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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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三年前。
當粉紫熔金的晚霞墜入幽藍的天幕，濱河公園裏的燈一剎那全部亮起，掛了紅燈籠的小吃車沿著道路整整齊齊停了兩排，空氣裏滿是滋滋作響的煙火氣與新鮮水果繞著白煙的湃然清甜。
夜涼節默認漢服準入，河濱公園此時衣香鬢影，仿佛穿越回了盛世大唐。
“白潤微，你能不能慢點？！”喬聿焦急地喊了白潤微的全名，人實在是太多了，一轉眼他就跟她隔了老遠。
白潤微一襲紅衣，靈活地穿過層層的人群回到他身邊，眨著水潤的大眼睛問：“可是胡旋舞要開始了啊，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喬聿被人擠人擠出了一絲火氣，不禁道：“我知道剛剛在門口買了苦菊找寄存的地方浪費了時間，但這人也太多了吧？”
白潤微小心地解釋：“我沒有說是苦菊的原因，那對爺爺奶奶是挺可憐的，我沒有在怪你，我只是想看胡旋舞啊。”
喬聿被她小心翼翼的解釋撫平了心中的毛躁，神色和緩了許多：“那走啊，但你跟我一起走，別被沖散了。”
白潤微笑眼彎彎地點頭，不知怎麽看到袖子上垂下的絲絳，繞了兩圈綁在喬聿的手腕上道：“這樣就好了嘛。”
喬聿看了看手腕上鮮艷的紅色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胡旋舞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看，但胡旋舞旁邊的鐵板魷魚須卻鹹鮮濃郁，令人回味悠長。
只不過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有小偷出沒。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抓住他！他是小偷！”
白潤微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道黑影直沖她而來，喬聿連忙收回兩人系在一起的手腕，絲繩順滑，打得結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喬聿擡手時察覺不對，極其迅速地撈了一把，正好抓住了白潤微的手，將人用力扯到身前護住。
黑影被一位便衣來玩的警察小哥一把摁在地上，耗時一分鐘就將手機歸還了失主。
心臟不爭氣地咚咚如擂鼓，緊握在一起的手更是擠滿了潮意。
白潤微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
喬聿卻拒絕和她目光相接，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聲音也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只道：“人太多，這樣更方便一些。”
“好……”白潤微含混地應道。
緊緊交握的手垂在袍袖下，像是隱秘藏起的歡欣，按住了上揚的嘴角，卻擋不住高掛的眼角眉梢。
公園的六角亭下，有個年輕人擺了陶藝品攤子，憨態可掬的小熊貓，水潤鮮亮的西瓜碗，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偶形象，一時不少人駐足挑選。
白潤微端起那個西瓜碗，指著自己的衣服問喬聿：“像不像我今天這套衣服？”
喬聿笑道：“不能更像了，把吃的穿在身上，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白潤微笑道：“這是天賦，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看她喜歡，又有“男朋友”跟著，水漲船高地擡了價：“四十五塊一個，一百二十塊三個，純手工的。”
喬聿鄙夷道：“四十五一個？我十歲做的都比這個精致，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頭也不回就拉走了白潤微。
白潤微也覺得這個價格太坑人，但她更好奇喬聿說的，問道：“你還會做陶藝？”
喬聿垂眼看她：“那可不，回頭帶你去做。”
白潤微雀躍地點頭：“好啊！”
歡鬧的夜涼節除了美食和傳統服飾，還可以放河燈。
河燈造型可謂是五花八門，有傳統的荷花、錦鯉、生肖，也有卡通人物，還有些創新造型，很難想象有一天，太白金星和嫦娥會在同一條河裏跟錘神與黑寡婦相遇。
河裏燈火通明，河岸華服如雲，這確實是一副令人慨嘆的美景。
濱河公園有一處回廊，廊中正好能將河中盛景收入眼底，因此得名“皓景長廊”，夜涼節放河燈的時候，不少人都會在這裏拍照，都不用特意選取角度，非常出片。
白潤微和喬聿也來到了“皓景長廊”，還在這裏遇到了“熟人”，就是那對在漢服店裏說兩人長得像是兄妹的小情侶。
“呀，你們兄妹倆也來夜涼節了啊~感情真好！”女生笑瞇瞇地朝兩人打招呼。
身旁的男生則糾正她：“什麽兄妹，哪有兄妹這個年紀還手拉手逛廟會，不打起來都算是關系好的，人家是情侶！”
白潤微正想解釋卻直接被熱情的女生推著和喬聿一起朝廊柱邊走去，她興奮道：“我終於找到今天晚上最喜歡的模特了，來來來，姐姐給你們拍照！”
他男朋友無奈地追在背後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是個自來熟，你們不想拍可以不拍的。”
女生回頭瞪他：“他們這麽好看又這麽般配，不拍多浪費！”
喬聿輕晃兩人牽著的手，白潤微隨即回頭：“？”
喬聿問：“你想拍嗎？”
廊外垂掛著串串的燈籠，燈光溫柔朦朧，映襯地遠處飄滿五光十色河燈的綿河恍如夢境。
白潤微歪頭笑了一下，斜插的流蘇微微顫動：“來都來了。”
喬聿隨即跟著笑開：“好啊。”
但是沒想到的是，那個看起來熱情活潑的女生一旦拍起照卻嚴謹認真的仿佛不是一個人，從姿勢到表情，她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糾正，力求完美。
“近一點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手，手貼你男朋友胸口，哎對！”
“男朋友岔開腿低一點，微微俯視她的眼睛就行，好！”
……
廊邊有許多拍照的人，大家都在高聲的“指導”，所以不免會有聽串了的時候。
“回頭！”
白潤微和喬聿同時回頭，因為貼得太近，恍惚間唇角有溫柔劃過。白潤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喬聿也楞住。
“完美！”
女生竟然在這個瞬間抓拍了兩人，還拿著相機湊過來給他倆看，照片上白潤微清純羞澀地望著喬聿，喬聿深情又專註，氛圍感滿分。
女生興奮極了，碎碎念了許多，還承諾道：“等我修完片發你們！”
男生則有些焦急地催促：“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高鐵站了，再晚就來不及了，你也拍太久了。”
女生一看時間驚呼：“怎麽拍了這麽久，快快快！”
說著就被自己男朋友拉著走進人群。
白潤微不知道喬聿當時有沒有聽清楚那女生都說了什麽，反正她自己是腦子裏放煙花，一句也沒聽到。
……
思緒回籠，白潤微望著結束管制後，車輛重新動起來的玉蘭大道問喬聿：“後來那個拍照的小姐姐聯系你了嗎？”
喬聿回頭無奈道：“我哪裏有她的聯系方式？”
白潤微驚訝：“可她說聯系你的時候你也沒說話啊？”
喬聿眼神戲謔：“你該不會覺得‘那種時候’我還能思考別人說了什麽吧？”
白潤微嘴角壓不住地上揚，輕聲嘟囔：“好可惜哦，想看看那張照片的成片。”
喬聿踩著油門加速：“有緣的話，就還會遇到。”
白潤微笑著點頭：“是啊。”
到了小區門口，喬聿剛停車想送白潤微進去，車後忽然竄出一道黑影。
喬聿怒喊：“秋晏你是鬼嗎？”
秋晏惡作劇成功，開心地拉住白潤微道：“借你女朋友用用。”
喬聿惡狠狠道：“不借！”
秋晏翻了個白眼：“通知你而已，少蹬鼻子上臉，不過大度的我還是給你個友善的建議，趕緊上學校論壇監督一下輿情吧。”
直播完光顧著跟老黃聊天了，白潤微這才想起還有學校論壇這回事，想也知道那個八卦聚集地應該已經是飄紅的“盛況”了。
喬聿卻滿不在乎道：“行吧，你倆聊天去，剩下的交給我，別太晚啊，不安全。”
白潤微乖巧道：“好。”
見喬聿走遠後，秋晏才對白潤微道：“我今天晚上能住你家嗎？”
白潤微爽快道：“好呀，我媽也好久都沒見你了！”
秋晏高中時也住在白潤微家過，當時她整個後背全是青紫的淤青。
但是關於秋晏這些奇奇怪怪的傷，秋晏說她就是最好的傾聽者，秋晏不說，她也從來不問。
安靜的小區裏，茂密的樹木在明亮的路燈下紋絲不動，嗡嗡作響的空調外機聲配著焦灼的蟬鳴似乎已成了當代夏日的標配。
兩人走在鵝卵石小路上，秋晏開心道：“我暑假在省電視臺實習了一段時間了。”
白潤微由衷替她高興，忙道：“恭喜你啊！”
秋晏也笑了，狹促道：“也恭喜你呀！開心嗎？”
白潤微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和喬聿在一起的事，害羞又甜蜜：“就……還行吧，你怎麽忽然就來找我了？”
白潤微料想秋晏應當不只是來跟她分享喜悅的。
秋晏拉她坐在一處石凳上，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翳，她嘆息道：“咱們外面聊會兒，等會兒再上去，我媽……今天來找我了。”
白潤微聽到樓上不知誰家父母輔導作業輔導到崩潰的怒吼，心裏微微嘆息，明明已經脫離了那些烏糟的人事物，怎麽他們就是不肯放秋晏輕松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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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當粉紫熔金的晚霞墜入幽藍的天幕，濱河公園裏的燈一剎那全部亮起，掛了紅燈籠的小吃車沿著道路整整齊齊停了兩排，空氣裏滿是滋滋作響的煙火氣與新鮮水果繞著白煙的湃然清甜。
夜涼節默認漢服準入，河濱公園此時衣香鬢影，仿佛穿越回了盛世大唐。
“白潤微，你能不能慢點？！”喬聿焦急地喊了白潤微的全名，人實在是太多了，一轉眼他就跟她隔了老遠。
白潤微一襲紅衣，靈活地穿過層層的人群回到他身邊，眨著水潤的大眼睛問：“可是胡旋舞要開始了啊，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喬聿被人擠人擠出了一絲火氣，不禁道：“我知道剛剛在門口買了苦菊找寄存的地方浪費了時間，但這人也太多了吧？”
白潤微小心地解釋：“我沒有說是苦菊的原因，那對爺爺奶奶是挺可憐的，我沒有在怪你，我只是想看胡旋舞啊。”
喬聿被她小心翼翼的解釋撫平了心中的毛躁，神色和緩了許多：“那走啊，但你跟我一起走，別被沖散了。”
白潤微笑眼彎彎地點頭，不知怎麽看到袖子上垂下的絲絳，繞了兩圈綁在喬聿的手腕上道：“這樣就好了嘛。”
喬聿看了看手腕上鮮艷的紅色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胡旋舞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看，但胡旋舞旁邊的鐵板魷魚須卻鹹鮮濃郁，令人回味悠長。
只不過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有小偷出沒。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抓住他！他是小偷！”
白潤微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道黑影直沖她而來，喬聿連忙收回兩人系在一起的手腕，絲繩順滑，打得結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喬聿擡手時察覺不對，極其迅速地撈了一把，正好抓住了白潤微的手，將人用力扯到身前護住。
黑影被一位便衣來玩的警察小哥一把摁在地上，耗時一分鐘就將手機歸還了失主。
心臟不爭氣地咚咚如擂鼓，緊握在一起的手更是擠滿了潮意。
白潤微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
喬聿卻拒絕和她目光相接，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聲音也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只道：“人太多，這樣更方便一些。”
“好……”白潤微含混地應道。
緊緊交握的手垂在袍袖下，像是隱秘藏起的歡欣，按住了上揚的嘴角，卻擋不住高掛的眼角眉梢。
公園的六角亭下，有個年輕人擺了陶藝品攤子，憨態可掬的小熊貓，水潤鮮亮的西瓜碗，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偶形象，一時不少人駐足挑選。
白潤微端起那個西瓜碗，指著自己的衣服問喬聿：“像不像我今天這套衣服？”
喬聿笑道：“不能更像了，把吃的穿在身上，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白潤微笑道：“這是天賦，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看她喜歡，又有“男朋友”跟著，水漲船高地擡了價：“四十五塊一個，一百二十塊三個，純手工的。”
喬聿鄙夷道：“四十五一個？我十歲做的都比這個精致，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頭也不回就拉走了白潤微。
白潤微也覺得這個價格太坑人，但她更好奇喬聿說的，問道：“你還會做陶藝？”
喬聿垂眼看她：“那可不，回頭帶你去做。”
白潤微雀躍地點頭：“好啊！”
歡鬧的夜涼節除了美食和傳統服飾，還可以放河燈。
河燈造型可謂是五花八門，有傳統的荷花、錦鯉、生肖，也有卡通人物，還有些創新造型，很難想象有一天，太白金星和嫦娥會在同一條河裏跟錘神與黑寡婦相遇。
河裏燈火通明，河岸華服如雲，這確實是一副令人慨嘆的美景。
濱河公園有一處回廊，廊中正好能將河中盛景收入眼底，因此得名“皓景長廊”，夜涼節放河燈的時候，不少人都會在這裏拍照，都不用特意選取角度，非常出片。
白潤微和喬聿也來到了“皓景長廊”，還在這裏遇到了“熟人”，就是那對在漢服店裏說兩人長得像是兄妹的小情侶。
“呀，你們兄妹倆也來夜涼節了啊~感情真好！”女生笑瞇瞇地朝兩人打招呼。
身旁的男生則糾正她：“什麽兄妹，哪有兄妹這個年紀還手拉手逛廟會，不打起來都算是關系好的，人家是情侶！”
白潤微正想解釋卻直接被熱情的女生推著和喬聿一起朝廊柱邊走去，她興奮道：“我終於找到今天晚上最喜歡的模特了，來來來，姐姐給你們拍照！”
他男朋友無奈地追在背後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是個自來熟，你們不想拍可以不拍的。”
女生回頭瞪他：“他們這麽好看又這麽般配，不拍多浪費！”
喬聿輕晃兩人牽著的手，白潤微隨即回頭：“？”
喬聿問：“你想拍嗎？”
廊外垂掛著串串的燈籠，燈光溫柔朦朧，映襯地遠處飄滿五光十色河燈的綿河恍如夢境。
白潤微歪頭笑了一下，斜插的流蘇微微顫動：“來都來了。”
喬聿隨即跟著笑開：“好啊。”
但是沒想到的是，那個看起來熱情活潑的女生一旦拍起照卻嚴謹認真的仿佛不是一個人，從姿勢到表情，她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糾正，力求完美。
“近一點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手，手貼你男朋友胸口，哎對！”
“男朋友岔開腿低一點，微微俯視她的眼睛就行，好！”
……
廊邊有許多拍照的人，大家都在高聲的“指導”，所以不免會有聽串了的時候。
“回頭！”
白潤微和喬聿同時回頭，因為貼得太近，恍惚間唇角有溫柔劃過。白潤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喬聿也楞住。
“完美！”
女生竟然在這個瞬間抓拍了兩人，還拿著相機湊過來給他倆看，照片上白潤微清純羞澀地望著喬聿，喬聿深情又專註，氛圍感滿分。
女生興奮極了，碎碎念了許多，還承諾道：“等我修完片發你們！”
男生則有些焦急地催促：“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高鐵站了，再晚就來不及了，你也拍太久了。”
女生一看時間驚呼：“怎麽拍了這麽久，快快快！”
說著就被自己男朋友拉著走進人群。
白潤微不知道喬聿當時有沒有聽清楚那女生都說了什麽，反正她自己是腦子裏放煙花，一句也沒聽到。
……
思緒回籠，白潤微望著結束管制後，車輛重新動起來的玉蘭大道問喬聿：“後來那個拍照的小姐姐聯系你了嗎？”
喬聿回頭無奈道：“我哪裏有她的聯系方式？”
白潤微驚訝：“可她說聯系你的時候你也沒說話啊？”
喬聿眼神戲謔：“你該不會覺得‘那種時候’我還能思考別人說了什麽吧？”
白潤微嘴角壓不住地上揚，輕聲嘟囔：“好可惜哦，想看看那張照片的成片。”
喬聿踩著油門加速：“有緣的話，就還會遇到。”
白潤微笑著點頭：“是啊。”
到了小區門口，喬聿剛停車想送白潤微進去，車後忽然竄出一道黑影。
喬聿怒喊：“秋晏你是鬼嗎？”
秋晏惡作劇成功，開心地拉住白潤微道：“借你女朋友用用。”
喬聿惡狠狠道：“不借！”
秋晏翻了個白眼：“通知你而已，少蹬鼻子上臉，不過大度的我還是給你個友善的建議，趕緊上學校論壇監督一下輿情吧。”
直播完光顧著跟老黃聊天了，白潤微這才想起還有學校論壇這回事，想也知道那個八卦聚集地應該已經是飄紅的“盛況”了。
喬聿卻滿不在乎道：“行吧，你倆聊天去，剩下的交給我，別太晚啊，不安全。”
白潤微乖巧道：“好。”
見喬聿走遠後，秋晏才對白潤微道：“我今天晚上能住你家嗎？”
白潤微爽快道：“好呀，我媽也好久都沒見你了！”
秋晏高中時也住在白潤微家過，當時她整個後背全是青紫的淤青。
但是關於秋晏這些奇奇怪怪的傷，秋晏說她就是最好的傾聽者，秋晏不說，她也從來不問。
安靜的小區裏，茂密的樹木在明亮的路燈下紋絲不動，嗡嗡作響的空調外機聲配著焦灼的蟬鳴似乎已成了當代夏日的標配。
兩人走在鵝卵石小路上，秋晏開心道：“我暑假在省電視臺實習了一段時間了。”
白潤微由衷替她高興，忙道：“恭喜你啊！”
秋晏也笑了，狹促道：“也恭喜你呀！開心嗎？”
白潤微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和喬聿在一起的事，害羞又甜蜜：“就……還行吧，你怎麽忽然就來找我了？”
白潤微料想秋晏應當不只是來跟她分享喜悅的。
秋晏拉她坐在一處石凳上，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翳，她嘆息道：“咱們外面聊會兒，等會兒再上去，我媽……今天來找我了。”
白潤微聽到樓上不知誰家父母輔導作業輔導到崩潰的怒吼，心裏微微嘆息，明明已經脫離了那些烏糟的人事物，怎麽他們就是不肯放秋晏輕松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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