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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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卿卿昨天睡得晚，早上九點才起床。
窗外是一片蒼翠的綠竹，天氣很好，帶些小風，綠竹颯颯作響。
她趴在窗臺上興致勃勃地往外看。
這處山莊按照孟家的品位修建得古風古韻。
付卿卿為了應景穿了一件白色的交襟長袍，袖口寬大，衣料輕盈飄逸，層層疊疊，仙氣飄飄。
孟宴臣站在門口看她，窗口開得極大，窗外是綠意盎然的風景畫，趴在窗臺上的女孩支著下巴，背影纖細單薄，陽光似乎也格外偏愛她，暖暖的一層朧在她身上。
孟宴臣的眼神落在卿卿身上，付卿卿似有所感。
兩人目光交匯，卿卿臉上笑容更大了些，轉過身背靠著窗臺，眼睛裏亮晶晶的也不說話，只是玩鬧一般，朝他勾了勾手指。
孟宴臣看她臉上可愛的小表情，忍不住露出笑。
他在女孩的目光裏一步一步靠近，然後拎著女孩後頸將她抱到懷裏，那只亂勾的小手被他一並包裹到掌心。
“怎麽好像越來越頑皮了。”他嗓音帶笑，目光溫柔和煦地看著卿卿。
付卿卿在他懷裏也不安分，柔軟的臉頰蹭了蹭男人的胸口，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哥哥~”她仰起臉蛋親了親男人的下巴，甜滋滋地喊了聲。
孟宴臣垂眸看她，低低地應了聲。
卿卿小魚一樣又嘬了兩下，語氣更甜了，“孟宴臣~”
女孩聲音脆脆的，此刻像含了糖，又有些甜。
他含笑又應了聲，仿佛無論女孩說什麽他都能應好。
付卿卿下巴擱到他的肩窩，說話時聲音嗡嗡的。
“孟宴臣，你是我的哥哥，還是我的男朋友？”
孟宴臣一瞬間就好像明白了什麽，他低笑著貼了貼卿卿的額角，用暖烘烘的甚至帶些柔軟的語調道：
“好吧，我既是哥哥，也是男朋友。”
“所以付卿卿小朋友在我這裏可以雙倍頑皮。”
付卿卿莫名被“小朋友”這三個字戳中笑點，她抱著孟宴臣趴在他身上發出悶悶的笑聲。
孟宴臣不知道卿卿笑什麽，但這並不妨礙他覺得心情愉悅，也跟著笑出聲。
兩人並沒有待太久，一前一後下樓。
樓下付聞櫻在院子裏吹著小風喝著茶，看見卿卿下來，放下茶杯朝她招手。
“卿卿，過來，到媽媽這裏來。”
付卿卿蹦蹦噠噠地跑過來，和她擠在一張沙發裏，開開心心和媽媽貼貼。
付聞櫻由著她撒嬌，從另一側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檀木盒子，盒子被保養得很好，但明顯能夠看出歲月的痕跡。
她小心地打開盒子，裏面墊著紅色的絨布，絨布上是一支翡翠鐲子，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付聞櫻拿起鐲子，摩挲片刻，然後將它套進卿卿手腕。
她握著卿卿的手看來看去，笑著誇讚道：“真好看！”
卿卿不解地晃了晃手腕，綠色的翡翠鐲子映襯著她皓白的手腕，更加白皙透明。
“媽媽，這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嗎？可我昨天已經收到了。”
昨天收到禮物的時候，卿卿都有些咂舌。
付聞櫻送的是她名下的一家珠寶公司，那是當年她嫁到孟家時付家給的陪嫁，經過這麽多年發展，已經是非常龐大的規模。
她當時不理解媽媽為什麽送她這麽貴重到鄭重的禮物，明明只是一個25歲的小生日。
可是付聞櫻卻一邊給她戴上小皇冠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今年是卿卿25歲生日，卻也是我成為卿卿母親的第二十年。”
她抱了抱自己從小嬌養長大的小女兒：“卿卿，媽媽愛你。也謝謝你給我一個成為你媽媽的機會。”
她永遠忘不了，當年傷痕累累的小姑娘，含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她，喊她媽媽。
後來，她便將小姑娘領回家，給她當媽媽了。
*
孟宴臣端著木質托盤過來，上面是一盅湯。
他彎腰將湯放在卿卿面前，一擡眼就看見卿卿手腕上的鐲子。
翠綠的鐲子套在女孩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俏生生的，模樣十分可人。
卿卿見他註意到這枚鐲子，大大方方地伸手給他看，語氣裏面有些小得意：“媽媽送我的，好不好看？”
孟宴臣初時只覺得鐲子有些眼熟，握住卿卿手腕細看才看出些別的東西。
他擡眸看向付聞櫻，付聞櫻卻沒看他，只是推了推湯盅：
“少喝些墊墊胃，一會兒該吃午飯了。”
孟宴臣垂下眸，心裏一直壓著的石塊松開了些。
他有考慮過付聞櫻不接受他和卿卿在一起這種情況，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可是沒想到，他的媽媽卻給他一個最好的結果。
他摸了摸卿卿毛絨絨的發頂，鄭重其事道：“很好看。”
卿卿咬著湯匙擡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孟宴臣笑了下，是發自內心的松快：“鐲子，特別好看。很配卿卿。”
卿卿也跟著笑，嘴裏還小聲嘀咕：“奇奇怪怪的。”
卿卿不知道這個鐲子的來歷，他卻是知道的。
這支鐲子代代相傳，由他祖母傳給他母親，現在母親又將鐲子給了卿卿。
這支鐲子的象征意義已經遠超它的收藏價值。
因為戴著鐲子，卿卿動作便有些小心。
她小口小口地喝完湯，又擡著手腕美滋滋地欣賞了一會兒，接著便要將鐲子取下來重新收好。
付聞櫻攔住她，給她理了理衣袖：“取下來做什麽？就這麽帶著吧，順便也給你爸爸瞧瞧。”
孟宴臣：“……”
他沈默著看了付聞櫻一眼，突然有些擔心老父親心臟承受能力了。
孟懷瑾還在湖邊釣魚。
魚食灑了一把又一把，湖裏的魚翻滾著身體，挨挨擠擠蹭在一處討食，偏偏下在同一處的魚鉤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麽久了，魚食撒了不少，魚是一條都沒釣上來。
這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小風一陣一陣的，吹得人心裏煩躁。
他面上還維持雲淡風輕勝券在握的儒雅模樣，心情卻有些郁郁。
尤其是看到他那個長得人模人樣的兒子跟在自己漂漂亮亮的小女兒身後過來時，孟老先生非常暴躁的想要踹翻魚盆。
“卿卿——”
孟懷瑾突然朝女兒招手，揚聲喚道：“過來，坐爸爸這邊來。”
孟宴臣手裏拎著兩個折疊凳，正準備放在一起，就聽見他爸聲音。
他也不和這個心裏受到嚴重打擊的男人計較，聽話的和卿卿分坐在孟懷瑾兩側。
湖裏的魚因為人聲都游遠了，卿卿熟練的從孟懷瑾腿邊的小袋子裏抓了一把魚食，撒了進去。
這裏的魚被餵養了六七年，警惕性很弱，沒一會兒又都擠了過來，水面上能看見他們游過的水紋。
孟懷瑾以往釣魚就喜歡帶著卿卿，每次帶著她，他運氣似乎就格外好。
果然，她剛坐下來沒多久，一直沒有動靜的魚鉤突然動了，先是輕輕啄了兩下，接著魚漂突然下沈。
孟懷瑾心裏存著事情，一時沒有註意，魚竿都被拖拽著向前移動了下。
一左一右兩雙手一起按在魚竿上，孟懷瑾回神，聽見小女兒興奮地喊著：“哥哥你按著桿兒我來收線！……是條大魚！好大的魚——”
孟懷瑾已經顧不得什麽魚不魚的。
他看著女兒因為按著魚竿而卷起的袖子，和卷起袖子後露出的那支熟悉的翡翠手鐲。
他的妻子已經把象征孟家主母的手鐲給他的小女兒了？
他乖巧可愛還貼心孝順的小女兒要變成兒媳了？！
他小女兒沒有了……
孟懷瑾精神恍惚地看向兒子，企圖從兒子臉上得出什麽答案。
他兒子沒看他，正眉眼含笑地看著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興奮得臉頰微紅，興高采烈地看著那條即將上岸的魚。
那條魚足有成年人一臂長，折騰許久勁兒還賊大。
卿卿頭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魚，還是親手釣上來的，不過到底是經驗少，收線到最後有些收不動了，魚還差點掙脫。
她趕緊場外求助，“爸爸爸爸，快來幫忙！魚要跑了……快快快用網兜撈——”
孟懷瑾應了兩聲，趕緊起身去幫女兒抓魚了。
至於剛剛思考的那些問題……
算了，以後再說吧。
付聞櫻站在不遠處的茶樓，看著湖邊笑成一團的三人，臉上也露出笑。
好的，今晚上該吃全魚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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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卿卿昨天睡得晚，早上九點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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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山莊按照孟家的品位修建得古風古韻。
付卿卿為了應景穿了一件白色的交襟長袍，袖口寬大，衣料輕盈飄逸，層層疊疊，仙氣飄飄。
孟宴臣站在門口看她，窗口開得極大，窗外是綠意盎然的風景畫，趴在窗臺上的女孩支著下巴，背影纖細單薄，陽光似乎也格外偏愛她，暖暖的一層朧在她身上。
孟宴臣的眼神落在卿卿身上，付卿卿似有所感。
兩人目光交匯，卿卿臉上笑容更大了些，轉過身背靠著窗臺，眼睛裏亮晶晶的也不說話，只是玩鬧一般，朝他勾了勾手指。
孟宴臣看她臉上可愛的小表情，忍不住露出笑。
他在女孩的目光裏一步一步靠近，然後拎著女孩後頸將她抱到懷裏，那只亂勾的小手被他一並包裹到掌心。
“怎麽好像越來越頑皮了。”他嗓音帶笑，目光溫柔和煦地看著卿卿。
付卿卿在他懷裏也不安分，柔軟的臉頰蹭了蹭男人的胸口，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哥哥~”她仰起臉蛋親了親男人的下巴，甜滋滋地喊了聲。
孟宴臣垂眸看她，低低地應了聲。
卿卿小魚一樣又嘬了兩下，語氣更甜了，“孟宴臣~”
女孩聲音脆脆的，此刻像含了糖，又有些甜。
他含笑又應了聲，仿佛無論女孩說什麽他都能應好。
付卿卿下巴擱到他的肩窩，說話時聲音嗡嗡的。
“孟宴臣，你是我的哥哥，還是我的男朋友？”
孟宴臣一瞬間就好像明白了什麽，他低笑著貼了貼卿卿的額角，用暖烘烘的甚至帶些柔軟的語調道：
“好吧，我既是哥哥，也是男朋友。”
“所以付卿卿小朋友在我這裏可以雙倍頑皮。”
付卿卿莫名被“小朋友”這三個字戳中笑點，她抱著孟宴臣趴在他身上發出悶悶的笑聲。
孟宴臣不知道卿卿笑什麽，但這並不妨礙他覺得心情愉悅，也跟著笑出聲。
兩人並沒有待太久，一前一後下樓。
樓下付聞櫻在院子裏吹著小風喝著茶，看見卿卿下來，放下茶杯朝她招手。
“卿卿，過來，到媽媽這裏來。”
付卿卿蹦蹦噠噠地跑過來，和她擠在一張沙發裏，開開心心和媽媽貼貼。
付聞櫻由著她撒嬌，從另一側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檀木盒子，盒子被保養得很好，但明顯能夠看出歲月的痕跡。
她小心地打開盒子，裏面墊著紅色的絨布，絨布上是一支翡翠鐲子，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付聞櫻拿起鐲子，摩挲片刻，然後將它套進卿卿手腕。
她握著卿卿的手看來看去，笑著誇讚道：“真好看！”
卿卿不解地晃了晃手腕，綠色的翡翠鐲子映襯著她皓白的手腕，更加白皙透明。
“媽媽，這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嗎？可我昨天已經收到了。”
昨天收到禮物的時候，卿卿都有些咂舌。
付聞櫻送的是她名下的一家珠寶公司，那是當年她嫁到孟家時付家給的陪嫁，經過這麽多年發展，已經是非常龐大的規模。
她當時不理解媽媽為什麽送她這麽貴重到鄭重的禮物，明明只是一個25歲的小生日。
可是付聞櫻卻一邊給她戴上小皇冠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今年是卿卿25歲生日，卻也是我成為卿卿母親的第二十年。”
她抱了抱自己從小嬌養長大的小女兒：“卿卿，媽媽愛你。也謝謝你給我一個成為你媽媽的機會。”
她永遠忘不了，當年傷痕累累的小姑娘，含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她，喊她媽媽。
後來，她便將小姑娘領回家，給她當媽媽了。
*
孟宴臣端著木質托盤過來，上面是一盅湯。
他彎腰將湯放在卿卿面前，一擡眼就看見卿卿手腕上的鐲子。
翠綠的鐲子套在女孩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俏生生的，模樣十分可人。
卿卿見他註意到這枚鐲子，大大方方地伸手給他看，語氣裏面有些小得意：“媽媽送我的，好不好看？”
孟宴臣初時只覺得鐲子有些眼熟，握住卿卿手腕細看才看出些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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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卿卿毛絨絨的發頂，鄭重其事道：“很好看。”
卿卿咬著湯匙擡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孟宴臣笑了下，是發自內心的松快：“鐲子，特別好看。很配卿卿。”
卿卿也跟著笑，嘴裏還小聲嘀咕：“奇奇怪怪的。”
卿卿不知道這個鐲子的來歷，他卻是知道的。
這支鐲子代代相傳，由他祖母傳給他母親，現在母親又將鐲子給了卿卿。
這支鐲子的象征意義已經遠超它的收藏價值。
因為戴著鐲子，卿卿動作便有些小心。
她小口小口地喝完湯，又擡著手腕美滋滋地欣賞了一會兒，接著便要將鐲子取下來重新收好。
付聞櫻攔住她，給她理了理衣袖：“取下來做什麽？就這麽帶著吧，順便也給你爸爸瞧瞧。”
孟宴臣：“……”
他沈默著看了付聞櫻一眼，突然有些擔心老父親心臟承受能力了。
孟懷瑾還在湖邊釣魚。
魚食灑了一把又一把，湖裏的魚翻滾著身體，挨挨擠擠蹭在一處討食，偏偏下在同一處的魚鉤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麽久了，魚食撒了不少，魚是一條都沒釣上來。
這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小風一陣一陣的，吹得人心裏煩躁。
他面上還維持雲淡風輕勝券在握的儒雅模樣，心情卻有些郁郁。
尤其是看到他那個長得人模人樣的兒子跟在自己漂漂亮亮的小女兒身後過來時，孟老先生非常暴躁的想要踹翻魚盆。
“卿卿——”
孟懷瑾突然朝女兒招手，揚聲喚道：“過來，坐爸爸這邊來。”
孟宴臣手裏拎著兩個折疊凳，正準備放在一起，就聽見他爸聲音。
他也不和這個心裏受到嚴重打擊的男人計較，聽話的和卿卿分坐在孟懷瑾兩側。
湖裏的魚因為人聲都游遠了，卿卿熟練的從孟懷瑾腿邊的小袋子裏抓了一把魚食，撒了進去。
這裏的魚被餵養了六七年，警惕性很弱，沒一會兒又都擠了過來，水面上能看見他們游過的水紋。
孟懷瑾以往釣魚就喜歡帶著卿卿，每次帶著她，他運氣似乎就格外好。
果然，她剛坐下來沒多久，一直沒有動靜的魚鉤突然動了，先是輕輕啄了兩下，接著魚漂突然下沈。
孟懷瑾心裏存著事情，一時沒有註意，魚竿都被拖拽著向前移動了下。
一左一右兩雙手一起按在魚竿上，孟懷瑾回神，聽見小女兒興奮地喊著：“哥哥你按著桿兒我來收線！……是條大魚！好大的魚——”
孟懷瑾已經顧不得什麽魚不魚的。
他看著女兒因為按著魚竿而卷起的袖子，和卷起袖子後露出的那支熟悉的翡翠手鐲。
他的妻子已經把象征孟家主母的手鐲給他的小女兒了？
他乖巧可愛還貼心孝順的小女兒要變成兒媳了？！
他小女兒沒有了……
孟懷瑾精神恍惚地看向兒子，企圖從兒子臉上得出什麽答案。
他兒子沒看他，正眉眼含笑地看著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興奮得臉頰微紅，興高采烈地看著那條即將上岸的魚。
那條魚足有成年人一臂長，折騰許久勁兒還賊大。
卿卿頭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魚，還是親手釣上來的，不過到底是經驗少，收線到最後有些收不動了，魚還差點掙脫。
她趕緊場外求助，“爸爸爸爸，快來幫忙！魚要跑了……快快快用網兜撈——”
孟懷瑾應了兩聲，趕緊起身去幫女兒抓魚了。
至於剛剛思考的那些問題……
算了，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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