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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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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幾個小時的時間,游行的事情基本算是控制住了事態。

總統得到現場最終反饋後,便下發了通知讓各政府要員立即召開線上線下緊急會議,對這次事情進行分析總結並決策出解決方案。

此刻他們最要做好的一件事情,就是安撫好科技之城的民眾,並讓他們相信超級政府,相信抵抗劑會平穩問世拯救全人類於危難之中。

然而緊急會議通知才下發下去,總統便收到了來自缽多哈教會首腦的會面請求。

弗朗斯的突然來訪讓總統再次陷入凝重中去,不由思索起對方的來意。

盯著弗朗斯的會面請求發了十幾秒的呆後,總統才叫來了總統秘書,讓他把緊急會議往後推遲15分鐘,並同意了弗朗斯的請求。

在意料之中得到總統的會面準許後,弗朗斯一副大氣從容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往總統辦公室的樓層走去。

來到總統辦公室前,看著虛掩的門,弗朗斯僅僅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扇,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才進室內,他便聞到了一股濃郁至極的咖啡味,苦味,酸澀,還有一絲讓人覺得別扭的焦糊香。

而此刻的總統,正端坐在辦公桌前看起來優哉游哉地給剛泡好的速溶咖啡吹散熱氣。

弗朗斯並不喜歡咖啡的味道,更不喜歡速溶咖啡混雜的味道,他忍不住放緩了呼吸,註視著總統的方向不自在地微微皺起眉來。

總統的目光輕輕瞥向不遠處的弗朗斯,並沒有對他剛才沒有得到允許就推門而入的行為進行深究,而是依舊以稀松平常的態度開門見山地說道:“首腦先生很少來八角大樓,尤其今天情況還比較特殊,我倒是想聽聽首腦先生的來意。”

聽到總統這難得一見的直白的話,弗朗斯只是笑笑,並很自覺地走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時間跟總統之間扯出一小段距離來。

弗朗斯斜著身子撐在沙發扶手上,遠遠地看著總統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說道:“十街發生的事情我也感到很痛心,那些極端激進派的人真是該死,缽多哈神是不會寬恕他們的,不過我今天來找總統先生,目的也與那些大學生一樣,希望超級政府能夠洗清唐禹靈體寄生者的罪名。”

聽到弗朗斯所言的這個來意,總統倒是既覺得不意外又覺得意外。

事實上,很多人包括他都只以為弗朗斯只是把洗清唐禹靈體寄生者罪名這件事當做一個噱頭,就只是為了給缽多哈教會贏得更多民眾的好感以及支持,但如果弗朗斯真打算這麽做,倒切切實實讓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實目的了。

總統看了弗朗斯一眼,淺淺地嘗了一口速溶咖啡的味道,只覺得這東西確實比現磨的咖啡要少上幾分味蕾上的層次。

他沈吟了幾秒,才轉動椅子徹底面向弗朗斯,跟他說道:“首腦先生,你的這個希望超級政府肯定會付諸實踐,並不需要過分地擔心,倒是有一個問題我覺得需要重視,那便是首腦先生舍不舍得讓唐禹再回到研究院大樓的實驗室。”

這話一出,倒是將兩人之間的氛圍拉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緊繃狀態。

弗朗斯停頓兩秒,對此只是笑道:“我自然是願意讓唐禹在一個更好的研究環境裏去制作抵抗劑,只是……當時唐禹選擇缽多哈教會進行庇護,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這話讓總統喝咖啡的動作一頓,不自主地想起來當時唐禹的一些作為,不過他卻也對此讚同地點點頭,說道:“倒是忽略了唐禹。”

“這個……其實關於唐禹,卻也不是一件難辦的事。”弗朗斯此刻笑的更像彌勒佛一樣慈悲,也將自己來找總統的真是目的說了出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想問問總統先生的意見。”

總統爬滿歲月痕跡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興味來,“請首腦先生說說看。”

弗朗斯卻是故意沈默了起來,待得把總統的耐性挑釁到了臨界點,他才在對方微微皺起眉來的時候說道:“這幾年來,德爾諾家族和霍克家族之間的生意往來越發水乳交融,不知總統先生可願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再做上一筆唾手可得的大生意?”

這話讓總統一楞,卻也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過這倒是讓他不由想起了以同樣的話題詢問過他意見的副總統愛德格,他們的這番行為,也不過是為了家族私欲無所不用其極地拉攏潛在的盟友罷了。

不過幾秒的時間,總統便忍俊不禁起來,並調侃著道:“不得不說,首腦先生的這份膽識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弗朗斯對總統的這番調侃不置可否,只依舊氣定神閑地說道:“我這是在邀請合適的合作夥伴,總統先生應該明白,每個人都在覬覦唐禹,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唐禹。”

頓了頓,他目光忽然有些犀利地看向總統,繼續道:“唐禹是個聰明人,不會甘願做別人的傀儡,以其最後弄到魚死網破的境地,不如大家一起合作,來得更加相安無事互利共贏。”

事實上,他也是真心在拉攏總統以及他背後的家族參與進瓜分抵抗劑的局面中去。

他知道獨吞抵抗劑必然會讓德爾諾家族和缽多哈教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他需要主動去開辟一個新局面,主導著制定一個新的利益體系和規則,而頗受民眾愛戴的總統無疑能成為最好的擋箭牌。

聞言,總統的表情卻是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深深地註視著弗朗斯,想探尋出他所有的意圖。

弗朗斯的後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唐禹從來不是任人擺布的角色,他擁有超越常人的智慧,是最無法確定的一個因素,他在政治鬥爭裏甚至可以連命都可以賭,還指望著他受什麽約束。

連洗清靈體寄生者罪名的事情於他來說甚至都可有可無,如此真正受限於人的反而不是他,而是超級政府。

思及此,總統心情更加沈重了幾分。

然而弗朗斯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他也絲毫沒有直接暴露野心後可能會產生的緊繃和危機感,身為缽多哈教會的首腦,他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利益洽談,此刻完全沒有必要畏畏縮縮。

弗朗斯一直觀察著總統的變化,在總統陷入沈思的時候,他繼續說道:“兩天前,德爾諾家族的代理跟霍克家族的管理人短暫地喝了一杯下午茶,對關於抵抗劑的事情也小小地交流了一下意見,聽說相談甚歡。”

這話叫總統面色更加嚴峻起來,他沒想到弗朗斯的手竟然能伸的那麽長,連他們霍克家族的核心都染指了。

不過片刻,他便驀地笑了。

總統站起身來,緩緩地往弗朗斯的方向走去。

他道:“澤斯才剛擔任家族管理人不久,閱歷和手段顯得年輕也很正常,我並不怪罪他,不過霍克家族能培養出一個坐上總統位置的家族成員,這已經是科技之城給予的至高榮耀,首腦先生也跟我一樣是上了年紀的人,難道還不清楚什麽叫‘日中則昃,月盈則虧’?”

再次聽到這句古話,弗朗斯臉上的笑有一瞬間沒有繃住,頓時想起主教讓丹給他帶的話來。

不過他很快又笑瞇起了他那雙看起來和善親切的眼睛,說道:“難得被總統先生說教,不過我這麽一份大禮相贈,總統先生還是要多加考慮考慮。”

不過弗朗斯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已經決定不打算就抵抗劑的事情跟總統和他的霍克家族合作,霍克家族不一定就這麽堅守正義,也有一種可能只是不想與德爾諾家族合作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強來的合作可能面臨風險。

他現在要做的無非便是說服唐禹,只要唐禹乖乖歸屬進缽多哈教會的陣營,那超級政府和研究院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很難再把他搶回去。

總統沒有再回應弗朗斯的這個話題,不過卻頗有些意味深長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有件事情我倒是有個小小的猜測。”

弗朗斯心思一凜,順著他道:“總統先生請講。”

總統沒有立刻說起事情,只是又慢悠悠地走回了他的辦公桌前坐下,拿起速溶咖啡淺淺地喝了一口。

瞧著總統這不緊不慢的模樣,弗朗斯忍不住尋思起來,這時只聽總統緩緩地說道:“我倒是覺得十街發生的事情,像是首腦先生的手筆,包括更早前的一些事情,比如銀行……火災……”

聽到這麽一針見血的話,弗朗斯心中多少有些驚詫起來,此前他倒沒預想過總統的思維會這麽敏銳,但是他面上卻依舊絲毫不慌,面對總統帶著打量探尋的眼神,只輕輕淺淺地搖了搖頭。

他笑著回道:“看來我這會兒的形象在總統先生眼裏完全是個大壞蛋,但有些事多辯論也無義,唐禹就在我的私人實驗室,我並不需要‘監守自盜’,不過我對此也有一些看法,網絡上那麽多言論都是針對超級政府的,難道都是假的?”

聽到這句反問,總統只是透過杯子裏冒出的熱氣看向有些朦朧的弗朗斯,輕淡地說道:“首腦先生的話乍一聽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只要唐禹能回到研究院大樓,不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弗朗斯對此只是笑笑,他跟總統的合作沒談攏,那唐禹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到研究院大樓去。

他沒有再跟總統談起任何話題,而是突然提出了告辭。

“想必總統先生應該需要就十街的事情召開緊急會議,我也就不多加打擾了,上了年紀後咖啡喝多了傷神,有時間我請總統先生喝茶。”說著他便站起了身,笑瞇瞇地跟總統揮揮手就往門外走去,全然不管總統是何反應。

總統只是沈默地看著弗朗斯離去,他輕輕撫上了有些銀白的鬢角,歲月斑駁的眉眼也漸漸沈了下去,化作一片幽深。

作為缽多哈教會的首腦,弗朗斯確實是一個頭腦和心思都不簡單的人,如果他是個好人,必然會得到所有人的崇敬。

然而弗朗斯這些年自恃掌控著缽多哈教會就不知收斂地擴張德爾諾家族,這已經給超級政府對科技之城的統治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如果不加以幹涉,政教合一的黑暗統治將會席卷整個科技之城。

弗朗斯回到辦公室後,就劃分抵抗劑的事情好好地盤算了一番,打算再試探一下其他大家族,但當務之急還是拉攏唐禹。

沒多久弗朗斯又立刻返回了家中,並邀請了唐禹得閑之後到他的書房談話。

突然接收到弗朗斯的談話邀請,唐禹並不感到意外,剛好這時孟昶結束了十街的任務帶著邵雅來到了實驗室,他只是簡短地回覆了弗朗斯自己會過去,便繼續處理檢測孟昶身體數據的事情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剛剛參與過十街游行的邵雅並不是神經癥又犯了,她此刻依舊保持著一副精神正常的狀態,並且毫發無損。

看到邵雅安然無恙,這才讓擔心了她好一會兒的迪爾和唐禹稍稍放下心來。

提起邵雅的事情,孟昶非常無奈且帶著後怕地解釋道:“是現場事情處理完畢之後,達薩將邵雅拜托給我送她來實驗室的,我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現場。”

聞言迪爾總算覺得達薩靠譜一回了,不過邵雅卻是低著頭沈默著,似乎並沒有和盤托出為什麽突然就參與了游行這麽危險的行動的打算。

唐禹只是輕輕看了邵雅一眼,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招呼著孟昶進了實驗室。

倒是邵雅察覺到唐禹的視線突然擡頭看向他的方向,欲言又止。

迪爾面含憂色地斟酌了一下語言,才問道:“你怎麽突然就跑去了十街,聽到有人出事的時候,我都嚇死了。”

聞言邵雅情緒漸漸低落下去,她咬著嘴唇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現在清醒了,我只是希望唐教授能早點清洗掉靈體寄生者的罪名,不過我也確實是太沖動了,但我現在真的不喜歡超級政府的所作所為,那丟失的可是制作抵抗劑的素材,是關乎到全人類的東西。”

說完這話,邵雅的眼中漸漸濕潤起來,但凡關於PCI-H病毒以及抵抗劑的事情,她總會想到她的哥哥,心裏便忍不住泛起滿滿的酸澀和遺憾。

這番話叫迪爾沈默下去。

實驗室裏的孟昶也是滿臉憂色,看著依舊面不改色操作儀器的唐禹,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唐教授,十街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去哪兒又能重新搞到這個素材?”

被問及此,唐禹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他們抵抗劑素材並沒有丟失的事情,只是相對一臉平靜地說道:“素材我會重新想辦法,你們不用太過擔心。”

這話倒是讓實驗室外面滿面沈郁的邵雅頓時驚喜起來,她倏忽站起來跑到實驗室門口,目光殷切地看向唐禹,有些激動地說道:“唐教授,你說的是真的?你還能研究出抵抗劑是嗎?還能讓我彌補我哥哥沒有用上抵抗劑的遺憾?”

唐禹看向門口一眼,掃過邵雅充滿希冀的眼神,毫不猶豫地說道:“是的。”

聽到唐禹篤定的話,邵雅情緒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起來,雙手顫抖著,急切得想說點什麽卻又說不出話來。

迪爾見她這樣,趕緊過去把人半拉半哄地帶回了椅子上坐下,硬生生地聊起其他話題轉移了她的註意力。

不多久唐禹便給孟昶做完了身體數據檢測,與昨天的報告一樣,孟昶的身體一切正常。

唐禹對此感到很欣慰,只要在孟昶身上的實驗大功告成,那抵抗劑離問世也不遠了。

弗朗斯那邊又旁敲側擊地發了消息來問唐禹什麽時候能過去,唐禹沒有回他,正好賀雷特意讓蘇梓幫忙過來送茶點給他,他慢悠悠地吃了塊抹茶慕斯小蛋糕後才去了隔壁見弗朗斯。

似乎是等的久了,弗朗斯看起來已經沒有任何不耐煩的地方,甚至還親手泡了一壺好茶,邀請唐禹邊喝茶邊談話。

弗朗斯此刻從容淡定的模樣甚至讓人覺得他並不是做出偷盜唐禹抵抗劑素材的人,並且也不介意自己被唐禹耍了一手,他所有的野心和算計,此刻都被很好地掩藏在他那雙慈祥和藹的笑眼裏。

不過唐禹也一直是沈默寡言的模樣,既不急著從交談中弄清弗朗斯找他談話的意圖,也不介意自己跟弗朗斯之間呈現出一種僵硬的氛圍。

弗朗斯非常清楚唐禹是個沈得住氣的人,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尋常,也不急著跟他直奔主題,而是依舊以亞撒為話題,開始了兩人之間的交談。

他註視著唐禹,笑著道:“唐教授,承蒙你的研究成果,亞撒才得以恢覆得那麽好,我本以為他會虛弱地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甚至時刻面臨死亡的威脅,說真的我非常地感激你。”

聽著這似乎有些像感謝模板的話,唐禹呷了一口茶,才淡淡回道:“弗朗斯先生客氣了,亞撒已經謝過我了,我也非常感謝您能在我身處困境的時候為我提供實驗室。”

聽到這一句感謝,弗朗斯突然心思敏感地生起某些想法來,這話讓他覺得唐禹是不是已經有了要離開他的私人實驗室的想法。

思索兩秒,他才回道:“這於缽多哈教會來說,不過是奉行教義的舉手之勞。”頓了頓,他又延伸到了另一個話題,“此前我與唐教授的談話,不知道唐教授思考的怎麽樣了?”

唐禹垂眸沈默了十幾秒,才看向弗朗斯的方向,說道:“亞撒與我是朋友,他如果遇到困難我必定會鼎力相助,而我也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研人員,自然科技之城哪裏需要我,我就會出現在哪裏。”

對現在的他來說,沒有什麽比保持中立來得更安全,畢竟風暴中心是最安靜也最能掀起狂風驟雨的位置。

他明白弗朗斯的意圖,但這一份回報可觀的利益並不適合現在的他。

這話卻是讓弗朗斯表情難得沈重起來,他帶著懷疑和審視緊緊地盯著唐禹,緩緩說道:“你對德爾諾家族和缽多哈教會不感興趣?”

頓了頓,他又篤定地說道:“沒有人不會對它們不動心,德爾諾家族和缽多哈教會在科技之城的地位舉足輕重,而且它們能給你提供你所需要的庇護。”

對於弗朗斯這番表現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反應,唐禹依舊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他只是靜靜地喝著茶水,不管對方向他投過來的覆雜的眼神。

然而唐禹的沈默卻讓弗朗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把話題接下去,不久前他面對總統時,總統在利益面前保持堅定可以說是他在其位謀其政,但是唐禹不同,他有野心,卻不必像總統一樣受制於“權衡”二字。

深思了一會兒,弗朗斯還是問道:“我不明白你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為科技之城奉獻一生這種宣言,恐怕連江院長也不敢輕易說出口,你應該清楚你站在什麽樣的漩渦中心。”

聽到這番話,唐禹捏著茶杯陷入沈吟中去,過了幾秒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弗朗斯先生可看過《莊子.秋水》?裏面有這麽一句經典的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話才說完,倒是頓時點醒了弗朗斯。

然而他卻是更加驚疑起來,覺得事情越發不受他的控制,如果唐禹的志向不在籠絡權力和資源上,那他的野心和目的甚至可能是一般人都無法提供給他的東西。

也難怪唐禹敢膽大地設下抵抗劑素材的那個局,甚至讓人覺得抵抗劑只是他一個達成目的的籌碼,而為了全人類什麽的完全就是屁話。

躊躇片刻,他試探著問道:“那你想要什麽?如果德爾諾家族和缽多哈教會能做到,我必定會奉到你的面前。”

唐禹對此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給弗朗斯任何回答。

然而他這般模樣卻是讓弗朗斯心思更加沈重起來,他深深地打量著唐禹,竟然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讀懂過這個年輕的後輩。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一個能夠留下唐禹的籌碼,既然對方不吃他這一套,那他只能去找亞撒幫忙對唐禹進行拉攏了。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他的私人實驗室完全夠唐禹把抵抗劑研制出來,如果唐禹真的想回到研究院大樓,那他恐怕就不得不心狠手辣地對此采取一些措施了。

弗朗斯還打算再爭取一下,便又提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道:“十街的事情你應該也很清楚了,超級政府還是在忽視民眾的意願不願意替你清洗靈體寄生者的罪名,我開始想不通超級政府為什麽要這麽做了,明明此刻激進派民眾已經處於弱勢的狀態。”

唐禹對此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弗朗斯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模樣,心情越發覆雜起來,他問道:“我怎麽感覺唐教授你並不在意這個罪名?”

唐禹沈默了幾秒,才回他:“不是不在意,是毫無辦法,尤其這次出任務回來後,我只覺得很多事情是我無法左右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弗朗斯頓時沈吟起來,說實話他對唐禹被超級政府和軍部派遣出去執行任務的事情依舊沒有完全琢磨透,得到的信息也少之又少。

他道:“唐教授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唐禹目光忽地變得幽深起來,緩緩道:“我想弗朗斯先生可以去關註一下食腐甲蟲的事情,憑借著您的力量,或許能為科技之城做出大的貢獻。”

這話倒是讓弗朗斯深思起來,唐禹這番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似乎也是在向他透露某些信息,並且能夠讓他有切入點去做某些事情,可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他並不追問下去,只試探著道:“這種事情,超級政府和軍部那邊應該是保密的吧?”

唐禹目光又恢覆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只道:“就當提前支付一些報酬,雖然我拒絕了弗朗斯先生的邀請,但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止步於此。”

這話讓弗朗斯多少有些驚訝,似乎看到了那麽一絲希望,唐禹這話的意思不就代表他們之間完全有繼續合作的可能,而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兩人之間的氛圍稍稍緩和起來。

他笑道:“說實話,我是真的不願意聽到你說拒絕的話,但我依舊希望有一天你能來繼承我的德爾諾家族和缽多哈教會,對我來說,家族歷史的傳承比起血緣的延續要有意義得太多,這或許是數百年前‘國家’存在的真正涵義。”

弗朗斯最後一句話倒是讓唐禹有了一些反應,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對方一眼,只覺得弗朗斯確實是一個很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的人,或許侍奉教會的人總是比普通人多一些哲學上的思考吧。

不過他今天向弗朗斯透露一點他的訴求,也是為了促使對方去行動,只有弗朗斯和超級政府做出的事情越多,才越有利於他從變化不息的事態裏制定出合適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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