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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催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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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催收師

空谷山路風停,眾人身上的冰涼卻還沒褪去。

楊子真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扭了扭肩膀,湊近散發著金黃光團的楊孟西,自在問道:“那個,好像越來越冷了,不,我的意思是不是平常的那種冷,是跟他身上散發出來一樣,陰冷。”

說著,他指了指還在做蘿蔔蹲的風阿鬼。

“尖嘴猴腮臼頭深目邋遢鬼吃香菜蹲,尖嘴猴腮……”

楊孟西向上平攤開手掌,看著手心上越來越弱的光團,心跳快得像是古人在衙門門口擊鼓的頻率,越擊越快,越擊越重。

她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淡淡說道:“是越來越冷了,應該有大人物在這周圍。”

楊孟西手垂了下去,在外套的遮掩下右手手掌覆蓋在左手手腕上。脈搏跳動的那兒一團火熱,她沒想到這莫名其妙散發出來的光團能嚇退厲鬼,可現在越來越弱了。

“啊!那是什麽!”,躲在駱飛文身後的年輕女人突然大叫一聲,眼睛瞪得圓鼓鼓,慘白的臉上在看見什麽後更是白的徹底。

眾人朝她指的方向望去,齊齊後退一步擠在一團背靠背,兩個穿著黑衣服和一個才穿著白衣服,不知道是人是鬼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最害怕鬼的駱飛文已經抖著雙腿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前後搖晃,嘴裏快速念叨著,“怎麽又來了幾個,求求各路神仙救救我啊!我真的還不想起……嗚。”

楊孟西看見後卻徹底松了口氣,是黑白無常和閻君來了。

還在大巴車前做蘿蔔蹲的風阿鬼也感應到,嘴裏的鮮血又開始大口大口地流出來,直起身子就想逃走。

楊孟西見風阿鬼想逃走,便張開手掌將金黃的光團對著他,回頭朝離他們還有幾米遠的黑白無常大喊,“白大人黑大人,快來抓他!他要逃跑了!”

話剛說完,她身邊就多了聲幾乎聽不到的呼吸聲,黑白無常站到她前面嚴肅盯著風阿鬼。

她悄悄往後退去,跟靠在一團的幾人站在一起看著風阿鬼和黑白無常。

“風阿鬼,本司這就把你抓回去!”,白無常揮了揮手中的哭喪棒,向上擡起一揮,朝風阿鬼劈下去。

風阿鬼躲過白無常一擊後嘲諷一笑,陰測測朝他倆說道:“呵,你要是能抓我回去,早就抓我回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們故意放我出來,現在又想把我抓回去,沒有那麽好的事!”,風阿鬼陰邪一笑,露出沾滿鮮血的獠牙,白色瞳孔因憤怒而爆出更多的鮮血。

沒有感受到更多的正氣發散出來後,猛地起身跟滿身陰氣的黑白無常打了起來。

停了的山風又開始席卷山路上大巴車上空。

大巴輪胎壞了不能開走,厲鬼還沒被捉走,只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一眾人快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原來白無常真的存在啊!”,楊子真拍拍他身邊的駱飛文,“大哥,不用害怕了,黑白無常來了,那醜鬼定能被抓走。”

駱飛文幹咽一口口水,驚魂未定般的搖搖頭,抹掉額頭上的冷汗,現在還不敢放松。

“哎?你們看飛起來懸在空中的那是誰?怎麽還戴個面具?”

“不知道,我只認識黑白無常,這人肯定也很厲害,不然為啥還戴個面具。”

“閻王。”,楊孟西看了一眼戴著黑紅相間鬼臉面具的閻君,回答眾人,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懷疑楊孟西說話的真實性,她說他是閻王就是閻王,要不是她一次兩次打斷風阿鬼,挺身而出,她們早就沒命了。

等楊孟西再擡頭看半空中時,閻王已經不見。

“姑娘,你是哪個村的?怎麽沒怎麽看見過你?眼生的很咧!”,大媽已經完全從差點被鬼吃了的陰影裏出來,又跟楊孟西搭話。

“是啊,從沒見過你。”

“今天真是驚魂的一天。”

“我以為我要死了。”

楊孟西用餘光掃了眼懸在半空中的閻君,轉頭看向問她的大媽,輕聲說道:“我是楊家村的。”

“啊!你是楊家村的?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大家都想出去避避呢!你倒直接回來了!”

“楊家村最近可邪門了,一個月死了好幾個人,聽說連死狀都是一個樣,姑娘,我勸你還是先不要回楊家村咧,我看你皮膚這麽白,平日裏應該是坐辦公室的吧?等過了這趟風頭再回來也不遲!”,大媽睜大眼睛湊到楊孟西身邊,一句接一句地說道,細卷的短發隨她點頭的幅度在空中一揚一揚的。

楊孟西被她抓住手臂動彈不了,內心唏噓:這大媽力氣可真大,心也是真大,剛剛睡著時被風阿鬼抓到半空中差點咬死,現在見救兵來了就抓著她跟她嘮嗑。

“我回來有件急事要處理,所以在楊家村呆幾天就走。”

她催收任務還沒完成,這次催收任務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完成。

楊孟西抽走被大媽握在手裏已經泛紅的手,斂了斂眸,不經意間開口:“你們知道有人在我們楊家村買地嗎?”

堂哥突然急匆匆說要遷祖墳賣地,應該是找好買地的人了,不然不會這麽急著要她回來。她想過,也可能堂哥是看著別人家也賣地,價錢不菲,所以他也想賣地,拿著錢去城裏買套房也說不定。

她回去當面問堂哥,堂哥肯定不會一五一十地跟她說實話,不如趁這個機會向這些常年住在這裏的人問一問。

大媽轉了轉眼珠,揮揮手說道:“賣地?我還沒聽說過賣地的,不像城市裏的地經常賣來賣去,農村裏的地也不值錢咧,再說把地賣出去了將來百年百壽也沒地葬啊……”。

是啊,她們這兒還是以土葬為主,把地賣出去了,將來百年百壽了去世了人又去哪裏?她堂哥應該也不會想不到家裏還有幾個老人。

況且紮根在農村的一些人常常要靠種植才能飽腹,把土地看的極其重要,一絲一毫都不想讓別人占了去。

而她堂哥現在不僅要賣地,賣的還是葬著她十八代祖宗的地,祖上早有祖訓,楊家世世代代都要葬在那塊地上,不管是窮還是富。

雖然楊家一窮就窮了十八代,但還沒出現有違背這一祖訓的人。

“我倒是聽說有幾個人家裏賣過地。”,一直沈默不語的戴眼鏡的男人忽然開口。

眾人看向他,他扶了扶眼鏡框繼續說道:“就……就是你們說的那幾個最近死了的人其中一個。”

“這……”

大媽驚詫地看向戴眼鏡的男人,她經常游走於各個村子,她怎麽沒聽說?

“是真的,賣了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前死的那個就是我朋友,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祭奠一下他。”,戴眼鏡的男人說完就抿抿唇不在言語,他跟楊孟西對視一眼後,垂頭又扶了扶眼鏡框。

賣了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那……

眾人倏地同時轉過頭看向楊孟西。

“!”,楊孟西不禁也跟著驚愕一番。但願她堂哥現在還沒事!

“那你能……”。

“快跑!”

她剛想問眼鏡男更詳細的問題時,站在她對面的年輕女人忽的朝她大喊。

楊孟西頭皮一緊,下意識往旁邊跑,回過頭才知道是風阿鬼想抓她,還沒緩過神就被一邊高大的駱飛文扯了過去。

“你又沒正氣之身了!你該死的!竟然騙我!你們都該死!”,風阿鬼身上的白衣早就被鮮血浸紅,頭發亂糟糟的,瞪著白瞳孔撲向幾個人中間。

“啊!救命啊!”。

跑的最慢的大媽再次被風阿鬼抓住,掐著脖子提到半空中,大媽身上的防鬼罩效果還沒消失,風阿鬼意識到後,更加憤怒,越掐越緊。

黑白無常也趕了過來,黑無常用鐵鏈套住風阿鬼,白無常往風阿鬼頭上打了一棒,風阿鬼卻死死不放開大媽,就在大媽快要窒息時。

山間驟然變冷,一團黑霧在半空中形成,戴著黑紅相間面具的閻王從黑霧裏出來,微風間,他的長起在半空中相疊錯亂飄揚,慘白而修長的右手從黑袍中深處,靜靜在半空中張開,黑霧纏繞在手上方,他的手指像是在控制什麽,突然,五指向上彎曲蜷縮,再向左微微一偏後五指再次緊縮。

“哢哢”

“哢——”。

“啊!!”,隨即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從風阿鬼的嘴中傳出。

“救命!呼~”,大媽被斷了雙手的風阿鬼丟下,又被白無常提著衣領穩穩放到瀝青路上。

眾人看著輕輕松松就能讓風阿鬼發出慘叫的閻王,驚地說不出話來。平靜卻又狠厲,讓人不敢靠近和妄加評論。

白無常朝著眾人微微一鞠後,就跟著已經綁好風阿鬼的黑無常飄到了閻王身後。

眾人相顧無言地走到大巴邊,看著還懸浮在半空中的閻王和黑白無常,還有斷了手腳的風阿鬼,像是還沒緩過來。

楊孟西卻朝還沒走的閻王和黑白無常指指大巴,表示車壞了,萬一又遇見鬼怎麽辦?

眾人又驚詫地看向楊孟西,她可真敢啊!

白無常沈默了幾秒後,大手一揮,洩了氣癟掉的大巴輪胎瞬間挺立了起來,大巴覆原,白無常轉過身不再看山路上的幾個小人。

“閻君,該走了”。

閻洲冷冷地‘嗯’一聲,“走吧”。

他背在背後的手指輕輕彈了彈,一團白光從他手掌中輕輕飛了出去。

白光向著公路上的人裏竄去。

楊孟西剛想上車,便感覺到一股熱流進了她身體裏,她垂眸一看,身上竟然有層白白的防鬼罩,跟她給其他人防鬼罩的一樣。

她回過頭看向半空中,那兒只剩半輪殘月懸掛在空中。

誰給她的防護罩……

“姑娘,你可真厲害啊!地府的人你都認識!”大媽已經在位置坐好等楊孟西了。

經歷過生死局的眾人現在又是疲憊又是驚恐又是覺得刺激,紛紛睜著眼睛看向楊孟西,等待她的回答。

楊孟西淡淡一笑,“沒什麽,偶然間認識的罷了。”

都是同事罷了。

“司機大哥,我到楊家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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