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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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喬聿那雙俗稱看電線桿子都深情的桃花眼淬了滿眼的光，饒有興致地撥了下白潤微發間垂下的金珠。
暗色中似有瑰麗光暈流轉，散在發間，亦或是墜入眼眸。
“你怎麽來了？”白潤微擡眸，小聲開口。
“小白？小白？”白媽大力推開倉庫的門，一巴掌把門呼在了喬聿無辜的後腦勺上，毫無防備的喬聿一頭埋進門後貨架堆積的雜物裏，手堪堪撐在貨架邊緣。
“哎？這孩子跑哪了，別害的小喬到處找！”白媽並沒在意門後的響動，轉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遠去，白潤微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緩緩蹲下，笑得雙肩瘋狂顫抖。
喬聿則從雜物堆裏脫出，猛打了兩個噴嚏，對著她抱怨：“你個小沒良心的，我來給你送眼鏡，順便給阿姨帶了幾包酒曲。”
“哦，那謝謝你。”白潤微窸窸窣窣地起身，拍落身上的浮灰，動作間衣衫上光華浮動。
喬聿看得驚奇，繞著她打量：“這衣服顏色挺素，但又亮晶晶的，很適合你。”
白潤微笑著原地轉了一圈道：“是吧，我也覺得，這套衣服叫‘金月瓷’，霜色織金的馬面裙配同色的豎領大襟衫，外面這個淡黃色的是薄紗氅衣，我足足等了半個月才到。”
說起喜歡的東西，她就格外有精神。
喬聿一眼看到桌子上的相機，問道：“要拍照給店裏做宣傳？”
白潤微有些羞赧道：“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買來玩兒的，打算順手拍幾張照。”
喬聿大步走到桌邊，四下看了看，一把將高處窗戶的窗簾扯開大半，溫潤的光陡然傾瀉而下，他拿起桌上的相機回頭望向白潤微：“我來給你拍吧？”
“啊？”白潤微沒料到他會這麽提議，不過這樣就省得去找三角架了，點點頭走到窗下。
喬聿對著相機調整著角度指揮道：“好，你背對我，回頭。”
白潤微回眸的瞬間，喬聿抓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巖縫裏生出的幽曇，在綻放的瞬間披了滿身的光。
白潤微湊過去看時驚呆了，不敢相信那畫面裏的華服美人竟然是自己，這可比自己拍得那些美多了，靈動又有意境。
喬聿得意又臭屁的炫耀：“怎麽樣，好看吧？”
白潤微是認可的，語氣裏多了些雀躍：“嗯，很好看！”
喬聿側眼看著幾乎趴在自己胳膊上的人，溫聲問詢：“那以後都讓我拍吧……”
那嗓音又輕又熱地響在耳畔，在這陰冷昏暗的屋子被無限的放大，白潤微覺得醉酒般腳下發飄，卻又貪戀那一絲真實的溫熱。
“你倆幹什麽呢？”白媽去而覆返，站在敞開的大門旁疑惑地看著小倉庫裏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白潤微飛快從喬聿身旁彈開，口中忙不疊地解釋：“我找不到三腳架了，喬聿幫我拍了，我們……我們在看照片。”
喬聿也晃著手裏的相機，順著道：“是啊，阿姨要不要看看？”
白媽擺手道：“回頭看，我糯米蒸好晾得差不多了了，小喬你來幫我看看唄，我這都做壞好幾鍋了，小白過來打下手，呀，這裙子好看呀，回頭店裏也進兩套。”
“好。”喬聿和白潤微一口同聲回答，下意識望向對方，又都迅速挪開交錯的眼神。
因為白媽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店裏，所以漢服店裏隔出來的小廚房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喬聿熟練地系了圍裙，利落地把廚具重新清洗擦幹，口裏向白媽解釋：“做醪糟一定得無油無水，要不就容易做壞。”
“哦哦。”白媽緊緊盯著，學得非常認真。
喬聿一層糯米一層酒曲的鋪好，封嚴實後將盛了原料的容器放進保溫箱裏調好溫度。
白潤微好奇問：“這就好了？”
喬聿笑著點頭：“好了。”
白潤微小聲念叨：“感覺挺簡單啊？”
白媽趕她：“去去去，外面呆著去，你可別再炸我的廚房了！以後你要是嫁給個不會做飯的，你倆就天天點外賣吧，省得出人命。”
喬聿噙著笑洗手：“應該不至於。”
白媽瞪眼：“非常至於！”
白潤微不服地偷偷撇嘴。
喬聿並沒有在漢服店待很久，臨走時，白媽說等這次的醪糟做好了讓白潤微給他捎一份，喬聿也沒跟她客氣，只是碰上白爸回來，白爸看他的神色卻沒三年前那麽和善了，搞得喬聿一頭霧水，連白潤微都隱約覺得不對。
直到她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聽到爸媽在臥室聊天。
白爸聲音聽著不太高興：“小喬怎麽來了？”
白媽道：“今天他忽然過來，也嚇了我一跳，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個孩子，說是來給小白送眼鏡，順便帶了酒曲給我。”
白爸依舊不滿：“他知道的還不少。”
白媽又道：“那他能從哪知道，還不是小白說的，三年了，也不知道小白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白爸怒道：“當時回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現在被那臭小子一哄就又好了，憑什麽？！就算長得好家世好也不行！”
白媽制止他：“你小聲點，別把小白吵醒了，當時我心裏比你更不好受，小白什麽都裝心裏，連哭都是偷偷的，生怕我們跟著傷心，算了，我們不該插手孩子的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要是他敢再傷小白的心，我第一個打上門去！”
白爸憤然道：“我捏碎他的脊梁骨！”
……
臥室裏白爸白媽還在熱烈討論處死喬聿的一百種方法，白潤微卻頭重腳輕地回到自己房間，她依稀記得當時她指著電視裏的劇情問白媽：“是不是自古以來，‘門當戶對’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白媽說，是也不是。
在古代，出身限制了你的眼界，女生很難獲取與更高一級相匹配的精神世界，所以門當戶對就是最好的篩選方式。在現代，門當戶對依舊有參考價值，但局限性更大。可是，一個和伴侶相差太多的人，是很難在戀愛或婚姻中平衡心態，保持獨立人格的，會因為自卑和恐懼拼命索取安全感，最終親手毀掉這段關系。
白潤微望著天花板發呆，沒有人知道，她為“夜瀾吃話”拼命付出的初衷，不過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加耀眼，更有安全感，那樣，或許她就能勇敢地站在喬聿面前說一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
可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開始享受這份付出，不是為了喬聿，更不是為了鄭瀾，她只是為了這個她親手打造的小世界而努力。
可如今夜瀾吃話沒有了，喬聿卻又回來了，生活就像個兜兜轉轉的迷宮，究竟怎麽才能走出去呢？
白潤微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雖然時間迷宮走不走得出去暫時還沒有答案，喬聿卻像是無縫融入了她的生活，把那些她曾經投在“夜瀾吃話”的時間連盤子都端走了。
這幾天論壇上白潤微成了被扒得底朝天的“紅人”，大半的“功勞”都要歸在喬聿這個顯眼包身上，他占著‘小白老板打工人’的身份，神出鬼沒地在校園的各個角落裏等著截人，然後不用半小時，兩人的照片就會出現在論壇上，屁大點事都要討論半天。
圖書館裏，白潤微納悶地放下手裏的筆，問對面的人：“你最近是怎麽了？”
喬聿擡頭，若無其事道：“我怎麽了？”
白潤微戳穿他：“怎麽我上了三年大學，帶上我另外跟你不太熟的三年，都沒發現你這麽有空？”
喬聿不同意道：“那三年也沒那麽不熟吧？我這是策略啊老板，我們不是需要人氣？你看，這人氣不是來了？”
聽起來像狡辯，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白潤微質問他的氣勢陡然弱了：“可是我還是沒想好跟鄭瀾比賽的視頻拍什麽，漢服和美食究竟怎麽融合呢？”
喬聿問她：“昨天‘夜瀾吃話’那個新改版你看了嗎？”
自然是看了，流程剪輯一塌糊塗，吃了頓豬肚雞，通篇都在膩膩歪歪，彈幕上不知道是真觀眾還是水軍，全在高呼“好甜哦~”
白潤微嘆氣：“播放量也就那樣吧，這已經不是以前的夜瀾吃話了。”
喬聿追問：“那你曾經的初心是什麽呢？”
是你啊。
白潤微眼睛飛速眨了幾下，道：“初心是……希望我的喜歡，能被更多人看到。”
喬聿眼裏聚了深邃的光，追問道：“那你的喜歡還在嗎？”
白潤微看著他慢慢道：“在啊。”
喬聿充滿自信道：“那就不要擔心，一定會成功的。”
白潤微心虛地低下頭，書上的鉛字在眼前飛舞，一個都進不去腦子。
只聽喬聿合了書，壓低聲音道：“給你講個有意思的事。”
白潤微擡眼亮晶晶地望過去。
喬聿神秘兮兮道：“梅裏今天到玉鼎樓吃飯，我爸按照她經紀人要求的，安排了一大桌菜，梅裏就吃了一口，還吐了，把我爸氣得夠嗆。”
白潤微張大了嘴巴：“吐了？她是真的生病了吧？”
喬聿回憶道：“我爸他們猜大概是厭食癥，因為真的是特別瘦，人也蔫蔫的沒精神，其實挺可憐的。”
白潤微感慨：“看來大明星也有大明星的苦啊，連口舒心的飯菜都吃不到。”
喬聿試著表述自己的思路道：“我一直都覺得吃飯吃得是那口‘氣息’，留在記憶深處，連接著餐食感情的‘氣息’，比如家人的氣息，愛人的氣息，朋友的氣息。”
白潤微忽然眼睛發亮：“我知道了，氣息其實是連接人和菜的故事！我們的視頻就做這個！”
因為聲音有些大，不少人回頭看他們。
白潤微趕緊不好意思地低頭，喬聿則大方地仰在椅子上任他們打量，眼裏細碎的笑意只對著眼前的人：“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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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聿那雙俗稱看電線桿子都深情的桃花眼淬了滿眼的光，饒有興致地撥了下白潤微發間垂下的金珠。
暗色中似有瑰麗光暈流轉，散在發間，亦或是墜入眼眸。
“你怎麽來了？”白潤微擡眸，小聲開口。
“小白？小白？”白媽大力推開倉庫的門，一巴掌把門呼在了喬聿無辜的後腦勺上，毫無防備的喬聿一頭埋進門後貨架堆積的雜物裏，手堪堪撐在貨架邊緣。
“哎？這孩子跑哪了，別害的小喬到處找！”白媽並沒在意門後的響動，轉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遠去，白潤微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緩緩蹲下，笑得雙肩瘋狂顫抖。
喬聿則從雜物堆裏脫出，猛打了兩個噴嚏，對著她抱怨：“你個小沒良心的，我來給你送眼鏡，順便給阿姨帶了幾包酒曲。”
“哦，那謝謝你。”白潤微窸窸窣窣地起身，拍落身上的浮灰，動作間衣衫上光華浮動。
喬聿看得驚奇，繞著她打量：“這衣服顏色挺素，但又亮晶晶的，很適合你。”
白潤微笑著原地轉了一圈道：“是吧，我也覺得，這套衣服叫‘金月瓷’，霜色織金的馬面裙配同色的豎領大襟衫，外面這個淡黃色的是薄紗氅衣，我足足等了半個月才到。”
說起喜歡的東西，她就格外有精神。
喬聿一眼看到桌子上的相機，問道：“要拍照給店裏做宣傳？”
白潤微有些羞赧道：“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買來玩兒的，打算順手拍幾張照。”
喬聿大步走到桌邊，四下看了看，一把將高處窗戶的窗簾扯開大半，溫潤的光陡然傾瀉而下，他拿起桌上的相機回頭望向白潤微：“我來給你拍吧？”
“啊？”白潤微沒料到他會這麽提議，不過這樣就省得去找三角架了，點點頭走到窗下。
喬聿對著相機調整著角度指揮道：“好，你背對我，回頭。”
白潤微回眸的瞬間，喬聿抓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巖縫裏生出的幽曇，在綻放的瞬間披了滿身的光。
白潤微湊過去看時驚呆了，不敢相信那畫面裏的華服美人竟然是自己，這可比自己拍得那些美多了，靈動又有意境。
喬聿得意又臭屁的炫耀：“怎麽樣，好看吧？”
白潤微是認可的，語氣裏多了些雀躍：“嗯，很好看！”
喬聿側眼看著幾乎趴在自己胳膊上的人，溫聲問詢：“那以後都讓我拍吧……”
那嗓音又輕又熱地響在耳畔，在這陰冷昏暗的屋子被無限的放大，白潤微覺得醉酒般腳下發飄，卻又貪戀那一絲真實的溫熱。
“你倆幹什麽呢？”白媽去而覆返，站在敞開的大門旁疑惑地看著小倉庫裏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白潤微飛快從喬聿身旁彈開，口中忙不疊地解釋：“我找不到三腳架了，喬聿幫我拍了，我們……我們在看照片。”
喬聿也晃著手裏的相機，順著道：“是啊，阿姨要不要看看？”
白媽擺手道：“回頭看，我糯米蒸好晾得差不多了了，小喬你來幫我看看唄，我這都做壞好幾鍋了，小白過來打下手，呀，這裙子好看呀，回頭店裏也進兩套。”
“好。”喬聿和白潤微一口同聲回答，下意識望向對方，又都迅速挪開交錯的眼神。
因為白媽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店裏，所以漢服店裏隔出來的小廚房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喬聿熟練地系了圍裙，利落地把廚具重新清洗擦幹，口裏向白媽解釋：“做醪糟一定得無油無水，要不就容易做壞。”
“哦哦。”白媽緊緊盯著，學得非常認真。
喬聿一層糯米一層酒曲的鋪好，封嚴實後將盛了原料的容器放進保溫箱裏調好溫度。
白潤微好奇問：“這就好了？”
喬聿笑著點頭：“好了。”
白潤微小聲念叨：“感覺挺簡單啊？”
白媽趕她：“去去去，外面呆著去，你可別再炸我的廚房了！以後你要是嫁給個不會做飯的，你倆就天天點外賣吧，省得出人命。”
喬聿噙著笑洗手：“應該不至於。”
白媽瞪眼：“非常至於！”
白潤微不服地偷偷撇嘴。
喬聿並沒有在漢服店待很久，臨走時，白媽說等這次的醪糟做好了讓白潤微給他捎一份，喬聿也沒跟她客氣，只是碰上白爸回來，白爸看他的神色卻沒三年前那麽和善了，搞得喬聿一頭霧水，連白潤微都隱約覺得不對。
直到她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聽到爸媽在臥室聊天。
白爸聲音聽著不太高興：“小喬怎麽來了？”
白媽道：“今天他忽然過來，也嚇了我一跳，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個孩子，說是來給小白送眼鏡，順便帶了酒曲給我。”
白爸依舊不滿：“他知道的還不少。”
白媽又道：“那他能從哪知道，還不是小白說的，三年了，也不知道小白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白爸怒道：“當時回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現在被那臭小子一哄就又好了，憑什麽？！就算長得好家世好也不行！”
白媽制止他：“你小聲點，別把小白吵醒了，當時我心裏比你更不好受，小白什麽都裝心裏，連哭都是偷偷的，生怕我們跟著傷心，算了，我們不該插手孩子的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要是他敢再傷小白的心，我第一個打上門去！”
白爸憤然道：“我捏碎他的脊梁骨！”
……
臥室裏白爸白媽還在熱烈討論處死喬聿的一百種方法，白潤微卻頭重腳輕地回到自己房間，她依稀記得當時她指著電視裏的劇情問白媽：“是不是自古以來，‘門當戶對’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白媽說，是也不是。
在古代，出身限制了你的眼界，女生很難獲取與更高一級相匹配的精神世界，所以門當戶對就是最好的篩選方式。在現代，門當戶對依舊有參考價值，但局限性更大。可是，一個和伴侶相差太多的人，是很難在戀愛或婚姻中平衡心態，保持獨立人格的，會因為自卑和恐懼拼命索取安全感，最終親手毀掉這段關系。
白潤微望著天花板發呆，沒有人知道，她為“夜瀾吃話”拼命付出的初衷，不過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加耀眼，更有安全感，那樣，或許她就能勇敢地站在喬聿面前說一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
可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開始享受這份付出，不是為了喬聿，更不是為了鄭瀾，她只是為了這個她親手打造的小世界而努力。
可如今夜瀾吃話沒有了，喬聿卻又回來了，生活就像個兜兜轉轉的迷宮，究竟怎麽才能走出去呢？
白潤微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雖然時間迷宮走不走得出去暫時還沒有答案，喬聿卻像是無縫融入了她的生活，把那些她曾經投在“夜瀾吃話”的時間連盤子都端走了。
這幾天論壇上白潤微成了被扒得底朝天的“紅人”，大半的“功勞”都要歸在喬聿這個顯眼包身上，他占著‘小白老板打工人’的身份，神出鬼沒地在校園的各個角落裏等著截人，然後不用半小時，兩人的照片就會出現在論壇上，屁大點事都要討論半天。
圖書館裏，白潤微納悶地放下手裏的筆，問對面的人：“你最近是怎麽了？”
喬聿擡頭，若無其事道：“我怎麽了？”
白潤微戳穿他：“怎麽我上了三年大學，帶上我另外跟你不太熟的三年，都沒發現你這麽有空？”
喬聿不同意道：“那三年也沒那麽不熟吧？我這是策略啊老板，我們不是需要人氣？你看，這人氣不是來了？”
聽起來像狡辯，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白潤微質問他的氣勢陡然弱了：“可是我還是沒想好跟鄭瀾比賽的視頻拍什麽，漢服和美食究竟怎麽融合呢？”
喬聿問她：“昨天‘夜瀾吃話’那個新改版你看了嗎？”
自然是看了，流程剪輯一塌糊塗，吃了頓豬肚雞，通篇都在膩膩歪歪，彈幕上不知道是真觀眾還是水軍，全在高呼“好甜哦~”
白潤微嘆氣：“播放量也就那樣吧，這已經不是以前的夜瀾吃話了。”
喬聿追問：“那你曾經的初心是什麽呢？”
是你啊。
白潤微眼睛飛速眨了幾下，道：“初心是……希望我的喜歡，能被更多人看到。”
喬聿眼裏聚了深邃的光，追問道：“那你的喜歡還在嗎？”
白潤微看著他慢慢道：“在啊。”
喬聿充滿自信道：“那就不要擔心，一定會成功的。”
白潤微心虛地低下頭，書上的鉛字在眼前飛舞，一個都進不去腦子。
只聽喬聿合了書，壓低聲音道：“給你講個有意思的事。”
白潤微擡眼亮晶晶地望過去。
喬聿神秘兮兮道：“梅裏今天到玉鼎樓吃飯，我爸按照她經紀人要求的，安排了一大桌菜，梅裏就吃了一口，還吐了，把我爸氣得夠嗆。”
白潤微張大了嘴巴：“吐了？她是真的生病了吧？”
喬聿回憶道：“我爸他們猜大概是厭食癥，因為真的是特別瘦，人也蔫蔫的沒精神，其實挺可憐的。”
白潤微感慨：“看來大明星也有大明星的苦啊，連口舒心的飯菜都吃不到。”
喬聿試著表述自己的思路道：“我一直都覺得吃飯吃得是那口‘氣息’，留在記憶深處，連接著餐食感情的‘氣息’，比如家人的氣息，愛人的氣息，朋友的氣息。”
白潤微忽然眼睛發亮：“我知道了，氣息其實是連接人和菜的故事！我們的視頻就做這個！”
因為聲音有些大，不少人回頭看他們。
白潤微趕緊不好意思地低頭，喬聿則大方地仰在椅子上任他們打量，眼裏細碎的笑意只對著眼前的人：“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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