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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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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言封心在【天妖】中是個特例,了鈴對他毫無道理可言,偏愛的予以欲求。程度能令整個暗夜世界都為之膽寒。

沒人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只知道令主為他從千裏外趕來,只會將其收入麾下。見到他的第一眼不但給予了他王座的位階,他還破例可以允許住在了鈴的船上養病。

這麽聽起來有些像是一見鐘情的男寵,可誰敢吃自家令主的瓜?再說令主大人的緋聞能跟某品牌的奶茶一樣,繞地球兩周半了,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了鈴看中的是他的智慧,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可言封心什麽都好,卻是個癡情的種。

他入【天妖】只有一個條件,保護他愛的人。

只是最後迎來的卻是血淋淋的背叛。

他那個放在心尖尖上在意,一次次用命去保護的人,拿起了槍,要殺了他想要他死。

子彈穿心而過的痛,比不上心碎的痛。

言封心不願面對現實,絕望一般入了夢境,封閉了五感六識,逃避現實。

求生是本能,他自我放棄了。

了鈴與寧宸淵兩人都看的見,弒嵐的魂魄在手術室的墻角邊,正抱著自己的雙膝兩眼無神的坐在地上,望著自己躺在床上的軀體,他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一個人要是沒了求生欲,仙丹妙藥也救不了他。

“紅藥”能不斷修覆著他的身體,可弒嵐的靈魂卻已脫離了他的身體不願回去,並且這不是普通的離魂之癥,他的魂魄是擁有意識的。

【天妖】有無數種秘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就是放在全天下,也沒有一種藥能醫得了心。

言封心的心跟他的名字一樣,已經死去。

“我知道。可我不想讓他死!”

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了鈴從心底湧上來的情緒,絕望與憤怒並存還有一股強硬的態度。

寧宸淵眸子微垂,目光如初,“你知道,我不救一心求死的人。”

命這東西,連自己都不想要了,和旁人又有什麽關系?如果一個人連命運都無法左右,那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寧宸淵從來是無情的,了鈴也同是這樣的人。只是了鈴一直是漠視生死,而寧宸淵看透了生死,一切皆為因果。

了鈴一把將自己身上的金色錦紗拽了下來丟在了一旁,像是不甘發洩一般,她一拳重重捶在玻璃上,喉嚨起發低吼滿是血腥味道。

“寧王爺,他的命是我的,我沒同意,誰也不能帶走!”

寧宸淵望著對方近乎瘋魔一般的狀態,不由緊皺眉心。他從未看過了鈴這樣的一面,她從來都是在笑,一直在笑,這是一次,他見她在哭。

可他寧宸淵並不想幹預旁人的生死。

自己每一次的插手,都像是蝴蝶效應一般,會引來什麽變數一切都是未知的!

劉瑞,李懷,甚至在自己不記得的記憶裏,還有姚問卿……

在他身體內,不知什麽時候拿走的那道魄,幾乎毀了姚問卿二十年的人生。

這都是他幹預生死的罪!

搖了搖頭,寧宸淵拒絕了。

不是他見死不救,有的人,死了比活著要幸福的多,旁人沒有資格替對方多做抉擇。

“了鈴,你放他走吧,就當放過你自己。”

寧宸淵的冷漠是建立在冷靜上的,此時的了鈴已經喪失理智了。

聽到這麽一句,她回頭死死盯向寧宸淵,眼中燃燒起滔天的怒火與執念!

提起血紅色的緞面長裙了鈴轉身向著寧宸淵跟前,她一撩裙擺,筆直的蹆沒有一絲遲疑,整個人直接沈了下去。

全身的重量落在膝上,砸到地磚上,傳來骨頭撞擊的悶響聲!

了鈴跟寧宸淵跪下了!

單膝及地,了鈴低下她高貴的頭顱,血色的裙擺在她身後鋪開,像是華麗的鳳袍。

沒有一絲不甘,沒有一絲不服,在她的身上只剩下無盡的執念。

“寧王爺,我了鈴這輩子沒求過誰。我求你了,救救他吧!”

比起方才的暴躁,此刻了鈴言語冰冷,不容任何人拒絕的認真。

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人,寧宸淵並沒有扶她起來,只是就這麽居高臨下的註視著她。

迎著這雙眼,寧宸淵看到是她絕望下的強烈反抗,不折手段的、不惜一切也抓住最後一絲希冀的瘋狂!

無瘋魔不成話,沒有人比寧宸淵更懂她的堅持。了鈴並不是一時的沖動,她極為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

“好。”

寧宸淵點了點頭,同意了。隨即不再多言,轉身徑直出了教習室的房門。

從樓梯下來到手術室門口,陸席雲依舊守著通道的門外。只是他此時看向寧宸淵的眼中,已經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避讓。

顯然,樓上發生的事已經被他全聽見了。

寧宸淵並未搭理對方,側身而過走入了手術室。

之後發生的事,便他用了禁忌的秘法,將言封心的魂魄強行釘回了身體之中。

給了言封心這個將死之人一線生機。

只是從此以後,弒嵐的名字便不在陰司的生死簿上了。

哪怕他再求死,也只會成為孤魂野鬼或者成為邪祟陰厲,永世入不了地府,也不再又轉世投胎的機會了。

如此的做法,損耗陰德。對求死的人來說,也是極為自私的,他剝奪了別人輪回新生的機會。

可寧宸淵也不過是笑一笑罷了。

陰司裏的鬼魂太多,陽世裏的怨靈也不少,怎麽樣個活法或許早已天定。

一枚碗口大小的血紅色紋印,落在了弒嵐的後背上。

絕魂印這東西是蓋在生死簿上的印記,蓋在活人身上就相當於被打上了閻羅王的印記,不屬於六道之內了。

哪怕剝離了他這身人皮,這枚印記都會附著在他的骨頭上,甚至靈魂上,洗不掉的。

這便是求生的代價。

寧宸淵做下這些後,消耗了不少自身的山河氣運。

整個人像是低血糖一般,步伐有些不穩。

出了手術室,了鈴倚在椅子上微合雙眼,陸席雲正立在他身旁低頭恭敬的同她說話。

了鈴見寧宸淵出現,朝著陸席雲吩咐了一聲,忙上前攙了他一把,怕他摔了。

雖然手術臺上的人魂魄歸了位,可接下來搶救的事,寧宸淵就管不著了。

【天妖】除去本職的暗殺,它還涉及醫藥研發,游戲通信等領域,否則也不會有“紅管試劑”這樣的東西存在。

陸席雲退下後,手術室外的人也被他一並清空。長長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鈴與寧宸淵坐在門外的長椅上。

寧宸淵低頭看眼身上的襯衣,眉心的刻紋加深了。

方才在手術室內替人釘上絕魂印時候,不小心沾上了血漬,這件衣衫怕是不能再穿了。

今次聽著袁經綸蘇醒,寧宸淵連外衣都沒有拿。

醫院裏空調開的有些低,這會子靜下來,身子一陣陣的發涼。

了鈴這個人心思很深又敏感,寧宸淵不過挑眉的動作,她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她拿過身旁一條疊得整齊的金色錦紗,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為他加衣禦寒的意思。

並未拒絕對方的好意,寧宸淵將身上的錦紗攏了攏,這顏色還真耀眼。

金色的錦紗是對方位列的證明,代表著【天妖】最高的地位。

“認錦不認人”是了鈴親自立下的規矩,寧宸淵從來不懂對方為何要這樣做,似乎是為了否定整個組織每個人之間的感情紐帶,只允許存在的自我價值一樣。

但這又與對方的所作所為大相徑庭。

不過,尾角這朵紅蓮的繡工倒是極好的。

寧宸淵不由想起當初還在皇室的時候,宮裏那些頂尖繡娘的手藝。

“總有一天,他會怨你。”寧宸淵淡淡的開口提了一句。

雖然這不關他的事,但兩人之間十來年的交情了,沒什麽不能說的。

女人的嘴角掛起一抹淡笑,並不在意一般。

“入我‘天妖’那刻起,生死都只能由我掌控。他要怨我就便怨,那是以後的事。如果今日我放任,我會怨我自己。”

話語是在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在寧宸淵看來,這女人面冷心善,簡直是這世間最最心軟的家夥了。

了鈴又恢覆了她本來的樣子,慵懶的猶如一只隨性的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抹狠厲的光劃過又隱藏入了眼底。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多言,了鈴眸子微動眨眼後視線轉開了。

她理了理長裙換了一個姿勢,兩腿交叉搭在一起,白皙而修長,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包裹著玉足,簡直是副極致誘惑的畫面。

一身的鮮血與她身上的氣息意外的吻合,妖媚又霸氣。

浴血而來,滿身光華。這樣的女人哪怕浸在暗夜世界裏,一樣太過耀眼了。

她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究,媚眼如絲目光再次回轉落在寧宸淵的身上。

寧宸淵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側顏更是完美的沒有話說。公子如玉,不外如是。

了鈴知曉對方的情況的,以她的性子,自然是百無禁忌,可惜自己心有所屬,眼前的男人是她無福消受的主。

與了鈴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在她這裏,情分歸情分,一碼是一碼,替她做事便是一場交易。

彼此做了交易,自然會有相應報酬。

“寧王爺,今日多謝了。我知道能入你眼的東西不多,不過只要你想要,我都會替您弄來。”

這話有些狂妄了,可女人的確是這麽一尊無畏的存在。

寧宸淵掃了對方一眼,眼中頗有了幾分嫌棄的味道。

女人自然是明白他意思,一聲嬌嗔素手掩口,笑得花枝亂顫。

她也不跟對方矯情什麽,轉頭還撒嬌似的哄著。

“寧王爺,您可別跟我置氣啊,人家只是想要謝你。你知道我的脾性,從不想欠人什麽。”

嗅著對方身上的崖柏子與沈香,裏面還有一抹清冷的幽竹氣味。

了鈴眼中的光華閃了閃,整個身子往對方身上又膩了幾分。

光滑的香肩幾乎快要貼在對方肩頭了,指尖更是挑逗似的在寧宸淵的手心裏畫著圈。

了鈴湊在寧宸淵的耳旁小聲道了一句,吐息入了寧宸淵的耳骨,撩人的誘惑。

“別急著拒絕啊,您可好好想想,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吶……”

了鈴身上那股淡雅的茶香壓過血腥味,侵入了寧宸淵的鼻息,很是好聞。

寧宸淵瞥了對方一眼,他曾一度以為這女人是狐妖成了精,不然怎麽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怎會如此魅惑。

只是這等艷福,不是常人能夠消受的。

有些頭疼的搖了搖腦袋,寧宸淵無奈的一笑。整個人向身後的椅背靠去,借機退出了女人的軟玉溫香。

“你我從不用說這些的。千年的時間太長,能與我交好的人不多。我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又為何而生,在這個世間,我卻是沒有太多想要的東西。”

歲月太過清冷,凡事都是留不住的,寧宸淵的沒有太多可求的。

他依舊搖頭。

聞言,了鈴眉心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麽。她轉頭一臉正色的望向寧宸淵,貝齒輕啟。

“你若真想恢覆記憶,我倒是有個法子可姑且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言封心的故事是另一本,請關註《渣攻又在撩我家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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