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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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溫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譯，也許是他在她面前從來都隱忍又克制，現在突如其來的強勢令溫馨感受到了難以招架的壓迫感。
但溫馨也是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一件事——這才是宋譯，是他本來的樣子。
他像野獸一般伏在溫馨面前，仿佛隨時都能張開血盆大口將她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地吃幹抹凈。
可溫馨並不覺得害怕。
甚至她在和宋譯接吻時就想過要做到最後那步。因為想著什麽都給了他以後，也許就不會恐慌，不會焦躁不安了。
但是沒有。
宋譯控制著沒有將這一切發展到不可控的局面。他說他疼她。
溫馨感覺到心臟某一處的柔軟在塌陷。“疼惜”這個詞太溫柔了，宋譯也太溫柔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他這樣溫柔地對待。
明明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
溫馨自私地想要索取宋譯全部的好，一邊索取一邊又在試探，她也知道這樣的自己糟糕透了，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沒有消除恐慌，就永遠不能把愛接受得坦坦蕩蕩。
看著溫馨面色有些蒼白，宋譯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嚇到她了，“我……”
“哥。”
宋譯頓住，然後見她赤腳下了床，在亂糟糟的衣櫃底下翻找著什麽。
她從裏面抱了個小鐵盒子出來放到床上。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盒子，上面的紅漆掉了好幾塊，露出難看的鐵皮。
溫馨用指甲輕輕翹起卡緊的一邊，然後另一只手往起一掀，蓋子就被掀開了。
她看起來像是無數次做過這個動作，但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另一個人面前做。
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宋譯低著頭看她從盒子裏勾出一小串鑰匙。
“我出生在一個很大很大的房子裏，從我有認知能力的時候開始，就被不斷地灌輸著‘我很有錢’這個思想，因為的確是這樣。”
“我的爺爺奶奶很有錢，所以我的爸爸很有錢，所以我媽媽才會嫁給他，”溫馨壓住心底的不適，繼續道，“於是我的出生是被提前規劃好了性別的，我別無選擇的只能成為男孩子。”
“因為溫家只需要男孩子。”溫馨垂眼盯著那串鑰匙。
“可我不爭氣的偏偏生成了女孩，”溫馨說，“從小就沒人待見我，他們討厭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打罵我，我爸爸不敢維護我，他只能站在爺爺奶奶那邊，我媽媽為了迎合他們，白天會把我鎖在房間裏不讓他們看見我，如果我哭鬧不聽話，她就會用衣服架打我，打到我聽話為止。”
宋譯已經聽不下去了，拳頭被他攥得“哢嗒哢嗒”響，可他不能出聲暫停，因為溫馨在向他敞開心扉。
“我當時還小，天真地認為他們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做得還不夠好，只要我足夠優秀，他們總會喜歡上我的。”
所以年幼的小溫馨就開始每天努力學習，她會提前學一些學校裏還沒教的東西，會讓霍佳妍給她報數學班，她認真將一切做到最好。每天上完數學班會自己用鑰匙開門，然後悄悄上樓回房間，不打擾任何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扇門打不開了。
“就是這把鑰匙，”溫馨眼眶漸漸紅了，她捏著鑰匙在宋譯眼前晃，“我當時八歲，他們換了門鎖，把我關在外面。”
那時候溫馨不能理解為什麽他們會那麽討厭自己，明明她沒有犯錯，明明她上次考試還得了一百分。
直到她看到另一個人的出現，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溫馨從鐵盒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中心是一張沙發，兩個老人坐在上面，中間還抱著一個長相和溫馨有幾分相似，眉宇間更淩人一些的小男孩。沙發後面站著四個年輕的大人，兩個男人看著更相像一點，應該是兄弟倆。
照片裏還有一個讓人難以註意到的地方站著一個小姑娘，比小男孩看著要小點兒，散著長發，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表情有些局促，又有些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她指著那個小男孩對宋譯說：“這是我叔叔的兒子，我不記得他叫什麽了，只記得爺爺奶奶都叫他寶貝兒孫子，有時候也會叫小名。”
她的小表哥真的很受寵愛，那種寵愛讓溫馨羨慕，讓她嫉妒。他做了好事，可以受到鋪天蓋地的表揚，他做了壞事，也只會得到溫柔體貼的安慰。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裏，就可以得到一切溫馨求之不得的東西。
所以溫馨才終於明白自己錯在了哪。她錯在自己不是個男孩。
於是一天又一天，即便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也還是引起了家裏的一場惡戰。
原因是霍佳妍檢查出來不能再懷孕了。
那一次，溫馨看到了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爺爺奶奶用著無比鄙夷厭惡甚至唾棄的眼神盯著她。
“我害怕地躲進房間裏，聽著他們在樓下爭吵，吵了很久很久，吵到我都睡著了，”溫馨手指攪拌著鐵盒裏的幾顆玻璃珠，她一直都覺得這樣很好玩，“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衣櫃已經空了，我媽媽幫我收拾好了行李，她坐在我的床邊哭，然後抱著我對我說她會想我。”
“啊……現在想想真的好惡心。”溫馨面無表情地抱著自己打了個冷顫，這是一個帶有賭氣性質的行為，她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這樣做。
宋譯握住她的手，想要十指相扣，思考了片刻後，他用寬大的手掌把她整只手都包在了裏面，密不透風。
溫馨還蠻喜歡這樣的牽手方式的，抿唇笑了笑。
“我被她送到了她在嘉水這兒的一個朋友家裏，可是一天兩天還好，長久地待著人家也會嫌麻煩，只是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而已，”溫馨說，“所以我提出讓他們幫我找個房子，錢讓我媽出，除了偶爾學校裏的事，其他任何都不需要他們費心。”
溫馨很早熟，畢竟十歲就被家裏拋棄，走上社會摸爬滾打，雖然這也導致她心理上出現了很多弊病。
“我在外面待了四年，除了我媽偶爾會打電話過來問一些情況，其他就再沒別的了，也沒人過來看過我。”
是在第四年，霍佳妍把溫馨叫回去過年，她跟溫馨說爺爺奶奶那邊她已經溝通好了，可其實並沒有。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老太太裝作被溫馨氣出病來，溫馨當場被溫宇趕了出去。那天外面很冷，溫馨臨走之前看了一眼霍佳妍，她第一次露出那種脆弱的，尋求溫度的眼神。
可霍佳妍別開了眼，像是在痛苦，不願看她。
此後她再也沒回家過過年。或者可以說，她再也沒回過家。
溫馨忍下喉間哽咽，開始給宋譯介紹著鐵盒子裏的小玩意兒。
“你看，這是照片裏的那個小洋娃娃，是不是超級小？當時我抱著的時候還覺得挺大的。”溫馨捏住洋娃娃的小手，娃娃已經很舊了，但能看得出來保存得很好。
宋譯沈默著在洋娃娃的臉上戳了戳。
溫馨一笑，“這是我媽送給我的唯一一個生日禮物。”
她從小抱到大，從京陽抱到嘉水。從愛她一直抱到了恨她。
宋譯的心臟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攥住，跳動得吃力，一抽一抽地發疼。
溫馨吸了吸鼻子又從裏面掏出幾顆玻璃珠，“這個是當時數學班考一百分的獎勵，每得一次就能選一顆玻璃珠。”
“所以你看，”溫馨捧著玻璃珠遞到宋譯面前，眼睛亮亮的，“我的每一顆玻璃珠都是不一樣的。”
宋譯勉強地勾起唇角，挑了下溫馨的鼻尖誇道：“嗯，我們家不聽話真厲害。”
溫馨一楞，眼淚在迅速扇動的睫毛下落了下來。
真奇怪，僅僅是一句誇獎，就崩斷了她心底的最後一根防線。
溫馨邊哭邊笑，又忙著去翻別的東西。
“還有這個，這個是我編的蟋蟀，我是我們班裏編的最好的！”
“你看，哥，這個發卡是不是挺好看的？我小時候可喜歡它了，只有拍照的時候才會戴。”
“……”
溫馨講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了，鐵盒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她不堪回首的童年，痛苦，冰冷的童年。
痛恨疾首，卻無法割舍。
“……”
“世界上有那麽多過得不好的人，可他們都多多少少會有人愛。”
溫馨坐在宋譯面前，用力拽著他胸前的衣服，抽泣著說：“……我也想要被愛，哥。”
“我也好想被愛啊。”
“……”
“為什麽就是不愛我呢，我都那麽努力了……”
溫馨用手背擦著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啞著嗓子問：“是我還不夠聽話麽？”
宋譯心疼地將人抱在懷裏，手臂逐漸收緊。
他眼底通紅一片，在溫馨後背一下一下地順著，低聲說：“很聽話，我的馨馨很聽話。”
宋譯恨不得這個擁抱能更嚴絲合縫一點，能更有溫度一點，讓他的姑娘再也不會冷。
“哥，我給你講這些，不是想讓你可憐我的。”溫馨縮在他懷裏說。
“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愛任何人，我只在乎你。”
“所以不要擔心我會離開你，”溫馨伸手在宋譯的臉上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濕潤的淚痕，“我做不到的，我只有你了。”
溫馨還是沒有和他講傷疤的事，可宋譯覺得已經夠了。
光是這樣就已經夠讓他心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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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譯，也許是他在她面前從來都隱忍又克制，現在突如其來的強勢令溫馨感受到了難以招架的壓迫感。
但溫馨也是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一件事——這才是宋譯，是他本來的樣子。
他像野獸一般伏在溫馨面前，仿佛隨時都能張開血盆大口將她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地吃幹抹凈。
可溫馨並不覺得害怕。
甚至她在和宋譯接吻時就想過要做到最後那步。因為想著什麽都給了他以後，也許就不會恐慌，不會焦躁不安了。
但是沒有。
宋譯控制著沒有將這一切發展到不可控的局面。他說他疼她。
溫馨感覺到心臟某一處的柔軟在塌陷。“疼惜”這個詞太溫柔了，宋譯也太溫柔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他這樣溫柔地對待。
明明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
溫馨自私地想要索取宋譯全部的好，一邊索取一邊又在試探，她也知道這樣的自己糟糕透了，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沒有消除恐慌，就永遠不能把愛接受得坦坦蕩蕩。
看著溫馨面色有些蒼白，宋譯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嚇到她了，“我……”
“哥。”
宋譯頓住，然後見她赤腳下了床，在亂糟糟的衣櫃底下翻找著什麽。
她從裏面抱了個小鐵盒子出來放到床上。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盒子，上面的紅漆掉了好幾塊，露出難看的鐵皮。
溫馨用指甲輕輕翹起卡緊的一邊，然後另一只手往起一掀，蓋子就被掀開了。
她看起來像是無數次做過這個動作，但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另一個人面前做。
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宋譯低著頭看她從盒子裏勾出一小串鑰匙。
“我出生在一個很大很大的房子裏，從我有認知能力的時候開始，就被不斷地灌輸著‘我很有錢’這個思想，因為的確是這樣。”
“我的爺爺奶奶很有錢，所以我的爸爸很有錢，所以我媽媽才會嫁給他，”溫馨壓住心底的不適，繼續道，“於是我的出生是被提前規劃好了性別的，我別無選擇的只能成為男孩子。”
“因為溫家只需要男孩子。”溫馨垂眼盯著那串鑰匙。
“可我不爭氣的偏偏生成了女孩，”溫馨說，“從小就沒人待見我，他們討厭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打罵我，我爸爸不敢維護我，他只能站在爺爺奶奶那邊，我媽媽為了迎合他們，白天會把我鎖在房間裏不讓他們看見我，如果我哭鬧不聽話，她就會用衣服架打我，打到我聽話為止。”
宋譯已經聽不下去了，拳頭被他攥得“哢嗒哢嗒”響，可他不能出聲暫停，因為溫馨在向他敞開心扉。
“我當時還小，天真地認為他們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做得還不夠好，只要我足夠優秀，他們總會喜歡上我的。”
所以年幼的小溫馨就開始每天努力學習，她會提前學一些學校裏還沒教的東西，會讓霍佳妍給她報數學班，她認真將一切做到最好。每天上完數學班會自己用鑰匙開門，然後悄悄上樓回房間，不打擾任何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扇門打不開了。
“就是這把鑰匙，”溫馨眼眶漸漸紅了，她捏著鑰匙在宋譯眼前晃，“我當時八歲，他們換了門鎖，把我關在外面。”
那時候溫馨不能理解為什麽他們會那麽討厭自己，明明她沒有犯錯，明明她上次考試還得了一百分。
直到她看到另一個人的出現，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溫馨從鐵盒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中心是一張沙發，兩個老人坐在上面，中間還抱著一個長相和溫馨有幾分相似，眉宇間更淩人一些的小男孩。沙發後面站著四個年輕的大人，兩個男人看著更相像一點，應該是兄弟倆。
照片裏還有一個讓人難以註意到的地方站著一個小姑娘，比小男孩看著要小點兒，散著長發，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表情有些局促，又有些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她指著那個小男孩對宋譯說：“這是我叔叔的兒子，我不記得他叫什麽了，只記得爺爺奶奶都叫他寶貝兒孫子，有時候也會叫小名。”
她的小表哥真的很受寵愛，那種寵愛讓溫馨羨慕，讓她嫉妒。他做了好事，可以受到鋪天蓋地的表揚，他做了壞事，也只會得到溫柔體貼的安慰。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裏，就可以得到一切溫馨求之不得的東西。
所以溫馨才終於明白自己錯在了哪。她錯在自己不是個男孩。
於是一天又一天，即便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也還是引起了家裏的一場惡戰。
原因是霍佳妍檢查出來不能再懷孕了。
那一次，溫馨看到了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爺爺奶奶用著無比鄙夷厭惡甚至唾棄的眼神盯著她。
“我害怕地躲進房間裏，聽著他們在樓下爭吵，吵了很久很久，吵到我都睡著了，”溫馨手指攪拌著鐵盒裏的幾顆玻璃珠，她一直都覺得這樣很好玩，“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衣櫃已經空了，我媽媽幫我收拾好了行李，她坐在我的床邊哭，然後抱著我對我說她會想我。”
“啊……現在想想真的好惡心。”溫馨面無表情地抱著自己打了個冷顫，這是一個帶有賭氣性質的行為，她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這樣做。
宋譯握住她的手，想要十指相扣，思考了片刻後，他用寬大的手掌把她整只手都包在了裏面，密不透風。
溫馨還蠻喜歡這樣的牽手方式的，抿唇笑了笑。
“我被她送到了她在嘉水這兒的一個朋友家裏，可是一天兩天還好，長久地待著人家也會嫌麻煩，只是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而已，”溫馨說，“所以我提出讓他們幫我找個房子，錢讓我媽出，除了偶爾學校裏的事，其他任何都不需要他們費心。”
溫馨很早熟，畢竟十歲就被家裏拋棄，走上社會摸爬滾打，雖然這也導致她心理上出現了很多弊病。
“我在外面待了四年，除了我媽偶爾會打電話過來問一些情況，其他就再沒別的了，也沒人過來看過我。”
是在第四年，霍佳妍把溫馨叫回去過年，她跟溫馨說爺爺奶奶那邊她已經溝通好了，可其實並沒有。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老太太裝作被溫馨氣出病來，溫馨當場被溫宇趕了出去。那天外面很冷，溫馨臨走之前看了一眼霍佳妍，她第一次露出那種脆弱的，尋求溫度的眼神。
可霍佳妍別開了眼，像是在痛苦，不願看她。
此後她再也沒回家過過年。或者可以說，她再也沒回過家。
溫馨忍下喉間哽咽，開始給宋譯介紹著鐵盒子裏的小玩意兒。
“你看，這是照片裏的那個小洋娃娃，是不是超級小？當時我抱著的時候還覺得挺大的。”溫馨捏住洋娃娃的小手，娃娃已經很舊了，但能看得出來保存得很好。
宋譯沈默著在洋娃娃的臉上戳了戳。
溫馨一笑，“這是我媽送給我的唯一一個生日禮物。”
她從小抱到大，從京陽抱到嘉水。從愛她一直抱到了恨她。
宋譯的心臟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攥住，跳動得吃力，一抽一抽地發疼。
溫馨吸了吸鼻子又從裏面掏出幾顆玻璃珠，“這個是當時數學班考一百分的獎勵，每得一次就能選一顆玻璃珠。”
“所以你看，”溫馨捧著玻璃珠遞到宋譯面前，眼睛亮亮的，“我的每一顆玻璃珠都是不一樣的。”
宋譯勉強地勾起唇角，挑了下溫馨的鼻尖誇道：“嗯，我們家不聽話真厲害。”
溫馨一楞，眼淚在迅速扇動的睫毛下落了下來。
真奇怪，僅僅是一句誇獎，就崩斷了她心底的最後一根防線。
溫馨邊哭邊笑，又忙著去翻別的東西。
“還有這個，這個是我編的蟋蟀，我是我們班裏編的最好的！”
“你看，哥，這個發卡是不是挺好看的？我小時候可喜歡它了，只有拍照的時候才會戴。”
“……”
溫馨講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了，鐵盒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她不堪回首的童年，痛苦，冰冷的童年。
痛恨疾首，卻無法割舍。
“……”
“世界上有那麽多過得不好的人，可他們都多多少少會有人愛。”
溫馨坐在宋譯面前，用力拽著他胸前的衣服，抽泣著說：“……我也想要被愛，哥。”
“我也好想被愛啊。”
“……”
“為什麽就是不愛我呢，我都那麽努力了……”
溫馨用手背擦著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啞著嗓子問：“是我還不夠聽話麽？”
宋譯心疼地將人抱在懷裏，手臂逐漸收緊。
他眼底通紅一片，在溫馨後背一下一下地順著，低聲說：“很聽話，我的馨馨很聽話。”
宋譯恨不得這個擁抱能更嚴絲合縫一點，能更有溫度一點，讓他的姑娘再也不會冷。
“哥，我給你講這些，不是想讓你可憐我的。”溫馨縮在他懷裏說。
“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愛任何人，我只在乎你。”
“所以不要擔心我會離開你，”溫馨伸手在宋譯的臉上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濕潤的淚痕，“我做不到的，我只有你了。”
溫馨還是沒有和他講傷疤的事，可宋譯覺得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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