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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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王悅見她出來時跟魂丟了一半似的，忍不住問了一嘴。
崔璨無力地擺擺手，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欲望，爬上床，被子一蓋，密封的黑暗給了她一絲安全感。
真的太累了……
她閉上眼，想要入睡，可大腦裏不斷出現的紛亂影像，卻如同滾筒洗衣機般，讓她怎麽都睡不著。
側過身，想要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可就在頭顱扭動的時候，單薄的枕頭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枕頭下面……
疑惑地半坐起來，伸手摸入枕頭下方，一張白紙被抽了出來。看著上面幹涸的血跡，她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打開，果然就看見那個熟悉的染血的“囍”。
雙手一顫，紙張飄落在床上，黑白分明的字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明明都扔掉了，為什麽為什麽還會在這裏！
光滑平整的紙面上，沒有一絲折疊過的褶皺，仿佛在嘲笑她做的無用功。
她的臉上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表情，只餘下深深的疲憊。再一次將紙張團成團，精準地扔進垃圾桶裏，又重重地倒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不想不看，也許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好像聽見了門響，可眼皮卻沈重到完全睜不起來。
馬燕燕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拎著被崔璨扔進垃圾箱的蘋果，擦洗幹凈後，又放回了桌子上。
她趴在王悅肩膀上，捂著嘴笑得東倒西歪，很期待崔璨到時候的表情。
王悅雙手抱臂，並沒有阻止，淩厲的眉眼掛著冰冷的寒霜。以前這種寒意都是對著外人，但此時卻針對的是崔璨。
夜深了。
寢室裏響起“篤篤”的響聲，規律而機械，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王悅不耐地翻了個身，她的睡眠狀況向來不好，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醒，驚醒過後又很難入睡。
此時聽見這個聲音，煩躁感立刻湧上心頭。
猛地坐起身，一把掀開床簾，打算噴一頓罪魁禍首，卻發現剛才的聲音消失了，房間裏安安靜靜，什麽都沒有。
奇怪……
她的目光掃過崔璨和馬燕燕的床，兩人都安靜地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動靜，睡得非常熟。
找不到源頭，她只能氣哼哼地躺回去。可還沒過幾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她咬緊牙關，眼中迸發出怒火：居然敢搞這種把戲刷她，難道是已經看穿了她們的真面目？
想到這，她冷笑一聲，半點沒放在心上。
再次拉開簾子，直接朝崔璨開炮：“大半夜敲什麽敲，還讓不讓人睡了？！真以為搞這些小動作，就能報覆我們，別搞笑了。是，我們姐妹就是在玩你，怎麽地吧？！”
可等她的話說完，房間裏依舊安安靜靜，對床的人仿佛沒聽見一般。
見崔璨裝死，她一下子炸了，直接拿起枕頭朝對面砸去。可即使枕頭落在身上，躺在上面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她覺得有些無聊：“慫貨……”
這一次，她躺回去後，沒有再拉簾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對面，等著崔璨動作。
沒過幾秒，那聲音果然又響了起來，可對面的崔璨分明什麽都沒做。
王悅皺起眉，仔仔細細地捕捉著聲音的動靜，這才發現，聲音並不是從崔璨床上傳來，而是來自她的床下。
不敢置信地看向另一邊，馬燕燕也躺在那裏。
難道是武靜文回來了？
有這個可能，那女人煩人得緊，天天跟個孔雀似的到處炫耀，根本沒覺得自己撅著屁股的模樣，像個老母雞。
她向來目中無人，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幹出這種事，十有八九。
想到這，她怒火中燒地趴在床的欄桿邊，直接低頭朝下看去：“別敲了，神經病！”
敲擊聲戛然而止，蜷縮在桌面上的黑影循著聲音扭轉過來，慘白的眼睛正對上了她。
黑影的脖子扭成了麻花，因為脖子上的擠壓，讓她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鼓脹地往外凸起。眼睛大部分都是眼白，只能看見綠豆大點的眼珠，如同蜘蛛般滴溜溜轉了幾圈後，鎖定在王悅的身上。
【嘻嘻……賤人……】
細長的脖子驟然伸長，青白的臉出現在王悅面前，臉色紫漲，像是泡腫了的豬頭，每一寸皮膚下都湧動著膿液。
大嘴張開，沒有牙的嘴巴裏彈出長長的舌頭，纏繞在王悅的脖子上，一點點地收緊，像是在品嘗她的恐懼。
王悅尖叫一聲，直接從床上掉了下來。背部撞擊地面的鈍感，讓她疼得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可她顧不上這些，只想趕緊爬起來逃跑。
一張照片從空中緩緩落下，照片中四個熟悉的身影，讓她崩潰大哭。
不，不可能的！！！
照片落在她的臉上，如同塑料袋般捂住她的口鼻，不論她怎麽用手去抓撓，都撕不下來。強烈的窒息感，讓她不斷地蹬著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擦痕。
就在她快要翻白眼之際，頭頂的燈突然亮了。
崔璨疑惑地看著躺在地上手臂亂揮的王悅，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事，但還是關心地從床上下來，試圖喚醒她。
“悅悅，你怎麽躺在這裏？”
王悅的眼睛被強光刺出淚水，口鼻上粘滿了透明的液體，看起來格外狼狽。
聽到崔璨的問話，她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看見馬燕燕，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尖利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肉，驚恐萬分地說：“她來了，她來找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燕燕捂住了嘴巴。
馬燕燕不好意思地對崔璨笑了笑：“沒事，王悅做噩夢了，以前她也搞過這事，我來處理。幫我倒杯水吧，讓她潤潤嗓子，瞧，都嚇成什麽樣了。”
崔璨沒有多問，直接轉身去倒水。
馬燕燕湊到王悅耳邊，輕聲警告：“別說不該說的話，聽清楚了嗎？”
王悅渾身顫抖，卻也只能點點頭。
馬燕燕這才松開手，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好一通折騰後，寢室才恢覆安靜。
王悅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發呆，馬燕燕則笑著對崔璨說：“嚇著你了吧，她有時候就是會這樣，本想著這學期不會犯了，沒想到又開始了。”
崔璨擔憂地看了王悅一眼：“要不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馬燕燕想了想：“也行，明天我帶她去校醫院瞅瞅。”
“別去！”
崔璨斷然打斷她，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尖利。
馬燕燕被她嚇了一跳，片刻才說：“怎麽了？在校醫院碰到什麽了？”
她的眼神滿是好奇，可在好奇的背後，卻是看笑話的惡意。
可惜崔璨沒有看出來，只是堅持不讓她們去。
馬燕燕見問不出來，眼珠子轉了轉，也就按捺下好奇心，故意指向桌子上的蘋果。
“璨璨，你怎麽買了袋爛蘋果放在那裏？被人騙了吧，還不趕緊扔了。”
熟悉的話語炸裂在崔璨的耳邊，她僵硬地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又回到自己桌子上的蘋果。
這一刻，她內心的恐慌達到了頂點，卻又重重地落下來，再提不起任何力氣。
“哦，忘記了……”
她臉色蒼白如鬼，說出的話有氣無力，蜜色的瞳孔裏只餘下深沈的絕望和無助。
這一幕逗笑了馬燕燕，她興奮地像是追逐獵物的野獸，不斷發出嗜血的咆哮。
就在她躍躍欲試，打算繼續刺激她時。擺放整齊的蘋果，卻突然滾落一顆。圓滾滾、紅燦燦的蘋果，如同皮球般，跳過桌面，落在地上上，精準地滾到馬燕燕身邊。
王悅說這是不知道誰送給崔璨的，憑借一張臉和柔柔弱弱的氣質，崔璨一直都非常受歡迎，送東西的男生絡繹不絕，她們早已見怪不怪。
唯一令兩人有些不解的是，這次的追求者居然送了一兜子爛蘋果過來。這是示愛，還是示仇啊？但不論如何，都正好方便她們利用。
她故意彎下腰，打算去撿。卻在指尖快要碰觸到蘋果時，看見蘋果上出現一張細嫩的嬰兒臉。
嬰兒皮膚單薄，裏面包裹著血漿，仿佛下一秒就會迸濺出來。閉著眼睛，長著小嘴，對她發出尖銳的哭泣聲。
馬燕燕一頓，幾乎要尖叫出聲。
下一秒，嬰兒睜開無神的眼睛，黑黝黝的眼珠鎖定在她的身上，猛然朝她的頭撲過去。
馬燕燕驚恐後退，連帶著坐的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救命啊！！！”
崔璨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的樣子，剛才她看得很仔細，蘋果並沒有出現怪狀，馬燕燕這是怎麽了？
難道……
她趕緊過去扶住馬燕燕，卻被她反手拍開，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清晰的紅掌印。見她情緒激動，她也不敢貿然接近，只能焦急地在一旁呼喚著她的名字。
好一會兒，尖叫聲才停止，馬燕燕胸口劇烈起伏，一臉驚恐地盯著蘋果。
崔璨猶豫地問：“燕燕，你是不是也看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燕燕打斷。
“看見什麽？不就是蘋果嗎？我剛才是故意嚇唬你們的，哈哈哈，上當了吧！”
她是為了搞瘋崔璨，可不是為了搞瘋自己，剛才肯定是看錯了！
崔璨審視著她的表情，一時也判斷不出是真是假，但看她的臉上還能擠出笑容，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馬燕燕緊捏住手指，強忍住背部的疼痛，從地上站起來，不耐地揮揮手，假裝打了個哈欠。
“趕緊把你那爛蘋果收拾起來吧，已經好晚了，再不睡我都要困死了。”
崔璨也知道此時不適合再多說什麽，依言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蘋果，塞回了袋子裏。
也許，明天她應該還回去。
馬燕燕偷瞄著她的動作，見她毫無反應，愈發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她給了王悅一個眼神，扶著腰，艱難地爬到了床上。
啪嗒，546的燈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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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累了……
她閉上眼，想要入睡，可大腦裏不斷出現的紛亂影像，卻如同滾筒洗衣機般，讓她怎麽都睡不著。
側過身，想要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可就在頭顱扭動的時候，單薄的枕頭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枕頭下面……
疑惑地半坐起來，伸手摸入枕頭下方，一張白紙被抽了出來。看著上面幹涸的血跡，她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打開，果然就看見那個熟悉的染血的“囍”。
雙手一顫，紙張飄落在床上，黑白分明的字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明明都扔掉了，為什麽為什麽還會在這裏！
光滑平整的紙面上，沒有一絲折疊過的褶皺，仿佛在嘲笑她做的無用功。
她的臉上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表情，只餘下深深的疲憊。再一次將紙張團成團，精準地扔進垃圾桶裏，又重重地倒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不想不看，也許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好像聽見了門響，可眼皮卻沈重到完全睜不起來。
馬燕燕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拎著被崔璨扔進垃圾箱的蘋果，擦洗幹凈後，又放回了桌子上。
她趴在王悅肩膀上，捂著嘴笑得東倒西歪，很期待崔璨到時候的表情。
王悅雙手抱臂，並沒有阻止，淩厲的眉眼掛著冰冷的寒霜。以前這種寒意都是對著外人，但此時卻針對的是崔璨。
夜深了。
寢室裏響起“篤篤”的響聲，規律而機械，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王悅不耐地翻了個身，她的睡眠狀況向來不好，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醒，驚醒過後又很難入睡。
此時聽見這個聲音，煩躁感立刻湧上心頭。
猛地坐起身，一把掀開床簾，打算噴一頓罪魁禍首，卻發現剛才的聲音消失了，房間裏安安靜靜，什麽都沒有。
奇怪……
她的目光掃過崔璨和馬燕燕的床，兩人都安靜地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動靜，睡得非常熟。
找不到源頭，她只能氣哼哼地躺回去。可還沒過幾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她咬緊牙關，眼中迸發出怒火：居然敢搞這種把戲刷她，難道是已經看穿了她們的真面目？
想到這，她冷笑一聲，半點沒放在心上。
再次拉開簾子，直接朝崔璨開炮：“大半夜敲什麽敲，還讓不讓人睡了？！真以為搞這些小動作，就能報覆我們，別搞笑了。是，我們姐妹就是在玩你，怎麽地吧？！”
可等她的話說完，房間裏依舊安安靜靜，對床的人仿佛沒聽見一般。
見崔璨裝死，她一下子炸了，直接拿起枕頭朝對面砸去。可即使枕頭落在身上，躺在上面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她覺得有些無聊：“慫貨……”
這一次，她躺回去後，沒有再拉簾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對面，等著崔璨動作。
沒過幾秒，那聲音果然又響了起來，可對面的崔璨分明什麽都沒做。
王悅皺起眉，仔仔細細地捕捉著聲音的動靜，這才發現，聲音並不是從崔璨床上傳來，而是來自她的床下。
不敢置信地看向另一邊，馬燕燕也躺在那裏。
難道是武靜文回來了？
有這個可能，那女人煩人得緊，天天跟個孔雀似的到處炫耀，根本沒覺得自己撅著屁股的模樣，像個老母雞。
她向來目中無人，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幹出這種事，十有八九。
想到這，她怒火中燒地趴在床的欄桿邊，直接低頭朝下看去：“別敲了，神經病！”
敲擊聲戛然而止，蜷縮在桌面上的黑影循著聲音扭轉過來，慘白的眼睛正對上了她。
黑影的脖子扭成了麻花，因為脖子上的擠壓，讓她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鼓脹地往外凸起。眼睛大部分都是眼白，只能看見綠豆大點的眼珠，如同蜘蛛般滴溜溜轉了幾圈後，鎖定在王悅的身上。
【嘻嘻……賤人……】
細長的脖子驟然伸長，青白的臉出現在王悅面前，臉色紫漲，像是泡腫了的豬頭，每一寸皮膚下都湧動著膿液。
大嘴張開，沒有牙的嘴巴裏彈出長長的舌頭，纏繞在王悅的脖子上，一點點地收緊，像是在品嘗她的恐懼。
王悅尖叫一聲，直接從床上掉了下來。背部撞擊地面的鈍感，讓她疼得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可她顧不上這些，只想趕緊爬起來逃跑。
一張照片從空中緩緩落下，照片中四個熟悉的身影，讓她崩潰大哭。
不，不可能的！！！
照片落在她的臉上，如同塑料袋般捂住她的口鼻，不論她怎麽用手去抓撓，都撕不下來。強烈的窒息感，讓她不斷地蹬著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擦痕。
就在她快要翻白眼之際，頭頂的燈突然亮了。
崔璨疑惑地看著躺在地上手臂亂揮的王悅，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事，但還是關心地從床上下來，試圖喚醒她。
“悅悅，你怎麽躺在這裏？”
王悅的眼睛被強光刺出淚水，口鼻上粘滿了透明的液體，看起來格外狼狽。
聽到崔璨的問話，她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看見馬燕燕，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尖利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肉，驚恐萬分地說：“她來了，她來找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燕燕捂住了嘴巴。
馬燕燕不好意思地對崔璨笑了笑：“沒事，王悅做噩夢了，以前她也搞過這事，我來處理。幫我倒杯水吧，讓她潤潤嗓子，瞧，都嚇成什麽樣了。”
崔璨沒有多問，直接轉身去倒水。
馬燕燕湊到王悅耳邊，輕聲警告：“別說不該說的話，聽清楚了嗎？”
王悅渾身顫抖，卻也只能點點頭。
馬燕燕這才松開手，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好一通折騰後，寢室才恢覆安靜。
王悅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發呆，馬燕燕則笑著對崔璨說：“嚇著你了吧，她有時候就是會這樣，本想著這學期不會犯了，沒想到又開始了。”
崔璨擔憂地看了王悅一眼：“要不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馬燕燕想了想：“也行，明天我帶她去校醫院瞅瞅。”
“別去！”
崔璨斷然打斷她，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尖利。
馬燕燕被她嚇了一跳，片刻才說：“怎麽了？在校醫院碰到什麽了？”
她的眼神滿是好奇，可在好奇的背後，卻是看笑話的惡意。
可惜崔璨沒有看出來，只是堅持不讓她們去。
馬燕燕見問不出來，眼珠子轉了轉，也就按捺下好奇心，故意指向桌子上的蘋果。
“璨璨，你怎麽買了袋爛蘋果放在那裏？被人騙了吧，還不趕緊扔了。”
熟悉的話語炸裂在崔璨的耳邊，她僵硬地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又回到自己桌子上的蘋果。
這一刻，她內心的恐慌達到了頂點，卻又重重地落下來，再提不起任何力氣。
“哦，忘記了……”
她臉色蒼白如鬼，說出的話有氣無力，蜜色的瞳孔裏只餘下深沈的絕望和無助。
這一幕逗笑了馬燕燕，她興奮地像是追逐獵物的野獸，不斷發出嗜血的咆哮。
就在她躍躍欲試，打算繼續刺激她時。擺放整齊的蘋果，卻突然滾落一顆。圓滾滾、紅燦燦的蘋果，如同皮球般，跳過桌面，落在地上上，精準地滾到馬燕燕身邊。
王悅說這是不知道誰送給崔璨的，憑借一張臉和柔柔弱弱的氣質，崔璨一直都非常受歡迎，送東西的男生絡繹不絕，她們早已見怪不怪。
唯一令兩人有些不解的是，這次的追求者居然送了一兜子爛蘋果過來。這是示愛，還是示仇啊？但不論如何，都正好方便她們利用。
她故意彎下腰，打算去撿。卻在指尖快要碰觸到蘋果時，看見蘋果上出現一張細嫩的嬰兒臉。
嬰兒皮膚單薄，裏面包裹著血漿，仿佛下一秒就會迸濺出來。閉著眼睛，長著小嘴，對她發出尖銳的哭泣聲。
馬燕燕一頓，幾乎要尖叫出聲。
下一秒，嬰兒睜開無神的眼睛，黑黝黝的眼珠鎖定在她的身上，猛然朝她的頭撲過去。
馬燕燕驚恐後退，連帶著坐的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救命啊！！！”
崔璨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的樣子，剛才她看得很仔細，蘋果並沒有出現怪狀，馬燕燕這是怎麽了？
難道……
她趕緊過去扶住馬燕燕，卻被她反手拍開，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清晰的紅掌印。見她情緒激動，她也不敢貿然接近，只能焦急地在一旁呼喚著她的名字。
好一會兒，尖叫聲才停止，馬燕燕胸口劇烈起伏，一臉驚恐地盯著蘋果。
崔璨猶豫地問：“燕燕，你是不是也看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燕燕打斷。
“看見什麽？不就是蘋果嗎？我剛才是故意嚇唬你們的，哈哈哈，上當了吧！”
她是為了搞瘋崔璨，可不是為了搞瘋自己，剛才肯定是看錯了！
崔璨審視著她的表情，一時也判斷不出是真是假，但看她的臉上還能擠出笑容，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馬燕燕緊捏住手指，強忍住背部的疼痛，從地上站起來，不耐地揮揮手，假裝打了個哈欠。
“趕緊把你那爛蘋果收拾起來吧，已經好晚了，再不睡我都要困死了。”
崔璨也知道此時不適合再多說什麽，依言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蘋果，塞回了袋子裏。
也許，明天她應該還回去。
馬燕燕偷瞄著她的動作，見她毫無反應，愈發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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