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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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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春.藥

謝知意腦子嗡嗡響, 司應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其中意思了。

什麽叫周博遠沒多少時間了?

周博遠——他的大師兄, 修真界有名的大能,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雖性子冷淡, 不茍言笑,但修為卻淩駕於眾人之上,除了偶爾要閉關,幾乎沒有缺點。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要死了呢?

他審視著靠在墻上的司應,“你作惡多端,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而且你根本就不是靈霄派的弟子,我從沒見過你。”

司應輕嗤一笑, 看了眼跌坐在地嚇得哭哭啼啼的蘇界, 對著謝知意道:“你沒見過我?有意思。”

“謝知意, 元和十五年生人,原來是雙林城鎮人,無父無母,只有一個雙生子的哥哥。當初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們早就餓死了。”他又看了眼蘇界,意有所指道:“你還需要我往下說嗎?”

謝知意怔在原地, 司應說的那些信息, 應當就是原主的信息。

只是他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對這番話並不全然信任。

因為從沒聽人說過, 他還有個雙生子的哥哥。

而且司應的口氣,莫名讓他不適, 就像時刻有人掐著他的喉嚨,狠狠壓制著他,攥緊的手心滿是冷汗。

但司應顯然有重要信息要告訴他。

他輕輕靠近蘇界,在蘇界沒來得及回頭前,一掌擊中蘇界的後頸。

“現在可以說了吧。”謝知意道。

司應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你就沒有感到奇怪嗎?每次你體內經脈不穩,周博遠都會及時趕到,然後閉關好長一段時間。”

謝知意喉結滾動,莫名緊張。

“他和你是雙生子,註定一強一弱,你們在母胎中就爭奪著資源長大,入了修真界自然如此,近幾年更是鬧到見面就吵的程度。”

謝知意心臟突然跳得很快,有股不屬於他的悲切情緒在體內蔓延。

“你騙人,若我和大師兄是親兄弟,為何靈霄派的人都不知道,大師兄也……”

“謝知意,看來很多事你都不記得了,那很好。”

謝知意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

但突然想到原主自碎經脈這事,當時他就很奇怪,可現在似乎有了解釋。

既然雙生子註定一強一弱,那麽原主自碎經脈,對周博遠來說是一種成全。

可後來周博遠還是耗費大半修為,將原主的經脈補了回來。

這兩個兄弟的關系可真是奇怪。

“你們兄弟倆關系很微妙。”司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突然道。

謝知意抿嘴不語,話雖如此,但能從內心深處感受到,原主很在乎周博遠。

過了會,他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我只想知道大師兄到底怎麽了?還有你是誰?又為什麽要作惡?”

“你問題可真多,我憑什麽要回答你。”司應動了動手指,似乎想站起來,可又像想到什麽似的,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周博遠是怎麽一回事,因為只有你可以救他,他逆天而行太久了,身子早就垮了,需要雙生子的心頭血才能救。”

聽到這答案,謝知意倒松了口氣,反正他是要死遁的,給點心頭血也算不了什麽。

不過,周博遠逆天而行又是什麽意思?但顯然司應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可司應又突然道:“呵,真沒想到,聖教新出世的教主,年紀不大,下手倒狠厲毒辣。”

謝知意望過去,只見司應靠著墻,因為地牢裏沒有一絲光線,所以他顯得很頹廢,那張俊美的臉,也失了生機,就像一朵快枯萎的水仙花。

謝知意正疑惑他這話什麽意思,卻突然註意到司應穿著的靈霄派弟子服飾下,分明是空蕩蕩的!

他的腿被人從臀.部直接截斷,白袍上的鮮血早已凝固,發黑。

謝知意渾身發冷。

這確實是池無邪在原著中會做的事。

但凡有惹怒他的人,那都會被削去四肢,放在壇子裏慢慢折磨的。

可司應和池無邪有矛盾嗎?

永明城孩童作惡一事,也不過是池無邪為了將他捉拿到聖教,所扯的幌子罷了。

“我不過是遺落了你的玉佩,想趁機冤枉你一下,結果他就發了瘋似的要抓到我。”司應無奈一笑,“也就是現在,我修為還沒恢覆到頂峰時期,不過還差十個水靈根孩童...”

後來司應在說什麽。

謝知意根本就沒認真聽了,因為他滿腦子都是——池無邪為了他,把司應的雙腿給截斷了。

可這可能嗎?

他或許能感受到池無邪不恨他,但池無邪又怎麽可能會替他出氣?

若是替他出氣,那是不是就說明池無邪還在乎他。

可在乎一個人,又為什麽要給他印下恥辱的合歡印,還將他軟禁在聖教。

謝知意深吸一口氣,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

可他不敢想,大腦一片混亂,似乎一定要說什麽,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的玉佩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他的聲音很幹,聽得司應勾唇一笑,上下打量著他,垂眸藏住眼底的不懷好意,輕聲問道:“想知道嗎?”

司應的聲音突然放得極輕,就好像一片羽毛放在人心口撓,讓聽得人很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你靠過來,我就告訴你。”

謝知意知道這是一種魅術,但身體仍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司應的唇就在他耳邊,那張俊美的仿佛悲天憐人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狠戾,“你幫我殺了池無邪,我就告訴你。”

*

謝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寢殿的。

只知道聽見司應說要自己殺了池無邪,內心的第一感覺是慌張。

自從將池無邪封印進萬鬼窟後,他就默默發過誓,再也不可能做傷害池無邪的事。

即使司應身上有太多他想解開的謎題,他都不會尋選擇和司應合作。

而他馬上就要死遁了,說不定會去新的地方生活,這裏的一切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只是他死遁前,還需要救活周博遠,不僅是因為周博遠對他冷言冷語之下的那些關心,更是因為他占了原主的身體,總要替原主把他的哥哥救活。

只是他該怎麽離開聖教呢?

這裏每天都有人盯著他,蘇界更是形影不離地跟著他。

他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界,突然想,如果他變成蘇界了,不就可以離開了嗎?

可池無邪早知道了他這個套路,不僅把他的修為壓制了,還在他臉上設了禁制,防止他易容逃跑。

他想得頭疼,又想,如果於斯伯在這就好了,說不定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藥丸,把他臉上的禁制短暫解了。

藥丸?

謝知意突然茅塞頓開,激動地站了起來。

聖教肯定也會有這些藥丸,池無邪當年在千蓮峰時就愛搗鼓這些東西,現在聖教財大氣粗,仙草神草都數不勝數,又何況小小的藥丸呢?

有了這個方法,謝知意就閑不住了,雖然現在天色已晚,可他一點困意也沒有,於是趕忙走出寢殿,打探藥房在哪裏。

可剛出門,寢殿另一側長長的走廊,就跑過來一個小弟子,垂下頭道:“謝峰主,天色已晚,教主吩咐過,沒有蘇界的陪同,您……不能離開寢殿一步。”

謝知意攥緊拳頭,“我就在寢殿周圍逛一下也不行嗎?”

謝知意看向寢殿周圍華麗的廂房。

因為這裏是池無邪的寢殿,所以這些廂房都不是用來住的,而是擺放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獨門秘器的儲藏室。

“不行的。”小弟子為難道:“這也是教主的吩咐,我們不敢不遵守的。”

謝知意氣地咬牙,這不就是把他當成犯人看管嗎?

只是關他牢房別外華麗而已。

他轉頭回到寢殿,只能去找蘇界。

心裏卻又把池無邪罵了一頓,罵完他發現,自己這一天天跟神經病似的,對池無邪的看法簡直比過山車還要起伏多變。

他進了寢殿,打算想個法子先把蘇界喚醒,然後找個借口糊弄一下今天的事。

可誰知,他一跨進寢殿,蘇界就站在門口,一臉怨憤加傷心地望著他,嗓音帶著哭泣,嚎道:“謝峰主,虧我那麽信任你,你怎麽能那樣對我?”

這一嚎,直接把謝知意嚎懵了。

完了,事情不好辦了。

他摸了摸鼻子,“蘇界,我……”

蘇界打斷他,“我不想聽你解釋,你還是去向教主解釋吧!”

他氣憤道:“你怎麽能看那人長得俊美,就鬼迷心竅的把我迷暈,你這樣置教主為何地?”

謝知意:“???”

蘇界在說什麽,為什麽他一句都聽不懂。

不過當下這種情況,是萬萬不可去找池無邪的!

“蘇界,你別去找池無邪,你真誤會我了,不是我打暈的你。”謝知意垂下眼眸,發梢後的耳根一邊通紅,“是隔壁地牢關押著的妖獸突然發了瘋,撿起地上的磚塊就丟了過來,然後無意砸傷了你,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把你背回來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要多扯有多扯。

可是那雙溫柔多情的眸子,每次認真看人時,都讓人不忍心懷疑。

蘇界抿著嘴,十分想說:“謝峰主,您不能仗著長得好看就騙人,誰不知道隔壁地牢的妖獸早就半死不活,連妖爪子都擡不起來,就等著教主前去剝丹煉藥。”

可下一秒,只見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向他走近,白皙溫熱的漂亮指尖抓住了他的手,柔情的眼眸關切的望著他,語氣更是軟得不像話,“蘇界,你沒事吧,現在後頸還疼嗎?我剛剛出門,本想找守衛的弟子討些藥膏,可他們不讓我進藥房。”

“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你是聖教多好的弟子,你要是受了傷,我該怎麽向池無邪交代呀。”

蘇界連忙垂下頭,這番糖衣炮彈,把他小臉砸得紅撲撲的。

他剛醒來時,還以為謝峰主趁他暈倒要跟那個叫司應的一起逃走,心裏頓時氣得不行。

可沒想到,謝峰主竟然去給他找藥了...還擔心他受傷不好跟教主交代。

他的心怦怦直跳,垂眸看著握著自己手腕的纖細手指。

謝峰主的手可真好看,除了指尖上有些不正常緋紅,但觸感卻是溫溫熱熱的,跟果凍一樣絲滑,摸得人心癢癢的。

突然就覺得,隔壁牢房的妖獸怎麽不能擡起妖爪子來?肯定是能擡起來的。

況且他當時是被砸的後頸,根本就沒有看見是謝峰主出的手。

自己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眼前這麽好的一個人呢?

“蘇界,你怎麽臉頰紅通通的,是不是被砸出後遺癥了?”

謝知意松開他的手,擡手觸上他的額頭,袖袍下滑,露出伶仃腕骨,上面還有被人緊緊鉗住,留下的淤青紅痕,一股誘.人的蓮香撲面而來。

蘇界連忙別開臉,臉更通紅了,就像在蒸籠裏被蒸熟的蝦子,壓根不敢去看面前的人。

難怪教主被謝峰主迷的七葷八素,人家不願意都把人強擄回來,放在寢殿裏金屋藏嬌。

聽其他弟子說,謝峰主在聖教沒待幾天,就被教主強要了好幾次,第一次就是在他守的那處地牢裏……

瞧這手腕上的掐痕……

他恨不得把頭垂到地裏去,用表忠心的語氣道:“謝峰主,我沒事,謝謝您的關心,是我冤枉您了,您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我都會盡力幫您解決的。”

謝知意收回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垂眸看著眼前的小弟子,正要說出下一句精心準備的臺詞。

蘇界又道:“但是謝峰主,下次不要再隨便碰人了,您這樣……”

“怎樣?”謝知意聽得一頭霧水。

蘇界嘴唇快咬出血,哆哆嗦嗦才說出三個字,“不合適。”

謝知意皺了皺眉,不過他也習慣了蘇界這幅奇裏奇怪的樣子。

正事要緊,又擺出一副關切的神情道:“蘇界,你後頸被砸,我依舊是不放心的,一定要給你找藥膏擦擦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趕緊把我帶去聖教的藥房吧。

蘇界卻連連擺手道:“謝峰主,不用不用,我這只是小傷,而且這處寢殿裏放的藥膏都太名貴,我是沒有資格用的。”

“但教主說了,您要是有任何不適,都是可以隨便用的。”

“是嗎?”

謝知意瞇了瞇眼,池無邪倒是對他大方,那他就不客氣了。

連忙腳步虛浮幾步,手指軟弱無力地扶住書桌,額上泛著薄薄熱汗,嘴唇毫無血色。

他擡起眼眸,露出一雙帶淚的緋紅眼眸,語氣虛弱道:“蘇界,我現在就好像有點不舒服。”

*

聖教一處華麗廂房內,整齊擺放了一排又一排置物架,裏面天材地寶,仙草靈藥應有盡有。

謝知意看得眼花繚亂。

不過他來這要的藥丸倒是很簡單,第一是拿能把人迷暈的藥丸,第二就是能短暫壓制他臉上禁制的藥丸。

池無邪的禁制不是一般的強大,所以他沒想徹底解除,只要能短暫壓制一下就行。

“謝峰主,您再忍忍,我馬上就去給你找藥。”

蘇界急得滿頭大汗,一想到謝峰主在自己照料下變得如此虛弱不堪,就愧疚得不行。

這愧疚的表情看得謝知意都愧疚了。

他的演技一向是很好的,這在上個世界就得到了證實,他可是小鮮肉明星裏為數不多的演技派。

沒想到很多年不演,如今還是能唬到人。

不過一想到正事,倒也不愧疚了。

扶著置物架道:“蘇界,你別著急,其實我身子不舒服,是因為近日剛到聖教,睡覺時總有些認床,睡眠不太好,好幾天都沒休息,你能不能給我找些吃了就能睡覺的藥來?”

“當然了,效果越明顯越好,失眠是很難受的。”

他就差說,把你們聖教最猛的迷藥拿過來。

但蘇界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頰比先前還要紅,紅得快滴血,手指緊緊捏著衣角,小聲囁嚅道:“哎……這事,我能理解謝峰主,都怪教主太過分了,也不知道節制。”

謝知意:“???”

你又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

但蘇界說完,就紅著臉小跑去找藥了。

謝知意跟了上去,管蘇界說什麽呢?目的達到就成了。

蘇界帶他七繞八繞,終於來到了廂房深處,這裏放著一排排櫃子,櫃子中央最高處,上面有一朵被玻璃罩精心罩住的血蓮。

謝知意目光一觸及,心口就像被小針紮了一下。

他問道:“蘇界,這株血蓮是你們教主何時得來的?”

蘇界正在翻箱倒櫃的找藥呢,聞言擡起頭來,看著櫃上那朵被精心護養的九十九朵花瓣血蓮,道:“這是洗髓血蓮,據說是這藥房裏的第一株神花,有重塑經脈之效……”

謝知意腦子嗡嗡。

蘇界說了一系列洗髓血蓮的功效,可他不用聽就知道蘇界在講什麽,因為他太熟悉了。

因為就在他封印池無邪下萬鬼窟那天。

池無邪讀過一本湛藍色書封的書籍,裏面詳細講述了這株血蓮。

而且他還見過了這株血蓮,在萬鬼窟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上,在一個渾身是血與淚的少年手中。

“謝峰主,您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更難受了?我馬上給你找藥!”

說著,連忙蹲下去,將抽屜一個個抽開。

謝知意回過神來,伸出指尖想碰罩在玻璃罩裏的血蓮,會是當年那一朵嗎?

不可能吧。

萬鬼窟那麽深,又有怨氣和瘴氣橫行,池無邪掉下去後,這血蓮應該早就碎成齏粉了吧。

可當他湊近看,卻看見了血蓮花瓣上,有一縷縷細小扭曲的黑色紋路……就好像是萬鬼窟上方幹裂的黑色土地。

心臟似乎被一只大掌鉗住,他受到驚嚇似的縮回來,再開口,顫不成聲,“蘇界,這株血蓮曾經碎過嗎?”

“找到啦!”

蘇界剛打開最下面一層抽屜,聞言擡頭,只見謝知意眼裏好似有晶瑩剔透的淚水在閃爍,那張白凈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就好像快破碎的珍珠。

連忙捏起兩個藥瓶起身,擔憂道:“謝峰主,您到底怎麽了?”

“蘇……界,我問你這株血蓮……”

“好像是碎過吧,我也記不清了,而且這株血蓮如此珍貴,自有專門的弟子看管。但我好像聽說,教主確實是為了這株血蓮,廢了好大一番心血,為此還閉關了半個月。”

閉關半個月。

對普通修者來說自然算短的,但要是對書中設定修為就像開了掛似的池無邪來說,這實在是一件罕見的事。

定是耗費了極大的心血才會去閉關。

蘇界看著謝知意的臉,心裏更忐忑不安了,他總感覺謝知意馬上就要哭出來。

“謝峰主,這株血蓮,對您很重要嗎?不過您要是想要,跟教主提,他肯定會送給您的。”

謝知意搖了搖頭,鼻子莫名有些酸澀。

他道:“不必,曾經有個少年說要送我這樣一株血蓮,可惜被我弄丟了。”

“我現在見到,卻覺得很懷念,但我……不配擁有這麽好的血蓮。”

說完,他笑了笑。

但那張昳麗多姿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就特別像是碎掉了的珍珠。

*

兩人回了寢殿,謝知意看著手裏的兩個瓷玉瓶卻犯了難。

破臉上禁制的藥,他倒是很輕松在蘇界沒有註意的情況下,偷偷摸摸順到了。

就是這個迷藥卻……

因為蘇界不看守藥房,所以對裏面的藥並不熟悉,一下子給了他兩瓶迷藥,但又說裏面只有一瓶是迷藥,還有一瓶不太確定是什麽。

更讓人無語的是,蘇界還不知道哪一瓶是迷藥,但是蘇界說吃了對身體沒有壞處,要他兩瓶混著吃,對身體更好。

……

謝知意看著一個是紫色的,一個是綠色的藥瓶發呆。

什麽叫混著吃更好!

他又不是要自己吃,他是要把迷藥下在蘇界的茶水裏,自己取而代之離開。

可他對迷藥這種東西又不熟悉。

對破禁制的藥熟悉,還是因為跟於斯伯待在一起混久了,才學會分辨。

可他此時也毫無辦法,只能兩瓶都讓蘇界吃,總有一瓶能中的。

第二日,蘇界來伺候他洗漱。

洗漱完,謝知意佯裝吃了藥後,睡了一個好覺的神清氣爽的表情,熱情地邀請蘇界上座。

“蘇界,你昨晚給我的藥真是太好了,我吃了後立馬就睡著了,今天真是要好好感謝你。”

蘇界卻垂著頭,小心地擡起眸子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臉頰依然微微泛紅。

不過謝知意都習慣了蘇界小臉通紅的模樣,要是他哪天不臉紅,自己還覺得奇怪捏。

“蘇界,你一大早就這麽忙碌,累了吧。來,我特意給你泡了茶,你喝喝,就當做我的謝禮了。”

蘇界受寵若驚,連連拒絕,“謝峰主,不用的,為你找藥是我的舉手之勞,我應該做的,不需要感謝。”

謝知意捏緊了手指,露出和藹笑容,道:“蘇界,你別跟我客氣,你工作做得好,我是真心想感謝你,才一大早起來給你泡了茶。”

“莫非,你是嫌棄我泡的茶賣相不好,你不願意喝?”

他都這樣說了,蘇界哪好意思不喝,連忙雙手去拿紅檀木桌上靠近他那一邊的茶。

謝知意眸子瞇起,臉上隱秘地露出狡黠的微笑。

紅檀木桌上放著兩盞氤氳著熱氣的茶,靠近謝知意那一邊的,是放了紫色藥瓶的迷藥,而放在蘇界那一邊的,是放了綠色藥瓶的迷藥。

不過沒關系,謝知意會想法子,讓蘇界把這兩盞茶都灌下去的。

看著蘇界的嘴唇越來越靠近茶盞,謝知意心裏都跟著緊張起來。

只要蘇界喝了!他很快就能離開這了!

可突然,門外傳來熟悉的黑色靴子踏在玉石地板的聲音,還有清脆悅耳的鈴鐺聲。

謝知意心裏咯噔一聲。

循聲望去。

只見來人依然一襲紅衣,雙手抱胸,倚靠著門欄,俊美無雙的臉微微歪著,黑靴上的兩雙大長腿又直又細,讓人不容忽視,也移不開眼。

池無邪看著坐在紅檀木椅子上的謝知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哥哥一大早起來親自泡的茶,不知道無邪有沒有口福呢?”

謝知意的心猶如沈入海底,池無邪什麽時候不來,非要這時候來!

他連忙道,“我第一次泡茶,又難喝又苦澀的——”

他話未說完,蘇界就一臉驚恐的放下茶盞,顫聲道,“教主,您來喝吧,這茶還是熱的,我一點也沒碰。”

謝知意:“!!!”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知意連忙起身去攔,可池無邪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蘇界身前,一手將茶盞接了過去,上好的青瓷玉杯沿抵在了那張淡漠的唇上。

事已至此。

謝知意也攔不住了,他心裏如打鼓般敲得咚咚作響。

池無邪修為高深,又是煉藥好手,他能不知道這是迷藥嗎?!

更何況這迷藥還是池無邪親手煉的!

不過,池無邪喝的這盞茶,是綠色藥瓶的,也有一半可能不是迷藥。

“咕咚”一聲,池無邪喉結滾動,將茶水吞咽,像喝到了什麽瓊脂玉露,俊美的臉上滿是饜足的神情,盯著謝知意白凈的臉,別有深意道:“果然是哥哥泡的茶,好甜。”

謝知意卻松了一口氣,幸好綠色藥瓶裏的不是迷藥。

但不知何時,蘇界突然湊到了他耳邊,那張通紅的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可餘光見到池無邪盯著謝知意,像要把人吃了似的眼神。

咬牙小聲問道:“謝峰主,你昨晚兩瓶藥都吃了嗎?”

謝知意困惑問道,“怎麽了?”

蘇界的聲音更小了,“我今早去問了看守藥房的弟子,綠色那瓶……裏面裝的是……春.藥。”

????

謝知意看著蘇界,滿眼寫著你逗我玩是吧?!

你們聖教好好的藥不放!為什麽要在藥房裏放春.藥???

“噔”的一聲,池無邪手中茶盞落在桌上,謝知意餘光瞥過去看。

這盞放了春.藥的茶水,被池無邪喝到渣都不剩,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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