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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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唐霖，宋譯，溫詢，溫馨。
那一瞬間，溫馨像是什麽都懂了，心裏唯一一丁點念想也碎成滿地廢墟。
她怔然地去看霍佳妍的臉。
霍佳妍被溫馨的眼神刺得心底發慌，她以為溫馨這是要發病，連忙拉著她往樓上走。
“神經病。”老太太抱著溫詢的手臂對霍佳妍和溫馨匆匆的背影罵著，白眼恨不得翻天上去。
霍佳妍上樓上得很急，溫馨腳底不停地打絆，可霍佳妍的動作絲毫沒有因此而停頓，生怕溫馨當眾發病給她丟人現眼。
不知道進了誰的房間，溫馨被霍佳妍甩到床邊，她與溫馨保持著一定距離問道：“你帶藥了吧？趕緊吃上，別在他們面前犯病。”
“……”溫馨雙手支著床，意識還在恍惚之中，眼前越發模糊。
她垂眸盯著霍佳妍的裙擺。
“你楞著幹嘛呢？”霍佳妍見她沒動靜，聲音高了些，“吃藥啊，你想在這丟人是嗎？！”
最後一絲幻想也碎成齏粉，融入血液被拆解吞噬得幹幹凈凈。
【你不能……你不能喜歡他……】
【是誰都不能是他——!！】
霍佳妍的聲音在她大腦環繞，每個字都紮得溫馨鮮血直流，痛不欲生。
為什麽？
為什麽是誰都不能是宋譯？
溫馨當時並沒有去細究這個問題，霍佳妍說宋譯是殺人犯，她想讓溫馨好好長大，想讓她平平安安。
溫馨恨霍佳妍，她聽到霍佳妍對宋譯惡語相加更是恨極了她。
但她信了。
她居然真的信了霍佳妍是為了她好，即便這份“好”很自私。
現在真正的答案浮出水面，逐漸清晰。
霍佳妍早就知道唐霖和溫詢的事，她不能允許溫馨和任何有關溫詢的東西搭上關系，那樣惹出更多的麻煩。
而和宋譯在一起這件事嚴重越了霍佳妍的界。
為什麽偏偏不能是宋譯？
為什麽要那樣對他？為什麽要去踐踏他的真心？
因為宋譯是唐霖的弟弟，而唐霖是溫詢的女朋友。
溫馨不能和溫詢扯上關系，一丁點都不能。
霍佳妍什麽都知道，她完全占領著這場局的上帝視角，手段狠辣地拿捏著溫馨的希冀和絕望。
關鍵是溫馨居然信了，她明明恨霍佳妍恨進骨子裏，每一條脆弱的骨縫都在滲透著失望與痛惡。
可她還是信了。
那份母愛渺小如破碎的水銀珠，落在地上拾不起，還碰不得。
霍佳妍的模樣在溫馨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你愛過我麽……”溫馨的聲音細若蚊吶。
霍佳妍根本聽不清，但她不敢靠近，“什麽？”
眼淚滴落。
“你讓我遠離宋譯是因為溫詢對麽？”溫馨紅著眼眶，“怕我招惹到他，所以……”她說不下去了。
所以殘忍地選擇毀掉她的幸福。
霍佳妍聽到“宋譯”兩個字，瞳孔都縮緊了一圈，“你又提他做什麽！”
她快步走到溫馨面前指著溫馨道：“我警告你不要在溫詢面前提到這個名字，不要讓那兩個老家夥知道你和宋譯有什麽關系，你聽見沒有！”
“趕緊把藥吃了，今天你李叔叔他們一家人過來，李叔叔的兒子和你同歲，也在京陽上大學，長得一表人才，反正比那個宋譯好多了，你們同齡人好好相處相處，別讓人家見著你發病以後的德行，丟死人。”
這種話霍佳妍說得出口，但她知道溫馨不會有回應，可誰知，片刻後溫馨忽然點了點頭。
那種空洞無物的眼神令霍佳妍心臟微沈。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松弛她強勢的態度，
破舊的洋娃娃虛成了殘影，鐵盒塵封的愛徹底枯竭。
秦思這張嘴，又一語成讖了。
還真是相親。
……
溫馨沒有吃藥，她壓根兒就沒帶藥過來，霍佳妍見她情緒還算穩定，就把她帶下去了。
老兩口還是對她愛答不理的，溫詢也是，只不過她這個表哥是誰也不搭理，就坐那兒架著腿看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呢。
李叔叔的兒子叫李雨墨，京航的學生，學空乘的，學習還行，但長相一般，根本不像霍佳妍說的那樣天上有地上無的，誇張。
根本連宋譯都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可李雨墨一見到溫馨就怦然心動了，不論是吃飯還是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嘮嗑，李雨墨都緊跟在溫馨身側，中途還硬拉著溫馨跟她合了張照。這些舉動霍佳妍都看在眼裏，偶爾會對溫馨的無動於衷產生不滿，暗示性地用手碰碰她。
大人們坐在一起聊天多半摻雜著金錢與利益，李家和溫家就是這樣一種關系，沒了利益的支撐就會即刻崩掉的關系。
溫馨聽得煩不勝煩，終於來了一通電話將她從中解救出來，連備註都沒看，她就立馬站起身說：“抱歉，失陪一下。”
霍佳妍見她是要出去打電話，也沒說什麽，點頭放了人。
後院是一片花園，溫馨隨便找了個靠椅坐下，然後拿起正在響個不停的手機。
是宋譯打來的。
溫馨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迅速接起電話，“哥。”
宋譯的聲音有些模糊，聽到低沈的喘息，溫馨知道他肯定在抽煙，“你在哪？”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溫馨想了想說，“在家。”
雖然把老宅說成“家”令她感到反胃，但宋譯知道她和老宅這些人的關系，她怕宋譯會擔心，說得模棱兩可些就不會了。
宋譯卻沈默了，半晌才開口：“哪個家？”
溫馨：“……”
這個反應完全在溫馨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宋譯還會繼續追問。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短暫的沈默將主動權又拋回到宋譯這裏。
“吃過飯了？”
“吃過了。”
“和誰吃的？”
溫馨再一次頓住。
宋譯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還沒等溫馨想明白，宋譯聲音冰冷地傳過來：“相親相得怎麽樣？”
眸光愕然地閃爍兩下，溫馨周身的血液都僵住不流動。
“我沒……”
“溫馨？”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在叫她名字。
溫馨根本沒聽清，下意識以為是霍佳妍，匆忙掛斷了電話。
結果一轉身看到了李雨墨站在門口。
溫馨頓時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該無語，對李雨墨的態度也不禁從冷淡變得厭煩。
“溫馨，你打完電話了嗎？剛好我也沒啥事，咱倆一塊兒散散步唄，”李雨墨笑道，“他們聊的那些我都插不進去嘴，無聊死了。”
溫馨看都沒看他，“不了，我不喜歡散步。”
李雨墨到她跟前，“沒關系啊，那我們聊聊天唄，聽說你理科很好，我理科也不錯，咱倆剛好可以一起探討一下學習。”
溫馨淡淡地瞥他一眼，那一眼裏多少帶了點嘲意，“我不喜歡學習。”
李雨墨堅持道：“那……你喜歡玩游戲嗎？”
溫馨：“不喜歡。”
李雨墨：“你喜歡什麽？”
溫馨：“什麽都不喜歡。”
李雨墨：“……”
誰能來告訴告訴他這話該怎麽接？
李雨墨整理了一下不太好看的臉色，輕咳兩聲說：“好吧，其實我就是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
溫馨心正煩著呢，聞言挑起眼皮看他，“為什麽？”
李雨墨被她這眼神盯得心臟砰砰直跳，被情緒操控著直接坦白了心意：“因為我……挺喜歡你的。”
“……”
溫馨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是聽見了，但表情並沒有什麽轉變，她緩緩開口：“我不喜歡你。”
李雨墨平坦無垠的臉上出現一道裂痕。
那你究竟喜歡什麽啊？？？
這時候，門那邊突然傳來一個磁沈冷冽的聲音：“你們聊好了嗎？”
溫馨和李雨墨同時朝聲源看去。
溫詢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此刻正斜倚在門上，指間夾著煙，白色襯衫扣子開到鎖骨下，星星點點的紅痕時隱時現。
見兩人都不說話，溫詢兀自對李雨墨道：“聊好了就讓一讓，我也想和我妹妹聊聊。”
李雨墨：“……”哥……我還沒開始聊呢……
溫馨：“……”誰特麽是你妹妹。
最終還是溫詢一米九的氣場占了上風，弄走了李雨墨。
但他並沒有像說的那樣真去找溫馨聊什麽，只是自個兒安安靜靜地把煙抽完，掐掉，拍拍身上的煙味，然後坐到離溫馨最遠的一張靠椅上給唐霖打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溫馨才發現人家倆人打的是視頻。
周圍很安靜，視頻裏唐霖的聲音就清晰很多，上來第一句就問：“抽煙了？”
溫馨都懷疑唐霖是不是在溫詢身上裝攝像頭了。
然後看著那位一米九的酷哥捧著手機，臉恨不得貼進屏幕裏，“就一根，心煩才抽的。”
聲音都嬌了不少，哪還有剛剛和李雨墨說話時候那股勁兒？
唐霖：“你每次回那邊都心煩，還不讓我陪你。”
酷哥翹起嘴角，兩顆虎牙在月光下閃著銳利的光，“你這樣陪我就行了。”
溫馨這是第二次見到他笑。
第一次是在他和唐霖的婚紗照裏。
溫馨急著去找宋譯，臨走前還跟溫詢道了個謝。她後來反應過來了，溫詢不是找她有事，那聲“妹妹”也叫得並不真心，他只是抽煙的時候看到劉雨墨糾纏她順手幫她個忙而已。
畢竟都姓溫。
……
宋譯晚上確實有事，文蒙找他吃烤肉，說是上回聚得不盡興，要補回來。
飯吃到一半宋譯突然覺得困，可能是因為一天都沒閑住腳，不是在學校陪女朋友，就是在畫展陪那個姓塗的家夥。
文蒙還在他旁邊一個勁叨叨個不停，跟催眠似的。
他一邊刷著朋友圈，一邊給宋譯介紹他圈子裏那些人，順便再給宋譯講講哪些人身上有哪些八卦，聽得宋譯直打哈欠。
“啊……這個這個，這個叫什麽來著……”文蒙又刷到一個可說的了，揪著頭發苦思冥想，“哦對，李雨墨！”
文蒙指著手機，“他家可有錢了，京航的，長得雖然一般般但喜歡他的女生還挺多的，估計都是沖錢去的。”
“你看這姑娘長這麽漂亮還能看上他，不是為錢還能為啥，”說完他放大李雨墨發的那張照片，右側女孩的面龐突然清晰，喚醒了他沈睡的記憶，“誒，咋這麽眼熟呢？”
宋譯聞言瞥了一眼，就那一眼，正打著的哈欠停在了一半。
他一把搶過文蒙的手機，照片上的男生笑得燦爛，女生表情懨懨，形成強烈的反差，但這並不影響男生興奮的情緒。
【相親相到漂亮小姐姐！！！】這是文案。
也不影響宋譯怒火攻心直接單手摁斷了烤肉用的夾子。
……
電話被掛斷，宋譯冷笑一聲把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剛剛那聲“溫馨”肯定是那個姓李的叫的。
宋譯垂眸盯著滅掉的手機屏幕。
怕被人家發現嗎？掛得這麽快。
夏夜的風都是熱烘烘的，吹得人心裏滿是躁意。
手機被揣進兜裏，宋譯將另一只手上化得不成樣子的糖畫也丟進了垃圾桶。
他甩了甩粘上糖漬黏膩的手，修長漂亮的指間流淌著琥珀色的糖漿。
大夏天賣這種東西。
宋譯扯起嘴角輕嗤。
傻逼才會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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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宋譯，溫詢，溫馨。
那一瞬間，溫馨像是什麽都懂了，心裏唯一一丁點念想也碎成滿地廢墟。
她怔然地去看霍佳妍的臉。
霍佳妍被溫馨的眼神刺得心底發慌，她以為溫馨這是要發病，連忙拉著她往樓上走。
“神經病。”老太太抱著溫詢的手臂對霍佳妍和溫馨匆匆的背影罵著，白眼恨不得翻天上去。
霍佳妍上樓上得很急，溫馨腳底不停地打絆，可霍佳妍的動作絲毫沒有因此而停頓，生怕溫馨當眾發病給她丟人現眼。
不知道進了誰的房間，溫馨被霍佳妍甩到床邊，她與溫馨保持著一定距離問道：“你帶藥了吧？趕緊吃上，別在他們面前犯病。”
“……”溫馨雙手支著床，意識還在恍惚之中，眼前越發模糊。
她垂眸盯著霍佳妍的裙擺。
“你楞著幹嘛呢？”霍佳妍見她沒動靜，聲音高了些，“吃藥啊，你想在這丟人是嗎？！”
最後一絲幻想也碎成齏粉，融入血液被拆解吞噬得幹幹凈凈。
【你不能……你不能喜歡他……】
【是誰都不能是他——!！】
霍佳妍的聲音在她大腦環繞，每個字都紮得溫馨鮮血直流，痛不欲生。
為什麽？
為什麽是誰都不能是宋譯？
溫馨當時並沒有去細究這個問題，霍佳妍說宋譯是殺人犯，她想讓溫馨好好長大，想讓她平平安安。
溫馨恨霍佳妍，她聽到霍佳妍對宋譯惡語相加更是恨極了她。
但她信了。
她居然真的信了霍佳妍是為了她好，即便這份“好”很自私。
現在真正的答案浮出水面，逐漸清晰。
霍佳妍早就知道唐霖和溫詢的事，她不能允許溫馨和任何有關溫詢的東西搭上關系，那樣惹出更多的麻煩。
而和宋譯在一起這件事嚴重越了霍佳妍的界。
為什麽偏偏不能是宋譯？
為什麽要那樣對他？為什麽要去踐踏他的真心？
因為宋譯是唐霖的弟弟，而唐霖是溫詢的女朋友。
溫馨不能和溫詢扯上關系，一丁點都不能。
霍佳妍什麽都知道，她完全占領著這場局的上帝視角，手段狠辣地拿捏著溫馨的希冀和絕望。
關鍵是溫馨居然信了，她明明恨霍佳妍恨進骨子裏，每一條脆弱的骨縫都在滲透著失望與痛惡。
可她還是信了。
那份母愛渺小如破碎的水銀珠，落在地上拾不起，還碰不得。
霍佳妍的模樣在溫馨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你愛過我麽……”溫馨的聲音細若蚊吶。
霍佳妍根本聽不清，但她不敢靠近，“什麽？”
眼淚滴落。
“你讓我遠離宋譯是因為溫詢對麽？”溫馨紅著眼眶，“怕我招惹到他，所以……”她說不下去了。
所以殘忍地選擇毀掉她的幸福。
霍佳妍聽到“宋譯”兩個字，瞳孔都縮緊了一圈，“你又提他做什麽！”
她快步走到溫馨面前指著溫馨道：“我警告你不要在溫詢面前提到這個名字，不要讓那兩個老家夥知道你和宋譯有什麽關系，你聽見沒有！”
“趕緊把藥吃了，今天你李叔叔他們一家人過來，李叔叔的兒子和你同歲，也在京陽上大學，長得一表人才，反正比那個宋譯好多了，你們同齡人好好相處相處，別讓人家見著你發病以後的德行，丟死人。”
這種話霍佳妍說得出口，但她知道溫馨不會有回應，可誰知，片刻後溫馨忽然點了點頭。
那種空洞無物的眼神令霍佳妍心臟微沈。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松弛她強勢的態度，
破舊的洋娃娃虛成了殘影，鐵盒塵封的愛徹底枯竭。
秦思這張嘴，又一語成讖了。
還真是相親。
……
溫馨沒有吃藥，她壓根兒就沒帶藥過來，霍佳妍見她情緒還算穩定，就把她帶下去了。
老兩口還是對她愛答不理的，溫詢也是，只不過她這個表哥是誰也不搭理，就坐那兒架著腿看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呢。
李叔叔的兒子叫李雨墨，京航的學生，學空乘的，學習還行，但長相一般，根本不像霍佳妍說的那樣天上有地上無的，誇張。
根本連宋譯都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可李雨墨一見到溫馨就怦然心動了，不論是吃飯還是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嘮嗑，李雨墨都緊跟在溫馨身側，中途還硬拉著溫馨跟她合了張照。這些舉動霍佳妍都看在眼裏，偶爾會對溫馨的無動於衷產生不滿，暗示性地用手碰碰她。
大人們坐在一起聊天多半摻雜著金錢與利益，李家和溫家就是這樣一種關系，沒了利益的支撐就會即刻崩掉的關系。
溫馨聽得煩不勝煩，終於來了一通電話將她從中解救出來，連備註都沒看，她就立馬站起身說：“抱歉，失陪一下。”
霍佳妍見她是要出去打電話，也沒說什麽，點頭放了人。
後院是一片花園，溫馨隨便找了個靠椅坐下，然後拿起正在響個不停的手機。
是宋譯打來的。
溫馨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迅速接起電話，“哥。”
宋譯的聲音有些模糊，聽到低沈的喘息，溫馨知道他肯定在抽煙，“你在哪？”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溫馨想了想說，“在家。”
雖然把老宅說成“家”令她感到反胃，但宋譯知道她和老宅這些人的關系，她怕宋譯會擔心，說得模棱兩可些就不會了。
宋譯卻沈默了，半晌才開口：“哪個家？”
溫馨：“……”
這個反應完全在溫馨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宋譯還會繼續追問。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短暫的沈默將主動權又拋回到宋譯這裏。
“吃過飯了？”
“吃過了。”
“和誰吃的？”
溫馨再一次頓住。
宋譯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還沒等溫馨想明白，宋譯聲音冰冷地傳過來：“相親相得怎麽樣？”
眸光愕然地閃爍兩下，溫馨周身的血液都僵住不流動。
“我沒……”
“溫馨？”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在叫她名字。
溫馨根本沒聽清，下意識以為是霍佳妍，匆忙掛斷了電話。
結果一轉身看到了李雨墨站在門口。
溫馨頓時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該無語，對李雨墨的態度也不禁從冷淡變得厭煩。
“溫馨，你打完電話了嗎？剛好我也沒啥事，咱倆一塊兒散散步唄，”李雨墨笑道，“他們聊的那些我都插不進去嘴，無聊死了。”
溫馨看都沒看他，“不了，我不喜歡散步。”
李雨墨到她跟前，“沒關系啊，那我們聊聊天唄，聽說你理科很好，我理科也不錯，咱倆剛好可以一起探討一下學習。”
溫馨淡淡地瞥他一眼，那一眼裏多少帶了點嘲意，“我不喜歡學習。”
李雨墨堅持道：“那……你喜歡玩游戲嗎？”
溫馨：“不喜歡。”
李雨墨：“你喜歡什麽？”
溫馨：“什麽都不喜歡。”
李雨墨：“……”
誰能來告訴告訴他這話該怎麽接？
李雨墨整理了一下不太好看的臉色，輕咳兩聲說：“好吧，其實我就是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
溫馨心正煩著呢，聞言挑起眼皮看他，“為什麽？”
李雨墨被她這眼神盯得心臟砰砰直跳，被情緒操控著直接坦白了心意：“因為我……挺喜歡你的。”
“……”
溫馨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是聽見了，但表情並沒有什麽轉變，她緩緩開口：“我不喜歡你。”
李雨墨平坦無垠的臉上出現一道裂痕。
那你究竟喜歡什麽啊？？？
這時候，門那邊突然傳來一個磁沈冷冽的聲音：“你們聊好了嗎？”
溫馨和李雨墨同時朝聲源看去。
溫詢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此刻正斜倚在門上，指間夾著煙，白色襯衫扣子開到鎖骨下，星星點點的紅痕時隱時現。
見兩人都不說話，溫詢兀自對李雨墨道：“聊好了就讓一讓，我也想和我妹妹聊聊。”
李雨墨：“……”哥……我還沒開始聊呢……
溫馨：“……”誰特麽是你妹妹。
最終還是溫詢一米九的氣場占了上風，弄走了李雨墨。
但他並沒有像說的那樣真去找溫馨聊什麽，只是自個兒安安靜靜地把煙抽完，掐掉，拍拍身上的煙味，然後坐到離溫馨最遠的一張靠椅上給唐霖打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溫馨才發現人家倆人打的是視頻。
周圍很安靜，視頻裏唐霖的聲音就清晰很多，上來第一句就問：“抽煙了？”
溫馨都懷疑唐霖是不是在溫詢身上裝攝像頭了。
然後看著那位一米九的酷哥捧著手機，臉恨不得貼進屏幕裏，“就一根，心煩才抽的。”
聲音都嬌了不少，哪還有剛剛和李雨墨說話時候那股勁兒？
唐霖：“你每次回那邊都心煩，還不讓我陪你。”
酷哥翹起嘴角，兩顆虎牙在月光下閃著銳利的光，“你這樣陪我就行了。”
溫馨這是第二次見到他笑。
第一次是在他和唐霖的婚紗照裏。
溫馨急著去找宋譯，臨走前還跟溫詢道了個謝。她後來反應過來了，溫詢不是找她有事，那聲“妹妹”也叫得並不真心，他只是抽煙的時候看到劉雨墨糾纏她順手幫她個忙而已。
畢竟都姓溫。
……
宋譯晚上確實有事，文蒙找他吃烤肉，說是上回聚得不盡興，要補回來。
飯吃到一半宋譯突然覺得困，可能是因為一天都沒閑住腳，不是在學校陪女朋友，就是在畫展陪那個姓塗的家夥。
文蒙還在他旁邊一個勁叨叨個不停，跟催眠似的。
他一邊刷著朋友圈，一邊給宋譯介紹他圈子裏那些人，順便再給宋譯講講哪些人身上有哪些八卦，聽得宋譯直打哈欠。
“啊……這個這個，這個叫什麽來著……”文蒙又刷到一個可說的了，揪著頭發苦思冥想，“哦對，李雨墨！”
文蒙指著手機，“他家可有錢了，京航的，長得雖然一般般但喜歡他的女生還挺多的，估計都是沖錢去的。”
“你看這姑娘長這麽漂亮還能看上他，不是為錢還能為啥，”說完他放大李雨墨發的那張照片，右側女孩的面龐突然清晰，喚醒了他沈睡的記憶，“誒，咋這麽眼熟呢？”
宋譯聞言瞥了一眼，就那一眼，正打著的哈欠停在了一半。
他一把搶過文蒙的手機，照片上的男生笑得燦爛，女生表情懨懨，形成強烈的反差，但這並不影響男生興奮的情緒。
【相親相到漂亮小姐姐！！！】這是文案。
也不影響宋譯怒火攻心直接單手摁斷了烤肉用的夾子。
……
電話被掛斷，宋譯冷笑一聲把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剛剛那聲“溫馨”肯定是那個姓李的叫的。
宋譯垂眸盯著滅掉的手機屏幕。
怕被人家發現嗎？掛得這麽快。
夏夜的風都是熱烘烘的，吹得人心裏滿是躁意。
手機被揣進兜裏，宋譯將另一只手上化得不成樣子的糖畫也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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