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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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掃（一）
次日，黎明城中心醫院。
單人病房的門被叩了兩聲，陸支離背靠在床板上，一只手打著點滴，另一只手放在書頁上，應聲道，“請進。”
那人進來的匆忙，關上房門就直直地走到病床旁邊，拉下蒙住半張臉的口罩道：“表哥，我來看你了。”
陸支離這才擡頭。那人穿了件白色連帽衫，作為搭配的是休閑牛仔褲，臉上除了口罩，面上一副略顯誇張的黑色墨鏡遮住雙眼，腦袋上還有頂蓬蓬的貝雷帽。那人手中還提著個裝滿水果的籃子，右手抱了束象征早日康覆的花，看上去還真像是前來探望的。
“表弟啊，坐吧。”陸支離合起書，將其放到一邊的矮櫃上。
尤塵子將水果和花束都擺放在病床旁邊，然後拉開病床旁的木椅坐下，很是煽情地說道，“表哥，傷得重不重？你是不知道，打不通你手機，我有多麽擔心你。我輾轉問了半天，才打聽到你是住院了。表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我聽醫生說是共鳴力侵蝕，那是個啥東西？”
陸支離有些好笑地看著費力表演的尤塵子，等他的臺詞說完，才徐徐道，“謝謝表弟關心。手機壞了，沒來得及去買新的。共鳴力侵蝕具體我也不清楚。”
“表哥，真是幸苦你了！話說，這個共鳴力侵蝕是什麽感覺？我從沒聽過，讓我開開眼界唄？”尤塵子緊接著追問道，把這個表弟演得真有幾分像模像樣。
感覺麽？陸支離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像是五臟六腑都被凍在冰塊裏。無論何時都會感到刺骨的寒意，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那你還笑得出來？尤塵子在心裏咂舌，面上更是表現得心疼無比，“表哥啊！！！真是苦了你了！！！我是多麽想為你分擔一些痛苦啊——”
演得有點過頭了。陸支離瞇著眼睛打斷了他的表演，用帶著些沙啞的嗓音道，“先不說這個了。你最近過的怎樣？”
尤塵子聞言，收起亂七八糟的表情，深深地嘆了口氣，切入正題：“果然瞞不過你，表哥，家裏………出了點事。哎，這裏不方便說。”
陸支離點點頭，正巧醫生“隱柳”推門而入，原來是輸液瓶已經見底了。“隱柳”瞥了尤塵子一眼，走到陸支離的床邊，替他拔下手背上的針頭。待她去收拾點滴架的時候，那個低沈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醫生，我最近感覺好多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隱柳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那人很是真誠地看著自己。“……今晚八點前回來吃藥。”她語氣冰冷的說，“另外，只能在醫院內活動。”
那人很快應允，“好的，醫生。”
隱柳沒有再看他和尤塵子，利落地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
陸支離從病床上起身，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外邊隨手披了件深黑色的呢絨大衣，對著尤塵子說道，“走吧。”
尤塵子點點頭，戴上口罩先他一步替他開門，不忘表演道，“表哥你小心些。”
陸支離輕笑了聲，從病房門口走了出去。
黎明城中心醫院安保森嚴，特別是特殊住院部，配備有專門對付共鳴者的裝置。尤塵子若是硬闖，必定鬧出巨大動靜。他這才不得不喬裝打扮。二人下了樓，逛了兩圈也沒有一處監控死角，就一同光明正大地從醫院大門出去了。
穿著病號服的陸支離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視線。尤其是他長相本就生得漂亮，這會更襯得唇紅齒白、我見猶憐。二人並未理會那些目光，拐了幾個彎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就開始交談起來。
陸支離從收納空間裏取出一根煙，扯下尾部的細線，將那根煙夾在兩指之間，從中蔓延出的雲霧讓尤塵子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說吧。”陸支離將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啞聲道。
尤塵子摘下墨鏡，隱藏在墨鏡和頭發下面的白色布條也就無所遁形。他有些不忍地看著陸支離，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開口。
“少主，你進人造領域那天，我回組織搬救兵了。”
陸支離應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那位大人……拒絕了我的請求。她還讓我帶了份任命書過來。”尤塵子話說完，小心翼翼地去看那人的表情。
隔著一層煙霧，尤塵子愈發覺得那雙金色瞳孔裏的情緒意味不明。陸支離在笑，低低的笑聲和煙霧一同從他的齒間溢出。
“任命書？說說看。”陸支離笑著說道，再吸了一口之後，就將煙頭掐斷，放進了自己一側的大衣口袋裏。
“近來隔壁亞當城新換了個領頭，天天來黎明城騷擾，昨晚帶著一眾人將落單的黎明城龍頭打斷了腿。黎明城龍頭被接回總部治療，那位大人指派您接任他的工作。”
“亞當城？”煙霧還未散去，陸支離瞇起了眼睛，“他們一直都不算安分吧？”
尤塵子點點頭，順著那人的話說道，“是的，但一直沒有明面上違抗組織的紀律，那位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索性沒有管這些臭蟲。奈何新上任的是個楞頭青，不懂規矩，已經觸怒了組織的底線。”
看著陸支離的病號服，他其實多少有些不忍。但他終歸是個影衛，不能替陸支離出手收拾那幫臭蟲，否則就壞了規矩。
陸支離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整理了一下衣領，就向外走。尤塵子見狀，趕緊追上去，“哎少主，您要帶著黎明城弟兄過去嗎？”
“不，我一個人去。”那人淡聲笑道，卻讓尤塵子起了寒意。
亞當城是M國的重工業之城。與黎明城相鄰，二者卻風格相差甚遠。黎明城註重環保，花草樹木隨處可見，城中清一色的高科技設施，將對環境的汙染降到了最低，一年四季都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而亞當城則是工廠林立，一座座機械巨獸轟鳴著俯視著街上螞蟻般渺小的人群，空氣裹挾著粉塵飄蕩在上空。這裏的人打扮粗陋，常常蓬頭垢面，一身油汙。黎明城和亞當城互相看不順眼，誰也沒法扳倒誰。黎明城是高科技匯聚之地，走在科學發展的前沿，亞當城是能源重城，給包括黎明城在內的M國廣大地區提供能源支持。
這種不順眼從政府一直蔓延到了人民。兩城的人極少來往，若是到了不得不打交道的地步，也只是回避對方的眼睛，盡可能快速地解決。
所以陸支離氣定神閑地站在亞當城組織分部的面前時，那幾個守門的人面色鐵青，跟見著瘟神似的。
“黎明城的——？”這字咬的很重，尾音上揚，面露狠色，那神色似乎在說——我都收拾過你們了，怎麽還敢來？
何況，那人看上去文質彬彬，還是個病號，一看就很弱啊，怕是說話大點聲就要嚇得發抖了吧？
出乎意料地，那人神色平靜，並無懼意，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是的，我想見你們的首領，麻煩帶一下路。”
守門的幾個小嘍啰跟聽著什麽玩笑似的，一個個笑得前仰後翻，沾著油汙的下擺在空氣中晃來晃去。好一會，那幾人才抑制住笑聲，扯著宏亮的嗓門地說，“想見我們老大——？我們老大也是你能隨便見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過，‘哢擦‘一聲，說話的人已經斷了條腿，抱著那條腿在地上痛得打滾，剩餘幾人見狀抄著共鳴武器沖上來，陸支離後退一步，一記橫掃輕而易舉地放倒了那幾人。方才還笑得肚子疼的幾人現在無一例外掛了彩，又懼又怒，惡狠狠地抓著聯絡器喊救兵。
“何必那麽麻煩？”陸支離理了理袖口，俯視著那幾人痛苦的表情，“想讓你們老大報仇的話，直接帶我去見他不就好了麽？”
尤塵子靠在不遠處的煙囪旁，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他是不能出手的，待在這裏的作用只有保護陸支離罷了，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
那位大人的養子，“襲”的繼承人，豈是池中物？
‘轟‘的一聲，分部的大門應聲開啟，從中走出一個面露狠意，肌肉壯實，比尋常人高出半個頭的男子，他腳步踏得很重，仿佛大地都在震顫。那幾個嘍啰看見來人，又驚又喜，一聲“二當家——”便喊了出口。
“怎麽回事？”二當家是接到這幾個下屬的警報來的，此時面色陰沈，看見幾個重傷倒地的手下覺得既憤怒又丟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有位嘍啰掙紮著爬到了二當家腳下，扯著那滿是油漬的褲腿哭喊道，“這人來自黎明城——！要見我們老大！我們不讓見，這廝就想硬闖！”
“硬闖？就憑他？”二當家有些狐疑地看著一身病號服、看上去一只手就能捏死的陸支離，“你們被一個Omega打成這樣？”
寒風吹過，陸支離站在原地咳嗽了幾聲，隨即微微勾唇，語調平靜道，“野狗當久了，都忘了自己還帶著項圈吧？”
此話一出，二當家頭上青筋暴起，面目猙獰，渾身殺氣向著陸支離逼近，“你說什麽？“
“是時候讓你們想起，自己的主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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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城中心醫院。
單人病房的門被叩了兩聲，陸支離背靠在床板上，一只手打著點滴，另一只手放在書頁上，應聲道，“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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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支離這才擡頭。那人穿了件白色連帽衫，作為搭配的是休閑牛仔褲，臉上除了口罩，面上一副略顯誇張的黑色墨鏡遮住雙眼，腦袋上還有頂蓬蓬的貝雷帽。那人手中還提著個裝滿水果的籃子，右手抱了束象征早日康覆的花，看上去還真像是前來探望的。
“表弟啊，坐吧。”陸支離合起書，將其放到一邊的矮櫃上。
尤塵子將水果和花束都擺放在病床旁邊，然後拉開病床旁的木椅坐下，很是煽情地說道，“表哥，傷得重不重？你是不知道，打不通你手機，我有多麽擔心你。我輾轉問了半天，才打聽到你是住院了。表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我聽醫生說是共鳴力侵蝕，那是個啥東西？”
陸支離有些好笑地看著費力表演的尤塵子，等他的臺詞說完，才徐徐道，“謝謝表弟關心。手機壞了，沒來得及去買新的。共鳴力侵蝕具體我也不清楚。”
“表哥，真是幸苦你了！話說，這個共鳴力侵蝕是什麽感覺？我從沒聽過，讓我開開眼界唄？”尤塵子緊接著追問道，把這個表弟演得真有幾分像模像樣。
感覺麽？陸支離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像是五臟六腑都被凍在冰塊裏。無論何時都會感到刺骨的寒意，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那你還笑得出來？尤塵子在心裏咂舌，面上更是表現得心疼無比，“表哥啊！！！真是苦了你了！！！我是多麽想為你分擔一些痛苦啊——”
演得有點過頭了。陸支離瞇著眼睛打斷了他的表演，用帶著些沙啞的嗓音道，“先不說這個了。你最近過的怎樣？”
尤塵子聞言，收起亂七八糟的表情，深深地嘆了口氣，切入正題：“果然瞞不過你，表哥，家裏………出了點事。哎，這裏不方便說。”
陸支離點點頭，正巧醫生“隱柳”推門而入，原來是輸液瓶已經見底了。“隱柳”瞥了尤塵子一眼，走到陸支離的床邊，替他拔下手背上的針頭。待她去收拾點滴架的時候，那個低沈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醫生，我最近感覺好多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隱柳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他，那人很是真誠地看著自己。“……今晚八點前回來吃藥。”她語氣冰冷的說，“另外，只能在醫院內活動。”
那人很快應允，“好的，醫生。”
隱柳沒有再看他和尤塵子，利落地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
陸支離從病床上起身，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外邊隨手披了件深黑色的呢絨大衣，對著尤塵子說道，“走吧。”
尤塵子點點頭，戴上口罩先他一步替他開門，不忘表演道，“表哥你小心些。”
陸支離輕笑了聲，從病房門口走了出去。
黎明城中心醫院安保森嚴，特別是特殊住院部，配備有專門對付共鳴者的裝置。尤塵子若是硬闖，必定鬧出巨大動靜。他這才不得不喬裝打扮。二人下了樓，逛了兩圈也沒有一處監控死角，就一同光明正大地從醫院大門出去了。
穿著病號服的陸支離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視線。尤其是他長相本就生得漂亮，這會更襯得唇紅齒白、我見猶憐。二人並未理會那些目光，拐了幾個彎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就開始交談起來。
陸支離從收納空間裏取出一根煙，扯下尾部的細線，將那根煙夾在兩指之間，從中蔓延出的雲霧讓尤塵子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說吧。”陸支離將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啞聲道。
尤塵子摘下墨鏡，隱藏在墨鏡和頭發下面的白色布條也就無所遁形。他有些不忍地看著陸支離，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開口。
“少主，你進人造領域那天，我回組織搬救兵了。”
陸支離應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那位大人……拒絕了我的請求。她還讓我帶了份任命書過來。”尤塵子話說完，小心翼翼地去看那人的表情。
隔著一層煙霧，尤塵子愈發覺得那雙金色瞳孔裏的情緒意味不明。陸支離在笑，低低的笑聲和煙霧一同從他的齒間溢出。
“任命書？說說看。”陸支離笑著說道，再吸了一口之後，就將煙頭掐斷，放進了自己一側的大衣口袋裏。
“近來隔壁亞當城新換了個領頭，天天來黎明城騷擾，昨晚帶著一眾人將落單的黎明城龍頭打斷了腿。黎明城龍頭被接回總部治療，那位大人指派您接任他的工作。”
“亞當城？”煙霧還未散去，陸支離瞇起了眼睛，“他們一直都不算安分吧？”
尤塵子點點頭，順著那人的話說道，“是的，但一直沒有明面上違抗組織的紀律，那位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索性沒有管這些臭蟲。奈何新上任的是個楞頭青，不懂規矩，已經觸怒了組織的底線。”
看著陸支離的病號服，他其實多少有些不忍。但他終歸是個影衛，不能替陸支離出手收拾那幫臭蟲，否則就壞了規矩。
陸支離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整理了一下衣領，就向外走。尤塵子見狀，趕緊追上去，“哎少主，您要帶著黎明城弟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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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城是M國的重工業之城。與黎明城相鄰，二者卻風格相差甚遠。黎明城註重環保，花草樹木隨處可見，城中清一色的高科技設施，將對環境的汙染降到了最低，一年四季都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而亞當城則是工廠林立，一座座機械巨獸轟鳴著俯視著街上螞蟻般渺小的人群，空氣裹挾著粉塵飄蕩在上空。這裏的人打扮粗陋，常常蓬頭垢面，一身油汙。黎明城和亞當城互相看不順眼，誰也沒法扳倒誰。黎明城是高科技匯聚之地，走在科學發展的前沿，亞當城是能源重城，給包括黎明城在內的M國廣大地區提供能源支持。
這種不順眼從政府一直蔓延到了人民。兩城的人極少來往，若是到了不得不打交道的地步，也只是回避對方的眼睛，盡可能快速地解決。
所以陸支離氣定神閑地站在亞當城組織分部的面前時，那幾個守門的人面色鐵青，跟見著瘟神似的。
“黎明城的——？”這字咬的很重，尾音上揚，面露狠色，那神色似乎在說——我都收拾過你們了，怎麽還敢來？
何況，那人看上去文質彬彬，還是個病號，一看就很弱啊，怕是說話大點聲就要嚇得發抖了吧？
出乎意料地，那人神色平靜，並無懼意，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是的，我想見你們的首領，麻煩帶一下路。”
守門的幾個小嘍啰跟聽著什麽玩笑似的，一個個笑得前仰後翻，沾著油汙的下擺在空氣中晃來晃去。好一會，那幾人才抑制住笑聲，扯著宏亮的嗓門地說，“想見我們老大——？我們老大也是你能隨便見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過，‘哢擦‘一聲，說話的人已經斷了條腿，抱著那條腿在地上痛得打滾，剩餘幾人見狀抄著共鳴武器沖上來，陸支離後退一步，一記橫掃輕而易舉地放倒了那幾人。方才還笑得肚子疼的幾人現在無一例外掛了彩，又懼又怒，惡狠狠地抓著聯絡器喊救兵。
“何必那麽麻煩？”陸支離理了理袖口，俯視著那幾人痛苦的表情，“想讓你們老大報仇的話，直接帶我去見他不就好了麽？”
尤塵子靠在不遠處的煙囪旁，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他是不能出手的，待在這裏的作用只有保護陸支離罷了，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
那位大人的養子，“襲”的繼承人，豈是池中物？
‘轟‘的一聲，分部的大門應聲開啟，從中走出一個面露狠意，肌肉壯實，比尋常人高出半個頭的男子，他腳步踏得很重，仿佛大地都在震顫。那幾個嘍啰看見來人，又驚又喜，一聲“二當家——”便喊了出口。
“怎麽回事？”二當家是接到這幾個下屬的警報來的，此時面色陰沈，看見幾個重傷倒地的手下覺得既憤怒又丟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有位嘍啰掙紮著爬到了二當家腳下，扯著那滿是油漬的褲腿哭喊道，“這人來自黎明城——！要見我們老大！我們不讓見，這廝就想硬闖！”
“硬闖？就憑他？”二當家有些狐疑地看著一身病號服、看上去一只手就能捏死的陸支離，“你們被一個Omega打成這樣？”
寒風吹過，陸支離站在原地咳嗽了幾聲，隨即微微勾唇，語調平靜道，“野狗當久了，都忘了自己還帶著項圈吧？”
此話一出，二當家頭上青筋暴起，面目猙獰，渾身殺氣向著陸支離逼近，“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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