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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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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露臺上,有一組樂隊在唱著老舊的民謠,葉青珊一行人就坐在靠樓裏一側的一桌,這是一家名為“Teisure Time”的餐廳,由於葉青珊和德溫之前都沒有來過這裏,菜都是伊桑點的。在等待菜做好的時間裏,伊桑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個樂隊的演奏,是兩個吉他手和一個歌手,聽了有一會兒他轉過頭看向葉青珊:“會彈吉他嗎?”葉青珊點點頭,“會的。”伊桑沒再說什麽,只是站起身來,走過去和那個樂隊說了什麽,然後看起來很開心地向他們兩個招手,葉青珊跟在德溫後面,有些摸不著頭腦,走過去後,伊桑說:“他們說可以把這些設備給我們用。”待明白伊桑是什麽意思後,葉青珊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唱什麽歌呢?”德溫做出一臉思索的表情,最後還是葉青珊最先說:“The Brother Four的《Five Hundred Miles》!”伊桑摸摸下巴,“嗯…我聽過這首歌。”德溫笑笑:“我沒有聽過。”說完看向葉青珊:“你會彈主旋律嗎?我可以給你和弦。”葉青珊大力點頭,在她追星的過程中,她自然知道德溫在當演員之前組建了一個搖滾樂隊,啊啊啊啊啊,內心的激動全部都被她表現在臉上,德溫看著她,笑著問:“有這麽高興嗎?你看你,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葉青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

試了試音,主唱伊桑做了一個手勢,葉青珊開始彈前奏,她的動作自信又嫻熟,琴弦如流水從她的指尖流過,輕快又帶著一些憂傷的旋律流出,而在她彈了一段後,另外一段帶有強烈節奏型的和弦插入進來,葉青珊聞聲自身側看去,德溫正好轉頭看過來,兩人相視一笑。葉青珊想,音樂,愛人,如此圓滿,當時媽媽遇到爸爸時,應該也是同樣的幸福吧。

伊桑的嗓音低沈舒緩,隨著吉他聲輕聲唱著: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坐上開往遠方的火車,離家萬裏,既有興奮也有憂傷,葉青珊低垂著眼,她想起了地球另一端的中國,沒想到美國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一首歌可以這麽柔情寸斷,漸漸漸漸的,一直沒有被她察覺的,對父母的愧疚浮出水面,一年過去,他們…還好嗎?

歌聲隨著風飄蕩到遠處,有一些游人經過時駐足傾聽了一會兒,就走進這家餐館,而二樓原本的客人也都停下進食,專註地聽這三個人演唱。結束時,露臺上的所有的人都站起來鼓起掌,三個人回到餐桌時,食物都已經擺上來了,葉青珊目瞪口呆地看著滿滿一桌的食物,在心裏咆哮:伊桑導演,說好的行事規律呢!點這麽多吃的三個人根本吃不完的好嗎!“咦?”伊桑拿起一杯插著五顏六色糖果的調酒,“我記得我沒有點過這個。”此時正好有一位給鄰桌上完菜的男服侍生經過這裏,見此停下來微笑著對伊桑說:“我們老板說你們的演奏非常令人驚奇,這是他請你們的。”“好耶!”葉青珊歡呼,吹了一個悠長的口哨。

三人落座,葉青珊將桌上的食物掃了一遍,最中央是一個超大的牛扒,周圍環繞的是蘋果黃瓜沙拉、姜汁橘醬魚片、布丁、薯條、漢堡、蜂蜜松餅、起司蛋糕以及…整整一打甜甜圈!這家店用的材料都很新鮮,最重要的是分量特足,葉青珊毅然想,這會是一場硬仗,於是她手上的刀叉向中央的牛扒沖去,德溫看了她一眼,問:“這裏的牛扒都是五分熟的,你吃得習慣嗎?”“我知道的。”葉青珊動作不停,切了一塊肉下來往嘴裏送,嚼一嚼咽下去,認真地對男人說:“味道很不錯。”伊桑聞聲看過來,看葉青珊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忍不住揉揉她的頭:“我們的助理真是稱職啊,這種情況下還不遠萬裏的趕來。”葉青珊努力把那一坨怎麽也嚼不爛的肉咽下去,認真看著他們說:“我用我的雙眼看到了你們是如何努力的人,與媒體報道的所謂‘事實’相比,為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桑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上審視,良久,他道:“你挺特別的。”

他放松地向後靠在座椅上,雙眼越過他們看向不知名的遠方,淡淡道:“比如今境況更糟糕的事情我之前都經歷過,而且有很多,我記得最慘的一次,德溫是知道的…”他笑了一聲,“一個沒有任何學歷和成名作的導演,在‘dream of wing’的頒獎之前,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獲得了提名,我連萬麗酒店的門都進不去。那個時候我一無所有,除了夢想。”他看向葉青珊,“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我有房間可以住,有車子代步,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頑皮地眨眨眼,“還可以大吃一頓來洩憤。”他看了一眼德溫,收回目光時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麽只要德溫做我的主角嗎?”葉青珊低垂下眼:“因為你們都不一樣,和平常人不一樣。”德溫聞聲擡起頭看向身側的女孩,女孩的表情很嚴肅,“不懼偏見,不畏傳統,犀利如鋒卻有赤子之心。”她定定看著伊桑:“是我想去成為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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