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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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宋譯一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剛剛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什麽？啊，不是，我是她同學……朋友。”
“這裏是嘉水市第一醫院，您的朋友正在急救，手機裏沒有存緊急聯系人，如果您有她家屬的聯系方式可以幫忙通知一下嗎？”
宋譯心跳一滯，“急救！？她怎麽了？”
那邊的醫生安慰道：“別擔心，就是由於劇烈疼痛引發的暈厥癥狀，現在已經在進行救治了，很快就會沒事的。”
宋譯哪有溫馨的什麽家屬電話，現在這個電話都是他剛拿到的，“好的醫生，我馬上過去。”
醫生剛想說“不是讓你來，是讓家屬來”結果電話就被宋譯掛斷了。
剛掛掉電話，宋譯就急急忙忙打了個車去了市一院。
一到醫院，宋譯發揮他的腿長優勢，跑飛快跑到急診室，門口正站著一位女醫生。
“您好，我是溫馨的朋友，我姓宋。”宋譯走上前對醫生說。
醫生看了眼手裏的資料，然後擡頭打量了一番宋譯道：“宋先生，病人家屬……”
“我沒有她家屬的聯系方式，有什麽事先交給我吧，需要多少醫藥費？我有錢。”宋譯說。
醫生見狀也別無辦法，只好先這樣。
宋譯又急著問：“我朋友怎麽樣？不會出事吧？”
醫生：“沒大事，就是要遭點罪，也不知道是跟誰打架了還是被人欺負了，能傷成那樣。”
一聽到“被人欺負”四個字，宋譯幾乎是瞬間聯想到那天溫馨跟他說的她和那個中年老男人之間的恩怨。
宋譯不禁攥緊了拳頭。
溫馨被送到病房時，宋譯才看到她的臉上多了好幾處傷，眼角，嘴角，青的紫的。
醫生說傷最嚴重的是右手，那裏本來是一道劃傷，被折磨得血肉模糊。
……
溫馨醒來的時候，眼前白花花一片，消毒水味熏得她直皺鼻子。
“醒了？”
溫馨朝聲音那邊看去，一扭動脖子，頸側的淤青就被牽動著發出痛感。
“嘶……”溫馨吸口涼氣。
宋譯放下剛買回來的飯，扶著溫馨坐起來。
“你別亂動了，身上到處都是傷，”宋譯臉色不太好地看著她，“你暈倒了，被人送醫院來了，你手機沒有緊急聯系人，我給你打電話醫生接的，我就過來了。”
他一口氣解釋完全部，省的她費腦子去問。
溫馨沒什麽表情，只點點頭。
“謝謝。”她說。
宋譯磨了磨牙，開口：“你是不是只會對我說‘謝謝’和‘關你什麽事’？”
溫馨一楞，轉頭去看宋譯，結果又把脖子上的傷給弄疼了，疼得她咬了咬嘴唇，眉眼皺皺著，這個模樣使她看起來有些委屈和可憐。
宋譯剛還想說她給他桌兜塞錢那事，也被她這副樣子給噎回去了。
“行了，先吃飯吧，”宋譯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打開粥盒，“這個就當我做好人好事了，不要你錢。”
還是沒忍住嗆了一句。
溫馨眨巴兩下眼睛，盯著宋譯看。
宋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擡頭看著她，“怎麽了？哪不舒服？”
溫馨有些不能理解地歪了歪頭，長長了的頭發微微能碰到肩膀，“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宋譯怔楞了一瞬，然後輕咳兩聲問：“哪樣？”
溫馨見過各色各樣的人，每見一個人都會讓她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這世界上討厭的壞人要比可愛的好人多的多。
可她看不懂宋譯，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願意對她好。
就連和她有血緣關系的人都不願意。
溫馨忍著痛擡起胳膊指了指宋譯，又指了指自己，“你，對我很好。”
收回手臂後說：“就這樣。”
病房裏安靜了幾秒，隨後溫馨聽到宋譯笑了，他笑起來總是很好看。
“原來你能感覺到啊，”宋譯說：“我還以為你沒長心，感覺不到呢。”
溫馨：“……”
宋譯想把粥遞給她，但想了想她那只負傷嚴重的右手，還是決定親自餵。
他在飯盒裏舀了一勺粥送到溫馨嘴邊，“應該不用我說‘啊——’才能張嘴吧？”
溫馨耳尖“唰”的紅了，搖搖頭然後迅速喝掉了勺子裏的粥。
張嘴的時候嘴角處的淤青和破口被扯到，也很痛，溫馨忍了忍沒吭聲。
“其實我能……”
宋譯搶道：“你能個屁。”
溫馨：“……”
就這樣，在宋譯強硬的態度下，溫馨被他餵進去大半碗粥，還是在溫馨說了好幾句“飽了”以後，宋譯才停止餵食。
“小爺我長這麽大，這還是頭一回餵別人吃飯呢，男的女的爹媽都算上，”宋譯在她腦袋上彈了下，“所以你就感恩戴德吧小鬼。”
撂下這句話，宋譯收拾收拾飯盒子就拎了出去，臨走前還叮囑溫馨：“別亂動，我去找趟醫生，一會兒就回來。”
出了門沒幾秒又開門探頭看了眼坐在床上發呆的溫馨，指了指她說：“聽見沒？不許亂動。”
溫馨：“……”
宋譯去找醫生問了點關於溫馨身上傷的事還有一些註意事項，又去掛號處繳了費就連忙回病房了。
生怕溫馨趁他不在把針一拔給跑了。
“你回去上課吧，我自己可以的。”溫馨看著坐在床邊給她剝橘子的宋譯。
剝掉最後一片橘子皮，宋譯又摘掉上面一些厚厚的白色葉脈，“你可以？”
溫馨點點頭，“嗯。”
宋譯擡起頭對上溫馨的視線。
溫馨第一次註意到，他的瞳孔是偏褐色的，很特別的顏色。
宋譯扯下一瓣橘子塞到溫馨嘴裏，然後說了句：“你可以個屁。”
溫馨：“……”
她總感覺他不止是在反駁她這一句話。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宋譯想到了上次兩人不歡而散的結尾，溫馨也是一句“我可以”。
可以什麽？他總算知道了。
她覺得她可以應付得了那個從局子裏爬出來的中年老男人。
所以就被揍成這樣。
操。
怎麽比他還自信？
有些事情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不問清楚難受得要命，宋譯又給溫馨塞了瓣橘子說：“咱倆玩個游戲唄。”
溫馨問：“什麽游戲？”
宋譯：“一人問對方一個問題，必須要如實回答。”
溫馨輕皺了下眉，“這也算游戲嗎？”
宋譯倚到椅子背上，被窩起的鎖骨異常明顯，“嗯哼。”
溫馨：“……”
“好吧，你問吧。”其實溫馨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宋譯，正好借此機會來解惑。
宋譯挑眉一笑，立馬彎腰拽了下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溫馨身邊湊得更近了些。
他猛一靠近，溫馨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香味，瞬間身形一僵，但她渾身都疼得厲害，也沒法遠離，只能身子往另一邊偏了偏。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一針見血。
不過溫馨猜到了他會問這個，也沒多驚訝，她想了想然後淡定地回答道：“在拳擊社和別人打拳打的。”
宋譯剝橘子瓣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想過各種原因，但他還是認為百分百和那個老男人脫不了關系。
可從溫馨嘴裏說出來的這個答案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
拳擊社？打拳？
宋譯大腦空了一格。
溫馨敏感地察覺出他的怔楞和詫異，一點點給他解釋道：“我從高一開始就加入了拳擊社，每周四下午都會去，其他時間看社裏規定。”
宋譯勉強消化了她的話，但看著她臉上身上的傷依然難以接受，“打成這樣？”
溫馨頓了頓，低聲說：“不都是這樣的。”
宋譯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心裏有些發酸，“你以前臉上的傷也是這麽來的嗎？”
溫馨像是認真想了下，然後點點頭。
“和你對拳的那個人……”
溫馨聲音悶悶的：“你已經問了三個問題了。”
宋譯驀地反應過來，抱歉地笑了笑然後用手示意讓她來問。
溫馨思考了半晌，問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宋譯沈默著看她。
溫馨說：“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對我。”
宋譯控制不住的有點兒難過，也許是她說出這話的語氣太過平靜。
“為什麽沒有人會對你好？”宋譯忍不住問。
溫馨用左手拿過他手裏已經有些幹巴了的橘子，學著宋譯那樣，剝下一瓣塞到他的嘴裏說：“你又在問我問題了。”
被她指尖輕輕蹭過的嘴唇有些發麻，宋譯眼睫飛快地眨巴了兩下。
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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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譯一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剛剛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什麽？啊，不是，我是她同學……朋友。”
“這裏是嘉水市第一醫院，您的朋友正在急救，手機裏沒有存緊急聯系人，如果您有她家屬的聯系方式可以幫忙通知一下嗎？”
宋譯心跳一滯，“急救！？她怎麽了？”
那邊的醫生安慰道：“別擔心，就是由於劇烈疼痛引發的暈厥癥狀，現在已經在進行救治了，很快就會沒事的。”
宋譯哪有溫馨的什麽家屬電話，現在這個電話都是他剛拿到的，“好的醫生，我馬上過去。”
醫生剛想說“不是讓你來，是讓家屬來”結果電話就被宋譯掛斷了。
剛掛掉電話，宋譯就急急忙忙打了個車去了市一院。
一到醫院，宋譯發揮他的腿長優勢，跑飛快跑到急診室，門口正站著一位女醫生。
“您好，我是溫馨的朋友，我姓宋。”宋譯走上前對醫生說。
醫生看了眼手裏的資料，然後擡頭打量了一番宋譯道：“宋先生，病人家屬……”
“我沒有她家屬的聯系方式，有什麽事先交給我吧，需要多少醫藥費？我有錢。”宋譯說。
醫生見狀也別無辦法，只好先這樣。
宋譯又急著問：“我朋友怎麽樣？不會出事吧？”
醫生：“沒大事，就是要遭點罪，也不知道是跟誰打架了還是被人欺負了，能傷成那樣。”
一聽到“被人欺負”四個字，宋譯幾乎是瞬間聯想到那天溫馨跟他說的她和那個中年老男人之間的恩怨。
宋譯不禁攥緊了拳頭。
溫馨被送到病房時，宋譯才看到她的臉上多了好幾處傷，眼角，嘴角，青的紫的。
醫生說傷最嚴重的是右手，那裏本來是一道劃傷，被折磨得血肉模糊。
……
溫馨醒來的時候，眼前白花花一片，消毒水味熏得她直皺鼻子。
“醒了？”
溫馨朝聲音那邊看去，一扭動脖子，頸側的淤青就被牽動著發出痛感。
“嘶……”溫馨吸口涼氣。
宋譯放下剛買回來的飯，扶著溫馨坐起來。
“你別亂動了，身上到處都是傷，”宋譯臉色不太好地看著她，“你暈倒了，被人送醫院來了，你手機沒有緊急聯系人，我給你打電話醫生接的，我就過來了。”
他一口氣解釋完全部，省的她費腦子去問。
溫馨沒什麽表情，只點點頭。
“謝謝。”她說。
宋譯磨了磨牙，開口：“你是不是只會對我說‘謝謝’和‘關你什麽事’？”
溫馨一楞，轉頭去看宋譯，結果又把脖子上的傷給弄疼了，疼得她咬了咬嘴唇，眉眼皺皺著，這個模樣使她看起來有些委屈和可憐。
宋譯剛還想說她給他桌兜塞錢那事，也被她這副樣子給噎回去了。
“行了，先吃飯吧，”宋譯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打開粥盒，“這個就當我做好人好事了，不要你錢。”
還是沒忍住嗆了一句。
溫馨眨巴兩下眼睛，盯著宋譯看。
宋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擡頭看著她，“怎麽了？哪不舒服？”
溫馨有些不能理解地歪了歪頭，長長了的頭發微微能碰到肩膀，“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宋譯怔楞了一瞬，然後輕咳兩聲問：“哪樣？”
溫馨見過各色各樣的人，每見一個人都會讓她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這世界上討厭的壞人要比可愛的好人多的多。
可她看不懂宋譯，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願意對她好。
就連和她有血緣關系的人都不願意。
溫馨忍著痛擡起胳膊指了指宋譯，又指了指自己，“你，對我很好。”
收回手臂後說：“就這樣。”
病房裏安靜了幾秒，隨後溫馨聽到宋譯笑了，他笑起來總是很好看。
“原來你能感覺到啊，”宋譯說：“我還以為你沒長心，感覺不到呢。”
溫馨：“……”
宋譯想把粥遞給她，但想了想她那只負傷嚴重的右手，還是決定親自餵。
他在飯盒裏舀了一勺粥送到溫馨嘴邊，“應該不用我說‘啊——’才能張嘴吧？”
溫馨耳尖“唰”的紅了，搖搖頭然後迅速喝掉了勺子裏的粥。
張嘴的時候嘴角處的淤青和破口被扯到，也很痛，溫馨忍了忍沒吭聲。
“其實我能……”
宋譯搶道：“你能個屁。”
溫馨：“……”
就這樣，在宋譯強硬的態度下，溫馨被他餵進去大半碗粥，還是在溫馨說了好幾句“飽了”以後，宋譯才停止餵食。
“小爺我長這麽大，這還是頭一回餵別人吃飯呢，男的女的爹媽都算上，”宋譯在她腦袋上彈了下，“所以你就感恩戴德吧小鬼。”
撂下這句話，宋譯收拾收拾飯盒子就拎了出去，臨走前還叮囑溫馨：“別亂動，我去找趟醫生，一會兒就回來。”
出了門沒幾秒又開門探頭看了眼坐在床上發呆的溫馨，指了指她說：“聽見沒？不許亂動。”
溫馨：“……”
宋譯去找醫生問了點關於溫馨身上傷的事還有一些註意事項，又去掛號處繳了費就連忙回病房了。
生怕溫馨趁他不在把針一拔給跑了。
“你回去上課吧，我自己可以的。”溫馨看著坐在床邊給她剝橘子的宋譯。
剝掉最後一片橘子皮，宋譯又摘掉上面一些厚厚的白色葉脈，“你可以？”
溫馨點點頭，“嗯。”
宋譯擡起頭對上溫馨的視線。
溫馨第一次註意到，他的瞳孔是偏褐色的，很特別的顏色。
宋譯扯下一瓣橘子塞到溫馨嘴裏，然後說了句：“你可以個屁。”
溫馨：“……”
她總感覺他不止是在反駁她這一句話。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宋譯想到了上次兩人不歡而散的結尾，溫馨也是一句“我可以”。
可以什麽？他總算知道了。
她覺得她可以應付得了那個從局子裏爬出來的中年老男人。
所以就被揍成這樣。
操。
怎麽比他還自信？
有些事情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不問清楚難受得要命，宋譯又給溫馨塞了瓣橘子說：“咱倆玩個游戲唄。”
溫馨問：“什麽游戲？”
宋譯：“一人問對方一個問題，必須要如實回答。”
溫馨輕皺了下眉，“這也算游戲嗎？”
宋譯倚到椅子背上，被窩起的鎖骨異常明顯，“嗯哼。”
溫馨：“……”
“好吧，你問吧。”其實溫馨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宋譯，正好借此機會來解惑。
宋譯挑眉一笑，立馬彎腰拽了下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溫馨身邊湊得更近了些。
他猛一靠近，溫馨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香味，瞬間身形一僵，但她渾身都疼得厲害，也沒法遠離，只能身子往另一邊偏了偏。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一針見血。
不過溫馨猜到了他會問這個，也沒多驚訝，她想了想然後淡定地回答道：“在拳擊社和別人打拳打的。”
宋譯剝橘子瓣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想過各種原因，但他還是認為百分百和那個老男人脫不了關系。
可從溫馨嘴裏說出來的這個答案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
拳擊社？打拳？
宋譯大腦空了一格。
溫馨敏感地察覺出他的怔楞和詫異，一點點給他解釋道：“我從高一開始就加入了拳擊社，每周四下午都會去，其他時間看社裏規定。”
宋譯勉強消化了她的話，但看著她臉上身上的傷依然難以接受，“打成這樣？”
溫馨頓了頓，低聲說：“不都是這樣的。”
宋譯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心裏有些發酸，“你以前臉上的傷也是這麽來的嗎？”
溫馨像是認真想了下，然後點點頭。
“和你對拳的那個人……”
溫馨聲音悶悶的：“你已經問了三個問題了。”
宋譯驀地反應過來，抱歉地笑了笑然後用手示意讓她來問。
溫馨思考了半晌，問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宋譯沈默著看她。
溫馨說：“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對我。”
宋譯控制不住的有點兒難過，也許是她說出這話的語氣太過平靜。
“為什麽沒有人會對你好？”宋譯忍不住問。
溫馨用左手拿過他手裏已經有些幹巴了的橘子，學著宋譯那樣，剝下一瓣塞到他的嘴裏說：“你又在問我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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