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死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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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死侍
王放在床上一連躺了七天，後背都要悶出痘痘了，趙曉曉每天都會跑一趟醫院，她在家做點新鮮美食送來，防止王放因為吃醫院的飯而過於無聊。
今天的美食是老母雞海帶湯。
老母雞洗凈切塊，配紅棗、枸杞，母雞焯水，最後放上鮮蘑和海帶。
這湯主打一個鮮字。
當王放打開保溫桶，第一眼便呼吸停滯。
“趙老師，能解釋一下，今天的湯為什麽是老母雞嗎？”
趙曉曉邪魅一笑，“既然你真誠的發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人家說了，老母雞……大補！”
王放瞇起眼睛，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可是我記得，這個湯好像是專門給孕婦喝的。”
趙曉曉裝的一臉天真，“既然都能給孕婦媽媽喝，那你這樣的受傷患者喝了，豈不是大補特補？”
有一點道理。
但不多。
王放捧起保溫桶，淺淺抿了一口，“這湯確實鮮香，趙老師廚藝精進，本王很看好你！”
“快點喝，不然謀反的刀馬上就要收不住了。”
生病的人總是餓得很快，身體需要補充營養，王放就是典型的案例，他三下兩下就消滅了一鍋湯，用趙曉曉的話來說，他喝湯和龍吸水沒有太大區別。
吃飽喝足後，王放又靠在枕頭上休息。
他忽然覺得這一周自己很輕松，沒有工作的壓力，沒有商務的壓力，甚至都不用接幾個工作電話，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置身於雲朵之上。
趙曉曉不一樣，她授課壓力很大，再一個，期末考試馬上就到了，她必須給學生們講很多很多題。
甚至她身處醫院都得不停上網課。
“這道題的解題思路都明白沒有？先建立坐標系，求法向量，然後再接著證明，你們所有人如果不能靈活的解決這道題，那麽就記住這個死規律，上了考場上一步一步往出推，不要覺得自己有巧方法就要開始胡做，中規中矩就能得分的東西，一旦失誤一點點，結果就是錯誤的，立體幾何題都是這樣的，好，我們看下一題。”
“你們越上高三越驕傲，我看見有人第一題都做錯了，區間的問題，就算是有人在你頭上釘釘子，都不可以做錯。”
“我不強求你們導數全部做出來，但是具體的步驟都要給我往上寫，從第一步求導，能寫到哪寫到哪，不要給我擺個解字上去，現在解字不給分，你糊弄老師，老師也能糊弄你。”
“……”
一下午的時間，王放感覺自己也回到了高中。一節課45分鐘，趙曉曉的經典語錄就高達二十五句。
“老師再見——”
學生們下課後就消失在了屏幕之後，趙曉曉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頭嗡嗡作響。
“趙老師辛苦了，快歇一歇。”
王放殷勤地給趙曉曉捏捏肩，力道適中，趙曉曉舒適極了，閉著眼睛放松身心。
“我真是不放心他們，講了千百遍的題，換湯不換藥，仍然有人能原模原樣的錯，照這樣下去，我這個班主任可能要排在年級的最末了。”
趙曉曉頭痛。
王放笑笑，“當年咱們也是最末的班級，還不是靠郝老師一手拉上來了，你要對他們有點信心。”
“我畢竟不是郝老師，十二班也不是十四班，那會兒咱們多有夢想，至少每個人都有心裏的目標，可現在的孩子一點目標和想法都沒有。”
“時代不一樣，要多多理解啦！”
現在病房就他們兩個人，隔壁的奶奶比王放恢覆還快，差不多好了以後著急提著行李搬了出去，說是要照顧孫女，家裏沒人是不行的。
王放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見到趙曉曉就是最大的快樂。
“趙老師將來是要做趙校長的人，不能因為眼前的困難而退縮，流水的學生鐵打的老師，你還愁教不出個好學生？”
趙曉曉猛然回頭，勾起嘴角，“王總，商業互吹那一套都搬上來了。”
王放辯解：“這怎麽能叫商業互吹？真正的商業互吹是……趙老師您桃李滿天下，您用真情撒下知識的種子，種出滿天的芬芳，燃燒自我點亮學生，蠟炬成灰淚始幹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讚美之詞！”
他激情澎湃的朗誦一番，把趙曉曉嚇得懵了。
“不愧是商場裏走出來的男人，一句話鏗鏘有力，說吧，用這套話術搞定了多少個商業大亨。”
“商業大亨沒有搞定，搞定了家庭大亨。”
“家庭大亨？”
王放用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掃描，“趙老師乃家中大亨，臣，定當俯首稱耳。”
趙曉曉真想用眼白對待他。
“叮咚——”
忽然，王放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後，漫不經心地聽著。
眼神卻止不住的從放松逐漸變為嚴肅。
趙曉曉覺得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怎麽了？”趙曉曉感覺出了不對勁。
王放不再玩笑，抿唇，“公司出事了。”
簡短的五個字讓兩個人都從平靜中抽離。
“什麽事啊，嚴重嗎？”
“公司有一款貓糧是新上的產品，今天有用戶投訴吃完這個貓糧之後貓咪就死了，中間不超過五個小時，現在對方把這件事情發布到了網上，公司股票開始下滑了。”
趙曉曉不理解股票，但是她知道毒貓糧的影響。
“你們沒有做產品監督嗎？”
王放點頭，“做過的，各項指標都非常正常，而且也進行過試用，都沒出現任何問題。”
他趕緊給公司管理層打去了電話了解事情原委。
管理層的負責人稱貓糧上市一個月，宣傳期剛過就發生了毒害貓咪的事情，現在很多網絡平臺的用戶都開始譴責公司的其他產品，甚至有其他用戶開始抵制所有產品。
“具體都是什麽產品？”
“咱們公司旗下的優樂妙卡寵物零食，主食罐頭，凍幹之類的產品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線上旗艦店也出現了退貨，是大規模的。”
“公關部趕緊出一個解釋，徹查這件事情，防止是對家存心害我們，如果真的是我們貓糧的問題，那就做出賠償，如果不是就出具律師函。”
趙曉曉噤聲，她聽著王放的敘述，明白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
掛斷電話，王放要求出院。
趙曉曉拗不過他，好在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達到了辦理出院的標準。
二人走出醫院，秘書已經停在醫院門口等待。
“王總，公關部擬好了一份公關通稿，您現在看一眼，他們馬上發。”
秘書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清楚地寫著幾個紅字。
優樂妙卡寵物用品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毒貓糧”事件官方通知。
趙曉曉靜靜地坐在車後排，秘書開了一輛商務車，後排很寬敞，就像是電視劇裏總裁坐的大車，能躺能坐。
“發了吧，這樣就行了，回公司開會。”
秘書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需不需要送老板身邊的女孩兒，糾結再三，他又忍不住問了。
“王總，需不需要送一下您的朋友？”
王放擡眼，“不用，她是我的人，公司的事兒她以後也得知道。”
“好的。”
趙曉曉心臟漏停一拍，她其實剛才並不想上車，但是看王放太忙了，就沒提。
這話算什麽？
是宣示主權嗎？
趙曉曉甩甩頭，心想：又不是演偶像劇，什麽主權不主權的。
王放關心地問：“不舒服？”
“沒有沒有！”趙曉曉咬緊嘴唇，掩飾尷尬。
……
公關會議開了兩個小時，會議結果是公關部要聯系舉報者，了解詳細情況，該賠償賠償，該調解調解，把事情的負面影響力降到最低。
王放疲憊地揉揉太陽穴，腦海裏都是前段時間計劃公司上市的事情。
看來又要延遲了。
趙曉曉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寸步不離公司，她不想看著王放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
舉報者的視頻點讚量超過了60萬，證明瀏覽量肯定超千萬了，她現在能感受到王放整個公司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還好嗎？”
王放此時一個人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著外面霓虹燈閃爍的街道，繁華異常。
趙曉曉給王放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問。
王放聽聞，轉過身，抱住了她。
“不好。”
剛才果斷裁決的大老板頓時像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會過去的，別太著急。”
趙曉曉不知道說什麽能安慰到他，於是溫柔的撫著王放的後背。
這一定是一場劫難。
關於他，也關於她。
“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就沒辦法超越我爸了。”
趙曉曉揉揉他的腦袋，毛茸茸的觸感，很治愈人。
“你已經離超越很近了，真的很近很近，這件事或許不是功虧一簣的事情，而是能夠東山再起的動力。”
毒貓糧三個字對公司是五雷轟頂的打擊，趙曉曉很清楚公司現狀。
王放閃爍著眼眸，“真的嗎？”
“信我！班長什麽時候騙過你？從你認真學習的那天起，我所有的預言都能成真，這次也一樣。”
趙曉曉無比真誠，語氣輕輕緩緩，字字堅定。
王放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委屈巴巴地嘟囔：“要是這次失敗了，趙老師，我可以吃你家的白飯嗎？”
她笑了，“光吃白飯怎麽夠？我能給你做四菜一湯。”
“你對我這麽好。”
“你不會吃白飯的，王總這個人設就是很厲害，說幹什麽就幹什麽，能做到一切。”
“可我不是超人。”
“我沒說你是超人。”
王放站直，疑惑地問：“那我是什麽？”
“死侍。”
永遠都不會被打敗，永遠死不掉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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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放在床上一連躺了七天，後背都要悶出痘痘了，趙曉曉每天都會跑一趟醫院，她在家做點新鮮美食送來，防止王放因為吃醫院的飯而過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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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雞洗凈切塊，配紅棗、枸杞，母雞焯水，最後放上鮮蘑和海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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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放打開保溫桶，第一眼便呼吸停滯。
“趙老師，能解釋一下，今天的湯為什麽是老母雞嗎？”
趙曉曉邪魅一笑，“既然你真誠的發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人家說了，老母雞……大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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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曉裝的一臉天真，“既然都能給孕婦媽媽喝，那你這樣的受傷患者喝了，豈不是大補特補？”
有一點道理。
但不多。
王放捧起保溫桶，淺淺抿了一口，“這湯確實鮮香，趙老師廚藝精進，本王很看好你！”
“快點喝，不然謀反的刀馬上就要收不住了。”
生病的人總是餓得很快，身體需要補充營養，王放就是典型的案例，他三下兩下就消滅了一鍋湯，用趙曉曉的話來說，他喝湯和龍吸水沒有太大區別。
吃飽喝足後，王放又靠在枕頭上休息。
他忽然覺得這一周自己很輕松，沒有工作的壓力，沒有商務的壓力，甚至都不用接幾個工作電話，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置身於雲朵之上。
趙曉曉不一樣，她授課壓力很大，再一個，期末考試馬上就到了，她必須給學生們講很多很多題。
甚至她身處醫院都得不停上網課。
“這道題的解題思路都明白沒有？先建立坐標系，求法向量，然後再接著證明，你們所有人如果不能靈活的解決這道題，那麽就記住這個死規律，上了考場上一步一步往出推，不要覺得自己有巧方法就要開始胡做，中規中矩就能得分的東西，一旦失誤一點點，結果就是錯誤的，立體幾何題都是這樣的，好，我們看下一題。”
“你們越上高三越驕傲，我看見有人第一題都做錯了，區間的問題，就算是有人在你頭上釘釘子，都不可以做錯。”
“我不強求你們導數全部做出來，但是具體的步驟都要給我往上寫，從第一步求導，能寫到哪寫到哪，不要給我擺個解字上去，現在解字不給分，你糊弄老師，老師也能糊弄你。”
“……”
一下午的時間，王放感覺自己也回到了高中。一節課45分鐘，趙曉曉的經典語錄就高達二十五句。
“老師再見——”
學生們下課後就消失在了屏幕之後，趙曉曉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頭嗡嗡作響。
“趙老師辛苦了，快歇一歇。”
王放殷勤地給趙曉曉捏捏肩，力道適中，趙曉曉舒適極了，閉著眼睛放松身心。
“我真是不放心他們，講了千百遍的題，換湯不換藥，仍然有人能原模原樣的錯，照這樣下去，我這個班主任可能要排在年級的最末了。”
趙曉曉頭痛。
王放笑笑，“當年咱們也是最末的班級，還不是靠郝老師一手拉上來了，你要對他們有點信心。”
“我畢竟不是郝老師，十二班也不是十四班，那會兒咱們多有夢想，至少每個人都有心裏的目標，可現在的孩子一點目標和想法都沒有。”
“時代不一樣，要多多理解啦！”
現在病房就他們兩個人，隔壁的奶奶比王放恢覆還快，差不多好了以後著急提著行李搬了出去，說是要照顧孫女，家裏沒人是不行的。
王放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見到趙曉曉就是最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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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商場裏走出來的男人，一句話鏗鏘有力，說吧，用這套話術搞定了多少個商業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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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都是什麽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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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關部趕緊出一個解釋，徹查這件事情，防止是對家存心害我們，如果真的是我們貓糧的問題，那就做出賠償，如果不是就出具律師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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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曉拗不過他，好在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達到了辦理出院的標準。
二人走出醫院，秘書已經停在醫院門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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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清楚地寫著幾個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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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曉靜靜地坐在車後排，秘書開了一輛商務車，後排很寬敞，就像是電視劇裏總裁坐的大車，能躺能坐。
“發了吧，這樣就行了，回公司開會。”
秘書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需不需要送老板身邊的女孩兒，糾結再三，他又忍不住問了。
“王總，需不需要送一下您的朋友？”
王放擡眼，“不用，她是我的人，公司的事兒她以後也得知道。”
“好的。”
趙曉曉心臟漏停一拍，她其實剛才並不想上車，但是看王放太忙了，就沒提。
這話算什麽？
是宣示主權嗎？
趙曉曉甩甩頭，心想：又不是演偶像劇，什麽主權不主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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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關會議開了兩個小時，會議結果是公關部要聯系舉報者，了解詳細情況，該賠償賠償，該調解調解，把事情的負面影響力降到最低。
王放疲憊地揉揉太陽穴，腦海裏都是前段時間計劃公司上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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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放此時一個人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著外面霓虹燈閃爍的街道，繁華異常。
趙曉曉給王放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問。
王放聽聞，轉過身，抱住了她。
“不好。”
剛才果斷裁決的大老板頓時像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會過去的，別太著急。”
趙曉曉不知道說什麽能安慰到他，於是溫柔的撫著王放的後背。
這一定是一場劫難。
關於他，也關於她。
“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就沒辦法超越我爸了。”
趙曉曉揉揉他的腦袋，毛茸茸的觸感，很治愈人。
“你已經離超越很近了，真的很近很近，這件事或許不是功虧一簣的事情，而是能夠東山再起的動力。”
毒貓糧三個字對公司是五雷轟頂的打擊，趙曉曉很清楚公司現狀。
王放閃爍著眼眸，“真的嗎？”
“信我！班長什麽時候騙過你？從你認真學習的那天起，我所有的預言都能成真，這次也一樣。”
趙曉曉無比真誠，語氣輕輕緩緩，字字堅定。
王放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委屈巴巴地嘟囔：“要是這次失敗了，趙老師，我可以吃你家的白飯嗎？”
她笑了，“光吃白飯怎麽夠？我能給你做四菜一湯。”
“你對我這麽好。”
“你不會吃白飯的，王總這個人設就是很厲害，說幹什麽就幹什麽，能做到一切。”
“可我不是超人。”
“我沒說你是超人。”
王放站直，疑惑地問：“那我是什麽？”
“死侍。”
永遠都不會被打敗，永遠死不掉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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