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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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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直男

謝知意奮力偏開臉, 池無邪能取什麽報酬,肯定是怎麽變態怎麽來。

就在池無邪的唇離他越來越近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知意一陣欣喜, 像聽到了救命聲,昂著頭就想坐起來, 可又被池無邪按住手腕壓了回去。

池無邪似乎篤定了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唇再次貼到謝知意脖頸處,炙熱的呼吸全都打在被吮吸過度的耳垂上。

謝知意感到一陣酥酥麻麻的痛,瞪著池無邪,“很痛!不能再咬了!”

池無邪瞇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耳垂,原本還是小小的可愛水滴形, 現在卻被他吸的又腫又大,確實不能再吸了,佯裝心疼道:“哥哥的耳朵真可憐, 那無邪換一邊咬吧。”

謝知意氣地顫抖, 這麽不要臉的話, 池無邪是怎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的。

但就在這時,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又重又急,勢有不開門就敲到天亮的架勢。

謝知意激動地扭臉望向窗外。

池無邪俊眉緊蹙,大掌鉗住謝知意的下頜,將他的臉掰正, 又滿臉被打擾了雅興的不耐, 扭頭對著門外道:“滾!”

他這聲“滾”飽含怒火,還摻著細微靈力, 順著氣流傳出去時,震得門窗都跟著顫抖。

敲門聲戛然而止, 門外的人很明顯被震懾到,但卻並沒有離開,反而道:“池無邪,我不管你在裏面幹什麽,但現在大事不好了,聖教最後一株極樂神花失蹤了。”

那人頓了頓,繼續道:“一起失蹤的,還有寧羨安。”

是鳳九的聲音。

池無邪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眼裏閃著狠戾的光。

謝知意卻興奮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第一次覺得鳳九的聲音如此悅耳。

要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寧羨安,現在鳳九的意思就是——寧羨安偷走極樂神花逃走了。

這可不就是一直以來他想做的事嗎?

現下,他終於能安心策劃死遁了!

只要他死遁了,他就不信池無邪還能去陰曹地府把他抓回來不成。

池無邪費盡心思將他關在聖教又如何,給他下了每月就要雙修一次的合歡印又如何,什麽靈霄派前來討要他就是與全修真界為敵又如何。

只要他美美的死遁,一切都將化為灰燼。

只是死遁的前提還非得是池無邪親手殺死他。

這還有點難,他能感受到池無邪目前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變態的折磨他一下。

“哥哥,很開心是嗎?”池無邪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把將他的頭按回去,修長的五指鉗住他的臉頰,兩側軟軟的肉都窩了進去,白皙的肌膚上立馬印上淺淺的指腹紅痕。

謝知意對上他的眼睛。

想著都要死遁了,倒也不害怕了,能把池無邪惹得炸毛最好。

於是奮力將臉從他的桎梏下掙脫,故意道,“當然開心,羨安——唔唔唔。”

話未說完,臉就又被池無邪用力捏住。

“羨安?哥哥叫的可親切!但哥哥開心了!無邪一點也不開心!”

“唔唔唔。”

謝知意更想說,你要是能痛快殺了我,我會更開心。

但池無邪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磅礴的氣息沈沈壓在他身上,“哥哥,我就是待你太好了,才讓你躺在我身下時,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小白臉!”

謝知意聽得腦子嗡嗡的,覺得池無邪像拿了什麽不正經的劇本,什麽叫“你躺在我的身下,還有心思...”?

“哥哥,他到底哪裏讓你喜歡?哪裏比無邪好?”池無邪咬牙切齒道,漆黑的眼眸猩紅充血,胸脯劇烈起伏著,額間青筋暴起,淌著薄薄一層熱汗。

謝知意被他問懵了。

池無邪的眼睛離他十分近,近到他能看見充血的眸子上霧蒙蒙的一層水霧。

心裏好像被小刺紮了一下,那些難聽的話哽住喉嚨處,怎麽也說不出來。

可下一秒,“嘶”的一聲,肩膀上涼颼颼的,池無邪像發狂了的野獸般撕開他的領口,看著肩上蓮花刺青的合歡印,猩紅的眸子微微瞇起,像在確定自己的領土沒被人玷汙,隨即俯下身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

他痛的驚呼出聲,就知道一對這小兔崽子心軟,這小兔崽子就會得寸進尺地咬人!

猝不及防間,腰又被一只火熱的大掌禁錮住,往上一提,腹部碰到一處硬邦邦的腹肌,池無邪磅礴的氣息再次壓了上來。

謝知意渾身酥麻,怪異的感覺爬滿全身。

鳳九的聲音再次從外面傳來,“池無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極樂神花被寧羨安盜走了,你再不出來,他人都不知道逃哪去了。”

謝知意理智回籠,右手奮力掙脫開池無邪的禁錮,擡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痛罵道:“臭小子!聽到沒有?快從我身上滾下去!”

雖然他要力保寧羨安,但絕不會犧牲自己的鎖骨!

池無邪被他拉的頭皮凸起,不得不從他頸窩處擡起頭來,隔著朦朧紅光與他對望。

可這一看,卻把謝知意給楞住了,明明被壓住狠咬的人是他,可池無邪卻一副快哭了的委屈模樣,漆黑眼眸濕漉漉的,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罵人的話再次咽了下去,可轉念一想,自己都被壓成這樣了還心軟?!真是太賤了!

鳳九又在外面冷笑道,“池無邪,你暫且可以把寧羨安的事放在一邊,但於斯伯你打算怎麽處理?他不僅不離開聖教,還到處放毒,弄得聖教烏煙瘴氣,你是想大家都被他毒死嗎?”

“你再不出來!他就——”

鳳九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又傳來冷冽男聲:“謝知意在這?”

謝知意激動地就要爬起來,媽呀,竟然是於斯伯的聲音。

這師弟真認得不虧,簡直就是十項全能的奶媽!

*

謝知意被池無邪捆綁著丟在床上,嘴巴上塞著白色布條,眼眸被氣得通紅,看起來好不可憐,他不停嚶嚶嗚嗚,自然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因為池無邪還給他設下了禁言術。

這點謝知意就不懂了,既然已經設了禁言術,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給他嘴裏塞布條呢?

想起來池無邪親手把布條塞他嘴裏,又把長長的布條繞在他耳後,修長的手指還給布條系了個蝴蝶結。

他就一陣膽寒加不爽。

因為池無邪的神情與動作,就好像他是池無邪可隨意擺弄的布娃娃一樣。

於斯伯闖進寢殿時,床上的帷幔已被放下,影影綽綽間只能看見有個人躺在床上,卻看不清相貌。

帷幔內的謝知意伸著脖子往外看。

外面,於斯伯和池無邪已經打了一輪了,謝知意原本還擔憂池無邪會對於斯伯下死手。@無限好文,

但這次池無邪卻手下留情,還強迫和於斯伯坐下來跟他談判。

兩人坐在檀木紅椅上,於斯伯被下了禁制,因此動彈不得,滿臉怒火,可他還時不時往寢殿中央那張顯眼的紅床看,只可惜隔著紅紗,他不能確定謝知意是否躺在那張紅床上,眉頭快絞成麻花形。

謝知意被看得一陣心虛,只能去看另一側的池無邪。

只見池無邪坐在先前的檀木紅椅上,手邊的桌上還放著氤氳著熱氣的花茶。

他雙腿交疊,不疾不徐,看著被迫坐在他旁邊椅子上的於斯伯。

“於師叔,我們這麽久沒見,怎麽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這多不體面啊。”

“池無邪,這裏就我們兩人,你少給我假惺惺的!”

池無邪輕笑出聲,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紅床,又將眉眼轉回來。

他這一望,直把於斯伯看得火冒三丈,可池無邪這小子修為這幾年猛漲,他根本掙脫不開池無邪設下的禁制。

“好,那本教主長話短說。”池無邪摩挲著杯蓋上的蓮花花紋,道:“哥哥已經在聖教住下了,還望師叔回去通報各大峰主與掌門,哥哥自願退出靈霄派,今後也請不要再來叨擾,現下什麽情況,想必除祟大會上,師叔已經了解清楚了。”

於斯伯一聲冷笑,“自願?你現在就把謝知意叫出來,我親自問問他。”

“經歷了這些事,哥哥早就乏了,已經在本教主的寢殿睡下了。”他生怕別人不知道是這個寢殿,又朝寢殿中央那張紅床看去。

謝知意在床上不停蠕動,憤憤看著池無邪胡編亂造,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於斯伯面色忽紅忽白,像想到什麽似的,指節捏的哢哢作響,“池無邪,你這狼子野心,當初謝知意就不該救你!”

池無邪神色一滯,俊美的臉上仿佛出現一絲縫隙,刻意維持的笑臉即刻退散,“哦?狼子野心?本教主將哥哥留在聖教也是為了他好,難不成於師叔以為靈霄派是什麽好地方?於師叔應該很清楚,這次永明城孩童遇害一事,你們靈霄派脫不開關系吧!”

這下子,倒輪到於斯伯滯住了。

“你都知道什麽?”

池無邪睨了他一眼,故意慢悠悠的垂下頭,用茶蓋一點點刮著茶葉,過了半響,才掀起眼眸道:“本教主什麽都知道,但本教主並不願意告訴你,畢竟本教主也是看著哥哥的份上,才喚你一聲師叔。”

於斯伯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池無邪,沒人在意你怎麽稱呼,但靈霄派如何與你毫無關系,今日,我必須把謝知意帶走。”

他說著,又滿臉苦瓜色地看了眼紅床。

謝知意掙脫得熱汗淋漓,在心裏痛罵池無邪一萬遍,要是不放下簾子,倒還正正常常,可就這樣半遮半掩,反倒顯得他跟池無邪有什麽似的。

“於師叔,靈霄派與本教主當然毫無關系,但與你的關系可就大得去了。”池無邪勾唇一笑,“你現在若是還不回去,那兇手恐怕已經把靈霄派攪得天翻地覆了。”

於斯伯滯住,“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說著,他也不去看於斯伯什麽表情,而是對外面道:“鳳九,送客。”

幾番權衡之下,於斯伯不得不被迫離開聖教,只是走之前還放下狠話,不論修真界如何阻擋,他都會帶人來把謝知意接回千蓮峰。

池無邪笑笑不語,把於斯伯轟出去後自己也跟著離開了。

留下謝知意一個人躺在床上心急如焚,他如今只想快點死遁,也早就對無痛無感的丹藥喪失了信心,所以現在回不回千蓮峰關系已經不大了,只是於斯伯如此執意救他,倒讓他挺感動的。

特別是聽池無邪說,兇手確實是靈霄派的人,而且如今還要繼續禍害靈霄派,他就十分擔心。

在這修真界呆了也有七八年了,靈霄派的師兄妹們早就成為了他的家人。

他躺了沒一會,蘇界就進來給他松綁了,但是是用術法松綁的,一點都沒碰到他人,而且全程都羞紅著一張臉,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

謝知意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於是問道:“池無邪去哪了?”

蘇界就如同受驚的小獸般被嚇了一大跳,他正彎腰從食屜裏拿出一碟粉.白色的蓮花餅,手一抖,“撲騰”一聲,掉下去一塊,連忙慌張的趴下去撿,撿到餅了卻沒立即起身,而是道:“謝峰主,您別急,教主出去辦事了,等會就能回來的。”

謝知意努了努嘴,正要說他不是催促池無邪回來,只是想問他在做什麽。

蘇界顫顫巍巍起身,見餅已經臟了,連忙藏在身後,繼續道:“謝峰主,您在教主心中的地位,我們這些弟子都有目共睹,您放心,教……教主,一定會對您負責的!”

說完,他連忙背過身,手忙腳亂的去整理桌上的吃食,十分豐盛的擺了一大桌,全是謝知意在千蓮峰時,愛吃的那些菜。

謝知意聽得眉頭直跳,這蘇界果然是誤會了什麽,而且這誤會還十分深。

蹙眉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此刻在做些什麽。”

好讓他想一些接下來的應對計劃。

蘇界連忙露出一副自己太唐突的表情,裝作善解人意道:“謝峰主想知道教主的下落,這是應該的,人間的話本上都是這樣寫的,魚水之歡後——”

“停停停!”

見蘇界越扯越偏,謝知意腦袋都疼了。

什麽魚水之歡?瞎扯什麽呢?!

他耐著性子再次問了一遍,這次蘇界不敢再扯東扯西了,連忙老實告知,原來池無邪追著寧羨安去了,因為聖教的神花落在了寧羨安手中。

謝知意抿著唇,本還想說或許不是追著花,而是追著人去了呢?

但又發現,自己似乎誤會了池無邪和寧羨安的關系。

池無邪好像對寧羨安沒有那種奇怪的感情,倒是對他……

想到這,他臉頰通紅,連忙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就此打住。

他跟池無邪就是很正常的前任兄弟關系,如今雖然鬧翻了,但至少還有感情基礎在,所以池無邪才對他過分關照了點。

況且他是直男,比直比直的直男,就算沒談過戀愛,也不可能和池無邪扯上那種關系。

“謝峰主,雖然您早已辟谷,但教主還是吩咐我們給你備了吃食,你嘗嘗,看看味道如何?”

蘇界擺完餐食,給謝知意備上碗筷,就乖乖地站在一側。

謝知意看過去,那小桌上不僅有蓮花餅,還有他想了許久的茶葉雞,裝在白玉罐子裏,雞肉被燉的軟爛,看起來就十分好吃,茶葉與雞肉的氣味很好的融合在一起,飄在空中,一下子就將他體內的饞蟲勾了出來。

他本還想矜持,身體卻不受控制,下了床在桌邊吃起來。

雞肉不老不柴,入口爽滑,味道更是極好,只是吃著吃著就發現,這味道又是似曾相識。

他又挑起一塊雞肉放入口中,再次確認,這就是池無邪的手藝。

可池無邪現在是一教之主,又不是當初千蓮峰那個勤勤懇懇的毛頭小子,怎麽可能還會親自給他下廚呢,一定是這些弟子自己學得教主的手藝。

他一邊吃,一邊打量四周,這裏應該就是池無邪給他準備的廂房了,簡直比他在千蓮峰的還要豪華百倍,金箔不要錢地貼在墻上,各類名貴的玉器裝飾琳瑯滿目,有點像他在電視劇裏看到的宮殿裏才會有的寢殿。

他放下碗筷,突然有些心塞。

或許自己之前的想法沒錯,池無邪還念及舊情,根本就沒那麽恨他,若是很恨他又怎麽可能會這樣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呢?

只是,池無邪是個天生無情的反派,為什麽還會念及舊情呢?

這頓飯他沒吃多少,蘇界收拾的時候神情還有些失望,時不時擡眸看向他,希望他能把剩下的飯菜也塞進胃裏。

很快天就黑了,謝知意被軟禁哪都不能去,於是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望著紅色帷幔發呆,靈霄派的事毫無頭緒,又一想到以後的日子都要這樣度過,他就感到一陣絕望。

剛剛還覺得池無邪不恨他來著,現在又覺得,池無邪肯定恨死他了,不然怎麽能想出這麽慘無人道的法子來折磨他。

縱使身處的房子金玉雕刻,但失去了自由,還有什麽可享受的。

死遁計劃必須早早提上日程。

不僅是要逃離這個囚籠,還是因為現在他和池無邪之間的關系越來越混亂,似乎超脫了他的預期。

池無邪到底恨不恨他呢?

這問題他想得頭都痛了,這輩子沒遇到過這麽棘手的事,對於他這個感情糊塗蛋來說,這簡直比最覆雜的數學題還難解。

但唯有死遁,能讓這一切清零。

想到這,他更想立馬死遁了,畢竟死遁後還有美好的愛情等著他呢。

只是,怎麽才能讓池無邪痛快殺了他呢?

方法一。

狠狠地痛罵池無邪,勾起他的怒火,然後...

打住,這些天他各種難聽的話都罵過了,池無邪不僅不生氣,還十分開心,簡直就是有病。

方法二。

狠狠地痛毆池無邪,勾起他的怒火,然後...

哦,打不贏。

方法三...

謝知意正苦思冥想,門外突然傳來“咯吱”一聲,厚重的鏤空朱門被推開,窗外的月色折射進屋內,來人一襲紅衣,月色下的那張臉俊美動人,寬闊的身影影影綽綽出現在門口,悅耳的叮鈴啷當聲響起,清冷的蓮香還有夜深的露水氣息撲面而來。

謝知意再熟悉不過是誰,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心裏卻在嘀咕,這麽晚了,池無邪不去自己廂房睡覺,跑他這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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