丈夫。”
扶川：“我應該不是一個好人選。”
伏倻：“你是唯一的人選。”
扶川還想婉拒。
伏倻手指點了下那張卡。
“裏面有一百萬藍幣。”
很多，但不足以讓她甘心應付李家的風險。
“還有這個。”伏倻伸手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本身很奇怪，銀白色的木頭，扶川一眼認出這是天空橙級木材空枯木，用於蘊養空間類珍稀寵物蛋。
她眉心微跳，看向伏倻。
後者雙手交叉，道：“我知道你聰明，可能猜到了其中的風險，無意摻和，只有最真誠的利益才能打動你，這也無可厚非，所以我準備了這個東西裏面有一顆空間類變異寵物蛋，保底藍級，能不能突破橙級看你自己，但它的種族是極珍稀的日耀玄鶴，空間跟光明雙系，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從覆選賽裏面拿到了關於魏然的重力空間類資源，目前應該也在攻略空間。”
“空間跟光明也的確是極完美的搭配，這個寵物最適合你，當然，也許你的姑姑也會為你準備類似的寵物。”
那你想多了，她不會。
扶川是真心被打動了，她是資源商，很清楚這一顆寵物蛋意味著什麽。
“恕我直言，這顆寵物蛋如果培養的好，可能發揮出堪比橙級寵物的效果，比如對我這樣的人而言，就是功效發揮極好，那麽對於李家的人應該也如此，用好處去削減風險，並非沒有談判的空間我給個建議，你們可以去找李桀談，他的地位足夠，也需要支持，你們正好對上了他的需求。”
如果談得好，沈棲溪那一脈可以得到伏家的支持，伏倻跟他的孩子也可以得到李家李桀這一脈的庇護，屬於雙贏。
這人果然猜到了。
伏羌嘆氣，而伏倻平靜自若道：“這個選項我考慮國，但最後否決了，因為一個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估計不會說了。
扶川還在考量，也準備離開，但伏倻忽然說：“我跟李無坤從小認識，一起長大，我沒想到他出發任務前會憂心忡忡提醒我以後註意李家人，我還未明白，後來他就出事了，再後來我在他曾送我的禮物裏面找到他給的信息他近期得知李家那邊有一個機密，他們曾跟外省一位橙血的強大星空師有過往來，後者計算過李家的命格，曾言李家這一代將有新生兒出生，而這個孩子將會讓李家的輝煌覆滅。”
扶川吃驚。
她知道星空師有多強大，也是70級轉職後最強大的職業之一，還是橙血的星空師，那對方算出來的結果恐怕含金量極高，這也意味著李無坤出事是李家內部懷疑後的結果，而伏倻也是他們重點懷疑的對象。
這個孩子如果確定是李家的種，很可能會被殺。
扶川忽然冷靜下來了，用符合謝克戾的作風對這個準媽媽冷漠道；“恕我直言，你現在最好的方法是打掉他。”
伏羌表情微變，伏倻卻深吸一口求，平靜道：“當天知道這個機密，我就準備這麽做了，但結果不行。”
“你不知道我們這一族的血脈特性，每一個媽媽一旦懷孕後，孩子資質越高，關連的母系血脈就越強，一旦我強行打掉它，家族所有血脈成員都會遭遇極嚴重反噬我們這一族不允許棄嬰這樣的情況出現，是反噬，也是詛咒。”
“當然，反過來因為有家族成員的血脈加持，我們這一族誕生的孩子天賦一般都很高。”
扶川這才知道這個家族的秘密，這是一把雙刃劍。
不完美，但足夠強大以及危險。
不過……扶川指著伏羌，“這不是有個例外嗎？”
伏羌：“？”
伏倻：“他不重要。”
不是，你們說歸說，埋汰我做什麽？！
伏羌在邊上苦笑，補充道：“而且我妹妹百分百會死。”
“而家族如果集體遭遇反噬……登高跌重，家族已經壯大到這個程度，加上我們家的這種特性，一旦大幅度衰弱，將會成為很多強者嘴裏的羔羊，尤其是家裏那些未婚未育的妹妹，最終會成為某些人的生育機器吧，可能連下面那些依附我們的綠血家族都會爬上來咬我們一口。”
“本來我妹妹跟李無坤也是兩情相悅，如果沒有這事，可能不久以後就會在高考後公開關系成婚的，現在搞成這樣……”
伏羌情緒有些強烈，伏倻卻看向窗外，幽幽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可委屈的，貴族爭鬥本來就如此，榮耀跟屈辱雙線並行，誰也不知道哪條線會斷掉，哪條線會瘋長……但盡人事，我們只能努力自救，而需要你做的就是背上這個身份，認下這個孩子因為都是光元素親和力天才，你很符合這方面的基因傳承，而且你放心，只是用你來遮掩真相，一旦真相真的暴露了，你不需要參與到李家對我們的滅殺。寵物跟這張卡也會在你答應後就立即給你，不會吊著，至於孩子的孕育時間問題，我這邊可以用種族生育的特性拉長孕育期，做足證據。”
“你如果同意就拿走東西，不同意就……”
扶川轉身就走。
伏羌表情苦了，一噗通就跪了下來，而伏倻面色動容，卻是拉住了伏羌，但下一秒，握住門把的扶川轉過身來，看著伏倻。
“我想問問，你高三了吧，能轉學來東莞嗎？”
伏倻：“？”
扶川：“我這人比較潔身自好，不想跟四個喜歡集體洗澡的猛男每天一起撿肥皂，而東莞的住宿規則之一是如果有合理合法的關系，可以脫離這樣的集體住宿，另外申請其他住宿方式未婚夫妻關系是很好的選擇。”
按東莞的宿舍輪排制度，什麽時候排到S班的妖孽一個宿舍，那些人精一個賽一個厲害，肯定有人跟謝氏那位大公子差不多一個水平的，朝夕相處下，她是真沒把握不會暴露。
畢竟東莞是公認的高智商群體集中地。
所以在此之前她就想著怎麽搬出去住。
“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伏倻沒想到峰回路轉，至於扶川的保證，她並未在意，因為也不計較這個，“可以。”
伏羌也迅速爬了起來，猛拍大腿道：“哦豁，正好啊，你們現在同居，等十個月後瓜熟蒂落正正好就是你的崽！”
“哎呀，妹夫，這是天賜的緣分啊，你看你低調有內涵，名聲不好，我妹妹也被人嫉妒汙蔑，名聲不好，命中註定是一家人，你也是命中註定要喜得一個漂亮老婆跟超級可愛的寶貝啊，你好大的福氣啊！”
扶川：“？”
伏倻忍了忍，紅唇輕抿，還是偏過臉扶額嘆息，以掩飾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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