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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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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當然, 跑是沒辦法跑的。

花田千夏瞇著眼,雙手擋在眉毛上面,打量著面前仿佛直通天際的階梯。

她倒也不是擔心自己上不去。

而是……

“順平, 你可以嗎?”花田千夏轉頭。

結果她剛轉過頭,就看到吉野順平已經垂著腦袋, 雙手捋起腦後的長發, 將微長的部分全部紮起來。

聽到問話,少年微頓, 而後點頭。

“可以的, 花田前輩。”

“沒事啦。”熊貓在旁邊擺擺手, 肩上背著一把直紮地面的大太刀,“我和乙骨都在,再不濟, 真希也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對吧真希!”

旁邊的深綠發少女聞言,反應則是一巴掌拍向順平的肩膀,說:“小子, 眼神不錯啊,加油幹。”

“是!真希前輩!”

花田千夏放下心。

然後轉頭, 看向狗卷棘。

對方正雙手插/兜地看著他們, 或者說,看著她。見她轉過頭來, 嘴角微挑,紫眸暗示般轉向那通天階梯, 又轉回來:“鮭魚?”

花田千夏認定他這個表情為挑釁。

骨子裏向來不接受這種行為,或者說對這種行為反應敏銳的少女, 當即眉頭一揚, 也學著他看向階梯, 看回來:“這裏可是你的地盤哦,你不會想作弊吧?”

於是狗卷棘便掏出手機,打字。

【發你地圖研究,順便讓你五分鐘。】

呵!這她就不客氣了。

花田千夏興致勃勃地掏出手機:“賭註呢?”

【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誒咦~這也太老套了啊。”

他們兩個的動靜很快引起其他人的註意。

“賭註?什麽賭註,你們要打賭?”熊貓大聲嚷嚷,“聽者有份嗎?賭什麽?”

“賭誰先到他家門口。”

花田千夏搖搖手機發來的地圖,眉飛色舞的:“要一起來嗎?我們一起宰棘一頓?”

“不了。”第一個說話的是真希。

她看著花田千夏,笑得意有所指:“就算不贏,我也能宰他一頓狠的。”

“我也不了。”乙骨憂太曲起手指,輕輕撓了兩下臉頰,背上兩把太刀,“我和順平一起慢慢爬上去。”

熊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咧嘴一樂:

“打擾小情侶會遭雷劈的。”

“……”

早知道就不問你們了!

在一片毫不掩飾的輕松氛圍中,花田千夏憤憤轉身,用後腦勺對著這群人。

“很好!”

熊貓背對階梯,面向著花田千夏和狗卷棘。

“那麽這場比賽,定為首先越過狗卷家正門口門欄為準的人員作為獲勝方!”咒骸音量拔高,語調激昂,“整個比賽過程中,在不傷害到彼此的前提下,允許使用一切手段妨礙彼此前進的步伐,包括但不限於拉拉小手,摟摟小腰,親親……”

“熊貓!”

“嗯咳,總之——”

“不放水,不偷雞,忠實誠懇,為能夠從對方拿到承諾而拼盡全力!一!二!s!”

嘭的一聲。

原先站在熊貓面前的兩個身影瞬息消失。

熊貓的“三”才晃悠悠落下。

真希按住自己被颶風掀起的頭發,瞇著眼看已經只剩兩個小黑點的身影,以及花田千夏散在空氣中的一句“哇棘你搶跑”,無語地搖頭:“說得好像她沒搶跑似的。”

“嘿嘿,反正棘也不介意。”

“是的。”

乙骨憂太放下按在眉心的手指,點頭:“而且是狗卷同學搶跑,花田同學才立馬跟出去了。”

只不過速度過快,聽起來才只有一個聲音。

“……行,牛。”

真希調整了下肩上的長谷部:“走吧。”

兩個沖出去的人影消失不見,落後的幾個人也沒有打算追上去的想法,更何況幾人還帶著一個吉野順平。

本來這次,是只有花田千夏一個人到狗卷家。

畢竟這一趟完全是為了解決她提出的問題,就是那個什麽所謂的,移動的帳?

但不知道狗卷棘怎麽想的。

在邀請花田千夏時,也叫上了他們。

至於吉野順平嘛……

因為他們是直接輕井澤過來,讓後輩一個人跟著立海大網球部回家這種事,難免會給人一種排擠感。

再怎麽說,大家以後也都是同僚。

於是都沒怎麽猶豫,狗卷棘直接拍板,把人一起帶過來。

那瀟灑的表情,活像之前·因為知道有吉野順平在,就火急火燎趕到輕井澤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能是覺得人多熱鬧。”熊貓說。

他和真希走在前面,一步一個階梯地往上慢慢爬:“雖然有我們在,夏夏也更自在點。但這麽多年,棘估計想這麽做很久了,邀請自己關系好的同學回家玩什麽的。”

“然後順便讓關系好的同學見證自己愛情?”

“哎呀,也算一部分啦。”

真希沒有搭腔,她沈默片刻:“熊貓。”

“什麽?”

“你覺得千夏的想法,能實現嗎?”

“哪個?移動的帳?”

熊貓下巴微揚,看著頭頂雲卷雲舒的湛藍畫卷:“感覺如果是夏夏,成功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你對她挺有信心啊。”

“因為是夏夏嘛。”

熊貓忍不住笑:“至少迄今為止,她所有想要實現的躍進都成功了。雖然過程很辛苦,但也無法否認哪怕是現在的我們,如果不拼命,很有可能被夏夏拋在身後。”

“哼,比起擔心這個。”

真希伸手,將擋在面前的樹枝直接折下:“不如先想想如果她真的成功,要怎麽從那群死老頭手裏保下她吧。”

“說得也是,畢竟這個東西,可是直接對咒術師存在必要性發起的一大挑戰……”

熊貓的話沒有說完。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兩人同時頓住。

接著回頭。

就見乙骨憂太正撐著滿臉通紅、頭冒大汗的吉野順平,後者望過來的渙散眼神,怎麽看怎麽有那麽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真希和熊貓沈默了會兒,彼此慢慢恍然大悟。

哦。

這不是他們剛開始學習全集中呼吸那天,被竈門前輩他們打到回不了神的表情嗎?

*

先不提這邊,另一邊,花田千夏正和狗卷棘打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

經過幾個月訓練,少女已經不是那個會被壓制的對象,至少在那一招一式、一來一回之間,已經漸漸流露出比以往更加篤定、也更加淩厲的風格。

就像她在遇到某些事情給人的感覺一樣。

只是比起淩厲的招式,她就顯得特別柔軟。

躲開攻擊時揚起的發絲是柔軟的,帶著微涼;主動進攻時被握住的手腕很纖細,帶著明顯的骨骼感;個子嬌小,臉蛋泛著微紅,扭動身體灌入襯衫的風暴露出白皙、且盈盈一握的腰。

嘭的一聲輕響。

少年被毫不客氣懟到胸膛的手肘打退十幾米。

但花田千夏也沒能往上踏出一步。

因為幾乎在她把人打退,想要擡腳的同時,腰間就被人從後面猛地攬住。

花田千夏頭皮一麻,一句尖叫就沖了出口。

“狗卷棘!”

要按照平時,她這一聲勢必會驚起飛鳥。

但是現下,回蕩在整個山中的,只有少女帶著羞惱的這一聲尖叫,因此平白增添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

“嗯?”

一片陰影從她腦後壓下。

花田千夏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另一道影子完全包攏,鋪天蓋地的氣息也兜頭淋下。

腰間,直接掠過襯衫貼著她皮膚的掌心火熱、黏膩。這架勢,頗有剛才她幹脆利落、不留情面的風格。

只不過她剛才是為了將人打退。

而這個人……這個人他……!

“流氓!”花田千夏壓低聲音憤憤地罵,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

失重感取代了那股強烈氣息,急速的倒退中,少女對上少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紫眸,接著控制身體往後一翻,找準落腳點,雙手一撐。

她穩住核心,腳尖觸到臺階瞬間,爆沖出去的同時:“狗卷棘給我站住!”

當然,說是這樣說。

站是不可能站的。

非但不站,狗卷棘跑得還更快了。

看到這一幕,花田千夏熱氣簡直直往頭頂沖。

還說讓她跑,他來追呢?

現在追個屁啦追——!

可惡的男子高中生!

於是當真希等人看到階梯之上,少年像只小狗一樣轉著圈逗少女的一幕時,壓根就不需要詢問結果,基本能夠確定這次的勝利方是誰了。

少女率先看到他們。

她立刻把圍在身邊的狗卷棘一推,高高擡起手,神色明亮地大喊:“真希!熊貓!乙骨順平!”

熊貓邊走上去,邊忍不住笑:“聽起來好像順平被改了姓氏一樣。”

乙骨憂太也忍俊不禁:“感覺我好像多了個叫順平的弟弟,是吧?”

真希也笑:“要不幹脆都改叫名。”

熊貓:“我覺得可行。”

順平……順平沒有說話。

他現在光是呼吸,就已經差不多用完了所有力氣。

狗卷宅,是一個四合院制式的建築。

也大概是因為狗卷棘第一次帶這麽多朋友——雖然這些朋友未來都是咒術師——回家,但在招待方面,狗卷家還是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

吃飯期間,狗卷棘還為花田千夏引薦了,他之前在信息裏說的老師。

對方早就做好了她過來的準備,在簡單地互相認識後,直接從袖子裏掏出一打寫滿字的宣紙,遞給花田千夏。

花田千夏連忙雙手接過。

姿態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就是對方給完宣紙後,端起手笑瞇瞇的表情和欣喜中帶著點慈愛的情緒,看得她臉頰有那麽一點點發燙,更不用說從她身後傳來的,熊貓不知道和誰的竊竊私語:

“喲,喲,狗卷家的老師很喜歡夏夏誒。”

“那眼神,跟看自己兒媳婦似的。”

“我用我的熊腦擔保,指不定棘在背後怎麽跟自己家裏人介紹夏夏呢,嘿嘿嘿。”

嘿個毛嘿!

花田千夏面紅耳赤。

是夜。

花田千夏擦著頭發,從熱烘烘的浴室走出來,渾身帶著剛洗完澡時的濕氣。

雖然是夏天,山裏的氣溫還是低的,所以她穿著狗卷家準備的長袖長褲。當然自己也不是沒有,但怎麽說呢……

因為即將睡的房間風格、以及床是榻榻米,因此比起極具現代化的服飾,花田千夏更傾向於極具年代感的睡服。

主打的就是一個融入!

花田千夏將頭發擦到半幹,接著披著毛巾,盤腿坐到地上,挨著小茶幾,重新拿起今晚吃飯時,老師遞給她的宣紙。

上面寫滿對於她之前那個念頭的想法。

原來在她提出“移動的帳”的念頭之前,狗卷家已經嘗試過許許多多類似的符咒,但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而這些宣紙,則詳細記錄這些失敗經歷。

嗯……怎麽說呢。

真不愧是親普通人的咒術家族?

研究的東西還真是造福全人類呀~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看著看著,會開始出現成堆的數學公式?

是的,以花田千夏的水準,她最多只能認出這些是公式,並不能從中看出更多東西,更不用說總結語裏,還包含著巨多她看都看不懂的名稱。

什麽歐拉恒等式……

傅立葉變換……

德布羅意方程組……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寫作隨心所欲,讀作花田千夏直接痛苦面具。

正當她擰著眉,捧著手機一個個名稱查過去時,房間門忽然被輕輕敲響了。

花田千夏的臉比眼睛先動。

臉已經偏過去,眼睛還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什麽“物質波”公式,直到第二下輕響,才看了過去。

……是狗卷棘。

少女看了眼手機,晚上九點半。

這個時間……來找她幹嘛?

這麽想著,花田千夏吞咽了下。

隨著這一道口水下肚,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胃部抽搐了下,心臟的跳動也開始變得明顯起來。

少女無意識地扣住手指,好一會兒,才慢動作般將手機放到小茶幾上,又慢騰騰地從地面站起身。

狗卷棘敲第三下的時候,她磨磨蹭蹭地站到門後面。

有點不想開……花田千夏腳趾抓地,感覺腰間的某塊皮膚又燙了起來。

她伸手按住門,想了想,還是隔著門開口:

“棘,很晚了,你找我……”

“開門。”

花田千夏嘩的聲拉開門:“……”

她握著門把手,又氣又好笑地看狗卷棘。但下一秒,她的註意力就被對方手中端著的幾個大相冊吸引過去。

為什麽一眼就認出那是相冊?

因為類似的本子,她在自己媽媽那兒看到過。

只是沒等花田千夏問出來,狗卷棘已經非常幹脆的開口:“讓開~”

少女唰的側過身:“……”

她就這麽看著少年堂而皇之地進了房間。

跟進自己房間一樣,少年端著幾個大相冊坐到小茶幾旁邊,盤起腿,然後非常自然地回過頭,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與花田千夏飛快的“不準再對我用咒言”一同響起的,是狗卷棘的一句:“金槍魚。”

雙雙靜默一瞬。

狗卷棘笑了。

花田千夏沖他皺皺鼻子,一邊關門,一邊超大聲嘀咕:“哪有男孩子進女孩子房間,都不請求,直接就進來的啊!”

關門聲很輕,卻止住她接下去想說的一句“你看看,你這是追人的態度嗎”。

花田千夏輕咬嘴唇。

她看了兩秒緊閉的房門,卷出鼻腔的呼吸滾燙,心臟也跳得有點快,然後。

心一橫,轉身就朝狗卷棘走去。

不準緊張!

有什麽好緊張的!

夜闖少女閨房的狗卷棘都沒怕,你怕球球!

但饒是這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設,花田千夏還是沒能像狗卷棘那麽自然——

她一屁股坐到了狗卷棘對面。

然後瞪他。

狗卷棘看著她,疑惑:“鮭魚?”

花田千夏粗聲粗氣的:“幹嘛!”

狗卷棘看著她,微微抿唇,看起來想笑,但又礙於現在笑出來八成會被狠狠教育的下場,他忍住了。

然後伸手,將最上面的相冊拿下來,遞給她。

花田千夏刻意避開他的手指去接。

她捧著相冊,悄悄呼出熱氣,才翻了開來。

是……

小時候的她誒。

花田千夏楞住,突然想起好像之前,狗卷棘就說他這裏有他們小時候的照片,問她要不要看來著?

她當時好像的確說想看。

花田千夏忍不住往下翻。

只是她還沒翻過幾頁,一道陰影突然壓下。

花田千夏汗毛立豎,倏地扭頭,與拿著吹風筒的狗卷棘來了個四目相對。

“……你幹嘛?”

“金槍魚。”

狗卷棘指了指她半幹的頭發。

花田千夏提起的心落回去一半,可緊接著又提了起來:“不用啦。”她小小聲,根本克制不住臉頰發熱,“它很快幹。”

狗卷棘眉頭皺起:“木魚花。”

只是說是這樣說,人沒動。

花田千夏看著他好幾秒,懸起的心在少年略帶嚴肅的盯視中又落了回去。

好像……

真的是在關心她沒有吹幹頭發誒。

但是幾秒後。

花田千夏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錯了。

此時此刻的她,正縮起雙肩,腹部抵著小茶幾邊緣,極力想要避開身後源源不斷傳出熱度的那具身體:“棘。”

少女一邊在心底熱乎乎地大喊她就知道,一邊捏著攤開的相冊邊緣:“你往後坐一點啦。”

花田千夏磕磕絆絆的,不放棄爭取:

“太近了也、也不好吹頭發,不是嗎?”

“……”

這是吞咽的聲音吧!

這是吧!!!

花田千夏簡直欲哭無淚。

狗卷棘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

最後,少年還是按照花田千夏要求的那樣,往後退了一點。

鋪天蓋地的熱度因為他的動作散去不少,只是那仍放在花田千夏身體旁邊、像是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地盤裏的兩條腿,還是沒有拿開。

吹風筒終於被打開。

輕輕的熱風嗡嗡作響,狗卷棘問:“鮭魚?”

花田千夏抿起唇:“嗯?”

狗卷棘沈默。

花田千夏拿著相冊,忽然福至心靈。

她直接伸手,去拿狗卷棘放在小茶幾的手機,說:“來,打字,打字。”

但她這次到底沒有逃過手指被輕蹭了的命運。

花田千夏忍著指尖的酥麻感,偏頭看狗卷棘。

只見少年低頭,迅速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花田阿姨跟我說過,吹頭發的時候,把脖子位置吹幹才不會感冒。】

花田千夏看完,擡眸:“嗯?”

於是狗卷棘垂下頭,繼續打字,亮出:

【所以,我能碰你脖子嗎?】

“……”

*

花田千夏努力將註意力集中到相冊,忽略不斷掃過她脖頸和頭皮的溫熱觸覺的行為,成功了。

如果說,媽媽的記錄偏向於更有意義的第一次。

那麽狗卷棘這邊的照片,基本就是怎麽隨心怎麽來,或者說,相機能拍幾張,他就拍幾張;他能拍幾張,就洗幾張。

而這些相冊裏的大多數。

是她的單人照。

偶爾也會夾雜一些狗卷棘和她的合照,但是數量不多。看到最後,花田千夏都忍不住合理懷疑,狗卷棘是不是不喜歡拍照。

不過就算不喜歡拍照……

好像也能理解?

花田千夏翻完最後一本相簿,嘆出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看過狗卷棘手機相冊裏滿滿的她,像這種收集她小時候照片的事情,似乎也讓她沒有覺得有多害羞了。

而且怎麽說呢……

頭皮熱烘烘的感覺真舒服呀~

花田千夏甩了甩已經幹透的頭發,突然,一聲音量不大不小的“阿嚏”就從耳邊落下。

她楞住,扭頭一看。

就見狗卷棘拳頭抵著鼻子,眉心微皺,紫眸含著光地看著她。

花田千夏反應幾秒,眉眼一彎:“都叫你離我遠點,你還不信~”

別以為她不知道,某個人在吹頭發時又偷偷蹭了過來。

狗卷棘嘀咕道:“木魚花。”

花田千夏聽不懂,但見他沒有想翻譯,估計也不是特別重要的意思。

而她沈默,氣氛也一下子被帶得沈默下去。

狗卷棘沒辦法主動開口找話題,現在的他估計也不想找,而是神情放松,雙手撐在身後,雙腳分開,放在少女身體兩側。

看起來就真的很像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熱意透過雙方的睡衣睡褲,氤氳在茶幾這片小小的天地。更不用說今晚兩人用的沐浴露味道還是一樣的檸檬味,所以總給花田千夏一種,她被狗卷棘徹底擁抱的錯覺。

不過現在倒是還好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習慣成自然?

管他呢。

花田千夏曲起手指,撓撓被烘烤的臉頰。

她還是不習慣被一直盯著,於是道:“說起來,我想問你一件事。”

“鮭魚?”

“你之前為什麽不認我?”

“……”

狗卷棘張嘴就想說話,但及時停住。

他傾身過來,檸檬的氣味一下變得更加濃郁。少年眼眸垂落,盯著手機在敲敲打打,冷光打在他臉上,透出一股莫名的嚴肅。

花田千夏卻忽然有了新發現。

狗卷棘眼睫毛……

好長啊——

以前不是沒看過他的眼睛,但這是她第一次用這個角度看。甚至因為太近,她幾乎都要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那流轉在瞳眸深處的光。

而且再靠近一點,他們倆都能臉貼臉了吧?

花田千夏又開始有點暈乎。

她覺得自己真的要改掉這個動不動就臉熱的毛病,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沒有親過,這麽點距離——

“!”

“鮭魚?”

狗卷棘看著像只貓一樣,毛都快要炸開的花田千夏,微楞。

“沒事沒事!”少女猛猛搖頭,然後一邊在心底大喊“誰讓你突然擡眼”,一邊去看他屏幕。

【因為那個時候五條老師說,最好不要刺激到你。因為你家裏不是出了那樣子的事嗎?我們不確定如果跟你相認,會不會直接刺激到你的記憶,你也清楚這種事情……所以當時我還有點傷心來著,畢竟喜歡了這麽久的女孩子不記得自己。】

花田千夏第一反應是想出聲安慰。

但是話還沒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情緒。

有點興奮的。

從狗卷棘身上傳出來。

花田千夏有些孤疑地保持了安靜。

她看著狗卷棘,就見對方確認完她看完這句話之後,又低下頭去打了一行字:

【所以可以抱抱嗎?(委屈.jpg)】

花田千夏:“……”

咋的?啊?

你還手動給自己加表情包?

能耐啊,點追批居都靈活運用是嗎?

花田千夏看著極力想做出委屈,但表情卻明亮起來的狗卷棘,最後還是沒忍住地笑了:“狗卷棘!”

“鮭魚!”

狗卷棘直接張開雙手,表情亮得像只小狗看到肉骨頭。

可以抱抱了?

“你委屈個頭啦委屈,那點說辭騙得了我?”

“鮭魚?”狗卷棘歪頭。

他表情無辜,保持著雙手大張的姿勢,明明只要一合攏就能將她抱進懷裏,卻乖乖地停住沒動。

花田千夏與這樣的他對視片刻。

然後才輕輕哼了聲,轉身徹底面對少年,伸手按住對方肩膀,傾身靠過去。

少年雙臂隨著她的動作合攏,最後按在她的後肩,以一種完全擁有的姿態,垂下毛茸茸的腦袋,蹭入她的頸窩。

“但看在你有點傷心的份上……”

“那就給你抱吧。”

“抱抱了,就不傷心哦~”

*

“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都不能使用靈力了?”

花田千夏背靠著狗卷棘,頭枕著他的肩膀窩在對方懷裏,一邊看老師最後幾張宣紙,一邊問。

“鮭魚。”狗卷棘手裏也拿著一張宣紙在看。

“啊……好像有點難誒?”

花田千夏擰起眉,盯著眼前的宣紙:“我都已經習慣感受靈力的戰鬥方式,一下子要我完全放棄掉……”

她聲音逐漸變小:“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鮭魚。”

狗卷棘放下手裏的宣紙,非常自然地握住花田千夏的手,帶著她的手一起,將她手上的那張紙一起拿到眼前。

花田千夏擡起頭。

額頭便不可避免地蹭過狗卷棘下巴。

她渾身一僵。

狗卷棘沒有動彈,仍然認真地看著宣紙。

花田千夏猶豫地開口:“棘。”

“鮭魚?”

“抱夠了嗎?”

“鰹魚幹。”

“……”

花田千夏嘆氣,硬是再次蹭過狗卷棘的下巴,用另一只手捂了捂自己微熱的臉。

雖然自己也不討厭就是。

花田千夏抿起唇,不想看宣紙,想玩手機了。

反正有狗卷棘在研究。

只是她剛想起來找手機,下一秒就腰間一緊,被攔腰攬了回去,少年的嗓音砸在她耳尖:“鮭魚?”

“我去找手機啦。”

“鮭魚?”

“恩恩,我不想看。”

花田千夏又在狗卷棘的懷裏擡起頭,看著他道:“有你看就夠啦,你研究完再告訴我,那些數學公式我真的不懂。”

狗卷棘卻仍然沒有放開她。

他垂眸,與她四目相對。

花田千夏下意識去感受他的情緒。

喜悅、安寧、平和,沒什麽不對呀。

於是她問:“怎麽啦?”

狗卷棘沒有回答,但是放開了她。

花田千夏不知道他怎麽了,但大概率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於是便從少年懷裏直起身來。

冷意灌入兩人分開後的縫隙,花田千夏嘶了一聲,才發現自己整個後背都是汗。

回頭一看,卻發現狗卷棘又張開手,一雙紫眸直勾勾望著她,毫不掩飾的渴望。

花田千夏一瞬間明白過來。

狗卷棘剛才的意思,大概是在問“那你拿到手機後還能抱嗎”……之類的。

好貪心啊。

花田千夏忍不住笑了。

雖然但是,抱抱的確挺舒服啦……

於是花田千夏找到手機,就又窩了回去。

人肉靠墊又暖和又寬闊,還不會亂動,縮她一個剛剛好,不靠白不靠~

花田千夏直接打開即時通訊。

她今晚至少有三個小時沒有看信息,除了日常[99+]的班級群,還有[99+]的立海大編外群,就是家入硝子的一句:

【八月回學校嗎?教你反轉術式。】

花田千夏眨了眨眼,又眨眨眼,恍然。

對哦,她之前說過想學反轉術式來著。

【花田千夏:那我下半個月回去?】

她想了想,問狗卷棘:“半個月時間,我們應該可以做完實踐?”

後者輕輕搖頭,又點了點頭。

花田千夏看懂了。

不一定成功,但是無論成功與否都能走。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花田千夏繼續回覆家入硝子:【老師那我下半個月回去!我們現在在狗卷家,來這裏做個實驗~】

家入硝子一般沒那麽快回覆。

所以花田千夏回覆完,直接退出聊天窗口,去看別人的信息。

麻衣問她什麽時候能回家。

花田千夏思考了會兒,回覆她應該半個月之後,會回家一趟;

研二哥問她最近有沒有空一起吃飯,說他和松田陣平好久沒有看到她。

花田千夏擡頭看狗卷棘,後者點頭,於是她想了想,回了句:【一般有!看你們倆什麽時候能調假?~】

還有精市前輩。

他的就不是問題,是直接跟她說,全國大賽的時候會給他們所有人留內場票,想看的話可以隨時到現場。

花田千夏:【好好好!】

最後是吉野順平。

自從確認入學高專後,這位小後輩每天晚上都會跟她通信息。

有時候是問咒術界相關的問題,有時候詢問咒力和術式,有的時候在練習咒力的過程中遇到瓶頸,也會發信息前來詢問。

用詞恭敬,特別禮貌。

每一句話打頭都是花田前輩,看起來特別乖。

花田前輩特別喜歡這位後輩。

她不是沒被叫過前輩,但小惠怎麽說呢,他本身就很強,所以就算是叫她前輩,也沒有給花田千夏一種想要照顧的沖動。

但是吉野順平不一樣。

她遇到他的時候,他就在被人欺負。

再加上他是普通人,又是被她發現,然後挖掘進高專的——當然這點有待商權,畢竟她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好像連中間人都不算,但是退一萬步,是她發現的這麽個咒術師苗子,這點總沒錯吧!

所以花田千夏不由自主地扛起前輩的責任。

這也是她在立海大合宿中,帶上順平,並且將他交給自己同窗們的原因。

因為在順平身上,她看到了一股欲/望。

想要變強的欲/望。

而他今天的問題是:【花田前輩,關於全集中呼吸,我還有一點……】

花田千夏沒有看完。

因為一顆腦袋突然蹭到她頸側,然後,她的肩膀便猛地一縮,在那仿佛幻覺般的羽毛碰觸中,疑惑地出聲:“棘?!”

是錯覺嗎……

是錯覺吧?!

棘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舔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不完了,寫不完了(癱倒)

下次,下次一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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