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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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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8章

◎反抗間帷帽掉了下來(含入v公告)◎

殿內的香火旺盛,裊裊煙霧縈繞身側。

敞開的大門外,偶有僧人路過,木魚聲不覺於縷,叩著神經般反覆敲打,晌午的誦經聲襯的寺廟格外靜謐,鮮少有香客,便如同一口大甕,聲音回旋在耳,將腦子裏所有的雜念悉數清除。

李幼白驚訝地望著那人,他眉骨形狀極好,眼睛深邃,凝視自己的眼神像是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即便知道該避開,可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視。從睫毛看向瞳仁,再從瞳仁移到鼻梁,最後落在他輕啟的唇上,他的唇線明潤狹長,色澤飽滿....

但——

在如此幽靜的大殿之內,在他唐突自己的時候,李幼白怎麽有心思打量起他的長相來,委實荒唐。

她睫毛倏地一眨,便要往後避開,孰料他的手指攥住帽紗,緊接著傾身上前,冷冽的眸光像是鷹隼,盯著李幼白的小臉細細逡巡。

強烈的壓迫感襲來,李幼白下意識想掙開,他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人強硬地半提起來固定在面前。

青灰色棉布圍裹的蒲團跟著扭動,李幼白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魚,男人與女人間的力量差距在此時無比明顯的表現出來,即便她奮力反抗,仍舊無濟於事,他的鉗制牢不可摧。

推拒間,帷帽掉落,固定發髻的碧玉簪也摔了下來,烏發散開,她的脾氣終於累積起來。

“盧開霽,你放手!”

盧辰釗看到她逐漸染上薄怒的眼睛,一言不發,目光死死盯著她鼻梁和脖頸處的細汗,天寒地凍,她穿的並不厚實,卻出了這樣多的汗,甚至剛進大殿的那一刻,他便發現她的呼吸異常,太過急促綿密,也就是說,她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淡然從容,而是匆忙趕到此處的。

在這之前,她又去了何處,約見了何人!

他心中湧起無數猜想,只一條格外醒目。

她不是來拜文殊菩薩的,她是來見閔裕文的。

他知道自己無權過問,也不必去管,橫豎是她自己的選擇,結局如何那都是她應得的。

他管她作甚?!

可他就是生氣。

所以,那幅畫是什麽意思?不是為了感謝,而是賄賂,欺騙,是為了換得出門機會主動示好的表現,是在聽說寺中人姓閔後,迫不及待來求證,乃至勾連的鐵證。

不過是個攀附權貴的可憐蟲,虧他以為她與旁人不同,以為她純潔,高傲,不屑於蠅營狗茍,全是他的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盧辰釗放開她的手臂,李幼白失了桎梏,猛地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怎麽了,我..我是不該騙你,可我來大佛寺,沒做什麽錯事,我只是來求菩薩庇佑,來年鄉試一切順利。”

“是嗎?”冷冷的一聲輕笑,伴著幾許鄙薄,“那便祝李娘子,所求皆如願。”

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出殿門,長袍簌簌起舞,與院中的枯葉交纏著擺動,他走的堅定決絕,沒有回頭,更沒有半分踟躕。

夜半中天,扶風苑的燈陸續熄滅,廊廡下站著兩個打哈欠的小廝,各自捧了炭火等著屋裏吩咐。

蓮池開門,從內招了招手,兩人忙躬身上前。

“都回去吧,世子爺不用伺候。”

“可再不加炭,爐子就熄了,今夜可冷的厲害。”小廝指了指外屋的雕花銅炭爐,睡眼惺忪,“聽說還有雪,眼見著就要下起來了,世子爺能受得住嗎?”

蓮池小聲嘆:“總之世子爺說不用,便不用了,只一條,你們去小廚房說一嘴,讓備上熱姜湯,還有驅寒的藥。興許明早...嗨!”

蓮池想,哪有這麽咒主子的,遂擺擺手:“去吧去吧。”

盧辰釗雙臂橫在桶沿,冷眼撇著書案上的那卷畫,越看越覺得惡心,索性整個兒沒入水中,當水淹沒了頭頂,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受到壓迫時,那種無處宣洩的燥意忽然間被放大,悶澀的感官,唯有郁結的情緒避無可避。

擦拭完頭發,他裹了大巾走向書案,抓起畫卷掃了眼,隨即揉成一團,嫌棄地丟到地上,猶不解恨,擡腳踩著碾了幾下,轉頭走向床榻。

坐下後,又忍不住去看。

那畫卷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又臟又濕,全然看不出本來的面貌,他盯了少頃,嗤了聲,仰躺在床上,然睜著眼,閉著眼,腦子裏只有一張臉。

他覺得荒唐,遂又爬起來,踩著畫卷又跳了幾腳。

待蓮池進門收拾時,那幅畫已經面目全非,爛兮兮地攤在水漬中。

蓮池:原來世子爺不喜歡這幅畫。

他趕忙收拾了,跟那些臟東西放在一塊兒,正要悄無聲息丟出去,床上那人忽然冷冷開口。

“放下,就把它放在泥湯裏,不準動!”

春錦閣裏倒是如常,半青絮絮叨叨說著大佛寺的敲鐘聲,時不時感嘆香客眾多,光是香油錢每日便進項不少,更別說每月每年,她掰著指頭數,越數越興奮。

“寺裏不收尼姑,要不然我也想去了。”

李幼白擡眼:“你去了也做不久,單是早課一項,你就起不來的。”

“也是,但為了錢,我也能忍。”

“錢也不落到僧人手中,大都用來修繕寺廟,佛像,維護寺裏花銷。”

半青托著腮,“姑娘真是討厭,說的我都喪氣了。”

李幼白低頭,看著書上的字,有些恍惚,她都許久沒有翻頁,眼睛雖在看,可寫了什麽,腦子卻是半分沒記。她合上書,揉捏眉心,試圖緩解白日裏的緊張。

原以為會是一場嚴厲冷肅的盤問,沒成想自己連編瞎話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盧辰釗根本不聽辯解,李幼白覺得僥幸,幸好他沒問,否則沒準自己就編錯了謊,圓也圓不回來。

橫豎她在盧辰釗心裏不能再壞了,也不差這一回,她自暴自棄,裹著被子翻了幾個滾,很快睡過去了。

李幼白腳沒好利索,卻也能去校場拉弓射箭,雖說盧辰釗不好相處,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箭術極好,拔箭搭弦,挽弓瞄準,倏地一聲,箭穩穩盯在靶心,幾乎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李幼白認真觀察他的每一步動作,但有些事需得天賦,正如她能很容易讀好書,但有些事必然是她短板,挽弓射箭就像李幼白的盲區,她雖看了百八十遍,可箭在手中,卻怎麽都找不到盧辰釗射出去的技巧,久而久之,急的滿頭大汗。

她低頭看了眼箭囊,空了,而對面靶子上,一支箭都沒有,李幼白甚是沮喪,剛要走過去拔箭,盧辰釗側眸瞟了眼,隨後抓起自己的箭精準地擲到她的囊中,身體一沈,緊接著那人走到她背後,長臂圈過她的腰,從中取出一箭,見她僵著不動,不由冷聲命令。

“擡起弓來,放於身體前側,握緊。”

李幼白忙照他的話去做,剛擺好姿勢,盧辰釗朝她肩膀拍了一掌,她咬牙挺住。

“再繃緊些。”

手指環過她的拇指,穩穩壓在上頭,接著他的人也攀了上來,幾乎將李幼白箍在胸前,她氣都不敢喘,生怕呼吸間撞到他的下頜,胸腔,而他全然不覺,左手扶好後,右手徑直握住她的小手用力往後一拉,隨後低眸,沈聲道:“記住這個力度,高度和角度。”

李幼白點頭,便覺手上一松,箭矢倏地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箭頭穩穩釘在了靶心。

李幼白高興地蹦起來,轉頭去看,那人卻把頭一轉,根本不想搭理。

自打在大佛寺撂下那兩句話,盧辰釗對李幼白的態度異常平淡起來,客氣中充滿著疏離,雖不理不睬又有身為主家的禮貌。

因近年關,齊州城裏的人仿佛多起來,鎮國公府門庭熱鬧,常年不走動的親戚開始上門拜訪,蕭氏起初還有心力應付,後來便吃不消了,雖說每日都聽恭維的話,可聽得多了,就像肉糜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也膩得慌。

她忍不住跟國公爺抱怨,道今年事出反常,也不知那些親戚怎的了,個個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登記造冊的物件連庫房都裝不下了,她雖出身不高,但在公府多年,耳濡目染也知其中關竅,想來是為了聖上召勳爵門戶入京的消息,都覺得是好事,想來蹭一腳。

夜裏書院在暖閣小聚,照舊吃的古董鍋子,肥美的羊肉薄如蟬翼,入口即化。

盧辰瑞用公筷為李幼白夾了一箸,隨後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李幼白笑起來,紅紅的腮頰像是抹了胭脂,盧辰瑞看呆了,見那眸眼含煙帶霧,水靈靈地格外動人,一時沒忍住,竟把手伸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盧狗:她愛做什麽做什麽,我根本不在意。

一轉頭,盧四郎你仔細你的爪子!!

後媽:這是一只鼻孔朝天的狗(雖然畫面感很強,但我還是要說哈哈哈哈),除了自以為是之外,其他的應該都是優點,信我,大甜文!

然後明天晚上0點發v章啦!前期訂閱對文特別特別重要,決定生死的,我爆更,等你來!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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