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政治風雲

亞洲金融危機在菲律賓等大洋洲島國發生了，一時間，一切都變了樣兒，言論變了，空氣也變了，很多人不思考，像個孩子似的讓人牽著手走，胡亂說著別人的話。

臺灣地界上，市面上也開始浮躁起來，不斷傳來一些跟亞洲金融危機無關的奇怪消息，談論是喬布斯的去留話題。有傳言說喬布斯將調任臺灣艦隊司令，也有說要上大都當僑聯主席，也有說要到南海艦隊當司令。人們談論最多的是喬布斯留任臺灣艦隊，如果是這樣，客觀上，喬布斯仍然可以影響臺灣政治生態。

這樣的傳言不是毫無道理的，遇上亞洲金融危機，東南亞正在混亂，南海島礁的爭端又起來，戰爭是轉移國內民眾視線的一種好選擇。臺灣處在風浪的邊緣，危險系數大增，保持臺灣穩定是中央的重中之重，謹慎的做法是不能相信“外人”，有選擇的選舉制度被提上臺面討論。

原先安排是選擇制度，再配備紀律委員會的協助管轄。東洲國以前有這樣的傳統，後來取消了，這個傳統獲得大多數高層領導的認可，因為這不算幹涉臺灣特權的自治權。考慮到特區剛剛成型，一切還不成熟，這樣的設置也無可厚非，但是金融危機來了，大都又想通過喬布斯繼續把控。但是，喬布斯的10年任期已經到頭，這樣做有違《特區基本法》，也算幹涉臺灣的自治權。也許特使提出的方案可以看一看，可以把喬布斯拿來當制衡者，同時推動特首的軍政權分離。

這個招有點狠，喬布斯當臺灣艦隊司令不會削弱喬布斯的權力，反而是強化。一旦他當上了艦隊司令，那麽他就可以更肆無忌憚，甚至幹涉新特首的職權。有人建議保留喬布斯的政委職務，另外委派一個一把手。沒用的，臺灣艦隊很多軍官是喬布斯的老部下，只要他到臺灣艦隊去任職，其他人過去很快會被架空。

軍權，無論什麽時候，共和黨人是不是放棄的，槍桿子出政權是他們的經驗總結和共識。

有人建議讓喬布斯到南海艦隊任司令。

這一天不是接待日。在那間空蕩蕩、靜悄悄的大辦公室裏，對公文程序感到不滿的幾名文書，默默地寫著什麽，不時互相示意對面的那個房間，交換幾個帶有嘲諷意味的眼色。從特首秘書辦公室傳出歡快的笑語聲，那裏的人敞開制服領子，正在舒舒服服地享用清涼飲料。

趙雨荷拿著文件正要到特首辦公室去找首長蓋個公章。到那裏，她看到一個最不成體統的場面。張立國成了特首秘書辦公室第一號風頭人物，他坐在辦公桌角，對幾個治安軍宣傳幹事面前口若懸河地講個不停，完全陷於自我陶醉的境地。新的特首辦公室主任都不在，趙雨荷懶得去找張立國，她上樓去找秘書長白水洋這個老政治。

張立國那人，還是由於年輕，由傳言他要到新北縣任縣委辦公室主任，大概自己也覺得了不起，開始作出長篇大論，同時有意地擺出昂首挺胸的高姿態姿勢，為此他把兩手深深地插到褲兜裏，像大官的架式。

走到樓梯的最後一級，她停住了腳，心裏在想：有傳言那個紅二代要來當特首，這樣的人好像不合時宜，尤其是現在，剛過了第一期臺灣的特首就要換成紅二代，大都也太著急了，他們不知道臺灣人民對這個很敏感嗎？最好推遲到下個任期還差不多，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大都那些老貴族看不起臺灣的這些酋長，背地裏稱他們是海鱟，他們都支持那個紅二代，這個紅二代的橫空出世讓喬布斯很受傷，他本來防著的是關東軍司令，沒想到突然冒出這麽個玩意兒。

周圍的一切在不停地發酵，脹大，臺灣的整個官場都處在不確定的洪流中，輕微的風聲都能掀起廣闊的波浪，每個現任官員都能感受到它的顫抖，很多人都不安地派人到特首府打探最新消息，想聽聽少數幾個關鍵先生的談論。

臺北市長的辦公室裏也有幾個人在討論什麽，見到趙雨荷來了，他們立刻靜了下來，而且很快走了出去。現在臺北市長的人選也還空著，很多人盯著這個位置，包括趙雨荷都有點想法。

懷著有些惆悵，她順著走廊踱到最內側的一間。那邊是白水洋的辦公室，聽說白水洋今天回來了，就在這裏。白水洋也到大都去跑關系、拜廟，聽說效果寥寥。他的最新目標既然也是臺北市長。

“你來啦，雨荷同志，坐吧，”秘書長起身迎接，並讓秘書泡杯茶伺候，“你看看，到處是小道消息，都已經聽厭煩了。特首人選簡直成了大陸的一塊心病！你......喬布斯是怎麽啦，一直當啞巴，現在是他為臺灣爭取利益的時候了。他不講話？這是從來沒見過的怪事，以前他可是大嗓門。今年怪事多得很呢！比方說，有人說關東軍司令當特首，喬布斯還會留在臺灣，保留他的臺灣艦隊司令的官職，為臺灣的穩定保駕護航，臺灣以後要軍政分離，這個消息是真的嗎？雨荷，你知道嗎？”

趙雨荷淡淡地說：“這是小道消息，小道消息頂什麽用。至於內幕消息，我就不知道了。秘書長，我的級別不夠，你該去問問李白主教。大人啊，如果真如您說的那樣，這樣的安排，你覺得對臺灣好嗎？”

“我不知道好不好？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麽喬布斯就有出賣臺灣利益的嫌疑，為了他個人利益。很明顯，這樣的安排是利益交換得來的。”秘書長不滿地說。

“我有聽過另外一個版本，關東軍司令換成姜維。”

“這個......這個似乎還......不過怎麽說呢？換了姜維，初步看起來，好像是喬布斯和姜維的位置互換了一下，一個人主要管市政，另一個人管軍事，但是這事本質還是變了，還是軍政分離，還是喬布斯妥協的結果。再說，喬布斯管臺灣艦隊，他管得了嗎？還不是姜維說了算。軍政分離這種事不能妥協，只能硬扛，早先不是說好了嗎？臺灣人的事，臺灣人自己辦，特區特辦，臺灣高度自治。現在看來，大都反悔了，但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堅持，他們就不能不有所顧忌！”

“如果是後一個版本，站在大都的角度分析，姜維算是我們的人，算不得反悔，只是重新分工，而且變動幅度非常小，不是嗎？原先喬布斯主管島內政經，姜維管軍事，現在喬布斯管軍事，姜維管政經。”

“我......我還是覺得不好，不是反對喬布斯的意思，這樣的處置有推恩令的影子，要不是劉國川在我們一邊，我還以為是他搞的鬼，這樣的處置，很明顯是要削弱臺灣自治權。大都那邊的法家也真不地道，陰謀一大堆。”

趙雨荷開始考較些事，沒有接過話。秘書長自顧喝著茶，也不打擾。

自從騰格爾下臺後，她、秘書長、奧郎格組成了一個小團體。本來設定互相幫忙，互通有無，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海市蜃樓。

“我還聽說，市長以上級別的規劃輪不到喬布斯的推薦，縣長一級聽說要搞選舉制，奧郎格那個代理市長也不是很穩當了。”秘書長說。

“我去過花蓮市，那邊對這個代理市長的評價還挺高，要是搞選舉制，如果竹聯幫再幫幫忙，相信奧郎格應該沒問題。”

“雨荷，如果軍政分離，結果又會怎麽樣，你想過沒有？”秘書長問。

“算了吧，”趙雨荷說，“操心太多老得快。”

“還是說說吧，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秘書長並不罷休。什麽人當權跟他的前程有關系。

“結果？結果？只要喬布斯穩贏，他就不會計較，而只要他不計較，和稀泥，大都做什麽都比較容易推行。喬布斯依然能影響臺灣政治生態，我們什麽也不是。由此可見，大都還是比較信任他。至於軍政分離不分離，喬布斯可不會管，他是個自私的人。如果他自私，那麽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貓膩，這是很大可能的。” 趙雨荷說。

在官場上，跟隨喬布斯鍛煉一番，趙雨荷還是有些政治頭腦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選擇第二個版本的。姜維至少算半個自己人，後邊還可以爭取點什麽。”秘書長喪氣地說。

市長沒希望了，他想保住秘書長或者相當的職務。

“我還聽說有一個紅二代會下來，這是真的嗎？”趙雨荷問。

“可能性比較小，臺灣對紅二代挺敏感的。大陸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這樣處置。”秘書長說。

回去的路上，趙雨荷罵喬布斯是個自私鬼。這就是他大半年運動、拜廟爭取來的好處嗎？這個土皇帝！他還想撈取什麽好處呢？小琳子已經畢業，在□□外務事務司工作，將來可能成為一個新聞發言人。不過那個書呆子最多也就那樣，要論狠一些的，還是得花兒，只有花兒才能繼承他們黃家的衣缽。這才是喬布斯的籌碼！他想自己的權利為花兒保駕護航。

心裏對小琳子和喬布斯都不服，對大女兒花兒也不感冒，她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小女兒，可那個小屁孩跟蛋蛋似的，更靠不住，不是從政的料，完全就是個藝術家或者無政府主義者。想到小詩畫，她又想到了蛋蛋。這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竟然在個性上很像兄妹。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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