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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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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主教被毒害的事情越演越烈,短短一夜的時間,缽多哈教會總部門口便驅散了八.九波來尋求公道的信徒。

第二天上班時間才開始,迪爾和陸栩便來到了缽多哈教會總部,打算打聽更多關於勒蒙斯的事情。

陸戰探索營小隊成員們在得知勒蒙斯被缽多哈教會護法下令囚禁的事情後,憤慨的情緒一直在眾人心中久驅不散。

勒蒙斯在應激的情況下打傷缽多哈教會的護法確實是他的錯誤,但是勒蒙斯好歹是軍部的一名軍人,被缽多哈教會直接關押起來限制人身自由,這完全是在藐視軍部的權威,同時也是對陸戰探索營小隊的漠視和挑釁。

如果再往深一點思考,很難不讓人覺得缽多哈教會是在借由此事一點點試探軍部的底線。

而且勒蒙斯母親毒害主教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讓人覺得一直以來都善良可親的阿那僅僅只是缽多哈教會的犧牲品,然而阿那突然的死又給這件事蒙上了一層擦不幹凈的灰塵,讓真相變得分外無力且蒼白。

迪爾和陸栩剛到缽多哈教會總部門口的時候,這裏的安保人員才剛剛驅散了十幾個來抗議的信徒。

迪爾和陸栩邊走邊小聲商量著如何順利進去,然而這些安保人員見到兩人靠近,不問緣由便直接讓安保機器人將他們圍了起來,並在一旁語氣不是很好地呵斥他們讓他們趕緊離開。

突然被這樣以攻擊警戒的姿態對待,迪爾和陸栩心中一凜,頓時展開了防禦的架勢,手已經悄悄放在了腰間隱蔽收藏的槍械上,兩人面面相覷一眼,見情況竟然如此嚴峻,心中更是生起氣來。

迪爾看向不遠處一臉麻木且死魚眼的安保人員,冷著臉說道:“麻煩確認清楚,我們不是你們要驅趕的信徒!”

那些安保人員對迪爾的話置若罔聞,只道:“針對現在的局勢,我們不能放任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進去添亂,你們這是在給我們惹麻煩!”說著一揮手,便指示安保機器人將這兩人驅離總部大門口。

這話叫陸栩直接怒意上臉,“他奶奶的,缽多哈教會的安保什麽時候這麽豪橫,一刀切是吧?”說著他直接上前一腳踹開一個安保機器人,開出一條路竄到那些安保人員面前,隨手揪住一個保安的黑色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們誰啊?這麽無法無天!”被提起來的保安使勁兒掙紮著,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然而卻被困在陸栩的手裏紋絲不動。

其他人被陸栩這架勢嚇了一跳,頓時也失去了想法。

“艹!”迪爾輕嗤一聲,一腳踹開一個安保機器人也走到那幾個安保人員的面前,他再次冷聲說道,“連你陸戰探索營小隊的爺爺都不認識,還敢欺負我們?你們這些人圖省事兒,不問緣由就驅逐我們,當我們這些做軍人的是傻子?”

聽到這話,幾個安保人員的臉色頓時精彩紛呈,顯然也沒想到這會兒踢到了硬茬子。

這時一個應該是做隊長的保安趕緊站了出來,立刻卑躬屈膝地給迪爾和陸栩賠罪道:“是我們的錯,請先把他放下來,你們要進總部可以這邊登記一下!”

只見事態一下子有了轉變。

陸栩看到面前這個一副欺軟怕硬十足諂媚的保安,頓時倒了胃口,帶著怒意將手中的保安放了下來,不屑地哼了一聲。

迪爾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麽事情的,也沒有再深入糾結這件事情,只示意那個安保人員帶他們過去做入門登記。

“希爾亞?怎麽有三個人的名字?”迪爾剛登記結束,那保安便驚訝地說道,同時更加猜不透這一行人來缽多哈教會總部到底有什麽目的,心中不免更加害怕竟然草率地同意讓他們進入總部。

迪爾輕呵一聲,道:“我們副隊長想親自見弗朗斯先生一面,難道你有異議?”

那保安頓時楞了一下,只見這時不遠處正走過來一個金色頭發的年輕男人,一身軍裝襯的他英姿勃勃卻又溫文爾雅,比起面前這兩個剛剛氣勢強勁的家夥,這個臉色甚至有些蒼白的男人更像個坐辦公室的文職軍官。

但保安更是呆住,瞬間心裏油然而生一股害怕的情緒,對這個年輕男人的到來不敢多加置喙,他漸漸想明白一個事情,或許在他旁邊的這兩個男人只是來給他打頭陣的。

希爾亞不疾不徐地走到缽多哈教會總部門口,他看向迪爾和陸栩的方向微微點頭,沒說任何話便徑自進了門去。

十幾分鐘前,他們接了賀雷的命令專門過來跟弗朗斯就勒蒙斯的事情進行談判,並且沒有直接跟弗朗斯進行預約給他做下準備的機會,所以才發生了剛剛迪爾和陸栩弄出的那一幕。

而軍部,完全默認他們的做法,不久前元帥才聯系了他們的隊長賀雷。

進門之後,希爾亞便直奔弗朗斯所在的辦公室。

今日淩晨五六點的時間,在確保主教完全轉危為安後,弗朗斯便又回到了缽多哈教會總部的辦公室處理各種紛繁覆雜的事情。

他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將主教被毒害的事情完全推到阿那的個人行為上,然後將缽多哈教會受到的各種質疑和抨擊徹底清除。

阿那沒有受任何幹擾進行自殺的行為無疑讓他松了一口氣,然而現在他卻憂心忡忡地擔憂著科技之城的民眾是否會完全信服阿那這個畏罪自殺的罪名。

即使有警備隊的幫助,將罪責完全由阿那承擔的事情還是不免會讓缽多哈教會沾染上陰謀論的腥臊。

因為很重要的一個事情沒有確定,那就是阿那毒害主教的動機。

他身為缽多哈教會的首腦,自然清楚這是教會內部滌蕩出的波詭雲譎,然而他卻是萬萬不能讓教會內鬥的事情擴散到任何一個信徒耳中。

正艱難地思索著,泰塔的匆匆而來卻打斷了他的思路,弗朗斯頓時不高興起來,趕緊問他什麽事情。

此刻的泰塔正協助還在修養的丹幫弗朗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泰塔敏銳地察覺了因為自己的貿然讓弗朗斯的情緒有所波動的事情,他趕緊賠笑著道歉,又趕緊道:“是陸戰探索營小隊的副隊長希爾亞想要見首腦先生一面,他已經在辦公室門口不遠處候著,安保人員直接將人放進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弗朗斯的臉色頓時嚴肅了幾分,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端起桌上有些涼意的茶水喝了一口,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琢磨和深思。

昨晚深夜的時候,賀雷和唐禹還來了總部打探了阿那屍檢報告的信息,如果賀雷真要解救處境不妙的勒蒙斯,他應該要親自前來面對他,而不是派一個副手來跟他面對面談話。

其實他默認丹對勒蒙斯的處置也有更深層次的打算,他想借勒蒙斯的事情,正大光明地跟賀雷談一談關於中將評估選拔的事情。

盡管賀雷這個出色的少將對於升任中將毫無懸念,但是如果他願意和缽多哈教會合作,毫無疑問更能創造互利共贏的局面。

即使沒有勒蒙斯的這件事,他也會找機會向賀雷拋出橄欖枝,就像他拉攏唐禹一樣,缽多哈教會現在正需要的,就是能給教會源源不斷註入力量的優秀年輕人,以及來自他們的支持。

然而此刻賀雷卻只派了希爾亞過來,且不說他對希爾亞的信任,但說他放心手下來處理這件事情,背後是否又有什麽算計和陰謀?

賀雷有多大的能耐,他無法得知十分卻也能看透九分,這是個跟唐禹一樣危險難纏的家夥。

快速地思索了幾秒,弗朗斯端著凝重的神情才緩緩道:“讓他進來,順便再沏一壺新的茶,換紅茶吧。”

“是是……”泰塔趕緊應聲下去。

很快希爾亞便出現在弗朗斯的辦公室門口。

聽著腳步聲漸漸靠近,弗朗斯下意識將目光聚焦到了門口,如彎月般狹長的眼眸帶著思索,直直射向站在那裏的一身軍裝的年輕人。

希爾亞蒼白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他註視著不著痕跡打量著他的弗朗斯走進辦公室去,從善如流地摘下軍帽向對方行了一個軍禮。

“首腦先生早上好,軍部陸戰探索營少校希爾亞向您問安,如有冒昧之舉,請您見諒。”

聽到希爾亞這句話,弗朗斯倒是又笑瞇瞇起來,但是內心卻異常不悅,因為軍部的人沒有預約就貿然跑來他的辦公室與他談話本身就是一個冒昧之舉,卻又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他仍舊笑道:“希爾亞少校客氣了,請坐。”

“多謝。”希爾亞只是微微頷首,便依言走到一旁會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並沒有急著跟弗朗斯談及關於勒蒙斯的事情,只是靜靜地坐著,倒是弗朗斯看他這架勢,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弗朗斯自然也是沈得住氣的人,雖然心中快速盤算著可能會跟希爾亞展開的話題,並稍稍顯得有一點嚴肅沈重,但是面上依舊是一副輕快笑容。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倒是透露出了那麽一絲僵持。

他們都清楚,必然有一方要先開口來打破僵局,但是先開口的一方必然會喪失主動權,不過弗朗斯對此一點也不焦慮,畢竟在勒蒙斯的事情上,他這一方從來都是掌控主動權的。

就在辦公室氣氛趨於焦灼的時候,從隔壁茶水間泡好茶送過來的泰塔正好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泰塔將一份泡好的紅茶放到了弗朗斯的桌前,卑躬屈膝地笑笑,又轉身到希爾亞面前,將另一份紅茶端到希爾亞面前,有些正經地道:“您請用!”

希爾亞卻是笑著擺擺手,將推至面前的茶盅又輕輕推回了泰塔的方向,目光卻是看向弗朗斯的方向,說道:“首腦先生待客的熱情在下感受到了,不過在下是有令而來,不能因為一杯彌足珍貴的茶水而耽擱任務,萬一這裏面……”

希爾亞將話停的恰到好處,然而這話卻聽得弗朗斯一楞,隨即他反應過來,眼中的笑意倏地散了,取而代之滿面嚴肅,希爾亞憑借著一杯茶水便將此次到來的目的起了個開頭卻完全不落下風,讓他不得不忌憚起來。

弗朗斯沈默幾秒,才道:“少校多慮了。”說著他端起茶盅輕輕吹了吹茶沫,淺淺地喝了一口。

希爾亞笑容越發明顯,說道:“首腦先生說的是,多少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頓了頓,他又說道:“說起這樣的事情,我倒是覺得誠心侍奉缽多哈教會的阿那有些冤枉,因為她與主教沒有直接的利益牽扯,當然,我非常地為我方軍人勒蒙斯對貴方護法潘迪特先生的暴力行為感到抱歉,並代表陸戰探索營小隊向潘迪特先生表示深深的歉意。”

聽到希爾亞這麽說,弗朗斯第一反應是軍部想為阿那平反,雖然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

弗朗斯沈吟兩秒,只道:“所以……”

希爾亞道:“勒蒙斯只是一時沖動罷了,畢竟身為一個愛母心切的人,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死在眼前,首腦先生覺得呢?”

弗朗斯對希爾亞這番聚不在核心的話感到有些厭煩,不過他只是笑笑,拿起茶盅呷了一口,並沒有接對方的話。

希爾亞似乎料到弗朗斯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沒有非得等出一個回答來,頓了幾秒,他突然篤定地說道:“阿那不會毒害主教。”

這話叫弗朗斯頓時心思一凜,甚至心中開始篤定起來賀雷派希爾亞過來明面上是為了勒蒙斯,其實還是為了阿那的事情而來。

但無論如何,阿那都必須是毒害主教的兇手,任何人都不能幹擾這個事實。

弗朗斯喝著茶陷入到了沈思中去,他不時看一眼希爾亞,深沈的面容讓他威嚴畢現。

希爾亞沒有出言打斷弗朗斯的思索,而是招手讓一旁等候差遣的泰塔過來,小聲地跟對方請求道:“麻煩為我倒一杯白開水,謝謝。”

希爾亞請求的態度讓泰塔受寵若驚,有些沒反應過來地“哎哎”兩聲,便趕緊出門去茶水間給他倒水去了。

然而希爾亞這一舉動卻擾亂了弗朗斯的思索,看著對方格外淡定的模樣,他的心情又沈重了幾分。

但他卻也計上心來,朝著希爾亞的方向緩緩說道:“你那麽篤定地說阿那不會毒害主教,倒是讓我有一個疑惑。”

希爾亞面色不改,只道:“您說說看。”

弗朗斯那稍顯嚴肅的臉頓時又笑瞇瞇起來,他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才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阿那是勒蒙斯的母親,兩人自然是關系密切,而勒蒙斯又是一名軍人,或許主教被毒害可能是出於軍部的某種政治目的。”

這話讓從泰塔手中接過白開水的希爾亞一楞,顯然沒有想到弗朗斯會突然這麽說。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楞怔,希爾亞很快恢覆如常,不徐不疾地接過玻璃杯並喝了一口水,才回答弗朗斯的話,道:“首腦先生既然是這麽想的,那在下也沒有辦法。”

這句話倒是把弗朗斯給堵了回去,讓他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並未如他所願擾亂希爾亞的陣腳。

他呵呵笑了兩聲,假意緩和氛圍道:“不過真相如何,想必警備隊會給出一個答案。”

希爾亞並不接弗朗斯這句話,放下帶著熱度的玻璃杯後反而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並起身往弗朗斯面前走去。

弗朗斯定定地註視著希爾亞,瞧著他越發走近的身影,忍不住挺直了脊背,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更加嚴肅地對待接下來可能會突發的任何情況。

希爾亞將手中那張兩寸大小的彩色照片放在弗朗斯的辦公桌上,緩緩地朝對方推了過去,只註視著對方不發一言。

然而弗朗斯見到這張照片裏的兩位主角後,卻沒完全控制住表情,洩露出了肉眼可見的驚詫的情緒。

這張照片正是賀雷之前派迪爾和勒蒙斯去缽多哈教會查探情況時,碰巧拍下來的主教和丹談話的照片,倒是機緣巧合地成了解救勒蒙斯的重要道具。

看到弗朗斯因為這番試探面色有變,希爾亞心中的猜測瞬間得到了證實,或許丹會是毒害主教這件事的幕後操盤手。

瞧著弗朗斯反應過來瞬間收斂了外露的情緒,希爾亞才又笑著說道:“話又說回阿那身上,其實首腦先生無比清楚,阿那毒害主教又自殺的這件事情在外人看來只會是疑點重重,只會讓人覺得她是缽多哈教會內.鬥的犧牲品,且讓缽多哈教會處於更加被動的局面。”

這番話叫弗朗斯的臉色瞬間嚴峻起來,他直截了當地跟希爾亞道:“你想表達什麽?”

希爾亞笑著沈默了幾秒,才道:“賀雷少將僅僅只是吩咐在下把惹事的手下給帶回去。”他輕笑一聲,又道,“在下想,首腦先生應該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然而希爾亞這番坦白卻是讓弗朗斯有些惱怒起來,先前的談話一直圍繞著阿那,現在對方卻跟他說他們的目的僅僅是希望缽多哈教會能把勒蒙斯給放了,這番聲東擊西倒真是把他耍的雲裏霧裏。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賀雷他們應該已經知道真正毒害主教的兇手是誰。

雖然他有時候也希望主教能退居幕後更方便缽多哈教會進軍政治領域,但他也非常氣憤丹的莽撞,他想籠絡權力,卻並不希望主教因為各種權力鬥爭而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如果丹謀殺主教的真相暴露出去,缽多哈教會必然會背負內鬥的汙名,主教在科技之城的地位舉足輕重,他甚至不敢去細想事情曝光後的後果,那是將丹推出去堵塞眾口都止不住的混亂,因為會有不少人想趁機剝奪缽多哈教會所擁有的權力。

此刻賀雷他們有這個把柄要挾著他,勒蒙斯倒是非放不可了,但是他們知道真相的事情永遠是個定時炸彈,如此他卻也是不能輕易放開勒蒙斯這個籌碼了。

忽然弗朗斯又想到一個點,或許賀雷以及軍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交易。

弗朗斯再次陷入思索中去。

然而這時,他卻聽希爾亞說道:“在下覺得,阿那毒害主教的原因可能是一時精神失常,科技之城籠罩在每個人身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阿那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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