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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認識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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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認識我(修)

陸文歐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不是吧,你倆一個學校的,怎麽搞得跟從來沒見過一樣?”

夏牧雙從來沒感覺到自己這麽想揍一個人——雖然這個人是她的學長。

她忙打著哈哈:“一個學校那麽多人,沒見過不是很正常。”

江格正好過來給他們遞果汁,聽到夏牧雙的話,看了他倆一眼:“能考上A大的怎麽說也是學校比較厲害的人物吧?你們真的沒聽過對方的名字?”

夏牧雙不知道江格平時迷迷糊糊今天是怎麽做到邏輯這麽清晰的。

嚴笛接過果汁說了聲謝謝。

夏牧雙本來以為這個話題可以過去了,沒想到嚴笛說了一句:“我知道她。”

夏牧雙背後一緊。

他,知道她!

救命!!!

陸文歐來了興趣:“那你怎麽裝作不認識你夏牧雙學姐?”

嚴笛喝了口果汁,盯著夏牧雙,淡淡地開口:“我怕她不記得我。”

眾人的目光又聚焦到夏牧雙身上。

偏偏嚴笛在她對面又開始拱火:“她剛剛的樣子,看起來真的不記得我。”

夏牧雙竟然在他生人勿近的臉上看出來一絲“可憐”。

弟弟啊,不是姐姐不想“認識”你,是姐姐真的不敢“認識”你啊!

她裝作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那啥,不好意思哈,我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夏牧雙聽取“咦”聲一片。

宋伊伊看到這邊有八卦,本來說什麽也不釣魚的她樂顛顛地湊過來,剛剛在那邊憋了好久,現在終於有時間說話了。

她問嚴笛:“哎,你是怎麽認識雙雙的啊?”

嚴笛:“高中有個光榮榜,會掛照片和名字,她經常考第一。”

夏牧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光,榮,榜......

她想起來高三自己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路過光榮榜,裝作不經意地掃一眼嚴笛的照片。

畢竟枯燥的學習生活需要一點帥哥來養眼啊!

但是這點小心思單婷婷早就看穿了,每次她經過那裏,單婷婷就會說:“呦呦呦,又來看你的小學弟了?”

夏牧雙讓她滾。

這就是為什麽穿青蛙服那天單婷婷當嚴笛面說她天天去光榮榜看他。

現在冷不丁地提起來“光榮榜”三個字,她只會想到那天丟人的經歷。

宋伊伊了然地點點頭:“哦,這樣啊!”轉而又問夏牧雙:“雙雙,那你都沒在光榮榜上看到過學弟?他應該也是考前幾的水平吧?”

夏牧雙大言不慚:“我視名利如糞土,我從來不看那個光榮榜。”

嚴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從,來,不,看?”

夏牧雙點頭:“對啊,就是從來不看。”

她說完忽然想起來面試那天嚴笛說她“撒謊不眨眼”。

夏牧雙現在覺得他評價得好像挺對。



他們聊完已經差不多到傍晚了。

本來是想留下來吃個晚飯再回去,但是話劇社裏面好多女生因為減肥不吃晚飯,組不起來局,索性放棄了。

夏牧雙在臨走的時候公布了一下演員分配情況,宋伊伊和江格分別講了一下道具和燈光兩個組的團訓時間。

受那天嚴笛的影響,夏牧雙把劇本發到群裏之後特地要求他們當著自己的面趕緊打開看。

劇本名叫《死亡宣判書》

講的是受詛咒的一脈,從出生便能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

有些運氣好的,能活上幾百上千歲,再不濟就像是正常人一樣活個七八十歲。

但是劇中的男主被預言只能活到十九歲。

前十七年他一直接受自己像是煙花轉瞬即逝般的人生。

直到他在十八歲那年遇見了想守護一生的女主。

男主開始不甘自己只剩最後一年的人生。

他深愛著女主,但是一直將自己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靠近。

盡管很愛,但是他還是要表現出自己對女主的冷漠疏離。

他眼睜睜地看著女主對他從愛慕到心灰意冷,但是他沒有辦法去做些什麽。

男主甚至連挽留都說不出口。

直到他十八歲的最後一天,女主陷入絕境,男主拼死護她,最終在十九歲到來的前一刻閉上眼睛。

都說人死後最後喪失的是聽覺。

但是男主沒有聽見十九歲零點的那個鐘聲。

這部劇的角色其實還挺多,男主的家族裏的人,以及一些仆人等。

基本上話劇社裏的所有演員都要參演。

所以劇本文件被下載的還挺多的。

陸文歐看完劇本介紹,憤憤不平:“夏姐,你怎麽又寫be?!”

夏牧雙聳肩:“男主和女主都沒說什麽呢,你個男主他爹倒是先急了。”

“好歹你還能活100歲呢!”

女主的演員是一個長得蠻可愛的小姑娘,叫張希,比夏牧雙小幾個月。

張希看著劇本快要哭出來了:“姐姐,你真的是把快樂留給自己,把悲傷留給別人,嗚嗚嗚~”

夏牧雙吐了下舌頭,忍不住摸著張希的腦袋安慰她:“好啦,我下本一定寫甜的,給我們希希一個小公主的角色好不好?”

嚴笛恰好聽見這句話,拿著包薯片在她面前晃。

“結局是不是be好像跟角色是什麽無關吧?”

聽完這話,張希臉色更難看了。

夏牧雙訕笑,完了,徹底哄不好了。

她忍著想揍人的沖動瞪了嚴笛一眼,卻接到了他遞來的薯片。

嚴笛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吃薯片嗎?”

夏牧雙瞬間收起“惡狠狠”的眼神,手伸到薯片袋子裏抓了一把,對嚴笛說:“謝了!”

揍人歸揍人,但沒人和薯片過不去。



他們打算從周一開始進行劇本圍讀。

在正式排練開始之前,演員們需要先讀一下劇本找一下情緒什麽的。

因為人手不夠,夏牧雙從大一進社開始就是當完編劇當導演,反正沒有人比她更熟悉自己的劇本。

夏牧雙給他們演職人員拉了個小群。

大家還是像往常一樣接龍了時間,最終決定在周一晚上八點之後找個空教室。

夏牧雙周一下午的課上到六點鐘就結束了,她看時間還早,叫上周桐跟她一起出去喝咖啡。

她倆走進星爸爸的店面,周桐問夏牧雙:“雙兒,怎麽想起來要喝咖啡了?”

夏牧雙指了指自己遮暇都遮不住的發青的黑眼圈:“這段時間事情真的好多,每天熬到一兩點才睡,還得起來趕早八,我感覺自己快要猝死了。一會兒還要去劇本圍讀,補覺都補不了。”

周桐打開杯蓋喝了口咖啡:“我還不知道你啊,看你一臉抱怨的樣子,讓你不去圍讀回寢室睡覺你肯定不樂意。”

夏牧雙嘻嘻笑了一下:“還得是我桐桐了解我!”



夏牧雙和周桐喝完咖啡回學校的時候已經七點四十五了。

她和周桐說了聲拜拜,在小群裏面發了條消息。

Pastoral:【家人們,我剛回來,有人找到空教室了嗎?沒有的話我馬上過去找】

其實夏牧雙並沒有指望他們能去找空教室。

按照往常的經驗,除了面試的時候要裝裝樣子,平時這些人應該是不卡點不會來。

她正準備合上手機去教學樓找空教室,嚴笛在群聊裏發了條消息。

嚴笛:【A115】

嚴笛:【你不用著急】

夏牧雙盯著那句“你不用著急”看了一會兒。

你別說,這個弟弟好像還挺細心的。

七點五十。

夏牧雙到A115的時候果然只有嚴笛在那。

他手邊放的是打印好的劇本,此刻正翹著腿,支著電腦在做“氣候變化學”課程的PPT。

夏牧雙順勢在他前面一排坐下。

嚴笛從電腦屏幕前擡頭看她,發現她拿起了他手邊放著的劇本。

夏牧雙笑著說:“我的天,你真的好積極,圍讀的時候就把劇本打出來了。”

嚴笛:“方便做筆記。”

“哦,對哦!”夏牧雙像是被提醒了什麽一樣:“確實,這樣就可以把圍讀出現的問題標註出來了,好辦法!哎,但是你為什麽打了兩份啊?”

嚴笛擡眼看了一下夏牧雙:“不小心打多了。”

“哦,這樣啊!”夏牧雙笑嘻嘻地拿走一份“那這份就歸我了,謝謝哈!”

夏牧雙一邊翻著劇本一邊問他:“看不出來你還挺認真的嘛,那為什麽那天面試的時候你一直在摸魚啊!”

嚴笛手沒停,一直在敲鍵盤做PPT。

他邊打字邊回答。

“《玩偶之家》,經典話劇,我幾年前就已經覆盤好幾遍了。”

夏牧雙默默豎起大拇指:“不虧是專業的啊!你這簡直就是滿級大佬屠殺新手村。”

嚴笛輕笑一聲:“春秋筆法用的挺好。”

夏牧雙:“沒有,說真的,哎對,我發現你這個方法可以推廣一下。”

說完,嚴笛就看見她在小群裏面發消息。

Pastoral:【家人們,來圍讀的時候把劇本打印出來,帶支筆做筆記@所有人】

發完夏牧雙一臉認真地對嚴笛說:“嚴笛,你真的是咱們話劇社的救星!”

嚴笛裝作在整理PPT,仗著電腦遮著,笑了一下。

夏牧雙歪著腦袋:“你是不是笑了啊?”

嚴笛反問她:“有嗎?”

夏牧雙:“別管,我說有就有嘍。”

陸文歐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了個消息。

陸文歐:【正好路過打印店,有沒有人需要幫忙打印的,扣個1】

後面扣了一串1。

陸文歐【@空白,學弟你要打嗎?】

Pastoral:【他不用,他有了】

夏牧雙發完這句話忽然感覺有點奇怪。

說得好像自己私自給他打了一份一樣。

於是又加了一句。

Pastoral:【我就是看他把劇本打出來了,我覺得他說得很對,圍讀應該打印劇本做筆記】

陸文歐:【好的,那夏姐你要嗎?】

Pastoral:【不用,我也有了】

Pastoral:【嚴笛多打了一份,嘻嘻。】



陸文歐帶了一沓劇本進了教室,給大家發下去。

劇本圍讀開始,夏牧雙拖了個椅子坐在講臺上指導他們。

陸文歐:“兒子,我認為你不應該如此虛度光陰!你看你一天天游手好閑的像什麽樣子!”

“停!”夏牧雙拍了下講臺。

“男主爸爸的情緒給的不對,你的憤怒給的太滿了。你想啊,你作為男主的爸爸而且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對這個只有十九年生命抱有期待,相信他能幹出一番事業的人,你面對兒子自暴自棄是種什麽感覺?”

“雖然兒子又一次不務正業是你情緒的爆發點,但是你情緒裏面不能只有憤怒,你在憤怒的同時也很著急,很惋惜,很恨鐵不成鋼,因為你覺得只能活十九歲不是他應該放棄自己的理由。”

陸文歐點了點頭,在臺詞後面寫了幾句話,醞釀了一下情緒,又來了幾遍,終於找到了感覺。

輪到嚴笛接戲。

“父親,您所謂的游手好閑可以讓我收獲快樂,這就夠了!能不能停止用您能活到100歲的價值觀來評判我!”

他讀完看了眼夏牧雙。

夏牧雙坐在講臺的椅子上一邊轉一邊鼓掌:“太棒了!”

她其實挺震驚嚴笛對她的劇本的理解能力的。

男主此刻對他的父親是抵觸的。他認為父親現在說得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能活到100歲的人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的亂加指點而已。

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永遠沒有辦法和他感同身受。

這句話是男主在青春叛逆期和對於命運不公被迫妥協的碰撞下的產物。

父親讓他振作,他偏要渾渾噩噩,並認為這就是所謂及時行樂。

“我早已不在意生死。不過隨風來隨風去,兜兜轉轉十九年,最終如殘花入泥也不是不行。”嚴笛繼續接下去。



圍讀進度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十點鐘教學樓要熄燈,所以他們九點五十準備往回走。

好歹是過完了兩幕,而且大家也做了筆記。

總的來說,今天還是很不錯的。夏牧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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