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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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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花田千夏被自己腦補笑了。

然後嘆了口氣。

該猜到的。

在教導主任心裏, 花田千夏——或許還有狗卷棘——就是滿口謊話的小騙子,會采取措施,進一步阻止他們所謂的校園探險, 也是情理之中。

退一萬步,就算她相信他們, 出於普通人對未知的心理, 會直接進行幹預,也能被預料到。

只是花田千夏實在被氣懵了, 狗卷棘可能也以為教導主任行動不會那麽快, 所以面對被焊死的門, 他們竟一時半會兒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實在是有點離譜。

雖然不是掰不開……

但教導主任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他們。

先不說他們來之前,先拜托輔助監督黑掉了學校監控,為了不引起夜巡的保安註意甚至沒有落下帳, 但花田千夏今天當堂頂撞老師,是在整個冰帝出了名的。

她不能因為一個被強行掰開的門再被盯上。

雖然即便被盯上,也有辦法糊弄過去。

但是……

花田千夏正想著, 卻見狗卷棘動了。

他向上走兩步,擡手扣住被焊得死死的門縫。

花田千夏驚了, 脫口而出:“真掰啊?”

少年一頓, 回頭:“鮭魚?”

不是你說要掰?

花田千夏語塞。

是她說的,但她現在有點猶豫。

畢竟應付教導主任真的有點麻煩——

少女蠢蠢欲動的心思猛地停滯。

她看到狗卷棘的瞳孔在黑暗中忽地猛縮, 雙方心跳如鼓聲劃過耳廓,接著同時轉動視線, 往下級的階梯平臺看了過去。

那裏站著一個人。

或者說,一名少年。

長相略微稚嫩, 留著一頭漆黑的中短發, 最具特色的黑色眉毛此時正一顫一顫, 在他們看過去時,眉毛主人像被嚇到那樣,指尖哢的下推開腰間彎刀的刀鞘,連哭帶喊出來。

“別動!”

“……”

“我就知道你們!”

黑色圓眉的少年眼眶盈滿淚水,說話一抽一噎:“想在!學校裏!搞破壞!”

短暫的沈默中,花田千夏想起這人是誰。

我妻善照,她的同班同學。

少女定定望著他,靈力之下,少年身體裏的咒力根本無所遁形。可就跟早上在教室裏看到的一樣,雖然有,但很弱,和真希沒什麽區別。

另一個天與咒縛?

可就算是真希,都不能做到完全隱匿氣息——

得試試!

花田千夏目光一凜。

一道影子卷著風從耳邊俯沖而下。

咣的一聲,狗卷棘一腳踩在我妻善照劃開的雪刃之上,伴隨對方“你怎麽敢”的嚎叫聲,騰空而起,硬生生在空中轉了一圈,瞄準對方的臉,一膝蓋將人踹進墻裏。

在飛揚的塵土中,毒蛇張開嘴:

“停——”

蛇牙之聲戛然而止。

狗卷棘猛地後仰,下一秒,刺到眼前的利刃便被花田千夏一腳挑起。

少女神情堅毅,旋身閃入來者與狗卷棘中間,腕骨翻轉,掌心聚力,對準身前之人的胸口就是一送!

嘭的聲巨響下,女聲鏗鏘:

“藥研!!!”

白光明亮,恍若一道驚鴻,在零點一秒內,錚的一聲與出現在狗卷棘身後的紅發少年刀刃相接。

轟出的劇烈狂風吹亂所有人的視線,卻也足夠讓狗卷棘重新張開口:

“停下!”

“藥研!”

花田千夏也立刻叫停。

紮向紅發少年的尖刀驀地停住,在離他脖頸只有幾厘米的位置,堪堪懸浮。

藥研藤四郎目光冰冷,短暫靜止後,在紅發少年因驚恐而瞳孔渙散時,斂去殺意,收刀入鞘,同時放開了對他手腕的鉗制。

塵土散去,空間靜謐。

但很快,唯二有行動能力的兩人便轉頭,看向身後傳來聲響、光球閃動的樓梯。

是保安打著手電筒找來了。

雖然開始得快結束得快,但他們剛才制造出來的聲響動靜太大,會被聽到也是正常。

花田千夏和狗卷棘對視了眼,後者轉身下樓。

“你——”

“噓,安靜點。”

花田千夏看向陷在墻裏無法動彈,卻企圖嚷嚷的我妻善照:“我現在心情不好,請你不要招惹我。有什麽問題,我們一會兒再好好聊。”

我妻善照表情空白兩秒。

然後,無聲地爆哭了。

*

花田千夏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簡單的一句“你們是誰”,就炸出我妻善照劈裏啪啦、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大堆。

什麽“從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什麽“曾曾曾祖父你真是害了你親親親曾孫”,什麽“彼方炭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什麽“不行我還沒談戀愛我還不能死”……

亂七八糟。

關鍵是這位少年還邊嚎邊哭,弄得跟他們欺負他一樣。

明明就是他突然冒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叫他們不準動,還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那他都想攻擊了。

打起來也是理所當然吧?

花田千夏抱著膝蓋坐在臺階上,一邊聽我妻善照毫無意義的嚎叫,一邊感嘆冰帝竟然還有這種單細胞的奇行種,某種程度上簡直媲美切原赤也。

但赤也比他好多了,至少不會瞎嚎。

而且他真的不過失水過多嗎?

都哭半小時了吧?

花田千夏一個頭兩個大。

無奈之下,她看向狗卷棘。

本意是讓對方想想辦法,卻沒想到看到的,是對方雙手環胸、靠在墻邊閉目養神的樣子。

然後花田千夏就聽到一句:

“既然你都要殺我,不如先跟我親個嘴吧!”

狗卷棘睜開了眼。

花田千夏錯愕地看著他瞬間湧動的咒力,耳邊,我妻善照哭得比剛才傷心一百倍:

“你總不能讓我帶著初吻進墳墓吧!”他躺在她腳邊大聲嚷嚷,“我會丟大臉的!我祖宗會笑話我的!”

花田千夏:“……”

狗卷棘站直了身體。

少年冷著臉,視線低垂,盯住我妻善照剛氣勢洶洶地走前一步,便被一道聲音叫住:“不好意思。”

狗卷棘動作微停,花田千夏也低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名同樣是黑色頭發的少年在說話:“我替善照向你們道歉,他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我妻善照:“彼方!!!”

“閉嘴!”

世界安靜了。

花田千夏張開的嘴又合了起來,只覺得這個瞬間,什麽煩躁、厭惡都被狗卷棘這一聲斥沒了。

明明感覺到狗卷棘在不開心,可她卻反常的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

——她哪見過他這麽有攻擊性的一面。

明明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都沒生氣,此時卻因為一句話就皺起眉心,雙唇緊抿。少年明顯的不悅讓花田千夏倍感新鮮,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他剛才甚至不是說“安靜”。

是“閉嘴”誒!

“很抱歉。”

名為彼方的男生沈默了會兒,才繼續道:“但是請相信我,我們沒有惡意。”

花田千夏看見狗卷棘看了過來。

意思很明顯,你來。

花田千夏:“額,嗯。”

她胡亂應了兩聲,困難地從面露疑惑的狗卷棘身上挪開視線,回憶了下這位彼方同學剛才的話:“雖然很想相信你,但是,是你們帶著真刀來找我們的吧。”

比起赤手空拳的一方,任誰看都是帶著真家夥的另一方有更大的惡意。

當然,藥研藤四郎不算。

“我可以解釋。”

“你說。”

花田千夏伸直膝蓋,理了理校服裙子。

雖然不太喜歡冰帝這個學校,但不得不說,他們的制服質量還是做得可以的,就是顏色有點醜。

“善照有一本祖爺爺的自傳,裏面有一卷詳細描繪了你們。”

花田千夏一頓,看過去:“自傳?”

“是的,不過我們都覺得那是祖爺爺編撰的小說。”躺在地上的少年表情淡淡,語氣更是冷靜,“但善照深信祖爺爺,也深信裏面的人物現實存在。”

你在說什麽?

花田千夏啼笑皆非,感覺任誰來聽這番話,可能都是她這個反應:“祖爺爺的年代和我們隔了至少幾十年吧?”

“是的,但問題是你們。”彼方頓住,說。

“小說裏的你們跟祖爺爺說,你們來自未來,還詳細描述了未來的變化和場景,跟現代一模一樣。”

花田千夏:“……”

她看了眼狗卷棘,後者輕聲道:“實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

竈門彼方任由聲音不受控制地流出:“如果你們不信,我們可以將小說提供給你們驗證。”

一片寂靜。

信息量有點大,花田千夏舌尖輕輕頂牙,與狗卷棘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旁邊的藥研藤四郎。

抱著三把真刀的小少年點點頭,意思是可信。

……竟然是真的。

可穿越時空的話,不是不能輕易與時空之人接觸嗎?

花田千夏用眼神詢問。

也不知道藥研藤四郎有沒有讀懂她的意思,反正看他忍俊不禁的表情,花田千夏就覺得有句話輕飄飄地落到耳朵裏:

你父親都把你生下來了,接觸又怎麽了。

那麽問題出現了。

按照彼方同學的說法,她和狗卷棘與他們的祖輩是認識的,看起來應該關系也不錯,不然不會把他們寫進自傳。

但現在……

花田千夏看著排排躺的三名少年,頭有點痛。

*

竈門彼方慢慢坐起來。

我妻善照一被放開就飛奔來扒住他肩膀,在他想讓對方放開一點讓自己起來時,立馬淚眼婆娑地看過來。

隱含“拜托請別丟下我”的強烈意志。

於是竈門彼方默許了他的動作。

拖著個人形掛件,他站起來,順手拉起還坐在地上的炭彥,才看向表情似乎有些納悶的少女。

對方雙手環胸,靠著階梯欄桿,臉雖然對著他們,但神色淡淡,思緒早不知道飛去了哪裏。漆黑的長發散在肩頭,幾縷發絲軟軟地貼著鎖骨,沒入衣領。

或許是因為放了學,對方解開了制服最頂端的兩個衣扣。經過剛才的打鬥,現在衣領有些開敞。

竈門彼方本想開口提醒,但下一秒眼神微動,與亞麻發色少年對上視線。

雙方四目相對。

少年率先轉開視線,擡手伸向少女的脖頸。

黑發少女被驚動了下,但沒有反抗。

她只是茫然地問:“怎麽了?”

少年整好她的衣領,又將她沒入衣領的幾縷發絲勾出來理好,沈默著搖頭。

花田千夏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見狗卷棘再次搖頭,才又看向站起的三人:“走吧。”她站直身體,角落的藥研實時抱著刀走上前,“帶上刀,我們送你們出去。”

夜風微涼,月色朦朧。

花田千夏走在三人組左後方,與走在右前方的狗卷棘一起,形成保護圈,圍著三人往學校門口走。

雖然直到現在都不見咒靈來襲,基本能確定今晚要空手而歸。但該警戒的時候還是得小心,畢竟這三人咒力很弱。

但問題是……

“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我們。”忽然,竈門彼方轉頭望向她,“有什麽想問嗎?”

“嗯。”花田千夏點頭,“想知道你們怎麽做到完全隱匿氣息,出現在我們身後的。”

“完全隱匿氣息?這個說法有點有趣。”

竈門彼方說:“其實是全集中呼吸。”

花田千夏註意到,我妻善照瞬間抓住他,轉過來看他的表情驚恐,就差在臉上刻一句“你怎麽說出來了”。

“全集中呼吸。”她又問,“是什麽?”

“可以理解成一種功法,用於強化心肺,以此令血液汲取大量氧氣,在瞬間大幅提升身體能力。”竈門彼方說,“不過你們兩個應該不需要學習,你們本身已經足夠強大。”

見被戳穿,花田千夏道:“不是我們,是我朋友。”她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她的情況和你們類似,雖然她在我們之中已經最強,但我想如果有能夠提升的機會,也不是一件壞事。”

少女微微一頓:“你們的功法可以教別人嗎?”

竈門彼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可能是因為提起朋友,少女的神色註入不少溫柔,又因為有求於人,溫柔之餘又透露出小心翼翼,氣質柔軟得讓人錯覺就算拒絕了她,也完全不會生氣。

與剛才判若兩人。

還挺可愛的。

竈門彼方翹起唇角,還沒說話。

我妻善照吼了出來:“當然可以!!!”

聲音之大,驚得所有人都一滯。

花田千夏只感到眼前一花,我妻善照一張大臉已經懟到面前,她的雙手被捧在一雙肉感十足的掌內,手背傳來了明顯的、被摩擦的觸覺。

“當然可以啦~”

什麽、什麽情況?

他不是很怕她的嗎?現在鬧哪樣!?

“千夏夏~”

什麽什麽?

為什麽她的名字聽起來這麽惡心!

花田千夏震驚又迷茫,以致於一時間竟忘記掙紮,直到聽見狗卷棘怒氣沖沖、斬釘截鐵的一句:

“滾開!!!”

我妻善照瞬間飛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妻善照,卒(不是

我發現男主被我寫了好多個滾開,集思廣益一下,有沒有還有他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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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哪些個孩子得獎了(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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