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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四人兩大鬼一小鬼外加一只搖頭晃腦的彩色小胖鳥分兩輛車坐,由貝嫻所坐的小轎車帶路,行駛了將近四十分鐘,兩輛車慢慢在南基珂客二號門口停下。

楊孟西透過霧色車窗看向正對面的別墅,她從下看到上,清冷的臉龐上有些驚訝,這棟別墅跟周圍的別墅看起來不太合群。

就跟突然來到了別墅區中心地帶的某一棟標志性建築一樣,楊孟西默不作聲地又打量了別墅幾圈。

堂皇富麗的別墅在陽光下散發出屬於金錢的燦爛吸引力,別墅足有六層樓之高,泰式寺廟般的金黃檐頂邊緣發出刺眼的光芒,其上雕刻著幾只剛要起飛的鳥兒,栩栩如生。

但因別墅的年限有些久,經歷過四季風吹雨打後,別墅的檐頂與墻壁上留下了許多大自然的痕跡。

細微不入眼的墻角處也被鋪了一層剛長出來的青苔。

這別墅又新…又舊的。

“這別墅很久沒打理了呀!”,王安平打量了別墅四處能看見的地方,總結了一句。

站在他身邊的曲正清瞧瞧貝嫻的神色後,點了點頭,沒出聲。

她跟貝家斷絕關系後,應該再沒回來過。

貝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著臉在鐵門的門鎖上輸入密碼,這密碼幾十年了還是這幾個數字,想著這一層,她細長的柳葉眉微微往中間攏了攏。

心道:‘又是在做給誰看?’

‘——哢噠’。

鐵門門鎖小聲響起,從兩邊向中打開,一行人與鬼排成一排朝著別墅裏走去。

別墅外靜悄悄的,等貝嫻領著人走進內廳,眾人才聽見從樓上出來的巨響聲。

“轟——呼~”。

是貝邵紮正在打呼嚕。

楊孟西跟貝嫻對視一眼,她指了指樓上,兩個手指在空氣中走了走。

貝嫻點頭,揮了揮手,領著眾人悄悄地坐室內電梯到三樓。

王安平見貝嫻按的是三樓,小聲嘀咕,“那這別墅隔音還不賴。”

他們在院子裏竟然沒聽到貝邵紮響破天際的呼嚕聲。

電梯越往上走,震耳的呼嚕聲就越大。

小天在空中轉了一圈,幹脆將翅膀捂住雙耳,這人的呼嚕聲比地府法庭中心的廣播還要吵。

幾人循著聲音輕手輕腳走到發出巨響聲音的房間門口,楊孟西朝小天指了指門,小天立即會意,垂垂圓鼓鼓的白色小腦袋,用胖乎乎的屁股頂開沒有關緊的房門。

進入房間裏,這下呼嚕聲更是響。

楊孟西把兩棵不斷晃著花腦袋的彩色食人花,分別種在床頭和床尾,彩色食人花又開始興致昂揚地磨磨鋸齒。

要是不能吃鬼,那咬一咬人也是好的……

111萬對著趴在床上的人,悄悄張開鋸齒花腦袋。

“轟——呼~轟!”

呼嚕聲越打越大聲。

就在睡著了的貝邵紮呼出一口氣,準備打下一聲呼嚕時,楊孟西終於忍不住,一臉淡定地又朝小天揮了揮手。

眾人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都齊齊將視線放在她和那只具有人類行為的彩色小胖鳥上。

於是他們看見,彩色小胖鳥頂著巨響的呼嚕聲,飛到剛翻了身正面朝上的貝邵紮面前。

‘轟——’

彩色小胖鳥瞇著眼一只翅膀捂著耳朵,一只翅膀像是帶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高高舉起,隨即打向了剛發出聲音的貝邵紮。

“啪!”,巨大的巴掌聲響起。

原本平躺在床上的貝邵紮,瞬間坐了起來端,快速揉了揉眼,坐在床上摸了摸發型。

“您好,尊貴的女士,我是您的心尖寵貝邵紮。”

聲音夾地比蜜蜂剛產出來的蜂蜜還甜。

還在努力撐開眼皮貝邵紮摸了摸臉,還在想:今天的霸道富婆怎麽這麽粗魯地對他了。

昨天晚上不是還一口一個小心肝小寶貝兒地叫他嗎?

“餵,醒醒。”

楊孟西實在看不下去,這人怎麽還一股帶著嬌羞的小委屈從臉上溢出來。

看的人瘆得慌。

聽到聲音,貝邵紮才發覺不對勁,這不是今天早上要包養他,結果是個騙子還要他還錢的那個美麗的女騙子嗎!

他睜開眼睛,率先看到的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的楊孟西。

貝邵紮剛想扯起嗓子朝她喊,她是怎麽找到他時,眼珠一轉,又看見了沈著臉看著他的貝嫻。

他瞬間就忘了楊孟西,朝著貝嫻小聲叫道:“堂……堂姐,你怎麽來了。”

一說話,他的臉就像被大鐵錘錘了似得,疼的他齜牙咧嘴,他瞥瞥臉色更陰沈的貝嫻,不敢喊出聲音來。

看著貝邵紮臉上赤裸裸的小鳥紅翅膀印記。

曲正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痛,真痛。

楊孟西瞧著貝嫻還未說出一句話,又朝彩色小胖鳥招招手。

“讓他看見他們。”,她指了指趴在貝嫻身上的一大一小的兩只鬼,“從我積分裏扣。”

說完,楊孟西輕嘆一聲,“又廢了我一百萬。”

站在她身後的曲正清耳尖動了動,默不作聲地記下來。

同樣動了動耳尖的還有靠在窗戶邊的閻洲,他也聽見了。

他微微擡眸朝楊孟西看去,只見她似是無奈地又嘆了口氣,又小聲說道:“這地府的老板真不做人啊,給別人看一次鬼要花十積分,我一共才幾十分,又少了十分……”

這聲音瞬間穿進彩色小胖鳥耳裏。

彩色小胖鳥一雙翅膀撲騰撲騰站在窗臺的另一邊,猛地用翅膀捂住嘴,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它無法靠近的閻君。

小西啊小西,你老板就在這!

閻洲卻朝小天擡了擡手,垂下眸絲毫不怒,是他收的太多了嗎?

“啊!——”

貝邵紮一聲驚叫將眾人視線重新聚集在他身上。

“彩色的……食…食”,貝邵紮指著兩朵離他越來越近的食人花,嚇得口齒不清。

楊孟西望著兩朵磨牙謔謔向貝邵紮的彩色食人花,朝貝邵紮微微一笑,替他把話接上。

“食人花。”

接著她打了響指,貝邵紮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一看就看見了趴在貝嫻身上的林歐路。

“林…林歐路…他他怎麽…他是……”。

楊孟西又是微微一笑,也像是提醒。

“他是鬼。”

貝邵紮的臉瞬間煞白,他不敢去質疑她的話,也害怕去質疑。

他從床上滑坐了下來,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指,腦海裏那些他不願意面對的記憶,開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那些林歐路是如何在大雨裏跪在他面前哭著求他,說他和貝嫻剛有了個孩子,貝嫻還不能沒有他,能不能不要殺他的畫面,那些林歐路被貝宏茂指定要他帶去的黑衣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畫面。

那些林歐路身上染滿了血,最後吐著血瞪著眼活生生被打死,倒在他面前的畫面,一幕幕清晰地如存放在u盤裏的電影一樣,通過他的腦海神經重現在他眼前。

貝邵紮額頭上的稀碎汗珠越來越多,粗壯的身體開始發顫。

他咬著手指,開始胡亂地搖頭,也明白了自從結婚後,從不來貝家的貝嫻為什麽今天會來。

他沖她大喊,“堂…堂姐,不是…不是我殺了他,我沒殺他!”

“是誰?”

貝嫻牽著林歐路的手,走近癱坐在地上的貝邵紮,她那雙細長的柳葉眉此時緊緊蹙在一起,盯著臉色慘白地不成樣的貝邵紮一字一句地狠狠說道。

“是誰把他傷成了這樣子,你看看,還記得嗎?”

貝邵紮被迫近距離看著滿身是傷痕卻一臉癡呆的林歐路,嚇得他不停地往後縮,一雙腿不停地在地板上打滑,可他再全力往後退,也還只在原位。

直到他的背緊緊貼在床邊。

“不是我…是你爸爸…是大伯!他逼著我去的!我不去他就要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不得不去……我不得不去!”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貝邵紮不停地點頭,“對!就是大伯,他還指定了十幾個人給我,要我帶去找林歐路,要他們活活地打死他。”

貝邵紮又想到什麽,突然洩了一口氣,開始靠在床邊喃喃自語。

“我沒有辦法啊,堂姐,我沒有辦法……我要敢去違抗大伯,我也會沒命。”

“大伯就是不讓你和林歐路在一起,我勸過大伯的,那群黑衣人也不聽我的話,我想讓林歐路假死過去,讓他出國,但那群人刀刀致命,就是沖著林歐路的命去的,我根本沒有機會……”

貝邵紮開始哽咽抽泣,他也後悔,每每半夜從噩夢中醒來時,他都會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勇敢一點傳信給林歐路,讓他先跑。

貝嫻收起情緒,淡漠地看著還在抽泣地貝邵紮,冷冷說道:“還記得那些黑衣人的名字和地址嗎?”

她一直都知道貝邵紮其實是被貝宏茂逼著做這件事的,可她還是恨,還是不甘心……

貝邵紮聽她這樣說,立馬轉過頭在床上先出自己的手機,手指顫抖著在屏幕上滑滑點點。

“有……我都保存了,我都給你,堂姐,我都給你。”

貝嫻直接將他手機拿了過來,看著正一件呆呆看著她的林歐路,心疼地掉了幾滴眼淚,她的阿路是被活活打死的……

“魚……不…不哭”,林歐路楞楞地擡手想抹掉她臉上的眼淚。

“我們出去。”,貝嫻感激地看了一眼楊孟西。

楊孟西不好意思得點點頭,轉過身,看著又開始抽泣的貝邵紮,聲音時而粗獷時而小鳥依人。

她打斷這驚人驚悚的一幕,“餵,哭完了沒,哭完了請還錢。”

貝邵紮揉了揉眼睛看著貝嫻和林歐路的貝嫻,癟了癟嘴角,是他對不起堂姐,但他沒有對不起貝宏茂!

他擦幹眼淚,想站起來,結果被兩棵搖搖晃晃的食人花一嚇,就又坐了回去。

想到自己沒多少錢的銀行卡餘額,他眼珠一轉,只要他不說自己有錢,這美麗的女騙子也拿他沒辦法。

貝邵紮擡起頭來,看著楊孟西,朝她揚起下巴,大聲嚷嚷:“還什麽錢?我又沒錢,我沒錢!”

楊孟西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不理他,直徑點開他的個人財務報表,淡定說道:“你有錢,你不是昨天就剛進賬354672.45元嗎?”

聽著這話的貝邵紮,頓時瞪大雙眼,瞳孔都在地震,昨天一個富婆剛打給他的錢,她怎麽就知道了?

楊孟西逼近,朝兩朵彩色食人花招招手,“不還錢,可是要被它們吃掉的哦!你的錢剛好夠還了。”

彩色食人花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音。

貝邵紮被嚇得臉色再次慘白,抖著手直指楊孟西,“魔鬼!你是魔鬼!”

楊孟西朝他微微一笑,“不,我才不是。”

王安平和曲正清忍不住噗嗤小聲的笑了出來。

昨晚剛伺候富婆得來的錢,今天晚上十二點就沒了。

站在床邊的閻洲看著這樣催收的楊孟西,微微挑了挑嘴角。

很好,他們地府就是需要這種人才。

楊孟西看著眼珠不停轉動,小心思不斷的貝邵紮,決定她今天就守著他到晚上,親自帶他去買錢紙還錢,連陪護費不不收他的了。

這人等會又逃了。

而這次去地府天地銀行購買錢紙的路程與流程異常的順暢與快速,不過一個小時,她就讓小天拎著貝邵紮從銀行裏走了出來。

這次她們提了五袋錢紙出來,她看著被兩棵彩色食人花圍著,老老實實燒錢紙貝邵紮,笑了笑,她馬上就要有15萬的提成和150的積分了!

一燒完,系統一提醒催收成功,她就讓小天把貝邵紮送回去,自己則是趕回家中等待收款。

她剛到家就收到了一條來自銀行的短信和曲正清的一條信息。

[您尾號4456的儲蓄卡8月18日01時25分收入人民幣6000000.00元,活期餘額為6150869.15元。建設銀行。]

楊孟西數了數開頭6後面的零,驚得她站了起來。

多少?幾個零?123456,6個零!六百萬!

曲正清:[小楊大師,這是我和貝嫻給您的一點心意,貝嫻說您一定得收下!]

楊孟西抖著手回覆曲正清,打上曲先生,又刪掉,不不不,這哪是曲先生,這就是她親叔!

楊孟西:[謝謝曲叔和貝嫻姐!感謝,我就收下了 jpg .]

曲正清:[應該的應該的,多虧您幫忙。]

楊孟西抱著手機癱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做夢的吧!但她看看銀行卡餘額,是真的。

門口突然閃出兩道影子,是今天從貝家出去就不見了的嚴洲和送貝邵紮回家歸來的小天。

‘叮——’,又進來一條信息。

[親愛的046號兼職催收師您好,您已將貝邵紮一任務催收成功,催收金額為5600000.00元,獎勵個人積分150,獎勵個人提成150000.00元,請查收。]

[您尾號4456的儲蓄卡8月18日01時30分收入人民幣150000.00元,活期餘額為6300869.15元。建設銀行。]

啊,15萬,又是15萬的進賬。

原本癱倒在沙發上的楊孟西,興奮地從沙發上蹦起來,她朝小天招手,大喊,“小天,快!快扶我起來,我還能繼續催!”

看著她這樣的突然打了雞血的模樣,小天和閻洲都不禁彎唇一笑。

小天眨眨眼,飛向她,“親愛的小西,您這次的任務需要同時向兩個人一起催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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