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的報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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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的報恩（一）
其後穆酹成了一級C班的常客。
按照餘響的指導，她每天送的東西都不一樣，但一定是兩份。如果忘了池禾雲的，池禾雲就會特別委屈地問她是不是討厭他了。
時間就這樣過去，很快到了周末。餘響和江臨周末都會離校，池禾雲也會被冰行前輩接回去，穆酹則是回不回晦光庭都無所謂。還在連刑署的時候，她在晦光庭的唯一財產就是一間單人宿舍，宿舍裏只有一張方方正正的床。晉升之後倒是有聽說晦光庭批了套基地星環上的公寓給她，帶精裝的，她也興趣不大，畢竟在哪裏睡覺都是睡覺。
周六一早，穆酹的手機亮了起來，是陸支離發給她的第一條短信。
【姐姐上次收留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姐姐。我能為姐姐做些什麽呢？】
穆酹一時沒有想到怎麽回覆，就在宿舍裏轉了一圈，瞄到了桌上的不及格的試卷。每周五對當周學習內容進行測試是紅蛇的傳統。餘響自然是輕松拿到滿分，被一向吝嗇誇獎的紅蛇破天荒的誇了一通。可她就不一樣了，本來就知識欠缺，還有天因為走神沒聽課，最後被紅蛇在試卷上畫了個紅得很醒目的48分。
她還記得，在和紅蛇對視的時候，那雙蛇眼裏的鄙夷和恨鐵不成鋼。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但向來苛刻的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想了想，拿定了主意。
【你留校了嗎】
【嗯。】
【那你可以幫我補習嗎？】
陸支離很快回覆。
【好。十點在學院圖書館三樓電梯口見。】
穆酹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九點零一分。
周末留校可以不穿校服。不過穆酹一向沒有精心打扮的習慣，她脫下校服套了件寬松的黑色襯衫就出了門。
她去吃了個早餐，然後比約定時間提前二十分鐘出現在了圖書館三樓的電梯口。
這是一個四層的圖書館。一、二層是主要藏書所在地，第三層的書櫃則擺放得比較松散，其間的空餘位置設置成了自習座位。
早晨的圖書館裏人不是很多，和煦的陽光從圖書館的落地窗灑進來，照在一排排空著的座位上。
“姐姐。“電梯門打開，好聽的聲音從穆酹背後傳來。
陸支離穿了件白色的立領襯衣，外面是米黃色的針織外套。他看見穆酹，彎著眼睛慵懶地笑了一下。
穆酹雖然穿的很簡約，奈何長相不賴，和陸支離站在一起倒也不顯得奇怪。
兩個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陸支離坐穆酹的的對面。
“姐姐需要我補習什麽呢？“陸支離手肘撐著桌子，手指輕輕撥弄著一根黑色的簽字筆。
穆酹從背包裏拿出教材，翻到目錄指著其中幾個單元，對陸支離說，“這些。“
“我明白了。“陸支將眼鏡盒放到桌上，從中取出一幅金絲邊眼鏡，戴在了鼻梁上。戴上眼鏡之後，陸支離就給人一種莊重斯文的感覺。像是普通大學裏的年輕教授。她沒有去過那種大學，但是聽“緘默者”分享過。
“既然要給姐姐補習，姐姐就得暫時聽我的。“陸支離的金色瞳孔從度數很低的鏡片後面看向穆酹，帶了點禁欲感。他側著頭說，”讓姐姐做什麽姐姐就做什麽，可以嗎？“
穆酹幾乎是秒答：“嗯。”
陸支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纖長的手指勾住穆酹平攤在桌上教材，將其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微啟雙唇。
“H-A-4077使用的是多少口徑的子彈？
“7.62x39？”穆酹是個徹徹底底的冷兵器愛好者，雖然槍械她也會用，但也不需要了解這些，因為晦光庭武器庫配備的AI系統，可以通過掃描武器自動補給相應型號的子彈。她只要會裝彈就行了。
“錯了。”陸支離拿起黑色簽字筆，在穆酹的教材上做了幾個標記，然後將教材推回穆酹那邊，說，“麻煩姐姐背誦一下這幾段。二十分鐘後我會檢查。”說完，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開始計時。”
穆酹就把頭埋了下去，嘴邊小聲地默念著教材上的文字。
陸支離就撐著腦袋註視著穆酹。金色的瞳孔裏流動著意味不明的微弱情緒。
穆酹倒是很專註，絲毫沒有察覺到陸支離的視線。陸支離一直註視著穆酹的發梢，但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裏，他漸漸開始思考一些以前從未思考過的事。
陸支離的手表有計時功能。當設定的時間達到時會發出“嗶”的一聲。穆酹就是在這提示音裏擡頭，正好對上了陸支離的視線。
“我準備好了。”穆酹說。
陸支離勾唇笑了笑，一個接一個地問了十來個問題，精準切中教材上的重點。穆酹只能答出大概，一些細節她就答不上來了。
陸支離聽完穆酹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勾唇點評道，“姐姐進步很大呢。“
穆酹看見陸支離朝她伸出了手，手掌朝上。
“姐姐的練習冊給我看看。“
穆酹下意識去背包裏翻找，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擡頭，“好像……被我弄丟了。“畢竟她一次也沒做過。
陸支離輕輕笑了一聲，拿出一本空白的草稿紙，從上面撕下來一張，然後拿起了手邊的簽字筆。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
“那姐姐再覆習一下。我給姐姐出題。“
穆酹向下移的視線飄到了陸支離的手指上。他的手骨節分明，有幾條雖然明顯但很和諧的青筋，握筆的姿勢也很漂亮，低垂的睫毛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微微撲閃。
“我好看嗎？姐姐。“陸支離一邊寫一邊問。
“好看。“穆酹實話實話。
陸支離低低地笑了一聲，就停下筆，擡頭說，“以後慢慢看。今天姐姐如果按時完成學習任務，就可以獲得獎勵。“
“獎勵是什麽？“
“保密。“
穆酹就繼續低下頭背書，陸支離坐在她對面，筆尖劃過紙上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一寸一寸傾入室內，將圖書館的第三層變得十分亮堂。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彼此的呼吸聲如同氣泡一般，在周邊的各種噪聲中沈浮，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偶爾會有視線向他們兩人投來，畢竟兩人的長相都很養眼。
陸支離不久就出完了題。他合上筆蓋，將寫滿字跡的紙卷了一下推到了穆酹前面。
“開始吧，姐姐。“
穆酹將紙張拿過來，將其鋪展開，手指碰到了一下還沒有收回去的陸支離的手背。也許是秋季的緣故，他的手背溫度比較低，穆酹感覺碰到了一塊玉石，涼涼的。
陸支離倒是被穆酹的體溫燙了一下。他向被穆酹碰過的地方看了一眼，就將手收了回來。
陸支離出的題很難。不是簡單的填空題，而是簡答題和論述題。這題目要求的不僅僅是對知識的熟練記憶，還要會進行歸納應用。
穆酹以前哪做過這些。但她依然很認真，做到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終於勉強寫完了。
陸支離將那張紙拿過來，取出一只紅筆批改，一邊輕啟雙唇，“姐姐可以先看看附近的餐館。“
穆酹楞了一下，才知道這是陸支離要和她一起吃午飯的意思。
她迅速拿出手機，開始瀏覽各個店鋪，她問，“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或者忌口？“
陸支離的金絲邊眼鏡反射著逐漸炫目的日光，讓穆酹看不清他的瞳孔，只聽見他的聲音。
“不吃生的，其餘隨意。”
陸支離的聲音很低，比穆酹的還低一些。像酒，醇厚深邃，餘味悠長。
穆酹表示收到，就認真地研究起了學院附近的餐館。除了看菜品，她還會特意看一下評價，看看是否有服務態度不佳或者食品質量有問題之類的差評。
穆酹是個做事極其認真的人。即使是挑餐館，她也對比了很多家，然後在備忘錄裏敲了一個備選列表出來。
陸支離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他彎下腰，俯身看著穆酹的手機界面，說，“姐姐，還沒看好？”
聽見陸支離近在咫尺的聲音，穆酹耳根微微泛紅。她起身將椅子推進去，站在陸支離身邊說，“這幾家應該還不錯。你挑一家吧。”
陸支離瞄了一眼，隨便說了一個店名，兩人就肩並肩朝電梯口走去。
他們走後，有位一直朝電梯口瞄的一級B班女生激動地扯著另一位女生的衣袖說，“你看，我就說他們是一對吧。”
另一個女生正是穆酹在一級C班見過的那位。她對著旁邊的女生說，“這算什麽？告訴你個c班內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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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穆酹成了一級C班的常客。
按照餘響的指導，她每天送的東西都不一樣，但一定是兩份。如果忘了池禾雲的，池禾雲就會特別委屈地問她是不是討厭他了。
時間就這樣過去，很快到了周末。餘響和江臨周末都會離校，池禾雲也會被冰行前輩接回去，穆酹則是回不回晦光庭都無所謂。還在連刑署的時候，她在晦光庭的唯一財產就是一間單人宿舍，宿舍裏只有一張方方正正的床。晉升之後倒是有聽說晦光庭批了套基地星環上的公寓給她，帶精裝的，她也興趣不大，畢竟在哪裏睡覺都是睡覺。
周六一早，穆酹的手機亮了起來，是陸支離發給她的第一條短信。
【姐姐上次收留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姐姐。我能為姐姐做些什麽呢？】
穆酹一時沒有想到怎麽回覆，就在宿舍裏轉了一圈，瞄到了桌上的不及格的試卷。每周五對當周學習內容進行測試是紅蛇的傳統。餘響自然是輕松拿到滿分，被一向吝嗇誇獎的紅蛇破天荒的誇了一通。可她就不一樣了，本來就知識欠缺，還有天因為走神沒聽課，最後被紅蛇在試卷上畫了個紅得很醒目的48分。
她還記得，在和紅蛇對視的時候，那雙蛇眼裏的鄙夷和恨鐵不成鋼。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但向來苛刻的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想了想，拿定了主意。
【你留校了嗎】
【嗯。】
【那你可以幫我補習嗎？】
陸支離很快回覆。
【好。十點在學院圖書館三樓電梯口見。】
穆酹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九點零一分。
周末留校可以不穿校服。不過穆酹一向沒有精心打扮的習慣，她脫下校服套了件寬松的黑色襯衫就出了門。
她去吃了個早餐，然後比約定時間提前二十分鐘出現在了圖書館三樓的電梯口。
這是一個四層的圖書館。一、二層是主要藏書所在地，第三層的書櫃則擺放得比較松散，其間的空餘位置設置成了自習座位。
早晨的圖書館裏人不是很多，和煦的陽光從圖書館的落地窗灑進來，照在一排排空著的座位上。
“姐姐。“電梯門打開，好聽的聲音從穆酹背後傳來。
陸支離穿了件白色的立領襯衣，外面是米黃色的針織外套。他看見穆酹，彎著眼睛慵懶地笑了一下。
穆酹雖然穿的很簡約，奈何長相不賴，和陸支離站在一起倒也不顯得奇怪。
兩個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陸支離坐穆酹的的對面。
“姐姐需要我補習什麽呢？“陸支離手肘撐著桌子，手指輕輕撥弄著一根黑色的簽字筆。
穆酹從背包裏拿出教材，翻到目錄指著其中幾個單元，對陸支離說，“這些。“
“我明白了。“陸支將眼鏡盒放到桌上，從中取出一幅金絲邊眼鏡，戴在了鼻梁上。戴上眼鏡之後，陸支離就給人一種莊重斯文的感覺。像是普通大學裏的年輕教授。她沒有去過那種大學，但是聽“緘默者”分享過。
“既然要給姐姐補習，姐姐就得暫時聽我的。“陸支離的金色瞳孔從度數很低的鏡片後面看向穆酹，帶了點禁欲感。他側著頭說，”讓姐姐做什麽姐姐就做什麽，可以嗎？“
穆酹幾乎是秒答：“嗯。”
陸支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纖長的手指勾住穆酹平攤在桌上教材，將其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微啟雙唇。
“H-A-4077使用的是多少口徑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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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陸支離拿起黑色簽字筆，在穆酹的教材上做了幾個標記，然後將教材推回穆酹那邊，說，“麻煩姐姐背誦一下這幾段。二十分鐘後我會檢查。”說完，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開始計時。”
穆酹就把頭埋了下去，嘴邊小聲地默念著教材上的文字。
陸支離就撐著腦袋註視著穆酹。金色的瞳孔裏流動著意味不明的微弱情緒。
穆酹倒是很專註，絲毫沒有察覺到陸支離的視線。陸支離一直註視著穆酹的發梢，但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裏，他漸漸開始思考一些以前從未思考過的事。
陸支離的手表有計時功能。當設定的時間達到時會發出“嗶”的一聲。穆酹就是在這提示音裏擡頭，正好對上了陸支離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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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支離勾唇笑了笑，一個接一個地問了十來個問題，精準切中教材上的重點。穆酹只能答出大概，一些細節她就答不上來了。
陸支離聽完穆酹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勾唇點評道，“姐姐進步很大呢。“
穆酹看見陸支離朝她伸出了手，手掌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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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酹下意識去背包裏翻找，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擡頭，“好像……被我弄丟了。“畢竟她一次也沒做過。
陸支離輕輕笑了一聲，拿出一本空白的草稿紙，從上面撕下來一張，然後拿起了手邊的簽字筆。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
“那姐姐再覆習一下。我給姐姐出題。“
穆酹向下移的視線飄到了陸支離的手指上。他的手骨節分明，有幾條雖然明顯但很和諧的青筋，握筆的姿勢也很漂亮，低垂的睫毛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微微撲閃。
“我好看嗎？姐姐。“陸支離一邊寫一邊問。
“好看。“穆酹實話實話。
陸支離低低地笑了一聲，就停下筆，擡頭說，“以後慢慢看。今天姐姐如果按時完成學習任務，就可以獲得獎勵。“
“獎勵是什麽？“
“保密。“
穆酹就繼續低下頭背書，陸支離坐在她對面，筆尖劃過紙上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一寸一寸傾入室內，將圖書館的第三層變得十分亮堂。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彼此的呼吸聲如同氣泡一般，在周邊的各種噪聲中沈浮，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偶爾會有視線向他們兩人投來，畢竟兩人的長相都很養眼。
陸支離不久就出完了題。他合上筆蓋，將寫滿字跡的紙卷了一下推到了穆酹前面。
“開始吧，姐姐。“
穆酹將紙張拿過來，將其鋪展開，手指碰到了一下還沒有收回去的陸支離的手背。也許是秋季的緣故，他的手背溫度比較低，穆酹感覺碰到了一塊玉石，涼涼的。
陸支離倒是被穆酹的體溫燙了一下。他向被穆酹碰過的地方看了一眼，就將手收了回來。
陸支離出的題很難。不是簡單的填空題，而是簡答題和論述題。這題目要求的不僅僅是對知識的熟練記憶，還要會進行歸納應用。
穆酹以前哪做過這些。但她依然很認真，做到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終於勉強寫完了。
陸支離將那張紙拿過來，取出一只紅筆批改，一邊輕啟雙唇，“姐姐可以先看看附近的餐館。“
穆酹楞了一下，才知道這是陸支離要和她一起吃午飯的意思。
她迅速拿出手機，開始瀏覽各個店鋪，她問，“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或者忌口？“
陸支離的金絲邊眼鏡反射著逐漸炫目的日光，讓穆酹看不清他的瞳孔，只聽見他的聲音。
“不吃生的，其餘隨意。”
陸支離的聲音很低，比穆酹的還低一些。像酒，醇厚深邃，餘味悠長。
穆酹表示收到，就認真地研究起了學院附近的餐館。除了看菜品，她還會特意看一下評價，看看是否有服務態度不佳或者食品質量有問題之類的差評。
穆酹是個做事極其認真的人。即使是挑餐館，她也對比了很多家，然後在備忘錄裏敲了一個備選列表出來。
陸支離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他彎下腰，俯身看著穆酹的手機界面，說，“姐姐，還沒看好？”
聽見陸支離近在咫尺的聲音，穆酹耳根微微泛紅。她起身將椅子推進去，站在陸支離身邊說，“這幾家應該還不錯。你挑一家吧。”
陸支離瞄了一眼，隨便說了一個店名，兩人就肩並肩朝電梯口走去。
他們走後，有位一直朝電梯口瞄的一級B班女生激動地扯著另一位女生的衣袖說，“你看，我就說他們是一對吧。”
另一個女生正是穆酹在一級C班見過的那位。她對著旁邊的女生說，“這算什麽？告訴你個c班內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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