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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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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

隔著幾萬公裏,黃七期竟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跟鄭司農吵架的事,甚至不顧六個小時的時差打電話來給我罵了一頓:

“林芝夏!你是真傻還是腦子進水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家老鄭對你一片真心,怎麽就你自己不知道呢?還是你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敢承認?”

“你不就是被王東吳那個渣男傷過一次嗎?那是他的問題又不是你的錯,怎麽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了?我去把他打一頓給你出氣怎麽樣?你是不是就能從那段陰影裏走出來了?”

“契約!契約!契約!你天天把契約掛在嘴邊,是真想拿紅本換綠本還是怎麽著?”

“還有,林芝夏,我跟你說啊,所有人,包括你媽媽,也包括鄭家大姐他們,都知道你跟鄭司農是契約夫妻。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大家都在幫著他追你。退一萬步說,我偶像他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她是騙你結婚沒毛病,但是對你也是真心的呀,你還要他怎麽樣?”

像是罵累了,她停頓了片刻,又確認了一遍我是否在聽,我沒敢回話,只用咳嗽回應,示意她繼續罵下去。

雖然不知道她的消息究竟來源自哪裏,但這一通電話包含的信息量極大,我像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的人。只有那一場車禍是偶然,其他種種,不難說都是鄭司農處心積慮,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也不是非得罵你,就是覺得你腦子缺根筋。你腦子不好沒關系,摸摸良心也行,每天對著一個心裏眼裏只有你的大明星,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或者說你是個膽小鬼,自己不敢承認,非要等著別人給你說出來吧?”

“你倒是說句話呀,不是睡著了吧?我可是算著時間給你打的,為了你們小兩口,我都熬到兩點了!”

我立馬“嗯嗯”、“知道錯了”試圖平息怒火,仍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黃七期是如何知曉這些的。她支吾了半天,才肯說晚上她同阿旭在一處,偷聽到他跟鄭司農打電話之後,盤問了阿旭許久才知道的。

在一處……盤問……

作為一個漫畫家,黃七期的遣詞用句向來精準。看來有故事,我只笑笑未戳破。

黃七期是火象星座,脾氣暴,遇事第一步向來都是瘋狂輸出,若不是隔著千山萬水,她定能連夜跑到我跟前來痛罵一頓。雖是痛罵,但話糙理不糙。

經過鄭司農這大半年的明示暗示,我早就信了他說對我一見鐘情的話。只是,我怯懦得很,特別是接連經歷事業上的坎坷,又被迫陷入娛樂圈的游戲場之後,對世界的態度更多是逃避。況且,認識鄭司農的時間越長,我越覺得能與他並肩的人得是優秀到萬裏挑一的,畢竟我一直秉持的愛情觀是勢均力敵。

或許我早就對鄭司農動了心,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有多早呢?

也許是因為他教我騎電動車時,貼心給我戴上頭盔。

也許是因為他創建“芝司不渝”超話,又說字字句句發自真心。

也許是因為醉酒那日的吻,他套路我在清醒時覆刻的那一個。

也許是因為他生日那天為我套上的戒指。

也許是因為他千裏奔襲。

也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他的臂彎。

也許是因為每一次倒下他都能接住我。

也許是因為他對我永遠溫柔。

……

總之,我心裏的那棵枯樹,早在不知不覺中重新生根、發芽,甚至在某一天清晨開出了粉色的花。

我在出門尋他的路上遇見了小新,一問才知鄭司農一早便出了門,還給大家放了一天假。

“嫂子……”小新怯生生地開口:“無論您跟鄭老師怎麽吵架,可千萬別分開啊!鄭老師他超愛你的!”

我點點頭,示意她別擔心。也沒心思去管鄭司農是怎麽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吵架了的。

其實每次從旁人嘴裏聽到鄭司農對我的愛意,包括超話評論區的粉絲留言,我心裏並不快活,反而有些愧疚。鄭司農作為一個成熟男人,給了我超出尋常的安全感,但我回報的出發點永遠是契約,是配合他立深情人設。

不過,若是讓我生出情根來,老狐貍耍過的套路我還是能學上一學的。

我回房間拿上了Go pro,又用“另一邊的草更綠”的賬號發了條動態,隨後關掉手機,出門!

鄭司農從前在超話裏分享過他幾次三番來法蘭克福尋我的事,想必不會迷路。那麽我就安心錄制一期特別的素材啦!

——尋找離家出走的老公。

從酒店出發走了一段下坡路,沒過多久,就到了美茵河畔。如今的法蘭克福雖然極力打造金融之城、時尚之都,但古老的魅力仍然深深蘊藏在這座古城的每一個角落,哥特式的主教堂,彩色房子,翠綠的草坪,勃艮第紅的自行車道,還有站在鐵橋橋墩上曬太陽的肥鴿子……

搭配著我的獨家講解,美麗的風景拍了不少,但人卻遍尋不至。我又跑到羅馬廣場,問一天都在那裏吹薩克斯的街頭藝人有沒有看到一臉憂郁的中國男人。對方搖搖頭,還吹奏一曲了以示安慰。

博物館今日閉館,鄭司農若是到這來,也只能站在外頭欣賞絕美的古建築了。

奔波半日,歌德大街的街頭沒有,臨近的地鐵站沒有,輕鐵站也沒有……那就只能在……

我在機場大廳遠遠地望見鄭司農那看起來落寞不已的背影時,不禁思考,難道土象星座都這麽有毅力?若換作是我,寧願花一整天city walk 也不願固守一處。

自初見以後,他等了我五年。重逢以後,他又等了我半年。

自小老師便教我們要尊老愛幼,讓四十歲的老男人一直等待總歸不禮貌,所以我走到他面前,對著一臉驚訝又驚喜的他,伸出了沒有拿拍攝設備的右手,笑著說:“你好,三十五歲的鄭司農,我是林芝夏,‘芝司不渝’的芝,‘鄭中夏懷’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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