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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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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的煙火

王東吳驅車帶我去迪士尼是我事先沒想到的。我雖然已經在上海生活了一年多,依然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在我掏出手機查去哪裏時,他已經將車發動往目的地開了。

“今天的行程孫經理都安排好了,讓你陪同而已。”

原來如此,我還詫異王東吳剛到上海,怎麽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我坐在副駕上,看著窗外瞬移的風景,只想著時間能走快點,這個無聊的下午趕快結束。

下車之後,我才發現此番竟是到迪士尼來。見我一臉詫異,王東吳又說:“楞著幹嘛,往裏走啊,這個點進去玩不了幾個項目吧!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想來嗎?”

以前,確實是。我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時少女心重,對迪士尼有很深的向往,但我倆學業任務甚是繁重,從沒來過。

可那是從前。如今我跟他以這般尷尬的身份同游,氣氛太奇怪了。

見我還在楞神,王東吳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著我進去。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聖誕節的迪士尼游客眾多,幾乎每個游樂項目的排隊時間都至少超過半個小時。我對游樂項目沒有太大興趣,加上不想與王東吳同游,所以只是在園區內拍拍照什麽的。

面對著我就差寫在臉上的冷淡,王東吳倒也沒有明顯的不悅。我倆就這麽漫無目的地走在米奇大街上,任憑花車巡游的方向人聲鼎沸,熱鬧與我們毫無關系。

無意中溜達到商店了,王東吳挑了個跳跳虎的玩偶說要送給我,就當是陪玩的禮物。

我立馬拒絕,疏離又不失禮貌:“不用了,謝謝。”

“這又沒多少錢,送你唄。”

“我不喜歡這個,多謝。”

“可是你不是從小就喜歡跳跳虎嗎?”

“現在不喜歡了。”

沒錯,我現在不喜歡老虎,改喜歡狐貍了。

“好吧。”他略帶尷尬地放下了玩偶,接著問我:“怎麽不玩項目?你不是很喜歡迪士尼嗎?”

我繼續笑著回覆:“我早就不喜歡了。”說是笑,準確來說是假笑。



“早就?我記得去年夏天,你還說要去巴黎迪士尼呢?”

跟我來回憶殺這招?倒也真是不必。那是為了過相戀五周年的紀念日,彼時我們已經為了工作的事冷戰許久,原以為過個紀念日緩和緩和氣氛,卻被他一口回絕。那時我只當他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完全沒有發覺有旁的原因。

原本這些事早就被我塵封在心裏,打算永世不見天日的。若不是鄭司農那個老狐貍千方百計覆活了我那棵半死不活的心樹,情愛之事我權當在過奈何橋之前就扔進了忘川。如今既然王東吳非要提起來,那就索性把事都給說明白了。

我卸下禮貌的面具,一本正經地對面前的人說:“王總,我今天跟你出來只是為了工作而已。如果你要敘舊,那我們可以從頭到尾把是非對錯都論個遍,就怕你沒有這個底氣。”

看他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了我所指的正是他出軌的事。

果然,他也不再翻回憶的舊賬,只是沈聲說了句:“我們再走走吧,看完煙花就送你回去。”

這一路我有想過要告訴他我已婚的事,但糾結半天還是沒說。倒不是因為想跟他再續前緣,而是有兩個擔憂。首先肯定是因為工作,王東吳雖然不是什麽大嘴巴,但我們日後見面的機會多,怕他在人前說漏嘴;至於第二嘛,我如今對他沒有半分想法,關系止步於合作夥伴,若是主動談及情愛之事怕他多想,末了又成了甩不掉的麻煩。

念及此,我沒有說出口,又時不時地看手機,可惜一直沒有鄭司農的消息。

黃七期打電話來那會兒,城堡煙花秀剛剛開始。最佳觀賞位附近早就圍滿了人,我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張片,剛準備傳給鄭司農,就來了個來電提示。她早就計劃今天要跟阿旭去過二人世界,我不想打擾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節日,所以我被王東吳拐出來的事就沒對她說。這下被她知道了,可氣得不輕,拉上阿旭就要來接我,深怕王東吳又做出什麽傷害我的事來。

掛了電話,我再回到原位,王東吳不似剛剛的沈默,突然問我:“林芝夏,你看這煙花最美的時刻也是它生命的最後一刻。分手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從頭來過?”

呵,前言不搭後語。我不想挑他語法上的毛病,只回答了句:“不可能。”

而後沒等煙花表演結束,我便先行離去。

王東吳當然沒有追上來。認識他這麽多年,我可能比他媽還要了解他。自大又自負的人,他不可能接受失敗,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也許當時他圖外頭的小姑娘新鮮,但終究無法並肩,分手是必然。如今我跟他不再在一條跑道上,全無競爭關系,他又來求覆合。若說是因為愛我,可能性不高,若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勝負心,我倒覺得更加真實些。

上車之後,黃七期就對我進行了一頓思想教育。她嘴皮子太厲害,我幾乎插不進話。還是阿旭出言讓她稍微控制些情緒,她才停了下來。

我把今天的事都交代了一遍,包括王東吳求和那段,黃七期立馬打斷:“他還有臉了?你可千萬別上當啊!”後來又自說自話:“哦,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有老鄭了,肯定不會上當的。”

“不管有沒有老鄭,我都不會上當的。”我自然知道黃七期是關心則亂,只能好言好語地解釋一番:“若是當初他追我那會兒,我肯定聽不進你的勸告,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見,總得撞一撞南墻才知道疼。後來我失去了幾年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又失去了幾年奮鬥的成果,也算是咎由自取。從我跟他分手的那一刻開始,他是他,我是我,此生都不會再在一起。”

安撫完暴走的黃七期,我又看了看手機,已經九點多,鄭司農還是沒有傳信來。

於是我問專心致志開車的阿旭這兩天是否有他老板的消息。

阿旭支吾著回覆說:“應該……在拍戲吧……大家最近都忙……”

我將信將疑,還是給前線的探子發了消息,直到她回覆說鄭司農在拍夜戲,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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