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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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遠處燈光下，秋晏依舊以非常專業的姿態在進行錄制，像是絲毫沒有受到親媽突然出現在工作場所的影響。
喬聿還不知道秋晏媽來找秋晏的事情，但秋晏家那些個破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濃眉當即皺在一起，朝秋晏媽喝到：“你別搞笑了，誰是你閨女？別是哪裏來的騙子吧？”
秋晏媽當即不樂意了，丟下那個老太太氣勢洶洶就過來了，聲音極其洪亮，像是生怕別人聽不到：“你看清楚了，那邊那個主持人，最漂亮的女孩！就是我親閨女秋晏，她能這麽優秀，那可全是我的功勞，你看到了沒，這是我給她帶的飯，我可最疼她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白潤微看了眼她手裏那個滿是油汙的老式飯盒，光從外觀上看都讓人沒有任何想要打開的欲望。
喬聿登時惱了，聲音陰冷地從牙縫裏擠出來道：“哦，就是那個把初二的閨女丟給酒鬼家暴老爹，自己跑路的‘親媽’啊！”
秋晏媽沒想到喬聿竟然知道那些舊事，眼睛滴溜溜一轉否認道：“你在胡說些什麽，認錯人了吧？”
白潤微氣呼呼地接口道：“認沒認錯人馬上就知道了。”
秋晏媽看她靦腆，瞪著眼朝她兇道：“小丫頭片子在這胡咧咧什麽？關你什麽事？”
她對喬聿和對白潤微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白潤微並未被激怒，反問秋晏媽：“關不關我事跟你也沒關系，你管得著嗎？”
秋晏媽又要發作，卻聽見那邊秋晏拿著話筒喊：“不好意思，請大家聲音稍微放低一些，我們的錄制馬上完成，打擾大家了！”
秋晏媽滿口國粹卡在嗓子眼兒不敢放出來，跟對面的喬聿白潤微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示弱。
眼見煙火燃盡，華舟也漸漸駛遠，河岸武警有序撤離，兩岸一下子空曠了許多。
接下來就是放河燈的時間。
原本聚集在大屏幕下面的人逐漸都下行至河邊，將手裏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小河燈放入河中，看著瑩瑩燈光隨波遠去。
白潤微和喬聿那份烤冷面已經全吃完了，秋晏這才收了工。
秋晏幫著同事收拾完東西，目送大家走遠後，她第一時間奔向白潤微，甚至根本沒看到旁邊還站著她自己親媽。要說也情有可原，因為她親媽不知從哪貪便宜，租了套戲服一樣的東西，陳舊呆板，實在是不起眼。
秋晏接過白潤微端著的烤冷面，雖然已經有些冷了，但她還是如獲至寶，嘴裏不停念叨：“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兒肉啊！剛剛我就想著這一口呢！”說著滿足地塞了一大口進嘴裏。
白潤微瞥了秋晏媽一眼，甚至都懶得說話。
秋晏媽見秋晏竟這麽忽略自己，做低伏小這段日子所積攢的怒氣一下子被點爆，訓斥道：“秋晏！你看看你這像什麽樣子？！”
秋晏這才看見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回頭一看，手裏的烤冷面頓時不香了，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你來幹什麽？我說了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也不用給我送東西，我都不需要。”
秋晏媽直接一巴掌甩在秋晏身上，秋晏手臂一歪，那份期待已久的烤冷面連盒子帶面滾了一地，眼看是不能吃了。
秋晏呆楞楞地看著滿地的金黃，疲累地說不出一個字。
秋晏媽還在尖叫：“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親媽來看你，你就是這個態度？！生了你真是造孽，你這個賠錢貨，這麽多年一點好都沒學到，就知道擺臉子讓親媽生氣！”
因為這一巴掌實在突兀，喬聿和白潤微都沒來及反應，之後趕緊將秋晏護在身後，只是可惜了秋晏心心念念的烤冷面。
喬聿高聲制止住秋晏媽還要撲過來打人的動作：“夠了，適可而止吧！我下手可是沒輕重，到時候受罪的還是您！”
秋晏媽鬼精鬼精的一個人，打量喬聿人高馬大的，立刻收了手，看秋晏一直低頭看地上的炒冷面，氣又不順了，舉著手裏的飯盒生硬道：“街上那些東西都是些不幹凈的地溝油，吃了要命的，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書都讀哪去了！我給你帶了飯，吃吧！”
白潤微皺眉看著那臟兮兮的飯盒，根本不想用手碰。
秋晏卻木然地探出一只手，接走了那個飯盒。
白潤微低聲阻止：“秋晏……”
秋晏笑著朝她搖搖頭，像是看不到那飯盒上的油汙一般平穩地摳開蓋子，一股悶久了的怪味撲面而來，裏面是一碗泡著饅頭的碎青菜粥，那粥也不是熬出來的，應該是隔夜的米飯煮成了稀飯。
秋晏媽催促道：“吃啊，趕緊啊，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青菜粥了，我特意做了給你帶過來的！”
眼見喬聿都要張口罵人了，秋晏卻“咣當”把飯盒蓋子重新扣上，平靜地遞回去：“桂花糕也好，青菜粥也罷，這些都不是我喜歡的東西，只是在那個時候能夠果腹的正常食物，你跑了我並不怪你，但你敢告訴我你為什麽丟下我跑了嗎？”
秋晏媽眼神閃躲：“我……我那不是被你爸打得不行了，我我是想先探探路再回來接你的啊！”
秋晏冷笑：“滿口謊言，你是跟個男的一起跑的，那個男的還有個兒子，我後來偷偷跑去看過。”
白潤微都不知道還有這一段，扭頭看喬聿，看他的模樣應該是知道的，不過秋晏要想查到生母的下落，恐怕當時也只有喬聿會幫她。
秋晏媽有些神經質地原地轉了兩圈，一把拍開了秋晏遞回來的飯盒，飯盒落在地上卻沒有摔開，響動驚起越來越多人地圍觀。
秋晏媽不管不顧地指著秋晏鼻子罵道：“我可是你親媽！我十月懷胎辛苦懷了你，你有一點良心嗎？敢這麽跟我說話，你就不應該去念書，都把腦子給念壞了！你跟我走，我已經給你看好了男人，等你們結了婚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當初的難處了，你有了男人，咱娘倆這輩子就有依靠了，走！”
說著就要去拉扯秋晏。
“夠了！”秋晏怒喝，猛地甩開她的手，“男人男人，離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你已經消失了七年，憑什麽現在出現來插手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人生？！”
放完河燈回來的人紛紛駐足看起了熱鬧。
秋晏媽更加氣惱，看著周遭道：“你看看丟不丟人？這麽大庭廣眾地跟親媽撒潑？我還能害你？”
喬聿和白潤微本來想幫忙的，卻被秋晏一把推開，她壓根不需要幫忙。
秋晏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間反唇相譏：“誰家親媽小時候扔孩子，現在孩子長大了想賣了給自己養老？道德綁架也得有道德吧？想空手套白狼你怎麽不大街上隨便搶呢？反正都不是你養的！”
秋晏口條利索，聲音清晰洪亮，懟人的時候又犀利又爽快。
人群中登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秋晏媽臉上掛不住，往地上一坐開始幹打雷不下雨地哭嚎：“哎喲~真是要了人的命了，我怎麽命這麽苦生了這麽個造孽的女兒啊，你是要氣死我嗎？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送飯，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嗎？”
秋晏又笑：“那你說說我該怎麽報答你？打個電話把我那個酗酒家暴的老爹從老家喊來？咱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團聚？哦對了，我還有件事這麽多年都沒搞明白，你當時跑了，後來是怎麽離婚再結的？”
秋晏媽像一下子被點了啞穴。
秋晏不屑地看她：“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
看熱鬧的人們終於理清了原委，紛紛指責起秋晏媽，還有好事者撿起飯盒打開看了看，捏著鼻子又蓋上了：
“這是豬食嗎？誰家親媽會給孩子送這種飯？後媽都做不出這事兒！”
“合著這親媽是自己跑了，把女兒留給家暴爹受苦，現在還想讓女兒嫁給她找的人？這大媽該不會是個人販子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姑娘，要不要報警啊？”
“大媽你到底是怎麽好意思過來討這份恩情的？”
……
秋晏媽看著周圍竟然沒有一個幫她說話的，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轉了一圈找到那個拿著飯盒的人，劈手搶回來：“你們！你們都不懂孝道！”
說著用力推搡著把人群撕出個口子，灰溜溜地跑了。
看熱鬧的見熱鬧跑了也三三兩兩逐漸散去，放河燈的也都順著河岸漫步離去。
夜涼節的終場永遠是在緩慢而又悠閑的節奏中默默上演的，就像天邊璀璨的煙火，人們永遠記得它響徹天際時的激動與明亮，卻鮮少有人掛心火光散去時漫天的硝塵。
秋晏在原地站了許久，這才彎下已經僵直的膝蓋蹲下，用紙巾收拾著地上散落的烤冷面，防止有人不小心踩到滑倒。
白潤微和喬聿默默地陪著她一同收拾幹凈。
忽然，一道身影擋住了流竄在河堤上的風，賣烤冷面的大叔端著滿滿一盒剛烤好的冷面遞給秋晏道：“面撒了不怕，大叔又做了一份，送給你！我女兒今年也要考大學了，希望她能和你一樣的優秀！你收了吧，就當給妹妹攢運氣了！”
秋晏眼裏一下子有了光，滿懷感激地將沈甸甸的紙盒托在手裏道：“這怎麽好意思，我還是給您掃碼吧？妹妹一定能考上心儀的好大學！一定會的！”
大叔憨厚地擺手笑道：“哎！掃什麽碼，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就扭頭回了攤子。
“謝謝您！”秋晏說完這一句，就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著烤冷面，好像不知道燙，又好像是餓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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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燈光下，秋晏依舊以非常專業的姿態在進行錄制，像是絲毫沒有受到親媽突然出現在工作場所的影響。
喬聿還不知道秋晏媽來找秋晏的事情，但秋晏家那些個破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濃眉當即皺在一起，朝秋晏媽喝到：“你別搞笑了，誰是你閨女？別是哪裏來的騙子吧？”
秋晏媽當即不樂意了，丟下那個老太太氣勢洶洶就過來了，聲音極其洪亮，像是生怕別人聽不到：“你看清楚了，那邊那個主持人，最漂亮的女孩！就是我親閨女秋晏，她能這麽優秀，那可全是我的功勞，你看到了沒，這是我給她帶的飯，我可最疼她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白潤微看了眼她手裏那個滿是油汙的老式飯盒，光從外觀上看都讓人沒有任何想要打開的欲望。
喬聿登時惱了，聲音陰冷地從牙縫裏擠出來道：“哦，就是那個把初二的閨女丟給酒鬼家暴老爹，自己跑路的‘親媽’啊！”
秋晏媽沒想到喬聿竟然知道那些舊事，眼睛滴溜溜一轉否認道：“你在胡說些什麽，認錯人了吧？”
白潤微氣呼呼地接口道：“認沒認錯人馬上就知道了。”
秋晏媽看她靦腆，瞪著眼朝她兇道：“小丫頭片子在這胡咧咧什麽？關你什麽事？”
她對喬聿和對白潤微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白潤微並未被激怒，反問秋晏媽：“關不關我事跟你也沒關系，你管得著嗎？”
秋晏媽又要發作，卻聽見那邊秋晏拿著話筒喊：“不好意思，請大家聲音稍微放低一些，我們的錄制馬上完成，打擾大家了！”
秋晏媽滿口國粹卡在嗓子眼兒不敢放出來，跟對面的喬聿白潤微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示弱。
眼見煙火燃盡，華舟也漸漸駛遠，河岸武警有序撤離，兩岸一下子空曠了許多。
接下來就是放河燈的時間。
原本聚集在大屏幕下面的人逐漸都下行至河邊，將手裏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小河燈放入河中，看著瑩瑩燈光隨波遠去。
白潤微和喬聿那份烤冷面已經全吃完了，秋晏這才收了工。
秋晏幫著同事收拾完東西，目送大家走遠後，她第一時間奔向白潤微，甚至根本沒看到旁邊還站著她自己親媽。要說也情有可原，因為她親媽不知從哪貪便宜，租了套戲服一樣的東西，陳舊呆板，實在是不起眼。
秋晏接過白潤微端著的烤冷面，雖然已經有些冷了，但她還是如獲至寶，嘴裏不停念叨：“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兒肉啊！剛剛我就想著這一口呢！”說著滿足地塞了一大口進嘴裏。
白潤微瞥了秋晏媽一眼，甚至都懶得說話。
秋晏媽見秋晏竟這麽忽略自己，做低伏小這段日子所積攢的怒氣一下子被點爆，訓斥道：“秋晏！你看看你這像什麽樣子？！”
秋晏這才看見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回頭一看，手裏的烤冷面頓時不香了，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你來幹什麽？我說了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也不用給我送東西，我都不需要。”
秋晏媽直接一巴掌甩在秋晏身上，秋晏手臂一歪，那份期待已久的烤冷面連盒子帶面滾了一地，眼看是不能吃了。
秋晏呆楞楞地看著滿地的金黃，疲累地說不出一個字。
秋晏媽還在尖叫：“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親媽來看你，你就是這個態度？！生了你真是造孽，你這個賠錢貨，這麽多年一點好都沒學到，就知道擺臉子讓親媽生氣！”
因為這一巴掌實在突兀，喬聿和白潤微都沒來及反應，之後趕緊將秋晏護在身後，只是可惜了秋晏心心念念的烤冷面。
喬聿高聲制止住秋晏媽還要撲過來打人的動作：“夠了，適可而止吧！我下手可是沒輕重，到時候受罪的還是您！”
秋晏媽鬼精鬼精的一個人，打量喬聿人高馬大的，立刻收了手，看秋晏一直低頭看地上的炒冷面，氣又不順了，舉著手裏的飯盒生硬道：“街上那些東西都是些不幹凈的地溝油，吃了要命的，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書都讀哪去了！我給你帶了飯，吃吧！”
白潤微皺眉看著那臟兮兮的飯盒，根本不想用手碰。
秋晏卻木然地探出一只手，接走了那個飯盒。
白潤微低聲阻止：“秋晏……”
秋晏笑著朝她搖搖頭，像是看不到那飯盒上的油汙一般平穩地摳開蓋子，一股悶久了的怪味撲面而來，裏面是一碗泡著饅頭的碎青菜粥，那粥也不是熬出來的，應該是隔夜的米飯煮成了稀飯。
秋晏媽催促道：“吃啊，趕緊啊，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青菜粥了，我特意做了給你帶過來的！”
眼見喬聿都要張口罵人了，秋晏卻“咣當”把飯盒蓋子重新扣上，平靜地遞回去：“桂花糕也好，青菜粥也罷，這些都不是我喜歡的東西，只是在那個時候能夠果腹的正常食物，你跑了我並不怪你，但你敢告訴我你為什麽丟下我跑了嗎？”
秋晏媽眼神閃躲：“我……我那不是被你爸打得不行了，我我是想先探探路再回來接你的啊！”
秋晏冷笑：“滿口謊言，你是跟個男的一起跑的，那個男的還有個兒子，我後來偷偷跑去看過。”
白潤微都不知道還有這一段，扭頭看喬聿，看他的模樣應該是知道的，不過秋晏要想查到生母的下落，恐怕當時也只有喬聿會幫她。
秋晏媽有些神經質地原地轉了兩圈，一把拍開了秋晏遞回來的飯盒，飯盒落在地上卻沒有摔開，響動驚起越來越多人地圍觀。
秋晏媽不管不顧地指著秋晏鼻子罵道：“我可是你親媽！我十月懷胎辛苦懷了你，你有一點良心嗎？敢這麽跟我說話，你就不應該去念書，都把腦子給念壞了！你跟我走，我已經給你看好了男人，等你們結了婚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當初的難處了，你有了男人，咱娘倆這輩子就有依靠了，走！”
說著就要去拉扯秋晏。
“夠了！”秋晏怒喝，猛地甩開她的手，“男人男人，離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你已經消失了七年，憑什麽現在出現來插手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人生？！”
放完河燈回來的人紛紛駐足看起了熱鬧。
秋晏媽更加氣惱，看著周遭道：“你看看丟不丟人？這麽大庭廣眾地跟親媽撒潑？我還能害你？”
喬聿和白潤微本來想幫忙的，卻被秋晏一把推開，她壓根不需要幫忙。
秋晏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間反唇相譏：“誰家親媽小時候扔孩子，現在孩子長大了想賣了給自己養老？道德綁架也得有道德吧？想空手套白狼你怎麽不大街上隨便搶呢？反正都不是你養的！”
秋晏口條利索，聲音清晰洪亮，懟人的時候又犀利又爽快。
人群中登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秋晏媽臉上掛不住，往地上一坐開始幹打雷不下雨地哭嚎：“哎喲~真是要了人的命了，我怎麽命這麽苦生了這麽個造孽的女兒啊，你是要氣死我嗎？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送飯，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嗎？”
秋晏又笑：“那你說說我該怎麽報答你？打個電話把我那個酗酒家暴的老爹從老家喊來？咱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團聚？哦對了，我還有件事這麽多年都沒搞明白，你當時跑了，後來是怎麽離婚再結的？”
秋晏媽像一下子被點了啞穴。
秋晏不屑地看她：“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
看熱鬧的人們終於理清了原委，紛紛指責起秋晏媽，還有好事者撿起飯盒打開看了看，捏著鼻子又蓋上了：
“這是豬食嗎？誰家親媽會給孩子送這種飯？後媽都做不出這事兒！”
“合著這親媽是自己跑了，把女兒留給家暴爹受苦，現在還想讓女兒嫁給她找的人？這大媽該不會是個人販子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姑娘，要不要報警啊？”
“大媽你到底是怎麽好意思過來討這份恩情的？”
……
秋晏媽看著周圍竟然沒有一個幫她說話的，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轉了一圈找到那個拿著飯盒的人，劈手搶回來：“你們！你們都不懂孝道！”
說著用力推搡著把人群撕出個口子，灰溜溜地跑了。
看熱鬧的見熱鬧跑了也三三兩兩逐漸散去，放河燈的也都順著河岸漫步離去。
夜涼節的終場永遠是在緩慢而又悠閑的節奏中默默上演的，就像天邊璀璨的煙火，人們永遠記得它響徹天際時的激動與明亮，卻鮮少有人掛心火光散去時漫天的硝塵。
秋晏在原地站了許久，這才彎下已經僵直的膝蓋蹲下，用紙巾收拾著地上散落的烤冷面，防止有人不小心踩到滑倒。
白潤微和喬聿默默地陪著她一同收拾幹凈。
忽然，一道身影擋住了流竄在河堤上的風，賣烤冷面的大叔端著滿滿一盒剛烤好的冷面遞給秋晏道：“面撒了不怕，大叔又做了一份，送給你！我女兒今年也要考大學了，希望她能和你一樣的優秀！你收了吧，就當給妹妹攢運氣了！”
秋晏眼裏一下子有了光，滿懷感激地將沈甸甸的紙盒托在手裏道：“這怎麽好意思，我還是給您掃碼吧？妹妹一定能考上心儀的好大學！一定會的！”
大叔憨厚地擺手笑道：“哎！掃什麽碼，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就扭頭回了攤子。
“謝謝您！”秋晏說完這一句，就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著烤冷面，好像不知道燙，又好像是餓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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